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校草在修罗场当卷王 > 13、第 13 章
    清晨的温度正适宜,草木沾露,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草木清香。


    云岱看着桌上的面包牛奶,不由得一皱眉,他问早早就来的季月笙:“谁送的?”


    本是随口一问,也不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准确的回答,却不想对方笑眯眯地偏过头,看向他道:“一个比较漂亮的女生,我记得好像是隔壁班的。”


    云岱对自己的人缘相当有自知之明,除了以学习为伴,他没有任何朋友。


    所以如果无缘无故送他吃的,要么是放错位置了,要么就是图他一张脸的爱慕者。


    云岱垂下眼界,若有所思对季月笙道:“你要吃早餐么?”


    他看向桌上的面包牛奶,意思不言而喻。


    季月笙手撑着脸,有些兴趣道:“如果我不吃,那你会怎么处理?”


    “扔进垃圾桶。”


    快速的,果断的,毫不迟疑。


    季月笙笑道:“那你给我吧。”


    因为他这一句允诺,他连续吃了一周的早餐,每天都是变着花样的品类。


    季月笙慢条斯理地嚼着桂花糕,问旁边写题的云岱,“你就不好奇是谁送的?”


    云岱笔尖一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当没听见。


    他心里已经有人选,但是不会向季月笙说明。


    他拿出手机,想了想打开微信搜索框,找出那个许久没聊过天的联系人。


    [。:羽玉?]


    季月笙的手机微微震动,一看微信消息提示,原来是那个很多天没聊过的句号又开始发消息。


    看到消息内容,他饶有兴味回复。


    [月光:不是羽玉,他不会再登这个号了。]


    [。:是么,谢谢。]


    云岱放下手机,思索着还有没有别的方式联系羽玉。


    他不知道对方的班级,以前的微信好友申请记录也都清楚了,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校门口蹲人。


    但那样做不符合他的作风,况且他实在不想和羽玉这个粘人精线下见面,能网上说清楚才是最好。


    他上网开始搜索恢复微信消息记录的方法,月光就又给他回了一句:


    [你找羽玉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云岱想和他说不要再给他送早餐,但刚打出这行字,又全部删除掉了。


    有第三方的加入,万一弄错对象,解释起来就很麻烦。


    他索性回复:[不用,谢谢。]


    [月光:这么高冷?]


    云岱懒得理会他,刚想关闭手机,就见对方道:[你要是想联系他,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你。]


    [。:谢谢。]


    季月笙拿捏不住这句“谢谢”的意思,是谢谢推名片?还是谢谢,但不用了?


    照对方这冷淡得恨不得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是后者的意思可能居多。


    他想着,就见对方回道:[请尽快推给我。]


    季月笙对这个人愈发有兴趣,想恶搞句号,故意将自己大号推给他。


    就差点击分享页面时,他突然一顿,不明白自己像是下降头一样,居然干起了这么无聊的事。


    手点击取消,又将羽玉的微信号推过去,无趣地点击熄屏按键,在屏幕黯淡的前一刻,他看到句号发的消息。


    [。:谢谢。]


    季月笙唇角微勾,偏头就看见云岱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在做题,而是在用手机聊天。


    对方没有贴防窥膜,屏幕亮度又调得相当高,只要稍微凑近一点就能看清他的聊天记录。


    季月笙有相当大的恶趣味,但还没这么猥琐下流,只是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从抽屉里抽出一本小说开始读。


    云岱刚申请好友添加,一秒钟通过,对方相当热情道:[哥哥,找我什么事!]


    云岱也不拖泥带水。


    [。:你有没有每天给我送早餐?]


    [羽玉:我就知道,哥哥若是没有事情,也不会来找我(黛玉幽怨jpg.)]


    云岱对他这副模样敬谢不敏。


    [。:回答我。]


    [羽玉:什么?哥哥还养了别的狗,真是花心!只可以有我这一个!]


    云岱确认不是他之后,相当干净利落地点击删除好友。


    再和他聊下去,可能会得十年脑血栓。


    随手放下手机,他暗暗思索:如果不是羽玉,那又会是谁?


    上课是煎熬的,尤其是下午,屋外炎热焦躁,蝉鸣加剧人心底的烦闷之意,哪怕有空调也无济于事。


    云岱眼前课本上的字开始晃动,他握笔动作一顿,还以为是有点中暑,但一瞬间,他反应过来,是整个地板都在晃动,天花板像蜘蛛网一般骤然开裂!


    地震了!


    【十、九、八……】


    有不少同学的手机发出倒数警报声,此起彼伏,难以隐藏。


    有人迷糊地将头从课桌上抬起来,“什么,我绑定系统了?”


    “什么绑定系统,快跑!地震了!”


    任课老师还年轻,也是第一次经历,有些惊慌失措,但还是尽量忍耐道:“同学们不要慌,我们的教学楼能抗九级地震,不要慌,有序走疏散通道……”


    他话音还未落,讲台上那块天花板当场塌下来。


    任课老师吓得腿软,当场破防:“我擦,什么豆腐渣工程!快跑!”


    不用他说,大家都忙着逃难,现场一度兵荒马乱,有不少人踩踏,尖叫哭泣声交织,场面一度失控。


    云岱和季月笙的位置在最后面,又不争着抢先,就落在最后,他俩刚想走出门,门外的走廊直接塌掉。


    逃生的路被堵死,教室内已经零碎得不成样子,季月笙急忙举起一张桌子架在墙角的三角区,握住云岱的手腕,将他拉入桌子下蹲着。


    刚做完这些不到几秒,整个空间彻底塌陷!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们被埋入了废墟之中,只有墙角的三角区勉强形成一小片活动区域。


    头顶的碎石不停掉落,砸在书桌上。


    书桌下方的空间很挤,容纳两个长手长脚的男生很勉强,季月笙和云岱被迫肉贴着肉。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云岱身体在抖,有心想挂上平时游刃有余的笑容,问上一句“你很害怕吗”,但最终他放弃了。


    原因有两点。


    一是现在很黑,就算他现在笑,云岱也看不见。


    二是他问不出口,他也很害怕。


    活了十八年,第一次遇到地震,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地震。


    性命命悬一线,头可能随时从脖子上落下来,他只是一个男高中生,怎么可能不害怕?


    黑暗会带来内心的宁静,也可能带来恐惧的噩梦。


    头顶的碎石已经没有再掉了,但季月笙能感受到云岱抖得越来越厉害,触碰到的手臂满是冷汗。


    耳边的呼吸声愈发急促,季月笙不由得打开手机光,一照亮这黑暗一角,才发现云岱的脸色苍白得过分,脸上全是冷汗,仿佛被水浸透的白纸,下一秒就会破损开,彻底死去。


    季月笙有些担心地喊道:“云岱,你怎么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是呼吸声愈发急促。


    现在没有任何条件送医,估计是信号塔也被地震弄毁了,手机没有信号,季月笙只能凭借自己的常识判断做出紧急处理。


    他妈妈有轻微哮喘,所以他闲来无事系统地了解过呼吸相关的一些常见疾病。


    呼吸急促,四肢末梢青紫,面色苍白出汗,应该是过度呼吸综合征!


    他一手抱住云岱,让对方头靠在他胸膛上,一手忙捂住他的唇。


    哪怕心里很焦急,季月笙语气还是尽量平稳道:“放松放松,慢慢地用鼻子呼气。”


    捂了有一分钟,感受到对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季月笙摸黑掐着他人中,掐得手有些酸了,才听到对方声音极轻微道:“别掐了……好疼。”


    季月笙被这一声吓得手一松,不由自主朝着后面摆,空间极其狭小,他这一甩手,小臂直接打到桌腿上。


    他疼得面色扭曲,得亏现在是一片黑,否则被人拍下来,那就成了不可磨灭的表情管理失败黑历史。


    云岱显然也知道是自己吓着他了,沉默一瞬,刚想道歉,就听见季月笙有些后怕道:“幸好你醒了。”


    云岱手撑着地,从他胸膛离开,调整完呼吸才道:“你怕一个人面对黑暗?”


    季月笙摇摇头,也顾不得计较对方看不看见了,“我怕把你治死了。”


    “你还挺会讲冷笑话,”云岱抬抬眼皮,冷淡的嗓音有了些温度,“谢谢,你救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季月笙挑眉笑道:“不该是欠我一条命?”


    “你要我怎样?”云岱稍微缓过来了,说话也带几分活气,“把命给你?”


    “别闹。”


    季月笙拿出手机,发现还是没有信号,只能叹气道:“看来我们只能等待搜救了。”


    在黑暗里,等待不知多久会来的救援,其中有多少分希望,他们也不清楚。


    脑海不由得浮现不少社会新闻,有因为地震当场丧命的,有很快因为埋藏得浅被救出来的……还有等待了两天被救出来,但人也半身不遂。


    他们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哪种,只能在原地等待。


    云岱轻声道:“尽量别说话。”


    空间差不多是密闭的,空气很难流通,说话会加快消耗氧气,最后可能会因为缺氧窒息。


    季月笙也懂这个道理,闭眼等待。


    在黑暗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能互相听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声。


    没有水和食物,他们最多也就能撑过三天,氧气也支撑不到那个时候,可能最先告罄。


    这或许会成为他们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这个事实让季月笙有些茫然。


    他想过未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在午夜做着人生计划。


    想着在国内升学,再出国留学镀金归来进入社会工作,或是趁着年轻叛逆一场,抛弃家业独自闯荡,背着个小背包游遍世界。


    可以是规矩无趣的海归精英,可以是潇洒自在的漂泊浪子,就算是去天桥下乞讨也可以,总归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但他没想过自己会早死,就这样结束这一辈子。


    意外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接近,再猝不及防地将人推向死亡。


    在黑暗与灾难面前,人都太过渺小。


    低落和恐惧的情绪席卷,季月笙在黑暗中迫切地想寻求一个突破点,不让自己装载崩溃的口袋撑破了泄露出来。


    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脆弱,他必须是完美的。


    或许是已经到了晚上,已经有些开始泛冷,身边的温热近在咫尺,不由得想要靠得更近一些。


    他凑近,才听到云岱似乎在呢喃什么,很小声。


    贴得更近一些,才终于得以听见:


    “abandon,动词意思是抛弃,离开,名词有放纵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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