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就到这里。”
lion和她的同伴听到对讲机里的指令后,从皮艇上站起身,接着合力将一个开口系紧的大黑袋抛到了江中。
夏昀焆站在敞开的尾舱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然后道:“可以了,过来吧。”
于是lion和她的同伴就划着皮艇回来了。登舱的时候,lion就问:“那里头装的是什么啊?”
“人。”夏昀焆举起消声手/枪,朝那俩人的脑袋上各嘣了一道。
她面不改色地将两具尸体踹入了界江里,然后把枪放在柜子上。
夏昀焆抬眼看着离江面很近的月亮,悠然道:“月色很美。”
“你做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毒啊。”兰蒂抱着手臂,靠在舱内的墙壁上,淡淡地说。
夏昀焆阴冷地笑了声:“真是不知道阿涘怎么想的,这种满大街都有的家伙,哼!怎么会喜欢上她那样的软包。”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个类型的衍生呢。”
“怎么会?真没有眼力见。”
兰蒂来到夏昀焆身旁,半靠着柜子问她:“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衍性?”
夏昀焆觑着她,冷哼一声:“不要明知故问,我不是正在和感兴趣的交往吗?”
夏昀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兰蒂一把按到了柜子上。
夏昀焆又惊又恼:“你发什么疯!”她想推兰蒂,双手却被死死地扣压。
兰蒂嗓音低沉地说道:“与其喜欢那种不毓不衍的,还不如喜欢软弱点的,你说呢?”
“你不会是毒瘾上头了吧,说什么疯话?”夏昀焆觉得她不可理喻。
兰蒂俯下身,用指腹摩擦她的下唇:“你听我说……”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有个黑影“哗啦”一声破江而出,然后直击入船舱滑到了她们跟前。
俩人被巨大的声响给惊得立即分开。
两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装着林梦申的黑袋!
夏昀焆的脸色刹那间白如蜡纸,她惊愕不已地瞪着黑袋看,然后转过头哆嗦着问lanty:“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应该是有什么家伙在搞怪吧。”兰蒂虽然这么说着,但内心其实不比夏昀焆平静多少。
她慢慢地接近那个袋子,观察了一阵后有点纳闷——这个袋子里面像是空着的。
不会已经逃出去了吧?
兰蒂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因为袋子的口是和先前一样是紧封着的。
她踩上去试探了一下。结果却踩到了某样坚硬的物体。她将袋子拿起并解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什、什么东西。”夏昀焆扶着柜子,颤巍地探过身来,想知道是什么又怕看。
兰蒂捡起它,看了看。
竟然是一个条状木牌。
正对着兰蒂的那一面没什么,可当其翻过来一瞧,两排猩红的字就赫赫醒目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莫道凶行细谨无人晓,须知举头三尺有神灵。
兰蒂看了后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她折断木牌,大骂了一声,将它猛力抛进了江中。
~·~
人们对夏昀焆要提前返航的想法很迷惑。她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夏昀焆说的话一般人不敢多问,于是就没有人去追究。
许念一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早晨。柳涘瑶早已不见了踪影。
柳涘瑶还算没有人性全无,走之前给她松了绑。
她穿好衣服,从客舱里走出来,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去找林梦申。她有不好的预感——梦申此时正面临着危险。
许念一固执地认为自己是被夏昀焆或是哪个缺德的家伙下了迷药,才会对柳涘瑶身上的花香那么敏感。
她甚至有个疯狂的想法:夏昀焆在她的酒杯里放了药后,就交给柳涘瑶对付,而自己则要同伴配合她演出戏,好抽身去找林梦申实施惩罚,或者会更坏……
虽然有些地方说不通,但整体的方向是对的。反正依照夏昀焆的思维就应该是——柳涘瑶和“许依榕”两者缺一不可地要收入囊中。
许念一连续拨打林梦申的电话,可一直无人接通。她来到侧舷的栏杆前,遥看着不多停留的景色。
如果没猜错的话,游艇应该在返航。
许念一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了。她想进一步理清思路时,有个穿深蓝色呢子外套的人向她走来,在她身旁站定。
许念一瞥了她一眼。她认识她——lanty,和夏昀焆一样的混血崽。
“界江的风景不一般的美丽啊。”
许念一挤出一个笑容:“你知道夏学姐提前返程的原因吗?”
“她的经纪人说计划有所变动,要她提前一点回去。”兰蒂说,“真的很可惜,你们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了。”
许念一觉得她话里有话,于是问:“你知道她人在哪吗?”
“应该在大厅里。可是容我冒昧地问一句,昨天你们不应该在一起吗?”兰蒂微笑地问道。
“她被你叫走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很抱歉,这我可不清楚。昨天晚上与她交谈了几句后,她就急匆匆离开了。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是吗?”许念一又问,“那请问阿姐你昨晚是在哪度过的呢?”
lanty刚想说些什么,却瞥见许念一的身后不远处有人过来,于是就对她说:“小姐,麻烦你靠近一点。”
许念一警惕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直说就行。”
lanty俯下身子,凑近了一些,对她耳语:“你真的想知道什么的话就去待客室找夏昀焆吧。她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许念一来到主舱的大厅,却不见夏昀焆的人影。她绕着大厅走了一圈,路过待客室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了很大的说话声音。
许念一打算进去,但她看到门没关紧,留有微小的缝隙,于是就改变了想法。
“……你是得了失心疯吧,这么做能改变什么?”
“对啊,阿涘,不能改变什么。不过我怎么会把你交给那种家伙,”夏昀焆表情十分焦躁地对柳涘瑶说,“真是搞不懂,我是哪点做得差吗?”
柳涘瑶冷笑一声:“不,你哪点都好,好到我每次看到你的脸都要反胃。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不像是没有脑子的?”
夏昀焆吼道:“你以前也不像是这么刻薄!”
“你把林梦申弄死了,她的家人就算拼了命也会找你麻烦的,就比如说许念一,你也知道她。她跟林梦申是发小,怎么会轻易饶过你?”
“反正我已经做了这种事了,能够谴责我的也只有神了,可祂们又能拿我怎么着?”夏昀焆猛一砸桌子,怒目切齿道。
“这种年代光靠家族势力也不能彻底解决事情了。难道你不会受到舆论压力吗?”
“闭嘴!”夏昀焆气疯,抬脚就是朝桌子使劲一踹。桌子被踹动,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
游艇靠岸了。人们互相交谈着,带着抱怨的情绪走出内舱。
栈台旁缺少了热情告别朋友和客人的身影。
夏昀焆此刻正满舱寻找“许依榕”。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是空号,可她房间里的行李却没有动过。
她肯定知道这件事了,一定还在舱内的某个角落。
是谁告诉她的?她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夏昀焆飞快地思索,忽然想到了刚才与柳涘瑶的谈话。
该死!肯定是那时候暴露了。
不知不觉地,夏昀焆就来到了舱门前。
她看到有个人站在那里,正背对着自己。那背影像极了许依榕的。
“许依榕?”夏昀焆缓步向那人走去,试探性地问,“是你吧,榕?”
“是的。”许念一笑着转过去,柔声回答,“夏学姐,我等你了好久,怎么现在才来?”
夏昀焆看着她这样,心中还是有点忐忑。她问:“刚才去房里找你,看见你的东西还放那,为什么不去收拾呢?”
许念一看了看脚边,然后对夏昀焆俏皮道:“哎呀,好糊涂,竟然忘记了这种事。夏学姐请稍等片刻。”她说着,向夏昀焆走去。
“嗯……我等你。”
夏昀焆这么说着,一阵阴风就自其身旁掠过,紧接着肩膀被重重地刺了两刀。
她吃痛大喊了一声,下意识地向后侧踢过去,但却被许念一躲开了。
许念一再次闪到她正前方,自其肩膀到胸口处迅速地划了一刀。
虽说夏昀焆的令亲是□□领头,身手拔群,但这不意味着夏昀焆也能以一抵十。正相反,夏昀焆从小受到最多的是素亲家族这边“如何做一个上等人”的教育。所以她只学过防身术。要是真有个什么不测,会有保镖护着。
但这种特殊情况,哪有什么保镖来护主?夏昀焆瞪大眼睛,捂着胸前源源不断冒出的血,连连后退。
“你干什么?!”她的声音恐惧中透着惊疑。此刻,她眼里的“许依榕”就是个索命无常。
“学姐明知故问啊。”许念一淡定地说着,死劲朝夏昀焆腹部踹去。
夏昀焆一声闷哼,跪在了地上。她只觉得喉咙一甜,然后就咳出了血来。
许念一往后攥着夏昀焆的头发,将刀刃沿着她的眉弓直划至颧部。
“啊啊啊啊!”夏昀焆颤抖地捂脸惨叫,背像虾一般弯着,额头抵在了地面上。
“对不起啊!榕……对不起!”夏昀焆痛哭着向许念一求饶,“是我太贪了,我不该杀了林梦申的!对不起……”
许念一蹲下身子,用刀子挑起她的下巴说:“看来学姐也没有我想象中的聪明啊。被我骗了这么久,还是认不出?根本没有什么许依榕,两个人全都是我呢——”许念一瞵视着她,露出了近乎扭曲的嗤笑,“看明白点——老子名叫许,念,一!”
夏昀焆瞳孔骤缩,眼中带着血与绝望。蓝眸与红血正好成了鲜明夺目的对比。
她突然愤恨地吼着,不顾疼痛扑上去要和许念一拼命。
许念一被她掐住喉咙,透不过气来,于是便抬起手,往她下腰处捅了一刀。
夏昀焆疼得哭天喊地的时间都没有,就那么昏倒了下去。
~·~
“九袂国”虽然叫“九袂国”,但并不代表这个国家只存在着九个民族。
现共有20个民族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
而据以往的史料记载,在这块土地上伊始共存着194个种族和民族。不过因为宗族社会、道德观念、文化语言等差异,各族之间纠纷冲突不断,从而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杀戮与灭亡。
自古至今优胜劣汰不必说——种族之间,强盛者占拒优势,将弱小者赶尽杀绝;民族之间,先进者绝对霸权,将落后者奴役吞并。这种混乱暴虐的年代称为“龙战期”。
“种族不同”的概念主要是指人种的不同,此外,还有个特殊的含义——指物种间的差异。
比如说妖族。
妖族原本是一个崇尚和平的种族。其模样万端,少数有异能。
基于此点,近乎所有人类都视其为威胁,不留给她们任何生存空间,妖族不得不奋力反抗,甚至于逐渐演化成为冷血的物种。
最终人类还是将其亡族,其所创造的文明都被人类付诸一炬。
现如今,侥幸保留下来的真实的妖族文献大多是残章毁页。
这些被翻译成通语的残章中,被记录的最详尽的是狼妖。有这么一段记载——
“异君者(妖族口吻,指狼妖),集五行之灵而生也,数少,俱为优能之子,其瞬息变化万端,性诡谲寡僻,好嗜血暗居……夫发之色,杂色为庶,白偏灰为平,独白为良,唯黑为上,而乌发赤瞳者极,能控之五行,所以为尊主之位”。
当汪洋站在奚榆烟家门前时,这段文字仍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虽然许念一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有所顾虑,所以特意在网上查了一番。于是她知道了这么一通妖族冷史。
各种迹象表明奚榆烟就是所谓的“狼妖”了。
但也不能说绝对,有可能许念一是对的——她只是骗术玩的过硬的小屁孩。
汪洋边按着门铃,边冒冷汗地自我劝解。
门打开了。
“榆烟同学,打扰了。”汪洋看她只穿着单薄的黑色睡裙,面色有点憔悴,就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别废话,进来做之前说好的事。”奚榆烟冷着声音说着,转身进屋。
汪洋略显弱气地说了声“好的”后就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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