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把她的对话框截图发群里,问哪有人新婚夜这样的,这合理吗?
杜若枫说了句:“真有意思,要不开个直播吧!”
这俩人结婚,新婚夜竟然没有分床睡,以确保两个人不会在大喜的日子打起来,真不可思议。
其实两个人本来应该有一点感情培养期的。
但季旸出差去了锦城,而且两个人谁也不低头,一聊天就互相挤兑。
梁思悯发了个省略号来表达自己的无语,然后就关了群提醒。
互联网是个好东西,让人能快速地获取很多讯息,不至于无所事事躺在床上。
不然搞得跟自己等着和季旸上床似的。
她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但这会儿已经醒差不多了,真是遗憾。
她顺手打开了朋友圈,下午发合照,没有分组,谁都能看见,这会儿点开全是点赞和评论,她刷着看了看,不是在发问号,就是在发感叹号,再么就是说季旸是不是被逼婚的,怎么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看见这俩人穿婚纱和西装站在一起拍亲密合照,好像白日见鬼了一样。
梁思悯笑了声,仔细看了一圈,胡檐月倒是认真祝她新婚快乐。
没发几张请帖,参与婚礼的不是至亲就是双方都认识的朋友,梁思悯也就没跟胡檐月提,毕竟这婚礼也谈不上值得庆祝。
她犹豫了一下,跳到聊天界面,胡檐月发了祝福和红包,她没看见,这会儿回了句:“谢谢祝福,联姻,没请什么宾客,就没给你发请帖,改天单独请你吃饭。”
她从南城离开的时候,腿伤还没彻底好,她等不及养伤,觉得反胃。
老爸包了专机来接她,临上飞机的时候,胡檐月才知道她要走,甚至那时候才知道周凌琨两头周旋的事。
她赶不及送她,只打了电话,声音里都是愧疚:“抱歉悯悯,我真不知道……”
梁思悯冲她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应了句:“走了,有空再聚。”
胡檐月心里有愧,当时极力撮合俩人,她是真的觉得周凌琨这个人不错,拍胸脯说绝对靠谱。
但也抱了几分私心,想着如果在这边谈了恋爱,梁思悯说不定也会更愿意留在南城。
公司她一个人支撑得很累,她很想梁思悯能留下来帮她,但也知道自己留不住。
只是她真没想到,周凌琨竟然会这样。
更想不到,周凌琨野心那么大,嘴上说自己求安稳,希望早日安定下来,结果早就盯上衍城,打算去那边发展。
胡檐月很快回她,问她最近怎么样。
她最近都不太敢主动跟梁思悯说话,怕惹她烦。
梁思悯兴致缺缺回一句,挺好的。
她这个人的确心眼小,讨厌一个人,连带着身边人都会反感。
不过胡檐月对她来说已经算很特别了,不然她早就直接拉黑处理了。
两个人闲聊两句,那事儿也算揭过了。
想起杜若枫说的直播,梁思悯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微博账号,发布一些改装视频以及一些新车试驾。
上次摔车之后,她就没更新过了,那会儿是意外,本来想瞒着家里,没想到紧接着就是发现周凌琨脚踏两只船,回家之后,老爸觉得她在南城不务正业,连带着开始讨厌她的车。
她这会儿爬上去更新了一条动态:没死,结了个婚。
扒拉半天,找不到合适的照片,于是没配图。
评论一秒刷新几十条,全在打问号。
“假的吧,演的吧!这哥是不是臆想症犯了?”
“兄弟,你泡到哪个网红了?”
“你们富二代泡妞新流行语?”
梁思悯:“……”
之前欠路宁人情,帮她做的店铺号,转给她自己一段时间,俩人风格相差太大,粉丝怀疑卖号,不认她,梁思悯就只好接手自己继续做。
不过她一直没露脸,偶尔出镜也是在车里,戴着防护头盔,看不出来男女。
只是大家刻板印象,觉得玩超跑的都是男的。
她微博头像又是变形金刚里的大黄蜂,微博名字一串乱码。
乱码中有个bee的字母。
粉丝叫她蜂少。
梁思悯制止几次无果,索性随缘了,也没纠正过性别。
这会儿才觉得无语。
她结婚怎么了?她爸妈一副解决心头大患的样子,朋友都一副见鬼的样子,这些就算了,怎么素未谋面的网友都觉得她结婚像臆想。
她晒出了自己的结婚证,考虑到她俩这婚礼太塑料,她打了码,只露出自己的脸和姓,配了几个流汗黄豆的表情:真结了。前段时间摔车是个意外,我复盘了一下,有空再跟你们说。
“靠,你跟你老婆同姓诶。”
“这不太好吧,你给你老婆不打码,给自己打码。”
“怎么,炫耀自己有个美女老婆?”
“你老婆表情看起来很不情愿,你俩自愿结婚的吗?”
梁思悯真是服气了,她以前露过姓,意思是证明一下这就是自己,图不是假的,没想到一群人还真是固执。
她回复了一个:我主页那么大一个性别女……[微笑][微笑]
然后接下来的一会儿,下面全是刷问号的。
“不是我的互联网好哥们儿怎么变姐们儿了?”
“老公变老婆?”
“我草,那你老公是什么,你不会嫁给大黄蜂了吧!”
梁思悯没忍住回了句:我嫁给了一条狗。
虽然她平时也没什么正经话,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好,发完又删了。
“啧,怎么删了,但我截图了。我怎么听出了宠溺的感觉。”
“+1。”
梁思悯:“……”
这群人感知力有问题,怪不得连男女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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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评论,退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一些该死的破广告。跳转过去是个小说,开头就是男女主新婚夜。
“老公~~我好疼~~~”
她啪一下就关掉了。
现在的互联网,怎么这样,道德在哪里,礼义廉耻在哪里。
梁思悯看他洗个澡洗了半小时了,更烦了,扬声说了句:“季旸旸,你是把自己黑心肠也挖出来洗了吗?”
下一秒,门打开,他随意裹了件浴袍,系带胡乱一缠,身体若隐若现:“有事儿就说,别叫那么亲热。”
梁思悯深呼吸,然后吐槽一句:“勾栏式样。”
不守男德。
季旸一边擦头发一边去拿手机,坐在露台边的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老神在在,完全视她为无物。
婚房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盖了一座园林小区,整个小区就十栋独栋,他们家一号别墅,位置最好,占地面积最大。
地上四层,地下一层。
这面积,俩人要是互相无视对方,都可以异地恋了。
但他要是无视她也太无聊了。
在家就无聊,结婚了还无聊,那她结婚不是很没有意思?
梁思悯突然来了精神,掀开被子拍拍床:“老公,来睡觉。”
季旸抬眸看她一眼,好像在看她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坏水。
“我还能真谋杀你?你能不能行,我看不起你,过来,快点。”
季旸:“……”
“季旸!”她有些恼怒地喊了一句,“放心我不碰你。”
季旸唇角抽动了一下,不知道她又在憋什么坏招,他起身去卫生间:“我去吹头发。”
“刚还浪的你,这会儿又装矜持。”梁思悯听见吹头机的声音,知道他听不见,所以又说了句,“也不知道你行不行,婚检都检查了什么,怎么也没人给我汇报一下的。”
他们这种人,一年定时体检无数遍,婚检也就走个过场,但梁思悯还真不知道都检查了什么。
没什么经验的梁大小姐,在这一刻突然像是下考场才想起答案一样,一阵懊恼,早知道上点心了。
父母没逼着她一定要联姻,或者一定和谁联姻,但既然结婚了,离婚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后半生的快乐可能都砸在季旸手里了。
吹风机足够静音,于是完全听见的季旸再次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睡,还是不睡,这的确是个问题。
他还没开放到是个女人就能睡,而且事实上他是个相对禁欲保守的人,季家家风严正,他从小也都觉得沉溺女色容易消磨意志,在男女关系上保持干净和疏离对他来说并不难。
比较难的是如何和人保持亲密。
现在,他觉得更难的是如何在关系摇摇欲坠的情况下,还要保持亲密。
他本来并不打算今晚在这儿过夜,他甚至想过,如果回来发现她已经睡了,那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但两个人婚前只顾得上吵架,谁也没讨论过婚后究竟保持怎么样的距离这种问题。
以至于他觉得直接不回家像是在故意让她难堪,所以他回来了,然后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头发早就吹干了,他自诩冷静的大脑现在像是被吹风机吹糊了,他关了吹风机,保持一种面瘫和大脑空白的状态走了出去。
他每往床边靠近一步,都有一种如临深渊的错觉。
床上的人长发散着,乌黑如墨的发摊在大红的锦被上。新房的布置实在是很传统和喜庆,衬得她越发皮肤胜雪,明眸皓齿。
她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具有观赏性的,但她就像是某种外表温顺的野生动物,长着最无害的脸,但眼神和动作里的野性藏不住。
一开口更是欠揍。
长这么大两个人几乎没有好好说过话,以至于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么就到了联姻这一步,把人弄到户口本上,放在床上,他突然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了。
梁思悯告诉了他答案,她一边一把把他拽了下来,一边用遥控关了灯。
房间顿时黑漆漆的,她扯着他躺下,用被子把两个人裹住,她身上香气逼人,头发全撒在他脸侧,痒得很,她拽住他的胸口,小声说:“咱俩说会儿话呗~”
季旸:“……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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