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字虚渺得如同山中雾。
他明显顿住时,她又叫了一声,这回更加清晰,声音如同玉石般清脆:“清聿哥哥。”
加了这两个字,指向性便是单箭头的朝着他。
她是在唤谁,唤的是什么,清楚得再问半声都是多余。
一派正经严肃的办公桌前,男人眸色疾速地黯下去。
他险些绷不住。
两秒后,哑声诱她:“再叫一遍。”
听这声音,实在不像是什么良善之人。
倒像是大凶大恶之徒。
贺明漓做坏的效果显著。
她赫然不是什么临时起意,刚才便想好要撩撩他。
明知他素了两月,明知他不得不强压欲念,想动她却动不到,也明知他禁不起她撩——
偏偏还恶劣地去撩他。
故意的憋着坏。
贺明漓很想、很想、很想看着端方清贵、克己禁欲的人隐忍至底线彻底绷断,原则崩塌,彻底被拽落。
那会令她无比亢奋。
她就是这条鱼线的尽头钓着的鱼饵。
而现在,他咬了钩。
贺明漓泡得差不多了,从浴缸里站起来往外走,惊起水声哗然。
她如他所求,又叫了一遍,音色分外无辜,“清聿哥哥。”
两重的刺激叠加。
他闭了闭眼,呼吸在加重,并没有多淡定。
“洗完了?”他问。
“是呀。”她一点不藏私,如实回答。
“继续洗,视频给我看。”他的嗓音沉而哑,说得含糊,但他要的是什么,她应当知道。
给他看、什么。
她弯起唇,“哥哥,这样会不会不好呀。”
不好么。
他只知道他快疯了。
贺明漓一时间其实分不太清,他是想看着她、自己去动,还是也要求她动。
但无论是哪个,都超出了他们从前有过的尺度。
都不是太好呢。
傅清聿低低道了一句什么。
可能是泡澡的水太热,她两颊都是嫩生生的粉。警告地唤一声他:“傅清聿!”
“宝贝,试试。”
她快要将唇瓣咬破。
他不是二选一,他是不做选择。
都要。
整整两月的素餐,这能叫他止渴,能叫他暂缓欲念。
他哄着她。
毕竟也是她先燎起的,才会让他产生这个想法的灵感。她憋的坏,这闷亏她也得自己吃。总不能只点不灭。
她迟疑着未回应,他催促着,“漓漓,快点。”
贺明漓深呼吸了下。咬紧唇,轻声问,“你……了吗……”
声音轻若蚊蝇,如若不是话筒紧贴耳廓,周遭又静,他恐怕连听清都难。
男人低低笑了声,嗓音如蛊似惑,磁性很强
,“嗯。”
他承认得没有迟疑,她却做不到像他那般坦然。
深夜的万籁俱寂里,话筒里只听得见他们的呼吸声。
他那明显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他没有撒谎。
轻而易举的,已被她撩得情.动。
≈hellip;
清溧湾这边向来只会有他们两个人,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
他不在,这里就只有她。
除了她和他,谁也不会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可是她有老师,他会带着她、教她。
她都快溃然。
就像是他手心里的洋娃娃,快要被他玩坏。
他的黑眸幽深,眼看着她迷离,眼看着她绽放。
还是她主动切断的视频通话,不肯再继续往下崩。
她紧咬着唇清理自己这边,须臾,收到他发来的语音,嗓音低低沉沉,依旧是说着不能为人所知的隐秘私语。
还没觉得够,怎么办。”
每一个字依次进入耳里的过程,她也攥紧了手心。
那里刚才还湿漉漉的,只是被洗净擦干。
贺明漓要强的性格可能是改不了了,不甘示弱地按下语音条。
黑暗里,他结束了最后一次,方才点开她刚发来的语音。
声音又轻又柔的,像是松软甜糯的小蛋糕:“哥哥那边,结束了吗。”
清风霁月的傅公子,平生为数不多的几回、没能控制住的粗口。
完全无法忍的一声——
“操。”
原以为是解渴,事实却是欲壑难填。
视频前,狂风卷着巨浪,他试图叫她来平息。可视频被切断后,巨浪依旧滔天。
并没有起什么用处。
/
本来这三个多月就长,这回漫长仿佛被砝码压重。
每一次视频,贺明漓都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些格外深的情绪。
会让她感觉被猎人盯上一般。
傅先生可能已经归心似箭。
从年后到现在,周拂澜回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应该是京城那边的事务绊住了脚。
贺明漓原本是不知道的,都是桓锦和她提起的。
听过之后,她端过桌上茶杯饮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桓锦。
又过了半个多月,那边的风声隐隐传到了黎城。桓锦听见人说,周家在给小儿子相亲,挑中了谁家谁家。高门显贵,两家门当户对。
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周拂澜给她介绍过的家中关系,他有个哥哥有个妹妹,小儿子,说的那就是他了。
回去了这么久,原来是相亲去了,怪不得。
话过耳时,她的动作微僵。脑子里放空了一会儿,肢体也微僵。
一时间好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只默默握紧手中酒杯
,倒也没说什么,但转头就去找了贺明漓,将她们上次提过的事情拎上日程。
之前没有去,一是年后忙了些,二是她不自觉的会顾虑到他的威胁。
只是突然就不怕了。
也不太想顾虑他了。
人家都在那边议起亲来了,她还在这里顾虑什么?难不成只许他议亲,还不许她去玩?再说了,他亲都议了,以后与她还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远在京城,天高皇帝远,就算想伸手也来不及伸过来。
正好傅清聿还没回来,这样绝佳的机会不易有,机不容失。
她的勇气一下子达到了巅峰。
她出现得突然,贺明漓都没有准备,磕巴了下,桓锦大手一挥,让她直接过去就好,什么也不用准备。
她们是去玩的,要做什么准备?心理准备么?
说去就去,桓大小姐已经通过关系拿下了一位难求的预约,动作飞快。
贺明漓想想也是。结婚后她变得畏手畏脚了许多,若是在婚前,她只需要一个时间和地址就够了。
她刚从外面逛完街回来,还没休息,马不停蹄的就改了道。
她和傅清聿的对话止于刚才,他故意说,她倒是悠闲。话外之音是,她这么悠闲竟然也不肯过去看看他。贺明漓装傻,当做没听出来。
她想,这次傅清聿一定会很想她。
抵达桓锦给的地点时,她隐隐有些兴奋。之前有所听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前来见识。
如果傅清聿没有出差的话,恐怕她还没到就已经被他的车拦截在了半路。
贺明漓谨慎地将手机关了机。
桓锦先到一步,出来接她。
……
周拂澜并没有那么放心地回京城,他留了人在这边留意着她的动向,若有什么事情他那边也好及时收到消息。
这回离开的时间长得超乎他的预料,近几日他眉心时常紧皱,已经有些不耐。
周母一点不似他心急,还能悠闲地约他一起吃个下午茶。
却也是这天,黎城那边的消息传来。
他留下的人赋闲了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事可做,直到今天——
周拂澜垂着眼,听着他们将消息说完。他对黎城还不太熟,在他们说出那个会所名字的第一时间还没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他们磕磕巴巴地解释完,他倏然抬眼,眸中有一道冷意。
“已经去了?”
“还没,桓小姐预约了位置,晚上过去。”他们哪里敢等到人去了再来?在拿到预约信息的时候就已经跳了起来。
他看似八风不动,气息还很稳,只是拨动着手上的戒指。
“行。”
听不出喜怒的一声,叫电话那头的人更加惴惴。
“去叫人,准备下,晚上去把那儿给封了。”
他抄过外套,起身直接往外走。
桓小姐果然兴致好。那天跟贺明漓说过的事
儿,心思还没消,趁着这么好的“机会”,当真就去了。
他声音里的厉色难掩,气势直直地压下来,另一边的人得了指令,总算是没那么慌,赶紧去安排。
周母没想到他怎么说走就走,在后面叫着人,“你又要去哪儿啊?封哪里你就封!”
“妈,陪您够久的了,把周从缨叫回来陪您喝下午茶。”
“哎呀,待会许家小姐要来的!”
“跟您说过了,您有儿媳妇了。”
“你骗我还没骗上瘾呀?口口声声说有说了多久了?我连人影都没见着,还想骗我。你别想再去外头,身份证我已经给你收了,你就给我好好待在这。”
他凛起眉心,脚步一顿。
浑然不知身份证是什么时候被收走的。
但也只是一顿。
他继续打电话安排着,叫私人飞机做好准备。
周母根本拦不住她这个自小桀骜的儿子半步。
在回房间取东西时,周拂澜稍微冷静下来,想到了什么,好心地给傅清聿也去了个电。
着火的可不止他一家。
倒也不妨让傅清聿也来添个热闹。
傅清聿出差的这段时间,家里的消息没有少传来。贺明漓的生活很是丰富,除了来看他以外,做什么都有时间。
比如前两天的模秀,昨晚的酒吧。
他没有想到,今天会等到一个什么黎城最出名的会所。
……
桓锦她们对外面悄然已经做好警备的状况全然不知。
一开始会所里还很正常,她们感受了下这个黎城第一出名会所的风姿。
只在中途,周围情况突变。
音乐声与歌舞声骤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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