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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顾舟察觉到庄不识的紧绷，问。
庄不识：“副本空间任务尚未达到开启设置主题的条件。”
他的视线落到赵霜予身上，又在相同面容的程置脸上停了良久，程置在剑拔弩张的片刻对视间掠起他要将自己踹下楼顶的惶恐。
解除了财神庙的禁制，角色重聚，误会尽消，这个副本空间的任务已经完成。
第二副本财神庙怪谈副本仍在进展中，店长无法设置主题。
半晌，财神爷的声音再次打破空间的诡异：“庄店长，我之前提过，他们有两世，你们在现世，还有前世。”
系统emno想到财神庙里的影子：庄店长，赵先生的确有两道缘分。
庄不识闭眸，绷直了唇角，咽下破口而出的愤懑。顿了须臾，他质问：“他们要是轮回百十来回，我是不是也要跟着走一遭。”
平日端着款的财神爷是日频频发笑，道：“不识莫慌，我所知的传闻，副本超市空间轮回几百回还活的好好的，只有两人。”
系统emno：另一人是谁？也是店长吗？
副本空间倏地一亮，众人皆惊。
副本超市空间系统：欢迎东流路副本连锁超市店长庄不识进入【第二副本财神庙怪谈】之【前世今生】。
空间系统瞄了眼，补充：本场任务可带家属。
在场的人还没反应，一旁的顾舟笑了，转眼看着战战兢兢拉扯的两人：“我家属要带我看看你们的前世，你俩抓紧时间。等我回到现世，别怪我棒打‘鸵鸟’。”
顾舟在半扇光的照映下，一面冷血无情一面笑不自已。
系统emno戳了戳列表：老师，副本空间任务什么时候允许带家属？
系统副本超市总部—系统ooo老师：一直能。
系统emno：您没讲过。
系统ooo老师心道，还能为什么！怕你们恋爱脑无视规则。
系统副本超市总部—系统ooo老师点到为止：副本空间需要店长感同身受。反正你别掺和。
系统emno眼皮跳，什么情况店长带着家属才能感同身受？
他脑中骇然出现一种可能。
庄不识大步走到开启的副本空间门，不等顾舟跟上，系统emno钻到两人中间，跟空间系统面面相觑，他要占住这个家属位置。
空间系统：……
空间系统：请庄店长带好随身携带物品。
系统emno恢复原型，委屈地趴在庄不识肩上，盯着顾舟。
空间系统：轮回渡口通判顾舟，请跟紧家属，以免走丢副本空间。
顾舟眉眼一弯，道：“知道了。”
他刚要照做，身侧上前一人，男人瞳眸含光，低声道：“大师兄。”
顾舟抬手摸他的脑袋：“乖，师兄们很快回来看你。”
不远处，庄不识顿住脚步，站在副本空间门前，无语地盯着两人拎不清的情景。
齐参谙顺着顾舟的视线看过去，不知自知认错了人，缓缓出声：“庄师兄。”
庄不识淡淡：“你师兄还死不了。”
齐参谙瞬间底气全无，面瘫哑舌的大师兄竟然和颜悦色地回复他，庄师兄……看他不怎么顺眼。
只见无语的庄师兄正要迈进空间门，顾舟快一步攥住他的手，庄不识冷眼警告。
顾舟：“我的家属，我得跟紧你啊。”
空中显现虚影，财神爷拱手道：“本神摆宴，静候庄店长。”
*
翌日。
财神庙前，两童子歪着脑袋守香炉，燃了一夜的香炉锃亮，上方俯下一道人影。两童子慌忙昂起脸，看到男人的脸有些印象，木质香淡淡地冲散庙里的火气，一时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两童子立时跳起身，端正手臂：“求财上香解签。”
男人眯眸，手掩口鼻，道：“一不求财二不解签，我来讨债。”
童子脊椎骨一抖，来者不善，吊着眼看上方的人，这动作，这语气，两童子突然间福至心灵。
到财神庙要债的还是上一回，那人刚进副本空间，一时片刻来不了。眼前的男人不欲跟两个小门神多言，跨过门槛，径直进了后院厢房。
财神爷猛地跳下榻，避之不及，男人已经开门入内，只得讪讪：“我猜也该来了，等的我好心慌。”
男人一言不发，缓缓合上门，财神爷见状挪回他的榻，又是入定高冷的神态。
“我有正事问你，三言两语即走。你若吞吞吐吐，有意隐瞒，我也只能在这里多待几时。”
财神爷猛地指着来人，真不想跟他共存一室，他既不能拂袖离开，又不能贸然轰出去，他有求于人，只得道：“方徘回，你前男友当的一点也不冤。”
方徘回支腿坐在发财墙前面，同财神爷面对面互瞪眼。
“行行行。让你的小男朋友牵扯进副本空间，是我考量不周。可你去哪里了，我能找到你，也不能另谋出路。”
方徘回不答，咬字嚼句：“考量不周？”
这俩言简意赅到令人咋舌。
财神爷无奈：“你所见不假，副本空间异常，我困于一隅，只能施法求助外界。”
“为何？”
“我若知道为何，还用得着借你的小男朋友！”
财神爷一时激怒，他顿了顿，道：“你小男友浑水乱摸，真让他搅出了点动静。在财神庙作祟的人，回溯不到来源。这种情况问题可能出自副本超市内部。”
他指了指上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针对你小男朋友……你有眉目。”
方徘回面色冷峻，沉思良久，才道：“你非加小男朋友不可？”
“你要不要脸！长着一张年轻的脸，真当自己是同龄人。自从有副本超市，你就存在，庄不识多大！”
财神爷愣了片刻，打量他：“我也奇了，你在系统副本超市总部这么些年，面貌竟未大改。”
系统副本超市总部的时间属于正常运行，总部员工人像照片定期更新，系统emno几次扫描后台照片，没有立刻检测到方徘回的原因，他无需更新。
方徘回站起身：“有劳财神爷补上副本空间的损失。”
“我对副本超市规则虽无感，可也隐约有些猜测。方徘回，你身在其中，应当感知最为明显，副本超市对庄不识的态度不是接纳，你们总部内的人也各怀鬼胎。”财神爷手臂搭在腿上，寒凉地盯着方徘回。
“当了财神爷还是少猜人间事，今日之祸未尝不是你管得太多。沈莫问，你不就是为了远离那些尔虞我诈，才从总部到这里。再待不下去，还能去哪？”
他步至门口，被财神爷方才一语惊醒，又道：“借用一下你的两个小童子。”
“有人见不得我日子过得逍遥。行，我敬爱的前同事，带着你的尔虞我诈走出我的清净之地。”财神爷招手，请他远离。
两童子脑门上盯着裱金纸，目光麻木地看了半天，将裱金纸上的桩桩件件知无不言。
方徘徊：“这些我都已知情。他到副本超市总部之前，可曾看到？”
善财童子：“之前没有财缘。”
男人俯身正对童子的眼睛，问：“我见到他时已成年，人生在世，牵扯甚广，怎会完全没有痕迹？”
从方徘回的只言片语，童子已然猜到，对方探查过，应当也没有找到这人先前的存在证明。
善财童子低声道：“人生在世，倘若他原本不在现世，游离三界之外的人自然没有。”
先前庄不识让他们查找赵霜予和程置，即使两人借命转运有所更改，只要在副本空间，仍能看到财缘线的转折。
这人完全不同，财缘线断断续续，既无来源也无归属，两童子眼前只有模糊的人影，看不到人名长相。
方徘回的神态比他们看的裱金纸更怪，分明是急着寻人，在童子脑门上倒贴裱金纸也就算了，裱金纸上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丝薄入蝉翼的灵力，压根不打算让外人知道他追溯的是何人何事。
这些副本超市总部的高层行事常常点到即止，半句不多，以免落人口实。
苦不堪言的善财童子只能雾里看人，逆着坎坷的财缘线捋出一条痕迹，无功而返道：“您将他的名字写在裱金纸上，正面看的详细。”
方徘回：“不必。他不是现世的人，可是副本空间的残余碎片，夺舍还魂？”
按照副本超市的规则，店长在副本空间是旁观看客，用上帝视角完成副本任务，由于一些剧情，需由店长代入特定的角色。将现世看作副本空间，他当真从外界进入副本超市，财神庙也探测不到他的前世，他代入的是什么人，又为何想要执意逆转副本空间的结局。方徘回蹙眉，回想副本超市面试那日，他不谙世事的答案，匪夷所思。
有刹那，他意识到某些模糊不清的事情逐渐浮现出真相，距离那人更近了一步。
龙女摇首：“他不属于这里，也未占用他人命势。世人即便夺舍还魂，我们照旧能感知到原主的财缘是更是断，副本空间注销也有迹可循。这人的情形不在此列，他的起始完全空白。”
龙女盯着手中燃香若有所考，副本空间内，财神庙的童子追溯时惯捧一捆香，验证裱金纸上的收财人是生是死。适时龙女持的香火正盛，又道：“前世尚在。不过我们循迹探寻，前面忽然立了道结界，将我们拦在外面，我们开不了那道结界，应是触到所谓禁地。他更像是……”
了解仙侠剧情为主的副本空间之人，对禁地不陌生。禁地，常不是什么好设置。
两童子扯着对方的袖子。
善财童子：你觉不觉得这人我们见过？
龙女：嗯，不止见过面，可能还很熟。
善财童子：他是人是鬼？
龙女：可能不人不鬼。
“什么？”方徘回冷声问。
两人冷不防被打断，善财童子机灵道：“他不知缘何，阴差阳错闯入异世。”
两童子倏地回过神，对方才的断言先惊出一身冷汗，哪是现世哪是异世，他们定是被来路不明的裱金纸魇住了，慌忙捂着脑门高喊“大人有异象”逃入后院厢房。
方徘回不可察地眉心一松，从两童子脑门扯回裱金纸，手指顿了顿，他瞧着那巨大香炉，裱金纸悠悠荡荡跃起一星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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