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试图在昭言的眼中看出面对强者的惊恐与堂皇，却是越发觉得昭言身上有无数的闪光正在吸引自己，越看越深陷。
恍惚间，沙利奥心绪飘荡，根本躲不过昭言急速呼来的利爪，脸上硬生生多了几道血痕。
一开始的迷茫在这瞬间消失殆尽，沙利奥脆弱的自尊心碎成了好几瓣，跟随而来的雄狮也露出狰狞的笑来，看着这只在它们眼中胆大妄为却不知名的雄狮。
“从来没见过，居然敢动手。”
“你要是乖乖低头，斯洛还能放过你，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跟他废这么多话干嘛？把他搞死！”
狮群嚣张地喧闹着，大咧咧地叫喊恐吓。
【亲爱的客人，请慎重选择，红方敌对狮族已与您的位置重叠，您暂时还无法在转化身份第二天就完全适应当前身份的躯体，会给您的战斗状态带来限制。】
昭言张了张手指，确实身上的肌肉发达，有些不好控制，也还没完全适应。
身后早就打成了一片，侧目看去，苍绒、沙复、斯临正被斯洛带来的联盟狮族团团围住，可仔细数数，昭言面前的联盟雄狮反而更多一些。
昭言抻着脖子歪了下脑袋，有些酸涩的脖颈发出骨节的咯咯声，瞥见沙利奥正一脸受辱地看着他，没忍住笑出声来：“是觉得一定可以压着我打吗？还是觉得自己打不过，就叫了一堆打手啊？”
话音未落，昭言率先出手，攻势极快，位置刁钻，拳拳到肉。
许是棕熊那笨拙的身体压抑了太久，换做雄狮这样灵巧的状态，虽然不适应，但是打起架来简直绰绰有余。
沙利奥被攻得节节败退，只有周围的雄虎马上反应过来，扑向昭言。
一双双狮掌露出尖锐的指尖，从各个方向挠来，包围圈内只有昭言，想全部躲开难上加难。
躲闪后，昭言没有感觉到意料之内的疼痛，而身边正有一只比自己矮许多的雄狮，伏着前肢，做出了随时反击的动作。
是阿聆。
阿聆怒目圆睁地看着周围，时不时还将昭言往后推两步。
“系统，刚刚怎么回事？”昭言
【亲爱的客人，西北角狮族成员阿聆，已完成新狮王的攻击课程，目前正在实践。】
“……实践？”
昭言只觉得面部肌肉抽了一下，看向沉浸在攻势中的阿聆，眨眼间，苍绒突破了斯洛的围堵，将他身后想要出手偷袭的雄狮按倒在地。
虎族在荒原上没有话语权，遇见不善的族群也只能适当反攻退让。
可现在的苍绒红着眼，似乎只要昭言多了一处伤口，他就能多杀一只雄狮。
昭言按住苍绒要重新抬起的虎掌，说道：“苍绒，别冲动，死几只对你都不会有好处，胆小的可以避着你走，但是总有那么一些疯癫的会来找你算账。”
虎族这次来荒原的目的明确，确实犯不着为了这些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给自己要走的路添堵。
可是在场只有苍绒是虎族，他有什么不好动手的？
昭言的心思昭然若揭，他看着苍绒笑了笑，回头就给了沙利奥一巴掌。
沙利奥原本还沉浸在他们根本不敢打正面的狂喜之下，正想着怎么戏耍，就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愣神。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昭言已经熟练地将他的脸按进了沙土里，风一吹，就灌了他一嘴。
“斯洛！要不是看在斯临的面子上，你在我手里早就断气了！怂恿鬣狗群攻击瑞希，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进入我的领地？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可以说一声，也不用你弟弟让着你！”
听着身后沙复咬牙切齿的怒骂，昭言眉梢一挑，低头贴近沙利奥的耳畔：“沙利奥，这就是你们联盟狮族的首领？比不过弟弟，还被沙复踩着，跟错了吧？”
苍绒一直都知道他的胆子很大，不管昭言做出什么事情，都见怪不怪，如今用着自己教的方法压制成年雄狮，也是正常反应。
阿聆在他们周围踱步，怒视着想要靠近的雄狮，突然的能力暴起让雄狮群警惕，一点一点被逼退。
沙利奥时不时蹬着后腿挣扎，嘴里满是对虎族的诋毁。
“苍绒也就是个被扶持上位的新王，如果有兄弟，他也得被按着打！你们有什么可嚣张的！”
“虎族来荒原，就该避着我们走！这么光明正大地跑来跑去，就算被我们搞死，也没有部族会管！”
“再说了，虎族先王后就是死在荒原的，谁知道苍绒的血纯不纯呢？万一是别的雌虎生的，这位置可就不是他的了！”
昭言听着最后一句话，眼睫微颤，原本还围着他们的雄狮笑作一团，纷纷迎合着，说阿聆也一样。
被质疑的新王蹲坐在他身边，肉乎乎的虎掌正顺着他的脊骨，像是安抚般在说：“别生气，别冲动。”
因为联盟狮族肆无忌惮的挑衅，系统放出了虎族先王后死亡时的画面。
一帧又一帧，像是因为画面缺失一样，闪着雪花屏。
先王后的视角里模糊不清，直到最后，才闪过一个熟悉的脸。
那是沙利奥的脸，而画面的角落，斯临正被按在水里，十分痛苦。
“啊……你这么有用，为什么不早说呢？”昭言喃喃着，话中全是不满。
【您的心率过快，请立刻调整，剧情走向已变，是否树敌红方阵营，请做出正确的选择。】
选择？不用选了。
昭言低沉地笑着，耳鸣激得他紧紧闭上了眼。
原本明媚的天空被乌云覆盖，闷闷的雷声传来。
他睁眼时，眼前一片血红，手上的动作未停，强健的身体跃起又落下，嘴里一股腥臭的血味。
昭言听不见任何声音，雨点打长长的鬃毛上，几乎遮住了视线，他也不曾后退。
血腥味、嚎叫声、皮肉撕扯声，响作一团。
昭言往前两步，踩到了一滩黏糊糊的东西，他低头看去，是一滩混着雨水的血。
【亲爱的客人，监控对象沙利奥已死亡，请及时转移，避免与狮族正面冲突。】
“昭言……”
他回过头，看着苍绒笑了笑：“不知道它是不是替罪羊，不如问问斯临吧？”
苍绒一愣，虎爪掐进了被雨水打湿的泥沙中。
“你说什么？”
“斯临？”昭言略过询问，直接问出口，“不然你来告诉我们吧？”
斯临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却无法掩饰自己的慌张，结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脚下的血液依旧粘稠，带着还在渐渐消散的温度，昭言嫌恶地看了一眼，抬脚走到干净的地方，身后跟了一串黑红的血脚印。
斯洛依旧被沙复按着动弹不得，它惊恐地看着沙利奥的尸体，四肢打颤得连挣扎都没力气。
“一定要我说明白吗？”昭言冷冷说道，不带一丝感情，“如果不是沙利奥说的话，我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走向。”
从画面中看到沙利奥，再看到斯临，就能推测出在场的一定有斯洛。
而斯临面对哥哥，出于所谓的愧疚，就算对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旁敲侧击的揭发都不会有。
“我之前以为你只是因为联盟狮族攻击了瑞希的事情而不敢见沙复，现在好像不是这么回事。”昭言在一旁的枯草上勉强擦干净血，又挑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说的话意有所指，苍绒的不安也随着话语升腾，他不自觉地看向斯临：“昭言说的是什么？”
斯临收起自己的慌乱，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看了一眼昭言，转向苍绒：“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如果你们想拷问斯洛，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管。”
这就把自己脱干净了？
昭言觉得可笑，无话可说地舔着后槽牙，避开了苍绒看过来的目光：“可以，那就拷问斯洛吧，反正现在它也在这儿，找个地方，吊起来打一顿，打到说为止。”
话音刚落，一声声没底气的狮吼围了过来。
昭言觑了一眼，发现这些所谓的雄狮只是远远站着，威胁并不大，他转而看着沙利奥的血，淡漠地提醒它们别靠近自己。
【亲爱的客人，您的身体机能较低，随时可能昏厥，请注意躲避争斗。】
身体机能，就是这样全身发软的感觉吗？
昭言深吸一口气，身上的不适感越来越重。
联盟狮族也不是傻子，总有那么几个眼力见极佳的，看昭言状态下降，苍绒的注意力又不曾放在斯洛身上，就生了救主的心思。
它们集体扑向沙复，硬生生将已经红了眼的阿聆甩开，将后肢已经受了伤无法快速移动的斯洛带了出来。
沙复早就猜到了狮群的动作，在它们扑来的一瞬间躲开，任由它们将斯洛带走。
从昭言把怀疑的导火索放在斯临身上开始，它就明白了。
沙复不再顾及其他，只是一如往常与斯临对话那般开口。
“斯临，攻击瑞希的事情，你也知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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