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想不到南疆的蛊毒竟如此多的花样。”
顾宁问:“三哥, 能给我看看你的伤口吗?”
三哥是为了他服用了带有毒性的解药,用自己的身子来减弱解药的毒性,再用自己的血为引制成了为他解毒的解药。
而交合的办法效果会更好, 梁无疾知道却也不用此方来打破两人平衡的关系。三哥给了他最体面的办法。
顾宁如何不感动。
顾宁说罢,梁无疾伸出自己衣袖下的手腕给顾宁看了一眼:“并非是什么很伤身体的事儿, 三哥知道你不愿麻烦别人 , 但三哥不是‘别人”
顾宁指腹轻轻抚着男人手腕上的细小伤口, 那大约半根拇指大小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留在男人无暇的手腕上却显得十分刺眼。
“三哥自然不是旁人 。”顾宁说罢,抱了抱男人,道:“从今往后,小宁与三哥并肩走可以吗?”
梁无疾抬眼看着自己怀里的青年, 顾宁于他来说, 是意外见他第一眼却又是意料之内。
他怎么回拒绝 。
梁无疾道:“好。”
把加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捅破了之后并未有意料之内的意外。
或许顾宁早就对梁无疾动心了,男人亦是如此 。
顾宁 没交过男朋友,也没做过什么亲密的事儿,想来三哥也是如此, 如今三哥已为了他服用了解药的方子, 倒是也不必再用放血的办法了。
他们可以……
顾宁心中盘算,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玄鹤的声音:“王爷, 属下有要事禀告。”
梁无疾坐在顾宁身边,顾宁躺在塌上闻声立马起身。
顾宁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他们才刚刚开始, 还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等……等水到渠成也好。
梁无疾走到外殿,顾宁跟着过去。
“进来。”
梁无疾说罢, 玄鹤推门而进,青年身上还带着一丝明显的怒气。
玄鹤风尘仆仆,鬓角出了些细汗,目色更是藏着怒火十分,他侧眼看顾宁,梁无疾道:“无妨,说便是。”
玄鹤甩袍下跪,抱着弯刀 呼怒声道:“营主。”
天机营为梁无疾办事,称之为营主 ,在都城人前 ,玄鹤很少这么称呼梁无疾,除非是营中要紧的事物禀告时。
顾宁其实还是有点小尴尬,他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出门,只听见跪在地上的玄鹤道:“北营分支的暗卫,全都……死在了津州。”
玄鹤说罢,顾宁能感觉到男人面色立马有了波澜,虽不知玄鹤说的什么,但见他这么怒气冲冲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梁无疾蹙了蹙眉:“为何?”
北营分支的暗卫一共有八人,里面包括了林品之的儿子林如琢,只是去探查南疆质子的消息,根本不至于死伤这么严重。
玄鹤:“林如琢临时去了津州,剩下的暗卫遭受埋伏,无援,全都中了毒箭。”
“好生办后事。”梁无疾:“把人带回京都,本王亲自处理。”
北营分支一直八人一直在玄鹤手下待命,他也不曾想到,林如琢竟然能私自逃走,现在满身都是火气,恨不得立马就把人撕碎了嚼了吃。
梁无疾:“这件事怪不得他,津州的事没那么简单,他大概是去找林品之免罪的证据了,把人带过来,本王亲自审问。”
十日前,林家为乌行渊修建祠堂一事被工部举报,林家举家流放辽东,林如琢要进天机营,定是料想了此事。
玄鹤站起身来,收好的自己弯刀,“王爷,此人不适合呆在天机。”
“津州一案陛下早就昭告天下,林品之早该料想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流放辽东已经是法外开恩,林如琢如此利用天机营的势力去调查林家的事,早就犯了规矩。”
顾宁抿了口茶,问了一句:“可是林如琢?”
林如琢是通过他找上三哥的,本来也与他说过目的,为救林家人才进了天机营,想到林家果真是被流放了。
可他记得林如琢说过,只要不灭林家满门,便不会在有要求。
玄鹤说的那什么营,他虽不知,但显然玄鹤对林如琢很是不满。
也不知道着家伙当时是怎么说动三哥的。
玄鹤:“是。”
玄鹤本来就脾气不好,之前还总是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想不到一朝动怒,竟然是因为林如琢。
林如琢此人心眼子太多了,最是能忽悠。
“津州一案涉及乌家当年的惨案,牵一发而动全身,林如琢既然调查了此时,便正好一查到底。”梁无疾本不想再提起乌家的案子,前尘往事早该盖棺定论,但林如琢竟又掀起来风波,不如直接处理个明白的好。
玄鹤为自己手下的八名暗卫忿不平:“王爷的意思是要他去查吗?”
梁无疾:“嗯。”
玄鹤只好应下,“属下遵命。”
待人离开,顾宁才问男人:“三哥,可是林如琢惹了什么事儿?”
林如琢和顾宁说过乌家的案子,但是却不知道,乌家的案子究竟是如何摆平的,如今三哥又说乌家的案子竟然和林家也有关系,弯弯绕绕一大堆顾宁却是毫无头绪。
梁无疾道:“林家曾受乌家知遇之恩,十日前林家私下为乌家修缮祠堂的事被人告发,陛下卸了林品之的官职全家流放辽东。”
“林如琢与三哥说过此事。”
顾宁:“当初既然知道他是因为这件事要进天机营的,那又为何帮他?”
“还记得三哥同你说过的事情吗?”梁无疾道:“三哥很多年前做过错事,如今已经物是人非,赎罪也只是讨自己心中宽慰,林家的事儿既和乌家有关,何不顺水推舟,助他一臂之力。”
或许三哥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帮林如琢便是力所能及,又不违背他身为一朝摄政王要为大梁考虑的底线所以就让林如琢进了天机营。
三哥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吗?
为何结局背负谋反之名。
或许乌家的案子才是最重要的因。
顾宁:“三哥既然想做推舟之人,何不放手大胆的做,如今三哥已经无需考虑这么多,陛下也不能一直羽翼不丰,您不想试试吗?”
梁无疾曾说,皇帝攻需要自己慢慢学会治理天下,所以才精囊相助后又全都放任,可他在京都一日,所有的暗势力都不会涌出水面,终是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三哥的过往究竟是怎样的。
一人肩上独挑着大梁,所有的行动都是冲着利益出发,哪怕是手沾满了鲜血。
可他性子本不是这般,若能做一随心所欲之人,他想,三哥不会后悔。
但是此事说来容易。
顾宁能分析三哥的性子,却不能分析这些事情的利弊。若是与三哥前半生的目标相悖,那岂不是毁了三哥半辈子的心血。
顾宁心中盘算了几分,才道:“做背后撑伞之人便好,小宁陪着三哥。”
三哥想做,定能不漏生色的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他愿意陪着三哥并肩而行,哪怕三哥最后与整个大梁为敌。
他了解自己了解的梁无疾,相信他不是原著里只言片语描写的反派,若真是三哥成了反派,那便是他对立面之错。
三哥绝不会错。
他不信一个愿意虔诚悔过的上位者,会把天下百姓的性命做儿戏。
梁无疾正色看面前的青年,见他满目坚毅,心中十分欢喜,喜悦之情流于言表。
翌日,不过辰时,顾宁随着梁无疾驱车前往北镇抚司,刚进了门,便迎来一身怒气不减昨日的玄鹤。
“王爷,人已经押进了诏狱,并未动刑罚。”
梁无疾唤人松开了牢里的林如琢,将人带到了正堂。
一别数日,顾宁再见林如琢的时候,竟看不出他的模样。
林如琢身着一身玄色夜行服,脸上煞白,身子也消了不少,看他面颊憔悴,没了精神,却还笑嘻嘻的看着顾宁:“半月前便听闻王爷大婚,真是可喜可贺。”
林如琢自知他这次是必死无疑,接了天机营的暗卫埋伏京卫,耽误了他们原本的任务,虽说最后不是他害的八人遇难,可终究是他先跑了。
本来以为自己活不到回京都。
玄鹤最气林如琢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没忍住拔了弯刀,抵在青年脖颈上:“废话还是这么多,营主今日来审你,审完了你知道自己的下场。”
“给我的八位兄弟赔个不是,”林如琢:“但你就没失职?日日针对我作甚,莫不是看上我英俊……我可不喜欢男的,尤其是你这种小白脸。”
玄鹤:“你闭嘴!”
林如琢躺平:“哼。”
顾宁:“……………”
梁无疾蹙眉,垂眼示意玄鹤退下。
林如琢这才熄了火,从地上单手撑着,给梁无疾行了个礼:“见过王爷。”
顾宁跑过去,把梁无疾一早备好的止血的丹药拿了出来,一把手全到了出来,“你这是中了毒,吃了药就好了。”
林如琢将信将疑,还是一嘴把药丸全嚼了,吃罢便能感觉自己身体确实好受了不少。
顾宁笑嘻嘻的去给梁无疾邀功:“办好啦!”
梁无疾宠溺的看了青年一眼。
玄鹤退到门前。
林如琢道了谢,想不出面前的男人要怎么处置他:“营主想知道什么 。”
梁无疾:“此去津州,查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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