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 、迷失 32
严邵的出现本就让人意外, 这一通言论更是惊了全场。
带头反对得最激烈的那个人拧起眉,安静了下来,一时无言。
其他几个也面面相觑了下, 低语着什么。
不说别人,贺明漓亦是讶然。
她看向了他。
虽说之前他们在很多方面的想法都不谋而合, 但是那些支持是一方面,今天他站出来作为支撑是另一方面,两者不可相提并论,毕竟意义不一样, 今天他这一番话之后所要背负的责任也不一样。
成功的话, 他得到的好处没有多少。失败的话, 反倒要承担那个成本。
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站在商人的立场上, 这笔买卖愿意做的人可不多。
不过他这么一站出来, 她的局面一下子明朗起来, 效果也是显著。
路一下子比原先好走许多, 拂去许多泥泞,能叫她松上一口气。
算是莫名得了他这次的帮助, 所以贺明漓还是很意外。
明艳的脸上因为严肃而微凛,不知是不是还带着被他们激发的怒意。
她面色稍霁, 朝他轻一颔首。
站在了同一立场,颇有种联手作战的感觉。
严邵倒是少见她这个样子,平日里见到时, 她都是很开朗放松。
不过, 她应该也没有被为难成这样过。
但是认真起来,是另一番模样, 有几分飒爽和坚韧。
严邵看向在座诸位,气场不可撼动。
他的意思已经坦明。
严氏资本雄厚, 有严氏在背后做着支撑,他们自然再无话可说。
反正,如果赔了,也是严氏兜底,正好还能叫这个黄毛丫头见识见识现实的厉害与残酷。
他们是在做生意,不是在做慈善!
想改善行业根深蒂固的毛病,她未免还嫩了点。
……
这个会终于开完。
贺明漓和严邵一道离开。
她是感激的,对于他的全力支撑。
听得出她的感激,但严邵不想她太放在心上,便只是嗓音轻淡道:“我很认同你的体系,就当做是我在做个实验。”
贺明漓莞尔,点点头,“行。”
她同他说,“我不认同他们的老思想,也不想GF只是能经营下去就好、能盈利就好,凑合凑合就行。我希望它拥有一个能够长流水的良性生态,它的生命力是蓬勃的,而不能是颓然的。”
严邵能接收到她想传达的意思。
他给予肯定:“要想做大做强,而不是小打小闹、止步于此的话,你的方向是正确的。”
他们或许没认为她能成什么大事,而将她要做的目标圈得小的话,相应的投入力度也会小。
他们在她身上放的眼界有局限,后面的事情一应也都会受限。
贺明漓偏头看向他。
他很一针见血。
总是能平静却又犀利地点评。
但有他这话,最近和董事会这群人争议的筋疲力竭感缓和了许多。
可以理解为是给她现在所走之路注入了信心。
他帮了她一回,贺明漓主动提议请他吃个饭,邀请道:“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餐厅,就在附近,去试试?”
严邵看了眼日程安排。正好今天是比较空闲些,他倒也没推脱,颔首应下。
这家餐厅偏休闲风,年轻人也多。他们出现在这,不会像是应酬,而是友人小聚。
他看上去平日里应该鲜少来这种地方,一身高定西装,与这里也格格不入。不过他倒是挺感兴趣,并未不喜,像在触碰新奇的事物那样新鲜。
他们其实有不少的话题。观念合拍,有合作,又是校友。
而且,也已经算是朋友。
一顿饭下来,相谈甚欢。
认识这段时间,贺明漓对他的了解是虽然有些淡漠,但也足够绅士。他人是很好的,不然她也不会结交。
而和他相处,她也可以足够放心且投入,不必担心被冒犯或者不安全。
他是个还不错的朋友。
……
今天贺氏剑拔弩张的那场会圈里有所耳闻。
跟傅清聿说了点事情后,景翊顺便感慨着。贺明漓真是长大了,成长得飞快,现在身上隐隐可见傅清聿和池牧舟他们当年的风范。他们这一群人,根本不可能会有逊的。更何况傅清聿有心在教着她带着她,她的行事里或多或少也透露出了他的风格。等她成长到一定程度,势必是卓越的。
傅清聿凝视着他发的这几行消息,蹙了下眉,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远在美国,又身陷忙碌,消息慢了一拍。而且,她也没有来告诉他。
景翊惊讶:【你不知道啊?贺小漓没跟你说?】
他大概把今天贺氏那边的事情说了一下。又道:【可能是不想你出差还操心。贺小漓现在可以啊,都敢自己面对了。】
这回真是要夸的。能把那群老古董压制住,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傅清聿眉心拧起。听完之后,注意力不由得放在了景翊话里的“严邵”身上,作着思忖。
他淡淡敛眸,大概猜测了下国内现在那边的形势。
贺明漓回家后才看见傅清聿发的消息。算算时间,是在刚才他们吃饭的时候发的,只是那时候她顾着聊天和用餐,没有看手机。
她回拨了过去。
大概是将董事会的人按住了,要事解决了,她感觉现在浑身轻松。
她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霓虹。
他那边正是白天。
电话接通得很快,另一边很快就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
他已经出差了近一周……她都一周没见他了。
一点儿也不习惯。
她被他带着,叫他渗入到了她的生活,就再也抽不掉了。
真是诡计。
傅清聿问说:“回到家了吗?”
他将刚做好的咖啡端起,回到办公桌前。
“嗯,刚回,刚才没看手机。”
他状似无意地问:“今天在忙什么?”
“就还是那些事情。”贺明漓简单带过。
他在等她将今天的争执告诉他,说一说当时的艰难辛苦,或者撒撒娇要他夸她厉害,但是她没有提。
傅清聿也没有非要问,只是如往常般私语。
“什么时候睡觉?”
贺明漓看了眼时间:“再过会儿,我再处理点事情。”
“嗯,早点睡,明天再做也行。”他的嗓音很低,有醇厚的味道,“会想我吗?”
什么时候睡觉。
早点睡。
会想我吗。
贺明漓轻眯下眼,将这两个问题一联,警惕道:“没有!”
为什么睡觉要想他……
还挺干脆。傅清聿轻一抬眉,“贺小姐还挺无情的。”
他看上去挺正经。
贺明漓一时间不太确定他有没有那个意思,会不会是她多想。
直到那边停顿须臾,傅清聿忽然低低一笑,“babe,可我想了。”
这个称呼一出,贺明漓再没有什么不明白。
她轻咬了下唇,面颊漫上了一层淡淡的樱粉。
唔……
想了,想什么。
她用力地掐着指尖。
电话里一时安静,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可是即便无声,他们也好像在交流。
贺明漓想到他在家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几天是休息的。他根本不放人。
他意味不明道:“我后天回来。”
贺明漓脱口而出:“那我后天出差?”
禁了一周的人,她不太敢挑战。
“呵。”傅清聿逸出声冷笑,“你试试,看你去哪里出差,我来陪你。”
贺明漓:“……”
她噘着嘴,不太情愿。
很过分。
他们有些肆无忌惮地在聊天。这些话,内容有些过分的亲密。他们聊起来没什么阻碍,却又是绝不能被第三人听见,一个字都不行。
看着窗外寒月,聊着聊着,贺明漓忽然出声问了句:“傅清聿,纽约今天下雪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倏然一顿。
他目光沉静,好像有什么在里面流转。
喉结轻滚,他哑声一应:“下了。”
他看着外面干净的天地,分明没有白雪的痕迹,面色不变。
心口有点软。——被她弹的。
贺明漓嘴角微动。
听见这一句,便弯起了唇,却又没有说想要看看那边的雪景。
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暗语。
很隐晦地在诉说着些什么。
将这个画面一下子变得很温柔。
他柔声安抚着她,“给你准备了礼物,回来拆?”
“嗯。”
“等空一点,我们来这边滑雪?”
他想带她过来玩。
“好啊。”
贺明漓被他哄着去收拾睡觉。
电话一直没有断。
他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眸光有些深远。
拿过手机,给夏特助发了条信息,示意今天和明天的行程挤压一下,提前到明天下午回国。
是从前所未曾有过的归心似箭。
只为的那一句,纽约今天下雪了吗。
第92章 92 、迷失 33
在离开纽约之前, 傅清聿去了一趟他去年走过的几个地方。
那时在生日过后,他拆开了每一份收到的礼物。最先拆的是贺明漓送来的,但是期待与失望成了正比。
那段时间工作很忙, 但是偶尔得了空闲,他便自己安静地去走走。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 他也在想着他们的事情。
他觉得她对他可能当真无意。与其觉得他们能拐到一处,不如觉得她和池牧舟能在一起的可能性还大些。
池牧舟生日那天的场景他到现在还记得,她捧着木塔,眼眸生光, 双眼里都是池牧舟, “少年何妨梦摘星, 敢挽桑弓射玉衡!”
他在旁边旁观, 眸光却是落在她的身上。
她在看别人, 他在看她。
他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 心口好像始终有郁结。
格外的沉寂, 疏解不开。
要放手,当放手。
却总是不甘心。
握成拳的手, 无论如何都松不开。
今岁再至,没想到一切心境皆已不同。
可谓是豁然开朗。
短短一年, 时移世易,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
就连去年觉得乏味寡淡的地方,现在再看都多出了几分色彩。
走过一遍后, 接他的车到了, 他踏上返程的路。
也是回家的路。
/
原定计划有变,提早了一日回来, 傅清聿也没有告诉她,只是飞机落地后直接前往GF酒店接人下班。
临近开业, 堆积成山的事情都在等着她,他知道这个点她肯定在那里。
果然,他到的时候贺明漓还在里面忙。
顾着忙碌,也没发现他的突然到来。
他的脚步停在了十数米外,远远地看着。
不知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她在和前台的员工说着话。
贺明漓笑着拍了下小姑娘的肩,鼓舞道:“你要记住,我们是服务绅士与淑女的绅士与淑女。”
前台的小姑娘轻抿了下唇,将这句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认真地点着头。她今天确实有问题,但是贺总谈不上教或者批,只是在针对性地培训一个专业的酒店人。
她感觉,贺总就像她自己所说的话一样淑女。
贺明漓还在忙,傅清聿也不着急,就在那边等着,不作打扰。
严邵不知何时来的,走到他身旁,同他并肩而立,一起望着她那边。
“倒是有段时间没见傅总了。”他身着一件黑色大衣,手随意地插在兜里,姿态有几分随意,却掩不住身上的凛冽。
那是属于天之骄子的一种隐隐约约的俯视。
傅清聿扯了下唇角,同他道了声谢——关于那天贺氏纠纷争执,他帮了贺明漓的事情。
他很大方泰然,也很诚恳在道谢。
可是因为他们身份和角色的原因,就显得有点微妙。
毕竟他为什么道谢?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所以代她也道一声谢,表示诚恳。
严邵不置可否,“我帮的不是你。”
所以也不需要他这一声谢。
傅清聿也没有介意他的过分直接。
他能感觉得到,严邵的野心逐渐暴露,比起以前,更加不可遮掩。
至于野心为谁,自然不必多说。
“恕我直言,傅先生与贺小姐会否不太合适?有些时候,你也给不了她太多的帮助。”严邵不再委婉。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表露,他不介意明抢。
对她的心思远比最起初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要深。也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加深的。
“你怎么知道不太合适?”傅清聿的眸光扫向他,微冷。接着,一字一句道:“贺大小姐骄傲恣意,又怎么会让自己所托非人?”
她亲自挑选的丈夫,怎么会与她不合适,又怎么会不会成为她背后的托举。
严邵与他对视,拳头攥起。
谁也不曾退让。
周遭气场都仿佛被冰冻,无人敢近。
也是这时,贺明漓发现了他们的到来。她交代完最后的事情,快步走来。
那双琉璃眸自他们身上扫过,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们俩怎么聊上天了。不过她也没多问,只是对于这个原本还应该在纽约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有些惊喜:“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傅清聿收敛住刚才面向严邵的锋芒,垂眼道:“不是说想我了吗?”
贺明漓心中一动。
原来他知道呀……
所以,是因为她说想他了,所以他就尽快赶回来了吗?
欣喜漫溢出了心口,明艳的脸上也流露出了端倪。
傅清聿身上的气场素来很硬,在外一贯如此。严邵察觉得到,只有在她靠近时,才会柔和几分。像是被她手动揉搓的一般。
贺明漓跟他们说:“起岸那边的机器人已经全部送达,开始工作,要去看一下吗?”
严邵顿了下,颔首。
贺明漓在前方带路,顺便偏头和云柒说着话。
在经过一道门时,傅清聿的声音轻掠过严邵耳边:
“起岸开启了专门的新项目,为GF酒店提供新一代的专业服务机器人。”
在迈过一道门槛时,严邵脚步微有一顿。
他慢了半步,去看傅清聿,目光落在他高大挺括的背影上。
GF酒店所用的这批机器人,经过不断的调试与改进,会是市面上最符合酒店专业的机器人。
为这个行业量身打造,专业与适配度都很高,是非专业的寻常机器人无法比拟的。
只要体验一下,便能感觉到差距。这也是GF在同行业里的竞争优势之一。
它们刚刚到位,贺明漓正好带严邵去看一下。
现在各方面都已经齐备。
——万事俱备。
……
忙完工作,在回家的路上,贺明漓才想起问傅清聿:“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他把玩着她的手,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
玫瑰粲然盛放,瑰丽无双,吸引来无数蜂蝶。
傅清聿轻勾唇角,“多谢他伸手搭救了下内人。”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的嗓音温柔得微绻。
贺明漓一下子便知他在说的是什么事情。她迟缓地轻眨了下眼,靠着他的手臂同他说话,“你都知道啦?”
“嗯。”
贺明漓打量着他的神色,不知他有没有生气,“你在外面出差,离得那么远,我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
又不用叫他飞回来,她觉得她自己可以解决,就索性没有告诉他,让他白操心。
她说完,见他不说话,又惴惴不安地仰头看他,“在生我的气吗?”
毕竟他连这件事都不知道,而叫别人帮了她的忙。
他声音温和,安抚下她,“不是,我只是自责,为什么在你需要的时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他怎么会怪她,只是心疼她独自面对了那么多风浪。
贺明漓这才放下心。她弯了下唇,“没关系,我总要自己经历的。这是成为女总裁的必经之路。”
他猝不及防地逸出一抹笑痕,轻笑了声。
她倒是看得极开的。
“行,女总裁,贺总。”他声音轻漫道,“等着你什么时候来养我。”
贺明漓浅算了下他的花销。
他每年用在各方面的支出绝非一个小数字,相比起来,她的那些宝石钻石简直不足为提。
她断然拒绝:“不行。”
一养一个不吱声,一养一个破产。
她的小荷包,护得很紧,根本不让傅清聿惦记。
傅清聿轻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这么小气,也不知道对他好一点。
贺明漓为难地抱紧他胳膊,“傅总,我养不起呀。今天一养,明年的今天我就宣告破产。”
傅清聿动作一停,他咬牙,捏住她脸,一点没客气地用着力,“出息。”
她哼哼着,伸手抱着人,手上动作着,在他衣服上摸着,“等贺总多挣点再来养你啊。”
就跟桓锦养周拂澜一样?
她设想了一下,好像能体验到桓锦说的那种乐趣了。
傅清聿的气息渐渐加重,他低眸睨向她,握住她乱动的那只手的手腕,以绝对的掌控力将其箍得动弹不得,嗓音微哑:“在往哪摸?”
贺明漓愣了下,她纯粹是无意识的行为。可能是因为熟悉的气息一回来,萦绕在身边,所以她潜意识的会去亲近。
再加上他今天这件衣服的布料摸起来舒服,所以就……
却忘了,这么多天没见的人,哪里禁不起撩拨。
哪怕只是一星半点。
简直是一点就能着。
她惊愕,试图往回抽回手,但是手腕在他掌中纹丝不动。
力量的绝对反差清晰地烙在那里,昭示着她。
不是临时起意。
猎人等候已久。
这么长时间连一点肢体接触都无,傅清聿不知道忍了多久。他的鼻梁蹭过她细嫩的颈窝,哑声道:“怎么想的我?有多想?”
耳畔呢喃,厮磨私语。
贺明漓忍着痒,反问说:“你呢?你想不想……”
他轻笑,“那天不是告诉过你了。”
记忆回笼,贺明漓逐渐咬紧唇。
他抬手,捏住她下巴,迫她松开唇齿,渡吻进去。
提醒完,傅清聿也不介意再说一次。他带着她的手往小腹处按,按着不动,叫她感受,“有这么想。”
贺明漓从未觉得如此烫手过。
好像有股电流从心脏窜过,惊起一阵酥麻。
他撩人的本事见长,她不是他对手,完全抵抗不住。
他跟她接着吻,这么长时日没见,哪里的田野都出现了干涸,就连吸吮都重,接吻时她只觉嘴唇都发麻。
强势袭来,势头太凶太猛。
衣衫都松了散了。
这个刚才还一身矜贵的男人,轻而易举的便被她拽下神坛,眼底染着很重的情.欲,一丝不苟的穿着已经凌乱。
他的指尖浸润,于她耳畔低声:
“是这样想的吗?”
贺明漓心脏跳得巨快,全是因为他。她羞愤难止地狠狠咬住他脖间的肉,身体忍不住在颤着。
/
次日清晨,贺明漓还没有睡醒,一通电话打进来,直接叫她清醒了个干净。
她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她要助理再复述一遍,确定自己没听错。
傅清聿怀中一空,他也跟着醒了过来。
他知道她这么大的反应肯定不是什么小事,眉心亦是轻折,只能安抚地拍拍她背,示意她别着急。
——桓家出事,资金链断裂。
宁城那边消息压不住了,现在已经波及到了所有的产业,包括黎城这边。
速度飞快,说翻就翻。
偌大一个企业,倒台也能在朝夕之间。
而现在已经是GF酒店的开业前夕,各方准备推进得顺利,根本没想到会在这时出现意外——要知道,桓锦把握着GF整条营销线,桓家于此时出事,势必会影响到GF的营销推广,何况现在还是最紧要的关键期。
消息来得太突然,贺明漓被打得措手不及。
也难怪手下的人会这么早给她打来电话,应该是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紧来上报。
贺明漓一边起床一边给桓锦打电话。
她需要确认一下情况。
GF酒店项目交由桓锦全权把控,不管是之于她还是之于贺氏,都是同等的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出现差池。更何况还是她最看重的方面之一。
傅清聿跟她一起起床,稳住她,“别急。”
桓锦那边消息不断,也正焦头烂额。即使她远在黎城,不在情况中心,事态也很快就会波及到她这边。
她跟贺明漓确认了下情况后,只能歉意地表示抱歉。
情况不是她所能掌控,她也只能生生地接受影响,被迫承担一应后果。
现在她那边情况全乱。
贺明漓了解过情况后,眉心紧蹙,“怎么会这样?”
她们草草聊了几句后,贺明漓抓紧时间用了早餐,便赶去公司。
必须要将开业前的这段营销黄金期度过。
……
桓锦那边在忙,贺明漓这边亦然。
虽然不免受了影响,但是贺明漓倒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着急在想办法力挽狂澜,尽量不让酒店受到这次事件的连累。
好在营销方面大体上都已经铺开,问题只在于能不能稳住当下。
只不过,她还有心想帮桓锦一把,可惜尚且自顾不暇。而且现在她全部的心血都投入在了GF,也是无力襄助。
贺明漓看得明白,眼下的形势实在不好,如果桓家的态势继续扩大下去的话,便是再大的外力都救不了,只能祈祷尽快止住,不让伤口继续往大了腐坏。最好能有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将现在的情况直接拉住,那便是最好的情况了。
在公司里待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傅清聿过来接她,示意她上车:“上来,带你去见个人。”
贺明漓疑惑:“见谁?”
他卖着关子,“待会就知道了。”
车子直接驶向了深山别墅。
这边格外静谧,周围环境清幽,一路驶来,逐渐远离人群与霓虹。
下车时,傅清聿牵过她的手,和她一同步入。
这边的主人已经知道他们会来,所有的大门为他们尽敞,亦没有多余的人打搅。
傅清聿同她说:“桓家脱去的力,这位可以托举而起。”
这位手握很多顶级资源,几乎可以说是掌控着整个命门。只要点了头,这点事情便不算问题。
而傅清聿与他有过相交,只是确实也有几年未见。
贺明漓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她蓦然一怔。
傅清聿笑了笑,紧了紧牵住她的手,“不用担心,只是见个老朋友。我们婚讯未曾正式公开,也是向他介绍一下我的妻子。”
好像每一个字都很正常,但是牵连起来,从他口中说出,莫名觉得情.动。
他们往里走去,而里面的人已经泡好茶在等候。看见他们,他的目光未曾投来,还专注于面前的茶具上,只是轻一勾唇,“稀客啊。”
傅清聿同她一道在他对面落座。
容隐收敛了随意,朝贺明漓伸出手,“初次见面。”
又笑道:“他终于把你带出来了。”
贺明漓不太能完全读懂。这个“终于”从何说起。
听起来,怎么像是很久的样子?可是,他们分明才结婚数月。
可是去看傅清聿,他并未有什么讶异,只是坦然笑笑。贺明漓更觉奇怪。
说明来意后,容隐垂眸略一思忖,将茶杯端到他们面前,示意他们请用,“行,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就交给我。”
傅清聿颔首,没同他客气,“谢了。”
贺明漓没想到问题可以这么轻易地解决。
中途,傅清聿出去接了个电话。
容隐给她的茶杯续茶,笑道:“我年长他一些,就唤你弟妹了。”
贺明漓扬唇笑了笑,“当然可以。”
这位很神秘,不知是何处的来头,她从前竟不曾知晓。
更加好奇傅清聿的关系网之庞大,竟然会有一个她完全不知道的好友。
她很郑重地同容隐道了谢。毕竟眼前的问题确实已经火烧眉头,他们原本打算启用新的方案,尽力挽住,但是效果可能会打些折扣,只能说是实在没有办法再去选择的路。
容隐抬手,示意她不用这般客气。
他近日比较图清净,对外界的事情知晓得倒不是太多。视线从她无名指上掠过,不由好奇一问:“你们这是刚结婚不久吗?”
贺明漓点点头,“对。”
“那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虽然可能有些冒犯,刚认识就问人家的私人事情,但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
贺明漓如实答说:“结婚的时候。”
容隐显然没想到。微讶地顿住了动作,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沉吟半晌,才笑了一声:“他倒是能忍。”
贺明漓不解他的意思:“怎么说?”
——什么叫做“能忍?”
容隐无奈地摇头笑笑:“我还以为他早就忍不住下手了,没想到也能等到今天。”
贺明漓反应不太过来,怔愣了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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