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自暴自弃

    空旷寂静的寝殿内, 响起男人冷肃的质问,纵使张侧妃满心的委屈不甘,又怎么会听不出镇南王语气里的不快。

    然而她终究还是大着胆子开口, 为了自己那可怜的倔强:“嫔妾希望王爷如从前那般待嫔妾!王爷您亲口承诺过的啊!”

    张侧妃理直气壮的开口, 不过是靠着心中的一股怨气强自支撑。

    镇南王闻言,眸光深邃的看了张侧妃一眼,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开口道:“侧妃如今的样子可没有从前的半分模样!”

    从前的张侧妃, 纵使骄纵, 却远非如今这般不知所谓, 更没有那般的狠辣心肠。

    镇南王的一句话, 当场让张侧妃一个趔趄,险些晕倒, 红颜未老恩先断, 说的就是她如今这般模样吧,张侧妃忍不住伸出双手, 摸着自己的脸蛋, 一脸哀伤的喃喃说道:“王爷是嫌弃妾身如今年纪大了吗?比不得那些年轻的女人们容颜貌美,是了,令庶妃那般貌美……也难怪王爷时常愿意过去……”

    镇南王听着这些话, 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知所谓, 冷声扔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拂袖走人了。

    从后院出来, 一路上镇南王的脸色都很难看, 他今天去张侧妃那里就是个错误!

    原以为…… 到底还是没有开口质问, 算了, 那封信就留在自己那里吧, 以后或许会有别的用处, 问了又能如何,总归也不会承认。

    此刻的寝殿里,一派绝望的张侧妃尚且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她以为镇南王说出那样的话,是厌倦了她的容貌,殊不知,镇南王所思所虑的,是她狠辣的心肠,如今更是在心底,就把她给放弃了,已然没有了什么情谊。

    对镜自照,张侧妃明艳的五官此时不可避免的带着几分郁郁之气,以至于她看着自己明明很出众的容貌,愣是看出了几分嫌弃来,是啊,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皮肤也不复年少时那般光滑紧致,就连眉眼,似乎都没有从前精致好看了……

    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自己,可不就遭了王爷的厌弃吗?张侧妃看着镜中早已不再年轻的女人,她的脸上一点点弥漫起苦涩……

    “王爷啊王爷,为何这般对我,你害的人好苦啊……”张侧妃忍不住喃喃,若非当年的一心欢喜,自己如今何至于落得如此孤寂境地,若她的夫君不是镇南王,哪怕她如今年老色衰不得宠爱,是不是也不至于这般卑微,连个正室都不是,更是远离故土,若是在京城,她或许还可以招朋会友,消遣寂寞。

    可如今,身在南地,除了这王府,纵然南地广袤,却没有一个她的熟识之人。

    而她当初一心仰慕钦佩的那个男人,如今却根本不在是她的良人和依靠。

    越想越悲愤,张侧妃抬手,挥掉了桌子上的梳妆镜,首饰盒子也被她扫落在地,内室里顿时就响起砰砰铛铛的声音。

    这一晚,注定没个安生,茂名居里,王妃同样的心不在焉,她刚刚在侍女和嬷嬷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给小八斤喂下了一些药汤,小姑娘依旧在发热,一想到八斤这副蔫蔫的样子很有可能是照顾她的人疏忽大意亦或是有人故意为之导致的。

    王妃的心中便不由得涌出几分烦躁来。

    月色已深了,原本侍候着小八斤的那些人都被王爷给带走了,此番剩下的都是王妃平日里自用的那些人,此刻王妃也有些倦了。

    不由得吩咐身边的人好好照顾着八斤,至于她自己,有些熬不住了,年纪大了,她需要歇息了。

    镇南王一堆的政事要忙,偏偏后院也不消停,八斤是他的女儿,镇南王自是极其在意的,不过两天的功夫,固安就把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任谁也没想到,这事竟然还牵扯出了小萧氏,是的,八斤小朋友根本就不是无缘无故出的疹子,而是小萧氏使了手段,诱使侍候八斤的奶娘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才使得小家伙过敏发烧。

    而固安查出来的东西比这个还要多,按照梨花苑侍候小萧氏的人招供,说小萧氏的目的根本不仅仅是让八斤过敏而已,按照小萧氏原本的计划,那是要置小八斤于死地的。

    这次只不过是小小的试水而已,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揪了出来。听到这个答案,镇南王当即大怒,命人把小萧氏抓起来,他要亲自审问。

    然而他这么一番大动静,茂名居里,王妃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比镇南王更愤怒,更吃惊,却是更加的不相信。

    王妃怎么也没想到,想要谋害八斤的人,竟然会是她的妹妹。

    她完全想不通,更不相信,小萧氏为什么要害八斤,小萧氏有什么理由谋害八斤呢,明明她也很喜欢八斤小朋友的啊,小萧氏每次过来茂名居,

    对着八斤都是表露喜欢的,她还会逗着八斤,偶尔更是亲自抱着八斤一起玩,更重要的是,八斤是养在她名下的孩子啊,是她的孩子,小萧氏是她的妹妹,她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她做的,王爷一定是查错了,是不是有人在陷害淑雅?针对我们姐妹?”镇南王妃猜疑着说道,随即急匆匆的起身:“不行,我要去见王爷,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

    萧王妃不能够相信自己的妹妹会做出这种谋害自己利益且毫无道理的事情,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后院里到底是谁要这么陷害她们姐妹。

    而另外一边,面对镇南王手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一系列证据,小萧氏纵使咬紧牙关,根本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在固安的几个问询回合后,也坚持不下去了,回答的话无不漏洞百出,

    纵然她始终咬牙不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但镇南王已然从她破绽百出,前后矛盾的回话中窥见了真相。

    对小萧氏如此狠辣且损人不利己的行为,镇南王都不知道该怎样评价了,简直是又蠢又坏,当初就不该听王妃的把这个女人弄进王府。

    “同样出自萧家,你和你姐姐,真是天差地别!”镇南王冷着脸,轻蔑的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打算把人看押起来了,却不想,就是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激的小萧氏双眸似火,怒目而视。

    “王爷的话还真是可笑,王爷对我可曾有半点对姐姐的情谊,从一入府,王爷您就不喜欢不待见我……”这一刻的小萧氏,如同暴躁的母狮子,

    满腹委屈与不甘,她好恨啊,恨当初自己为什么一心的想入王府,这诺大的王府于她来说从来都不友好。

    如果说刚刚她就算漏洞百出,还能咬紧牙关,但是这一刻,在镇南王那轻蔑的刺激下,小萧氏突然就破罐子破摔了。

    或许也是心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被镇南王发现了,她干脆也不在乎了,嘶声力竭的开始控诉起了镇南王的无情无义以及萧王妃对她的不管不顾。

    “姐姐她惯会讨王爷喜欢,一切以王爷您的心情为准则,哪里顾念过和我的姐妹之情,从来都是说的好听,为我好,为我好,实际上还不是让我受尽委屈,去讨王爷你的欢心,王爷你看我不顺眼,不管我做什么,百般讨好,你都不喜欢我,一到我面前就冷着一张脸,王爷你好狠的心……”

    就在小萧氏毫无逻辑,歇斯底里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与不满时,萧王妃来到了前院,守门的侍卫把消息报给固安,固安见状,凑到镇南王的耳边说了一声,随即就吩咐人把王妃放了进来。

    王妃尚未进屋,只走到门口处,就已然听到了小萧氏的种种不智之言。

    “你对本王不满也就算了,王妃为了你,做了多少糊涂事,你如今倒是连她都怨起来了”只怕王妃也没想到,自己也遭了小萧氏的怨恨吧。

    屋子里,小萧氏冷笑涟涟,对于镇南王的话,明显很是不赞同,她继续口不择言:“可笑!姐姐当初让我进府,根本就没安好心,不过就是为了把我当个生子工具罢了,以前是我太傻,不懂她的心计……如今我早就看明白了,可笑她还天天念叨着什么为我好!真为我好,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镇南王看着小萧氏的目光里满是不可理喻,小萧氏却是尤觉不够的继续嘶喊着。

    “见我不得王爷喜欢,迟迟无子,姐姐还不是养了安哥和八斤,有了孩子,呵呵,有了孩子也算了乐姐姐的心愿,呵呵,一二一女,她倒是快活了,可我呢?眼见着我也没了利用的价值,便更加的欺辱了……既然她都不念着姐妹情谊了,我为什么还要念着那些,她不是喜欢八斤吗?不是欣喜于自己的一双儿女吗?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说到后面,小萧氏是真的无所谓了,猩红着双眼之下,竟是亲口承认了自己所做之事。

    而这个时候,站在门外的萧王妃,以及顾不上听到那些话的打击了,她当即推门而入,大喊着:“住口,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小萧氏未曾想到王妃会来,不过此刻见了,一个怔忪过后,也不甚在意了,她恶毒的看向萧王妃,全然不顾她的急切,还要继续开口。

    却被萧王妃一个巴掌打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萧家姐妹

    寂静宽敞的殿内, 萧王妃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被打的小萧氏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整个侧脸几乎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可见这一巴掌的力道。

    捂着火辣辣痛感的侧脸, 小萧氏先是傻住了,随即却是疯了一把的对着萧王妃抓去, 随着她疯狂的动作一起的, 还有口不择言的一连串的埋怨和咒骂。

    声音尖利刺耳, 内容刻薄难听……镇南王已然没了耐性, 既然他的王妃都已经亲自看见小萧氏这不堪的一幕了, 镇南王自然也没兴趣在待下去了。

    他抬脚走人,疯狂的小萧氏自然也被侍从们制止住, 毕竟, 不能让她伤了王妃的。

    王爷前脚走了出去,萧王妃后脚就跟了上去, 也顾不得教训小萧氏了, 她现在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必须要让王爷网开一面的,毕竟, 八斤那孩子, 现在还蔫巴巴的躺在床上, 状态不好呢。

    而小萧氏纵然千错万错, 却有一点, 怎么也改变不了, 那就是她是自己的娘家妹妹, 她和她一样都是萧家人, 只这一点, 就容不得王妃不为她求情。

    “王爷,王爷您等等臣妾”随着王妃萧氏的声音响起,镇南王疾行的脚步暂停,他停在原地,等着王妃追了上来,开口道:“王妃有什么话想说?”

    镇南王不耐的表情已然明显,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王妃的反应,对此镇南王很是不喜,不喜王妃一直把自己萧家女的身份摆在她王妃的身份之前。

    此番王妃追出来的的举动镇南王已经有所猜测,接下来,果然,王妃的回答更是没有让人出乎意料。

    只听她哀求着语气,一脸讨好的看向镇南王“王爷,舒雅她,定是一时糊涂,回头臣妾一定好好教训她,还请王爷看在臣妾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听着王妃的话,镇南王已经心如止水生不起气来了,他冷着脸,看向王妃,记忆中那个贤惠的妻子早就已经面目模糊,面前的这个人,如今在他心中已经越来越无足轻重了,他仿佛没有什么情绪般的开口道“依王妃看,本王要如何网开一面?王妃觉得,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才好?”

    萧舒雅她如今已经是蓄意谋害自己的子嗣了,镇南王倒是想知道,他的好王妃打算怎么处理。

    “王爷就把舒雅关禁闭一段时间吧,多久都行,臣妾好好教育她”王妃试探的开口,看向镇南王的目光里,带着她自己都不自知的犹疑,想来她的内心也并不是全无衡量,只是,只是终究还是顾念了家族荣誉,姐妹情谊。

    听到王妃如此说,镇南王失望至极,他冷冷的看了王妃一眼,这次连她的脸面也不想给她留了,招呼不打的就转身走人了。

    他怕自己再不走人,看着王妃再听她说上些什么,恐怕连她也要迁怒了。

    王妃看着镇南王招呼都不打的就走掉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徒留苦涩。

    不过一日时间,镇南王就找来了萧淑雅的父母,直言镇南王府容不得谋害子嗣的恶毒妇人,看在萧王妃的面子上,他就不予责罚,放过萧淑雅了,由萧家人自行领回家去吧。

    他们镇南王府,留不得她那样的人。

    这一处置,全程萧王妃也是无话可说,毕竟,王爷到底留了淑雅一命,至于萧家的名声,萧家的女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哪还有什么名声了。

    这一切也都是萧淑雅自作自受了。萧家夫妇,纵然一肚子的不服和怨恨,可当着镇南王的面,他们确是屁都不敢放一下的。

    至于萧淑雅,整个人已经疯癫了,对她来说,离开镇南王府,反而是种解脱,她还不切实际的幻想着,回了萧家,她依旧是那个人人喜爱的萧家大小姐。

    很快,现实就让她接受不了了,不过刚出王府的大门,她的父亲已经开始对她破口大骂了,用词之不堪,一时之间让萧淑雅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的母亲则是哭哭啼啼的,一边心疼一边絮絮叨叨的埋怨她不会做事。

    萧家夫妇不仅对着自己的女儿一顿大骂,对着还在王府里当着她尊贵的王妃侄女,更是好一顿埋怨和痛斥责。

    萧淑雅就那样浑浑噩噩的被接回了家中,迎接她的根本不是她想象中家人的关爱与问候,而是一大家子的埋怨和白眼,更甚至于,老爷子直接发话,萧家没有这么丢人的女孩,竟然想要让人把萧淑雅送到庄子上去。

    王府里,因着萧淑雅被赶出府去,王妃很是被人看了一番热闹,尽管大家都不敢当面议论,可背地里,谁还不过上几句嘴瘾,尤其是后院的女人们,能看王妃的笑话,就更高兴了。

    就是令婉,亦是不能免俗,得知小萧氏自己作死把自己作出了王府,令婉高兴的多点了好几个爱吃的饭菜,连带着心情都变了美丽了。

    她这种由内而外的愉悦样子,尽管去茂名居请安的时候,有所收敛也还是能让人看得出眉开眼笑来。

    “令妹妹今个看着格外的喜庆呀,可是有什么好事?”开口的是柳庶妃。说话时,她的眼角眉梢,还不是同样的愉悦,然而却偏偏要挑起这么一句来。

    令婉侧头看了看上首还未出来就座的王妃的座位,笑的不言而喻,回嘴道:“柳姐姐今个瞧着不也是一脸的好气色,姐姐因何高兴,妹妹自然也是一样的”

    “你倒是爽快,可惜了,有些人再也看不到妹妹这副爽利的样子了”柳庶妃如此说道,一脸的假惺惺。

    不过她这副神态,倒是不让人讨厌,令婉也跟着假意笑道:“姐姐可真是个好心人呢”

    这话说的未尝没有一些讽刺的意思,要知道,柳庶妃和萧庶妃同样作为南地土生土长的姑娘,如今幸灾乐祸的这般明显,多少有几分凉薄了。

    尤其是,柳庶妃面上一向敬重王妃的情况下。

    大家说说笑笑间,王妃很快出来了,她一入座,看见下首的女人们各个花枝招展,兴高采烈的样子,没由来的就堵的慌,偏偏她又是一向贤惠的王妃娘娘,总不能见不得别人高兴不是。

    一副没什么性质的开口说了几句,张侧妃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一脸关心状:“敢问王妃娘娘,八斤那个小可怜如今情况如何了?那么大点个小人,这一遭可真是受罪了”

    说起来,八斤小朋友的过敏症状一直没有完全好起来,因着小萧氏被赶出了王府,王妃自觉被落了面子,再看向八斤的时候,难免就多了那么一分不喜,加上小家伙最近病怏怏的,蔫巴巴的样子已经没了往日的可爱,反而是看着让人心里不得劲。

    因着这种种原因,王妃近几天对八斤早就不是最开始那样上心,亲力亲为了,此时听到张侧妃提起八斤,王妃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不喜。

    她就知道,张氏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这般假惺惺的关心,分明就是对自己的嘲讽,明晃晃的想看自己的笑话罢了。

    “八斤那孩子身子弱,远不如安哥那时候来的皮实,此番确实是吃了苦头,侧妃若是实在关心,回头亲自过去照看两日,也算是你的一片好心了”尽管王妃的语气说的实在温和,但那话语中的锋利还是让人一听便知。

    张侧妃不以为然的笑笑,似有深意的说道:“八斤身边那么多的丫头嬷嬷们侍候着,何况还有娘娘您亲自照看,嫔妾就是有心过去,恐怕娘娘也不放心吧”

    张侧妃叹了口气,似模似样的继续道:“嫔妾不比娘娘福气好,身边有儿有女的承欢膝下,嫔妾若是真的照顾八斤几天,恐怕就舍不得了,那么可爱伶俐的小姑娘,谁不放在心上爱着啊,忍心害个孩子的,那都是黑心烂肺的,早晚要遭了报应的!”

    “够了!侧妃你出身大家,什么时候也跟那市井粗妇似的,竟说这些无用的闲话”眼见着张侧妃越说越来劲,那嘲弄的眼神就差明晃晃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她们萧家无德了,王妃坐不住了,直接开口,冷声打断了张侧妃。

    张侧妃见此,识相的住了嘴,不过面上全是轻蔑笑意,眼神里的嘲弄是个人都看的出来,那副样子仿佛在说,瞧,恼羞成怒了吧。

    云庶妃也跟着隐晦的笑了笑,柳庶妃事不关己般的看着,脸上看热闹的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令婉同样微带着笑意,心里没有乐开了花也差不多少了,她控制着表情静静的欣赏这一幕。

    王妃看着众人虽然神色各异,却无一不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心里简直呕的要死,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心理,很快就让众人退下了。

    转而一个人,回到内室,发了一通脾气。

    作者有话说:

    没坑,主要是后面确实有些卡文,加上非专职写作时间上没那么自由

    第103章 针锋相对

    从茂名居出来, 张侧妃的脸上都还洋溢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喜悦,那是膈应了王妃之后的胜利好心情。

    然而她的喜悦在瞥到令婉那张同样明媚灿烂的笑脸时,不免打了个折扣, 她眯了眯眼, 叫住了令婉,开口道:“本侧妃记得, 令庶妃当年, 还曾和那小萧氏住在一个院子里, 如今小萧氏都被赶出了王府, 令庶妃倒是越发的风光无限了, 想来令庶妃现在一定得意的很吧?”

    张侧妃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自己,令婉也不想一味的忍让了, 她笑的清浅迷人, 看着张侧妃似有所指的回嘴道:“侧妃娘娘说笑了,嫔妾可比不得侧妃娘娘来的得意, 刚刚在茂名居里面, 侧妃娘娘多威风啊”

    令婉说的嘲讽,张侧妃虽然膈应了王妃,可还不是只能膈应膈应人, 别的又做的了什么?王妃一声退下, 还不是要和她们一样乖乖的出来。

    是以, 令婉此番意有所指的嘲讽, 直接打破了张侧妃刚刚的得意, 她完全不需琢磨就能感受出令婉的恶意, 也因此被呕到了, 以至于她再看向令婉的目光里, 带着喷薄而出的怒意:“你放肆!本侧妃也是你可随意议论的?”

    令婉闻言笑笑, 轻飘飘的开口道“嫔妾失言了,不过是侧妃娘娘行事让人佩服,嫔妾夸奖几句罢了,若是惹的娘娘不快,想来是嫔妾笨嘴拙舌的,说错了话,还请侧妃娘娘见谅”令婉话语说的谦卑,可那一颦一笑间的姿态和语气,哪有半点谦卑的样子。

    她言笑晏晏的绿茶模样,对张侧妃来说,简直和挑衅无异。尤其是站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柳庶妃,也跟着一脸的意会,看着张侧妃和令婉两个人,笑的含蓄又意味深长。

    “既然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就少来卖弄口舌,咱们这里是镇南王府,可不是什么农家小院,你那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就少出来丢人现眼,没的让人笑话”

    被令婉和柳庶妃刺激到的张侧妃怒气上涌,直接口无遮拦的训斥起了令婉来。

    她话说的直白难听,完全不给令婉半点脸面。

    令婉心里其实并没有多气,不过张侧妃这话,于她而言相当于当众羞辱了。

    令婉总不好厚着脸皮受了就是,她当即红了眼眶,委屈质问道:“嫔妾再怎么说也是王爷亲封的庶妃,怎么就上不得台面了,嫔妾做了什么事,要让侧妃娘娘用丢人现眼这样的字眼来侮辱嫔妾?”

    她一个侧妃,被训斥了,受着着就是,竟然还敢反抗……

    令婉摆出这么一副梨花带雨不依不饶的样子,看在张侧妃的眼里,那就是明晃晃的忤逆和挑衅,尤其是她用那副哭唧唧的样子,在张侧妃看来,恐怕就是她平时勾引王爷的狐媚样子。

    被这样的令婉刺激到了,张侧妃越发火冒三丈,不管不顾的斥责道:“收起你这副可怜兮兮的狐媚模样,在王爷面前装模作样也就罢了,在本侧妃面前,摆出这副丧气的样子给谁看,说你上不得台面可不就说对了,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和外面勾栏瓦舍里的那些下贱胚子有什么两样!”

    张侧妃越说越过火,柳庶妃被她惊的眼睛都变大了,心里恨不得拍手叫好,云庶妃则是暗暗皱眉,试图去阻拦张侧妃的口不择言,然而,对于云庶妃的好心,正在气急的张侧妃面前,完全无用,

    她见大家都一副被令婉哭泣弄得紧张兮兮的样子,越发觉得令婉就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贱人了。

    明明此刻正在挨骂被她羞辱到痛哭流涕的是令婉,可眼下一心火气,各种憋闷抑郁之气尚且不能完全纾解的确是张侧妃本人。

    被王爷的冷落,无子的忧伤,身在异乡的憋闷,此刻都被张侧妃发泄在了训斥令婉中,让其把人骂哭了却尤嫌不够。反而越发火大的说起了诸多难听之语。

    是了,如今这王府后院里,除了王妃那个贱人,第二过的好的可不就是令婉这个小贱人了。

    凭什么自己这样不痛快,她们却安然自乐的……张侧妃心下恼恨。

    所以就算此刻把令婉骂哭又如何,依旧不能让张侧妃心里变得痛快,尤其是令婉那副哭红了眼眶还楚楚可怜貌美动人的样子,好像自己怎么欺负她了似的。

    “侧妃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嫔妾身上泼,侧妃娘娘您不是大家出身吗?怎么会……”令婉带着股子委屈的哭腔,然而说出的话,只会让张侧妃更加恼火。

    最后的结果就是,气急的张侧妃已经扬起了巴掌,甚至想要动手打令婉,只不过到底被云庶妃拦住了。

    这一巴掌下去,侧妃无故欺负人的罪责必是不可少的,云庶妃实在不好再袖手旁观了……

    而令婉虽然不介意自己被人欺负,可被打到脸上这种事,她还是不想受着的,于是根本没给张侧妃再次出手的机会,她一副悲痛欲绝,备受屈辱的模样,恨恨的看了张侧妃一眼,便哭着跑掉了。

    不过从茂名居跑回玲珑馆的这么一段路的功夫,令婉满脸泪痕的样子完全没能避人耳目。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张侧妃居高临下,以势压人欺负令庶妃的各种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府了。

    前院里,固安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不自觉的替令婉捏了把汗,不过随即就可怜起了张侧妃来,毕竟他可是清楚的很,现在这两个女人在王爷心里的分量,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张侧妃本就不得王爷宠爱,如今更是越发敷衍都快懒得敷衍了。

    而令庶妃就不一样了,不仅是福宝的生母,在王爷心里,令庶妃比起张侧妃来,那更是有分量多了,如此,他倒是无需为令庶妃担忧,。

    涉及了两个后院的女子,固安自然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镇南王知道的。

    镇南王听了后,果不其然的冷了脸,详细的过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后,镇南王并没有说什么。

    只不过当晚,镇南王就去了令婉的玲珑馆。

    王爷的心意简直不言而喻。

    玲珑馆里,对于镇南王的到来,令婉并没有什么可意外的,早在她被张侧妃欺负的消息传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

    她如同往日一般的热情招呼镇南王,只不过随着侍从们退下,内室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令婉不同与从前的亲热,而是委屈的瘪了嘴。

    尽管心知王爷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一切,可令婉还是一脸可怜的同镇南王告起了状来,不过她是这么说的:“侧妃娘娘羞辱嫔妾也就罢了,可她竟然暗讽嫔妾是那种不干净地方的人,这哪里是羞辱嫔妾一个人了啊,这是连王爷您也羞辱了。若臣妾是那样的人,那王爷您成了什么?”

    听了令婉的话,镇南王脸色难看,顺带的直接拍了令婉一巴掌:“行了,她胡说八道你就别跟着胡闹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好了。这事就过去了,别在提了,你以后离她远着点”

    相处多年,令婉此刻可以清楚的理解镇南王的意思,以及他看似冷漠话语中的好意,无非是怕自己招惹张侧妃后吃亏罢了。

    可是令婉觉得好气,直接忽略镇南王的好意,压根不想去理解他的心思,而是一脸心气不顺的冷哼,随即对准镇南王,控诉道:“王爷这话说的,难不成是嫔妾先招惹了侧妃不成,是嫔妾惹是生非的不可?嫔妾倒是想远着点侧妃,可王府后院就这么大,难不成嫔妾以后都躲着人,那嫔妾不要出门好了!”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镇南王出声,解释了这么一句。

    令婉却并不买账,迁怒道:“那王爷您是什么意思,合着有侧妃在的地方,嫔妾以后都得绕着道走呗,嫔妾身自知自己身份低微,比不得侧妃,难不成如此就活该被欺负,哪怕侧妃她蛮不讲理,嫔妾也只能隐忍,受了委屈咬牙受着不成?”

    “本王没想让你受委屈”眼见令婉越说越激动,整个人更是委屈的眼眶都红了,镇南王心疼的不得了,开口的语气都软和了不少。

    然而他这样干巴巴的解释,对令婉来说,屁用没有,她对着镇南王撒泼道:“那王爷您是什么意思?您不就是想让嫔妾忍着委屈吗?侧妃她欺负人,王爷可曾有想过帮嫔妾做主了?”

    “固安,传本王的命令,侧妃言行不端,举止失当,有失德行,禁足三个月!”镇南王见令婉如此,也懒得在和她说什么了,干脆直接高声叫来固安,给张侧妃下了一道禁足令。

    直接以行动说明,自己是站在令婉这一边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侧妃禁足

    听着镇南王简洁有力的吩咐声, 令婉终于破涕为笑,她赞赏的看向镇南王,毫不吝啬的送上恭维:“王爷这个样子, 才是真的替嫔妾着想, 实实在在的为嫔妾做主呢”

    镇南王无奈一笑,搂过令婉, 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道:“你这个人啊, 就会逞一时之快, 本王今日自然可以替你做主, 可此举必然会让侧妃对你怀恨在心,以后只怕……”

    不等镇南王说完, 令婉已经伸手, 捂住镇南王的嘴唇,她毫不在意的笑笑, 嗔怪道:“王爷可是认为嫔妾不知好歹, 枉费了王爷的一片心意不成?”

    不等镇南王有所表示,令婉已经撇嘴,自顾自的说下去:“王爷宠爱嫔妾, 嫔妾就是什么也不做, 也早就是侧妃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说起症结, 还不都是王爷惹得祸, 如今就算在多几重斗气, 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镇南王听令婉如此说, 露出不甚赞同的目光, 不过如今人也罚了, 想到前事,张侧妃对令婉母子恐怕也确如令婉所说,早就心有不满,怀恨在心且很难容忍了,倒也不怕再多这么一分怨恨。

    “婉婉,你只要知道,本王心里,你总是不同的,不要怀疑本王对你的宠爱,知道吗?”冷硬如镇南王,如今对着令婉,说起情话来,也是脱口而出的。

    只不过对于令婉来说,这些话也就不过是些情话而已,情话吗,就算不是假的,也不过是一时的真心罢了,为了这样的话就感动不已,是不可能的,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天真少女啊。

    不过回应总是要有的,令婉甜蜜笑笑,搂住镇南王脖颈,亲密道:“在嫔妾的心里,王爷从来都是最不同最重要的人,没人能比的上”

    情话到位,两个人很快就情意绵绵了起来,玲珑馆的夜晚,总是放肆而又美好的。

    另外一边的张侧妃,听到禁足令后,打翻了内室所有能打翻的东西,整个夜晚,哭红了眼,只可惜,无人能看的见了。

    张侧妃被禁足的消息在后院传开,一连几天,令婉面前,大家都格外的和善客气,如今众人已经不得不认识到,令庶妃她,早就已经成了这王府后院里,大家轻易招惹不得的女人了。

    毕竟,连张侧妃那样跋扈的人,对上她,不也是一败涂地,灰溜溜的被禁了足吗!

    王妃看着这个自己当初为了让人占个庶妃位置亲手推上来的女人,如今竟是连她忌惮了多年的侧妃都能轻易打败,心里滋味莫名。

    张侧妃倒霉,对王妃来说,本该是十分高兴的事情,可她的倒霉却是另一个看起来更有威胁的女人促成的,王妃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了。

    “福宝那孩子最近瞧着又长高了不少,也不知道安哥在京城如何了?”王妃不自觉的这般开口,心里着实有些想念安哥了。

    安哥早就被她当成亲生的儿子来看了,比起令婉有个亲儿子养在身边,她也不是孤家寡人的,她还有安哥在,只是如今,安哥却是远在京城,这么一想,王妃都不免嫉妒起令婉来了。

    “福宝蹦蹦跳跳的没个消停的时候,个头可不又窜了一截,想来安哥如今也长大了不少呢,京城鼎盛繁华,安哥如今的学识见识恐怕早就已经超过福宝许多了,说起来,倒是让嫔妾羡慕,若是福宝也能有幸去京城……唉,娘娘莫怪,嫔妾这是一想到福宝,难免想多了些!”令婉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违心的说道。

    她神情里全是羡慕不已,对京城很是向往的样子。

    实际上,心里却是毫无波动的,通过镇南王的一些只言片语,以及历史经验,令婉早就已经很清楚她们王府和皇家的微妙关系了,对于京城,那里或许繁华鼎盛,但于他们镇南王府的孩子来说,可未必是个友好的去处。

    有安哥一个留在京城,福宝才能在她身边,时时照看,为这一点,令婉不知有多庆幸,她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宝贝儿子,没有什么比他健康快乐更重要了。

    “王爷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一趟京城,等福宝再大些,总有机会去的,你也不必羡慕,安哥虽说能在京城学习见识,可这孩子不在身边,本宫难免心中惦念”王妃如此说着,话语中难免带出几分倨傲。

    她的安哥乃是嫡子,以后的前程远非福宝可比,只要一想到这里,孩子不在身边的遗憾便被另一种骄傲的情绪所取代了,孩子不在身边也就不在身边吧,反正早晚会回来的。

    令婉看着王妃骄傲的神色,假意落寞一笑,心里实则淡淡,恭维王妃几句适当的表现出几分羡慕来,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这样能让王妃顺心,继而不会看她们母子不顺眼。

    对令婉来说,实属划算的买卖。

    “娘娘,嫔妾听闻八斤如今已经没事了,这可真是好事啊”云庶妃摸着手帕开口,提起这府中的另一个女孩:“大丫头昨个儿还嚷着要去看看妹妹,也不知道如今这两日方不方便。”

    话题突然从安哥转到八斤身上,王妃情绪有一瞬间的不愉,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笑着道:“八斤这孩子这段时间属实遭罪了,好在如今终于是痊愈了,这几日瞧着也有些精神了,难为大丫头小小年纪还知道惦记妹妹。八斤那里随时都能过去”

    “八斤精神了就好,明个嫔妾就带着大丫头过去看看”云庶妃笑着说道,一副温和的样子。

    次日,不仅云庶妃带着大丫头去看望了八斤小朋友,令婉也领着福宝一起走了一趟。

    多日不见,小八斤肉眼可见的便瘦了好多,小姑娘漂亮的眉眼似乎都没有以前有神采了。

    小姑娘格外粘着一个照顾着她的嬷嬷,对王妃倒是淡淡的,令婉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番,发现经过小萧氏一事,王妃到底还是对八斤有了些迁怒,瞧着不如以前那般喜爱了,更别提万事亲力亲为了。

    可怜小丫头如今对着一个侍从一派依恋模样,想来最近这段时间,都是这个嬷嬷在贴身照顾着她,这才让她那么腻乎亲近那嬷嬷。

    到底不是自己十月怀胎亲生的孩子,又是个小姑娘,王妃的慈爱和善可真是经不得风浪,如今看着,她对八斤,明显是大不如前了。

    别人的孩子,怎么也轮不到令婉觉的可怜,也不过就是暗地里感叹一番罢了,出了茂名居,令婉牵着福宝的小肉手,母子两个人欢快的走在路上。

    “八斤妹妹真可怜,她都不爱笑了”福宝稚嫩的小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难过。

    小孩子总是敏感的,连福宝都觉得妹妹可怜了,令婉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道:“妹妹生病了,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不爱笑了,等过些日子,妹妹就变得和从前一样了”

    “真的吗?妹妹的病还没有好吗?生病好可怕,福宝不喜欢生病”儿子稚嫩的声音让令婉觉得心头一片柔软,她拉着儿子的小手,轻轻的揉了揉,蹲下身看着福宝道:

    “是的,生病很可怕,会让人很不舒服,所以福宝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随便乱吃东西,要听话,这样才不会生病知道吗”

    “嗯,福宝记住了,我不要生病,母妃也不要生病”小家伙一副坚定的语气,还不忘嘱咐令婉。

    听的令婉心里暖呼呼的,母子两个高高兴兴的回了玲珑馆。

    前院里,镇南王处理完公务,不期然的想到从张侧妃那里截获的那副狠毒的信件,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把那封信翻了出来,交给了侍卫,然后做了一番吩咐。

    原本就应该送到京城的信件,时隔多日,到底还是按着原路,被人送进了京城。

    与此同时,镇南王亲笔写了封家书,让人送到京城的镇南王府,老王妃的手里。

    凉风习习,院中的树叶挣脱了一次又一次,终于从树枝上盘旋而落,伴随着一批批的叶子掉落,枯萎,三个月的时间转眼而逝,张侧妃的这三个月,过的格外憋屈烦闷。

    如今终于到了日子,可以出门的一瞬间,倒是生出了几分胆怯来。

    她来到南地数十年,禁足次数屈指可数,如今为着一个身份卑贱的庶妃,王爷连说都没说一声的就把她关在了院子里。

    这让心高气傲的张侧妃倍觉丢人,以至于即便到了解禁的日子,她尚且觉得屈辱。

    玲珑馆内,春草早就数着日子呢,知道今日庶妃指定要和侧妃再有一番交锋,不免带着几分忐忑的开口:“庶妃,今个儿可要好好打扮一番!”

    令婉被春草这副紧张的样子逗笑:“你家庶妃就是不打扮,光是脸色红润相貌佳这一点就胜她许多”

    话虽是这样说的,令婉还是挑了件繁复华丽的衣服,今日的首饰也戴的格外贵重,整个人都好好装扮了一番,气势上不见得能压人一头,但绝对不会输!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事关安全

    张侧妃解禁后头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自然也是装扮一新的,金丝云纹锦缎襦裙,价值名贵的红宝石点翠头面, 就连脚上穿的鞋子上都是缀了圆润东珠的, 然而这一身华贵雍容的装扮终究还是遮掩不住她憔悴的神色。

    张侧妃脸上的脂粉一瞧就比平时用的厚重,然而就算如此, 她那眼角的细纹还是一眼就能让人看见, 明显比以前增多了, 就连法令纹瞧着都更明显了, 可见这三个月的禁足时光里, 张侧妃保养的相当不好,或者说, 这三个月对张侧妃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众人只瞧着张侧妃这副样子就知道, 憋在自己院子里的这三个月,张侧妃定是夜不能寐, 食之无味的。恐怕还不时的会闹上一场脾气, 要不然也不至于憔悴至此。

    云侧妃是提前就已经去拜访过张侧妃的了,如今见她这副样子面上也并没有什么波澜,她含笑走进, 同张侧妃说话, 至于其他人吗, 看见张侧妃的第一眼, 就都被镇住了, 并非因着她的华贵装扮, 凛冽气势,

    而是吃惊于她的苍老, 是的, 张侧妃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就是苍老了不少,远不是禁足前,那保养得宜的灿烂模样。

    “给侧妃娘娘请安,多日不见,侧妃娘娘瞧着更添威严了呢”柳庶妃吃惊过后,便扬起了嘴角,走过去笑意盈盈的给张侧妃请安。

    令婉跟在柳庶妃后面,和她一起,对着张侧妃行礼问安,只淡淡一句给侧妃请安便也就罢了。

    张侧妃压根没管柳庶妃说了什么,她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了令婉的身上,令婉今日一身蓝银织锦绣花裙,华贵的面料穿在她身上又高贵又清爽,清新怡人的样子,整个人气质卓卓,看着又仙又年轻,

    还有最让人嫉妒的是她那张面色红润,细腻白嫩的娇美脸庞,一看就是春风得意,气色极好的样子。

    张侧妃出门之前也是照过镜子的,如今看着这样和自己有着鲜明对比的令婉焉能不恼,她一直自认容貌不输令婉,甚至比之更具风情,可如今,张侧妃不由撰紧了手帕,眼露怨毒。

    不过令婉可不会等着她说免礼,就是柳庶妃也不会自讨苦吃,两人行礼毕,哪怕张侧妃定定的看着令婉不出声,两个人也都竟自起身了。

    “侧妃娘娘这是在看什么?可是嫔妾脸上有什么不妥?” 令婉仿若看不见她眼中的仇视,捏着帕子,轻轻拭了拭自己的脸颊,言笑自若的开口。

    张侧妃见她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眼中怨毒更甚,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只怕现在令婉已经倒地不起了,张侧妃死死的看了一眼令婉,到底也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她冷笑道:“令庶妃娇艳欲滴的怎么会有什么不妥,不过是多日不见,本侧妃这才多看了令侧妃几眼罢了”

    令婉闻言,娇艳的笑了笑,故意气人道:“多谢侧妃娘娘夸赞了,娘娘的气色看着也是极好的”

    这话说的,假的在场众人无不都暗暗忍住了看热闹的神色。

    她如此光明正大的讽刺张侧妃,这是妥妥的已经把恩怨摆在了明面上,无所顾忌了,众人既有惊讶又兴奋,只觉得令庶妃如今倒是越发胆大了。

    “还不是托了令庶妃你的福,不过令庶妃也别高兴的太早,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张侧妃眯了眯眼,一副睥睨模样,大有一副咱们走着瞧的架势。

    令婉已经扎了她两句,此时没有了继续争论的必要,笑着柔声附和道:“侧妃娘娘说的是,嫔妾受教”

    她一副软和的样子,看在张侧妃眼里却是另一种形式的嚣张跋扈。

    张侧妃和令婉两个人的口舌之争,哪怕是王妃尚未出来,在后面也经由侍从们传的一清二楚,王妃面上不由缓缓的露出几分笑意来。

    张侧妃和令婉斗的越厉害越好,总归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最好两人争得在厉害些,两败俱伤才好。

    心里这般想着,王妃一出来,就把目光放到了张侧妃的身上,眼中不自觉的就多了几分笑意,只一眼,王妃就知道侍女们的传话并不夸张,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张侧妃憔悴了不少,这让王妃看着,心里痛快很多。

    “三个月不见,侧妃瞧着似是憔悴了些,想来没有辜负王爷的苦心,必是认真反省了不少,往后说话行事还要三思后行才好,如此,也不枉费王爷的一片苦心了”和其他人暗戳戳的挖苦不同,王妃正大光明的说着教训的话,师出有名,合情合理。

    谁让她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嫡妻,品阶就高了侧妃一头的正妃呢。

    张侧妃仿佛吃了苍蝇一般,呕的不行,然而对于王妃这话,又能说什么呢,她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冷冷说道:“王爷苦心,嫔妾自是知道,王妃娘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贤德”

    张侧妃的话充满讽刺,王妃浑不在意,反而点头道:“本宫作为王妃,贤德是本宫的责任,后院里,侧妃也应该做出表率才是”

    张侧妃只觉得今天哪哪都不顺,面对王妃的强势,没再吭声。

    被关了三个月,这一出来大家都明里暗里的奚落了她一番,张侧妃的脸色很臭,众人也都很快见好就收了,

    毕竟,张侧妃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

    从茂名居出来,张侧妃一直冷着一张脸,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里,还是一副冷冽的样子,直到,她的心腹宫女送进来一封来自京城的信件。

    张侧妃一脸期待的打开信件,只可惜,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张侧妃并没有看见自己想看到的结果,相反,写信的人不但把张侧妃教训了一顿,还让她尽快怀个自己的孩子是正经事。

    张侧妃气急败坏的看过信件后,当即撕碎,燃烧成了灰烬,然后失声痛哭。

    另一边,前院里,镇南王也没想到,侯府给张侧妃的回信会是那般,他本以为,若是侯府真的帮张侧妃动手,或许这事他还可以利用一番。

    只可惜,侯府的人对张侧妃的求助竟然无动于衷,镇南王不由皱眉,一时倒是多了几分思量。

    镇南王是真没想到侯府的人压根不打算帮着张侧妃把手伸到他的南地来,

    如此,倒是让镇南王之前思量的一些计划不得不搁置下来。

    然而张侧妃这边,没有家人帮忙,她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只是一时之间,她很难想到什么好办法,所以暂且没有动手,然而她对令婉母子的仇恨,却是越发的深了些。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年底,临近新年,镇南王准备进京领赏,去京城走一趟。

    因着一些考量,镇南王准备带着福宝进京。

    令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呆愣,喏喏出声道:“王爷,福宝还这么小,您的行程又紧,带着他进京,不方便吧?”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福宝已经八岁了,比安哥还大呢,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此番带他进京,即是历练也能长些见识,你不用担心,有本王在,福宝的安全不会出差错的”镇南王知道令婉的担忧,直指重点的给出保证。

    令婉闻言,却并不能安心,即使有镇南王的保证在,可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呢,毕竟就算英勇如镇南王,也不能什么都尽在掌握吧。

    这一刻的令婉,老母亲的操心属性暴露无遗,只觉得孩子不在自己眼前,便有千万种不好的可能。

    她面露担忧,犹豫道:“可是那么远的路,如今天气又冷,万一福宝不适应气候什么的……王爷,嫔妾这心里,实在是不放心的紧”

    对着镇南王,令婉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是真的有太多不放心的理由了,

    镇南王无奈笑笑,拍着她道:“福宝已经长大了,你总不能让他永远都待在你身边吧,放心,有本王在,不会委屈了福宝的”

    “可是福宝从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这一路上,天寒地冻的,而且王爷您还有任务在身……”

    眼见着令婉一会担心这个一会担心那个,怎么说都还是一脸的不放心,镇南王干脆直接道:“本王马上就要进京,你和福宝留在王府,也未见的就比福宝待在本王身边安全!”

    令婉闻言惊诧,她万万没想到会在镇南王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又惊又惧:“王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话一出口,令婉脑子里也并非全无反应,毕竟以往镇南王不在王府的时候她也都是谨慎再谨慎,一切都小心行事的,可如今从镇南王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难免不让她怀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将要发生!

    要不然,为何,为何镇南王会如此说?

    如果只是后院的那些阴私事情,可不见得能引起镇南王说出这样的话来。

    令婉的心突然就有些砰砰的跳动了起来,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害怕。

    “王爷,您这次进京……南地这边……王爷您能和嫔妾说一说吗?”

    第106章 进京之前

    镇南王没想到, 令婉的反应会这么大,事实上,镇南王之所以想带着福宝进京, 还是因着之前侧妃的那封信罢了。

    他怕自己不在南地坐镇, 以张侧妃的性子,若是钻了牛角尖, 非要对付福宝, 出些昏招, 令婉母子很有可能招架不住。

    再有, 镇南王带福宝进京, 还有别的用意,只是这些确实是不能对令婉说的, 就是张侧妃之事, 也都不过是他的揣测而已。

    是以,镇南王有些为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只要相信本王, 会保护好你们母子就好,别的事,不用操心”

    事关儿子安全, 令婉怎么会不操心, 哪怕她什么都做不了, 可最起码也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吧?然而看镇南王的样子, 明显是什么都不打算说的。

    “王爷, 福宝就是嫔妾的命啊, 嫔妾实在是忍不住忧心……”令婉示弱, 一副可怜的模样。

    “没事, 别怕, 有本王在,没人能伤得了福宝,你放心,福宝是本王的儿子,本王定会护他周全的”镇南王郑重说道。

    眼见令婉眼眸中泪水不断,镇南王不免软了心肠,很是怜惜,他拥着令婉安慰她道:“你也别多想,本王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这次带福宝进京,长些见识,认认世家阀门,也是为了他好,作为本王的儿子,福宝总不能一直养在咱们南地这一个温室里,有些事,他早晚都要经历的,明白吗?”

    福宝这个儿子,是镇南王费了大心思的,他对他寄予众望,就不能一位的保护在真空中……

    对着令婉,镇南王可以说是无限耐心了,他拍着她的背,轻声细语的哄着她:“本王知道你和侧妃不睦,此番本王进京,万一侧妃想偏了去,做出什么蠢事来,本王也来不及处置。

    本王带走福宝,也是防着她那边,免得你既要操心诸事还要留意福宝,当然,你自己留在府中,也要格外小心,本王会给你留下两个得用的人,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去找他们,有他们帮你,本王也能放心些”

    镇南王不由把一小部分可说的内容说给令婉听,同时给了她安全的保证。

    令婉听到这些,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对于张侧妃那里,令婉早就有了交恶的觉悟,一直也都在防着,倒是没想到,今日能在镇南王的嘴里听到这些。

    如此想来,镇南王带走福宝,竟是防着张侧妃?令婉有些不能全信,实在是没想到镇南王竟然还能把后院这些事情当回事,甚至已经如此不信任侧妃了。

    以自己和侧妃的情况,她一面有些欣慰,一面又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别的事情,不过现在她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

    不管怎么说,镇南王才是他们母子最大的靠山,福宝是镇南王的亲儿子,目前来看,镇南王对福宝是真的疼爱和重视,换个角度来说,把福宝放在他的身边,确实更让人放心一些。

    若是真有人想害他们母子,福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以自己的力量只怕也做不了什么。

    倒不如全权交给镇南王,很可悲,在这里,令婉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实便是,自己毫无力量,一切都是依附着镇南王而存在的,既然如此,全身心的信任才是最好的方式。

    想通了这些,令婉的态度也就有所改变了。

    她软软的靠在镇南王的肩头,一脸的依恋和信任,出声道:“王爷,多亏你想的周全,嫔妾竟是不知,侧妃她……王爷,您一定要保护好福宝啊,他年纪小,没去过京城,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多教教他,千万不要生他的气……”

    既然儿子注定要去京城走一趟,令婉便开始嘱咐起镇南王来:“福宝那孩子性子有些跳脱,此去京城,必是新鲜,王爷务必让人时时看住他才好,还有衣食住行这些方面,也需要有稳妥的人盯着才好,再有京城里重规矩,福宝年纪小,难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若是遭了嘲笑,王爷你一定要好好开导他……”

    从南到北的,路途遥远,加上天子脚下,规矩森严……一想到这一路上的种种,饶是令婉也免不得唠叨了起来。

    镇南王露出几分笑意,静静的听着,倒是没有觉得不耐烦。透过令婉的这些唠叨,镇南王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常年往返京城和南地的那一幕幕……

    那时候的母妃,也和令婉一样的唠叨……

    王爷进京的事情大家早就知道了,然而带着福宝一起这消息一出来,众人就不免发酸了。

    茂名居里,就连王妃也忍不住吃味,和冬雪感叹道:“王爷对令氏,如今真是要月亮不给星星啊,只要令氏想要的,王爷竟是不管不顾的都会答应”

    “娘娘是说……”

    “令庶妃早前还说羡慕咱们安哥有机会在京城学习,如今王爷进京就要带着福宝一起了,这可真是宠的没边了,京城路途遥远,令庶妃倒是舍得”王妃气哼哼的说着,随即想到安哥,又觉得不舒服,叹气道:

    “安哥在京城待了那么久了,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跟着王爷一起,回来咱们南地待上一段日子,本宫真是想他想的紧啊”王妃边说边红了眼眶,

    既有对令婉的嫉妒,也有对安哥的思念。

    冬雪见状,连忙递上帕子,安慰道:“娘娘既然如此想念安哥,何不求一求王爷,让安哥回来待些日子”

    王妃擦拭掉脸上的泪水,摇头道“你不懂,安哥能去京城,是他的机会,本宫若是终日里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王爷只怕会不高兴的。你瞧那令庶妃,见天一副巴不得福宝去京城的样子,落到王爷眼里,可不就叫她得逞了,在这个当口,本宫可不能给她们母子机会”

    她若是表现多了思念,万一王爷用福宝换了安哥回来,那才是大大的笑话呢。

    “可是安哥小少爷这一走就是这么久,日后回来,只怕要和娘娘您生疏了呢”冬雪有些担忧的说道。

    王妃闻言皱眉,不高兴道:“胡说!安哥是本宫的孩子,怎会生疏?”

    到底不是亲生的母亲,王妃在母子关系这事上便格外的敏感,听到冬雪的话,难免动气,若非说出这话的人是她最亲近的冬雪,只怕现在已经被她责罚了。

    冬雪是她的心腹,自然也知道她的介意,见王妃生气,顿时就反应过来了。

    其实她的本意,也并非是提醒王妃她和安哥并非亲生一事,只是想说时间久不见面,就算亲生,也难免会生疏啊。

    偏偏这话捅在了王妃的敏感处,此番倒是不好在言语了。

    “娘娘说的是,是奴婢想差了,见娘娘您思念安哥小主子,这才一时着急了些,娘娘见谅”

    “行了,这事也不怪你,是本宫心急,安哥就是本宫的全部心血,本宫不能因为一时的思念之情,坏了安哥的前程,只要对安哥好,本宫有什么不能忍的呢”王妃喃喃说道,看似是在说给冬雪听,其实何尝不是在说给自己听,安慰她自己呢。

    和王妃的吃味不同,张侧妃这边听闻消息,简直气急,她原本想着,王爷不在王府,福哥那么个小孩,只要找人把他拐出王府,是生是死的,还不是由她处置,却不想,镇南王打算带人进京。

    如此一来,她的那些谋划,便全都打了水漂,毕竟自己手里的那几个人,对付王府后院还行,可若是对上镇南王的人,那就是半点不够看了。

    思来想去间,张侧妃辗转难眠,到底是咽不下那口气,她对令婉的恨意,全都压在了福宝的身上,固执的以为,若是没了福宝,王爷根本不会在宠爱令婉。

    不管因着什么,福宝如今都是她的心腹大患,把福宝除掉这件事,在张侧妃的心里,简直已经根深蒂固了,已经成了魔怔的执念。

    叫来心腹,张侧妃一连写了三封家书,她就不信,福宝此番进京,会不碍到某些人的眼,只要能除去福宝,张侧妃如今已然疯癫,多少有些不管不顾了。

    直到信件被送走,张侧妃总算舒了口气,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当天夜晚,连梦里,都是心想事成后的得意,心情轻松,张侧妃最近从未睡得那么香甜。

    心情一派轻松的张侧妃尚且不知,她的全部信件早已落入了镇南王的手中。

    再次看着信中那些狠毒的话语,镇南王如今已经情绪平静了,张侧妃在他心里,早就已经没有半分情谊了,他如今所做,不过为着她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罢了。

    这三封信件,只有一封是送给侯府的,令外两份一封是送给贵妃舅家的,还有一封,则是给了一个连镇南王都很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一想到那封信的去处,镇南王震怒的同时,竟也多了几分兴奋之情。

    王府与京中世家的关系,和平了太多年了,纵使他想翻脸,都找不到好的借口,那些人,从来都惯会做些表面功夫,如今,张侧妃倒是把借口给他送来了。

    此番带着福宝进京的决定,倒是歪打正着的再正确不过了!

    第107章 福宝受伤

    和令婉的各种担忧不同, 八岁的福宝得知自己可以和父王一同进京后开心的不得了,他早就已经学会了很多字,读过了很多的书, 这两年也一直都有先生在教导。

    更有镇南王私下的培养, 对于京城这个一国都城,大昌最重要的地方, 福宝很早就充满了向往之情, 他只从书本上知道京城的繁华昌盛, 如今得知父王要带他一起去, 此番即将有机会亲眼所见, 自是开心不已。

    他兴冲冲的和令婉分享着他的喜悦,诉说着他去了京城后的种种打算, 一定要去拜访参观哪些地方, 一定要见识什么样的人物,那神采奕奕的兴奋样子, 哪有一分会和母亲分离的难过。

    果然养儿子就是要承受这种失落, 她的好儿子根本没有半点的离别思绪,只有她暗自伤感。

    令婉才不要当一个背后凄惨的老母亲,她打断了福宝的滔滔不绝, 抓着他郑重其事的嘱咐了一番各项注意事宜, 然后表达了一番自己对其的担忧, 同时警告了福宝一顿。

    最后则是给他下达了几项任务, 等他回来要有所交代的那种, 一番交代过后, 令婉就干脆利落的去给儿子收拾行李去了。

    她要做个爽利大气的酷母妃, 可不能拉着儿子腻腻歪歪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要出发的那天, 临行的前一晚, 令婉待在福宝的屋子里,陪着儿子看书说话,听着儿子尚且稚嫩的声音说着一些并不稚嫩的心里话,那一刻,令婉格外的平静安定。

    她的儿子,注定要有更大的舞台,早晚要去经历更多的事情,如今小小年纪,即将远行,有他的父王带着,她确实也不必太过担忧的。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镇南王一行人就整装出发了,福宝虽然年纪小,却也骑着一匹壮实的高头骏马,由侍卫带着,和大家一起走在骑行的队伍里。

    随着镇南王一声令下,几百匹宝马同时挥蹄,轰隆隆的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的队伍就不见了踪影,此刻的令婉,身穿披风,尚且感觉到一丝冷意,握着手炉的双手不由攥紧,

    一想到马背上已经奔驰而走的儿子,本不想难过的,然而眼角却还是不争气的流下了泪水。

    春草适时的给她递过来一块手帕,王妃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令庶妃不必难受,福宝有王爷带着,去京城是长见识的,你该高兴才是”

    “说的是呢,令妹妹快擦擦眼泪,这孩子出门,可不兴哭的”柳庶妃跟着开口,一副亲近的说道。

    张侧妃闻言瞥了令婉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眼神里明晃晃的嘲讽,好像在说“丧气”似的。

    令婉也不过是一时的情绪,闻言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她恢复笑意道:“我这就是高兴的,瞧着福宝坐在马上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起他刚出生那会,小小的一团,这一晃眼的功夫,如今都这么大了”

    她一副感慨的样子,笑的欣慰又自得,这话一出口,大家不免神情各异。

    和她能有共鸣的大概也就只有云庶妃了,只见云庶妃面露一副感叹的笑意,侧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大丫头,如今十岁的大丫头已经长到云庶妃的耳畔高度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粉绸绣花毛绒镶边裙,亭亭玉立的站在云庶妃的身旁,已然是一副大姑娘的模样,听了令婉的话,云庶妃也忍不住想起大丫头刚生出来时那皱皱巴巴的小模样。

    孩子从出生到长大,为人母的,总有太多心酸。

    多年心血,如今已然长成,云庶妃不由握住女儿的小手,紧紧的拽住她。

    想着刚刚在马背上奔驰而去的福宝,云庶妃的心里也不由浮现出几缕怅然来,若大丫头是个男孩……

    这想法也不过一瞬而是,眼见着大丫头对上她的眼神,云庶妃便把心底的那么一丝不甘抛的干干净净了,她这辈子,有大丫头一个足以。

    这孩子就是上天对她最好的恩赐,只要大丫头健康平安,将来嫁给好人家,就是她全部的心愿了。

    对于没有孩子的众人,令婉的话只会让她们涌起几分不甘,王妃则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安哥来。

    从家走的时候还不大的一个小人儿,也不知道如今是何模样了。

    “行了,都别在外面站着了,王爷已经走远,咱们也都回吧,眼看着就要年底了,如今王爷也不在家,大家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都安分些”王妃开口,众人转身回了王府。

    接下来的日子,没了王爷的王府,不免平添了几分安静。

    王妃忙着年下的诸多事宜,连带着众人的请安都改成了几天一次。

    如今天气又冷,没事的时候大家也都懒的出去,一个个的窝在自己的院子里过起了小日子。

    另外一边,镇南王这一路行去,并不平静,先后遭遇了好几波大大小小的各种危险。

    福宝也终于见识到了王府外面的世界,就一个北上的路上,小福宝便肉眼可见的成长了不少,连带着自律性都高了好多。

    镇南王一边看着,很是欣慰,对这个儿子一路上的表现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的时候,距离年节已经不剩十天了。

    老王妃带着安哥一同在京城的镇南王府给镇南王父子两人接风洗尘。

    虽然很久不见,福宝和安哥这小哥俩倒是并不陌生,一见面就抱在了一起,一个哥哥弟弟的叫的亲热。

    老王妃也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孙子,对福宝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

    接下来的日子,由安哥和府中的侍卫作陪,福宝好好的游览了一场京城的盛世繁华。

    只不过就是这么几天的游玩,小家伙竟然连续遭遇了两波刺杀,安哥和福宝两个,先后受伤,一个手臂中了一箭,一个伤了腹部,险些丧命。

    消息传开,整个京城一片哗然,镇南王更是怒气滔天,亲自提剑去了京兆府,让人务必给他一个说法,皇宫内院也都被惊动了,宫中的一半御医一时之间全被紧急调往王府,镇南王膝下一共就有二子,如今全都出事,震怒情况可想而知……

    金銮殿上,镇南王哭求圣上做主,要将幕后凶手碎尸万段。

    本以为不过是小孩受伤罢了,却不想,一时之间,因为此事,朝局震荡,京城中的气氛诡异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天过去,安哥的伤势已然稳定,进入了修养期,可福宝却依旧昏迷不醒,情况危急。

    最让人气愤的则是,大片的搜查,幕后的凶手却没个着落,就连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镇南王整日里黑着脸,到了第六天,京中之人突然发现,城外居然来了十万大军,他们装备精炼,阵势滔天,训练有素的扎营在了城外,

    众人这才恍然,镇南王竟然不管不顾的从南地紧急调来了十万兵士。

    那可是十万大军啊,竟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涌进了京城外,一时之间,朝臣哗然,声讨镇南王之声不绝于耳。

    金銮殿上,就连皇上也是怒声质问,然而镇南王丝毫不惧,只一句,要把伤了他爱子的凶手碎尸万段,就这么一个掷地有声的理由,让整个朝野之上,无人能奈何他。

    要知道如今正值年底,各路将军并不在京中,如今整个京城的军事力量,都不及镇南王的十分之一,绝对的武力面前,人人怵之。

    整个京中,气氛徒变,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已经有朝臣背地里骂着镇南王狼子野心了,就连皇家,也似乎认定镇南王是在借机想要造反,然而十万大军压境之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昌德帝,再面对镇南王的时候,也不敢颐气指使,大呼小叫了,而只能顺着他,尽可能的想办法让其不要轻举妄动。

    镇南王虽然手握大军,人人都在心中思量他是否有造反之心,但镇南王行事却无任何不妥之处,他只是一个受伤的老父亲,十万大军进京,为的不过是抓住伤他儿子的凶手而已。

    这说法不管大家信与不信,一时之间,伤害福宝的背后之人都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天大恶人。

    京城中波云诡异,气氛紧张,而南地这边,却是安居乐意的平常景象。

    镇南王暗中调遣的那十万大军,都是他最忠实的军队力量,这些人本来就不在南地驻扎,而是分散在南地附近的各个地方,他们中的好些将领,都是跟着镇南王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平民出身,不但和京中无甚关联。

    就连南地这边的名门大户,也都少有接触。是以,京中风起云涌,南地这边确只有少数镇南王的几个谋士和主要下属才略有消息。

    其他人,包括镇南王府的后院,大家都没甚音信。

    此时的令婉更是不知道,她的福宝在京城中已经昏迷不醒好些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便宜弟弟

    玲珑馆, 令婉百无聊赖的读着一本游记,心思却早就飘远了。

    南地今早起便下起了大雪,如今天都黑了, 外面的雪花还在飘飘洒洒的没个停歇的样子, 从窗扇往外看去,月光下白茫茫的一片亮闪闪的, 景色倒是称得上一句漂亮, 可冷意也是足足的, 让人连门都不想出去一步。

    “也不知道京城那边的天气如何, 那边寒冷, 只怕比这更大的雪也是有的,福宝那孩子一向不知冷, 不知道他身边照顾的人有没有适时的给他加衣, 京城天寒地冻的,若是万一染了风寒, 就有的罪受了……”令婉目光也没个聚焦, 屋子里只有春草和秋叶在,她竟自喃喃的说着。

    春草和秋叶对看了一眼,都知道主子这是牵挂着少爷呢, 春草当先笑着接话道:“庶妃放心, 福宝少爷身边那么多人侍候着呢, 总有机灵的, 万不能疏忽了的, 庶妃您这就是太过思念少爷了, 倒是白白的生出了担忧来”

    “是呀, 主子, 福宝少爷身边侍候着的都是经年的老人了, 一定能把小少爷照顾的好好的”秋叶也说道

    令婉闻言叹了口气:“你们说的对,只是我这心啊,偏偏都是思念,总想着福宝好不好,你说往常他就在我身边待着,我也生不成这许多担忧来,如今这一走远了,真是什么都想出来了”

    果然她到底也是个俗人,老母亲的一颗心真真是全挂在儿子身上了。

    “庶妃您这是慈母心肠,您放心,福宝小少爷有王爷在身边,还有侍从们照顾着,定是稳稳当当出不了一点差错的”

    主仆几人正说着惦念福宝的话,便有小丫头进来禀告,说是前院的小厮送过来一封信。

    令婉的第一反应就是王爷的信,迫不及待的让人赶紧送进来,春草亲自去取回了信件,拿到令婉的面前。

    结果令婉刚一看到信封上的来处,便皱起了眉头,这信竟是从乡城送过来的,顿时,令婉连拆信的念头都升不起来了。

    自从她成为王府的庶妃后,家里想法设法的联系她,后面因着她根本不回信也就没了音讯,后面福宝出生,她在王府颇得宠爱的消息慢慢传出后。

    家里这么些年,哪怕她从不曾回上一封信,有个只言片语的,却依旧还是没断了联系。

    可真是……从未停止的想要攀关系啊,令婉不愉的把信封扔在了桌子上,一副懒得打开的架势。

    “庶妃,您真的不要打开看一看吗?”秋叶见她兴致不高,轻轻出声,哄着她道:“全当看个热闹了,奴婢帮你拆开,庶妃你多少看上两眼,反正现在闲着没什么事,权当消遣了”

    秋叶说着话,竟自打开了信封,刚一打开,就露出了里面的一张明晃晃的银票来,是张一千两的面额。

    秋叶惊呼:“这,怎么还送了银票进来,庶妃您看!”拿起银票,秋叶把其递到令婉跟前。

    令婉不由皱眉,接过银票的同时,也把桌子上的信件拿在了手里。

    只看了个开头,令婉就明白了,嘴角挑起弧度,露出个笑来,合着这封信倒不是令父和继母寄过来的,而是她那个便宜弟弟的手笔,难怪还多出了一张银票来。

    当年继母之所以会动了把自己卖出去的主意,就是为了给便宜弟弟谋得一个书院的名额,后来自己被送进了王府,便宜弟弟也有了去书院学习的资格。

    这些年,令婉虽然不想知道家里的情况,但架不住时时都有人给她透露,说起来,她那个弟弟令祁言确实是个有才华,够努力的,他在书院一直学习很好,三年前更是已经考取了举人功名。

    比起自己那对无良的父母,这个弟弟对令婉一直心怀愧疚,觉的都是因为自己,才让姐姐被母亲送人的,之前令祁言中举之后就给令婉写过信,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如今出息了,想要替令婉撑腰的意思,

    但在令婉看来,便宜弟弟和自己那对父母没什么两样,都是一丘之貉,想攀关系的,一个刚考出点功名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的小举人罢了,替镇南王府的庶妃撑腰,说出去都好笑。

    没准是谁给谁撑腰呢,是以,令婉同样没有给过回音,倒是不想三年过去了,令祁言这人竟然还来联系自己,信中还放了张银票。

    鉴于银票的缘故,令婉也确实没什么事,便一字一句的看起了令祁言的信件来,发现他言辞还挺诚恳,信上照例表达了他对当年事件的愧疚之情。

    然后又大致说了一番自己的境况,便宜弟弟如今竟然已经混到一府知州的位置了,这倒是让令婉挺出乎意料的,他本就年轻,家里也没什么背景,入仕短短三年就能混到一府知州的位置,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

    信件的最后,则是简单的询问了一番令婉如今的情况,言语之中依旧是曾经的意思,他已然有所成就,当初靠着姐姐被卖才换来的读书名额,如今学有所成,只要姐姐有需要,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得不说,一番话说的是既陈恳又漂亮,还是很能博得人好感的。

    别管真假,多少让人有所触动,信件看罢,令婉当即命人去拿纸笔,再怎么说也是收了人家一千两的银票呢,也不能悄无声息的就收了不是。

    “庶妃,纸笔拿过来了”春草递上纸笔,令婉斟酌再三,写了一封简洁利落的回信,对方话说的漂亮,令婉回的也客气。

    她表示自己一切都好,无需惦念更不需要弟弟自责,知道他前途大好,当姐姐的也为他高兴,当初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如今大家都有好结果,也算是值得了。

    最后,令婉表示自己不缺银钱,不过还是谢谢弟弟的好意。

    信件写毕,令婉让春草去库房找了块上好的玉佩出来,价值不菲,远高于一千两银票的价值。

    信件装好的同时,令婉交代人回头带上玉佩一起,一道送走。

    这封回信,更像是一种礼仪往来,客套有礼,信中令婉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她的意思表达的明确,不怪罪也不需要帮忙。

    不过这次她没有了无音讯的冷处理,到底还是写了一封回信过去,也算是对这些年关系的一种修复缓和了,想来对方也能明白的她的意思。

    至于今后如何,还要不要有所来往,那就以后再说吧。

    福宝渐大,令婉偶尔也会想起娘家来,当初无人,她不联系也是为了少些麻烦,不想给福宝多出累赘来,不过如今出个知州,没准哪天也能算个助力。

    只要对方不是心怀否侧,但凡也有可取之处,令婉不介意重新走动起来。

    人性本质,趋利避害,这时代本就讲究家族门阀,只要便宜弟弟真是个值得的可交之人,对福宝和她来说,都是幸事一桩。

    此时的令婉并不知道,她这一份信,在后来的日子里确实发挥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同一个深夜,收信,写信的人不止令婉一个,张侧妃那里,也收来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件,信里,侯府答应帮她除掉她想除掉的人,但是确也警告了她一番,表示这是最后一次帮她,同时让她安分守己,赶紧怀孕生子。

    南地这边一片寂静,另外一边的京城,镇南王却正带着京兆府的一众侍卫,走家串巷,好一顿翻腾搜查。

    福宝重伤昏迷已经过去了六天时间,六天了,小家伙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与此同时,六天过去,镇南王也终于找到了伤害他儿子的一些线索了。

    南地十万的大军还在京都城外的空地上驻守,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伴随着每日的炊烟袅袅,光是粮食的消耗,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京城中,人人惶恐,生怕哪日镇南王一声令下,那些人便冲进城来,不知道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血腥行径。

    如今不仅仅是朝中官员胆战心惊,就连京中百姓们也都议论纷纷。不过镇南王在民间威望倒是很高,百姓们都相信世代忠良的镇南王府不会做那乱臣贼子的勾当。

    镇南王也当众表示,他所做一切不过是想为爱子讨个公道,他已四十高龄,膝下如今不过两子,全在京城受伤,愤怒之下,这才举止出格,一时之间,倒也不是不能让人理解。

    而且,镇南王还是很守规矩的,虽然他胆大包天的私自调兵进了京城,却也只是一时受了打击的冲动之举,没有皇帝的命令,他表示,是绝对不会让大军破城而入的。

    众人尽可放心。

    他的士兵就在城外安营扎寨,井然有序,不犯分毫,而他本人,则是在京城内,带着京中的各处军事力量,各种搜查走访,扰的一众官员,不得安生,暗自惶恐。

    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当大家都以为会有什么风起云涌,了不得的大阴谋的时候。

    却不想,镇南王最后查来查去,竟然查出来的是自己的家务事!

    第109章 多年冤屈

    金銮殿上, 镇南王一脸复杂的拿出了三封信件,让人呈给昌德帝,这三封信, 都是出自镇南王的侧妃张氏的手笔。

    上面的内容, 无一例外的,都有谋害镇南王大儿子福宝的授意, 而张氏, 出自功勋世家的威远候府, 是当初昌德帝亲自圣旨赐婚, 不远万里嫁到南地有品阶的侧妃娘娘。

    “老臣万万没有想到, 这事查到最后,竟是查到了微臣自家的身上, 侧妃张氏, 心肠歹毒,蓄意谋害我孩儿, 这样的妇人, 微臣是万万不敢在留在府中了,还请皇上给微臣做主”镇南王一脸悲痛的开口。

    将自家的丑事摊在众朝臣的面前,镇南王一副难堪的模样。

    昌德帝的脸色却也并不好看, 张氏乃是他亲自下旨赐婚的人,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 岂不是说明他有识人不清的责任, 此事, 何止镇南王难堪, 他也面上无光,

    更重要的是, 张氏出自威远侯府, 她做出这样狠辣,不堪妇德的事情,昌德帝的目光不由望向威远候的方向,侯府颜面何存?

    但这些都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最头疼的是自己手上这三封信涉及到的三家人,威远候府,李家,以及谢家,这都是他的重臣,也不知,动手的到底是这几家的哪家?

    “张氏心思歹毒,如此妇人自然配不上王爷的侧妃之位,既然当初是朕下旨赐婚,如今朕便收回圣旨,允王爷你自行休弃如何!”昌德帝沉吟后开口。

    下首的威远候,满面汗珠,扑腾跪地,却并未言语。

    镇南王的那三封信已然在大殿上公之于众,这件事上,威远候府不占道理不说,还很有可能陷入谋害王府子嗣的罪名上去,威远候此刻,心下惶惶,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之法。

    同样惶恐的又何止侯府一家,李谢两家亦在心中暗叹,那样私密的信件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了镇南王的手里。

    李家的当家人更是出列跪地,对着昌德帝高喊:“张氏该休,皇上,王爷,微臣只是收到了一封家书而已,老臣也不曾想到上面是那样的内容啊,臣对天发誓,微臣对张氏行径很是不赞同,并未作出任何有伤王府大公子的举动啊!王爷明鉴,皇上明鉴啊”

    眼见李家以及当先喊起了冤,谢家又怎么会落后,亦是有人站了出来,表示自家和镇南王侧妃张氏不过泛泛之交,谁也没想到会收到那样的信件,他们更是不可能去重伤王府公子,他们家是清清白白的。

    悲凄喊冤的同时,谢家人更是后悔,当初没有把信件销毁,为的是哪天没准可以以此要挟别人,却不想,如今自家倒是被这一封信牵连,简直是得不偿失。

    “仅凭几封信件,本王自是不会相信是两位大人谋害吾儿,这些信件只为让人知道,张氏心思,如此,既得皇上恩准,臣万万不敢在留张氏于我王府”镇南王开口,当即宣布休弃侧妃张氏,待他返回南地后便会把人送回京城,重归侯府。

    说完了这个,镇南王便一改刚才的凄惶神色,当众对威远候府,李家以及谢家发难。

    你说你们没动手?证据呢?

    他不仅让三家给自己一个交代,还质问其暗中派人谋害他的儿子,究竟是何居心?

    与此同时,镇南王还令人呈上来了一系列的证据,都是他最近带着京兆府和西郊大军走街串巷,挨家搜查的结果。

    一些列的证据表明,自从他进京以来,安哥和福宝两个连续受到了两轮,来自四波不同人手的攻击。

    还有他,也曾受到一次暗杀,不但手段毒辣,被他反抓之后凶手更是服毒自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这些证据至少有一些是和三家有关的,还有一些还待查证,透露着其他人家影子的。

    镇南王拿着这种种证据,在大殿上悲呛喊冤:“皇上啊,我镇南王府世代效忠朝廷,驻守南地数百年,上阵杀敌用我们周氏一族的血肉之躯保家卫国,让大昌繁华,结果到头来就换得被人排挤,猜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下场,我们冤啊,我们伤心啊……”

    镇南王的吼声响彻整个金銮殿,谁也没料到他如此喊冤,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众臣心下惶惶的同时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镇南王说的这些话,到底有没有暗指皇家的意图。

    “皇上,朝中有人结党营私,意图排除异己,打击我镇南王府,其心险恶,其行该诛,请皇上详查,还我镇南王府世代清白,替我那可怜的孩儿做主,严惩凶手,还我儿公道。”

    镇南王继续悲鸣,对着上首的昌德帝噗通的跪在了地上,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掷地有声的请求道。

    整个金銮殿一片死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昌德帝一脸的不耐,目光扫向下首的群臣。

    兵部右侍郎是李家子弟,他左右看了看,最后一个挺身,站了出来:

    “王爷,张氏侧妃因王府后宅私怨,意图谋害王府子嗣,这事说来,也全因王府后院纷争引起,王爷刚刚所说,有人排除异己,意欲对整个镇南王府不利,未免有些过于夸大其词了吧”

    镇南王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对于右侍郎的话压根充耳不闻,而是再次叩首道:“皇上英明,老臣所说自然不是空口白话,老臣手上自有证据,只是好些证据尚不明确,还需深查,求皇上给老臣做主啊”

    “王爷您快快起来,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王爷您是咱们大昌的功臣,朕必然不会让功臣寒心的!”昌德帝忍着恼意,开口出声。

    “有皇上的话,微臣就放心了,皇上圣明,微臣手里早前也查出一些确实的证据,证明有人意欲陷微臣于死地,微臣这次擅自调兵进京,不仅仅是为了查找谋害我儿的凶手,

    更重要的就是抓出意图置臣与死地的反贼。微臣军中有人和朝中大臣勾结,伪造了好些微臣意图谋反的证据,就等着在确切的时机公之于众,以此陷害微臣,挑拨皇上对微臣的信任,皇上,此事微臣请求彻查到底”镇南王再次抛出巨雷!

    这时候,大家才悄然发现,什么儿子受伤,追查凶手,原来这一切都也只不过是个引子,是一场前戏罢了。

    镇南王的谋划,远不止眼前这点事情上,到底还是谋深虑远的镇南王。

    后面还说不上会查出些什么,干出什么事来,毕竟,有些事情,只要想查,总能查出端倪来……

    他手握着十万大军的军权,把人都安置在了京城外,如今却是公然在朝堂之上说有人陷害他,意图逼他造反,这罪名,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皇家和王府,数十年的微妙关系,大家从来都是心知肚明,各有倾向,如今他竟敢,竟然以十万大军作底,硬生生的摊开在明面上,还口口声声的让皇上做主,揪出背后谋害他的人!!

    朝堂之上,有那历经两朝,为官十数年的老人,已经忍不住在心里为镇南王这一番敲山震虎,反客为主的手段拍案叫绝了。

    他竟然敢把那些积压了好几代,皇家和王府隐藏在台面下的那些波涛汹涌的暗潮涌动直接摊开在了台面上,然后贼喊捉贼,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喊起了冤枉,寒心!占据舆论高地。

    让昌德帝亲自下令去查出倒霉蛋的乱臣贼子来,以还他王府清白……

    这,这是逼着皇上用不知道最后哪个倒霉蛋整个家族的血去洗刷他镇南王府的名誉啊,这是硬生生的想要给王府正名,逼皇家不得不给他王府一个清名!

    这谁能想到呢?谁敢想啊,镇南王唱的这一处大戏,简直令人拍案叫绝,更让皇家如鲠在喉。

    坐在上首的昌德帝已然脸色铁青,却偏偏没有生气的理由,他看着下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的镇南王,感觉到的丝毫不是他的忠心和臣服,反而是满满的胁迫和威压。

    他不经允许的私自调兵,十万大军在众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就已经兵临城下了。

    如今倒是在自己面前跪地装可怜了,他哪里有半点可怜,哪里有半点冤屈?

    十万大军,十万大军!他不下令,不攻城,他就把十万大军摆在那里,然后堂而皇之的伸冤,告状,最后铲除异己!

    这样的强势喊冤,他又岂敢不应?

    昌华帝能感觉到的憋屈,众大臣更是尤甚,尤其是那些和镇南王有隙的,谁都知道如今连皇上都不能说一个不字,只能任由镇南王查下去,闹下去,谁也不知道最后他会把那严重到抄家灭族的罪名扣到他们哪家的身上。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毫无办法,他们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一个不甚,牵连自己,成了炮灰,连带整族祸事。

    连皇上都不敢赌,若是不按照镇南王的意思走,他会不会当即就借势造反,直接让城外的十万大军踏破京城,占地为王。

    硬着头皮,不情不愿的,昌德帝面带怒意,还要高歌一番镇南王的这么多年的赤胆忠心,为国为民,以给他们整个镇南王府一系歌功颂德!然后下旨彻查其被污蔑陷害一事。

    皇命已下,镇南王跪在大殿上,高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

    生生的磕了三个响头,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真真是演绎出了一个蒙冤受屈日久的忠臣昭雪的形象!

    昌德帝看着镇南王一副纯臣的样子,看着他虽然跪在地上,自己坐在龙椅之上,却觉得今天的种种都是调过来的。

    他才是被逼无奈的那个,一切都在被人推着前行。走向他不愿意出现的放向上去。

    早朝一过,镇南王扬长而去,昌德帝则是脸色铁青的去了御书房,看着书案上的一摞子奏折,大手一挥,摔了个七零八落。

    吓得殿内侍候的人跪倒了一片。

    这一天,注定是个不平常的日子。镇南王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从皇宫回了镇南王府。

    一回府就摆了案台,祭拜祖先,王府门外,高喊皇上英明,如同大殿之上的一番忠臣刨心,对着祖宗灵位,大哭大叫。

    路过的百姓听了,无不跟着悲伤,不过半天时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英勇的镇南王,保家卫国的镇南王,被恶人诬陷,被奸臣谋害,有人要把他们世代忠君的有功之臣污蔑成乱臣贼子。

    还好,镇南王提早发现,昌德帝英明神武,已经下令彻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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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李翠兰的幸福人生

    内容:家长里短,生活向小甜文。一个70年代夫妻携手赚钱,努力上进,互相包容成长的故事。

    第110章 王妃喜悦

    接下来的日子里, 镇南王带着自己的亲卫,以及京中的侍卫,大动干戈的搜查了好些世家名门, 扰的京城血雨腥风。

    而他麾下的那十万大军, 就那么每日操练,吃饭, 操练, 规整有序的待在京城外, 既不会攻进京城来, 却也没有调回南地。

    镇南王的大儿子也在两天之后醒来, 宫中的几位御医亲自诊断了一番,经此一病, 这位福宝少爷的身体算是彻底耗损了, 伤到了根本,以后的日子里只怕都要用诸多名贵的药物吊着性命了。

    镇南王为此大怒, 连带着一众御医全被臭骂了一通,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好好的一个少年,日后就要汤药不能离身了, 就这样变成了一个病秧子, 任谁听说了消息都唏嘘不已。

    消息传回宫里, 昌德帝叹了一句可惜, 然而眼睛里却露出几丝满意的笑容来。

    “皇上, 如今镇南王膝下, 就剩下一个安哥小公子是健健康康的了, 这孩子之前一直在京中学习, 此番事毕, 恐怕镇南王要把这个完好无缺的儿子带回身边教养了?”心腹的宫人站在昌德帝的身侧,这般说道。

    “无论如何,这孩子都要继续留在京城,一个老王妃,根本不足以牵制镇南王”昌德帝一脸冷肃的说道

    “是,属下明白,皇上,镇南王近日来动作极大,京中好些大人们都被扰的苦不堪言,怨气极大,皇上您看在这么下去……只怕就要乱起来了”宫人禀告道

    “怨气极大?”昌德帝冷哼:“怨气大怎么不见他们弹劾镇南王?一个个都是废物!既然他们不能阻挡镇南王的搜查,难不成要朕来帮他们反抗不成?既然他们没本事,被扰也就只能受着了!”

    他们乱起来又能如何,还能对抗镇南王不成,若是可以,他第一个支持他们乱起来,只可惜,都是没用的东西。

    昌德帝如何不知镇南王最近动作频频,可偏偏知道了又能如何?人家十万大军摆在那里,现在整个京城,也就只能任他横行霸道了。

    昌德帝现在想要的,就是镇南王能够说到做到,真的心甘情愿的当个正儿八经的忠臣良将才好。

    若他有谋反之心……这个念头昌德帝现在有些不敢想,凭朝廷现在的实力,完全没有与镇南王一较高下的能力。

    就算是有,也是两败俱伤的下场,昌德帝赌不起,就只能选择视而不见,任由镇南王蹦跶,若是镇南王真的不管不顾,甘冒天下骂名也要造反的话……

    昌德帝一个冷颤,根本不敢想像这样的后果!兵权,这一切都是兵权的力量,昌德帝已经想好了,只要镇南王这次不反,早早晚晚,他一定要收回他手中的权柄!还有南地,任何臣子都不该拥有属地,先祖当年,糊涂啊!他早晚要把这些夺回来。

    只是这些,又谈何容易啊……

    南地,镇南王府,玲珑馆,令婉期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了镇南王的来信,然而信件上的内容,却让她有些搞不懂了。

    这封信写的很是简洁,大致内容无非是一切都好,在信中镇南王让她无需挂念,不论从哪里听到了什么消息,也都不要介怀,更无需害怕,只要安心等他们回来就好,他之前保证的话都会做到。

    令婉看着这封信,越看越迷糊,镇南王的保证?临行之前,令婉要的最大的保证就是希望福宝健康平安……

    一想到这里,在去看这封信,透过那些单薄平静的文字,令婉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秋叶,最近可有什么京城那边的消息吗?”收起手中信件,令婉忍不住问向秋叶。

    秋叶历来消息灵通,但那也只是平时小事,京城距离南地天远地长的,尽管镇南王在京中搅的朝野震荡,风起云涌,可这么短的时间内,若是想要传到南地来,还是很不容易的。

    如今整个南地,也就那些常年和京城那边保持联系的家族收到了一些零散消息,比如,福宝受伤,昏迷多日不醒这样带有延迟性的消息。

    萧家本就不是底蕴深厚的人家,在南地如今也在渐渐没落中,和京城那边更是全无联系,然而因着之前安哥进京,萧王妃倒是从娘家那边要了好些人,暗中送去了京城。

    他们的作用,自然是监视,保护安哥,安哥对于王妃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是以,安哥身边但凡有个大事小情,王妃都想知道的清清楚楚,于是除了那些明面上的,自然就有了这些暗地里的人的存在。

    这一次,这些人更是起了作用,积极迅速的早早就传回了福宝和安哥受伤的消息,只不过路途遥远,王妃养着的这些人能力也有限,所以这一个来回,周期自然要长一些。

    京城那边,镇南王已经闹到了以己之力,扰乱朝堂整池春水的地步了,南地的王府后院,王妃才刚刚收到了福宝和安哥遇险的情况。

    密报看过,王妃不免心系安哥,担忧他的伤势,与此同时,则是生出一种奇异的痛快来。

    “这次真是太危险了,堂堂京城,天子脚下,两个孩子竟然还能受伤,背后之人,必是冲着我镇南王府而来,简直太猖獗了”王妃一脸怒气,不过紧接着就话锋一转,有些庆幸的说道:“还好安哥只是胳膊上中了一箭,这样的伤势,必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福宝那孩子,还真是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有机会去趟京城,不成想倒是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伤在腹部,还是刀伤,又昏迷不醒的,冬雪,你说福宝这次,该不会……”救不过来了吧,这话王妃没有说出口,但那眼中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的。

    冬雪看懂了,同时也感受到了王妃不同寻常的喜悦,这感觉很微妙,尽管王妃已经尽量在克制这种情绪了,但常年跟在王妃身边的冬雪还是轻易察觉到了。

    也是这时候,冬雪才晓得,自家主子对福宝和令庶妃的忌惮,只怕比她以为的还要多的多!

    “有王爷在,京城那样的大地方,何况宫中还有御医,福宝少爷大概率不会有事的,只是这伤情那么重,只怕以后的身子也有的养了,这下子,只怕对令庶妃是个大打击了,不知道等王爷回来的时候,令庶妃要怎么样闹腾呢!”冬雪尽量客观的分析道。

    最后那句,即是事实,也是说出来为了让王妃高兴的。

    王妃原本听冬雪说福宝应该会没事还有些失望,不过等她听了后面的话,当即就恢复了内心的愉悦。

    “你说的对,福宝受了那么重的伤,令庶妃那个当母亲的,只怕心都碎了,可怜哟”王妃嘴里说着可怜,心里却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令氏对福宝有多宠爱,那就是就是命根子,话说回来,哪个孩子不是母亲的命根子呢,福宝这次跟着王爷一起出去受了伤,等他们回来,令氏就是再好的性子也免不了会怪罪王爷。

    王爷对令氏的宠爱,未尝就没有福宝的原因,这回福宝受伤,势必会对两人的情分有影响,这天长日久的,往后,只怕这令氏的宠爱也就到头了,福宝就更加的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想着这些,王妃感觉自己前段时间以来的烦恼全都迎刃而解了,这简直就是老天都在帮她啊,令氏帮她斗的张侧妃如今已经遭了王爷的厌弃,眼见着令氏就要成为一个大威胁,如今却这么轻易就被解决了!

    这真是,天助我也啊!

    王妃越想越高兴,脸上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她的情绪了。

    “娘娘,这消息如今最好不要让令庶妃知道才好,如今王爷不在,若是她提前得知这事,早早的就思虑起了后路,怕是回头应对起来,就要理智的多啊”冬雪忍不住提醒道。

    “你说的对,若是让她提前有了思虑,怕是会表现的楚楚可怜倒博得王爷宠爱了!最近这段时间看紧了王府内外,尽量不要让人传出什么消息来才好”王妃已经想着怎么防备令婉提早得到消息了。

    而张侧妃那里,则是天天的期待着能有什么消息传回来,然而张侧妃的消息渠道早多少年就被镇南王掌握在手了,如今又是对她有了处理,自是丁点消息都不能让人传过来。

    南地这边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京城里,镇南王府,安哥的房间里。

    六岁的小安哥已然一副大孩子的模样,皇家的孩子都早慧,安哥这个王府的孩子自从来到了京城后,显然也演化出了皇家孩子的这一特点,

    他现在读的书,受的教导,以及这段时间的经历,都使得他比之前变得更加的懂事成熟。

    这次和福宝一起受伤,也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胳膊上的伤口直到现在都还很疼很疼,可早慧的孩子早就学会了不喊疼,

    过早的懂事也使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和福宝所受之伤的大大不同。

    他就在醒来的当日就去看了一回福宝,那时的福宝浑身绑满了绷带,有的地方还在渗血,而前一刻还和他一起说笑玩闹的哥哥后一刻就那样昏迷不醒了,安哥那一刻的震撼一点不比遇刺当时少。

    从福宝的屋子里出来更是大哭了一场,后面偶然间听到太医的话,更是狠狠的被震住了,又难受又无力,与此同时,也在心底小小的生出了一股庆幸来,庆幸受了那样重伤的人不是自己。

    安哥一边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可耻,一边又忍不住的去那么想,当然他也为了福宝而感到难过。

    后面福宝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已经被父王单独移动到更适合的地方,请了专人照顾,安哥再之后就没有见过福宝了。

    他自己也被好好的安置了起来,专门修养,尽管只是小伤,但同样让父王大为紧张。

    后面的日子里,安哥一直都在关注着福宝的伤势,但一次次传来的消息都不那么让人喜悦。

    这一天,安哥终于听到人说,福宝已经能进食了,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

    “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这样福宝兄长应该很快就会没事了吧。我明个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他!”安哥的高兴真实又热烈,双手都忍不住跟着挥动了起来,也就只有这一刻,他看起来才像个小孩子。

    然而侍从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顿时浇灭了他的喜悦。

    “回禀少爷,福宝少爷现在……现在还没有恢复完全,他根本不认识人,脾气也变得暴躁了,特别爱打人,太医说,大概是之前摔倒的时候磕到了脑子,所以……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还需要在调养一段日子……”侍从磕磕巴巴的回话,心里也跟着可惜。

    好好的一个大少爷,如今不但身体伤了底子,连脑子都坏掉了,以后只怕都会变成个傻子,真是想想就让人唏嘘。

    安哥愣在了原地,喏喏不敢置信:“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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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福宝情况

    皑皑白雪覆辽城, 银装素裹好余洲,腊月时节,一场大雪过后, 整个余洲霎时变成了童话世界, 和别的州郡不同,余洲多山, 多水, 多树木, 军事上向来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地理位置上却是一座中心枢纽, 交通要塞。

    大昌如今一共四十二个州郡,其中西南五洲, 南边七洲, 外加东南三洲,一共十五个洲, 都与余洲接壤, 余洲位置之绝,可见一斑。

    临近年节,此时的余洲张灯结彩, 热闹非凡。

    辽城是余洲的一座小城, 是冬日的余洲里最美的一座山城, 也是余洲的军事要地, 这里人少山多, 士兵也多, 整个余洲的军事力量有三分之二都集中在辽城。

    从余洲最热闹的都城去往辽城的官道上, 乌泱泱的跑着数十匹的高头骏马, 骏马的身上无一不坐着身披铠甲的武士, 仿佛是在这如梦如幻的冬日景色上奔腾着的绚烂画卷。

    仔细看去,那画卷中似乎有一处格外不同的色彩,一身裘毛的锦衣少年,坐在与他身形严重不符的高大骏马上,奔驰在一群威猛高大的武士中间,突兀又特别,让人一眼就被吸引了目光。

    风驰电掣的感觉固然舒爽,但长久的奔波却让人疲惫,已经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昨晚好不容易在一家像样的客栈休息了一晚,今早起来,又骑了一天的马,

    此时的福宝已经有些熬不住了,他本能般的抓紧马绳,绷直身体,麻木的动着双腿和腰身,呼啸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吹过,带着狐绒皮帽似乎也不能让人感觉到温暖。

    寒风吹过他早已僵硬的小脸,张了张嘴,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实在是受不住了,他不由大喊出声,“停下”

    喊声伴着寒风的呼啸声,在这冬日冷寂的官道上,显得极为突兀。

    他身边的侍卫听见这话,不由吹了个口哨,比了下手势,整个骑行的队伍这才慢了下来,呼啸的风声一点点变小,僵硬的身体终于不再需要维持活动,福宝觉得自己刚刚那种濒临死亡的错觉终于没有了。

    “公子,怎么了?”有人上前询问,福宝闭着眼睛认怂:“我跑不动了”

    高大的男子闻言哈哈大笑,抬手间,轻轻松松的就把福宝从他的马匹上拽到了自己的胸前,让福宝与他同乘一匹。

    “下臣原以为少爷上午大约就挺不住了,不想少爷您坚持了这么久,不过如今天色渐晚,距离咱们能落脚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只能委屈少爷您再继续忍忍了!”男子说罢,挣紧了缰绳,双手双脚用力,坐下的骏马再次飞奔而起,继续疾驰。

    伴随着他的动作,整队的人马也都再次启动。

    呼啸的风声再次从耳边响起,然而如今身靠侍卫,福宝无需保持骑行姿势,更不需要使出太多的力气,依偎着身后之人,就连后背都暖呼呼了起来,虽然马背上的颠簸依旧在,但比起刚刚来,已经强上太多。

    飞驰的侍卫自然感觉到了福宝的难熬,看着冷风吹刮着他的小脸,纵然心疼,却只能用力,更加快了骑行的速度。

    如今距离辽城不过还有五六十里的距离,天黑之前,他们是务必要赶到的。

    话说自从福宝随着镇南王进京,一路行来都兴致勃勃,初到京城后更是大为兴奋,每日逛来逛去,好不快活,然而这种快活,直到他在京中遇袭,一切戛然而止。

    当日的情形极为的混乱,他和安哥先后遭遇了三四波人,那些人里有人是来害他们的,但有的人,似乎是来护着他们的,福宝这些年自从开始学习之后,不只是四书五经在读,身上的功夫也是一直有在练的。

    他虽然堪堪八岁,但一般的普通的成年人想要伤到他也是不容易的。那日混战,眼见着安哥受伤,福宝心神俱乱,正躲闪间,自己也被射中一箭,紧接着就有人来伤自己,但当时,却另有一波人紧紧的护住了他。

    从遇袭到结束,他其实全程都是清醒的,但护着他的人却让他装晕,后面他还很快就被人处理了伤口,其实他的伤一点都不重,因为穿了父王提前给他准备的细软金丝甲。

    当日那一箭,也不过就是让他受了个小小的皮外伤,可后面他却被人强制着包成了一个粽子,在然后,他闭着眼睛,耳听着好几个大夫把他说的好像就快要死掉了似的,再然后,一波一波的人出现在他身边,各种他完全听不懂的情况在他面前上演。

    好在,没过多久,他就被人带走,在不一样的地方再次看见了自己的父王,镇南王告诉他,京中有人想要对他不利,对他们父子,甚至整个镇南王府不利,尚且稚嫩的福宝听了那话,呼吸都变的沉重了起来。

    他很担心父王,然而父王却说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应对之法,然后便提出要把他暗中送走。

    幼小的福宝既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听从了父王的安排,紧接着他就被秘密的送出了京城。

    在后面,他在一队护卫的护送下,一路南下,走出长岭之后,便开启了无忧无虑的游玩生活,一开始他忧心父王,忧心京城,尚且没有心思,后面侍卫不断的告诉他一切放心,福宝也就渐渐的安稳了心神,放开了束缚,变得逍遥了起来。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们很快就接到了镇南王传来的密信。

    信中,镇南王让人把福宝以最快的速度送往辽城,并让福宝隐性埋名,换个身份,让亲兵们把他送入辽城的赵老将军麾下,未来的一段时间,都打算让福宝在军营中度过。

    像所有年纪轻轻便被人送入军营中的贫苦人家的孩子那样,接受强度训练,接受军营里的吃穿住行,接受一个普通小兵可能会接受到的一切待遇……

    除了辽城军一时半会上不了战场不会那么容易的送命外,福宝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一段极其艰难困苦,磨炼意志和身体的军队生涯。

    而现在他身边的这些护卫队,只除了区区十数人,会继续留在辽城外,其他人,也都被镇南王做出了别的安排。

    而这些留下的人,也都各有任务,对福宝接下来的照顾,只需要做到,让其性命无忧就可以了,更多的,就没有必要了。

    镇南王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福宝这个他曾心爱的儿子,锦衣玉食的养在身边的爱子,马上就要迎来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环境了,他即将面对的是一条极其艰难困苦的道路。

    不仅如此,镇南王甚至给福宝下了命令,希望他在军中做到优秀。

    所以,福宝接下来的一段路,路上,再没有保驾护航的父母,反而充满了艰难险阻,而这些,都将任由他自己来克服,适应,成长。

    正是因为知道了镇南王接下来的这些打算,无论是福宝还是此刻正骑着马正带着福宝一路疾行的镇南王的亲兵侍卫,这一路行来,才会不畏辛劳,任由福宝如此拼命。

    毕竟,这些事,接下来的日子,只怕要习以为常了……

    此时的京城,眼见着马上就是年节,昌德帝封笔的消息却迟迟没有下,只因镇南王还在见天的忙着搜集证据。

    城门外,十万大军依旧驻守,整个京城,普通百姓家里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一众官员家里,却是战战兢兢,毫无热闹气氛,

    一直到了腊月二十四,镇南王带着种种证据,参了威远侯府,谢家,李家,以及昌德帝麾下重臣,吏部尚书刘志远,兵部重臣吴立寻这些大臣们一本。

    其中,有人是欲害王府公子,有人是陷害镇南王府,更有人,是精心构陷谋反罪证,嫁祸镇南王府。

    长长的一份奏折言辞恳切,情真意切,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证据,事无巨细的呈到了昌德帝以及朝臣的面前。

    接下来,侯府夺爵,谢家和府遭贬,李家被逐出京城。

    吏部尚书换人,兵部吴立寻被处死,吴家满门发配边疆。

    从腊月二十四到腊月二十六,短短两天,京城迎来巨变,不仅仅是上述人家从天堂跌入地狱,与之相关的姻亲故旧,亲朋密友,好些个人家,都或多或少的有所牵连。

    虽不至于大动干戈,动摇根本,但却被扰的人心惶惶,各有损失。

    腊月二十七,镇南王府受伤修养中的大公子突发晕厥,再次陷入昏迷,多名御医看后都摇头叹息,说出了情况危急,只怕不好的结论。

    当天下午,镇南王便向昌德帝提出辞呈,准备带着两个儿子迅速归南。

    与此同时,临行之前,镇南王呈上了一封密折,上面记载了京中十数位官员的贪赃枉法之行,桩桩件件都有据可依,有迹可查。

    昌德帝怎么也没想到,镇南王临走临走了,还给了他这么一份东西,这上面的内容既让他不想相信,又忍不住让他心惊。

    镇南王一走,京城外,那驻守了多日的十万大军,自然是一起拔营。

    浩浩荡荡穿着铠甲的士兵们排行列阵的一点点跟着镇南王的队伍撤退而去,京中一直以来笼罩着的犹如乌云压城般的阴郁气氛似乎终于有了消散。

    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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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王爷回城

    这一年的年底, 整个京城,注定了没个消停,镇南王走了, 然而却在京城留下了一大堆的烂摊子, 皇家威严严重受损,世家更是生出各种悲愤不满。

    君臣生隙的同时, 昌德帝手握一堆朝臣贪污枉法的证据, 却不得不暂时隐忍, 而各大朝臣, 却从此番镇南王入京见识了一番王府的雷霆手段和不可轻易挑战的威严……

    很有些人, 与镇南王府沾亲带故,历来有几分面子情, 此番很难不做他想。

    镇南王此番在京城的一番闹腾, 别管名头为何,理由是否足够道义, 行事可曾霸道, 有大军威胁之境,然而却偏偏占据了名声的制高点,于百姓中间, 威名礼制不曾有失, 朝廷之上, 又似乎干的都是排除异己之事!

    此番, 京中在无人敢对镇南王府多说一个不好之语, 哪怕顺应皇家心意, 也需要在心里反复掂量了, 轻易不敢得罪。

    毕竟, 就是皇家对上镇南王, 不也快拿捏不住了吗?谁敢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侯府,下一个吴家。

    吴家惨烈,大家有目共睹。要知道,就在一个月前,吴立寻还是天子的得意重臣,权柄之高,家族之盛,是京中人人不可小觑的人物,然而镇南王一出手,哪怕皇上想保住他竟也无能为力了。

    这如何还能不够让众臣警惕,心生畏惧。

    另一边,十万大军所需所用,并不是个小数目,把人调入京城的时候,是早就做足了准备谋划的,紧急调军,方能让人速度及时。

    如今归途,一切倒不用像来时那般紧张,一众大军行至长岭,镇南王便叫人兵分三路。

    只其中一路原路返回,其他两路则是各自安排了新的去处。

    而他自己则是带着一众亲兵,准备迅速赶回南地,安哥和重伤的“福宝”则是被他另外安排了一众亲卫队分别护送。

    如此,一众人马兵分多路,自散而行。

    腊月二十八。

    南地王府,侧妃张氏久久未能收到京中消息,不免有些心慌意乱,然而此刻她心下想的全是福宝究竟有没有被杀死,压根不曾想到,她身后的侯府都已然大厦倾塌。

    等待她的,也将是另外一个凄然不好的结局,此时的她,正对着一桌子的膳食百无聊赖,兴趣缺缺,殊不知,这样规格的饮食,自此以后,恐怕再无可能。

    另外一边,镇南王挥军城下,威镇京城,剑指侯府,侧妃被废,以及福宝和安哥的情况,王妃放在京城的那帮人已然把这样重要的消息传了回来,只不过此刻,王妃还尚未收到这些消息呢。

    镇南王就已经带着自己的亲卫,一路疾行,先众人一步的回到了南地。

    镇南王回归,南地的大小官员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尽管马上年底,可镇南王回来了,大家就自然不能不露面了,南地的朝会,不过次日,就要继续举行。

    王府后院这边,消息相对要慢了那么几分,然而不过晚饭期间,大家也就都得到了消息。

    王妃更关注的,是福宝伤势如何,安哥有没有随着王爷回京,而令婉关注的重点则是,福宝怎么还不回府。

    然而她们的这两个问题,紧靠传信之人,完全不得消息。

    茂名居里。

    冬雪倒了一杯清茶,一边送到王妃手上,一边开口道:“娘娘,王爷如今已经回城了,咱们要不要把令庶妃想知道的消息,先给她透过去几分?”

    王妃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香四溢,清爽宜人,这茶让人陶醉,心生愉悦,她的嘴角不由挑起,轻笑着颔首道:“去吧,就让人把先前咱们收到的那些个消息透露给玲珑馆那边知道吧”

    眼见着明早就是大年三十了,想来王爷忙完了政事,今晚不回府,明早也会回来的。

    到时候如果令庶妃去闹,那才真是有的热闹瞧呢。

    王妃兴冲冲的想着,心里已经有些期待那样的画面了。

    玲珑馆,令婉自从听说王爷回到了南地后,就一直盼着福宝什么时候回府。

    此时天色已晚,秋叶根本没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只知道王爷今个一天都在大营,后面也是各种接见属臣,听说忙的很,其他消息则是一概不知。

    “庶妃,您不要着急,王爷都已经回来了,很快就能见到少爷了”春草见令婉一脸的急切,不由安慰她道

    “你说的是,这不是好些日子不见了吗,难免想他”令婉笑着道,自己生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几日不见就想的不行。

    主仆间正说着话,秋叶出去换盏茶的功夫,便被人叫走了。

    原是与她常联系的人,透露了个了不得的消息给她,当即使得秋叶脸都白了。

    “你这消息可准确?”秋叶说着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发抖的。

    “是茂名居那边传出来的消息,奴婢也不敢确定真假,但听说王妃早就得到信了,今个还有那边的人出去前院打探呢”一个小丫头如此说道。

    “行了,这消息我知道了”秋叶应声,塞了块碎银子给报信的小丫头。

    这才重新去换了一壶茶水,再次回到了令婉的寝殿。

    她面色还有些没缓过来,进来的时候人有些沉重,让春草一看就是带着事的,不免开口道:“秋叶,你怎么换个茶水去了这么长时间,你这脸色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事,就是刚才有个小丫头过来找我,这才耽搁了时间”秋叶下意识的回话。

    并不想让令婉马上得知此事,然而她这心里却不由纠结了起来,王爷都已经回来了,她这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合着茂名居那边早就有福宝少爷的消息了,可眼下这时候,若是告诉了主子这个……

    秋叶只觉得整颗心都惴惴不安的。

    “王爷回来忙着正事,福宝那孩子有什么忙的,一时半会的不回府,可不就让人心里不踏实!”令婉还在说着儿子呢。

    秋叶听了,心下更是不安,乱糟糟的,勉强控制着脸色,春草倒是没有这许多情绪,她笑着道:“福宝少爷跟着王爷出去见识一趟,许是回来也被王爷放在身边了,奴婢听说王爷这次回来是一路的急行军,也或许少爷走了一路,太过疲惫就先在大营那边歇下了”

    秋叶闻言,乱糟糟的念头到底还是守不住,她想着,无论如何,自己竟然听到了消息,还是要说给主子的,于是到底还是开了口:“庶妃,奴婢刚刚听了个消息,并不知道真假,您千万不要着急”

    令婉闻言,唰的看向了秋叶,显然带着急迫:“什么消息?”

    “是关于福宝少爷的,传消息给奴婢的那丫头也是偶然间听别人说的,说茂名居那边的人也正打听两位少爷的情况呢,想知道福宝少爷的伤势到底如何了?安哥回来没,听着那些话的意思,似乎是福宝少爷在京城受伤了,伤得还不轻。庶妃,这些就是个传言,奴婢觉得,不见得是真的!”

    秋叶说着自己都不确定的话,本想极力保持镇静的,到底声音里还是带出了几分忐忑来。

    “你是说,福宝有可能受伤了?”令婉忍不住反问,语气里满是害怕,紧接着就自己否定道:“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王爷和我说好了会照顾好福宝的,怎么会让他受伤?”

    话是这样说着,令婉的脑子里却全都是儿子受伤了这一个念头,甚至闪过一些可怕的画面……

    她人已经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满寝殿的走着,甚至有种要出去的冲动。

    “庶妃,您别急,秋叶这消息也不见得准,王爷都已经回来了,若福宝少爷真受伤了,以王爷对少爷的重视,不可能不带着少爷回府的,更不会瞒着您。您先别着急,奴婢觉得,这消息太奇怪了些,咱们不能自己吓自己啊……”春草倒是冷静,本能的不相信。

    虽然也是一阵心慌,倒是不忘分析情势,尽量镇定的劝慰着令婉,扶着人,让其坐了下来。

    然而令婉坐下不过片刻,却再次起身:“不行,我要去见王爷,春草,你去前院找小六子,让他想办法让我去见王爷”令婉此时已经失了冷静,满脑子都是儿子,她现在只想快点看见儿子。

    看见活蹦乱跳的福宝!

    然而令婉这个念头注定是不能实现的了,此时的福宝,还远在辽城。

    自从亲兵把他送进了赵老将军的麾下,便都消失不见,福宝也只是匆匆忙忙间见了赵老将军一面,便被人送去了军队中。

    他年纪尚小,送去的就是军中的少年营,那里都是十二岁以下的小孩子,最小的甚至还不满五岁,这里有一些是将士们的遗孤,但大多都是贫苦人家出生的,无依无靠无处着落的可怜孩子。

    这些人被带进军营,从小训练,将来长大,也会成为众多士兵中的一员。

    福宝到这里也已经有两三天了,这几天对他而言,又辛苦又震撼,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日子的他,真的很难适应这里的环境。

    然而如今孤身一人,再没有半个依靠,除了和大家一样的吃糠咽菜,填饱肚子的活着,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这一夜的月亮有些残缺,冒着清冷的暗淡光晕,福宝捂着自己还有饿意的肚子,坐在寒冷的军房旁,默默的看着四周。

    他已经好些天没有洗过澡了,身上的衣服也有三四天没有换过了,今天中午吃的是搀着杂粮的米饭和水煮的萝卜和不知名的茎菜,晚上是同样的伙食,他实在是难以下咽便没有吃,然后此刻就体会到了饿肚子的滋味。

    他的身后,军房里住了一共十好几个和他年龄不相上下的孩子,他们早已累的大睡,而他却感到了无比的难过和惆怅。

    这一刻的福宝,看着辽城暗淡的夜空,他甚至在想,眼下的一切究竟是真实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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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福宝何在

    玲珑馆, 令婉情绪激动,很有一副立刻马上就要冲出去找儿子的冲动!

    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福宝的准确消息,无论福宝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令婉都想快速的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这种提心吊胆整个人悬着的感觉太让人难受了。

    “庶妃, 你别着急,奴婢这就去找小六子, 你千万别急, 这事情还没个准信, 咱们不能自己吓唬自己呀”春草安抚着令婉, 尽量在稳定着她的情绪。

    生怕她太过激动在出点什么事情!

    “主子, 王爷马上就要回府了,咱们这个时候一定要稳得住啊, 不管福宝少爷情况如何, 都有王爷在呢,您要相信王爷, 王爷那么疼爱福宝少爷, 绝对不会让他出事的!庶妃您一定要相信王爷啊!”秋叶也跟着劝慰,她实在是没想到不过只是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竟让自家庶妃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令婉不停的呼着气, 耳边听着两个侍女的劝慰, 道理自然是都明白的, 她也在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 只是这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的, 此时更是跳动的厉害, 是自己抑制不住的那种担心。

    最后, 玲珑馆的人到底还是去了前院找人, 不过结果嘛, 不管是小六子,还是之前镇南王留给令婉的人,这一时之间的,都不能让令婉如愿以偿,他们既不能让令婉马上的见到镇南王。

    更给不出什么她想要的消息来,这一晚,令婉彻夜难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困极了睡了过去,睡梦中却全是儿子意外受伤,各种可怜的画面。

    随即她便把自己给吓醒了,然后满脑子都是儿子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便再也睡不着了,只是越发的想福宝想的厉害,越想眼泪流的就越凶。

    这一晚,不但令婉一个人,春草和秋叶乃至两个嬷嬷,都跟着备受煎熬。

    次日一早,令婉顶着满脸的憔悴坐到了梳妆镜前。有小丫头进来传话,说是王爷今日回府,王妃通知众人前去迎接。

    令婉听了这话,才算恢复了几分生机。

    梳洗打扮了一番,令婉和众人一起出现在了王妃的茂名居里,她那满脸脂粉也挡不住的憔悴神色和那黑眼圈下的疲惫让人一览无遗。

    这样的她一进茂名居,就引来了大家惊诧的目光,毕竟,令婉在王府后院,向来也是以美貌著称的。

    此时的她,不能说不美,可她这明显糟糕的状态,却让她的美貌大打折扣。

    王妃是心知肚明,知道是自己昨晚让人传出去的消息起了作用。

    暗自惊喜的同时装足了一个王妃应有的贤良淑德,对着令婉好是一顿关心。

    柳庶妃则开口道:“令庶妃这神色是怎么了?可是太想念王爷了,这马上就要见到王爷了,怎么还神色这样憔悴?”

    完全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处境的张侧妃此时还是一脸的傲然,眼见着令婉如此模样更是心生比较,得意的同时面露不屑。

    夸张的跟着嘲讽道:“ 呵,令庶妃莫不是太过高兴所致吧,瞧着这样子,难不成是太兴奋了一夜未睡,令庶妃这个样子,怕不是高兴的早了些,只怕王爷看见令庶妃现在的这副模样,一时都想不起来这面貌是哪位妹妹了”

    云庶妃同样惊讶于令婉今天的样子,她心里猜测令婉这怕不是担心儿子所致,可这也太过了些,怎就把自己弄得憔悴至此,明明前个儿看见她还好好的,今个这模样,实在太过不同。

    不过她只是在心中暗自疑惑,一时之间却并未出声。

    柳庶妃没有孩子,虽然也想得到令婉怕不是在担忧儿子,但想的更多的,却还是令庶妃侍候王爷的那点事,令婉的状态让她吃惊的同时忍不住在心中揣度,想着令庶妃莫不是故意做出个这副模样来吸引王爷的注意力!

    毕竟王爷之前一向宠爱令婉,此番出去多日,一回来看见这样憔悴的令婉,会不会心生怜惜,令庶妃在借此表达一番思念担忧之情,王爷或许会感动不已也为可知。

    别人或许会害怕这副模样影响了容颜,可令婉长的那么美,哪怕憔悴至此,还不是另有一番姿色,或许她就是拿准了自己貌美,以此来博得王爷怜惜心疼呢。

    她刚刚那么看似关心的问候,可不就是探究的意思。

    备受煎熬的令婉此番模样在柳庶妃的心里倒成了她的深沉心机了,也是让人好笑。

    面对众人的话,令婉哪有什么心思和她们周旋,她现在只想快点看见福宝,看见自己心爱的儿子,对于众人的态度,已经无暇顾及。

    她看了看大家,淡淡开口道:“却是想念,多日不见王爷和福宝,自是实在挂念的”

    她完全不甚在意的回了这么一句,便不在开口,一副神情已然云游天外似的,目光更是投向外面,那是一副翘首以盼王爷的归来的样子。

    看的众人也是无语,王妃更是知道现在要让大家都适可而止的道理,现在的小打小闹都不是重点,比起此刻的令婉来,王妃更期待见到受伤的福宝的那一刻的令婉。

    她自己现在则是除了窃喜,也同样想知道福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最好伤的以后都恢复不了才好呢!

    想着这些,王妃很快的制止了大家的闲聊,直接带着众人到王府正门,去迎接镇南王的归来。

    众人就位后,镇南王也很快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今日的天气不算太冷,然而天空却有些灰蒙蒙的,三三两两的细小雪花慢悠悠的飘荡着,时不时会落在人们的衣服上,一片,两片,很快就化成雪水。

    周围不冷,却也带着几分凉意,飘散的雪花中,镇南王骑马而归,一身冰冷锐利的铠甲和走时无异,高头骏马上的他,整个人威严冷峻,脸上则是惯常的那种不怒自威。

    他的身后跟着亲兵,和他同时归来的还有一辆马车,伴随着他下马,一众女眷都跪倒迎接。

    与此同时,马车也被侍从们掀开了帘子,安哥一跃而下,看不出半点受伤的迹象。

    纵然跟随着众人跪地行礼,然而令婉的视线却是一直都在紧紧的盯着镇南王身后的那辆马车上。

    她的福宝走的时候都是跟着镇南王骑马而走的,回来怎么就变成了马车?看见马车的那刻,她的心里已经附上了一层凉意,然而,很快,她却发现,那马车里走出来的人,竟然不是福宝!

    令婉已经说不清自己是悲是喜了,大概是又紧张又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吧。

    心情同样大起大落的自然还有王妃,和令婉想的差不多,走的时候都是跟着王爷一起骑马的福宝。回来换了马车可见伤势不轻,她正暗喜间,便见安哥出来了。

    这下子,王妃只剩下惊喜了,她一时甚至顾不上去想福宝了,安哥回来了,完好无缺,健健康康的回到了南地。

    这对王妃来说,简直是个惊喜,太让她高兴了。

    随着镇南王的走进,大家纷纷行礼,令婉木然的跟着众人一起动作,心不在焉的动作以及那显而易见的焦躁神情,很难不让镇南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常。

    暗忖着令婉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消息,镇南王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异样。

    他归来途中,一过了长岭,就先一步带人走了,安哥是在他之后,晚了一天多才到的南地,此时正好和他一同回府,至于那个受伤了的“福宝”。

    镇南王一开始给其安排的道路就和安哥不是一条,他被亲卫们带着别处寻医了,用不了多久,

    “镇南王在京中受了重伤的大公子福宝身患顽疾,需要在灵州药王谷常年修养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既会快速的传到京城也回很快的传回南地的。

    到时候,大家会众所周知,而他,也将损失了一个爱子!

    至于福宝这个修养的期限,就连此时的镇南王自己,也说不好到底会是多久。

    福宝这个儿子,是他心爱之子,于福宝身上,他既严厉却也慈爱,他用了那么多的花样,把他一个人扔到辽城,可谓是费尽了心思的。

    虽然很多都是将计就计,但那一片慈爱之心,却也是足足的。

    后面的几年,镇南王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但不管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把已经无名无姓的福宝扔去辽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福宝的安全都是一个很大的保障。

    当然,这也是镇南王给自己,给他们周氏一族留下的一份保障。

    想着这些,视线再次扫过令婉,她的样子让他不由心下叹气。

    他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以及近来发生的那些事情,虽然两地相隔甚远,但也不妨有消息传回,想来,令婉大概是听说了什么。

    只是听说了一点点的消息,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后面的那些,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若是受不住……

    关于福宝这事,镇南王内心里其实是有几分沾沾自喜的,他自觉整件事情做的还是很好很完美的,无论是过程还是将会有的种种不同结果,可直到此时看见了令婉的这一刻,他才突然感觉生出了几分为难来!

    镇南王想到这里,不免又移了几分视线到张侧妃的身上,她今日装扮的很是贵重艳丽,是她一如既往的奢华风格。

    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看来,他请旨废除了侧妃的消息,倒是还没有暂时传到王府后宅来的。

    这倒是很好,镇南王心里一一掠过诸多想法,当先扶起了最前面的王妃,然后让众人起身。

    紧接着就是安哥激动的上前,拜见了王妃。多时未见,安哥周身的一番气度,早与从前不同,不止王妃看的欣慰,众人也都惊讶。

    更惊讶的是他的突然回来。

    眼见着这边王妃和安哥的一番母慈子孝,令婉有些彻底的站不住了,她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目光不由看向镇南王,躬身行了一礼,险些摔倒又带着颤意出声询问:“敢问王爷,福宝何在?”

    作者有话说: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对大家中秋节快乐的祝福,今天补上,认真忐忑脸.

    昨天忙活了一天,话说有多少人的中秋节过成了劳动节?

    第114章 侧妃遣返

    大家原本都在看着王妃母子的表演, 令婉的开口,一下子使得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其实就算她不说,大家也都在心中暗暗的嘀咕着呢, 令婉的疑惑, 同样也是众人的疑惑,毕竟福宝这孩子向来在王府中的存在感就很强的,

    此番就连阔别已久在京求学的安哥都跟着王爷回来了。

    可跟着王爷进京一趟的福宝却不见了踪影, 任谁心里都在暗自琢磨着呢。

    尤其是此刻的张侧妃, 她心里隐隐的在激动着, 或许, 她的信起了作用?

    此时令婉出声问了,大家的目光也就都从她的身上随着那问题, 一起看向了镇南王, 等着他的出声!

    “福宝被本王送去了别处,好了, 走吧, 先进去再说”镇南王这样开口,当先大步而行。

    张侧妃有些失望,王妃也在暗自猜疑。其他人就更疑惑了。

    而令婉闻言, 却是一个趔趄, 险些摔倒, 好在她旁边的春草及时的扶住了她。

    还不忘安慰般的握紧了她的胳膊, 轻声低语道:“庶妃, 保持冷静, 王爷已经进殿了, 咱们也赶紧进去吧”

    令婉闻言, 扶着春草, 跟在众人的身后,走进大殿。

    心里却忍不住的想着,好好的孩子,为什么要送到别处?

    殿内,镇南王和王妃坐在了上位,令婉一进来,镇南王就叫其上前,坐到他的身边去。

    接近着,镇南王便开口道:“本王这次去京城,原不该带上福宝的,本以为必是万无一失的行程,却不想京中情形复杂,连累的福宝和安哥两个,接连遭遇了两次偷袭”

    光是这一句说完,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令婉则是握紧了手帕,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然而心脏却已经不争气的咚咚加快了速度。

    “安哥运气好,只是伤了胳膊,如今人已经没有大碍。此番便随着本王一起回来了,福宝他,受了些重伤”镇南王说到此处,不免停顿,看了令婉一眼。

    此时的令婉,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手指已经在颤抖。

    镇南王心下不忍,却继续说了下去:“如今福宝人被本王送到灵州调养去了,他的伤势颇重,唯有灵州的药王谷才能让他有所恢复,是以,这一两年之内,大概是回不来的,令庶妃,你心理要有个准备。这次京城之行,是本王疏忽了,委屈了福宝,待来日福宝回来,本王必会好好补偿他。你也不要太难过!”

    镇南王的话,别说令婉了,就是其他人,乍听之下,都有些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去趟京城,福宝竟然受了重伤!云庶妃自己是有孩子的人,不自觉的就握紧了大丫头的手,面露同情的看向了令婉。

    此时的令婉,整个人已经傻在了那里,镇南王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清楚了,可是它们连在一起,却让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遇袭?重伤?灵州修养?药王谷?

    她的福宝,还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会?

    对令婉来说,这些词语,无一不像一把把的重锤,伴随着镇南王的话语,每出现一个,就在她的脑袋上敲上一记,一记又一记的,咚咚咚的直把她敲的脑袋空白,头晕发胀!

    和王妃想象的不同,令婉既没有愤怒疯狂,更没有歇斯底里,她就那么一副木然的样子,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似乎瘫软了似的,仿佛失去了灵魂般。

    如果不是她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险些让人以为她根本没有听清镇南王说的是什么?

    王妃也抓紧了身边安哥的手,一脸后怕的看着他,她很想说,要看一看安哥的情况,然而心知这种时候是很不合时宜的,

    尽管心里对福宝的遇袭早已乐开了花,然而此时此刻,王妃还是一脸的悲伤,整个人维持住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嫡母形象,只听她哀伤开口:

    “福宝,福宝他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呢,那孩子一向身强体健的,王爷,怎么会这样啊?是谁?什么人那么大胆?王爷,福宝他到底伤到了哪里啊?怎么还要特意送到灵州的药王谷去调养?”

    王妃的话让令婉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起来,她有一千个疑问想要喊出来,有一万个疯狂的念头涌出,然而此刻,却是心脏颤抖的让她张不开嘴来,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发出声音。

    她的目光冷冷的转向了镇南王,那目光,带着无声的凄惶与责备,带着太多的绝望与复杂……

    险些让镇南王招架不住,心生不忍。

    看着此时的令婉,镇南王的脑子里不期然的想起当初她被小萧氏罚跪后的场景,脆弱的仿佛要仙去……

    而此刻的她,眼中不仅仅是脆弱,似乎还带着什么毁天灭地的情绪,这让镇南王莫名觉得心中堵得慌。

    转开头,不去看她,镇南王并没有马上开口,反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张侧妃,此时的张侧妃,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但心里无疑早已乐开了花。

    就连是她也没想到的,原来自己的心愿竟然这么快就达成了,福宝那个死崽子竟然真的受伤了,还是重伤,这可真是个令人愉悦的消息。

    此时此刻的张侧妃,用了很大的忍耐力才克制住了自己满心的欢喜。她看着令婉那一脸绝望的样子,心里简直痛快极了!

    然而她的痛快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镇南王开口了,只是并没有回答王妃的问题,话是冲着张侧妃说的:

    “张侧妃,福宝在京中受伤一事,你可知罪?”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镇南王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不仅让张侧妃一下子变了脸色。

    更让众人大惊失色,齐刷刷的目光朝她看了过去。

    令婉更是悚然一惊,死死的盯住了张侧妃。

    “什——么?……王爷……您——您在说什么啊?”张侧妃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磕巴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她一脸僵硬的回话。

    王妃也被镇南王的这一句惊住了,不过只是一瞬间,她的内心就涌起了巨大的狂喜。

    “王爷!这!难不成福宝的伤势和侧妃有关?”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然而内心却在疯狂拍手称快,若是真的如此,这可真是天助她啊!

    “本王在说什么?你难道听不懂吗?侯府,李家,谢家的那三封信,如今早就已经呈到了御前!来人啊,取圣旨来!”镇南王不想多费口舌,直接喊人拿来从昌德帝那里得来的圣旨。

    固安取来了昌德帝关于废黜张氏,遣散其回京的圣旨,镇南王接过后甚至都没有打开,直接就扔到了侧妃张氏的面前。

    皇家圣旨,就被镇南王这样毫不顾忌的扔了出去,与此同时,冷冽的声音响起:“来人啊,即刻启程,送张氏归京!”

    镇南王话音刚落,便有一众铠甲侍卫走了进来,直接上前,夹住了张氏,欲要往外拖行。

    这一幕的变故来的实在是太快,张侧妃完全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被士兵拿住了,她才刚刚捡起圣旨,连上面的内容都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王爷!冤枉啊,我没有!王爷!”随着士兵架起了她,张侧妃似乎是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大声的喊起了冤来。

    然而,镇南王不发一言,只冷冷的注视着,身边的侍卫则是强硬的想要把她拖走,那份她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的圣旨都被甩了出去。

    而她身旁的侍女,早就已经被吓傻了,膝盖酸软的瘫在了一旁,只顾着哭泣。

    “不可能 ,这不可能,!人不是我害的,圣旨,对,圣旨我还没看呢,圣旨上说了什么?本侧妃是皇上亲封的侧妃,王爷,您不能对我动用私刑,更不能把我送走!”张侧妃嘶声力竭的喊着。

    镇南王给了固安一个眼神,固安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圣旨,高声朗读起了上面的内容。

    当众人听见,张氏的侧妃之位早就已经被废掉的时候,都露出了精彩纷呈的脸色。

    而张侧妃则是被这个消息明显的打击到了,她整个人开始剧烈的挣扎,口中高喊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这是假的,是假的,王爷,王爷啊 ……”

    眼见着张氏挣扎的厉害,按压着他的侍卫们这次用上了大力气,很快的就把其拖了出去。

    随着张氏被带走,屋子里的众人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云庶妃更是整个人死死的抓住椅子旁的把手,克制着自己心中那不知名的恐惧。

    她身旁的大丫头,也是一副被惊吓住了的样子。

    而令婉,令婉的心中只有她的福宝,现在完全不知道状况如何的福宝……

    远远的,外面还能传来张氏嘶声力竭的哭喊:“王爷,你好狠的心啊,我好恨啊,好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喜欢上你,王爷!你太狠心了!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此刻的张侧妃,尽管即将被遣返,心里还存有几分幻想,她并不知道,如今的侯府,都已经没了样子!

    作者有话说:

    初代90后剩女一夜醉酒,回了70年代,李澜再次成了李翠兰,还有个叫周老四的未婚夫。

    之前的李翠兰为了不嫁周老四人都跳河了,但换了芯子的李翠兰却觉得这个周老四还不错呀!

    这年代婚姻很单纯,李翠兰没什么心理阻碍的就结了个婚。

    婚后才发现,就算不花心,婚姻也不简单啊,日子穷,生活琐碎,柴米油盐的一地鸡毛中什么才是幸福?

    家长里短,生活向小甜文(李翠兰的幸福人生)欢迎收藏点击!

    第115章 想去灵州

    嘶声力竭的张侧妃就这样被身强力健的侍卫们拖走了, 直到大殿里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等待她的,将是一条生死未卜的艰难道路,而此刻的大殿里, 众人还处在震惊中, 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毕竟谁能想的到呢,王爷不过才回府一刻钟多的功夫, 王府里就这样迅速的少了一个侧妃, 一个在王府后院里嚣张跋扈了十数年, 由圣旨亲封的侧妃!

    如今, 竟然就以这样不体面的方式, 从此都会在王府里消失了!

    王妃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了自己那喷薄而出的喜悦之情, 终于, 终于,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和她争锋的女人了!

    因为圣旨赐婚, 即便她身为王妃, 也被她一个侧妃压了好些年,她厌恶了她十多年,如今终于熬到了她被皇家圣旨亲自废黜的这一天。

    真的是, 老天开眼啊!

    她这样想着, 眸光不由扫过令婉, 此刻的令婉依旧是那副满脸泪水, 一派绝望的样子, 整个人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给人一种破碎感, 王妃眸光微顿,

    轻声细语的开口道:“令庶妃, 如今张侧妃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福宝既然已经被王爷送去了休养,要不了多久,伤好就能回来的,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啊”

    王妃的劝慰声在大殿里响起,众人这才回过了神来,云庶妃的心脏自从侍卫进来抓住张侧妃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就是现在,她都觉得自己的双腿还在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实在太惊诧了,那可是张侧妃啊!是她一直以来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哪怕她天真愚蠢又傲慢,可那又怎么样呢,她以为,她就是永远都有那个资本,可如今,她就这么从高处摔了下来,竟然落得这样的结局。

    云庶妃惊恐的同时也不免有那么几分窃喜,从年少之时就踩在她头顶的人,如今应该是彻底的掉在她的身下了吧!

    王妃的声音让她恢复了几分镇定,然后她的目光也不由转向了令婉。

    同样作为一个母亲,云庶妃太明白令婉此刻的痛苦了,因为明白,反而更加觉得痛快,令庶妃又何尝不是令她羡慕的存在呢,哪怕她出身不显,可生了一个儿子,立刻就让她变得举重若轻了起来。

    如今,她的儿子,她最大的倚仗出事了,那以后,她还靠什么在王府立足呢。

    没了张侧妃,没了令庶妃,云庶妃的地位很快便会显现出来了!

    不可避免的,云庶妃竟然生出了几分扬眉吐气的爽快来。

    不过她看向令婉的神色却带着几分担忧,也跟着开口劝慰道:“是啊,令妹妹,你要振作些啊,福宝回来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自从张侧妃被带走,镇南王的目光虽然没有落在令婉身上,但却一直都在暗暗的关注着她,此番听着王妃和云庶妃的话,这才全神贯注的朝令婉看去。

    然后就对上了一副漂亮又悲伤的,让他有些不忍直视的双眸。

    “王爷不是和我说过,会好好的把福宝安全带回来的吗?”令婉声音不大,却透着显而易见的埋怨与指责!

    “本王也没想到!”镇南王有些艰难的开口,语带诱哄:“令庶妃,福宝受伤一事实属意外,本王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恢复如常的,你千万不要太过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事的,本王和你说的话,绝不会食言的!福宝会好好回来的!”

    镇南王这话说的郑重且坚定,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一个真的会相信。

    柳庶妃神色复杂的看着令婉,一边觉得镇南王哄着令婉的样子可真是宠溺的让人泛酸,一边又可怜她儿子受了重伤却只能听着这些轻飘飘的毫无用处的谎话。

    令婉自然也是不信的,什么一切无事,什么安然无恙,骗子,镇南王就是个大骗子。

    令婉失望的看着镇南王,心里面则是对自己充满了恨意,恨自己怎么这么无能,连儿子都保不住,哪怕如今明知儿子受伤,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甚至不在他的身边,只能在这里无谓的哭泣……

    令婉的指甲不由陷进了肉里,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有的只是悲伤……她想去看福宝!她要去看福宝……

    心里是这样的想的,她便也这样说了出来:

    “王爷,我要去看福宝,让我去看福宝,求你,求你,让我去看看他……”令婉泪流满面的哽咽着,跪倒在了地面上,她不由哀求着镇南王,她要去看她的儿子!

    这念头如今大过一切……

    “你别这样,如今天寒地冻的,灵州路远,那里根本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镇南王又是心疼又是烦躁的开口。

    他觉得自己瞒着令婉这事,或许要行不通了,可若是让她知情?不,这不可能,这根本就从来不在镇南王的计划里。

    令婉的这个样子直接扰乱了镇南王的思绪,以至于他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眼见着他这样的态度,王妃暗自惊喜,她就知道,哪怕令婉并没有歇斯底里,惊怒暴跳,却也同样会让镇南王生出不喜的!

    其他人也不由默然,有微妙的同情和怜惜,更多的,却是心如明镜般的喜闻乐见。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喜欢王府后院里那个比自己貌美又比自己受宠的女人还比自己幸运的。

    先前得意受宠的令婉,如今越是失意悲惨,她们的心底就越是窃喜,若是令婉能从此就败落下去,那就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只可惜,这个愿望在她们有生之年,注定都是看不到的了。

    不过此时的大家可不知道,就是令婉自己,如今也是不知道的,她听着镇南王那冷漠的拒绝话语,心中的悲伤更是无法自抑,她不只怨恨自己的无能,同样也怨恨镇南王的失职!

    亏她那样信任他,福宝那样依赖他敬爱他,可他就是这样一个连自己儿子都没有保护好的失败父亲。

    令婉跪在地上,再看向镇南王的目光里,已经带上了她不能控制的恨意,然而她的理智到底还没有全无所失。

    她并没有说出什么不符合她身份的大逆不道之语,她现在只想去见福宝,所以她用尽了力气的去恳求他。

    额头不断的磕着地面,令婉一声一声的哀求着:“王爷,求求你,求求你,送我去见福宝!求求你……”

    和刚刚张侧妃那种气急败坏,声嘶力竭的哀求与咒怨不同,令婉的祈求脆弱而哀伤,让人轻而易举的就看穿了她的绝望和挣扎。

    所以,哪怕在场的众人,即便早已在心中暗戳戳的幸灾乐祸等着看她笑话,此刻也都笑不出了,实在是这一刻的令婉,看着太戳人眼泪了。

    比如此刻的云庶妃,便忍不住的转了头,不忍去看。

    她身边的大丫头更是早就泪流满面了,安哥一个男孩,鼻子都酸了,再想起一同受伤的福宝,眼眶就红了,哽咽着跟着求情:“父王,您就让令庶妃去看看福宝兄长吧”

    其他人也想跟着求情,毕竟不管为了什么,让令婉远去灵州,似乎都是一件好事,然而眼下这一刻,但凡能扫到镇南王脸色的人,都轻易的不敢出声了!

    镇南王压根没有搭理安哥。

    “来人啊,还不把令庶妃扶起来,你们都是死的吗?”他暴怒着开口。

    令婉磕头的那一声声,简直震得镇南王心碎,在他的怒吼下,大殿内的侍从们无不冲到令婉的身前,试图去扶起她。

    然而令婉却是倔强的很,一边不肯起来,一边苦苦哀求。

    眼见着场面变乱,镇南王干脆自己起身拉人,只是拉扯间,令婉一个栽倒,竟是硬生生的晕了过去!

    镇南王顺势把人抱起,大步走出了大殿。一边向着玲珑馆而去,一边高声吩咐人去喊府医。

    镇南王抱着令婉,行至半路,令婉就已醒来,她挣扎着想要从镇南王的身上下来,被镇南王更加牢固的固定住:“别动,令婉,你乖乖听本王的话,本王就答应送你去看福宝”

    “真的?”令婉闻言立马放弃了挣扎,高声开口,不过瞬间她就忍不住继续要求道:“不许骗人!”

    这话说完,令婉一愣,忍不住再次落泪,镇南王也有一瞬间的怔然,两人相处日久,很多时候在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依赖。

    不管那些是真是假,令婉自己都不敢否认,她刚刚的那句下意识的“要挟”里,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有恃无恐。那是他给她养出来的骄纵!

    可此刻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一个可以真的让她有恃无恐的人。

    所有的骄纵也都只是一时的,他连保护福宝,保护她们的儿子都没有做到,又可以指望什么呢?

    “本王不会骗你”镇南王掷地有声的保证,然而话出口后,他又觉得这话或许说的不对,福宝的事,现在他自己都已经说不好他到底是不是在骗她了!

    “王爷,嫔妾相信您,您既然已经答应了嫔妾,明日便送嫔妾去往灵州吧!”令婉越发的冷静,她搂住了他的脖颈,眼含水雾的看向他,眼神坚定,面露执着。

    似乎是怕他不肯,令婉又急忙的补充道:“嫔妾实在是太挂念福宝了,若不能亲眼看见他如今伤成了什么样子?嫔妾只怕自己,只怕自己会撑不到福宝回来!”

    她说的凄然,镇南王听的就更是心下难安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一个堂堂王爷,怎么就看不得令婉难过,心情被牵扯的厉害。

    他无奈的点了头,镇南王脑中已经开始想着,到底要告诉令婉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了!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玲珑馆的院门处,镇南王不愧是战场里厮杀出来的王爷,一路抱着令婉走过来,脸不红气不喘,半点看不出累来。

    从他的身上下来,令婉并没有马上就座,而是去了净室,她哭的多了,此刻不免眼睛疼,她需要洗一洗脸,缓解缓解疼痛,也缓解下情绪,清醒清醒自己。

    她的福宝,还等着她呢,她不能只会哭泣!

    第116章 再次有孕

    令婉洗漱规整走了出来, 府医也刚好到了,依旧是王爷最信重,也是惯常替令婉诊脉的刘府医。

    见他到了, 令婉虽然觉得自己没什么事, 还是乖乖的伸出了右手,本以为会听到什么伤心过度的受了刺激才会晕倒这样的话, 自己也刚好借着机会在提起去看福宝的具体事宜。

    却不想, 刘府医一顿诊脉过后, 竟然扔出了个重磅消息。

    “恭喜王爷, 恭喜庶妃, 庶妃的脉象,下属瞧着许是有喜了”刘太医可不知道福宝受伤的事情, 此刻一脸的笑意, 乐呵呵的恭喜道:“庶妃晕倒,应该就是最近精力不济, 一时劳累所致”

    “什么?有喜了!”令婉直接被这个消息砸蒙了!她怎么就有喜了呢, 是了,她的小日子已经延迟好些天没来了,只是因为前段时间她也有过这个情况, 当时刘府医还说她气虚体弱来着, 可现在, 怎么就有喜了呢!

    时隔多年, 她竟然再次怀孕了!

    福宝那里还伤势严重, 情况不明, 自己恨不得现在就去找他呢, 在这关头, 怀孕这消息对令婉来说犹如当头棒喝, 让她根本惊喜不起来。

    “是的,庶妃,您有喜了,虽然有晕倒的情况,不过从脉象上看,胎儿很健康,下属估摸着,大概已有两个月了”刘府医依旧回答的喜气。

    令婉却很难跟着高兴,且不说这孩子来的有多不是时候,就是平常,她本来也不想再要一个孩子的,有福宝一个就够了,生孩子那么危险的事情,私心说她并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可现在,孩子他自己来了!令婉下意识的看向镇南王,镇南王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喜悦恢复到了正常。

    就连心情也是经历了狂喜激动到为难不安,最后也是归于了平静。

    而这一切,也不过就是短短瞬间的功夫。

    见令婉向他看来,镇南王很自然的走了过去,站到了令婉旁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抚道:“怎么?吓到了?这是好事,不要怕”

    镇南王还想说什么,扫了一眼室内的众人,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刘府医,叮嘱道:“庶妃这一胎,就还是你来负责吧,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都交代给春草她们知道,回头庶妃这里需要什么滋补的,只管告诉固安”

    “玲珑馆的下人们回头本王都有赏,不过庶妃有孕这个消息,要严格保密,今个这屋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能透露出去一个字。

    要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让本王知道了,人也就不用留了,家人老子们也都一并赶出府去,你们可听清楚了?”镇南王说着,眼锋一一扫过室内的这几个人,包括刘府医在内,亦是没有落下警告的目光。

    众人闻言跪地称是,纷纷表示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刘府医也恢复了一副谨慎模样,保证道:“王爷放心,下属定不会向外透露分毫。”

    “行了,这里有本王在,你们都下去吧,固安,你来守着门口”镇南王再次吩咐道。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室内,屋子里就剩下镇南王和令婉两个人的时候。

    令婉依旧还是一副思虑为难的样子,她心里纠结极了,一方面担忧福宝担忧的厉害,可令一方面又害怕自己如今这刚刚诊出有孕的身子,是否真的能经得了长途跋涉的颠簸之苦。

    镇南王看着她这副眉头紧皱的模样,在想到刚刚在大殿那边她的那副绝望模样,不免心疼,心里在不停的思量着,要不要干脆告诉她真相,要告诉她一个怎么样的真相。

    他正思量间,令婉忍不住开口了“王爷,福宝他,他到底伤了哪里?难道就不能回南地来调养吗?”

    令婉对儿子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她现在迫切的想从镇南王的口中,得到更多关于儿子的消息。

    “婉婉,你听我说,本王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福宝他并没有受伤,只是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受了重伤,所以……你能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见令婉皱眉,似信不信的模样,镇南王一时没有说话,令婉其实并不是没有相信镇南王的话,她只是在想,为何要如此?

    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令婉开口:“王爷的意思是,消息有误?”她不敢直接质问,他为何如此?

    镇南王看了令婉一眼,继续开口道:

    “本王这次去京城,情况有些复杂,张侧妃想要谋害福宝一事,早就已经被本王知晓。有人要害福宝是真的,福宝和安哥遇刺也是真的,但是福宝并没有受伤,本王一早就安排了人护着他”

    令婉听着镇南王的话,真的是情绪大起大落,听到镇南王确切的说出福宝没有受伤这话,她不免放下心来,连带着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镇南王见令婉是真的听进去了。也放心了下来,他继续和她说道:“在京城遇袭并不是一件小事,本王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揪出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所以,干脆将计就计,找了个和福宝身形一致的孩子,伪装了成了重伤的样子,至于福宝,则被本王送去了辽阳。”

    令婉听懂了镇南王的意思,可她却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把福宝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辽阳?为什么要把他放得那么远?”明明南地才是镇南王的地盘不是吗?随便把福宝放在王府外面的什么安全地方就好了啊。

    “婉婉,福宝已经不小了!本王觉得,他也该接受一些锻炼了,你放心,辽阳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本王把他放在那里,自有人照顾他的一切。”

    “可是,他才那么小,王爷把他放在身边锻炼,教养,难道不是更好吗?”令婉疑惑中带着试探。

    “本王的身边,并不安全!”镇南王一脸的笃定,出口的话语却让人不敢置信!

    这话一出口,令婉唰的看向了他,神情惊诧!

    然而让她更惊诧的话还在后边,只听镇南王继续说道:“婉婉,本王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有孕,本王想过了,你不是想去灵州吗?年后一过,我就派人送你过去,就和之前说好的那样,

    你此去灵州,是为了照看福宝。药王谷那里,如今确实住着一个受伤的“福宝”,等你到了灵州,什么都不用管,本王自会安排好一切,你就安心住在那里养胎吧,等时机成熟了,本王亲自去迎你和孩子!”

    这是镇南王大脑快速转动间思考的结果,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想法,令婉的这个孩子,来的或许不是时候,却也可以是最好的时候。

    刚好令婉闹了那么一场,一门心思的奔着灵州去,那这回干脆就让她去灵州养胎好了,这样只要路上让人照顾好她,到了灵州以后,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也没有人会知道,他们镇南王府周家,又将迎来新的孩子了!

    镇南王觉得这一切,大概就是老天给他的最好安排,直到这个时候,他的嘴角才再次露出了那种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他不由低头,亲昵的亲在了令婉的脖颈处,声音温和:“本王又要做父亲了,真好”

    令婉已经被这一条又一条的变故弄得懵住了,他竟然还要让她去灵州,那么远的路程,她如今又有了身孕?

    “王爷,灵州路远,嫔妾如今这身子?”她有些质疑,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为什么?

    不安全!他刚刚就说他的身边不安全,所以不只是福宝,就连如今有孕的她,也很可能不安全!

    他堂堂镇南王,如今就坐守在他自己的领地里,怎么会不安全呢?

    令婉的脑中有什么东西嗡的一下闪了出来。

    她在看向镇南王的时候,不免就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复杂目光,会是她想的那样吗?怎么可能呢?他竟然真的敢!

    “王爷,咱们世居南地,这里怎么会不安全啊?”令婉带着几分颤意的声音响起,她明知道自己不该问,更知道这问题不见得会有一个答案,可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镇南王先是沉默,随即看向令婉,眼神深邃,眸光悠远,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婉婉,你想不想有一天去看看京城的风景?”

    令婉瞳孔放大,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这个回答!竟然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直直的看进了镇南王的眼睛里,她开口,然而只是叫了一声:“王爷……”

    令婉是想说什么的?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谁不想去京城看看呢?谁不想坐一坐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呢?大昌江山巍峨广阔,秀美如画,又有谁,不想亲手描绘?

    令婉甚至在这一刻对镇南王生出了无限的崇拜和由衷的敬畏!

    毕竟,一个敢夺天下先的男人,光是有这念头,就已经让人心潮澎湃了!而他的身上,还有不俗的实力,完全可以比肩的军事资本。

    这些,足以让人对其生出仰望!以及,无边的希望来!

    可是,这一切真的有那么容易吗?令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这里,如今又有了一个小生命……

    镇南王看着令婉的样子,奇异般的笑了,他从未想过在这个时候他会把这个念头毫无保留的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哪怕是他最忠诚的谋士,也不过以为他谋夺的仅仅只是更牢靠权利!

    可是此刻,他忍不住说了出口,虽然,只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然而,让他惊喜的是,她竟然好似真的听懂了!

    而她那先是惊吓,震撼,随即变成崇拜,敬仰的复杂神色,竟然也让他尽收眼底的看懂了!

    于是镇南王忍不住的把人抱在自己的怀中,他贴着她的耳朵,亲昵的承诺着:

    “不要怕,婉婉,这是本王最大的秘密,如今,本王把他都告诉了你,你要相信本王,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和孩子们周全的,你好好养胎,相信我,本王会给我们腹中的这个孩子,一个最好的礼物的!”

    作者有话说:

    有小可爱竟然在上一章就猜到有孕了,着实是惊讶到我了!

    你们的这个先见之明,要不要这么厉害!!!

    最后,预收走一波呗。贵妃娘娘重生后欢迎收藏

    苏婉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辅国公的小女儿,真正的天之娇女,可惜情窦初开,爱上了资质平平的五皇子。

    一朝皇权更替,为了帮助五皇子上位,她不惜进宫成为贵妃,自以为为了爱情,殊不知,只是别人手中可笑的棋子。

    她在后宫里和皇后你争我夺,自以为受尽皇上偏宠,实际上一切不过是为了宁妃打头阵罢了,待她斗倒皇后,宁妃悠然坐上后位。

    而她,却连累了整个家族,还要背负骂名,受辱而死。

    直到死后,她才知晓,自己是多么的可笑,重来一世,她不和皇后斗了,更不稀罕皇上的假意宠爱。

    上一世,那人受她连累,最后更是护她而死,这一世,她不但要报复狗皇帝,还要报答他的深情!皇帝不想让她有孕,她偏偏要生下最健康的孩子,扳倒皇后,栽赃宁妃,顺带给狗皇帝一剂猛药,这一回,她不要他的爱,只要他的权和利。

    儿子登上帝位,心上人做了摄政王,而她,太后的位置简直不要太香!

    第117章 去往灵州

    张侧妃直接被送走了, 镇南王又抱着令婉去了玲珑馆,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却又默默无言, 大家都还在反应着刚刚的这一些列消息。

    王妃的心情很美好,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在安哥身上,索性便直接开口让大家都散了吧。

    她要好好看看她的安哥, 在京城待了一段日子, 安哥必是有所长进的!她得考校一番, 顺便了解下, 福宝到底情况如何了。

    这一天伴随着众人的各有所思, 很快就匆匆的过去了。

    这一晚,镇南王并没有留在玲珑馆, 而是去了前院, 他要马上去安排起来,早些准备好令婉去灵州后的一切。

    夜深了, 茂名居里, 王妃兴奋的睡不着觉,她从安哥那里知道了福宝伤得到底有多重,安哥和她诉说的时候眼泪都落了下来。

    王妃极力的安慰他, 心中却是惊喜非常。

    此时安哥早已回了自己的住处, 王妃又从小侍女们的口中听到了镇南王今晚从玲珑馆匆匆离开的消息。

    她此刻真的是, 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

    从今晚王爷没有留宿玲珑馆的迹象中, 王妃越发的确定了, 如今的令庶妃, 估计是再也成不了气候了,

    一想到她那副争着抢着要去灵州的样子, 王妃更是打从心底的盼着, 盼着她如愿以偿,最好马上就走才好。

    所有的威胁一下子都没有了,真是连上天都在帮她!

    今年的镇南王府,依旧是不甚热闹的一年,平平无奇的年节刚一过完,王妃就心想事成了。

    镇南王当众宣布,初二一过,就让令婉启程去往灵州,照看福宝。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无不都是欢喜,不过伴随着这个消息一起宣布的,还有一道即将送往京城的请封圣旨。

    镇南王要给令婉请封侧妃的位置。

    这个决定,除了镇南王,事先没人知情,令婉自然也不知道,所以她露出了诧异的目光,王妃也不知道,同样露出了诧异又复杂的目光。

    心底突如其来的苦涩蔓延,以往,有这种事,王爷都会先和她知会一声的,可这次,却没有。

    “恭喜令姐姐了”最先开口的是柳庶妃,她笑着恭喜令婉,看不出半点羡慕嫉妒,升了侧妃又如何?还不是马上要去灵州了!

    这次的恭喜,柳庶妃说的真心实意。

    只可惜令婉却根本笑不出来。

    虽然已经知道了福宝没事,可同样知道了镇南王的秘密,知道了自己如今有孕在身,即将奔波赶路,令婉很难快乐,很难心情愉悦。

    她丧着一张脸,接受了柳庶妃的道喜,谢过了镇南王,全程让人看不出一丝应有的喜悦。

    她这样的神情,直接冲淡了其他人对于这个旨意的酸涩,侧妃有什么用呢,儿子伤了,自己马上也要被流放了,以后能不能回来都是不一定的事,王爷这个时候封她为侧妃,大约就是变相的补偿了。

    想到这些,就连王妃心里的那点不舒服都消失不见了。

    不但如此,王妃还好心肠的对镇南王建议,让他有时间,好好陪陪令婉。

    当晚,镇南王就去了玲珑馆,令婉一想到王妃白天说的话,难免有些不高兴,心里泛着膈应。

    她不高兴,就忍不住怼起了镇南王:“王爷来看我了,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王妃娘娘的提醒呢!要不然王爷今晚,还不知道要去何处呢?”

    她阴阳怪气的简直不要太明显,镇南王当即就听出了她的不开心,默默上前把人搂住,轻声哄道:“说的什么话,好了,别和本王置气了,你马上就要走了,咱们好好说会话。”

    “谁和你置气了,王爷也好意思说?嫔妾就快成那要走的人了,以后也没人气你了,灵州那么远!我现在又……王爷你就真的放心?万一路上有点什么事……”令婉不管不顾的生气道,虽然心理明白这一切其实也是为了她和孩子好,可令婉还是忍不住委屈。

    她说着话,眼泪就出来了,除了委屈,心里不是没有害怕的,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多了个孩子,还要冰天雪地的去赶路,她是真的忐忑!

    “不要胡说,不会有事的,本王会派人保护好你的,你乖,现在不是时候,等过几个月,本王就过去看你,听话,不要哭了!”

    对于令婉此刻莫名其妙的发脾气,镇南王除了心疼,完全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他柔声细语的哄着她,伸手为她擦掉眼泪,心里也觉得这种时候确实是难为她了,也难怪她委屈!

    只是现在是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他只能承诺其他的:“你乖乖的,本王保证,一定把最好的都给你”

    “谁稀罕啊,王爷难不成觉得给个侧妃的旨意就是对我好了”听着镇南王的话,令婉就不由想起白天的事情,

    他明明自己都有了那样的打算,这时候还给她请什么侧妃的旨意,除了糊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喜欢?”镇南王倒是没想到她不在意这个位份,他以为,她该高兴的,刚好如今趁着福宝的事情,他也可以借机请旨,若不然,以她的身世,现在就登上侧妃之位,还是有些困难的。

    “我……”令婉想说我为什么要喜欢,然而不过一个字出口,对上镇南王的眼睛,看清了镇南王的惊讶后,令婉才幡然醒悟过来,自己刚刚到底在干什么啊?

    “嫔妾没觉得做不做侧妃有什么不同,王爷心里有我,这就够了”比起刚刚来,令婉的这句话,才更符合她一直以来的人设!

    刚刚的她,过了!情绪过头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令婉觉得,自己一定是怀孕的缘故,所以人也跟着变傻了!

    她以为,镇南王愿意和她说出那样惊天的大秘密,愿意让福宝和他陪着他一起做戏给世人看,他们就真的是相亲相爱最亲近的一家人了吗?

    她刚刚一定是昏了头,才会有那样的错觉!

    “本王心里自然是有你的,只是如今,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镇南王依旧是温情脉脉的柔声说道。

    根本不知道,面前的女人这么一会的功夫,心里已经百转千回了多少思绪。

    “王爷说话要算数,过些日子一定要来看嫔妾,看我们的孩子!”令婉拉住了镇南王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她的肚子里,再次有了这个男人的孩子。

    又是一个新的小生命!

    他们从来不是什么亲密的爱侣,可她已经有了两个他的孩子。她不过是他N多女人中的一个罢了,她的孩子也只是他众多孩子中的一个两个而已。

    他现在对自己和孩子们的好,只要他想,完全可以随时收回去,然后,她们就一无所有了。

    莫名的,在这一刻,令婉的头脑突然又变得无比的清晰了起来,她是怀孕了,可她不能变傻!

    前两天,乃至刚刚,她大概太虚弱了,以至于人都傻了,竟然还真把镇南王当成什么真正的依靠了。

    分享了秘密又如何,为了她费尽心思又如何,也不过是他刚好愿意且能做的罢了。

    自己,自己万万不要因为那一时的好与独特,便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处境!

    这后院里,大家都那么欢欢喜喜的盼望着她离开,还不是为了她终于要消失在这个男人的眼前了,少了她的存在,别人就多了更多的机会。

    他并不会因为她的离开就变得寂寞!

    令婉呼吸一滞,真的是,好多的竞争呢,这种永远都在竞争的感觉,可真是让人有些难过呢。

    然而难过什么呢,不值得!她只需要他的好就够了,感情永远永远不值得!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去看你们的!”镇南王见令婉似乎突然变得神情有些不愉,不由连忙出声询问,同时做出保证。

    “没事,嫔妾刚刚就是一时想到要和王爷分离,心里有些难过”令婉如此说道。

    难过吗?难过的!却是不应该的,更不应该难过到让他都能察觉到。

    “不要难过,本王也舍不得你和孩子,四月,过了四月本王就去灵州看你们”镇南王信誓旦旦的开口承诺。

    然而,他终究还是失言了。

    令婉在冰天雪地的正月里离开了一直以来居住着的南地,她怀着身孕,不好急行,便一路走走停停,把赶路英身上的走成了旅行,一路走过,但凡遇到像样的可以歇脚的地方,令婉必是要休息上两天的。

    刘府医直接被镇南王给扔了过来,让他一路随行,照顾令婉,务必保证其万无一失,对外的说法是为了去灵州给福宝调养。

    一切的说辞上简直天衣无缝,同行路上更不会泄露分毫足迹,春草和秋叶,周嬷嬷和常嬷嬷,这几个人都是当天亲耳听见了令婉有孕的那些人,如今也都被一起送了出来,一路照顾令婉随她一道去灵州。

    有这么些惯常就照顾着她的人在,加上镇南王派出的那一众卫队,令婉这一路行来,倒还真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颠簸劳累,更不遭罪。

    她全程可着自己的性子来,但凡能歇息的时候,绝不赶路,她不是真的要去看福宝,更不着急到灵州。

    镇南王也说了,没人会在意她一个小小侧妃的行程,于是令婉自然也就放心的放肆了起来,

    她要确保万无一失,万万不想因为疲惫赶路而累到了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想去遭太多赶路要遭的苦!

    好在,一众卫队,不管是那些领队的铠甲将领,还是刘府医,大家全都以她为主,一切听她命令。

    所以这一路行来,倒是格外顺利,也算是另一种形势上的放松心情了。

    若非如今的天气真的太冷了,令婉觉得,自己这次行程,还真的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旅游了。

    她们走了一个多月,才走到了灵州的境内。

    早在她们赶到的前两天,就已经提前有人快马加鞭的进城去报信了。

    令婉她们大部队到的时候,灵州接应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令婉她们直接被送进了一处大宅子里。

    第118章 转眼四月

    灵州的天气比起南地来还有更冷一些, 不过令婉一到灵州,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刘府医第一时间给她号了脉:“夫人的脉象很稳健, 胎儿发育的也很好, 夫人安心就好”

    有了刘府医的话,令婉的心里就更加踏实了起来,

    灵州的这处宅子, 位置有些偏僻, 不过占地极大, 她们一行人刚住进来, 一切就都已经提前有人打点好了,各个地方都配置了相应的人手, 侍候的, 洒扫的,守门的, 还有做饭的, 织衣服的,一应俱全,且都是规规矩矩又听话的。

    前院里还有一处是专门给护送令婉过来的卫队们准备的住所。令婉本以为自己到了地方, 他们就要返回南地了, 不想卫队的大统领告诉她, 以后他们都驻扎在这里了。

    一直就近保护令婉, 这是令婉万万没想到的惊喜, 有了这些人在, 她就更有安全感了。

    这下子令婉整个人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当天就对着厨房的人点了个热乎乎的暖锅子吃了起来。

    然而, 她这人一放松了下来, 之前并不曾有过的孕吐反应却随之找了上来。

    一顿锅子吃的毫不欢喜, 她一连吐了三次,气的干脆不吃了!

    周嬷嬷直接去找刘府医,两人准备商量着以后要弄些食补的方子了!

    令婉住的这处寝殿里,是烧着地龙的,所以她现在穿着不厚,就窝在了软塌上。

    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她的肚子已经有了微小的隆起,若不是自己已经知道怀孕,怕还看不出来呢。

    她此刻摸着自己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苦笑着:“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了,你还水土不服了起来,难不成是想家了?”

    令婉这话说完,春草和秋叶默契的对视一眼,都认为是庶妃她自己想家了。

    “主子,你别难过,等过一段时间福宝少爷伤好痊愈了,咱们就能一起回南地了”春叶开口道。

    如今除了令婉自己,没人知道她来南地到底是为了什么,身边的人也都还以为她是为了照顾福宝而来的呢,

    令婉自然也不会去解释这些,大家现在怕是都以为她是因着怀孕,所以暂时才没去见福宝。

    令婉笑了笑:“南地有什么好的?我瞧着灵州这里倒是不错,整个宅子就咱们独一份,吃什么喝什么干什么哪样都可着自己的心意来,倒是比王府里待着自在多了”

    啊,主子这是什么意思,春草哑然了,秋叶也不懂,这里再好,再潇洒却没有王爷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令婉彻底被孕吐折磨了起来,肚子里的这个和福宝那时候完全不同,不仅仅是孕吐,还折腾的她各种不适,头疼脚疼屁股痛的,只有令婉想不到的。

    没有这孩子不折腾的,如今才这么小的月份,就已经折腾的让令婉觉得比当初怀福宝的时候的整个孕期都要让人来的痛苦了。

    也幸好现在是她自己住着一处宅子,若不然才是吃苦呢,如今上上下下可着她的心意来,除了身体上的不适,令婉别的委屈倒是一点没有的。

    眼看着天气变得越来越暖和,令婉的肚子也变得越来越大了,她怀孕六个多月的时候,眼看着已经进入了四月份。

    灵州的桃花都要开谢了,也没有传来镇南王的一点讯息。

    镇南王当初信誓旦旦的说四月份要来看她的,结果现在根本没个人影,就连上次的书信都还是一个月前到的,说的也都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令婉自从来到灵州,就被孕吐和怀孕折磨着,后面孕吐好些了,便专心的养起了胎,每日好吃好喝,偶尔精力好的时候还轻车就简的出去逛一逛,她既不提镇南王也不提福宝。

    好像忘了这两个人似的,每日悠闲度日,主子都不出口,春草等人更是不敢提及,大家都以为福宝少爷受的是什么了不得的重伤,巴不得主子不知道具体情况。

    刚来灵州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偷偷的打听过了。得知人在药王谷里养着呢,情况很不好。知道这些消息后大家更是巴不得令婉想不起福宝少爷才好呢,生怕主子为此担心,在养不好肚子里的这一胎可怎么办。

    现在大家似乎都默认了,令婉就是来养胎的!她们主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健健康康的再生一个孩子!

    这日,令婉觉得身体精力都还不错,正吩咐秋叶下去让人准备马车,打算一会出去逛一逛呢。

    外间就有侍卫过来送信了,春草连忙请人进来,信件自然是镇南王府传过来的,令婉接过后,发现不只一封,一份自然是镇南王的,另一封,则是她那个便宜弟弟的。

    侍卫告诉她,信是令扬寄到王府去的,被王爷吩咐直接给她一起送了过来。

    给了赏银打发走了侍卫后,令婉也不想着出去逛逛的事情了。而是让春草和秋叶出去守门,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迫不及待的看起了来信。

    先打开的是镇南王的那封,当头一句就是告诉她,人不能过来了,让她一切保重,照顾好自己。

    令婉撇嘴,无所谓的笑了笑,灵州独居的日子对令婉来说还是很醒脑的,对镇南王的感情肯定的是有的,但不能太多,

    她的人生最重要的必须是自己和两个孩子,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所以对于镇南王过不来这件事,令婉现在心中已经没有太大的波澜了,不过她心里其实对于镇南王的大秘密还是很有几分抓心挠肝的好奇。

    只是可惜,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事情也并不好问上太多,如今写了信,通篇读下来令婉更是看不出一丝什么端详来。

    镇南王信中全是对她的叮嘱与问候,通篇没提几句他自己都在干些什么!甚至于为什么不能过来,也是敷衍的用了政务很忙这样的烂借口!

    镇南王的信看完就罢,令婉顺手扔进了手炉里,接着打开了便宜弟弟的书信。

    本以为没什么有用的内容,却不想,便宜弟弟的这封信里倒是有许多令婉感兴趣的内容。

    令扬的这封信以点带面的给令婉讲述了一番外面的世界。

    信中说道,前些日子河南大水,百姓民不聊生,朝廷却没有丝毫作为,而且就在最近,西北驻守的大军被昌德帝调回了京城,驻军经过令扬所在的州郡时格外猖獗跋扈,

    领兵的盛大将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也就算了,就连他手下的几个小喽啰竟然也搞威逼利诱的军对主义,对着他们当地的官员极其敷衍藐视。

    公然在他们的地盘上搜刮民脂民膏,最让人气愤的是还有人明目张胆的欺男霸女。

    完全不把百姓和他们这些官员当回事。而他们也根本管不了那些野蛮军痞。

    西北军在当地待了半个月,走后百姓骂声一片,连带着他们这些官员,两三年的好政绩一概都被抹杀了。

    更有好些人还被盛大将军那个泥腿子剥了好一层皮下去。

    令扬信中对自己的情绪没有过多描述,但字里行间还是让人看的出来,他怨气极大,对西北军全无半点好印象。

    除了这些,令扬还特意提到了镇南王府,福宝伤众的消息他应该早就得到了,要不然不会说什么让她宽心的话。

    另外令扬竟然在信中让她提醒镇南王,西北军以及朝廷的动向,他隐隐觉得情况不对,似乎对镇南王府会有不利!

    信的最后,便宜弟弟令扬竟是写出了哥哥般的语气,让她一切以自己为重,哪怕镇南王府没有容身之地,还有他这个弟弟在,照旧是从前的话,有什么他能为她做的,尽管开口!

    或许是怀孕后情感丰沛了,令婉这份封信看罢,竟然涌出几分感动。不管便宜弟弟真心也好,假意也罢。

    情感沟通确实是很到位了,连带着外界的信息咨询更是都给令婉顺带了,让令婉不至于对外面一无所知。

    透过他的信,令婉还能隐隐的猜测一波,或许镇南王过不来看她没准就和西北军进京有关。

    和镇南王的属地军队不同,西北军那是朝廷的正规军,军饷粮饷可全都是朝廷出的。

    西北军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军队,也是如今整个朝廷上军权势力最大的一股力量。

    只是这波人常年驻守西北,且都是贫寒出生,大多数人都是糙汉子,上面有令就听,只是这命令到底是谁的,可就没人知道了。

    盛楚林也是贫寒子弟一路爬上去的大将军,他扎根西北十数年,大大小小打了无数的仗,在西北军中威望极高。

    如今的西北军,虽是朝廷的坚实军事力量,可到底还听谁的命令那可就不一定了。

    昌德帝这个时候把西北军弄进京城,到底为了什么?真的不是在玩火吗!

    令婉只是浅浅的想了想,随即就放下了,这些朝廷大事,如今也轮不到她来伤身,该头疼的,是镇南王。

    南地,镇南王确实有些头疼,他怎么也没想到,昌德帝竟然走了一步最让人看不懂的臭棋,他竟然为了抑制自己的力量,而把西北军从边境调回了京城。

    看着心腹们传回来的最新消息:

    昌德帝竟然有心试图把西北军,邓家军,和京城禁卫军这三股军事力量重新划分!

    镇南王简直想不透是谁给昌德帝出的这种一看就不会成功的馊主意。

    河南暴雨他不管,江南舞弊他不查,凉州以南的五个州今年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自然灾害,这些昌德帝似乎统统都看不见。

    竟然还敢在民怨最为激励的时候调兵遣将吗,如今外面名不聊生的已经催生出好大一批的农民起义了!

    这些昌德帝统统不管,反倒不嫌乱的把最难搞的几个人全都弄去了京城,这是准备干什么?自毁京城?退位让贤?

    还是想直接让人谋反造乱?

    大昌这七八年以来一直都是风雨飘零的维持着表面的繁荣,内里实际上早就已经是千疮百孔的腐朽空壳了。

    尤其是最近这几年,国库连续多年入不敷出,百姓更是多灾多难,完全不能安居乐业。

    镇南王的南地这几年扩充了多大的版图,就有多少灾民的成千上万倍在流离失所。

    南地这么远的地方每年都能涌入大批的流民,外面早就已经不知道是何种骇人景象了。

    而这,都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罢了,更多的矛盾隐藏在冰川之下,暗流涌动。

    如今可倒好,昌德帝似乎是还嫌隐患不够多一样,竟然直接把这些隐患全都摆到自己的面前去了。

    “王爷,我们如今要不要也去京城?”有谋士忍不住开口?

    第119章 遥远思念

    听了谋士的话, 镇南王哼笑,冷冷开口道:“我们去干什么?”

    还嫌京城不够乱吗?他现在要做的,一动不如一静。

    镇南王不知道的是, 京城之所以这么乱, 也并不全是昌德帝的锅,

    他一开始也没想把西北军调进京城的,

    为什么西北军和邓家军都会大量士兵涌入京城, 除了昌德帝的心血来潮, 更多的, 还是主帅们自己的思量。

    而这其中, 镇南王居功至伟!

    镇南王年前上演的那出大军压境,以一己之力逼迫朝廷连昌德帝的得意众臣吴立寻都被处死了, 更有谢家李家的覆灭, 镇南王玩的这一出以兵逼人的手段,虽然在他自己看来是有理有据的。

    甚至有福宝受伤作为引子, 以及手中那些清晰明了的确凿证据, 然而,在京城之外的人看来,尤其是这次手握兵权的那两人来看。

    根本就是靠着大军压境才能如此的。

    镇南王手握十万大军就能让昌德帝无可奈何, 他们焉能不眼馋。

    西北军可远远不止十万, 如今又是光明正大的有调遣令。

    盛楚林出身不显, 底层爬上来的 , 他们盛家一家在京中的地位向来不高, 他驻扎西北多年, 野心早就膨胀了。

    看见了镇南王的厉害, 如今轮到了自家, 盛家早年, 被京中多少贵族嘲笑打压,如今也该到了风水轮流转的时候了。

    他也想试试,排除异己的滋味!

    西北军是在五月份进的京城,盛大将军的班师回朝,格外的显眼隆重,和邓家军的治军严明不同,西北军都是野蛮路子。

    大军进了京城不过十天,弹劾西北军在京中惹事的帖子就堆满了昌德帝的案头。

    不仅如此,野蛮生长的西北军和京郊大营里的禁卫军,接连发生了好几场冲突,闹到昌德帝面前的就有三次。

    盛大将军回京的第二十天,昌德帝给盛家赐了爵位,北平候,

    一时之间,盛家权势极盛,然而进了六月。昌德帝就已经在默默的想着怎么夺了北平候的军权了。

    然而这事,可没那么容易,西北军常年驻扎在外,那些兵痞们,可从来都不是谁坐在上头,拿了将军的令,他们就服从谁的。

    盛楚林在西北军军中的威望,远非常人可比,西北军比起邓家军,还要来的忠心。对盛楚林忠心!

    于是,当昌德帝有了夺权的想法,一场君臣之间的较量就开始了。

    与此同时,京城之外,辉洲以南的三洲,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当邓将军以及朝臣被昌德帝拉入他与盛家的较量之后。盛楚林竟然玩了一出金蝉脱壳,趁着某天,连夜带着家人出了京城,连带着西北军一起带走了。

    昌德帝大怒,断了西北军的供应,直接定盛家谋逆之罪,眼看着大批士兵大摇大摆的撤出京城,昌德帝派邓将军带着邓家军和京中禁卫军一起,去拦截西北军。

    竟是要直接在京城附近开战的意思!

    朝臣惶恐,争相劝谏,邓将军则是称病退缩,并不想让自己的人和西北军对上。

    眼看着自己这个皇帝毫无一点威信可言,昌德帝竟然气病了!各种拖拖拉拉之间,西北军早已退走,京城之外的起义军却是满满的打到了京城附近!

    这下子,事情可就彻底的大发了。邓将军可以称病不打西北军,却不能不出兵围剿起义兵了。

    前脚刚走的盛楚林,听说了京中的情况,干脆隔岸观火了起来,待两方酣战之时,也跟着掺和了一角,帮的是起义军。

    随着京城这边轰轰烈烈的打起了仗,整个大昌四十二个州郡,至少一半以上的州郡都开始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动乱问题。

    半个月以后,昌德帝直接在皇宫内遇刺身亡,据说是起义军中的一个高人动的手。

    具体高人是谁,无人清楚。

    昌德帝一死,京中开始出现了三股势力,各不相让。互相争锋。

    其中以京郊禁卫军以及各大世家势力最弱,然而他们却最正统,手里却握有大昌玉玺和昌德帝早年遗旨,支持年满12岁的四皇子登基为帝。

    另一边,则是以邓家军邓将军为首的一众武官,他们以手中兵权为底气,一边质疑昌德帝的遗旨真假,一边呼喊着让能力更强的大皇子登基。

    这个时候的京城,西北军同样成了一股特殊的势力,起义军早已灰飞烟灭,只剩下了停战的西北军和自称忠臣的北平候。

    京城停战,不在打仗,大家才不管北平候到底是不是忠诚!

    ‘

    相反的,因为争夺皇位,如今的北平候和西北军,成了大皇子和四皇子双方都争相拉拢的对象,毕竟,大家都知道,谁得了西北军的支持,谁就能上位了。

    然而,盛楚林这次却是谁的账也不买了,他暗中耍起了滑头,两边都要足了实打实的好处后,嘴脸一变,转身直接自立为王。

    更是打出了皇家无德的旗号,自己反了。

    他造反的时间非常的巧妙。就在造反的前一天,他亲设了一场鸿门宴,不但暗害了大皇子和邓将军,更是活捉了朝中大大小小将近二十个实权官员。

    这些人的背后,姻亲故旧,交错纵横,就算没有囊括整个京城的势力圈,也有一半以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京城陷入了里不出,外不进,一片水深火热的状态中。

    而这时候的灵州,令婉的肚子已经大的让她开始看不到自己的脚了。

    眼看着距离临盆就剩半个月的时间,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消息自然也都传往了各地。

    朝廷威严下降,京城那边一派混乱,各地如今都颇有几分自立为王,各站山头的趋势了、如今整个天下,都乱的很。

    不过灵州境内倒是安稳无忧,这里既没有天灾,也和受难的州郡不临近,又有驻军在,虽然这里的驻军数量不多,却全都掌握在州郡手里。

    而灵州的知州,显然对镇南王很是恭敬。

    连带着,令婉这个在灵州境内休养的侧妃,也是无人敢惹得存在,当然,令婉也不出去交际。只是如今的情况下,她在灵州住着,很安全就是了。

    刘府医再次给她把脉,依旧是之前说过的话,孩子随时都有可能出生。

    周嬷嬷她们也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奶娘和稳婆什么的,早就找好了。

    九月三日,天朗气清,阳光晴好。

    这一天,京城中,盛大将军打服了一众京城人士,昂首阔步的住进了宫廷,一众官员已经认命,大家可以随时准备迎接盛楚林登基为帝。

    灵州这头,令婉在晚饭后发动,耗时五六个时辰,于夜半,诞下了一女。

    这个孩子让令婉在整个孕期不得安生的折腾了个遍,好在,生产的时候足够懂事,比之当初生福宝那时候,顺利的多。

    且是第二次生产,令婉的恐惧比之从前要好很多。

    令婉自己的感觉,生产很顺利,然而当孩子哭声响起来的那刻,令婉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嚎啕大哭,不是害怕,不是委屈……她,想福宝了,很想很想!

    此时的辽城。

    不到一年的时间,福宝的个子已经窜了一头,整个人变黑了好多,看着却更健康了。

    只是现在他的这副样子,却再不是从前的锦衣公子,他的饭量更是大涨,如今甭管是什么吃食,只要有饭,什么粗粮细粮,只要能吃的,必是两大碗起步。

    如今天下不太平,辽城又是军事重地,这一年以来,大大小小的战役,竟然也打了不下几十场,只是好笑的是,全无外敌侵犯,打的都是自家人。

    各州军匪,流民兵寇。还有西北军!

    如今的余洲,不缺物资,没有灾患,百姓也都安居乐业的,城内还有大批军队,加上他独特的地理位置,如今已然是个人人都惦记的香饽饽。

    任谁都想过来啃上一口,只可惜,余洲知州是个固执的,无论哪家威逼利诱,皆是不为所动,辽阳城内的陈老将军更是一绝,他说自己忠君为国,不会沾染分毫争乱。

    有人想拉他入伙,皆被拒绝。

    昌德帝已死盛将军即将问鼎,有人不死心,想要拯救大昌,既然赵老将军你忠军爱国,那就去和我一起,打倒逆贼吧,。

    陈将军依旧不为所动,谁当君主,我都忠军爱国!

    他的家人早在京城动乱之初就已经被接来了余洲,他们这里虽然没有自立为王的意思,但却任谁来了却也是指挥不动的。

    福宝本是年幼小将,按理自是不该上战场的,但不知道陈老将军出于什么心理,半年前直接把人提到了自己身边,成了最小的亲卫军。

    在之后的每次乱战,必有福宝身影。

    二个月前的那次辽城军对战西北军的战争中,福宝更是穿了铠甲,亲上战场。

    小小年纪,第一次杀人,福宝面对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好在,一年的军营生涯,半年的战场历练。福宝已然是个合格的士兵,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不适。

    当然,也没有兴奋,那些人根本不是外族,如今,却要自相残杀,小小年纪,福宝已然有了忧虑!

    一场胜仗过后 ,福宝这个英勇的小将在辽城军里,已经有了几分名气。

    然而这一切,却都没有让福宝感到很快乐,他并不讨厌这里,只是,更想南地,想父王,想母妃,想玲珑馆里,他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初代90后剩女一夜醉酒,回到了70年代,李澜再次成了李翠兰,还有个叫周老四的未婚夫。

    之前的李翠兰为了不嫁周老四人都跳河了,但换了芯子的李翠兰却觉得这个周老四很不错呀!

    周家的聘礼全村最气派。

    周家的婆婆全村最开明。

    周家的嫂子全村最厉害。

    周家的女儿全村最争气。

    额,还有,周家的周鹏华,全世界最忠犬!

    媳妇说啥就是啥!

    现言连载文  九零后翠兰在七零结婚了

    第120章 女儿曦宝

    南地, 镇南王的书房里。

    “王爷,京中消息,那盛泥腿子就要称帝了?咱们难道就任由他如此谋逆?”有下属拿着刚刚收到的京中密报, 气愤不已。

    对于下属的称呼, 镇南王冷笑,大概这就是盛楚林最后干脆直接造反的原因吧, 南地的官员对其尚且不够尊重, 何况京城那个地方的人呢。

    想想他们周家世代镇守南边, 开国就是功臣, 可这么多年以来, 还尚且被京中那些人在背地里叫着乡下人,可想而知盛家的情况。

    也正是如此, 或许反而让草根出身的盛楚林得了势力, 镇南王暂时并不打算去京城,于是对于下属的话, 回答的不甚用心

    “要不然呢?本王过去把他打走?”

    “当然!那盛楚林是个什么人物, 不过仗着手里有西北军撑腰罢了,王爷您麾下的大军不比西北军强上百倍!哪里任由他上蹿下跳的,竟然还想自己登基!”

    “我南地军队自然是要强上西北军的, 可那又如何呢?本王带人把盛楚林从皇位上揪下来?然后呢?”镇南王似笑非笑的看着一众群情激昂的下属。

    “然后……”下属们顿时像被卡住了脖子的鹌鹑, 然后不出来了。

    是啊, 然后让谁上位呢?昌德帝一脉的人如今已经快被京中的人给折腾没了, 剩下的那些聪明人, 无一不是保命要紧的, 根本不参与那些争斗, 早就有多远躲多远去了。”

    下属显然也想到了这些, 他们的内心其实不是没有想法, 从说出让镇南王去京城的那一刻,他们就早有了自己的小算盘。

    盛楚林靠着西北军都能登上皇位,镇南王为何不能?

    他们很想说王爷您直接上位不就好了吗?光是这么想着,下属们的心都激动了,如果镇南王能登上帝位,他们这些人,必能位列高官。

    只是此刻,看着镇南王冷着脸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属们的话说不出口了。

    这时候去京城,王爷岂不是也成了盛楚林之流?谋逆的名声太臭,王爷是不屑?在等一个机会?还是真的就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

    有些下属心中已经在琢磨了,而有些聪明人,早就已经看出了镇南王的谋略来!怎么会有人不想问鼎天下呢?王爷只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

    “这时候去京城,当活靶子吗,老夏你就别说那些蠢话了,王爷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好了,只要跟着王爷,咱们干的就都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有灵醒的站出来说话。

    镇南王赞赏的看了说话的人一眼,然后开口道:“你们目前要做的,就是给本王建设好安南”

    这几年,南地的版图一直在扩大,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外面的流民太多了,名不聊生的情况下,各地都有出走的流民,对于这些人,镇南王一向都是会收容得。

    今年开始,外面涌来的人骤增,镇南王这次没有在扩充南地的版图,反而把之前南地扩充的位置都划了出来,加上新的地块,直接把这个地方划分成了一个新的城池,就叫安南。

    而这里,现在需要的就是重新建成一座崭新的地方,他南地的属臣们,也就不愁无事可做了,把他们都派到那里,也省的他们现在太闲,想东想西的。

    “遵命,王爷,属下们一定把安南建设的不比南城差!”这话就是纯纯的夸大海口的,不过此时,确实需要这样的口号。

    镇南王点头,一一分派任务。

    接下来的日子里,任凭外面如何风云变幻,改朝换代。南地这边的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推进中,那些比较闲的人,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去建设安南了,也没空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镇南王自己的所有精力,如今全都用在了练兵上,这两年,南边安静的很,根本没有外族在自不量力的来犯了。

    此番镇南王专心练兵,无人来犯,他干脆带了一对人马,犯起了别处。

    这回并不是外族,南地以西,竟直往北。自从西北军去了京城,整个西北早就已乱了套,没有西北军在那边压阵,什么鬼魅都跑出来了。

    本来西北就不富裕,这些年又经历了战乱,天灾,还有各种剥削,西北的好几个州郡早就已经快成了人间炼狱。

    西北附近的四个州郡,盗匪猖獗,强盗很多,官员们更是有名无实,和盗匪同流合污,最近安南来了不只几百的西南难民,里面不乏冤屈者,更有故土难离的人,根本不想在安南安家,请求镇南王为他们做主。

    既然有人求上了门,镇南王干脆直接带着告状之人,打回家乡。

    趁机整顿西北,南地的官员,这回更有活干了,直接把人扔到西北肃清官场,顺便搞建设。

    镇南王如今一番举动,早有明眼人看出了端详,对于镇南王如今给出的活,干的积极又勤快,反正如今外面闹得在凶。有镇南王王府军队在的地方,总是乱不了的。

    那就干脆踏下心来,安安稳稳搞建设好了。等将来,没准就是一份耀眼的功绩。

    有此想法之人不在少数,于是,镇南王在前方打城池,后面就交给这些差不多的人去治理。

    南地本就富庶,加上这么多年的积攒,一时半会的,军队的开销还是不愁的,至于建设城池,镇南王走的是劫富济贫的路子,贪官污吏,该杀的杀了,流出来的钱正好该干什么干什么。

    正好流民难民普通活不下去的人更多,自己出力建设自己家园,只要保证他们的安全,百姓们的积极性也高。

    镇南王这些年在南地,水木农耕,每一方面都有自己的特色治理和研究,以前,他一个属地藩王,不好插手别的地方的治理,而如今,无人限制,亲自接管,便可以利用这些早就在南地熟练的技术,惠及更多的人。

    他南地以往养着的那么多闲散人员和谋士,如今也都有了各自的任务,不缺用武之地。

    越是动荡战乱的时候,他越要保证自己所辖范围内的普通百姓们,吃饱饭,穿暖衣,有家可安,有活可干,这才是一个好的统治者,能给出来的,最基本保证,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如今世道乱,最惨的反而是商人一流,他们空有钱财,却无力自保,投奔军队,也怕丢了小命,对他们来说,有钱反而成了催命的东西。

    因为现在大家都乱哄哄的,根本不如从前那样讲究规则,当各地豪强都在四处掠夺,他们这些越是有钱的人,越成了别人眼中的肥羊。

    这种时候,如何快速的找到一个真正靠谱的大靠山,是所有心惊胆战,惶惶不安的商人们最迫切的需求。

    镇南王这个世代镇守边疆的大英雄,一向忠君爱国,对属地百姓爱民如子的人,很快就成为了这些人的目标。

    当第一个试验者投奔而来,在这里受到了公平公正的对待之后,便陆陆续续的吸引了更多的人的到来。

    镇南王在一点一滴,稳扎稳打的靠着自己的名声,信誉,武力,慢慢的,慢慢的一步又一步的扩充着自己的势力的时候。

    灵州的令婉,则是在一天天温馨平常的日子里,养着她的孩子。

    新出生的小宝贝是个乖巧安静的性子,出生的第一个月里,小家伙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精神的时候很少很少,尽管这样,对令婉来说,还是看不够,爱不够。

    福宝是注定一时半会见不到的了,眼下,令婉的所有母爱,连同对福宝的那一份浓浓的思念,都寄托在了二宝的身上。

    鉴于令婉某个目前还不可言说的希望,以及镇南王那个宏图伟大的抱负,令婉给二宝取了个曦宝的小名。即是对未来的希望,也是对这孩子以后的希望。

    希望她的曦宝,可以活的像个小太阳,炽热又自在,高高在上又不乏温暖。

    这个世道,对于女孩,终究是要不公些,希望她的曦宝,可以不受束缚,也是有了曦宝后,令婉越发的,希望镇南王,得偿所愿!

    过了第一个月的曦宝,开始慢慢的多了些精神,虽然还是不太活泼,但醒着的时候变得多了起来,令婉每天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流连,既看着她,也透过她,回忆起小时候的福宝。

    然后便和侍候在自己和曦宝身边的周嬷嬷和春草等人,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曦宝和福宝的相似和不同。

    她仿佛忘了福宝还在重伤,身边的人便也跟着假装忘记。

    曦宝四个月的时候才刚刚学会翻身,小丫头也变得更加的圆润白净,漂漂亮亮的好像个奶团子,超级软萌惹人爱。

    更令婉和周围的一众人带来了无尽的快乐。

    曦宝六个月的时候,开始会自己坐起来了,令婉拿着纸笔,坐在桌子上,专心的描绘着可爱的曦宝。

    她要把这些画卷,连同写给镇南王的信一起,送往西北。

    作者有话说:

    苏婉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辅国公的小女儿,真正的天之娇女,可惜情窦初开,爱上了资质平平的五皇子。

    一朝皇权更替,为了帮助五皇子上位,她不惜进宫成为贵妃,自以为为了爱情,殊不知,只是别人手中可笑的棋子。

    她在后宫里和皇后你争我夺,自以为受尽皇上偏宠,实际上一切不过是为了宁妃打头阵罢了,待她斗倒皇后,宁妃悠然坐上后位。

    而她,却连累了整个家族,还要背负骂名,受辱而死。

    直到死后,她才知晓,自己是多么的可笑,重来一世,她不和皇后斗了,更不稀罕皇上的假意宠爱。

    上一世,那人受她连累,最后更是护她而死,这一世,她不但要报复狗皇帝,还要报答他的深情!皇帝不想让她有孕,她偏偏要生下最健康的孩子,扳倒皇后,栽赃宁妃,顺带给狗皇帝一剂猛药,这一回,她不要他的爱,只要他的权和利。

    儿子登上帝位,心上人做了摄政王,而她,太后的位置简直不要太香!

    预收待开古言 贵妃娘娘重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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