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斐震惊了三秒，蓦地想到上次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再一看眼前的情景，才明白这不过是她在拒绝顾之章的好意罢了。
而顾之章自然也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要是温平寒真喜欢女人，为何不在他一开始表明心意的时候就说明？
所以此时不过是在糊弄他罢了，可是从没有女人会接二连三的拒绝他，甚至连喜欢女人这样的借口都搬出来了，多少还是有些令人受伤的。
他强撑着笑脸：“别说笑了，这玩笑可不好笑。”
温平寒不悦地抿了下嘴，不再搭理他，低头继续吃东西。
顾之章一颗心都快碎完了，自他进场以来，就收获了不少关注的视线，他早已习惯，此时更不想让这么多人发现他撞了南墙，于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扭头跟谢知斐聊了起来：“谢叔怎么样了？”
“挺好的呀，就是上次相亲没成功，气得一个星期没跟我打过电话了。”谢知斐说。
“跟李鸿彦的那次相亲？”顾之章又问道，“那你和李鸿彦进展怎么样了？”
“挺好的呀，经常聊天呢，他挺热心，会帮我解答一些问题。”谢知斐说。
“什么问题？”
“公事。”
见她不愿再细说，顾之章再次有了那种挫败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几个月以来，谢知斐似乎不如以前那样粘着他了，虽然还是会亲切地喊着他顾哥顾哥，可那笑容和以前总是有点差别。而且还拒绝他的提议，更不用说还去相亲，并跟相亲对象聊得火热了。
一方面他很开心谢知斐去了公司后，好像慢慢长大了，不像以前那样没有定性。一方面又有些微妙的失落感，就好像已经预感到未来有一天，谢知斐会因为别的人而与他不再来往，眼里也不会再有他的身影了。
“姐姐，你尝尝这个。”谢知斐夹起一块蓝莓蛋糕，递到温平寒面前，“酸酸甜甜的，很赞！”
“好。”温平寒将它吃进嘴里，随后竖起大拇指。
“是吧，我就说好吃！”谢知斐朝她笑了笑。
对，就是这种笑容，顾之章望着她脸上那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不掺有任何杂质，也没有逢场作戏的感觉
等等，逢场作戏？
难道阿斐对他只是逢场作戏？
“阿斐。”
“嗯？”谢知斐扭头看向他，脸上笑意还没有褪去，“什么事呀，顾哥？”
顾之章看着她此时脸上的笑容，终于舒坦了，浅笑道：“没事，就是说一声，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也可以问我。”
“好的没问题。”
“你们怎么都躲在这里？”赵筱静一得空，就看见她们三人杵在这里，顿时觉得是个修罗场，便立马走过来凑热闹，又见温平寒今天打扮得格外好看，怕不是要把顾之章的魂都迷走了？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很多人都还不认识，要不我带你去跟其他朋友们打打招呼？”赵筱静朝温平寒说。
温平寒自然是求之不得，她正琢磨着这么多人怎么结识呢，如果有赵筱静亲自带她，那当然是最好的了。
“那我过去了。”温平寒跟谢知斐说了一声，便跃跃欲试地跟着她一起去社交了。
没走几步，赵筱静就回过头，冲谢知斐眨了下眼睛。
谢知斐：“”
她知道赵筱静只是找个借口把温平寒带走，好给她和顾之章制造二人世界。她之所以没有阻止，只是瞧着温平寒那社交的心思已经蠢蠢欲动了，就不浪费她这个大好机会了。
“你说，她为什么不直接来和我社交？那些人有几个算得上真正的豪门？她不知道那些人来参加这个宴会，也都存着抱大腿的心思吗？”顾之章看着温平寒不断地和那些小门小户的人打交道，逢场卖笑，就有些头疼，“我真不忍心看到她这样作践自己。”
“什么叫作践？她为自己的工作和前途罢了，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指责她的？也是，你出身高贵，别人都上赶着来巴结你，你又怎么会懂得别人生存的难处。”谢知斐觉得扫兴得很，放下手里的杯子，转身就走了。
顾之章愣了好半天，才意外地看着谢知斐的背影——阿斐这是跟他生气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追上去解释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她过得好，不用这么去讨好别人而已。”
“她过得好不好，是她自己决定的，用不着咱们这些外人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她的价值。她要是那种坐享其成的人，早答应做你女朋友了。”谢知斐气道。
顾之章顿了顿：“是，你说得对，是我说错话了。”
谢知斐不想再跟他说话，恰巧看见李鸿彦迎面走来，立马上前打了个招呼：“李哥，你也来了？”
“嗯，好巧，我没有迟到吧？”
“没有。”
顾之章脚步一顿——李哥？这么快就叫上李哥了？
“顾总，礼物送好了。”这时，方宁姝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赵总他们在楼上。”
“好，我马上过去。”
方宁姝等了片刻，见他没有挪动，她顺着视线望过去，见谢知斐和李鸿彦正朝角落里走去，疑惑地看向顾之章：“顾总？”
“没事，走吧。”顾之章转身上楼，去找真正的人脉了。
赵筱静带着温平寒转了一圈，给她介绍完自己的朋友后，正准备往回走，忽然间看到厉锋从大门走进来，吓了她一跳，连忙躲在温平寒身后，嘀咕道：“谁邀请他来的？”
温平寒小声问道：“你这是”
“嘘，你想个法子把厉锋打发走。”赵筱静交代完任务后，就偷偷溜了。
温平寒一抬头，厉锋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询问道：“赵筱静呢？”
“在接待别的客人，厉总刚到吗？”
“嗯。”
“那先去里面等吧，谢总她们也在。”
“顾之章来了吗？”
“来了。”
“嗯。”厉锋转身就往客厅里走去，很快便发现了谢知斐和李鸿彦的身影，凑过去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李鸿彦回答：“在讨论如果没有今天，明天会不会有昨天？”
“什么玩意？”厉锋加入不了这个话题，他正为这来去如风的爱情头疼呢，可没时间去谈论这些东西，于是又问顾之章去哪了。
“不知道。”谢知斐说。
“你居然不知道他在哪？”厉锋好奇道。
“很稀奇吗？他腿又没长我腿上。”
温平寒笑了笑，李鸿彦也跟着笑，道：“他上楼去了。”
厉锋点点头，大步流星地上楼去了。
这时，躲在暗处的赵筱静才鬼鬼祟祟地现身，急切道：“完了，他要是上去看到我爸妈，说些有的没的可怎么办？”
“现在怕翻车了？”谢知斐笑道。
“没办法，院子里还有我十几个前男友呢。”
三人：“”
“你们别在这吃瓜了，快帮我想想办法，把厉锋搞走！”
李鸿彦：“灌倒？”
谢知斐：“迷晕？”
温平寒：“色。诱？”
“你们能不能有点靠谱的呀！”赵筱静骂道，随后看向温平寒，打量她半晌，“你这法子好像可以，去吧，你去色。诱他。”
“我开玩笑的。”温平寒道。
“没事，他小子很好勾引的，你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勾上。去吧，我相信你的美貌。”赵筱静怂恿道。
“不行。”谢知斐打断她的话，“不许让她做这些事。”
“那你倒是想个更好的办法出来啊。”赵筱静急道。
谢知斐：“这还不简单，他是铁定今天要跟着你了，就算我们暂时把他引走，他也还是会回来的。所以最好的方法是——”
温平寒：“你离开。”
两人击了个掌。
“你们有毛病吧？这可是我的生日会，我走了算怎么回事？”赵筱静诧异道。
“没事，大家不会在意的。”谢知斐说，“不然你就在这等待厉锋这个炸。弹，看看他什么时候炸吧。”
“”赵筱静转了转眼睛，“我有办法了。”
“什么？”
赵筱静提着裙子就上楼。
三人仰起头观望，随后就见她把厉锋从书房里揪出来，然后带回了自己的卧室，房门关的贼快。
三人：“”
谢知斐竖起大拇指：“看来最后还是采用了姐姐的法子。”
温平寒笑道：“给她个台阶罢了。”
不多时，李鸿彦也被其他人叫去谈话了，只剩下这两人嘀嘀咕咕。
“社交的怎么样呀？”
“有几个人不错，跟咱们的业务也能搭上线，已经加上联系方式了。”温平寒说。
“不继续跟他们聊聊？”
“过犹不及，人家还有别的事，一直耽误时间不好，也容易留下不好的印象，社交得讲究松弛有度。”
“哟，还一套一套的，都谁教你的？”
“以前带我的领导，可惜离职了。”
“教的不错，那现任领导再教你一招，怎么样？”谢知斐问道。
“好，是什么？”温平寒虚心求教。
谢知斐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一点。
温平寒将耳朵凑过去，对方的呼吸缓缓落在她的脖子上。
“你可以试试抱领导的大腿，拍领导的马屁。”
“”温平寒侧目，“那么，领导的大腿应该怎么抱呢？”
“让领导开心就可以了。”谢知斐勾唇。
“没想到，你也喜欢别人拍马屁？”
“得看是什么人了，如果是姐姐这样的，那当然喜欢。”谢知斐挑眉一笑。
此时的二楼走廊上，方宁姝刚退出书房，就瞥见一楼角落里的这两人，视线倏地一顿，猛地看向那个方向。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就像是谢知斐正在亲吻温平寒的脖子，而温平寒脸上还挂着笑。？？？！
怎么回事？两个情敌背着她，偷偷好上了？！
第32章
方宁姝顿时感到三观炸裂，五官扭曲，忙下楼去查看情况。
然而等她走近时，这两人又说说笑笑起来，方才那亲昵的姿态已经不复存在。
温平寒注意到她的身影后，便看过来：“方小姐，找我们有事吗？”
“老远就看见你们了，所以来打个招呼。”方宁姝瞬间带上公式化的笑容，视线先是在谢知斐的红唇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再暗中打量温平寒的侧脸，见她脸颊白皙光滑，并没有任何红色痕迹。
想来是她看岔了。
自己也是一下吓糊涂了，她们就在一楼，如果真的亲吻的话，肯定不只是她一人瞧见。
“顾哥在上面聊什么呢？”谢知斐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情了，顾总谈正事时，就让我出来了。”方宁姝微笑道。
瞧瞧，多么滴水不漏啊！
谢知斐扯出一个笑：“你跟着顾哥多少年了？”
“十年了。”方宁姝道。
谢知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真够久的呀，你天天跟他朝夕相对，应该比我们都了解顾哥吧。”
这话听得方宁姝心里有点开心，面上却仍是微笑面具，看不出真心想法：“谢小姐和顾总青梅竹马，比我了解多了，我只是顾总的员工而已，工作所迫罢了。”
“那你是更喜欢顾哥，还是工作呢？”谢知斐忽然问道。
方宁姝一惊，忙道：“当然是工作了，我不懂谢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随便问问，别介意。”谢知斐乐呵道，“那你去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好的，二位再见。”方宁姝点了下头，转身上楼，到走廊上时，又回头看了谢知斐一眼，刚才那个问题让她有些心慌，难不成让谢知斐发现她的心思了？
不可能啊，她藏得可是很好的。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她很在意。
谢知斐现在正跟温平寒打得火热，这可不像对待情敌的态度啊，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关系不错？
她趁顾之章得空的时候，故作随意地提起道：“刚刚在楼下碰见谢小姐和温小姐了。”
“嗯。”
“她们看起来关系很不错。”
“是啊。”顾之章喝了口酒，笑了一下，“阿斐这丫头一早就看出我对温平寒的心思了，主动充当僚机，去跟温平寒套近乎了，没想到正巧温平寒又是她的员工。”
“原来如此。”方宁姝点点头。
敢情谢知斐比她还早注意到温平寒的存在，更是先一步下手，跟温平寒假意去搞好关系了。
“对了，你去查查李鸿彦最近跟齐盛是不是有什么合作。”顾之章还是对今天谢知斐叫李哥的事有些耿耿于怀。
“是。”方宁姝不再追问原因，老板交代自己什么事，就尽力去办好。
等到晚宴正式开始前，赵筱静才从房里出来，过了一会，厉锋才紧随其后，脸上又恢复了生气，神采奕奕得很。
“和好了？”谢知斐小声问赵筱静。
“算了，看他长得还行，留在再玩一阵子。”赵筱静耸耸肩，随后拉着她往中央走去，“你跟我一起去切蛋糕。”
二楼的长辈们也下来了，所有人都围聚在一起，等着赵筱静切蛋糕。
谢知斐在一旁开香槟，递给赵筱静，赵筱静将其倒入金字塔上的杯子。
其他人纷纷端起一杯，一同祝她生日快乐。
人群后方的温平寒握着杯子，望着立在中心的赵筱静，面前是一米多的蛋糕，旁边有最好的朋友和男朋友，身后是疼爱她的家人，而她立在中央放肆大声地笑着，是那样快乐闪耀。
温平寒垂眸，嘴角挤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仰起头喝完酒。
舞会开始了。
她放下酒杯，就往外面走去。
庭院里也布置的十分温馨浪漫，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她坐在喷泉边上，吹了会风，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来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要不要去跳舞？”顾之章问道。
温平寒回头，笑着摇摇头：“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
温平寒仍是摇头：“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顾之章走到她旁边坐下，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顾总，我们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有很多事要忙，我也很累。”温平寒说。
顾之章讶异道：“我让你感觉到累了？”
温平寒不语。
顾之章很是受伤：“那我跟你道歉，我第一次追人，可能用错了方式，让你感到压力了。”
温平寒笑了一下，余光瞥见追寻出来的方宁姝，道：“顾总，你真该看看还有多少人倾慕你。”
“可她们都不是你。”顾之章深情地看着她，“你在我心里，才是最特别的那个人。我第一次体会到心动的感觉，我也不觉得你那些顾虑是什么问题，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都能克服。只要你愿意，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摘给你。”
方宁姝脚下差点绊了一跤，高跟鞋发出尖锐的声音。
顾之章抬头看向她，眉头紧蹙，显然是对她打扰了对话而感到不高兴：“有事？”
“没”方宁姝调整着脸上的表情。
“没事就进去吧。”
“是。”方宁姝转身，进屋看着客厅里热热闹闹成双成对的人群，又回头看了眼喷泉边上的两道背影，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再也没绷住情绪，跑去了洗手间。
好半天，她才从洗手间里出来，一打开门，就看见谢知斐杵在门口。
“你怎么了？”谢知斐问道，“怎么眼睛这么红？”
“刚刚去院子里吹了点风，我有迎风泪，见笑了。”方宁姝笑道。
谢知斐盯着她看了半晌，方宁姝有些不自在，侧过身给她让位子：“你用吧。”
“我不是来上厕所的，只是看你进去半天了，还以为你喝醉了，所以来看看情况。”谢知斐笑道。
“没有，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
“那就好，一起喝点酒不？”
半晌，方宁姝才点头：“好。”
两人去了二楼阳台，方宁姝一杯接一杯地喝个不停。
“你有心事？”谢知斐问。
“没有。”
“没有就别喝这么猛，身体是自己的，干倒了你还怎么给顾哥卖命？”
闻言，方宁姝自嘲般地笑了笑：“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为顾总卖命的？”
“是。”谢知斐直言不讳道，“都说你是顾之章养的最好的一条狗。”
方宁姝放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里就涌出了两行清泪。
“她们都知道什么呀。”
“是，外人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自己呢？你为什么要给他卖命？”谢知斐问道。
方宁姝抹了下眼泪，没有答话。
谢知斐没有再问，而是低头看着院子里的人，忽然间注意到赵筱静和厉锋走了出来，躲在角落里接吻。
而阳台，就在他们的脑袋上方。
“”
很显然，方宁姝也注意到了这两人的动静。
“筱静就是这样，敢爱敢恨，喜欢谁就大声说出来，成就成，不成就换一个，真羡慕她的洒脱。”谢知斐语气中透着羡慕。
方宁姝想到她也和自己一样隐藏着爱意的，不禁冒出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她又何尝不想像赵筱静那般肆意呢。
“刚刚顾总和温平寒表白了。”方宁姝又喝了口酒。
“是吗？一点不意外呢。”谢知斐微笑。
“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谢知斐笑了笑，“顾哥只是一时新鲜罢了，他和温平寒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温平寒喜辣，他喜淡。一块三百多块的小蛋糕对温平寒来说都是舍不得一口买下的东西，得想法子回个礼，而顾哥别说三百块了，三百万都不放眼里。温平寒冷静独立，顾哥却热烈又迫不及待地想给她呼风唤雨。即使他们在一起了，也很难长久下去的。”
方宁姝又问：“那你觉得顾总最后会和谁在一起？”
“如果我是顾哥的话，我肯定会选择门当户对，或者在工作上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日子还长着呢，他终究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谢知斐说道。
方宁姝缓缓点了下头，这话无形中给了她莫大的鼓励，她扭头看向喷泉那边的方向，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些被克制多年的情感终于冒了出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转身就下楼去找顾之章了。
“顾总，我找你有点事，可以谈谈吗？”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
“走吧。”顾之章无奈起身，带着她去了一间休息室。
这两人离开后，温平寒才抬起头，看着谢知斐，搓了下胳膊。
“冷吗？”
“还行，活动一下就好了。”温平寒站起来，原地跺了几下脚。
谢知斐忍不住笑，听着别墅里传出来的华尔兹音乐，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跳跳舞，就不冷了。”
“我不会啊。”
“我可以教你。”
“那行吧。”温平寒握住她的手，跟着她一起动起来，很认真地听她讲步伐，带了几遍后就学会了。
“哇，姐姐真是聪明呢。”谢知斐表扬道。
“以前看过一点，就是没找到合适的师父而已。”温平寒浅笑道。
喷泉的水哗哗地流着，两人围绕着喷泉跳起舞，谢知斐忽然轻声问道：“顾哥跟你说什么了？”
“表白吧。”
“那你”
“没答应。”
谢知斐勾唇：“为什么？”
“他说要给我摘星星，我让他去现摘一个，他就无语了，真是说的比做的好听。”
“哈哈，你别这样说他了，他一定不想这样的。我帮你和他说说吧，你别生气了，你这样我也很难过，我不想看你伤心，我会心疼～”
“我看你笑得比谁都开心。”温平寒翻了个白眼。
谢知斐：“哈哈哈哈！”
第33章
休息室里，顾之章等待半晌，也没见方宁姝吭声。
他看了眼手表，还急着回去找温平寒，皱起眉催促道：“到底什么事？”
方宁姝紧张地看着他。
“你喝酒了？喝了多少？”顾之章闻到她身上的酒味，有些意外，脸色也有些沉。
“对不起，顾总，我”方宁姝又想起方才谢知斐的话。
——筱静就是这样，敢爱敢恨，喜欢谁就大声说出来。
她藏了十年，在顾之章眼里她仍然只是个秘书而已，并不会将她看成一个女人。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浪费时间。”顾之章不悦道，“有事就说，你今天是怎么了？”
方宁姝闭了闭眼，脱口而出：“顾总，我喜欢你。”
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她缓缓张开眼，看着顾之章的眉心渐渐拧成一个川字，便知道这事让他感到困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大学。我是顾氏助学基金的第一批受益人，因为这份助学金，我才能顺利完成学业。我们在大二时就被带到顾氏来参观过，那时才是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并不是后面的面试。我我是为了你才来顾氏工作的，我拼了命的学习，就为了能在你身边工作。”方宁姝哽咽道。
顾之章沉默着，这时，房门突然开了。
这是赵筱静家的休息室，他们都没有钥匙，当然事先他也不知道方宁姝会说这些话，所以此时看到谢知斐和温平寒出现在房门口的时候，内心是没来由的惊慌。
“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没打扰到你们吧？”谢知斐问道。
“你们都听到了多少？”顾之章问。
谢知斐悻悻然地摸了下鼻子：“全部。”
顾之章：“”
“那我们走？”谢知斐又问道。
“罢了，你们先进来，把门关上。”顾之章说道。
两人走进去，关上门后，顾之章才定定地看着温平寒，解释道：“我事先并不知情，也不知晓她的心思。”
温平寒点点头。
顾之章像是为了表示他的决心一般，扭头跟方宁姝说道：“方宁姝，收起你的心思。你知道，我的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方宁姝当众被拒绝，面上很不好过，心里更是疼痛，眼泪夺眶而出：“顾总，我喜欢你整整十年了，就比不过温平寒这几个月吗？她压根就不喜欢你！只有我才是无条件地爱你！”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喜欢我？你又拿什么跟她比？”顾之章问。
“我拿什么”方宁姝凄凉地笑着，“我二十四小时都在围着你转，为你放弃了所有个人时间，为你摆平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我替你去应酬挡酒，为你拒绝了所有追求者，将你永远放在第一位，到头来，我连她一个陌生人都不如是吗？！”
“是，感情的事是无法用时间和付出来衡量的。”顾之章漠然道，“而且，这些不是你该做的吗？这是你的工作，我也相应得给出了酬劳。”
方宁姝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还是心如刀绞，痛苦地抱着头缓缓蹲下，眼泪砸在地板上。
顾之章低头，俯视着她：“你这个状态不适合再继续为我工作了，我需要的是不带个人感情的秘书，明天不用来公司了，以后也不用。”
“哈、哈。”方宁姝笑了两声，艰难地站起来，狼狈地转身离开。打开房门后，就冲了出去。
“我去看看她。”谢知斐追了出去。
温平寒目送她们离开，才缓缓看向顾之章。
顾之章无奈地揉了下眉心，随后走到她面前，冲她挤出一抹笑容：“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
他伸手欲去牵她的手，可她却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也去看看吧，免得出事。”温平寒转身也跟了出去。
顾之章颓丧地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烦躁地搓了下脑袋：“这叫个什么事啊。”
温平寒追到院子里，看见谢知斐正扶着方宁姝从地上起来，忙上前帮忙，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跑摔了。”谢知斐说着，和温平寒一起架着她走出大门，送到自己的车上。
方宁姝万念俱灰，眼神空洞，一副任她们摆弄的样子。
“你家在哪？”谢知斐问道。
方宁姝一声不吭，绝望地闭上眼睛。
“现在怎么办？”温平寒问。
“先送去我家吧，放她一个人回去，还真不放心，我家白天还有阿姨在。”谢知斐说道。
“那晚上呢？”
“晚上不还有我呢嘛。”谢知斐坐上车，扭头问道，“你是再玩一会，还是现在跟我走？”
“走吧。”温平寒又担心顾之章来找她，便也上了车。
谢知斐让司机先送她回家，到目的地后，跟她挥挥手：“姐姐晚安。”
温平寒看着车窗缓缓关上，车窗里是谢知斐和方宁姝的脸。
等车子离开视线范围内，她才转身进小区，忍不住想到谢知斐会照顾方宁姝？
那个大小姐会照顾人吗？又是怎么照顾人呢？
次日是周日，谢知斐睡了个懒觉，隐约间听到有人敲她的房门，下意识喊道：“阿姨，我不吃早饭。”
“阿什么姨，是我。”
谢知斐一听这声音，倏地睁大眼睛，还以为在做梦，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门，还真是温平寒立在门口。
“姐姐，你怎么来了？”谢知斐惊喜道，“特地来喊我起床啊？”
“都要十二点了，还不饿吗？”温平寒问。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饿了。”谢知斐摸摸肚子，转身去洗漱，很快就精神抖擞地出来，牵着她下楼，叨叨个不停，“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呀，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害我都没准备好。”
“我起码给你发了十几条消息了。”温平寒说。
“呀，还真是。”谢知斐一看手机，果然看见了十几条消息，抱歉地笑了笑，“睡得太死了，压根不知道。”
“你昨晚睡得很晚？”温平寒问。
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谢知斐拉着她在桌边坐下，热情地给她拿碗筷，回道：“回来洗完澡就睡了。”
温平寒环视一圈，问道：“方宁姝呢？”
“还在房间呢。”谢知斐说。
“你昨晚怎么照顾她的？”温平寒又问道。
“怎么照顾？”谢知斐回想了一下，回答道，“昨天把她带回来，就送去客房了，然后我就去洗澡睡觉了呀。”
“就这样？”温平寒讶异道。
“不然呢？难道还要我帮她醒酒洗澡啊？”谢知斐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跟她又不熟，要是姐姐的话，那我肯定会帮你洗澡的。”
“”温平寒好笑道，“那我真是谢谢了。”
“不客气。”谢知斐笑着挑了下眉。
“可是不喊方宁姝一起来吃饭吗？”温平寒又问。
“我估计叫不下来，她心死了，估计会绝食一阵子，咱们先吃，等她什么时候受不了再说。”谢知斐飞快地给她夹菜，“来来来，咱们先吃好吃饱。”
“”
吃完饭后，温平寒还是有点不放心，上楼去敲了敲客房的门：“方宁姝，你醒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出来吃点东西？”
里面的人没有反应。
“我进来了？”温平寒按住把手想进去看看情况，结果里面反锁了，她又试了两次，担忧道：“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谢知斐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在她面前晃了一下，随后干脆利落地打开门。
里面的人：“”
“谁让你们进来的！”方宁姝怒道。
“我的家，想进就进。”谢知斐走近一点，方宁姝就往后靠一点，可惜她已经靠着墙角，再没有退路了。
温平寒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窝在墙角，双手抱膝，头发凌乱，脸上的妆也花了，眼睛下面是睫毛膏糊掉的痕迹，与一开始印象中利落的女人大相径庭，有些不忍，问道：“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用你们管！”方宁姝埋下头，不再理会她们。
“她一定是没有发现这屋里还有零食。”谢知斐扭头跟温平寒说了一声，然后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掏出几袋饼干，撕开后给温平寒递了一块，“尝尝，老好吃了。”
温平寒吃了一块，意外道：“还真好吃的，又香又脆，甜而不腻。”
“是啊，我以前很爱吃这饼干，我爸就不停地囤，然后我就每个房间都放了一些，保证随时想吃的时候都能拿到，我聪明吧？”
“嗯。”
这两人，完全无视方宁姝的存在，在这咯吱咯吱吃得好不快乐，嘴巴就没听过，还旁若无人地闲聊。
谢知斐：“对了，昨晚筱静跟我说，想来我这里住几天。”
温平寒：“为什么？”
“他妈开始催婚了，想要她联姻，昨天其实就已经在借生日会的暗中相人了。”谢知斐突然笑了一下，“你知道相中谁了吗？”
看着她这坏坏的笑容，温平寒猜测道：“顾之章？”
一听到这个名字，方宁姝瑟缩了一下，手上青筋隆起。
“对，给她吓得连忙说要我来这里躲一躲。”谢知斐说着，忽然蹲下，跟方宁姝说道，“你呢，在这好好休息就是，到时候筱静问起来了，我也不会跟她说你是因为告白失败了。”
方宁姝猛地抬起头，愠怒道：“你是不是故意留着我看笑话呢？！”
“不是，当然不是。”
“昨晚你是故意跟我喝酒，然后说那些话，想激我去跟顾总表明心意的，对吧？”方宁姝咬牙问道，她清醒后就开始琢磨自己到底是怎么完了的，很快便想通了里面的关节。
谢知斐咬了块饼干，嚼吧嚼吧吃完了，才笑了起来：“你怪我耍阴谋？”
方宁姝怒目而视。
“那你还真是太双标了哈，你都能拿我当枪使，让我去对付姐姐，我就不能想个法子让你去表白了？”谢知斐之前就想过了，现在方宁姝还没犯过错，也就没必要跟方宁姝斗来斗去的，何况她又不喜欢顾之章，争斗的理由就更没有了。
所以得趁方宁姝的悲剧没有发生前，就停止她们的战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方宁姝内耗，等她发疯一般嫉妒顾之章对温平寒好时，再让她控制不住感情跟顾之章表白，这样顾之章一定会把她狠狠拒绝，让她彻底死心。
方宁姝翻了个白眼，可她说的也是对的，说到底是两边都没安好心，只不过她输了而已。
她生谢知斐的气，更生自己的气，当然也生顾之章的气。
“姐妹，我替你不值啊。”谢知斐说道，“你说顾哥拒绝你就算了，怎么还能把你直接逐出公司呢，这简直是完全不拿你放在眼里啊。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我一个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结果他却轻而易举就否定了，还打碎了你的前途。这要是传了出去，你以后可没脸在别处待啊。”
温平寒看着方宁姝手指颤抖的样子，心道真是杀人诛心哪。
“还有啊，我将你带回来，不是为了看你笑话的，比你好笑的人多了去了。”谢知斐正色道。
“那你想要什么？”方宁姝缓缓问道，她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她好，尤其还是情敌。
“我想要你。”
方宁姝一怔：“？？？”
温平寒垂眸，扫了她们一眼。
“我非常欣赏你的个人能力，想邀请你去齐盛做我的秘书，你在顾氏什么待遇，在我这里就是什么样的待遇，只好不差。”谢知斐说。
方宁姝冷笑一声：“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就凭我相信你，不是一个会轻易甘心的女人。”谢知斐顺手将床头柜上的镜子举在她面前，“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是你想要的样子吗？”
方宁姝盯着镜子里那颓败难看的模样，脑袋向后靠在墙上，眼泪又从眼眶里溢出来，已经干掉的睫毛膏又再次被打湿。
谢知斐拿出纸巾，给她擦拭着眼周的污迹，道：“难道你不想让顾之章看看，脱离了他和顾氏的羽翼，你能强大到什么地步吗？你就不想让他后悔昨天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方宁姝沉默地流着泪。
“哎，你这么好的秘书，他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我要是有他这么好个秘书，开心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对你说那种话，想想都替你心疼和不值呢～要是我的话，才不会像这样对你。”谢知斐深沉地叹了口气。
温平寒：“”
好熟悉的味道。
第34章
“你好好考虑考虑，我随时等你的答复。”谢知斐给她擦完脸，起身拉着温平寒离开。
一回到客厅，谢知斐就小声凑到温平寒耳边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刚刚表现得还可以吗？能不能把她说服了？她会不会答应我？”
温平寒好笑道：“你刚刚那股气势去哪了？”
“嗐，你又不是外人，用不着跟你装。”谢知斐扭头跟阿姨吩咐道，“阿姨，等会你端点饭菜去给楼上那位客人吃。”
“好嘞。”
谢知斐又洗了点水果，带着她下楼去看电影了。
温平寒找了个治愈系电影，坐好后，谢知斐就熟练地往她身上一倒，枕着她的腿玩手机。
“你不是说看电影吗？怎么又玩起手机了？”
“要回的消息有点多，你先看，我听着呢，老能一心二用了。”谢知斐说。
“”
看了一会电影，当剧情突然到达一个小高。潮时，突然听见一道啜泣声。
她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去，就见谢知斐眼泪横流，随后一屁股坐起来，抽出纸巾不停地擦眼泪。
“有这么感人吗？”温平寒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然有了呜呜呜！太感人了，我受不了哇呜呜呜——”
温平寒哭笑不得，给她多抽一点纸巾，谢知斐擦完眼泪又擤了擤鼻涕，发现电影暂停了，问道：“干嘛停下来？”
“让你缓缓。”
“呜呜呜呜你真好，太让人感动了！”谢知斐眼泪又飚出来了。
“”戳到感动点，停不下来了是吧？
“小姐，客人说要找你。”阿姨突然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个方宁姝。
“进来吧。”
方宁姝走近后，发现谢知斐眼眶红红的，面前堆了一些卫生纸，温平寒的手里也握着一张，似乎是刚帮她擦完眼泪。
“？？？”
不过一会不见，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考虑好了吗？”谢知斐擦干眼泪，声音嘶哑地问道。
“我想知道，你找我做秘书的目的是什么？”方宁姝追问道。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赚钱啊！”谢知斐理所当然道。
“就这么简单？”跟她虚情假意这么久，又给她下套，害她被顾之章赶出来，结果目的就是这么简单？
谢知斐：“当然了，那你觉得我是图你财还是图你色啊？”
方宁姝：“”
“你正经点。”温平寒戳了戳谢知斐。
谢知斐点点头，清了清嗓子，才正色道：“我知道你在怀疑我的目的不纯，可事实的确如此，我既不想报复你，也不想利用去掌握顾哥的事，更是对顾氏集团没兴趣，不会让你泄露商业机密的。我只是觉得你的能力，远胜过我现在的秘书，你也知道我去齐盛不久，我真的需要一个得力助手来帮助我。”
方宁姝注视着她半晌，又问道：“你就不怕我报复你吗？在你的工作中从中作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谢知斐说，“你没道理来报复我，如果你愿意加入到齐盛，目的就是为了让顾之章后悔，那我就是你的最好选择。在你没成功之前，又怎么会害你的新东家呢？”
沉默半天，方宁姝突然苦笑一声：“我真是小瞧了你，一直都以为只是个胸大无脑的事花瓶小姐，没想到心眼子挺多。”
“她说我胸大诶。”谢知斐炫耀般地跟温平寒说。
方宁姝：“”
温平寒扫了一眼，抬眸：“能不能有点正形？”
“又不是在公司，怕什么。”谢知斐笑了笑，转头看向方宁姝，“心眼子多，可能不适合当情敌，但领导不是正合适？”
方宁姝不答。
“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谢知斐拍拍旁边的沙发，“要不要先来看个电影？”
方宁姝：“”现在是看电影的时候吗？！
“我回去了。”方宁姝说。
“不行，你现在回去，我不放心。”谢知斐阻拦道。
方宁姝疑惑地看着她，温平寒亦如此。
“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方宁姝问。
“我怕你一时想不开，比如酒驾出车祸啥的。”谢知斐说。
“你可盼着我点好吧！”方宁姝气道。
“反正你回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吧，你都没工作了，也不用围着顾之章转了，回去多无聊啊，不如就留下，跟我们一起开姐妹趴啊。”谢知斐邀请道。
方宁姝：“”谁跟你们姐妹姐妹的呀！
温平寒突然就有点理解赵筱静了。
以前的赵筱静，是不是也这样看着谢知斐对着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姐妹姐妹的喊个不停，心里全是茫然，又有点吃味来着？
“来嘛，等电影看完，我带你们去做spa。”谢知斐笑道。
方宁姝：“不做。”
谢知斐：“那你想做什么？”
方宁姝：“什么都不做。”
“那来这里坐着，休息一会。”谢知斐拍拍沙发。
方宁姝走过去，坐下后就闭目养神，放空大脑根本放空不了！
旁边的电影声音大得很，没过多久，谢知斐就哭起来了！
她总算是闹明白刚刚为什么看到谢知斐的眼睛是红的了。
她睁开眼，嫌弃地看了一眼谢知斐，目光扫过时，和温平寒短暂地相接了一下，随后就看见温平寒视若无睹地忽略了她的视线，拿着纸巾给谢知斐擦眼泪，动作轻柔，眼里却满是笑意。
“？”
是错觉吗？
总觉得温平寒脸上那表情，像极了她平时对待顾之章的样子。
一冒出这个想法，方宁姝就抖了一下，旋即抛掉这个离谱的念头，继续闭目眼神。
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结束，谢知斐的眼睛也快哭肿了，她一边按着冰袋，一边提议道：“晚上筱静就要过来了，咱们真可以开个姐妹趴。”
“你们玩吧，我晚上得回去了。”温平寒本来是担心她一个人搞不定方宁姝，现在看来，就没有谢知斐她搞不定的女人，所以并不打算久留。
“为什么，你晚上有什么事吗？”谢知斐问。
“也没什么事，但是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啊。”
“怎么没有，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还行吧。”
“你别逼我让你在这里加班哦。”
“多少有点过分了。”
“嘿嘿，那你陪我去打游戏。”谢知斐牵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走出几步，温平寒回过头：“等等，方宁姝呢？”
“不用管她，等她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们就是，反正今天我是不会让她走的。”
“你这是囚。禁吧？”温平寒弱弱地问。
“可不许这样说，总觉得囚。禁后面得跟点什么禁忌感的内容。”
“你个家伙是不是半夜偷看——唔！”
方宁姝闭着眼睛，也躲不开她们的声音你们私底下聊这么龌龊啊？！
谢知斐捂住温平寒的嘴，将她半搂在怀里，飞快地解释：“小说小说，就是点小说而已，我不看片的。”
“唔”等她松开手后，温平寒喘了口气，忽然间对方又抬手凑到她嘴边来。
她下意识往后一躲。
“口红给你蹭花了。”谢知斐解释说。
“哦”
谢知斐又靠近一点，见她没有再躲开，这才用指腹给她擦着唇周的口红。
温平寒垂眸，看着她手指一下一下地擦着，嗫嚅道：“还没好吗？”
“嗯，不太好擦。”谢知斐脑袋也凑近一点，仔细看着她的嘴唇。
温平寒呼吸微顿，都不敢出大气，像是怕惊扰到她一样。
谢知斐擦完最后一点，目光却流连在她的唇上，拇指无意识地顺着她的唇形摩挲一圈，听见后面方宁姝的脚步声后，在她的唇峰上轻微按了一下才放下手，笑道：“好了。”
“你们”方宁姝见谢知斐回过头，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才知道刚刚又是角度问题看错了，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吐槽了一句，“是真腻歪啊。”
谢知斐乐了。
不过在方宁姝心里，还以为她是奔着讨好顾之章的目的，才和温平寒做朋友。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有点城府和手段的，不宜为敌，何况现在这情况来说，谢知斐的确是她最好的选择。
“考虑好了吗？”谢知斐问。
“我什么时候能去齐盛？”方宁姝问。
“随时欢迎。”
“我得先在公司里办完离职手续。”
“这是自然，明天我亲自送你去顾氏？”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不远，就这样决定吧，你再在这住一晚，明天我送你过去，免得你伤心流泪丢大人。”当然了，她更怕方宁姝一见了顾之章，就又恋爱脑犯了。
好不容易才让恋爱脑清醒呢，可不能又陷进去了。
而方宁姝想了想，也无所谓了，多个谢知斐还能给她撑撑面子，免得其他员工猜疑她为何突然被炒了。
“行，那就这样吧。”
晚饭方宁姝没吃几口，就回房了。
“不是阿姨你做的不好吃，是她失恋了，没胃口。”谢知斐转头跟阿姨解释道，免得阿姨自闭了。
“那就好。”阿姨又笑着催温平寒吃饭，“温小姐你快吃，每次看你吃饭，我都好有成就感的。”
“我也是。”谢知斐龇牙。
已经有七分饱的温平寒，又继续吃了一碗饭，终于撑不动了，饭后就在客厅里散步。
这时，谢知斐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顾之章的电话。
“喂，顾哥？找我什么事呀？”
“方宁姝怎么样了？”顾之章迟疑地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没呢，人在我家。”谢知斐笑道。
“没事就好。”顾之章松了口气。
“哎，我知道顾哥你把她开除了，心里也不好受。”谢知斐一副安慰道的口吻，“所以妹妹就帮你解决后顾之忧了，就让她来我公司吧。”
温平寒：“”牛的。
“那就好，她工作能力是没问题的。阿斐，谢谢你，你真是善解人意。”顾之章说道，“对了，你别告诉她我打了这通电话。”
“好的。”谢知斐莞尔一笑，她当然不会告诉方宁姝了。
她余光一转，发现温平寒散步散到了她身边，便故意问道：“顾哥，你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关心方姐姐的情况，不会是意识到方姐姐的好，对她心动了吧？”
顾之章还未来得及开口，她就继续说道：“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花心呢，难怪温姐姐不喜欢你。”
温姐姐：“”
“不是！”顾之章刚说完，就发现电话被挂断了。
顾之章：？
阿斐居然会主动挂他电话了？
“哎，顾哥真是的，怎么还特地打电话来问方姐姐的情况呢～我要是他，肯定不会这样做，要断就要断得彻底嘛～”谢知斐拉踩道。
谁知温平寒却浑然不在意她的茶言茶语，而是问道：“方姐姐？”
第35章
“你的好姐姐可真多啊。”温平寒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姐姐，你跟她不一样。”谢知斐忙说。
温平寒挑眉：“哪里不一样？”
“你比她年轻！”
“”
谢知斐抬眼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似乎怕被听到似的，又捂着嘴在她耳边小声说：“还比她漂亮！”
“”
谢知斐见她无动于衷，继续拍马屁：“比她善良、温柔、善解人意，更比她招人喜欢。”
温平寒耳朵微动，她捏了下耳垂，别开了脑袋，与她隔开一些距离：“行了，别耍贫了。”
“你耳朵红了。”谢知斐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捏了捏她的耳朵，笑得很是放肆，“原来姐姐这么怕羞啊？一听表扬就会害羞的吗？”
“才没有。”温平寒推开她的手，转过身。
“不会脸也红了吧？我看看。”谢知斐转过去就要看她的脸，温平寒转了两圈，伸手挡住脸的同时，薅走了放在沙发上的包，夺门而逃，“我回去了！”
谢知斐乐不可支，原地回味了一下她害羞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这才追出去：“我让司机送送你！”
隔天就是周一，一大早，谢知斐就带着方宁姝去顾氏集团办理离职。
其他员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人事部早在前天晚上就接到了顾之章的电话，让她们赶紧处理好方宁姝的离职手续，要尽快办好。
人事经理得到这个消息，很是懵逼。
方秘书不是顾总最中意的助手吗？怎么说开就开了？
人事没有从顾之章那里得到答案，于是等方宁姝来的时候，忍不住好奇道：“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就跟姐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求求情，毕竟你也干了这么多年了，功劳都是有目共睹的。”
方宁姝沉默着不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的话，太丢人了。说假话，万一被戳穿，就更丢人了。
“是我求着跟顾哥，把方秘书让给我的。我太欣赏方秘书的能力了，想让她去齐盛帮帮我，幸好顾哥疼我，愿意割爱。”谢知斐突然说道。
方宁姝看了她一眼。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怎么顾总这么着急地让我给你办手续，搞半天是谢小姐把你挖过去了。”人事经理知道顾之章和谢知斐两人关系好，因此也就没有再疑心，很快就给她办理好了手续。
方宁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跟同事们简单地道了下别。
同事们知道她突然要离开，先是惊讶，随后又有些暗喜。她这些年在总裁办可谓是呼风唤雨，风头太盛了，压根没有这些人的出头机会，眼下她终于要离开了，面上说着惋惜的话，心里却在偷乐。
真到离开的时候，方宁姝才发觉这些年来一直围着顾之章转，硬生生将自己活成了个不近人情的样子，更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和同事。
其他员工对于她的离开，也都是好奇疑惑胜过舍不得的。
没人会舍不得她。
她也从来没将其他人放进眼里过。
除了顾之章，可是顾之章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明明办公室就在这一层。
她抱着箱子，最后望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看着里面那道模糊的身影，咬了下唇。
“走吧，再晚一点路上就要堵车了。”谢知斐拍了下她的肩膀，很接地气地催促了她一声。
方宁姝收起情绪，面无表情地走出顾氏集团的大门，仰起头看着那明晃晃的金字大招牌，呢喃道：“十年，我在这里什么也没留下，也什么都带不走。”
“welcome to齐盛，齐盛就是你下一个家！你可以带走卫生纸和笔！”谢知斐立马推销。
“”你是一点都受不了煽情是吧？
*
“寒姐，大消息！”林志敏火急火燎地端着餐盘，挤到温平寒身边坐下，“你听说了吗？刘秘书被调到总部去了，跟着谢董办事了。”
“哦，原来是去总部了呀。”温平寒昨晚回家后才想起来，等方宁姝到她们分公司了，那原来的刘秘书怎么办？总不能降职吧？
如果是调到总部去加入谢董秘书办的话，那也是个好职位，刘秘书肯定也会开心的。
“是啊，调的挺突然的，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林志敏嘀咕道，“现在都在瞎猜呢，感觉没一个结论是靠谱的。”
温平寒勾了下唇。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的小道消息速度居然也能赶超茶水间。
虽然调任来得突然，可刘秘书还要呆一阵子才能离开，因为她得给新来的人交接工作。
刘秘书左等右等，才在下午等到了人。
一见到方宁姝，她就肃然起敬。其他人可能对方宁姝并不了解，可她们这些当秘书的自然是听过方宁姝的大名的，万万没想到堂堂顾氏集团的全能秘书，居然会屈才来齐盛这个分公司！
也不知道谢总是怎么办到的！？
“刘秘书，你先带她去熟悉熟悉公司的环境吧。”谢知斐吩咐道。
“好。”
谢知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伸了个懒腰，一想到自己搞来了个得力助手，就感到格外开心，于是迫不及待地跟温平寒分享这个消息。
谢知斐：【方宁姝来报道了！[企鹅转圈][企鹅转圈][企鹅转圈]】
温平寒：【这么开心？】
谢知斐：【是啊，以后有了她，我就能轻松很多了！】
温平寒：【那就好。】
谢知斐：【以后大家就会知道她多厉害了。】
温平寒盯着这行字，意识到谢知斐好像一直都对方宁姝的工作能力非常认可，所以才想方设法地人挖到齐盛来，尤其还是从顾之章那里挖的。
谢知斐很器重方宁姝。
意识到这一点后，温平寒合上手机，埋头专注起工作。
不能被人赶超下去啊，她想。
晚上加了个班，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她一刷朋友圈，发现谢知斐发了个朋友圈。
对方竟然比她还卷！
都这个点了，还在公司加班。
真要命。
温平寒：【你不是说能轻松一点了吗？怎么看起来并不轻松？】
谢知斐：【哎，她这不还在熟悉环境和工作嘛，刘秘书带她去了，很多活我就得自己干了，正好又赶上新季度，给我忙死。】
温平寒：【什么时候能结束？】
谢知斐：【快了。】
温平寒：【我要煮个夜宵。】
谢知斐：【加我一个！】
谢知斐加快速度，搞定事情后，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赶紧给温平寒发个消息说结束了，然后开车去她家。
公寓离公司本来就近，所以她赶到的时候，温平寒刚下好面。
“来的刚好。”温平寒将碗飞快地端到餐桌上，捏了下耳朵。
“哇，这么丰盛呢？”谢知斐用筷子夹起面条上的煎蛋，“足足俩呢！”
“怕你猝死了。”温平寒随口打趣一句，谢知斐却愣了一下。
她夹着鸡蛋，无奈地笑了一声，咬了一大口，又喝了口面汤，感觉胃都暖和了，整个人也暖和起来了。
“要是上辈子认识你就好了，加班回来还有人准备热乎乎的夜宵。”
不知为何，温平寒总觉得她这语气里有那么几分落寞，笑道：“怎么，你还知道上辈子的事不成？”
谢知斐耸耸肩，笑了一下：“这不是瞎想嘛，万一呢，万一上辈子我还真是猝死在工作岗位上的呢？”
“呸呸呸，你赶紧呸了，说什么话呢，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可不是真诅咒你啊。”
“我知道。”谢知斐笑着在桌下踢了下她的脚，“姐姐最善良了，怎么会诅咒别人呢。”
“善良归善良，你要真踩我脚趾了，我还是会揍人的。”温平寒说。
“是吗？”谢知斐变本加厉地去蹭她的脚，往上那么一抬，脚掌就贴到了她的小腿上，得逞地笑了起来。
“”温平寒蹭回去。
两人在桌下干起仗来。
在谢知斐不要脸地在她膝盖旁边蹭时，她禁不住痒，佯装生气道：“快点吃面，再闹以后就不给你做了。”
“好咧。”谢知斐笑得没正形，但也没再闹了，乖乖吃夜宵，然后又跟着一起去洗碗。
温平寒抹着碗碟，忽然问道：“你把方宁姝挖过来，不怕惹你顾哥生气吗？”
“他为什么要生气？明明是他自己先把人开除的，他还得感谢我收留了他的心腹呢。”谢知斐得意道。
“我的意思是”温平寒低下头，仔细地擦着手里的盘子，“好的秘书也不只有一个方宁姝，你为什么偏偏要抢顾之章的心腹？你不是更应该为他着想吗？”
“我为什么要为他着想？”谢知斐纳闷道，“我当然是要为自己和齐盛着想啊。”
温平寒扭头，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什么时候喜欢他了？”
“”
“哦，哦！”谢知斐一拍脑袋，“好吧，我以前可能确实喜欢过他，但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真的？”
“真的。”
“真的？？”温平寒又问了一遍。
“真真的，我可以跟你发誓，要是我还喜欢他，我就吃饭没有筷子，上厕所没有纸。”
“”
谢知斐眨了眨眼，奇道：“姐姐，你该不会一直以为我还喜欢他吧？”
温平寒心虚地转了下眼睛，转了一圈，又轻飘飘地移到她的脸上：“为什么又不喜欢他了？”
“我这么好个大美女他都看不见，说明他眼瞎，配不上我。”谢知斐随口胡诌一个理由，看着温平寒，又忙改口，“当然我不是说他看上你，就是你不好的意思！”
“”你要不说，我还真没往这边上想。
第36章
公司虽然没有出正式通知，但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谢知斐将顾之章的秘书挖过来了，到处都在讨论这事，茶水间更是热闹得很。
午饭时间，林志敏将茶水间的传闻说给温平寒：“听说那个牛逼轰轰的顾之章和咱们大小姐是青梅竹马，所以才将心腹借给大小姐呢。”
温平寒：“”
“还有人说他们从小感情就很好，郎才女貌，都要订婚了。”
“噗、咳咳。”温平寒差点被块豆腐呛死。
“你别吃这么急嘛。”林志敏说。
“谣言怎么越传越离谱了？”温平寒喝了口水。
“没办法，才子佳人的故事，谁都爱听，何况还是两个势均力敌的主角呢？”林志敏嘿嘿傻笑，“你别说，咱们大小姐的眼光就是好哈。”
“她不喜欢顾之章。”温平寒直接给正在幻想浪漫爱情故事的林志敏泼了一瓢冷水。
“啊？”林志敏面色一僵，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她亲口跟我承认的。”温平寒说。
“她连这事都跟你说？！”林志敏倒吸一口凉气，诧异地看了一圈周围，压低声音问道，“真的假的呀？你俩什么关系呀，她怎么连这种八卦都跟你说？”
温平寒正欲搭话，林志敏却忽然看向她身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回头：“真是说曹操，方秘书就到啊。”
温平寒回过头，就看见方宁姝面无表情地走进食堂，四周都朝她抛去了好奇八卦的眼神，她却视若无睹，径自去打饭，不与任何人交谈。
这跟温平寒之前在顾氏食堂里看到的方秘书简直判若两人。
看来是离开顾之章后，压根懒得再装了，不过也可能是还没从情伤里走出来，所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温平寒吃完饭，和林志敏回办公室，叮嘱道：“要是再在茶水间听到闲话，就澄清一下。”
“好吧，还以为是个大八卦呢，大家都要嗑起来了，结果你却告诉大家是假的，so sad。”林志敏哀叹道。
“有什么好嗑的。”温平寒嘀咕道，“他们又不般配。”
“这还不般配啊？那你觉得要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我们大小姐？”林志敏好奇地问。
“嗯”温平寒想了想，发现也想不到个标准答案，只是说道，“反正应该是个很爱她的人。”
“跟没说一样。”
“”
下午两点半有个会议，销售经理及以上的管理层都参加，会议由谢知斐主持。
温平寒在办公室坐了会，见时间快到了，拿好纸笔和杯子，刚准备起身，忽然注意到隔壁的同事正在补妆。
她愣了一下，想着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可是又想到谢知斐天天打扮得跟朵花似的
她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一支口红，补了个口红后，才起身去隔壁，等同事一起上楼。
众人都到达会议室后，各自讨论了起来，平时都是由区域经理给她们开会，这次却是由谢总亲自来，所以都猜测是有什么大事或者大项目要宣布。
当隔壁同事问她的猜测时，她琢磨道：“可能是人才计划吧。”
“真的吗？那就行，只要不是批评大会，我都行！”
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众人齐齐看向门口，谢知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刘秘书和新来的方秘书。
“大家下午好。”谢知斐笑吟吟地站在主位上，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指着方宁姝介绍道，“这位是方宁姝，以前在顾氏集团任职，以后就由她正式接任刘秘书的工作。”
方宁姝点了个头，大家鼓掌以示欢迎。
落座后，谢知斐先是让每个部门都汇报了一下上个季度的业绩，针对不同部门的项目做了规划。又给大家提了下个季度的目标，将手里的几个项目分给了她们。
“最后一件事，就是人才计划的事了。”谢知斐看了方宁姝一眼，方宁姝将手上抱的策划书给她们每人发一份。
“董事会已经正式批了，考核不限工龄和岗位，所有人都可以参加。通过考核的人，有两条道路可以选，一个是学历深造。由公司出资送去留学，但是毕业后五年内都得咱们在咱们公司就职。另一个是直接跟项目，我会成立一个特殊小组，可以参与我自己跟的所有项目，按劳所得，但相应的，也会很辛苦。但你们能接触到更大的案子和人脉，升职时也会优先从你们当中选拔。”
会议室一下就炸了，大家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两种选择都无疑是很好的选择，可是也有一点门槛，那就是敢不敢拼。
“我是不行了，唉，早知道就不结婚生子了。”同事跟温平寒吐槽，“上有老下有小的，没时间精力去拼了。你倒是可以，你去试试吗？”
“嗯。”温平寒低头看着策划书，眼里簇起一抹光，笑道，“我还有房贷呢。”
同事笑了起来：“真是羡慕你们年小年轻，年轻有拼劲。我很看好你，加油！”
“谢谢。”
“等会人事会出正式通告发在群里，你们也给下属们传达一下，月底前将各组参与考核的名单交给人事，散会。”谢知斐说完，整理起桌面上的资料。
大家一边聊着天一边走出会议室，温平寒和同事落在后面，经过她身边时，忽然听见一声虚张声势的咳嗽声，她疑惑地看向对方。
“咳。”谢知斐捂着嘴又咳了一声，偷偷看了她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
“我笔好像掉了，回去找找，你先回去吧。”温平寒跟同事说。
“行。”
温平寒回到刚才的座位上，东找西找，等办公室只剩下谢知斐一个人了，才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谢知斐隔着远远的距离，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你今天不加班了？”
“嗯！”
温平寒走到她面前：“可是我要加班。”
“那还真是不凑巧。”谢知斐仰起头，“不过我可以等你的嘛。”
“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加完。”
“没关系，你总不能饿死在办公室吧。”
“行，那我尽量早点做完。”
“okk。”谢知斐起身，冲她眨了只眼，“晚上见哦。”说完就先离开会议室了。
温平寒笑了笑。
晚上，谢知斐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刘秘书给方宁姝交代日常工作，埋头看起了文件。过了一会，又看了眼时间，继续看文件。
又过了一会，她换了份资料来看，看完后，电脑登上Q.Q，去农场把老爸的菜偷完了，正在给他的牧场铲屎时，手机终于收到了消息。
她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两位秘书疑惑地看着她。
“你们继续忙，不用管我。”谢知斐拎着包就飞快走人。
“是这样的，谢总虽然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很靠谱，但偶尔也有额”刘秘书找不到形容词。
“发神经的时候。”方宁姝接道。
“对，是这个意思。”刘秘书讪讪一笑。
饺子店的角落里，温平寒夹起一个饺子，沾着醋，说道：“等这么久，真的只是来吃个饺子？”
“是啊，你不会以为我顿顿都是大鱼大肉吧？”谢知斐长嘴，一口吃下个饺子，憨厚一笑。
“起码四菜一汤。”温平寒吃过她家的伙食，阿姨每顿都是四菜一汤起，只多不少。
“所以要出来换换口味嘛。”
“那个人才计划，董事会这么容易就通过了吗？”温平寒问道。
“当然不会，有的保守派担心自己的蛋糕被这些年轻人才瓜分了，所以坚持要按原来的晋升渠道来。”谢知斐狡黠地笑了两声，“但我背后可有人。”
“谢董。”
“是的，其实他也有意想做点改变，但股东太多牵制太多，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就跟几个关系好的人提前沟通了一下，在会上支持我。一唱一和大半天，总算拍板同意下来了。”谢知斐说道。
温平寒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明明没亲自在场，可脑海里就是莫名冒出了她在会上意气风发，和一群老头子舌战群儒的画面，再看看她此时没心没肺吃饺子的样子，脸上就不自觉洋溢出笑容。
谢知斐不知她在笑什么，但也跟着笑了起来，跟俩二傻子似的对着笑。
不出半个月，方宁姝就把齐盛的内部工作摸透了，接下来就是谢知斐的个人生活。刘秘书只给她说了一些在公司里的习惯，剩下的就得她自己来了解了。
刘秘书去总部的那一天，方宁姝就彻底成了谢知斐的秘书。
“咖啡冲得不错。”谢知斐喝着她冲的咖啡，竖起拇指表扬道，“听说你会手磨咖啡，等会下单买个机器放茶水间。”
方宁姝：“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有，还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谢知斐正色道。
方宁姝严阵以待，知道她这既是表示信任，又是一种考验，看看她能不能做好上任后的第一件大事，于是问道：“什么事？”
谢知斐招招手。
方宁姝靠近桌子一步，就听她压低声音说道：“你去看看咱们温经理在没在加班。”
“？”方宁姝疑惑地看着她。
“要低调点打听，别让其他人知道是我派你去的，她不想让同事们知道我俩的关系，所以你放机灵点。”谢知斐叮嘱完，就悠哉地继续喝咖啡。
方宁姝纳闷：“不是，你俩搁这玩地下情呢？”
“噗——”谢知斐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第37章
“胡说什么呢。”谢知斐咳嗽了几声，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不停地擦着嘴。
“本来就是，你不是有她微信吗？怎么不直接问她？”方宁姝说道。
“我问了呀，这不是一直没回我嘛，所以才想叫你去确认确认。”谢知斐说。
“行。”方宁姝转头就去办领导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
十几分钟后，她就回来了，汇报道：“温平寒正在跟下属们开会。”
“原来如此。”
半小时后——
“你再去打听打听。”
“”方宁姝再次去楼下转了一圈，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来代替谢总视察工作的，全都严阵以待，一个个装得老认真了。
她敲了敲温平寒办公室的门。
“请进。”温平寒抬起头，疑惑道，“方秘书，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宁姝掩上门，朝里面走去：“你没看手机消息吗？”
“刚刚开会没电了，怎么了？”温平寒将手机掏出来充电。
“谢总，想问问你今晚加不加班。”
“要加的。”
“嗯。”方宁姝转身就准备往外走，却又被她叫住了。”
“等等，今天的活儿不多，我很快就可以搞定。你帮我问问谢总，她愿意等我一小会吗？就一会会。”温平寒说道。
“嗯”方宁姝两眼无神地回去当了个传声筒。
这一天的工作十分轻松，但对她来说是能力上的极大侮辱！
好在谢知斐还知道干点正事，得到温平寒的回信后，就带着方宁姝去总部开会了，顺便带她跟几个常打交道的部门熟悉熟悉。
结束后，谢知斐又顺道去探望了一下老爸。
谢宏旭目光看向方宁姝，问谢知斐：“马上就年底了，事情这么多，你这时候换人，不怕手忙脚乱吗？”
“不怕，方秘书可不是一般人，您就放心吧。”谢知斐笑道。
方宁姝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默默地站在一旁，等谢知斐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先一步拉开门，随后跟在她身后，小声询问道：“谢总似乎对我很有信心。”
“那当然了，要是对你没信心，我还把你挖过来干什么？给自己添堵？”谢知斐笑了笑，目视前方道，“在总部呢，很多人也瞧不起我这个大小姐，就像有些人瞧不起你这个做秘书的，但是我们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对吧？”
方宁姝侧目，望着她坚韧的侧脸，语气平平，却说着振奋人心的话，心中那股久违的冲劲又被点燃了，她勾起嘴角：“对。”
谢知斐微微一笑，走进电梯，问道：“明天有什么安排？”
“早上九点去李鸿彦的公司进行学习交流，中午与他一道用餐，下午三点约了和王总打高尔夫。王总这人骄傲自负，又好为人师，你到时候可以故意打不进，向他请教请教，再打几个漂亮的球，展示他的教学成果，那么接下来的生意就好谈许多了。王总是沿海人，晚餐我选了一家米其林海鲜餐厅。不过我打听到王夫人善妒，所以吃完晚饭后不宜与王总逗留得太久，我准备了一条项链，到时候你交给王总，让他转送给王夫人。”方宁姝说道。
“不错。”谢知斐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回到公司时，已经七点半了，她扭头跟方宁姝说：“下班了，你不用跟着我了。”
“好。”方宁姝点点头，依然继续跟着她进了公司大门，面对对方疑惑的视线，她无奈一笑，“习惯了，除了工作，我不知道还能再干什么了。我去整理一下后面的行程，再看看李鸿彦和王总公司的资料，查漏补缺。”
谢知斐点点头，目露崇拜。
今儿算是见识到什么是工作狂了。
在饭桌上，她把这事告诉了温平寒，同时感慨道：“太牛了，把她挖过来，真是明智之举！”
温平寒点点头，问道：“明天有应酬？”
“对。”谢知斐低头吃了两口饭，想了想自己的行程，“周四晚上好像有空，到时候一起吃饭呗？”
“周四我要见客户。”
“那好吧。”谢知斐叹了口气，“那就再找时间约吧。”
“嗯。”温平寒又问道，“明天上午去李鸿彦的公司？”
“对，他们公司的科技产品做得好，又有丰富的出口经验，海外合作也广，所以想去取取经，学习学习。跟他约了好久呢，总算是等到他有空了。”谢知斐说。
“不错，有个引路人挺好的。”温平寒说道，“而且他确实谈吐不凡，上次只是简单听你们聊一阵，就觉得受益匪浅了。”
“是啊，光是海外那些政策，他都比我了解多了。下次有机会，我带你一起去听听。”谢知斐笑道。
“好。”
隔天一大早，方宁姝就来家里接人了，随后直奔李鸿彦的公司。
李鸿彦的秘书早得到了消息，这会在大门口迎接，带着她们上楼去。
“好久不见，可算是见到大忙人了。”谢知斐一进门，就笑了起来。
“你不也挺忙的。”李鸿彦起身，手伸向沙发，“坐。”
“我那就是小打小闹。”
“听说你主张搞了个人才计划，这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动静。”李鸿彦冲起了茶，给她递了一杯。
“这事都传这么远了？”
“嗯，最近你在齐盛风头正盛，已经成了新的谈资了，估计是都没想到你这个愣头青大小姐不只是去公司混日子的吧。”
谢知斐笑了起来。
两人寒暄一阵，李鸿彦才带着她去参观公司，尤其是负责海外运营的部分，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那里。
谢知斐抛出的每一个疑问，李鸿彦都一一回答。
中午在饭桌上的时候，她不禁感慨道：“你还真是慷慨啊，不担心我反咬你一口吗？”
“咱们领域不同，做伙伴比做敌人好多了。再者说，如果你要真想扩大海外市场，那咱们就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了，怎么着也得帮咱们国内的企业站稳脚跟才是。”
“格局！哥，我打从心底里崇拜你！”谢知斐竖起大拇指。
李鸿彦笑了笑，吃过饭后，又绅士地送她回公司。
“真的不耽误吗？”
“没事，正好我要来这边办点事。”李鸿彦说。
“行，那咱车上继续聊，我还有几个事想了解一下。”
下午，有些员工看见科技大佬李鸿彦亲自送谢知斐回来，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成了新的八卦，成为热议话题。
这次甚至都不用茶水间包打听的林志敏来跟温平寒闲扯，她就从隔壁的同事那里听说了。同事趁着喝水的功夫，就跑过来跟她分享这个八卦了。
“你听说了吗？”
“什么？”温平寒抬起头。
“李鸿彦送谢总来公司了，两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挺亲密的。”同事挤眉弄眼地说。
“哦”
“齐盛还没有跟李鸿彦的公司有过合作，所以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就很值得探究了。”
温平寒：相亲认识的
“不过他们都在一个圈子里，互相认识应该也很正常，可怪就怪在，以前李鸿彦从来没来过齐盛，这次居然突然送咱们谢总回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可能是在约会！也有可能是要联姻了！”同事激动地拍了下大腿，“哎呀，那要真是这样的话，也太般配了。李鸿彦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
温平寒：“为什么说是约会？就不能是他们针对公司的业务进行友好会晤吗？”
“不可能，绝对是约会。”同事捂着胸口说，“他们真是要颜值有颜值，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还有比对方更合适的人选了吗？他们一定会被对方吸引的！”
温平寒沉默片刻，问道：“是这样的吗？”
“绝对是！你就说，要是你遇到他们那样的人，能不被吸引吗？”
温平寒思索片刻，缓缓点头：“有道理。”
“是吧，李鸿彦那样的男人，哪个会不喜欢？”
“嗯？你在说李鸿彦啊？”
“不然呢？”
“”
“谢总的话，确实也挺吸引人的，我要是个男人铁定会被她迷死。”同事又说道。
“是啊”所以温平寒很不明白，顾之章认识谢知斐那么多年了，到底是多没眼光啊？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顾之章是真配不上谢知斐。
温平寒去洗手间的时候，经过电梯口，恰好里面有人出来，她一扭头，就看见谢知斐站在里面。
对方突然按住电梯，跟她招了下手。
温平寒疑惑地走进去，先是看了一眼杵在旁边跟个木头人一样的方宁姝，才缓缓转向谢知斐：“有事？”
“没事，这不是正巧碰上了嘛。”谢知斐笑道，“我回来拿点资料，现在又要去跟王总打高尔夫了。”
“真是忙啊。”温平寒感慨道。
“可不嘛。”
“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在传你的绯闻？”
“哦？我还有绯闻了？说来听听？”谢知斐新奇道。
“说你，跟李鸿彦在约会，不然就是要联姻。”温平寒说。
“没有传孩子的事？”
温平寒讶异地看了眼她平坦的肚子：“还有孩子？”
“上次顾之章送我回来，隔天就传出我俩孩子都有的传闻了。”谢知斐耸耸肩。
这事林志敏倒是没跟她说，估计林志敏都知道这传闻有多假。
“她们都说你和李鸿彦还挺般配的。”
“我和马克思才配呢，这辈子啊，我就跟定马大爷了。”
温平寒绷不住笑了一声。
谢知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声音不自觉就夹起来了：“好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呀，真羡慕你男朋友～～”
温平寒嘴角抽了抽：“我没男朋友。”
“以后嘛，真羡慕姐姐的未来男朋友啊～”
“妹妹这么好，我也很羡慕妹妹你未来男朋友呢～”温平寒突然用魔法打败魔法。
谢知斐果然被她的夹子音给震住了，表情凝滞了那么几秒，才倏地笑了起来，欣喜道：“姐姐，你再夹一下嘛，酥得很！”
“”失策了，这家伙的喜好如此变态。
“夹一下嘛，真的好听！”谢知斐握住她的手晃了晃，开始撒娇。
温平寒：“”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电梯已经在这停了两分钟了，再不走你就要迟到了。”木头人方秘书一直按着电梯，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们的对话。
“那好吧。”谢知斐恋恋不舍地松开温平寒的手，一步三回头。
等电梯门合上后，方宁姝才问道：“谢总，你俩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谢知斐一个趔趄。
第38章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谢知斐站稳后，调整好神色，端庄大方地坐进了车。
“开个玩笑而已。”方宁姝坐上副驾，跟司机报了个地址后，回过头看着她，“所以只是个玩笑，对吧？”
“废话！”谢知斐面红耳赤地回道，“我可不是花钱来让你瞎传谣的。”
方宁姝耸耸肩，转回头去，目视前方，片刻后，她冷不丁冒出一句：“谢总请放心，我不是个目光短浅的人，你要相信我的职业素养。”
“闭嘴啦！”
方宁姝安静片刻，忽然又回头问道：“但是顾总顾之章也喜欢温平寒，你要和他抢人吗？”
谢知斐直接拿住抱枕去捂住她的脸：“你今天真的话！很！多！”
车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了，半晌，司机突然弱弱地问道：“谢总和温小姐是那种关系吗？那我以后送温小姐的时候——”
“啊——！”谢知斐崩溃了。
方宁姝低头忍笑。
和王总打高尔夫时，谢知斐按照方宁姝叮嘱的那样，装成一个菜鸡，在王总的指导下打进几个球，王总果然乐开了花，直夸她悟性高。
谢知斐顺势夸他教得好，两人聊得投机，生意也就很自然能开口了。
话题一直聊到晚餐桌上，王总对今天的海鲜宴很是满意，合作意向也比较明显了。
饭后，谢知斐又取出一个礼物，笑道：“听说王夫人气质典雅，所以我一看见这条珍珠项链，就觉得与她极为相配，劳烦王总您亲自帮我转达一下敬意。”
王总哈哈大笑：“哎呀，这谢宏旭的女儿，真是不简单呐。这样吧，下周二，你来一趟公司，咱们好好谈谈合作的事吧。”
“好，我一定来。”谢知斐笑道。
饭后，两人互相道别，方宁姝把她送回家后才离开。
谢知斐刚走到客厅，浴室里就走出来一个女人，穿着浴袍，正在擦头发。
“你回来啦。”赵筱静说。
“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来了？家里又出事了？”谢知斐问道。
“嗯，我妈，非要我去跟顾之章培养感情！”赵筱静没有对其他人说谢知斐喜欢顾之章的事，所以只能拿厉锋出来做挡箭牌，“我跟她说，我和顾之章的哥们爱得死去活来的，跟顾之章是不可能的。”
“然后？”
“然后她一打听到厉锋的家世，就催我结婚，烦死了！”赵筱静气得直跺脚。
谢知斐笑了笑，转身去二楼书房：“你弄好了就去休息吧，我再处理点工作。”
没多久，赵筱静就敷着面膜来书房晃悠了。她先是在书架前徘徊一阵，又是站在窗边欣赏了一会夜景，发现谢知斐依然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字，忍不住好奇，凑到电脑屏幕前去围观：“干嘛呢？”
“今儿见了个大客户，差不多要谈拢了，所以让手下人吩去准备准备。”谢知斐说道。
赵筱静看着她给几个员工依次发消息，头头是道的，诧异地看向她的脸，半晌才犹疑地说：“你还是我认识的谢知斐吗？”
谢知斐手指一顿，抬眸看着她，眼里浮现起淡淡的笑意。
“说好的一辈子混吃等死泡男人，结果你却把事业搞得有声有色？”赵筱静撇撇嘴，“我还以为你只是去公司里混日子呢，没想到还真是抱着雄心大志去的呀？还有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偷偷进化得这么能干的？也不通知我一声！”
谢知斐笑道：“这不是没事干嘛，天天混吃等死也怪无聊的，男人又泡不到，不如搞事业，好歹这空落落的心有个地方放。”
赵筱静叹了口气：“确实是挺空虚的，要不我也给自己找点事来做？”
“可以呀。”谢知斐支持道。
“可是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会呀。”
“慢慢考虑，大胆尝试。”谢知斐说，“你的起点已经高出太多人了，所以不要有太多顾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行。我明天跟你去公司玩玩，取取经呗？”
“没问题，前提是不要耽误其他人的工作。”
“放心吧！”
次日，谢知斐带着赵筱静去了公司，让她在办公室里呆着。
赵筱静坐在沙发上，看着秘书们进进出出，当看到方宁姝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等方宁姝离开办公室后，她才惊讶地问道：“她、她她她不是顾之章的人吗？怎么跑过来给你办事了？”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生意事啊，她都来我这快一个月了。”谢知斐说道。
“我靠，到底发生啥事了？！”赵筱静的八卦之魂又开始熊熊燃烧了。
“没啥事，就是瞧着她工作能力不错，就把人挖过来了呗。”
“嗐，我还以为你是打算通过方宁姝来抓住顾之章呢，毕竟方宁姝掌握的消息可太多了，又是顾之章面前的大红人。”赵筱静说道。
谢知斐顿了一下，抬起头，正色道：“静啊。”
“嗯？”
“我再重申一遍，我是真的不喜欢顾之章了。”
“哦。”
“你就这反应？”
“这话你说了不下十遍了，回回都说要忘记他，可一转头，看见别的女人去追他，你就酸得不行了，占有欲爆棚，立马化身为战斗士。所以这话啊，我也就听听，当个乐子。”赵筱静嘲笑道。
“这次，绝对，是真的！”谢知斐就差要原地宣誓了
“嗯嗯嗯，你继续说，我听着呢。”赵筱静敷衍地点头
谢知斐：“”
正巧这时候方宁姝重新回到办公室，手里拿着几份文件，放到桌上，谢知斐马上说道：“方秘书，你告诉她，我是不是压根就不喜欢顾之章了。”
“嗯？”方宁姝纳罕，“什么时候的事？”
谢知斐：“”
“我都把你挖过了，难道不是证明我不喜欢他了吗？！”谢知斐扬声问道。
“我以为你只是想从我这里套到他的消息？”
谢知斐：“”
“看吧，所有人都这么以为。”赵筱静幸灾乐祸道。
“不是，完全不是！”谢知斐头疼道，“我就是因为不喜欢他了，才想挖走他最得力的助手为我所用，不然我肯定要给他留着的。”
赵筱静：“是吗？我不信。”
谢知斐抬头看向方秘书：“你不是很全能吗？想想办法，让她相信这个事实！”
“办法其实很简单。”方宁姝云淡风轻地说道，“你只要喜欢上别人就好了。”
“”
“对呀，但凡你要是对别人上点心，我也不至于一直怀疑你对顾之章难以忘怀了吧。”赵筱静笑道，“老话说得好啊，要忘掉一个人的最快方式，就是换一个人！”
“去去去，上哪去给突然找个喜欢的人啊，那是能说喜欢就喜欢上的吗？”谢知斐摆摆手，不想再跟她们闲扯，转头就跟温平寒告状。
谢知斐：【呜呜，赵筱静和方宁姝合伙欺负我。】
温平寒：【为什么要欺负你？】
谢知斐：【我跟她们说，我不喜欢顾之章了，她们都不信，还要我重新找个喜欢的人，来证明我是真的死心了。还是姐姐好，我一说，你就信了。】
温平寒：【。】
温平寒：【所以你没骗我对吧？你确实不喜欢顾之章了，对吗？】
谢知斐：【呜呜呜呜姐姐你也欺负我QAQ】
温平寒：【没有，我信你。】
谢知斐：【真的？】
温平寒：【真真的，别生气。】
谢知斐：【呜呜，要姐姐抱抱T^T】
温平寒：【[拥抱][拥抱][拥抱]】
谢知斐：【[害羞]】
温平寒：【[玫瑰]】
谢知斐：【[亲亲]】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赵筱静突然被她猥琐的笑声吓了一跳，搓了搓胳膊，见她抱着手机脸都要笑烂了，扭头问方宁姝：“她咋了？”
“不是中邪就是在调。情。”方宁姝说。
“调。情？跟谁调？！”赵筱静惊道，“不会是顾之章吧？”
方宁姝打量片刻：“看起来不像。”
“难道这么快就找到心动的人了？”赵筱静喊道，“阿斐，在跟谁聊天呢？”
“姐姐呀。”谢知斐头也不抬地说道。
赵筱静：“哪个姐姐？”
谢知斐：“当然是温平寒了，不然还能是谁？”
“”赵筱静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把她当亲姐啊，一口一个姐姐，喊得真亲热，怎么没听你喊我一声姐姐？”
谢知斐：“因为你比我还小半岁啊。”
“哼。”
午饭时间，赵筱静纡尊降贵地跟着谢知斐去吃了一回食堂，评价道：“还不如咱们学校食堂呢。”
“你一年学费多？这里年薪多少？能比吗？”谢知斐好笑道。
赵筱静啧了一声，忽然注意到楼下的温平寒，刚伸手想喊人，就被谢知斐拦住了。
“干嘛？我就是想让她来跟我们一起吃个饭而已，又不会对她怎么样。”赵筱静说。
“我知道，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行了，你别喊，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关系好，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谢知斐说着，刚给温平寒拨了个电话，鬼鬼祟祟地说了几句。
很快，温平寒就端着盘子来了她们的包间，四个座位就剩下一个，于是只好坐在赵筱静的旁边，和方宁姝面对面。
“好久不见啊，上次见面还是在我生日会上吧。”赵筱静说道。
“嗯，好久不见。”温平寒点了头，看了谢知斐一眼。
谢知斐看着她盘子里的菜，夹了块红烧肉过去。
温平寒夹起来，低头吃红烧肉。
“对了，你送我的香水，我用过了，谢啦。”赵筱静说道。
温平寒含笑道：“不客气。”
“怎么样？味道还喜欢吗？”谢知斐立马追问。
“还可以吧，要是能再淡一点就好了。”赵筱静说。
“你懂个屁。”谢知斐翻了个白眼，立即看向温平寒，“姐姐，你别理她，一点不知道感恩。要是有人送我东西，我肯定不会挑三拣四～”
“？”赵筱静疑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搁这含沙射影呢？”
“怎么，说你两句还生气了？”谢知斐又转头告状，“她好容易生气哦，你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她还要生气呀，不像我，没心没肺的～”
温平寒：“”
方宁姝：“”
赵筱静：“？？？”
赵筱静莫名觉得这副口吻实在是太熟悉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他妈不是用来对付顾之章的那些绿茶招数吗！？
第39章
吃过饭后，几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赵筱静在谢知斐的办公室睡了一会，一觉醒来，发现谢知斐不见了，她走出去四处寻找一圈，才发现谢知斐在跟几个人开会。
于是她到处转了一圈，这一楼转够了，就想去别的地方看看，正巧方宁姝迎面走来，正要去会议室，就被她拦住了。
“你很忙吗？”赵筱静问。
“嗯，有事找我？”方宁姝问。
赵筱静本想说陪我玩会的，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是玩不了的，于是问道：“没啥事，温平寒在哪一楼？”
“二十三层。”
赵筱静点头，立即去二十三楼找乐子。她找了一大圈，才找到温平寒的办公室，对方正在跟别人谈话，看见她时，有些意外，旋即跟那个人说了几句，那人起身准备离开。
温平寒打开门，等那人走之后，才扭头看向赵筱静：“是来找我的吗？”
“嗯，打扰到你工作了？”
“没，进来吧。”
赵筱静走进去，环视一圈，问道：“你一天是在工作些什么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我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所以来看看你们都在忙些什么。”
温平寒简单跟她提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内容，赵筱静听得瞪大了双眼：“这么多事啊？”
“事少就没钱拿啊。”温平寒笑道。
赵筱静待了一会，既觉得无聊，又怕耽误她工作，便说：“行吧，你忙吧，我出去抽根烟去。对了，你们公司还有哪里是好玩的吗？”
温平寒想了想，给她推荐了个地方。
那地方果然适合赵筱静，平静无聊的一天顿时风生水起，一个多小时后，她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去找谢知斐，一进门就嚷嚷道：“听说你和顾之章青梅竹马，怀了孩子，后来闹掰了，就把他的秘书抢了过来，然后和李鸿彦看对眼了，小日子过得你侬我侬的，很快就要进行联姻了。”
“噗——你上哪听的谣言？！”谢知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茶水间，说得有理有据的，怎么，李鸿彦都亲自送你来公司了，这事也不跟我说道说道？”赵筱静贱兮兮地冲她笑了起来，“你个家伙是不是看上了李鸿彦，所以才说不喜欢顾之章的吧？说真的，我也觉得他比顾之章强，强一百倍！”
“真是见了鬼了，他就是顺道送我回来一趟而已。”谢知斐扭头问方宁姝，“这茶水间有没有办法整改一下，让她们别成天瞎造谣？”
“有，直接封锁，不让她们喝水。”
“”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和谣言，你只能谨言慎行，或者不在意。”方宁姝说道。
谢知斐烦躁地搓了下头：“我是不在意啊，可万一别人误会我怎么办？”
“你怕谁误会你？”赵筱静突然贴近她的脸庞，嘴角一咧，戳了戳她的胸口问道，“老实交代，你在怕谁误会？”
谢知斐刚想说出温平寒的名字，就听她说：“你肯定是心里有人了，所以害怕那个人误会你，对不对？”
谢知斐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拍开她的手，高贵冷艳地说：“我怕的人多了去了，我现在可是齐盛的市场经理，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要是外界都以为我的事业全是靠男人得来的，那对我来说岂不是很不公平？”
“嘶——”赵筱静敛起玩笑的神色，沉思片刻，思索道，“没想到啊，你现在觉悟这么高，突然就上升到这种境界了。你说得对，这事我去帮你澄清。”
“你怎么澄清？”
“我就说你没怀孕，李鸿彦送你回来，其实是为了勾引我。”
谢知斐没好气道：“你给我滚回来！多少是存了点私心吧你！”
赵筱静笑得前俯后仰：“那怎么办嘛。”
“其实，这么离谱的传言也就一小部分人愿意相信，不过都是抱着吃瓜的态度看待，也不会传到外面去，所以不用慌张。除非，谢总你很怕公司里的某个人”方宁姝接收到谢知斐警告般的眼神，从善如流地改口，“或者某一部分人对你印象不好。”
谢知斐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沉思半晌，道：“哼，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才不怕呢，更不怕公司里的人对我有什么看法！过阵子这些谣言自然而然就会散的！”
“就是嘛，而且你无形中也促进了员工们的工作热情啊，你是不知道，她们一聊起你就不带停的，上班都有乐子了。”赵筱静笑着安慰她。
谢知斐冷眉冷眼地瞅了她一眼，忽然意识到另一件事：“不对，以你的尿性，掉进了八卦窝，就不可能只是听一听而已。”
赵筱静果然眼神飘了起来。
“说，你都跟她们讲了什么八卦！？”谢知斐拍桌问道。
*
“听说谢总以前上学成绩很垃圾，全靠作弊，一考差了就去找那个顾之章补习呢。”林志敏跟温平寒嘀嘀咕咕，“看样子和李鸿彦联姻的事有可能是假的，但这青梅竹马绝对是真的！”
“”温平寒问道，“听谁说的？”
林志敏：“一个美女，她说她是谢总的第一闺蜜。”
就不该把茶水间介绍给赵筱静！
“不过她还说，这第一闺蜜的位子搞不好要退位让贤了。”林志敏说。
温平寒目光一转：“嗯？她怎么说的？”
“她说突然冒出个清纯小妖精，把性感的她给比下去了，谢总明显对那小妖精上心多了。”林志敏八卦道。
“”温平寒简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林志敏：“然后我们就问她小妖精是谁嘛，她说也是她新朋友，不能告诉我们，因为小妖精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小妖精。”
温平寒呆了一瞬，旋即笑了起来。
林志敏：“寒姐，你笑什么？”
温平寒：“你不觉得好笑吗？”
林志敏说：“不觉得呀，因为她后面还说了一件更好笑的事。”
温平寒：“什么？”
“她说，谢总屁股上有个疤，像个小爱心，哈哈哈！”林志敏小声说完，哈哈大笑，引得四周的人都朝她看过来，她又低下头偷笑。
温平寒意外地挑了下眉：“是吗？”
林志敏：“应该是真的吧，她骗我们这个做什么？”
温平寒：“也是。”
“好好奇到底是个啥样的小爱心啊。”林志敏哈哈大笑。
“这不是你该好奇的事，吃完了就回办公室去。”温平寒说。
*
“赵筱静，我跟你没完！”谢知斐气得拿沙发上的枕头捶她脑袋，“谁让你说这事的？”
“对不起嘛。”赵筱静捂着脑袋狂笑，“我也不想的，谁让她们突然提起胎记的事了，我一时就没忍住哈哈哈哈，没事啦，大家都是女人，谁还会真的好奇你的胎记啊？”
谢知斐扔掉枕头，调整好气息，说道：“我看你也别找活儿了，狗仔就很适合你，专门去贩卖豪门八卦。”
“诶？这活儿好像还真可以，我知道的可太多了，你说我要怎么开始”赵筱静开始琢磨起来。
谢知斐：“你还真打算做啊？！”
“不是你的建议吗？”赵筱静说道，“好像确实是个好活？”
“”
“完犊子吧你。”谢知斐呼噜了一下她的脑袋，就回到座位上去继续处理工作，过了一会，才把她薅起来，“吃饭去。”
两人刚走到楼下大堂，就和温平寒二人打了个照面。
“啊，谢总好！”林志敏立即点头打了个招呼。
“嗯，你们去吃饭了？”谢知斐目光飞快地扫向温平寒。
温平寒轻微点了下头，林志敏没察觉到，立马回答：“是的，刚吃完，马上回去加班。”
“好，尽量早点回家，别加太晚。”谢知斐看着她们说。
“好！”林志敏得到大小姐的关心，很是开心，立马往电梯那边走去。
温平寒紧随其后，转身经过谢知斐身边时，对方忽然伸出手指，勾了下她的小指，又匆匆划走了，就像是一个无意中的碰撞。
她侧过头，目光相接，眼里浮现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谢总也别加班太晚。”
“那是当然，我今天就不加班。”谢知斐得意地笑。
温平寒轻笑：“那我走了。”
“嗯诶，等等，你们刚刚吃得什么呀？”谢知斐问道。
“煲仔粥。”
谢知斐打了个响指：“咱们也去吃煲仔粥吧。”
赵筱静：“我不！”
谢知斐：“你不什么不，给我添那么多麻烦！走，煲仔粥！”
温平寒目送她们二人打打闹闹地离开，这才转身走向电梯，林志敏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问道：“怎么现在才来？”
“没事。”温平寒动了动小指，将手揣进裤兜里，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点一划而过的淡淡体温。
“大小姐人真好啊，居然还主动关心我们，真是太让人感动了！”林志敏激动不已地跟她确认，“是吧是吧，寒姐你觉得呢？”
“嗯。”
加完班后，温平寒回到家，休息了一会，玩起了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新消息。
谢知斐：【姐姐，在家吗？】
温平寒：【在，怎么了？】
谢知斐：【那我上来了。】
温平寒看了眼门的方向，又缓缓看向茶几，上面凌乱地堆着零食和一些小玩意。她赶紧将这些东西全部丢进塑料袋里，扔进卧室里藏起来，等忙完这些，外面才响起敲门声。
她回头扫了一眼客厅，看起来没那么乱了，这才打开门：“又来吃夜宵？”
“不是，今晚吃太多了，就跟筱静去逛了会，正好碰到买一送一的活动。”谢知斐跟着她进屋，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喏，这个送你。”
温平寒疑惑地打开一看，是条baby珠项链，珠子莹润透亮，她问道：“真的是买一送一？”
“当然是真。”谢知斐指着自己的脖子，“看吧，我自己的已经戴上了。”
温平寒又问：“那你怎么不送给赵筱静？”
“她说她不稀罕这便宜的东西，买一送一的她不要。”谢知斐说。
这倒还真像赵筱静的口吻，温平寒浅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姐姐喜欢就好，要不要戴上试试看？”谢知斐期待道。
“好。”温平寒将盒子递给她，“你帮我戴一下。”
“乐意为姐姐效劳。”谢知斐笑着拿起项链，给她戴在脖子上，扣锁扣时，目光在她纤细的后颈上停留片刻，忽然注意到一颗小小的黑痣，手指点了一下。
温平寒瑟缩了一下：“你干嘛？”
“姐姐，你这里有个小黑点诶，像颗痣。”谢知斐新奇道。
“是吗？”
“对，你不知道吗？要不要我拍下来，给你看看？”
“好。”
谢知斐给她戴好项链，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放大给温平寒看：“看，就这个。”
“这么大呀？！”
“不是不是，这是我放大的，实际上比芝麻还小一点。”
温平寒点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表情里又带着几分探究。
谢知斐：“？”
温平寒缓缓转到她身后。
“？？”谢知斐察觉到她的视线，摸着自己的屁股问，“姐姐，你看什么呢？”
“听说你屁股上有个爱心胎记？”
“”该死的赵筱静！
“是真的吗？”温平寒狡黠地问道。
谢知斐咽了咽口水，眼波一转，立马翘起屁股，手指勾起裤边，主动邀请道：“是啊是的，可有意思了，姐姐你要看看吗？”
温平寒：“。”
第40章
温平寒面红耳赤地别过头：“不看了不看了！”
谢知斐嘴角一勾，她就知道，对方铁定会比她还容易害羞，果不其然，看把人家羞的，耳朵都要熟透了。
“那好吧，下次想看的时候再跟我说。”谢知斐嬉笑道。
温平寒：“”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啦。”谢知斐看了眼手表，提上包就准备离开。
“等等。”温平寒叫住了她，然后回到卧室里，从那袋零食里翻出一盒黑巧，跑出去递给谢知斐，“这个买多了，你拿一盒回去吧。”
“好咧，谢谢姐姐。”谢知斐欣然收下，“不过，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吃黑巧，怎么会买多呢？”
“嗯正好碰上超市打折嘛。”温平寒看向别处。
“可是这上面是原价啊。”谢知斐指着价格标签说。
“满减活动，标签上看不出来。”
谢知斐望着她泛红的耳朵，眼底涌起笑意：“原来是这样啊，那行，我就收下了，谢谢姐姐。再见，哦对了，有没有垃圾要带下去的？”
“有。”温平寒将垃圾袋交给她。
“拜～”谢知斐心情愉悦地离开，在电梯里哼着歌，提着垃圾袋扭来扭去，旁边几个小学生还以为这女人疯了。
*
几天后，人事督促大家上交参与人才计划考核的名单，温平寒跟下属们最后确认一遍后，将名单递上去，随后被叫去开会。
会议是由方宁姝主持的，向她们传达考核有哪些项目，一是看个人履历和过往业绩，二是分小组合作，看团队协作能力，最后再合作完成上面交的任务。
“三天之内，叫名单上的人都把个人履历都交上来，散会。”
众人一边讨论一边出去，温平寒正和同事谈话，突然被方宁姝叫住了。
“温经理，你等一下。”
温平寒让同事先回去，然后在一旁等方宁姝。
方宁姝整理着桌上的资料，等所有人都出去后，才头也不抬地说道：“之前你和顾氏合作的那个项目，是由我跟你对接的，现在顾氏那边应该换了别人，估计很快就会来跟你联系了。”
温平寒点点头：“我需要做什么吗？”
“按正常流程走就行。”
“好。”温平寒看着她沉稳的神情，忽然问道，“你走之后，顾之章那边是不是乱套了？”
方宁姝一顿，不咸不淡地说：“谁知道呢。”
“应该是乱了。”温平寒琢磨道，这人都已经好久没在她跟前瞎晃了。
方宁姝眼里闪过一丝快意，扭头看向她，忽然视线一顿，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看几眼，笑道：“项链不错。”
“嗯。”温平寒低头摸了一下项链，浅笑道，“谢总送的，说是买一送一的。”
“买一送一？”方宁姝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地拿起资料，刚转过身，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转过身来，说道，“最近谢总会很忙。”
温平寒眨了下眼：“所以？”
“所以她可能暂时不会陪你吃晚饭了。”
“哦可是你跟我说这——”话未说完，方宁姝已经大步离开了。
“会开完了？”谢知斐见方宁姝走进办公室，抬起头看着她。
“嗯，这是名单。”方宁姝将名单交上去。
谢知斐打开文件，低着头一个个看过去，方宁姝垂眸，在她脖子上那条项链上扫了一眼，说道：“温平寒在名单里。”
“是吗？”谢知斐又翻了几页，才找到温平寒的名字，缓缓勾起一个笑容，“我就知道，她肯定会参加的！”
方宁姝又道：“我跟她说了你接下来会很忙，没时间一起吃晚饭，所以你可以专心工作了。”
“我什么时候不专心了？”谢知斐问。
“”是谁没事就让我下去打探某人加不加班的？
方宁姝话音一转：“谢总，你这项链不错，在哪买的？”
谢知斐报了个品牌名字，方宁姝道：“这家我记得从来不做活动？”
“嗯，怎么，你想买一条？”谢知斐问道。
“不了，买不起。”
“瞎说，你年薪多少我还没数吗？”谢知斐好笑道，“跟王总的合同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你再过目一下吧。”方宁姝收回视线，回办公室去取合同了。
谢知斐趁机给温平寒发了个消息：【明天要出趟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姐姐要按时吃晚饭，别加班太晚哦！】
温平寒：【知道啦[拥抱]】
温平寒：【少喝点酒。】
谢知斐；【放心，方宁姝可是千杯不醉！[企鹅转圈]】
接下来的几天，谢知斐都在外面忙碌，同时她也收到了考核人员的履历表，在出差途中就翻看这些人的资料，当然还有人事和区域经理，以及谢宏旭一起参与筛选。
某个午后，她和客户吃完午饭，坐到车上就开始犯困，翻了两页资料，就看见了温平寒的照片，让她眼前一亮，瞌睡虫瞬间被赶跑了。
“你说怎么能有人把登记照都照的这么好看呢？”谢知斐指着照片跟方宁姝说。
方宁姝：“你就说她什么时候是不好看的吧。”
“好像还真没有，她怎么样都好看！”
谢知斐仔细看完资料后，在这页名单上打了个勾，又想起好几天没跟温平寒聊过天了，便给她打了过去，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
“姐姐！”
“喂，你好？”那边有人接了电话，却不是温平寒的声音。
谢知斐一愣，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又看了眼电话号码，问道：“这不是温平寒的电话吗？”
“是，寒姐她去洗手间了。你有什么话，我等会帮你传达一下？”
“不用了，谢谢。”谢知斐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温平寒回到餐桌旁，林志敏就跟她说：“寒姐，刚刚有个电话一直响，我怕是找你有重要的事，就帮你接了。但是她什么事也不说，不过我都录音了，你可以自己听听。”
“好。”温平寒打开录音文件。
“不过这个‘FEI’是谁呀？我怎么听着声音有点熟悉？是叫什么飞的呀？”林志敏问。
温平寒差点噎住，低头喝水：“一个朋友。”
“好吧。”林志敏吃了几口饭，问道，“寒姐，你觉得我考核能过吗？”
“我不是评委，难说。”温平寒说。
“好吧吃饭呢，你玩什么手机？”
“回个消息。”
温平寒：【刚刚没接到电话，有什么事吗？】
谢知斐：【没，就是想跟你打个电话聊聊天，感觉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温平寒：【我声音又不好听。】
谢知斐：【好听死了！尤其是夹子音！[憨笑][墨镜]】
温平寒：“”
“寒姐，你去哪？”林志敏看着她突然起身离开，喊问道。
“厕所。”
“怎么又去啊，不会是窜稀了吧？”林志敏嘀咕道。
洗手间里，温平寒锁上门，清了清嗓子，开口刚发一个音节就破功了，还是夹不起来，最后还是按住语音键，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哦～姐姐想我没啊？”谢知斐秒回。
温平寒听着她的慵懒甜腻的声音，嘴角憋不住的往上扬，又点开听了一遍，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打开录音文件，听起了刚刚那个错过的电话。
——“姐姐！”
一开口就这么热情了，也难怪林志敏一时没听出是谁的声音，只可惜后面发现不是本人后，声音就恢复了端正的腔调。
忽然间，脑子里冒出一个馊主意，于是又给谢知斐发了条语音：“你说一句‘该起床了’。”
谢知斐：“嗯？说这个干嘛？”
温平寒：“说就是了，记住，要夹一点。”
谢知斐：“该～起床～喽～～～怎么样，够不够夹？”
温平寒：“够了够了。”
她低着头剪辑，很快便剪好了一条语音。
——“姐姐！该～起床～喽～～～”
很好，闹钟铃声get√
下午，温平寒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称是顾之章的秘书，要跟她谈谈之前由方宁姝跟她对接的项目。
她早有准备，于是亲自去了顾氏一趟，和对方当面详聊。
新任秘书年纪是个中年男人，看样子顾之章是担心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这个秘书为人一板一眼，做事比较谨慎，但是缺乏一定的灵活性。
按理说这个项目进程应该由方宁姝离职前就跟他交接好的，只可惜当时顾之章赶人赶得太急，隔天就不许方宁姝来了，所以方宁姝这一走，估计也是给顾之章累得够呛，后面这一堆烂摊子都得慢慢解决。
此刻温平寒就不得不协助他们把这个小项目继续推下去，把之前的内容都谈妥后，对方才笑着送她下楼。
谁知刚走到一楼大堂，就和顾之章打了个照面。
顾之章先是一愣，然后惊喜地走到她面前，喜出望外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的顾总，她是来找我的。”秘书答道。
顾之章：“”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温平寒在心里偷笑了一下，心道现在知道方宁姝的好了吧。
顾之章扫了秘书一眼，才说道：“你有空吗？一起去吃个饭吧，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说。”
温平寒仍是疑惑地看着他。
顾之章心思几转，知道直接这么邀请，她肯定不会去，要找个她感兴趣的事做理由才行。
工作？不行，她刚跟秘书谈完工作。
爱好？不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还有什么事是能做他们之间沟通的桥梁呢？
有了！
“是关于阿斐的事。”
温平寒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餐厅里，顾之章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吃饭，嘴角噙着笑。
“顾总想说的关于谢总的事，是什么？”温平寒抬起头问道。
“啊就是想问问，方宁姝去做她秘书，还适应吗？”顾之章胡乱扯了个理由。
“挺适应的，方秘书是个很能干的人，有她之后谢总的工作效率都高了不少。”温平寒回道。
“也好，幸好她收留了方宁姝，方宁姝跟着我这些年的确是尽心尽力，如果她要是不就更好了。”顾之章讪讪一笑。
温平寒没接他的话，低头继续吃饭。
见她又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顾之章又开始找话题：“还有一件事，就是谢叔想给阿斐介绍男朋友，这事你知道吧？”
温平寒抬眸，缓慢地眨了下眼。
“上次阿斐和鸿彦相亲时，你也在场，听说他们俩现在走得很近，你觉得他们能成吗？”顾之章没话找话说。
温平寒：“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他们俩怎么样？般配吗？”顾之章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温平寒还是这句话，胃口也快没了。
顾之章：“你做为她的好朋友，没给她一点建议吗？”
温平寒：“没有。”
不应该啊，像赵筱静，就时常对谢知斐身边的男性朋友指指点点，又时常劝谢知斐去多谈谈恋爱，怎么到温平寒这里就失效了呢？
顾之章继续绞尽脑汁地想话题，这时，对方却突然抛了个问题：“那个李鸿彦他以前谈过恋爱吗？”
“谈过的，据说是上学那会谈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之后就再也没无心谈恋爱，一门心思放工作上了。”顾之章回忆道。
“那他们就不合适，谢总没有谈过恋爱。”温平寒有理有据地说。
顾之章：“”这也行？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温平寒一看来电人，拿起手机就走到一旁去接电话了。
“姐姐，你在干嘛呢？”谢知斐在电话那头问道。
温平寒回头看了顾之章一眼，压低声音说：“在跟顾之章吃饭。”
谢知斐脸上的笑容瞬间耷拉了下来，在心里直骂顾之章——臭男人臭男人，背着我偷家！
“我去他公司交接之前那个项目，就碰上了。”温平寒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说是想来听她的事，还什么都没打听到。
“好的，我知道了，那姐姐你继续跟他吃饭吧，等你吃完再慢慢回来，我在你家等你。”谢知斐可怜兮兮地说。
温平寒猛地一顿：“你现在在哪？”
“你家楼下。”
“你回来了？”
“嗯，本来想给姐姐一个惊喜的，不过没关系～姐姐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就好～不用管我的～”谢知斐委屈巴巴地说。
“等我，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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