相较于天京色彩丰富的春天。
此时的胜利大队依旧遍地银白,没有丁点儿春的气息。
不过,眼下蔺伟也没有心情关注山是白色还是绿的。
他迎着早春的寒风,踩着自行车一路狂奔50多公里。
等到了家门口后,也无心将平日宝贝的自行车妥善安置,只随手靠在墙上,便急急冲进了屋子。
屋内。
自从昨天大女婿被举报搞破鞋,收到消息的李桃红就和丈夫领着本村三服以内的亲戚打上了门。
然后在混乱中,将才出月子的大女儿与三个外孙/女抢回了家。
又担心赵家人过来闹,干脆把大闺女娘四个藏到了靠谱的亲戚家。
但这事还没完,等赵凯那杀千刀的被游街□□结束,就得下放到农场劳改。
除非大女儿跟女婿离婚,不然只能跟着去劳改。
李桃红又是气恨赵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妖,又是担心大闺女跟三个外孙的未来。
她自然舍不得女儿跟着一起劳改,所以在将人接回来后,又忙忙联系脑子最灵活的二儿子回来帮忙。
哪怕知道,以老二的本事能办妥当,李桃红心里还是火急火燎。
这不,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嘴角就燎起了两个大水泡。
如今总算等到二儿子回来,李桃红立马急切上前:“怎么样?赵凯那王八羔子同意离婚不?”
蔺胜利也急,但关键时候要比妻子稳得住,他先伸手安抚般拍了拍妻子,才道:“先给老二倒杯水,让他缓缓。”
闻言,李桃红这才注意到儿子满面雪霜,嘴唇都有些干裂了,她的鼻头一酸,赶忙拉着人进屋:“你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先坐着歇歇脚,妈给你做个面疙瘩去。”
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的蔺伟的确饿了。
不过知道父母着急,他也没歇着,一边打了热水洗脸,一边道:“赵凯不同意。”
闻言,正在舀面粉的李桃花也不算意外,却还是骂道:“个丧良心的,猪狗不如的玩意儿,他就算不考虑咱家葙葙,也要考虑三个孩子吧?”
蔺胜利从昨天开始就拧着的眉头皱的更紧:“咋?他这是想要拖死你大姐?”
蔺伟到还算冷静:“他不是想拖大姐,他是想拿捏着不离婚,让咱家通过妹夫的关系,将他捞出来。”
“啥玩意?他咋想的这么美呢?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没答应吧?”李桃红脾气本就急,这下更是直接炸了,将面盆和的“哐哐”作响。
蔺伟抽了抽嘴角:“怎么可能?我已经打听过了,像赵凯这样有错在身的,女方可以直接到法院申请离婚,孩子也不怕,只要大姐代写断绝书,再让三个孩子按手印,就可以登报断绝关系,不需要他同意。”
“还能这样?”焦心了一夜的李桃红跟蔺胜利齐齐傻眼。
蔺伟给予肯定的答复:“能,我去法院问过了,还跟人要了张申请表,回头大姐填上就好。”说着,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申请表:“东西我都带回来了。”
闻言,李桃红立马将本就干净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才小心的打开纸张。
虽然不识几个字,却还是高兴的不行,颇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意思,嘴里更是直念叨:“谁知道还能这样呢?咱从前也没见过哪家离婚,没经验,老头子,快,给我念念上头都写了啥?”
蔺胜利赶紧应了一声,接过纸张便念了起来。
其实他识字也不全,但申请表上大多的字还是能认出来的,认不出的也能连蒙带猜。
看着父母面上总算带了笑,蔺伟才垂下眼睛喝茶。
他不打算告知任何人,赵凯有今天,少不了他在中间运作。
说来,当时被葶葶提醒后,他便请了几个三教九流的朋友去打听。
这年头搞破鞋的后果很严重,再加上男女方都有家庭,所以赵凯跟那个叫汪梅梅的一直很小心。
哪怕有些风言风语,也没被抓到实质。
但,真有心抓,本就有猫腻的人,怎么可能抓不到?
蔺伟只是请兄弟们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事情就办妥了。
不过举报这事他没亲自出面,只叫人给汪梅梅男人递了消息。
当然,在送出消息之前,蔺伟也了解过汪梅梅男人的性格。
知道其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事件。
坦白说,蔺伟虽不觉得自己多么良善,却也没想将事情做的这般绝。
若不是查到消息后,去大姐那边探口风,欲问她想要离婚还是继续时,意外发现对方身上有被殴打的痕迹,他也不会这般愤怒。
一个男人搞破鞋不说,还动手打人,完全不顾及妻子还在月子期。
这样的人渣不借机将孩子抢过来,再一下子摁死,难不成还要信他愿意改过自新吗?
不过...大姐应该猜到是他动的手。
再想到大姐从头到尾没哭没闹,蔺伟的桃花眼就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对了,以葶葶的机灵劲儿,等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定然也能联系到自己身上。
思及此,蔺伟的心情就更好上了几分。
如今唯一要操心的就是如何在流言蜚语中护好大姐与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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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也确实如此。
蔺葶在学校接到家里的电话,并从母亲口中知道大姐已经成功离婚时,立马就猜到其中怕是少不了二哥的手笔。
对于大姐带着孩子离婚这事,她意外也不算意外。
意外的是,这年头绝大多数人是没有离婚这个概念的,并迂腐的认定离婚是极其丢人的一件事。
不意外的是,蔺家是那些顽固思想中少有的‘另类’,相较于看不见摸不着的面子,做父母的更心疼孩子。
虽说,不管是原身,还是蔺葶自己,与蔺葙的关系都一般。
但既然知道了,就不好不闻不问。
所以,等晚上放学回到家后,蔺葶一边与婆婆说起了大姐离婚的原由,一边翻找东西。
她打算给大姐还有三个外甥/外甥女寄些东西,以此来表示支持对方离婚的态度。
胡秀也觉开了眼:“你结婚那天,我还瞧见过赵凯,瞧着斯斯文文的,心肠咋这么黑?再说了,你大姐多俊的姑娘?咋还不满足?那个叫汪梅梅的莫不是天仙下凡?”
“这跟漂不漂亮没关系。”说句不要脸的话,长得比她跟蔺葙好看的还真不多。
似赵凯这种乐意搞破鞋的,哪怕汪梅梅长成了一坨翔,他也觉比家里的妻子香。
且这种人还有一种神奇的谬论,他们认为再是漂亮的容貌看久了也该腻歪了,出去偷吃几回根本就不算事。
当然,在蔺葶看来,这些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若真觉的过不下去,完全可以离婚。
左不过是品性恶劣、贪婪,即要又要罢了。
胡秀咂摸两下,觉得儿媳说的有道理,最后感慨了句:“就是闲的,好好的日子全糟蹋了,害人害己哟。”
“妈,上个星期咱们去百货大楼买的洗头膏跟肥皂您放哪里去了?我给家里寄一些。”没在客厅的条桌抽屉里寻到东西,蔺葶朝着在厨房里盛饭的婆婆喊了一嗓子。
胡秀端着粥碗出来,闻言先将碗放在饭桌上,才领着儿媳进了自己的屋子。
然后又从一串钥匙里挑出一把,开了大木箱子的锁。
蔺葶好笑:“您还锁起来干啥?”
提到这个胡秀就来气:“都忘了跟你说了,前天那个丁飞燕又上门了,她那儿子是真烦人,当咱家是他家呢,到处乱翻。”
蔺葶还真不知道这事,皱眉问:“您咋不说她?”
“一开始没好意思说,毕竟才四岁的娃懂个啥?后来他就将肥皂翻了出来,可能觉得有香味,一个没打眼,就咬了两口,哎妈,当时给我吓得,又抠又挖又是灌水漱口的...后头我就把这些全锁起来了。”这事其实已经过去两天了,但再提起来,胡秀还是觉得很是无语。
最叫她不高兴的是那丁飞燕,当时抱着儿子又是哭又是嚎,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胡秀给娃下毒了呢。
早干什么去了?她那宝贝儿子在自家乱翻的时候,咋不阻止?
不过这话胡秀没打算与俩孩子说,儿子那边到底还要跟丁飞燕的男人房水根共事。
至于儿媳,她也瞧出来了,这姑娘平时很好说话,对谁都是笑脸相迎。
但真给人惹毛了,护犊子的很,一点面儿都不给。
哪怕婆婆没有说的很名明白,但蔺葶也能猜出个大概。
坦白说,这些日子被不少军属堵上门套近乎,蔺葶虽觉得烦,却也能理解。
毕竟升到参谋长,那就是副团了。
不仅社会地位提高,就是工资也会上涨,谁能不想往上爬?
但,熊孩子差点在家里出事就让她不太能忍了。
吓着婆婆不说,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家不是倒了血霉?
思及此,蔺葶心里更是不高兴,面上却还是安慰了婆婆:“霍啸他们今天去师部开会,等人明天回来,叫他跟房副参谋长说一声。”
胡秀直摆手:“不用,不用,可别坏了战友感情,再说,估计也来不了几回了,不是说月底就能定下来吗?没几天了,我...”
这厢话还没说完,大门便被人敲响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熟悉的女声:“婶子在家吗?”
胡秀...
蔺葶...
婆媳俩面面相觑一会儿,胡秀无奈道:“这是一天来三回啊?我去开门。”
“不去!”蔺葶一把拉住婆婆。
老好人胡秀为难:“这...不大好吧?”
蔺葶将人按到床上坐着,又冲着身旁的果果比了个“嘘!”,见小家伙激灵的捂住小嘴,才笑着压低声音:“没什么不好的,她丁飞燕上门为难咱们的时候,有没有为咱们着想?”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胡秀还真没干过这样的事,依旧踌躇:“那...那回头要是问起来咋办?总不能一直不开门吧?”
蔺葶又从箱子里翻出给父母准备的布料,闻言一脸的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她要真好意思问,您就说不在家,送苗苗上课去了。”
上个星期,在左右打听,确定小娃娃学画画没什么问题后,霍啸很快就给寻了老师。
说来也巧,旅长家的庞嫂子因家学渊源,一笔丹青很是出彩。
虽没什么名气,但教导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足够了。
不过庞嫂子虽因苗苗的天赋生了爱才的心思,答应每个星期一三五的晚上教两个小时的课程,却是分文未取。
当然,不管是蔺葶,还是丈夫与婆婆,都不是占人便宜的性子。
就算不能在明面上给学费,也会从旁的地方补贴。
而这会儿,苗苗正好去跟庞嫂子学画画了。
事情能圆过去,胡秀便也不着急了,只是难免惦记着人是不是马上就会走,屋外就又响起了唐问兰的声音。
婆媳俩下意识竖起耳朵去听。
屋外,唐问兰皮笑肉不笑道:“飞燕,你这是有事啊?葶葶不在家,刚才我看见她跟秀婶子牵着孩子出去了。”
丁飞燕手上还端着一个碗,里头放了几块自己做的小饼,闻言有些不大好意思道:“这样啊,谢谢嫂子,主要是白天秀婶子给了我一碟枣糕,晚上家里正好摊了几块饼子,就想着给秀婶子送几个尝尝。”
闻言,唐问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么些天,不管是自家,还是葶葶家,丁飞燕可都没少登门。
虽然每次都不空手,但她们给出去的只会更多,谁叫人每次上门都领着儿子呢?
但凡要脸的,谁好意思短了小孩子的嘴?
不是她唐问兰小人之心,她总觉得丁飞燕就是想用家里不值钱的东西来换她们的好东西。
毕竟人连野菜饼都送过,还一脸不好意思说男人收入低,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云云。
不就是哭穷、卖惨,然后再提她男人升职那事吗?
且不说她家老邢跟霍团长只有一票反对或推荐票,就算真有本事内定,也瞧不上丁飞燕这样的。
做事忒小家子气不说,还动不动就掉眼泪,就没见过这么找人办事的。
她又不是丁飞燕娘,还能心疼她哭鼻子?
思及此,唐问兰又扫了眼被丁飞燕牵在手里,胖的快要看不清五官的熊孩子,有些腻歪道:“那你来的不巧,屋里没人,明个儿再说吧。”
说着,就径自退回屋里关了门。
见状,本想将手里饼子递过去的丁飞燕拉下脸。
直愣愣站在原地,盯着紧闭的大门好一会儿,才阴郁着表情,牵着开始吵闹的儿子离开。
五分钟后,家里的大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蔺葶去开了门。
然后与问兰嫂子相视而笑。
唐问兰得意:“我就知道你在家。”
蔺葶则一脸的佩服:“还是嫂子脑子灵活,我刚才还为难后面该咋解释呢,没想到理由嫂子都帮我想好了。”
唐问兰眉开眼笑:“那是,你嫂子虽不爱念书,但脑瓜子是真好使。”
胡秀...?
=
另一边。
丁飞燕回到家里。
见男人已经吃好了饭,正翘着腿悠闲听录音机,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几分。
不过她不敢跟男人发火,而是“砰!”一声,将手里的碗搁在桌上。
然后甩了正在擦桌子的大女儿一个耳光,骂到:“你擦的那是什么桌子?没瞧见那边没擦干净吗?”
房大丫已经14岁了,瞧着却干瘦的厉害,一点也没有少女该有的活力与身形。
莫名其妙被揍,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咬紧唇,低着头闷不吭声的继续干活。
倒是房水根皱了眉:“你吃枪子了?”他倒不是舍不得丫头,就是不喜妻子不够温顺。
面对家里的顶梁柱丁飞燕压了压脾气,又支使大丫去给她跟儿子盛饭,才习惯性垂泪道:“我就是气唐嫂子瞧不起人,你是不知道,她刚才就差拿鼻孔瞧我了,有什么了不起?男人不就是个团政委?回头等你做了旅长,看她还敢不敢得意。”
这话房水根虽爱听,却更清楚旅长的位置哪是那么容易坐上去的。
别说旅长了,眼下一个副团级,就有八九个人争抢。
思及此,房水根皱眉:“别哭了,我知道你最近辛苦,霍团那边怎么说?你跟蔺葶处的怎么样?”
丁飞燕表情一僵,有些丧气道:“蔺嫂子不在家,唐嫂子说送孩子去旅长家上课去了。”
闻言,房水根又是羡慕,又是嫌弃:“什么孩子学习?还不是别有目的,你也好好学学,瞧瞧人家霍团媳妇这才来几天?都跟庞嫂子搭上关系了。”
听得这话,丁飞燕才琢磨过味来,然后一脸鄙夷道:“还真瞧不出来,蔺葶这么有心眼...哎,当家的,你说,咱们也把小宝送过去咋样?”
房水根看了眼正用手拿着饼,吃的一脸油的胖儿子,无语的转开了视线。
而在厨房,偷偷藏了一个馒头,打算晚点与妹妹分了吃的大丫,则嘲讽的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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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葶完全不知道丁飞燕夫妻俩背地里的恶意揣度。
当然,知道了也不在意。
第二天早上,她比平时早半个小时出门。
先去通讯室将给老家的包裹寄了出去,才去了学校。
半个多月下来,蔺葶已经完全适应了教学生活。
与同事门的关系也很不错,还交了朋友。
当然,也有例外,毕竟她不是金子,刘文艳的脑子也与常人不同。
每次瞧见她,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就比如这一刻,看着对方远远冲着自己翻了个白眼,外加一个冷哼时,蔺葶的情绪已经一点波动都没有了。
倒是走在她身边,新交的朋友,三团长家的嫂子顾芳有些看不过去:“这刘文艳整天阴阳怪气的累不累?你倒是好性子,要是我就哼回去。”
蔺葶轻笑:“主要是她天天这样,也没个新意,我都习惯了。”
三团长今年虽有35岁,但顾芳才24岁,性子难免还余年轻人的跳脱,闻言忍不住又嘀咕了句:“关键那白眼翻的不费劲吗?就她那小眼睛,要不注意看,谁能看出她是在翻白眼?”
“噗嗤...这话你可别到处说。”蔺葶喷笑后又赶紧提醒。
顾芳哼了声:“我知道,不过就算刘文艳听了去我也不怕,她也没少在背后嘲笑我矮。”
这话蔺葶信,据说三团长家里很厉害,顾芳自己也出身在干部家庭。
不过...蔺葶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姑娘,心说娇小玲珑的多可爱。
顾芳眯眼:“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怎么跟她家男人夸她娇小可爱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天知道对于最在乎身高的她来说,夸娇小可爱约等于骂她矮!
蔺葶眼神真诚:“没什么...咦,我家霍啸来接我了。”
顾芳怀疑她是在转移话题,却还是下意识朝着大门口望去,果然瞧见了霍团正笔直站在门口,而他身旁,气质儒雅的男人不是她家温荣轩又是谁?
顿时,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丈夫的顾芳立马抬脚跑了起来,嘴上还喊道:“荣轩哥!”
闻言,温荣轩什么反应蔺葶不知道,但她却是头皮发麻的。
毕竟她家霍啸对于喊他‘啸哥’有执念。
果然,当蔺葶快步走到门口,再硬着头皮看向丈夫时,不意外在对方的眼里瞧见了期待。
蔺葶...
蔺葶扯了扯嘴角,在外人跟前很给面子的喊了声:“哥。”
心里则想着,改天一定要掐起嗓子喊几声‘哥哥’,一次性腻死他!!!
霍啸满足了,他习惯性伸手接过妻子肩上的挎包,才勾了勾唇:“回家?”
蔺葶点了点头,转身去看顾芳那边时,才发现她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了。
那步伐,怎么瞧怎么雀跃,完全不记得新结交的朋友。
见状,不想打扰人家夫妻团圆的蔺葶便也没跟上去,而是问起丈夫什么时候回来的,出去这两天,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一路说说笑笑,倒也很快就瞧见了家属院。
等进了屋,她与龙凤胎们亲亲抱抱时,就见丈夫递过来两件衣服。
蔺葶打量了下尺寸:“给我的?”
霍啸:“嗯,抽空去百货大楼买的。”他说的是市中心最大的那家,里头东西更齐全,衣服款式也多,难得过去,就想着给母亲与妻小带些礼物。
对于丈夫主动带礼物这件事情,蔺葶还挺惊讶的,不过更多的是高兴。
当即就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划起来。
意料之外的,霍啸给她带的是一套深灰色的列宁装。
光看着做工与版型,就能想象穿到身上有多好看。
关键是衣服的大小瞧着也合适。
思及此,蔺葶再次看向丈夫:“你怎么知道尺寸的?”说完又好奇:“怎么会选择这个颜色?”
见妻子真喜欢,霍啸心里也松快下来:“大概比划出来的。”
其实不是,他是厚着脸皮,寻了一个身材与妻子差不多的营业员大姐帮忙试了一下。
至于颜色...自从在王秀琴那边知道了后面十年的大致情况,他便有意清空家里不该出现的东西,自然就不会给妻子买扎眼的衣物。
不过这件事他不打算告诉家人,省的吓到她们。
蔺葶不知这背后的故事,正欢喜的拿起衣服准备进卧室去换时,就听婆婆有些嫌弃道:“我就说啸小子眼神不好,买个啥不好,买个这么老气的颜色?就没那种小花的?或者大红色呢?那个才显的人俏咧。”
蔺葶...“我就喜欢这样的。”
千万不要大红、也不要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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