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吓到你们了吗?”来人笑着解开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漂亮的少年的面容。


    说实话,面具这种东西玩的就是一个心照不宣,因为有些人即便是遮住整张脸,也很容易辨认。


    比如那位腰围比胸围粗的卡姆公爵,往会场上一站就如同陀螺成精;比如眼前这位温诺,一头耀眼的金发和周身温雅的气质,怎么样也不会认错;再比如那维莱特……


    凌鸢看了看高处,距离太远,他看不清那维莱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望向自己这里。


    ……总之,那维莱特就算把自己裹进麻袋里也是很好认的。


    “你是……”凌鸢迅速翻了一遍记忆,确认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


    “温诺·坎瑞尔。”他对凌鸢弯起眼睛,笑容比他那一头纯粹的金发还耀眼,“早安,凌鸢先生,久闻首席王室顾问的大名,真是难得有机会见面。”


    凌鸢在来枫丹的路上曾专门翻过枫丹贵族们的家族史,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对上了号。


    坎瑞尔家族是枫丹历史上最久远的公爵家族之一,其地位就像劳伦斯之于蒙德。而温诺,就是坎瑞尔家的嫡出独子,被称为“新贵族荣光”的天才少年。


    十三岁被枫丹科学院录取,十五岁接手了院长阿兰·吉约丹留下的未完成动能课题,十七岁在「谢尔比乌斯式」的基础上,提出了「谢尔比乌斯式」二代的改造方案……


    单看文字记载的话,还以为这位“天才”大少爷会神经兮兮的,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坐在家里接收宇宙信号。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小太阳般的俊美少年。


    “你怎么在这里?”夏薇尔对他的反应异乎寻常的大。


    两人显然认识很久了,但不知为何,夏薇尔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老朋友的亲近,反而透着点警惕。


    “今晚可是难得的舞会,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呢?”温诺笑着歪了歪头,“而且,不只是我,夏薇尔的哥哥也一起来了哦。”


    “我哥哥?”


    凌鸢和夏薇尔同时看向温诺示意的方向,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装,脸上带着一副鹰翅面具,只露出坚毅的下颌线条。


    “哥……你也来了……”夏薇尔的表情复杂。


    看得出来她很想跑,又有点期待哥哥的靠近。


    “你好,顾问先生。”


    克洛恩公爵摘下面具,对凌鸢点了下头打招呼,才把目光放到那个“不成器”的妹妹身上。


    “我当然来了,怎么,连今天也离不开你那个相机吗?”克洛恩公爵冷声道。


    夏薇尔抱紧相机,眼神不悦:“这是我的工作,跟哥哥没有关系吧!”


    “你在外面转着圈的丢克洛恩家族的脸,怎么和我没关系?”克洛恩公爵皱起眉头,“你对安切特家那件案子的报道……你知道安切特伯爵来找我了么?你写的是什么东西!”


    “我只不过实话实说,他找你那是他自己心里有鬼!”


    夏薇尔用力跺了下脚,转身就要跑开,克洛恩公爵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闹够没有!别在外面丢人了,现在就跟我回家!从明天开始,把你那个报社给我停掉!”


    “我不回去!”


    争执间,只听“啪”的一声,夏薇尔的相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兄妹俩同时一愣,夏薇尔的眼里顿时涌上泪水。


    “你为什么总想控制我!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有我自己的选择!你要是那么讨厌我,我不姓克洛恩就是了!”


    “夏薇尔——!”


    夏薇尔哭着跑开了,克洛恩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沉着脸捡起了相机的碎片。


    “公爵先生不去追一下吗?”温诺适时开口,笑着说,“女孩子生气了,是需要哄的。”


    克洛恩公爵叹了口气,对凌鸢和温诺点了下头,“抱歉,失陪了。”便往夏薇儿离开的方向走去。


    “要不我也去看看……”凌鸢说着也像跟上去,温诺却适时拉住他的手腕。


    “克洛恩家内部的事,顾问先生去了反而不太方便吧?”温诺笑道,“初次见面,不如我请顾问先生跳支舞怎么样?”


    凌鸢尴尬地摆手:“可我不会……”


    “没关系啊,”温诺说,“顾问先生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教你。”


    说着,他俯下身,对凌鸢绅士地伸出手,“先生,赏光吗?”


    睫毛垂下来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凌鸢只能看到这位少爷微微扬起的嘴角。


    到了这个地步,凌鸢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况且温诺作为坎瑞尔家族的嫡子,在外代表的就是坎瑞尔家族的脸面,如果一直推辞,实在有点不给面子。


    他点了点头。


    ...


    广场高处,芙宁娜趴在护栏上,托着下巴看着凌鸢被温诺拉进舞池。


    沃特林送来了切好的“绿林低语”,芙宁娜用叉子柄戳了戳身边沉默不语的审判官先生:“喂喂,你就不想请你的顾问先生跳个舞吗?这可是我给你找的顾问啊!”


    那维莱特半垂下眼帘:“……显然他更享受和人类在一起的时光。”


    “有吗?我可不这么觉得。”芙宁娜咬着叉子,“而且……我怎么觉得要下雨?”


    那维莱特:“……”


    “好啦,真是的。”芙宁娜拉长声调揶揄道,“失望就说出来咯?看来顾问先生可真厉害,那维莱特已经学会口是心非了。”


    那维莱特偏开脸,轻咳一声:“……并没有。”


    就在这时,旁边的楼梯上走上来一个男人。


    那人身穿黑色的礼服,搭配着纯白的衬衫,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衬衫是半透明的质感。一头深棕色的短发被发胶梳的一丝不苟,随着他踏上二层,一股极具诱惑力的男香在空气中淡淡飘散开。


    林林总总,瞬间让人联想到求偶期的雄孔雀。


    迎着两人莫名其妙的目光,男人似乎有些紧张,他清了清嗓子,勇敢地对那维莱特伸出手:


    “那个,审判官先生,我能邀请您跳支舞吗?”


    芙宁娜:“……”


    那维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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