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谬言三千 > 25、(二十四)游轮事变I
    许念一进舱后不久,柳涘瑶、林梦申以及三朵娇花们交相辉映地走上了栈台。


    夏昀焆看着美人们的到来,露出了阳光般的友善笑容。她热情洋溢的问候道:“各位,好久不见噢。过得都不算差劲吧!”


    银花一边说着“想死你啦”,一边欢脱地向夏昀焆扑来。夏昀焆把她接住,小幅度地转了一圈。


    “听说又有一个衍生为你而心碎了?”夏昀焆调侃道。


    银花嘟嘴:“她太啰嗦了,整天唠唠叨叨的贼烦人。昀姐姐如果还单着,我们就凑一对吧!”


    “怎么好意思难为昀姐?”翠花抓着银花的后领,把她从夏昀焆身上拔了下来。


    “不要,我要昀姐姐!”银花大嚷着,却被翠花无情地拖进了船舱。


    夏昀焆主动跟林梦申搭话:“你就是林梦申吧?之前就很想认识你了。”说完便伸过手去。


    林梦申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了两个立拳的学姐,有点犹豫地回握:“你好,夏学姐。”


    夏昀焆有些用力地握着那只软软嫩嫩的手,微笑道:“祝你和阿涘百年好合。”


    “谢……”林梦申见夏昀焆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沉起来,便胆怯地将半个“谢”字给咽了回去。


    柳涘瑶见状,冷冰冰地睨了夏昀焆一眼:“别把黄鼠狼的帽子往自己头上扣好吗?”说完就牵起林梦申的手往舱内走去。


    金花准备跟着她们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夏昀焆不发一语地呆站在原地,表情沉郁,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为这点事败兴呀,昀姐。”


    今天天气很暖和,江面上没有起太大的浪。人们大多都集中在柚木甲板上,有人拿着酒杯与一旁的伙伴们笑着疯闹,有的则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卧坐在皮革沙发上,拿着精装书翻看,一旁的侍者端着一壶香茗为其细细斟上,她们边品茗边阅籍,享受着岁月静好。


    船穿过山峡时,还能听见猿猴的啼叫。有人跟着大喊起来,于是猿与人此起彼伏地遥相呼应。


    界江游玩有两种选择,一是向北走皓族和肃族间较为曲折回环的水路,二是向东走穿峡稀少、多为平阔江水的路线。毫无疑问,她们此次航游走的是第二条。


    游艇驶离山峡来到一片空阔地带时,银花嚷着要玩水上滑翔伞,翠花骂她无理取闹。


    于是银花就拉着夏昀焆的胳膊撒娇道:“昀姐姐,阿翠冷血极了,一点都不照顾朋友失恋后的感受,我真的需要有趣的东西分散注意力,你说是不是?”


    夏昀焆向来就不会拒绝朋友和美人,何况银花两边都占。


    她笑着回应:“行呀,摩托艇什么的都有,而且来的这些人中正好有很懂这方面的,让她带你玩玩?”


    银花高兴得差点跳到夏昀焆身上,她按着夏昀焆的脑袋直亲,又忽地想到什么,问道:“昀姐姐,那人好不好看?是毓还是衍?”


    “衍的哦,跟我一样,混血的,祖籍在亚兰。”夏昀焆抬眼一望,然后砸了砸舌,稍抬下巴,说道,“她来了。”


    银花回头一看,两眼“刷”的一下亮起来,兴奋得全身发抖,直道:“啊啊啊!好对我胃口啊!爱死你了,昀姐姐!”说完对着夏昀焆又是猛地一亲。


    “hola!se?orita(你好呀,小姐).”夏昀焆的朋友来到银花面前,露出雅人深致的微笑,接着打了声招呼。


    银花春心荡漾得两眼爱心直冒。


    “lanty.”夏昀焆笑着和她抱了一会,说,“她想玩滑翔伞,教教她?”


    “没问题的。”兰蒂一口答应,然后注视着银花道,“请问小姐叫什么呢?”


    银花痴痴地望着她,报出了自己的芳名,然后问:“请问姐姐现在单身吗?”


    ~·~


    许念一在游艇内一边吃吃喝喝地逛着,一边观察这些形形色色的人。


    依她所见,夏昀焆的交际圈很大,三六九等的人都有接触。作为一个人气值很高的演员,夏昀焆似乎一点都不顾虑和这些人来往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也是,她家就整一太极八卦图嘛,黑白两道霸占个遍,还是跨国跨洋的。一般富人家的台面只能算是铜墙铁壁,而她家恁是一银墙金壁。


    内设的吧台上,有两个打扮得十分社会的乌落人坐在高脚凳上哇啦哇啦地对着话,许念一路过的时候,她们迅速瞥了她一眼。


    其中一人吹了声口哨,说道:“这位小姐,没事聊聊?”


    许念一顿时起了防备心,但是出于礼貌,她用乌罗语回复:“不用了,我有人要找。”说完转身就要走人。


    可那人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拉着许念一的手腕把她围堵在吧台边。


    许念一感到危险的气息快速地围了过来。她冷冷地觑着眼前的混子,说道:“麻烦你让开。”


    那人一只手撑着吧台,仰头把手里端着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很爽快地叹了口气。


    她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面上,盯着许念一阴阳怪气地用通语夸赞道:“我最喜欢你这样的衍性了,就像是把两性之间所有的优点集中在了一起,耐人寻味。”


    许念一笑道:“我最佩服像你这样的衍性了,就像是把天地之间所有的污垢集中在了一身,却仍然悠然自得。”


    面前的乌落人听后大笑起来。她侧身跟一旁看热闹的同伴轻浮地交流了几句,然后在转过身来的同时抬起手,一个巴掌用力地抡在了许念一脸上。


    许念一被打得半伏在桌台上,眼睛里金星直冒。她咬着牙关,捏着拳头,怒火中烧。刚想还回去,却见面前的人被一股力量甩了出去,腰背狠狠地砸在了圆形酒桌的侧方。


    那人趴在地上捂着腰部痛苦地叫喊了一会后,恼怒地猛一锤地板,爬起身来抡眉竖眼地瞪着来人。


    那人衣着简雅,褐发高束而微卷,一身靛蓝色的风衣衬得其窈窕而洒脱。面容本应淡然自若,而此时此刻却流露出了几丝嘲讽。


    那人怒骂着向她冲去:“你是什么垃圾东西?敢打你祖宗我!”


    她将食指和中指微微一曲抬起,一股看不见却能深深感觉到的气流烈风似的向那人迎去。


    然后那混混惨叫着重又撞上了桌子。


    这一回她就开始怕了起来。她四肢连用地爬起身屁股尿流地逃走了,还“monster”、“monster”地直嚷嚷。而她那个看热闹的伙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许念一愣神地看着那人,然后道:“谢…谢你了。”


    那人露出惠风朗月似的微笑,问道:“我们是见过面的吧?”


    许念一盯着她胸前的凤型坠饰看了会,说:“当然,上一次,你也帮了我的。”顿了顿,她问:“你也是夏昀焆的朋友?”


    “不,我是她朋友的熟人。”那人笑道,“既然这么有缘,我俩就交个朋友吧。我叫禅秋,你呢?”


    “念一,许念一。”


    许念一很想和她聊聊,可突然想到那些人可能会到夏昀焆那里嚼舌根,就说,“等下再一起聊聊天吧,现在我还有事办。”


    禅秋笑着向她点点头。


    许念一一来到甲板上就看见较远处天空上有彩虹色的翼型伞衣在飘荡。上头的人正在兴奋地尖叫。


    目光转移——那两个混蛋果然正在夏昀焆那里恶人先告状。


    许念一走上去,抓住那人的领子把她扯过来,接着一记勾拳挥到了她的脸上,又揍了几拳后,就直接将其推按在了甲板上。


    其余的人看到这边有情况,都围了过来。


    混子的同伴见许念一这么猖狂,又来了这么多人看戏,就准备上前替同伴教训她。


    可她刚迈出一步,却被夏昀焆一脚给绊了个狗啃泥。


    看到了这么滑稽的一幕,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她狼狈地爬起身,很生气地对夏昀焆说:“cornson你搞什么?这混账玩意把lion给打了你没看见吗?”


    夏昀焆优雅地倚在横栏上,问:“她就是你刚才所说的‘怪胎’?”


    “不,这是……”


    “夏学姐,听我说。”许念一打断了她的话,用恰好的音量说,“刚才她的同伙勾搭我,我拒绝了,那人就扇了我一巴掌,幸运的是有一个好心人出手相救,她打不过别人,就急冲冲地跑过来信口雌黄。”


    周围的人听了都向那俩人喝倒彩。


    夏昀焆微眯起眼,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是这样的吗?”


    被打的那个混混大喊冤枉:“刚才打我的就是一个怪物!她没近我的身就能把我打飞!而且我勾搭这人本来也没多大的错啊,但她反过来就来骂人!”


    许念一解释道:“那个好心救我的人正巧气功练得很深而已,真没见识。”


    夏昀焆向后顺了顺金棕色头发,接着两臂一撑离开了栏杆。她径直走到lion的面前,猛地一脚将她踹到了甲板上,对她说:“亲爱的lion,真是不巧,你刚才勾搭的人正在和我交往。”


    lion惶恐不已,忙求饶:“非常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夏昀焆打了个响指,一旁的侍者就端着银盘走上前来。她拿起对讲机道:“把快艇放下去,再准备几根长些的绳索,有人自愿投喂白鲟……”


    那个叫lion的混子很快被绑了起来,并被抛在了快艇的后头。快艇手不作丝毫犹豫,“呜”地一声就将快艇骑射出去了老远。那可怜的狮崽随着波浪上上下下起起伏伏,被江水灌满了鼻腔,很快就昏厥。


    白鲟有没有出现,许念一不清楚,不过她领识到了比白鲟更凶狠的东西。


    许念一瞥了眼那群衣冠楚楚地扒在栏杆前看刺激的家伙,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夏昀焆身上。她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这家伙做事几乎不存在底线。


    夏昀焆朝许念一走去,关切地问:“脸还疼不疼?”


    许念一笑着回道:“已经不疼了。”


    “真不应该让那两条癞皮狗上来的。”夏昀焆做出一副头痛的样子。


    许念一上前,指头在她的额角处按压。她道:“她们已经得到惩罚了,不要自责了,好吗?”


    晚宴过后,才到了真正的狂欢之时。船舱里的各个娱乐场所灯火璀璨:歌厅、酒吧、舞池,还有可调温的室内泳池等全部运作起来,人们依兴趣所向而择之。


    金、银花们非要拉着柳涘瑶去跳舞,林梦申也只好跟着去,到了之后却望而却步——原来,夏昀焆和柳涘瑶共同的朋友们又另外邀请了许多“瑶迷”来玩,她们十分渴望看到自家毓神的靓舞。


    柳涘瑶与林梦申对视:“不一起去吗?”


    梦申微微一笑:“她们都在期待学姐的表现呢,我不会跳舞,去了也只是碍事。”


    柳涘瑶刚想说“不用担心,我教你”这句话时,却被银花及另外一些人不由分说地邀请了过去。


    柳涘瑶只好用抱歉的目光看了她几眼。


    林梦申回以安慰的笑容,心里却感到怅然若失。


    于是她在心底劝导自己:没办法啊,谁叫她那么辉耀夺目呢,她不能属于任何人,只能是众人所仰慕的辰光。


    林梦申和柳涘瑶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了,但是时至如今竟仍然有种幻梦般的感觉。她真的很怕——怕哪天醒过来与柳涘瑶经历的一切美好都不复存在。


    林梦申这么低落地想着,来到了一方位于角落的桌台前。她趴坐在桌子上,下巴抵在胳膊上,呆呆地望着舞池上柳涘瑶游龙惊鸿似的舞姿。


    “你不打算去跳着玩吗?”


    一个声音自其左侧传来,林梦申被吓得立即挺直腰板,懵然点盯着声源处。


    有一个人跷腿坐在暗处的沙发上,她项上配戴的饰品折耀出了不同寻常的色泽。


    “请问你是谁呢?”


    那人站起身,端着两个装有红酒的水晶高脚杯走到林梦申身旁坐下。她将水晶杯轻和地放在梦申面前,笑着说道:“禅秋,柳涘瑶的熟人。”


    林梦申隐隐闻到她身上传出的芳馨,那是一种能让人安神的味道。


    “是吗……”林梦申盯着红酒,用手掌环住杯身,指腹在其上轻轻摩擦。


    她微咬下唇,迟疑道:“那…禅秋姐姐能告诉我,在你眼中柳学姐是什么样的人吗?”


    禅秋笑笑,抿了口酒后说道:“非要用词语来形容的话——是一个很迷茫困顿的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呢?”林梦申很诧异地问。她又觉得禅秋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对柳涘瑶了解得很深。


    “心之所向,形之所困,眷爱未及,茫错于世。”


    林梦申听着偈语般的字句,心里蒙上了一层不好的感觉。她问:“有什么深意呢?”


    “没有什么深沉含义的。”禅秋笑道,“她也即将找到了。梦申,请留意自身。”林梦申惊异于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刚想要说什么,脑袋却一沉,昏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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