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胆大包天。”
林雾平息了被气得微微混乱的呼吸,他对姜延年的所谓“清洁”嗤之以鼻,一键清洁术基本上是每个正统修仙人必学的基本法术,目的就是为了方便生活。
就比如这样,从指尖凝出的灵力熟练地蔓延到被污染的地方,片刻后无论是水渍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然而林雾根本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姜延年,眼里闪动着被冒犯到的怒火,他冷笑着将法器缠绕在姜延年的身上:
“不该有的心思别有,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荣幸之至。
姜延年微勾下唇,这对自己一个人产生的甜美的杀意,他尽数收下了。
若说还有什么遗憾,便是想把方才林雾脸上所展现的迷茫神情永久地收藏起来,在榻上夜夜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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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个号称蜀山派第一美人的林雾下山了?”
说话的这人说话的响度不是一般的大,几乎是半个客栈的人都往他这里看来,大部分人都是对他口中所说的“第一美人”感兴趣,小部分人则是敏感地捕捉到“蜀山派林雾”这个名字。
“林雾可是蜀山派宗主和峨嵋派圣女的独女,不会真的有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吧?”
有人窃窃私语道,酒过三巡,桌上的下酒菜早已吃了个精光,打了个响嗝,周围的人听了这番话,反而目露嫌弃,不经意地离此处远远的。
果然,一开始大声说话的剑客提着剑走了过来:“你这小子对爷有什么不满的?说出来让爷送你一程!”
说着,他把剑身往木桌上一插,剑身没入半截,距离酒蒙子的手仅有一寸,差之毫厘就要切下后者的手指。
顶着一头鸡窝头的酒蒙子晃了晃脑袋,醉眼迷离地看了一眼那把剑,随手一弹,锵的一声,那剑便断成两节,握柄处更是直直地飞了出去,一丝血痕擦过剑客的脸颊。
“就凭你?关雎城里可没有几个人有你这样的勇气,敢在我面前这样叫板的不是死了,就是在死的路上。”
那剑客确实是初来乍到,只是在关雎城里暂且落脚休息一日,只不过嚼了些闲话就遭人折了剑,这会儿眼中的怒火都要化作实质喷出来了,嘴里不干不净地喊道:“那林雾是什么贞洁烈女,说‘她’几句说不得?‘她’还不是上赶着倒贴男人的赔钱货,也不知道‘她’除了喜欢那个大师兄,是不是背地里自己也在勾引其他男人!”
“你可以尽管再说一遍。”酒蒙子本来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明显的愠怒,只是程度太轻,剑客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已有了挑断他手筋的恶意,依旧不知好歹地挑衅。
“骂了也就骂了,怕你不成?”
“轰隆!”
剑客眼球凸起,嘴里吐出一口黑红的血,整个人直直地被踹飞了十几米远,一路上带倒桌椅无数,饭菜纷乱,掌柜的只是默默地躲在台后不远处计算着今日需要酒蒙子赔偿的钱款几何。
掌柜算着算着,甚至眉飞色舞起来,有几套桌椅年久失修,他老早就想换了,这会儿刚好关雎城里蜀山派的拥趸,“无名酒仙”正好到他店里喝酒,还正好就听到有人嘴碎蜀山派弟子的坏话,这可不是巧了吗?
“诶诶,别砸这个,这个是新的,砸这边的。”
“我跟你拼了!”剑客从地上爬起大吼一声,似乎是急红了眼要跟无名酒仙拼命。
无名酒仙抹了一下嘴角渗出的酒液,微微屈指,打出无形的灵气就把剑客打倒在地。
“三角猫功夫。”
无名酒仙掷下这句话,还没等他掏出银钱来赔店家的,远处的门口一道声音传来:
“师兄可真是让我好找。”
来者一身金镶边的红罗广袖流仙裙,简单用发带束起了低马尾,分明美得雌雄莫辨,可人人都能从“她”的打扮看出来是位窈窕仙子。
此时客栈里的所有人都如痴如醉望着红衣仙子的美貌,望美人如闻香,如今一见,只觉得眼眸都清明几分。
无名剑仙迷蒙的眼睛都睁大了,支支吾吾道:“什么师兄,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师兄。”
林雾笑道:“二师兄,就算你没把自己收拾干净我也能看出来的,这世上哪里还有剑修像你一样以酒入道。”
“古有酒肉和尚,现在有酒肉剑修又无妨,”周瀚飞挠了挠头,感受到周围如狼似虎的视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方便的地方说话。”
说着,他先走一步,林雾笑眯眯地跟着他相携出门,留下满室惊诧的众人。
“不是吧?那个‘无名酒仙’居然还认识这么漂亮的美人?”
“人家好歹也是金丹大圆满修为,放到修仙界都可以开宗立派了,有个红颜知己也正常。”
“你说,‘无名酒仙’这么拥护蜀山派,会不会他就是蜀山的?”
“不会吧……”
“他刚刚听到我们说那蜀山派第一美人,可是十分愤怒呢,第一美人也正好这个时间点下山……难道……”
“他来头这么大?!”
“这也难怪,寻常散修都不敢在来福客栈惹事,只有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人切磋,确实是背后有人。”
还没有走出多远的林雾和周瀚飞两人:……
“师兄,你居然在外面仗势欺人?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林雾装模作样地惊讶道,一双灵动的狐狸眼睛似笑非笑,分明是清楚前因后果的样子,却偏偏要逗周瀚飞。
周瀚飞扶额:“师妹,你就别打趣我了,那是听说有人抹黑宗门名声,我才和他们大打出手的。话说回来,师妹怎么一个人下山了,大师兄呢?”
林雾还没来得及开口,周瀚飞的视线先挪到他腰上挂着的两柄剑上,大惊失色:“大师兄的剑怎么在你身上,难道他已遭遇不测?”
也难怪他如此惊诧,许长生和林雾几乎是形影不离,自从识字后,林雾一直是许长生的小尾巴,就算许长生在处理执法殿事务时也如此。
“他说要出去历练,临走前把剑留给我防身。我不高兴他抛下我,所以跟在他后头追着他”林雾一怔,手指下意识地抚过湛卢剑的剑鞘,它却如同感知到他想法一样,嗡鸣作响。
“是这样啊,那掌门就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周瀚飞看着林雾的红罗裙上不明显的淡淡褶皱,眉头微拧。
大师兄也太不上心了些,这么多年也不是不知道小师妹的性子,怎么能把小师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门里——他选择性地遗忘了他还有一个排行第三的师妹叫云菁也留在门中。
林雾小声嘀咕:“娘也陪着我来了,我看上去那么不省心吗?”
美人眉眼含愁的样子似风吹皱春水,周瀚飞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惊叹于小师妹的容貌之盛:他出生于灵媒世家,惯会趋利避害,却在千娇万宠的小师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详感。
像是这娇艳的花朵会投身于烈焰,燃烧了所有的芳华。
“当然了,你可是——我们的小师妹啊。”
周瀚飞隐下这似有若有的忧思,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酒葫芦:
“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师妹,不送,有缘再会。”
他朝着林雾拱手,而后者就站在原地看着周瀚飞几个起跳,便隐没在交叠的屋檐下。
“师姐的师兄走了啊。”
仅仅在一个拐角的不远处,姜延年斜倚着,双手还被法器死死捆住,从手铐型法器中间的连接处还延伸出一条链子,另一端系在姜延年的脖子上。
他晃了晃双手:“师姐大可不必如此提防我吧?我生是师姐的人死是师姐的鬼,难不成师姐金丹期了还怕我一个小小练气期逃了?”
“住嘴,”林雾转身,脸上面对周瀚飞依赖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转变成一片看死人般的阴冷,“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把戏,能凭练气期一级的修为把我……控制在怀里动弹不得,但是这束缚灵气的法器不能摘下,万一你又对我动手动脚,我只能勉强把你碎尸万段后,对宗门报告你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成为了魔修。”
我还真就是魔修,只不过是仙魔双修体。
姜延年腹诽道,当然表面上可不能这么说,他还要哄着些被他轻薄冒犯了的小师姐,万一哄不好了……他就只能大变活人撕掉所有伪装和假面,把小师姐掳回魔界当魔后了。
如果可以,他还是想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明媒正娶小师姐啊,因此时时刻刻都在用特殊方法修炼着,有魔尊时期的实力打底,他现在已经是半步元婴了。
换句话说,不论是切到哪种修炼方式,现在的他都能完完全全制服他亲爱的小师姐了。
“延年惶恐。”姜延年想到未来的美好愿景,暗自压抑下那一丝幻想的激动。一种方式是他成为正道魁首,对小师姐温水煮青蛙一样关怀,还要设计让那个许长生陨落,另一种方式就是率领魔族大军攻入蜀山派对小师姐强夺豪取,只不过“以身饲魔”名声不太适合他们,还是“天作之合”最合适。
林雾怀疑地看着低垂着头的原剧情主角受,作为任务者,他对旁人的情绪很是敏感,但是“暗喜”这种情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被他打压至此的主角受身上?
“他好怪哦,”林雾悄悄对系统说道,“感觉这个姜延年心里在想坏事,一定是想要给我下药,然后放进男人堆里失了身,我能不能申请保护我的贞.洁啊?”
“……主角们不会这么阴暗得像个反派一样的,最会做出这种事的明明是你!”
林雾不信:“真的吗,你看着我纯良的大眼睛,我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系统翻了翻任务梗概,无言地展示在林雾面前。
“……还真是!‘我’给姜延年下药,但是最后许长生成功找到了他,把‘我’安排的那个男人给杀了后,他俩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小雾不懂,但小雾大受震撼。
你们的药……是分体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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