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韵华提到徐五芙的手时, 一旁的周建舒又心疼了。
周建舒抓起媳妇儿的粗糙的手，脸上的神情无比见真。“咱们就听她的，准没错。”
一开始周建舒觉得占人家老丈人家的房子,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心里对曲家的人是越来越不满意了。
胡韵华这么积极的帮自个儿媳妇儿, 那他也不能落后啊。
“明儿个先把房子上了你的户, 然后咱再给你吧爸说。”
晚上倒没什么事，就是周建舒不知道怎么了, 大概是哪根筋抽住了。
吃了肉夹馍和凉粉后，直接拿到冰好的西瓜啃。
徐向红跟他说这么吃会闹肚子, 周建舒说他身体好着呢，没事儿。
当兵这么多年，什么都闹过，就没闹过肚子。
萧正军今晚正好连夜赶回来了，就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趴在自家门前, 他一句话没说，冲过去就抬起了脚。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
萧正军也听出来这是谁, 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走过去。
他略微皱了下眉, 洗了也平躺在地上的人，满眼的嫌弃。
“你在这干什么？”
“上茅房。”周建舒正好刚从茅房出来, 到了门口又觉得肚子不舒服了，一只手就扶在了门上。
确实黑灯下火的情况下, 就觉得他这样不像个好东西，实属正常。
不过萧正军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厕所味儿，迈着大步进的院子, 转过身就关上了门。
也不管周建舒什么情况？
“把这个药给他吧。”胡韵华快笑死了, 她倒还没睡呢，就听着院门是一会儿开一会儿关, 周建舒至少跑了六七趟。
“藿香正气水，让他赶紧喝了，要不然真脱水了还得送医院呢。”
胡韵华又去冲了白糖和咸盐混合的水，让周建舒喝了一大碗。
又甜又咸，甜到发齁，咸到发苦。
胡韵华又简单的把曲家的房子和萧正军说了，完全没有提他们自个房子的事儿。
“咱妈说过几天曲老师过来的时候，肯定是一家都来了。”
“到时候想让他们在咱家多住一段时间。”
这种事儿本来胡韵华直接决定就行，但又跟萧正军说了后，萧正军心里甜滋滋的，就觉得媳妇儿特别重视自己。
其实曲老师。一家子住在胡家，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曲大红之所以是曲老师，那是因为他是胡家老大胡韶华的老师。是他把胡韶华一手带起来的，让他拥有了现在的过人的医术。
而小曲和他媳妇儿，一个是大夫，一个是护士，本身在原来医院就做的挺好的，到京都后重新找类似的工作还是容易的。
不过让胡韵华没想到的是，喝完甜咸水的周建舒告诉她的是，小曲到京都也是来上大学的。
因为当年小曲算是最后一波大学生了，只是没有读完，这次高考的时候一下就考到了京都的医药大学。
不过小曲之所以重新报考大学，也是看到胡家老大报考了，而且把过去的知识一下就抓了起来。
当时当时小曲也没有多想，只是按部就班地用所有空余时间学习过去的知识。
好在小曲曾经考上过大学，基础也比较扎实，高考的时候并没有失了水准。
而小曲媳妇也把工作辞了，陪着小曲来京都上学。
反正曲家计划就是来京都的，以他们这一大家子的本事，不会缺了工作的。
胡韵华把曲家的事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想到在上辈子，妈妈常年劳累身体不好早早过逝，自己又在婆家常年受欺压，过的不如意，大哥因为不能高考身心多方经受折磨过早过世。
最后只有大嫂一个人，带着先天不足的一个孩子，艰难度日。
曲家那会儿因为曲五芙父亲的关系，一家早就搬到了京都。
而曲大红知道自己家的情况后，那已经是他们全家早就家破人亡的时候了。
其实上辈子的这些事，胡韵华并不想想起了。
可身边的人和认识的那些人，要么过着和上辈子一样的日子，要么走上了与上辈子不同的路。
他们总在提醒着胡韵华，她这辈子的美好人生，来之多么不易。
周建舒捂着肚子先去休息了，胡韵华跟萧正军一偎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夏季的夜风并不寒冷，带着丝丝的暖意，吹得整个人都舒服。
现在他俩各自想着心事，但又互相不影响。
萧正军脑子里想的还是关于案子的事，不过最近脑子里偶尔会出现的欣喜片段，让他更加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范桂肯定会死，上辈子范桂到身边并没有出现刘书文这个人。
第二、布明这个人虽然是做服装生意的，但是她好像在酝酿着一个很大的阴谋。
虽然萧正军脑中出现的那些片段，并没有太多关于布明的事。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布明这个人搞阴谋手段，比范桂高明的多。
而她现在，表面上是在找服装的合作商，好像很着急脱手那些衣服，看着是想要钱。
别人都以为布明是想赶紧收回钱，带着小白脸到处去玩呢。
但萧正军可以非常确定的是，这个女人一定在计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什么小白脸，什么从范桂那儿抢来的，这个柳书文，对于布明其实并未那么重要的。
反倒是范桂，在情感上更依赖柳书文一些。
不能说一些，而是许多，非常多。
这也是让蒙四最近不断去仔细查询和确定的是。
这首胡韵华突然听到萧正军提到“布明”，她立即就做起了身。
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布明是搞服装的。
搞服装？
胡永华觉得脑中闪过了一个信息，像闪电般跳了过去。
这个信息闪的太快了，她没有抓住。
虽然胡韵华上辈子并没有直接接触过布明这个人，但是冥冥之中，让她回想起上辈子某件事。
非常的模糊，大概也是当时胡韵华不太关注的事情。
胡韵华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这件事100%是跟那个布明有关的。
而且胡韵华敢保证，这条信息一定能帮助萧正军，抓到布明的尾巴。
“我想我大概可能吧……”胡韵华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样的事情了。
总之，她觉得自己的这个直觉是非常准的。
“布明这个人的问题很大。”胡韵华说这样话的时候，她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攥着。
“我好像曾经得到过一点关于她的信息，可是却总也想不起那是什么。”
胡韵华伸出手，在自己的脑壳上敲了两下。
但没有用的。
想不起就是想不起。
“别想了。”萧正军把媳妇儿的手都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的揉了两下。
“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嗯。”胡韵华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关键信息被自己忽略了。
只要她再好好想一想，肯定会想起来的。
太阳还是准时的升了起来，胡韵华还是在自家男人的怀里醒来的。
不过她刚一睁眼，就发现不对劲了。
用手推了推身边仍然睡得沉沉的男人，简直是离了大谱了。“快看外面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起？”
胡韵华觉得萧正军今天真奇怪，天都大亮了他竟然还在睡。
平常天不亮的时候，萧正军就起身了。
大部分情况都是胡韵华醒来的时候，身边都是空空的。
“事情我都知道了。”萧正军一伸胳膊又把媳妇儿搂在了怀里，同时他又心疼这个女人。
用力紧紧搂着媳妇，不想起来，更不想离开这个女人。
“周建舒跟你说的。”胡韵华心里也明白了，萧家老二两口子过来要房子的事儿，萧正军已经知道了。
“是二哥说的。”萧正军确实起了个大早，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同样起的很早的，还有二哥萧正辉。
萧正辉就把昨天发生的事儿和萧正军说了一遍，这期间不知道把胡韵华夸了多少次。
“最近你家总是你媳妇儿和她妈在，这么大的院子太冷清。我媳妇儿带着孩子就经常过来陪陪他们，咱爷爷知道后，还一阵阵感慨呢。”
“说你媳妇儿受累了，让我媳妇儿帮着盯着，千万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
这时候萧正辉夸张的呲了下牙。“我这才发现。谁能欺负得了她呀？”
“唉呀，你媳妇儿真的是太厉害了。”
“哦，唉呦，她还有个帮手。”
萧正军知道，这个帮手就是曲五芙。
一想到曲五芙那天生的大力气，萧正军也不由地点头。
“她家里都是在搞医学的，他是个例外。”
“幸好是个例外。”萧正辉咧咧嘴。“他能把一个成人当小鸡崽儿一样拎着，谁敢让他看病呀？”
“瞎说什么呢？”曲五芙都听到了。
不过因为周建舒昨晚闹肚子有点严重，她要带着这货，去医院打针。
因为周建舒马上要去学军校报导，他不能这么虚着去了。
如果让教官知道他这么虚，说不准还会给退回去呢。
萧正军知道媳妇儿为了自己和这个家，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
正好今天还要等一个消息，他又回去搂着媳妇儿腻歪了一会儿。
所以胡韵华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男人。
胡韵华又被亲的脸上都是口水，好在这家伙挺自觉的，打了热水给自己洗了手，又洗了脸。
对着镜子擦雪花膏的时候，胡韵华才反应过来，刚才萧正军干了什么？
居然先给自己洗手，然后用洗手的水再洗了脸。
早饭是徐向红做的，小米粥、咸菜，还有昨晚剩下的白饼。
吃了早饭，萧正军带着胡韵华就出来了，目的地是大院儿的校首长家。
“你怎么能叫首长呢？”胡韵华抬起脚在男人的脚腕上踢了一下。又冲着阴着脸的老首长笑了笑。
“爷爷啊，我昨天还说给您送冰来着，结果被人拦着没弄成。”
“你的心意我领了。”昨天的上老首长已经知道了。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他只觉得高兴。
重孙子小虎居然给那连素素脸上呸了几下，把那个女人气得都站不住脚了。
“咯咯……”坐在老首长怀里的小虎，忽然笑了起来。
两只小手冲着胡韵华那伸着，嘴角仍然流着口水。
胡韵华顺手就把小虎抱进了怀里，在这小子脑门上亲了两口。
“呵呵……”小虎更高兴了，张着流着口水的嘴巴，要亲上他最喜欢的那个人的脸。
结果，却被一只大手给挡住了。
萧正军嫌弃的甩了甩手上的口水，胡韵华递给了他一块手绢。
不过胡韵华挺服这男人的，连这么小的孩子的醋都吃。
至于吗？
当然至于了。
自己媳妇儿怎么能让别人亲呢，男人女人都不行。
老首长看着他俩都觉得牙酸，轻咳了一声吼，盯着萧正军。
“你小子要干什么？”“大早上的抽什么风？”
萧正军最近特别忙，老首长又是好长时间没见他了。
心里还是挺想这个孙子的，可这小子一来就叫他老首长。
“我都跟你们家断绝关系了。”萧正军现在就跟个混不吝一样，说出的话能把人气个半死。
老首长，现在就要被这小子给真气死了。但心里最心疼的还是这小子，最像自己的孙子，最让自己心疼的孙子。
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欺负他。
“喝点茶，消消气吧。”老首长摇了摇头。“这是别人刚送我的新茶。”“年纪轻轻，那么大气性干什么？”
胡韵华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偏心眼了。
那别人总说自己家人都偏自己，连那些外人都看不惯。
因为别人家都偏男的，女孩多是赔钱货。
他们胡家相反的。
可胡韵华觉着就老首长偏心自家男人这股子劲，连她在家内情况都是比不上的。
看看，老首长上来就被萧正军给挤兑了。
而平时脾气火爆的老首长，还笑呵呵地让黑叔给这家伙沏了清茶。
当然，胡韵华也是有的。
本来胡韵华想自己去沏的，结果黑叔却问了胡韵华一个特别有趣的问题。
“哦，你要加冰吗？”
“或者加糖。”
胡韵华笑了笑，摇了摇头，原来老首长已经自己弄了冰了，看来自己弄冰的事儿他都知道了。
而且很明显，老首长人家自己肯定是有冰窖的。
也是啊，也就自己这种老百姓，把这种事儿当一个大事儿。
“你们都是有孝心的。”老首长突然说了一句。
胡韵华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而在一旁的萧正军确实不以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老首长拿起手上的茶缸子，就要扔出去。
萧正军一下就把茶缸子抓了过来，又哼了一声。“我跟他们俩都断绝关系了，我要是还跟你是祖孙关系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
老首长被他气的肝疼。“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最后老首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泄气了。“行了，这事你别管了。”
没一会儿，老首长绕到另一个屋，是他的办公室。
老黑站在胡韵华的旁边，低声的说道，“看到没，压不过东风，欺负西风去了。”
“要和那一家子断绝关系吗？”胡韵华很想指导老首长要怎么做？
老黑却摇了摇头。“又不是跟你们年轻人一样，犯点小错，祸事做了别人看不惯的事儿，没什么影响的。”
胡韵华想想也是，老首长干点什么事儿，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呢。她眨了眨好看的眼睛。
“是谁把那两个家伙放出来的？”
老黑抿着嘴，朝胡韵华竖了个大拇指。“聪明。”
然后老黑又竖起了一个小拇指。“就是有那看不着的小人。”
胡韵华立即懂了，她竖了一下大拇指，老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在老首长的那些交友圈里，如果老首长是大拇指，那个阴货，就是个小拇指。
可是老黑却又重新抬起了小拇指，又用大拇指摁在小拇指的指尖上。
呵呵，胡韵华更懂了。
那个给老首长使坏的人，跟老首长比起来，连个小拇指的指甲盖的尖尖都不如。
充其量就是个指甲屑。
胡韵华现在跟老黑，两人就不说话，全用比划。
而小虎已经重新回到了妈妈怀里，瞪着一双大眼睛，看来看去看去看来，眼睛里全是问号。
而胡韵华这时候笑呵呵地又从斜挎的绿军包里，取出了指甲刀。
然后她把自己的小拇指指甲盖，用指甲刀剪了一丢丢。
还是没有说话。
胡韵华却是面露得意地朝老黑挑了下眉。
而老黑一脸欣慰的点点头，他也仍没说话。
朝着萧正军却竖了大拇指。
萧正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在夸自个儿媳妇儿呢。
他也没有说话，而是朝着老黑点点头。
他的意思是说，你有眼光。
老黑咧着嘴笑了，白白的牙也露了出来，还有半颗牙断了，略微有点漏风。
但他都没笑出声来。
这时候老首长的怒吼声，从旁边的屋子里传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摔电话的声音。
“给老子滚。”
本来胡韵华以为这是训儿子呢，结果就见老黑把胡韵华手心上的那点指甲屑指了指。
胡韵华心想，怪不得那人想反抗呢。
原来一直被老首长，都给训成狗了。
然后胡韵华就用手，比了个手势。
外面的阳光很清晰的在地上照出了影子，是一条小狗。
胡韵华又把大拇指和食指对了两下，那个印在地上的影子看上去，就像一条小狗在叫。
汪汪汪
胡韵华和老黑一起笑了，不过都是露着白牙，没有出声。
“怎么没人说话？”老首长在进来时，一脸的怒气。
“你们怎么啦？”
萧正军忽然抬起一只手，又把自己小拇指的指甲尖尖，伸到了老首长的眼前。
第102章 被雷劈
“你在干什么啊？”老首长没有看明白萧正军的动作。“你打什么哑谜呢？”
不过胡韵华和萧正军现在也明白了, 老首长为什么这么火大？
如果不是那家伙的瞎搅和，现在老首长完全可以给老二一家子来个禁闭。
所谓的禁闭，就是暂时跟萧文天和连素素不来往, 让他们尝一尝没有背靠大树的后果。
可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们家的这些事儿, 少不了一些人要出来做和事佬。
其实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就是为了给老首长维护好面子。
而且声誉对于现在的老首长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跟以前是不一样的, 或者说跟10来年前是不同的。
有权有势的老首长，每说出去的一句话, 都会引起很多人的重视。
有时的怒气，也会引起一些人的人生变化。
这么重要的一个人，他的家庭内部的情况，对他个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那家伙姓吴。”老首长拉着萧正军去说工作上的事儿了，老黑才张口说话的。
胡韵华抿了抿嘴, 心说还以为今天老黑会一直装聋作哑呢。
不过她还是很乖巧的。“他叫吴什么？”
胡韵华并不歧视这个姓氏，但那个叫吴媛媛的女人,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都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要是胡韵华推测的不错的话，上辈子萧家的整体的没落, 以及萧家老大萧齐天，和现在两个哥哥的家庭的毁灭, 以及早逝，全都跟这个女人有关。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还是有迹可循的。
胡韵华现在对这个姓, 是极其的敏感。
“这个人他要干什么？”
“他叫吴嚣, 嚣张的嚣。”老黑说的时候声音很平淡。
但胡韵华还是能听出来他的用词里，包含着一丝丝怒气。
如果不是因为压着这怒火, 也为了不给老首长添麻烦，老黑肯定是要发脾气的。
就胡韵华这种小脾气，偶尔也会想着要打人的。
完全可以想像的到，像老黑这种跟了老首长这么多年的，怎么可能没想到法子去收拾这样的人呢。
不过这个人叫吴嚣。
胡韵华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有可能之前就听别人提到过，这个人名的事不急着弄明白，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想怎么找这个人出口恶气？
不管是自家男人和自个儿，还是现在的公婆和两个哥哥，他们都因为这个叫吴嚣的搅屎棍，把他们家给搅和的一团糟。
“这种人不遭雷劈，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胡韵华咬着唇，愤恨的说道。
可是怎么能让这种人招雷劈呢？
胡韵华眼前突然一亮。
其实本来这也只是一个玩笑话。
要按照胡韵华以前的做事方式，说不准直接给这人套个麻袋，先打个半死再说。
但这人即使是块指甲屑，那也是在面对老首长的时候。
在面对很多人时，他还是个有权有势的。
所以呀，这样的人平时肯定不会单独一个人出门的。
“他骑自行车吗？”胡韵华想的是，有些人就喜欢装，一定要把平易近人装到骨子里。
要是这个人骑自行车的话，说不准还真的能被雷劈。
“咳咳。”老黑听到胡韵华嘀咕了几句，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感冒咳嗽了几声。
“嗯，据我所知，如果有一些与群众在一起的活动时，他就会骑着自行车出现。”
果然。
胡韵华暗道一声，果然跟她判断的一样，这就是一个天天装13的傻叉。
这种人不被雷劈，真的是老天不开眼呀。
“嗯，这个事儿吧，我们得好好计划计划。”胡韵华凑到老黑旁边，献给老黑的缸子里加了水。
然后就跟老黑嘀咕了一阵。
“我们可不能只让自己生气，那不就是王八了吗？”
老黑的嘴角抽了好几下，他是没想到，胡韵华看着这么娇娇弱弱的一个人，说起话来能把人怼个半死的。
不过也是这么从不吃亏的人，才能让那些嚣张的人，知道马王爷的第3只眼长在哪儿了？
“他的事，我去打听。”老黑伸出手，拍了拍胡韵华的肩膀。“其它的就交给你了。”
其实其它的胡韵华也不懂，她不懂的，可有人懂啊？
回去的路上，胡韵华问了萧正军懂不懂电路？
又问了萧正军，懂不懂引雷的法子。
萧正军：媳妇要干甚呢。
电路，引雷，搞这么大吗？
到底谁的胆子这么大，连自家媳妇儿都敢得罪。
要不然，自己出手吧。
萧正军紧了紧拳头，紧拒的嘴成了一条直线。
也能说明他现在的决心。
胡韵华一转头就看出来自家男人想的，拿起一根手指来，轻轻的在这个男人的胳膊上摁了摁。
她的声音也听着娇娇柔柔的。“别乱想。”
随后胡韵华又用很嗲的声音说道，“疼的你的手，疼在我的心。”
萧正军正走得好好的，听到媳妇儿这么骚乱的话，两条腿软了一下，一只脚还被崴着了。
“呵呵。”胡韵华轻轻地笑了笑，抬起手又在男人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随后就跑了。
这下萧正军可有点慌了，一转头就看到王主任了。
好在这个时候街道上没有人。
王主任除外。
每天要在街道上走几圈，是王主任的职责。
然后她就看很不小心地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恨不得用两根手指戳自己的双眼呢。
王主任用力咬了咬牙，一撇头，一转身，走向与萧正军相反的方向了。
萧正军本来还想上去打声招呼的，结果发现自己被嫌弃了。
可等他一回了家，就看到脸色阴沉的媳妇儿，和一脸惆怅的丈母娘。
萧正军的马上就感觉到事情急转直下，知道一定发生了大事，他走到了媳妇儿跟前儿，握住了媳妇儿的小肉手。
不过去看向了丈母娘。“妈，怎么了？”
“唉……”徐向红叹了一口气，她不明白他们的日子为什么过得这么艰难？明明一切都好了起来呢。
“我今天出去到市场里，碰上了街道里的邻居。唉，他们跟我说了一些事儿。”
“说咱们住的别人的房子。”萧正军说的是肯定句。
徐向红点点头。“明明是我们花钱买的。”
“这事儿交给我吧。”胡韵华撇了撇嘴角。“那两个人虽然没什么良心，但没这样的脑子。”
“确实。”萧正军点点头，不过他无意中回顾了一句话，倒是让胡韵华上心了。
“你再说一遍。”胡韵华还担心自己听差了呢。
“哦。”一想到媳妇儿让自己把这些说明白，萧正军马上来了精神。
“我就说那个吴嚣，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对。”胡韵华拍了拍手。
她是终于想起来了。
上辈子发生的一个事，很大的一件事。
某个退休后的老头，退休前也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人。
即使人退休了，也有很大的权势。
但这个人是吃人饭不干人事儿的。
年纪那么大了，在外面有小老婆，还认了干孙女。
当时国家对这种事情抓的很严，像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把整个社会的风气都给带歪了。
这种人通过手上的权势，想要去养很多女人，那就要花不少钱的。
那这些钱哪来的呢？
贪赃枉法。
绝对离不开这四个字。
这个人被当时抓了典型，也是公开审判的。
但是是在京都的。
当时的胡韵华是陪着婆婆去百货商店买电视的时候，看到示波的电视机里，正好在播报这个新闻。
怪不得胡韵华总觉得这个吴嚣的名字很熟悉。
对，就是他。
没跑了。
这个人就是个人作风很有问题的。
胡韵华觉得收拾这种人，是小事。
根本不用麻烦国家出手。
第一步，先用个雷劈着。
胡韵华扯着萧正军进了屋，还没说话呢，先被男人摁着亲了好一会儿呢。
两个人衣服凌乱，气息混乱，挤在房屋的一个角落里，全都蹭了一身灰。
“你到底能不能引雷电呀？”胡韵华不满意地用手指又摁了一下萧正军的胸膛。
真的是，练过的就是不一样。
弹性好。
“我不会。”这不是萧正军的专业。“周建舒那个家伙应该会。”
真不愧是指导员，很多平常用不着的知识都会学一点的。
其实萧正军没有告诉胡韵华实话，他也是会一点的。
他所说的一点，其实也算是有一定水平的。
只不过他身上有任务，不能分心神帮媳妇儿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让周建舒来给解决，如果到时候他的时间允许，他也会过去的。
到时候媳妇儿一定会感到惊喜的。
哼哼。
这会儿胡韵华还没有察觉，也不知道这个闷骚的男人又再给他创造意外呢。
周建舒在医院挨了两针后，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一回来就听到胡韵华要搞事情，他是恨不得赶紧离开胡家呢。
但是他的小媳妇不乐意呀。
曲五芙却激动的握起了拳头，用力挥了两下。“好，太好了。”
“这件事交给我们吧。”
周建舒：我同意了吗？
萧正军用略带深意的眼神瞅了他一眼。
你现在还以为是单身的时候吗，在媳妇儿面前要学会听话。
虽然周建舒和曲五芙还没有打证儿，但是两人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周建舒在部队是指导员，现在又上了军校，他的老丈人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自己的闺女找了一个好女婿呀。
胡五芙也是因为考上大学，同时还找了个不错的对象，让那些曾经小瞧她的人，都对他另眼相看了。
周建舒这人也是护短的，知道这个媳妇儿在家的时候一直都受气的。
除了比较疼自个儿媳妇儿的老丈人外，包括丈母娘，他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曲家的人还以为周建舒这个人天生就是长了一张冷脸，其实则不然。
胡韵华看着又活蹦乱跳的周建舒，心想这家伙还真的跟曲五芙挺合适的。
就曲五芙那软趴趴的性子，如果没有一个能帮他撑腰的人，即使以后嫁了人，也得被娘家人欺负死。
有个疼他的爹有什么用，这个爹在家庭的小事儿上不得还得听别人的吗？
谁家会发生那么多大事儿？
“房子的事儿办好了吗？”胡韵华也是顺带问了一句。
曲五芙激动地点了点头。“我爹说本来就是给我的。”
“让我自个儿把房本都弄好。”
“你户口呢？”胡韵华还是顺嘴地问了一下。
曲五芙现在还不知道这些的重要性。“王主任帮着去派出所问过了，要过段时间才能办好。”
胡韵华心想，这就是没整关系呀。
其实她并不相信，曲家就没什么关系在京都的。
要不然上辈子曲五芙那个爹，也不可能带着整个曲家到京都发展了。
连弟弟曲大红一家子，也全都弄来了。
那曲五芙这个爹，又在担心什么呢？
又或者，要故意瞒着谁？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曲五芙那个搅家精的妈，和4个挑事儿的姐姐呗。
哼。
胡韵华又提醒曲五芙，王主任还是能办事儿的。
“我给她买了一盒点心，想着有点少了。”曲五芙唯一的长处就是衬钱。
“又给他买了一瓶山楂罐头。”
“等她给你办完户口的事儿，你是不是还要再送她点什么呀？”胡韵华想这姑娘实成的够可以的。
“以后日子长着呢，等你搬过来住的时候少不了要她帮忙的。”
“知道了。”曲五芙还有个事儿，想问一问。
她把胡韵华拉到边上。“明天我跟老周回一趟他们家，我要不要买点啥呀？”
“他家住哪儿啊？”胡韵华倒是听说周建舒好像也是京都这边的，具体的也不清楚。
“村里吧。”曲五芙有一丢丢印象。“就在京都北边。”
“嗯，应该是城乡合作社。”
哟，没想到周建舒这家伙，运气还不错。
现在的城乡合作社，在京都的人眼里，确实就是个村。
但是过个十来年，估计连10年也用不了，全都是京都范围的。
那些合作社，其实也就是后世的四环边五环边上的。
全都是好地方。
而这些城乡合作社再往外，就是什么县什么县的？
再过些年，这些地方也全都成了京都的地区了。
胡韵华又一琢磨，丑媳妇儿见公婆要留点好印象。
“买两盒好点心，再买上几瓶罐头，提上两桶奶粉。”
“这么多吗？”曲五芙不是怕花钱，而是以前在家里听姐姐们说的，都是不给公婆花一分钱的。
她的那些姐姐常说的，对方要是看上你对你印象好，还会主动给你塞钱。
看着曲五芙这表情，马上就知道这闺女被那些坑货思想给影响了。
她用极低的声音跟曲五芙说道，“给周家父母留个好印象，让他们村里的人都对你印象好。”
“为什么？”曲五芙想不明白。
她既然嫁人是嫁给周建舒啊，不是嫁给他们全村人。
胡韵华白了她一眼，自个话还没说完呢。
“周建舒他们村里这地方，过些年要开发，那时候可就是寸土寸金啦。”
“真的？”曲五芙这会儿才明白。
胡韵华的意思，是让她打人家村里那些土地的主意呢。
“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胡韵华脸上露出了笑。“你们从村里多拿些地，自留地也好，自建房的也好，能多拿就多拿。”
“不要花钱。”
花钱就会让别人觉得有问题的，现在村里的地又不值钱。
给村长送包烟，平时给村里人印象好点的。
想多弄点地，基本就没问题。
“哦。”曲五芙刚才还被吓到了，以为胡韵华让她上那买地呢。
那人家能卖么。
随后曲五芙又眨着大眼睛问道，“你让做引雷的东西，是准备劈谁啊？”
第103章 匠人匠心
曲五芙很好奇的, 胡韵华弄那些东西，到底想要整谁啊。
不过，那人也真是不开眼, 居然敢得罪这位。
在曲五芙眼里, 就没有胡韵华办不成的事, 她总能把一些很难的事，办得很好。
包括她自个儿, 本以为这辈子就要被妈和4个姐姐给拿捏着了，没想到胡韵华轻松地就帮了她。
胡韵华知道曲五芙虽然也有周建舒的支持, 但是被亲妈和4个姐姐支配的恐惧，会随时让她感到害怕。
这个一只手能所别人拎起来转圈儿的，单单就怕自家的人。
又善良又单纯的一个人。
胡韵华上辈子并没有跟曲五芙接触过，也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想来，上辈子肯定是过得不好的。
她自己也曾经是这样的, 她成长了，挺过来了。
相信曲五芙也是可以的。
“你猜猜, 你妈要是知道你把这房子占了, 她会是什么反应？”
曲五芙叹了一口气。
“她肯定会闹的。”
虽然曲妈更是喜欢楼房，但是这种破房子, 即使很破，归了小闺女, 她心里就不舒服。
“那你可得立场坚定了。”胡韵华跟曲五芙开着玩笑。
“那当然。”要不是韵华一直帮助曲五芙，让她知道真正的立起来是什么？
“我不能跟以前一样，在家里认他们数落, 也不能总是被当做老妈子。”
“你以后肯定比他们都过得好。”胡韵华又跟曲五芙聊了一会儿。
不过心里头却是叹服这闺女的运气, 是真的好。
一到京都就有了自己的房子，马上要结婚了, 周建舒他们家多弄点地，30年以后，直接是亿万富翁了。
直接是坐地起飞。
他们现在都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呢。
呵，就像曲妈现在想来京都住楼房，现在的楼房也不好住。
而且能用钱买到的，位置都是不太好的。
即使曲五芙父亲那边，单位会分楼房，那也只够他们夫妻二人住的。
现在的楼房并不会太大，还有4个闺女和4个女婿呢。
呵，这家子以后可是有闹腾的。
正如胡韵华和曲五芙预料的这样，现在曲家确实闹成一锅粥了。
曲大红一家子已经先出发了，他们会先住到胡家去，曲五芙父母都知道的。
曲妈这时候正在发脾气，听说京都的房子被小闺女占了以后，立即把茶缸子扔在了地上。
“她那样的有人要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她的嫁妆我都给准备好了，居然还抢咱家的房子。”
“她想干什么，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不知道她的4个姐姐的日子过得有多难。”
“政府就退给我们这一处房子，她怎么敢干这种事情？”
“她怎么敢呢？”
“你胡说什么呢？”曲爸一直很容忍曲妈，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媳妇儿身体没那么好。
却给自己生了5个孩子。
如果不是想给自己生个继承人，她也不会生了一个又一个。
结果呢，调理了这么多年，身体仍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曲爸在心里头，总觉得亏欠媳妇儿的。
但他觉得媳妇儿就是个钻牛角尖的，老五出生后还是个闺女，跟孩子没有一点关系。
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是他的原因。
但媳妇儿却听不进去，就觉得是老五曲五芙的出生，让他们没有了儿子的机会。
“从怀上她的时候，我就特别不舒服。”曲妈现在整个人都有点疯魔了。“她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跟我作对。”
“这么多年，没有哪天让我省心过。”
“如果没有她就好了。”曲妈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发红又变得幽暗。“那个算命先生说了，我是命中有儿子的。”
“可如果、如果不是她生下来，我的儿子……”
“啪”曲爸抬手给了曲妈一巴掌，厉声道，“那种牛鬼蛇神的话，怎么能信呢？”
“况且，我早跟你说，我的基因的问题。这种事儿你怎么能怪孩子呢？”
其实这种话他俩不知道，吵了多少回了？
但是曲爸今天是最生气的，他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以前孩子小，你随便说说就行了。现在孩子都有女婿了，你让人家怎么看我们家？”
“另外……”曲爸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我这次工作调到京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了。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想把我拉下来。”
“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如果让外人听到一丁点。”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曲妈现在特委屈，一只手捂在脸上，开始掉眼泪了。
她也不是没有被男人打过，那还是刚结婚那会儿，两个人都年轻，气性都很重。
有的时候说话说不对了，就打个一两下。
这个男人她还是了解的，是真的心疼自己对自己好，也没真打自己。
可现在曲妈却有点怕，真怕他惹急了，自己的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的。
她的日子，舒服的不比那些当官的媳妇儿差。
这时候曲爸去摆了一块热毛巾，给曲妈擦了擦，才有轻声的说道，“人跟人是有缘的，只能说你跟老五缘分不够。”
“这么些年这孩子也被你没少磋磨，好在是个真正的好孩子。”
“你不想见她，以后少来往吧。”曲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能做的就是给曲五芙多拿钱。
“你不是想住楼房吗，我已经去问过了，我属于人才回归，可以住楼房。”
“真的？”曲妈心里就想住楼房。“茅房也是在楼里吗？”
这种小事曲爸并没有打听，不过想想医院的结构，就点了点头。“应该和医院差不多，有人专门打扫。”
在曲爸这里，京都的那处四合院子，就是五闺女的了。
可曲妈也只是嘴上答应了，不再纠结这个事儿。
但她做事一向都是两面子。
心想的是，等到了京都带着4个闺女把那房子抢过来。
呵呵。
她是没想到，曲五芙还有个狗头军师呢。
早把她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
胡韵华为了提高自己在萧家的话语权，今天一大早就去老首长面前刷存在感了。
知道老首长喜欢吃面，给老首长做了凉面和绿豆凉粉，又烙了半发面的饼子。
知道老首长节俭，平时不舍得吃肉，胡韵华又给专门做了炸酱。
弄好这些后，胡韵华就跟老黑说了一声，她先回家吃鱼去了。
最近市场里面天天有新鲜的鱼，前两天吃的大鲤鱼，今天吃红烧带鱼。
等胡韵华晃走了，老首长才从工作的那屋走了出来，伸长脖子看着胡韵华走远了，这才很不舍的收回了视线。
“唉……”老黑叹了口气。“你这个孙媳妇啊，年纪不大的，正长身体的时候，肯定要补充营养的。”
“不能像某个老家伙一样啊，总是抠抠搜搜的。”
“我那是节约。”老首长白了老黑一眼，随后顿住脚步，抿了抿嘴。“行了，知道你不满意。”
“以前总给咱送菜，不是也都带着肉的嘛，那些肉呢？”
“大家都知道您节省，很少吃肉。”这才是让老黑很不满意的地方，以前他也说过，可老首长就当没听见。
“甚至也知道您吃的少，全都扣下来呗。”
“胡说啊。”其实老首长知道，只不过不爱计较。“被谁家拿走啦，都给我要回来。”
“这么些年下来，谁还记得是哪些东西呀？”老黑觉得这个任务太难，几乎不可能完成。
“你去找后勤那边啊，他们那边有记录呀。”老首长轻轻笑了起来。“算一下大概一年下来得多少钱，挨家挨户把钱给咱要回来。”
老黑转过身是撇了撇嘴，不过还是挺佩服胡韵华的。“正军这媳妇儿真厉害，什么话也没说，就让老首长想着给钱给东西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除了老二家那几个，老大家其他的孩子都挺孝顺的。
可也没有谁会来想着给老首长做饭的，还都挑老首长喜欢吃的。
以前老大家的，也就是黄淑云，胡韵华现在的婆婆，会偶尔给老首长做一顿面条的。
可前些年，黄淑云当了婆婆，家里的事情也多，也顾不上来孝顺了。
倒是这个胡韵华，虽然说是过段时间还要回老家去，但确实是个特别孝顺的。
连老黑都觉得胡韵华的这份孝心非常难得，嗯，确实得给钱给东西。
胡韵华自个都不知道，她就是想刷个存在感，自己回老家后，估摸着多年都跟这个爷爷见不着了。
怕的就是感情淡漠了。
其实胡韵华也能看出来，虽然老首长最疼的是萧正军。
可萧正军常年不在身边，老二那一大家子，不管是儿媳连素素还是孙女儿萧云朵，老首长骂归骂，打归打，还是有很多不舍的。
这就是刷存在感的好处。
萧文天和连素素，被想看萧家笑话的人，给弄了出来。要是老首长不是心软，肯定还要把他俩送进去。
而不是说现在只是单单的不理会。
胡韵华本来想坐公交回去的，因为今天曲大红一家子就来了。本来胡韵华今天想留在家里帮忙的，不过妈妈说，有钱婶儿呢。
钱婶叫钱小云，是曲大红的媳妇儿。
她与徐向红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就一起合作做衣裳，还赚了一笔小钱。
胡韵华今天听妈妈的语气，总觉得她似乎跟钱婶好像有什么计划的。
胡韵华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骑着自行车逆行过来。
她心想这人还真是不要命，好在现在的公交车开得都慢，路上汽车很少很少的，全是自行车的。
而这人从自个儿眼前过去的时候，还“哼”了一声。胡韵华才看清楚是谁了？
萧云朵。
这闺女也不上学，听说在文工团工作，好像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有19了吧，不知道连素素会给她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胡韵华能看出来，萧云朵骑着自行车是往大院那儿去的。
搞不好确实是去老首长那儿刷存在感了。
胡韵华还有种紧迫感，正好汽车来了，她抬脚就上去了。
现在的汽车大多是电车，这会儿快到中午下班的时候了，上车的人还挺多的。
而胡韵华下车的时候，也是挤下去的。
在巷子口的商店里买了两瓶桃罐头，买了一个豆豉鲮鱼罐头，又买了一罐子臭豆腐。
这个臭豆腐专门给曲大红买的，对老爷子就爱这一口。
白馒头蘸臭豆腐，小米粥，天天这么吃，他都不会腻。
只是让胡韵华没想到的是，公公婆婆也来了。
他一进院子，就看到一大群人。
好吧。
主要是今天的人有点多，胡韵华头一次觉得自家的院子有点挤。
二哥二嫂带着小虎，已经进了屋，公公婆婆跟曲大红坐在一块儿说话。小曲和他媳妇儿，还有妈妈钱婶儿等人，正围成一圈掰豆角呢。
“在京都住着就是好。”钱婶儿特别感慨。“我们过来的时候，是从另一侧的老街转过来的。”
“那一条街真繁华，卖什么的都有。有卖酱肉的铺子啊，也有专门卖包子的，我听到还有驴肉包子。”
“你没听错。”徐向红笑了起来。“这是他们家的特色，偶尔还会碰到他们家做羊肉汤。”
“那个味儿，真绝了。”
“做羊汤的是个老师傅，年纪大了，一个月就做那么几回。”徐向红也是挺喜欢这个味儿的，想想还有点流口水呢。“据说煮汤的羊，都是老师傅家里自己养的。”
他们聊的都是这个老师傅的能干，而胡韵华听到后，却感叹现在的人，那些有着手艺的人，大部分人还保有着匠人的那颗心。
再过几十年，一代一代的，消失的技艺越来越多了。
不过胡韵华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事儿。
她抿了抿嘴，改天一定去这家包子铺尝一尝。
所以钱小云再次感慨，京都好啊，就是好。
胡韵华也看出来了，这个婶婶在这里适应的很快。
而曲大红跟媳妇不一样，他是很淡然的。对萧齐天说道，“以前在医院和药铺呆时间太长了，心累。”
其实曲大红下乡那些年，让他的心迷茫了。
这两年虽然也能感受到越来越好了，现在徒弟和儿子又都考上了大学，他心里头是最畅快的。
可畅快和敞亮，还是不同的。
他本来就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只想着弄自己的药。
只有药就成的。
其实曲大红这种人和做事的心思，正是胡韵华所感受到的。
匠人匠心。
胡韵华给他们说话的三个沏了茶，其他人都在忙做饭了，厨房的大锅里正炖着大骨头，另一个灶上的火已经上了灰铺着，里面炖的带鱼早炖好了，在汤里继续焖着，吃的时候味道足。
“曲老师啊，有个事儿还真得你帮忙。”胡韵华把曲五芙房子的事儿说了。“她马上要去上学，修房子得人盯着，房子修好了也得有人帮着住。”
“她这也算是个人财产，不能让别的人搅和。”胡韵华知道曲大红能听懂的。
不管是曲五芙的妈和4个姐姐，或者是周建舒的父母。
曲大红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这好啊，正好我没事儿。”
萧齐天坐在一旁，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刚才他其实想跟曲大红说的，是想让他去部队的中医医院。
那边特别特别缺像曲大红这样的大夫。
可刚才听曲大红的意思，只想窝在家，就像是看破了红尘。
虽然萧齐天觉得曲大红的本事被埋没了，有些可惜。
但每个人的追求是不一样的。
曲大红有自己的想法，也不那么缺钱，平时总有人找上门看病。
为了避免有人举报，曲大红只给特别熟的人看。
不太熟的，会让他们上医院找曲老大去。
也就是曲五芙的爸。
这么奇怪，又不让你如意，越是拒绝你，非要上杆着来。
所以就有个病人给想了个法子，他只信曲大红。曲老大的医术也很厉害，非常非常的出名，要不然也不可能从地方调到京都的。
就是给某个领导看好了病，这个领导升职啦。
然后就在他的朋友圈里，介绍了曲老大曲向宏。
曲向宏确实厉害的，很多人都是奔着他的名声来的。
可有的人被曲大红这个当弟弟的拒绝了，反而对这个更显老，头发快掉光的老中医，竟然信服的不得了。
只认曲大红。
就他，别人都不行。
这个人是肾病很严重的病人，就想到个主意。
让曲大红把药方给他说出来，他自个儿用脑子记，他自己去开药。
这种事儿一听就知道是完全胡闹的。
然后曲大红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儿子小曲把药方给记下来，再拿到他们医院的大夫那过一手，算是过了明路。
这人才总算是让曲大红给看了病了。
不过也是这个人的执着，救了他一命。
那段时间即使他去找曲向宏，对方也没时间，看病的人太多，排不上。
然后他吃了曲大红的药一段时间后，肾病竟然好了。
其实这个病只有他自己觉得重，就是个肾结石。
只不过石头有点多而已，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的。
事情就这么巧，这人因为身体完全康复后，在工作上做出了不错的成绩。
也升职了。
曲大红还不知道，他想窝在家里研究药，也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只不过现在别人还不知道他到了京都。
不过胡韵华确实有点印象的。
因为上辈子，在他大哥过逝后，曲大红是好不容易找到他们时，已经是非常有名的老中医了。
他与老大曲向宏不一样，曲向宏主要是给领导们看病。
而曲大红只要能搭把手给看病的，都会想法子去看。
胡韵华猜测，曲大红后来应该是知道世道真正的好了，所以后来给人看病也放开了。
甚至碰到经济条件不太好的病人，自己还会掏腰包的。
胡韵华看了眼还是很抵触与外界直接接触的曲大红，想着曲家这辈子与他们家的渊源，你已经这么深了。
那她肯定要提醒一下对方，不能吃明亏。
再看在厨房的钱婶子和妈妈，两个人凑在一块不知道嘀咕什么呢？
说一会儿话，才低头看着手里做的饭。
怪不得不让自己帮忙，这俩个中老年妇女，精气神儿太足了。
确实像是打算好了什么事儿。
胡韵华暂时没有猜到。
不过曲大红的事儿，她需要先挑明了。
“曲老师。”胡韵华朝许向红提了一个意见。“是您坐在家里，找您看病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不能把病人拒绝在门外，也不能让人说你是非法……”
胡韵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巨大的推门声给打断了。
进来的是曲五芙，一脸的怒气。“哼。”
“周建舒那个王八蛋，不帮我。”
第104章 没有结成
“你怎么啦？”胡韵华看着快气哭的曲五芙, 手上还提着一个布袋子。
能听到里面一阵“叮哩咣啷”的响。
“你不是去周家了吗？”
这时候曲大红也看了过来，立即把曲五芙拉过来。今天侄女儿上对象家里的事，他知道的。
人老成精的老爷子, 瞬间就明白了。
肯定是被姓周的家里人给气到了, 或者是说周家的人欺负她了。
“姓周的那小子呢？”曲大红并没有看到周建舒。
他这一问, 曲五芙脸上出现了一点点尴尬，抿了抿嘴才说了实话。
“在巷子口。”
胡韵华听了以后, 嘴角抽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而曲大红也反应过来了, 这个侄女儿虽然在家里总受欺负，但性子还是挺硬的。
“行了，我去看看吧。”曲大红立即出了门，心想这个姓周的小子应该能挺住的，平常也应该在锻炼的吧。
就他侄女那拳头, 平常人是顶不住的。
果然，走到了巷子口的曲大红, 看着半蹲在地上的一个人影。
显然就是周建舒。
“还能起来吗？”曲大红过去拍了拍周建舒的肩膀。
“二叔。”周建舒咧着嘴, 一阵阵抽气。“你快给我看看，我的脚断没断。”
“疼死我了。”
原来是被踩了一脚呀。
曲大红心想, 曲五芙虽然力气大，但做事还是有点分寸的。
没有真的用力, 否则给周建舒这小子真一拳下去，说不准就真的废了。
周建舒还不知道曲大红的想法，否则一定会再想着把检讨信多写2000字。
现在在肚子里打着检讨信的草稿, 这是他的强项, 已经整出有800字了。
“没事，你起来先走两步的。”
胡韵华正好走过来了, 是曲五芙让她帮着看一眼的。
正好听到曲大红这么说，她的嘴角又抽了两下。
这么熟的台词。
“是你爸妈看不上小五吗？”胡韵华说的比较直接，这种事儿也算在预料之中，情理之外吧。
曲家虽然很牛，但现在还没有正式到京都，说什么别人都不信的。
结婚要门当户对，肯定是大多父母的想法。
虽然周建舒家里是城乡结合地儿，可这也是京都的旁边呀，他们那种小城市，可是比不了的。
所以瞧不起外地来的，也是这类人的通病。
这是人家的特色，胡韵华也不好去评价这种人。
但周建舒和曲五芙的结婚，从目前看，却也是困难重重。
“我爸妈不懂，我已经跟他们说的很明白了。”周建舒站起来后甩了甩脚，曲大红半蹲下又给他摁了摁脚腕，发现没什么问题，悄悄松了口气。
周建舒和曲五芙，在曲大红眼里能看出来是少有的良缘。
别因为两方父母没说通呢，他俩先结仇了。
那就不好了。
其实胡韵华很想跟曲大红说，周建舒这个人天生就是反骨，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要干什么。
所以即使曲五芙是真把他揍了，他说不准晚上还偷乐呢。
因为周建舒这个人心眼子跟带密窟窿的筛子一样多，知道经过这样的事情以后，媳妇儿是真正的被驯服了。
而不会像现在一样，媳妇儿的脾气一上来，他就虚呀。
“媳妇儿。”周建舒一进院子，立即就变成了瘸子，半瘫在门上大叫着曲五芙。
“老周。”本来就很担心他的曲五芙，比兔子还窜的快。
跑过来以后，用一只胳膊就把周建舒给夹了起来。
“我说你去医院。”
“别。”正在装伤患的周建舒，赶紧就大喊了起来。“不用去医院。”
“二叔，咱二叔在呢。”
“你先把他扶回屋吧。”曲大红都要被他俩都笑了，不过他用了个扶字。
很显然，就是说周建舒的脚没事儿。
不过着急的曲五芙没听出来，几乎是把周建舒半抱进屋的。
胡韵华看着他俩都被逗乐了，笑了一会儿后，把曲五芙扔在地上的布袋子拾了起来，又拿进了厨房。
“妈，今天中午咱能多开俩罐头了。”
妈妈徐向红笑着点了点头，拿过布袋子往里头瞅了瞅。“还有牛肉罐头呢，正好开了让他们喝酒。”
“我去买酒吧。”中气十足的曲五芙女蹿了过来，周建舒交给了二叔，她也放心了。
不过一放心，肚子就开始叫了。
钱小云和曲大红一样，都很了解这个侄女儿，又笑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开饭。”
院子里摆了一张很大的桌子，十几个人围在了一起。
这时候萧齐天和黄淑云对视了一眼，他们俩就喜欢在胡家吃饭，总是热热闹闹的。
而且萧齐天和曲大红之前在老家那边就认识了，他俩能说的话还挺多的。
所以桌上喝酒，以他俩为主。
曲大红好久也不下棋了，喝酒的时候起瘾犯了。
不是说他不想下，是因为没人跟他下。
他下棋水平太烂了，有名的臭棋。
有一点好的是，萧齐天下棋的水平只比他好一丢丢。所以他俩能说的话，才会多呢。
萧齐天也是自打回京后，一件事儿又一件事儿忙个不停，一直没有休息过。
正好趁着曲大红刚来京都，他算是陪朋友，就休了两天。
当萧齐天和曲大红，看到曲五芙那个破院子时，两个人都惊呆了。
虽然来的路上，胡韵华已经再三给描述了情况。
这院子被人占过，又被人全当空，又是多年的岁月摧残，可无论他们再想象，也想象不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好在萧齐天也是经过大事儿的，在院子里转了好一会儿，才算放心啦。
指着那个已经塌的房子说道，“这个应该就是后来另外盖的，非常不结实。不像那两排主房，全都是以木结构为主的火墙房，收拾几天基本都能住。”
主要还是把那些没用的东西和倒的房子拆了，再好好地里里外外清理清理，把一些日常用的东西都置办好。
补补屋顶刷刷墙，屋里的炕再烧上，这么一番折腾下来，10天左右差不多。
“或者可以把后面那排房子先收拾出来，你们先住着。”萧齐天觉得这个院子结构还不错，虽然前面那个大树长得有点大，修剪修剪还是好住的。
前程胡韵华一个字也没有说，因为她发现那栋倒塌的房子底下的石头，又少了。
这个房子明明钥匙在她家的，妈妈也没有再过来找硝石，那这些少的石头是怎么回事儿？
用胡韵华想的呢，梦见一个老太太伸脑袋看了进来。
“有事？”胡韵华知道这是街道里的人。
那个老太太先看了看胡韵华，又看了看在院子里转的萧齐天和曲大红。
尤其萧齐天穿着一身军装，面容略显严肃，自带一种摄人的气息。
那老太太一看他们几个人并不好惹，撇了撇嘴。“就知道能把这个房子弄到手的，都是有关系的。”
“我姓曲。”曲大红这才知道原来好多人惦记这套院子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位置真的太好了。
“这本来就是我家的房子，当年我还是在这院子出生的呢。”
“哦？”这老太太还有点不相信，走到曲大红跟前看了又看。“你真是曲家的？”
曲大红的相貌确实没那么好，不过却能让人轻易的记住。
可以说是很容易做到印象深刻的。
“你是老几？”老太太还想试探一下。
而胡韵华却觉得这个老太太有点眼熟，跟街道的一个副主任很像。
“老二。”曲大红很热情地跟老太太握了握手。“我们现在搬回来了。”
“哦。”这位老太太这才相信的。“其实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只不过我一直就生活在咱们这片儿，嫁的人也是咱这块儿的。”
怪不得人家不信呢，曲大红现在一张口全都是一股大碴子味儿。
“看来政府把房子是真还给你们了。”老太太心里是万般的难受。“那以后常来往吧。”
她转身就要离开时，扫了眼地上那堆破砖。“啊，那什么，你们要是有什么东西扔的不用的，可以留给我。”
“那当然，那当然。”曲大红答的可快了，总算把这老太太给哄走了。
“她应该是街道黄副主任的妈，看着贼眉鼠眼的。”胡韵华是有什么说什么。
萧齐天瞪了她一眼。
他是觉得胡韵华哪儿都好，就是有的时候说话容易得罪人。“你们以后就要住在这片儿了，你大哥能帮你把这个房子弄倒，纯粹是运气。”
“要不是那家人有人在港城，有的去了米国，现在在这头的犯了点小事，也想赶紧跑到那头。”
萧齐天叹了口气，这种运气真不知道要该怎么形容才好了。“就像刚才那老太太，手里一定捏了不少钱，想弄套好院子住都没有。”
这个胡韵华赞同。“爸，曲老师，你们手上有钱就多弄两套这样的院子。”
她的话萧齐天也赞同。“自打小虎喜欢上你家，你二哥二嫂经常来，你妈也跟着来。我叫耳根子啊，成天听他们说这样的房子有多好住。”
“当年住大院里，房子也好，全都是独门独院的，他们当初不也都抢着住呢。”
胡韵华心说呢，都是奔着老首长去的。
“爸，你们在这附近也整个大的院子，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跟你们全出一块，还可以把爷爷接过来。”
萧齐天平时也忙，又跟老首长住一个大院儿，还没想过住一家呢。
其实老首长那个房子就挺大的，他们一家住过去也没问题。
但他自己在部队职务也不低，要注意各方面的影响。
总不能让别人说自己是靠老头起来的吧，明明是他自个儿一点点奋斗来的。
不过要是在外面的大院子，他们都住一块儿，也算是孝顺老爷子啦。
萧齐天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倒不是胡韵华嫌弃老首长，是自己家人多，天天闹腾。
老首长每天还要工作，还要听别人汇报工作，不能太吵。
其实最近黄淑云已经在打听了，儿子们工作都忙，萧齐天事情也多，她也都没再跟他们提的。
从曲家的院子出来后，胡韵华重新上了锁，把钥匙扔给了曲大红。“曲老师，您真的是在这院子出生的？”
“不是。”曲大红笑了起来，两只手放在身后晃了晃。“是我爹。”
“咳咳。”胡韵华咳了几声后，觉得他们家这事，也是理不清的。
“我爹那会儿年轻呀，跟那些抢我们家财产的王八蛋干上了。”随后他摇了摇头。“他一个当大夫的，哪能干得过人家呀？”
本来胡韵华还以为曲大红的爹，会谱写个可歌可泣的人生呢。
结果就听到曲大红说，曲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虽然虎，但不傻。知道以后他们家在京都呆不下去了，就带着全家跑了。
不过胡韵华感觉曲大红好像不愿意说曲家过去的事儿，她也没有再问了。
陪着这二位又在附近转了转，还去居委会打了声招呼，这才回家的。
只是一回到家，胡韵华就听到曲五芙在逼婚。
曲五芙的嗓门大，整院子的人全都听到了。“姓周的，你打不打结婚报告？”
看样子是软的不行，要来硬的。
其实周建舒做的还不错，他父母那边看不上曲五芙，他不仅没有留下多劝父母，而是直接跟着曲五芙跑了出来。
态度是极度坚决的。
就是说，除了曲五芙这个媳妇儿外，他谁都不认。
他父母那套，在他这儿行不通。
态度倒是够强硬。
这点跟曲五芙也类似。
现在除了曲爸曲向宏外，曲家其他人，以曲妈为头头，全都不乐意曲五芙决定自己的婚姻。
虽然他们嘴上总是说周建舒条件一般，其实从个人能力和发展前景，周建舒是曲家五个女婿中，最有潜力的。
就工作的事来说，曲五芙的4个姐夫，他们都要跟着来京都，全都要靠老丈人给找工作。
至于他们以后能发展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呢。
可周建舒的情况就非常明朗了，军校一读完，回到原部队后立马升职。
因为周建舒在读军校的时候也需要不停出任务，就代表着不断立功的。
所以说曲五芙的4个姐姐，最不想看到他们俩结婚的。而曲妈，也从不把曲五芙当回事儿，更不想看到她找什么好人了。
现在双方都碰到了类似的问题。
周建舒父母那边已经开始给他张罗媳妇了，他们要挑个自己看得上的，与他们家门当户对的。
而曲家那头，之前那个普信男，在药厂单位工作的，一直都觉得曲五芙配不上自己。
现在又被曲妈和4个姐姐，背着曲爸，叫到一块儿吃饭。
好巧不巧，他们吃饭的地方就是胡韵华在老家工作的国营饭店。
本来胡韵华听他俩闹来闹去，就听着头疼。
想着自己还要在京都再呆一段时间，虽然跟单位那边已经说过了，可她京都时间不短了，给刘经理和牛师傅说一声的。
胡韵华想着把京都这边碰到的有趣的吃的，跟他俩说一说，尤其那个驴肉包子，他们饭点也可以作为新菜上的。
胡韵华的电话是直接打到国营饭店的，她是赶着邮局下班前最后一波打了电话。
一打过去，就有人接了。
“喂，国营饭店。”
胡韵华一听这种有点蔫哒的声音，就知道刘经理今天累坏了。
现在他们国营饭店整个2楼都做成了包厢，反倒生意比以前更好了。
胡韵华先是咯咯笑了起来。“猜猜我是谁？”
刘经理今天确实累了，有些没精神。可是一听到胡韵华的声音后，精神倍儿足。
“哈哈，你可算舍得联系我们了。”
“这边有点事儿要处理一下。”随即胡韵华就说起她专门记下的几个菜，有驴肉包子，糖醋里脊，糖醋排骨等。
胡韵华现在基本每周，都要给饭店上2~3个新菜。
他现在收了好几个带甜口的菜，也是有原因的。
“现在下馆子，除了老客户外，全都是年轻人。年轻人的口味，的话都比较多。”
刘经理也深感到这种情况，非常赞同胡韵华的说法。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不过却遗憾地告诉胡韵华，牛师傅今天有事儿提早走了。
胡韵华就让刘经理把菜谱内容都记下来，她过几天还会打来电话的。
本来胡韵华今天主要说的还是这个，正当他想要挂电话时，却听到刘经理“哎哟”一声。
刘经理也是忽然想起来的。“还有个事儿。”
“曲家的人我今天见到了，听那个意思是给老五找对象呢。”
曲五芙和周建舒的事儿刘经理是知道的，他当时亲眼看着曲家的爸爸曲向宏也来的。
说明是认可了周建舒。
而且这俩货吧，大概兜子里都有点闲钱，有事儿没事儿都要下馆子。
“我看到是曲五芙的妈和他的4个姐姐，还有一个男的。”刘经理大概也能想明白是什么事儿。
“我看那个男的跟周建舒差远了，说话也听着不清楚，人长得也不利索。”
胡韵华真是佩服曲家的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像曲向宏和曲大红兄弟俩，不管是人品还是能力，都没得说。而曲五芙除了天生力气大一点，也都是与人为善，从不跟人红脸的。
可曲妈和她那4个闺女，本身名声不咋样，平时是既自私又贪小利，经常总拿眼角斜别人。
他们自个大概还不知道，附近认识他们的人，一提到他们几个，全都是一言难尽啊。
所以胡韵华跟刘经理说完电话后，一回家，就去找了周建舒。
而曲大红还跟曲五芙说道理的，“结婚是大事儿，得好好筹划筹划。”
“女孩子嘛，得矜持一点。”
“我从他们家走的时候，老周的爸妈说要从他们村给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
说这话的时候，曲五芙已经不生气了，甚至还笑了出来。
“哎哟，我得看看什么样的村姑，跟他周建舒是门当户对的。”
周建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即使要打结婚报告，也得等我回去一趟，找团长的吧。”
他其实只是想让曲五芙消消气的，他还是想让结婚的时候热热闹闹的，大家都高兴。
“想让所有人高兴，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就在胡韵华身后响了起来。
本来胡韵华正想说话的，听到这个声音后，她立即转过了身就下了。
“你回来了？”
萧正军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周建舒。
最近他的脑中出现了一些记忆，让他感觉很不好。
那段记忆中，周建舒现在并没有娶曲五芙，而是按照父母安排娶了别人。
至于他俩目前阶段的事，在那段记忆里，并没有出现。
也就是说，周建舒和曲五芙，并没有结婚。
他俩没有结成吗？
第105章 老东西
萧正军自从失忆后, 他的记忆总是出现了断层和层层推进，两个极端。
就像他现在看见爷爷，很亲近, 很亲近, 是完全出自于骨子里的。说起话来再自然不过了。
可却没有太多与爷爷的记忆, 大哥告诉他的是，他是爷爷最疼的孙子, 以前经常被爷爷带在身边的。
可萧正军没有很清晰的关于这些的记忆。
说起另一个极端，就是脑中总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有的时候还能分上下集。
萧正军今天回来的原因, 就是因为这个。
周建舒的婚事。
他脑中出现的，就是周建舒一共结过两次婚。
第一次结婚正是目前这段时间，听了家里的安排，和他们家认为门当户对的一个人结了。可婚后并不幸福，两人看待事物的思路, 从来都不一样。
而周建舒第二次结婚，确实跟曲五芙。
那时候曲五芙已经快40岁了, 而周建舒45了。
那个曲五芙明明是有名的医药大家庭里出来的, 却被搓磨的整个人快不成样子了。
听说就是被她的前夫害的，而且娘家人对她也不怎么好。走在路上, 因为营养不良，晕倒了。
也因为婚姻不幸, 万事不顺的周建舒，出手救了处在人生低谷的五芙。
他俩后来结婚了，虽然后来过得也算不错, 遗憾的是他们其实错过了将近30年。
夜里的时候, 萧正军搂着媳妇儿胡韵华，轻轻地给她说着这些事。
他不知道媳妇儿会不会相信他, 这些忽然出现在梦里或大脑里的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他疯了吗？
还是这个世界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其实萧正军自己知道的，这些记忆全都是真的。
可胡韵华一直抿着嘴，没有说话。
她心里头明白了一件事。
也是她之前想过的一种可能。
萧正军开启了上辈子的记忆。
只不过萧正军是因为被吴媛媛用石头砸过，先失忆的，后来又一点点的开始恢复记忆。
但是萧正军的这个记忆恢复的有点不一样。
这辈子没恢复多少，回复的全是上辈子的事儿。
虽然胡韵华并不知道上辈子的周建舒和曲五芙，全都是什么样的。
但现在能肯定的是，他俩上辈子在这个时间段，并没有相遇。
那他们错过的小30年，在这辈子她的重生与萧正军的记忆恢复的小翅膀的煽动下，也要产生变化了。
胡韵华把脑袋往这个男人的怀里钻了钻，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不用多想，你可是我男人。”
“呵”萧正军在黑暗中笑出了声，用他的大手把媳妇儿又往怀里带了带。
“媳妇儿，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了你。”
“嗯。”这个胡韵华当然得承认了。
第2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胡韵华就看到周建舒顶着两个黑眼圈。
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昨晚睡到半夜，萧正军出去小解了，回来的时候故意敲了敲周建舒的窗户。
周建舒一个人睡一个屋，连个梦都没做。万万没想到萧正军跟他嘀咕了几句，一直到天大亮后，周建舒眼睛一直瞪着房梁上的蜘蛛网。
“呀，老周，你眼睛怎么啦？”精神特别好的曲五芙，睡了一觉后，就把昨天不愉快的事儿忘了。
周建舒拧着眉，用力把嘴里的包子咽进了肚子，“啪”地又把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
“走，一会儿去打证。”
“你受甚刺激了？”曲五芙觉得周建舒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小脾气，而改变主意呀。
而且结婚的事儿确实大事儿，正如二叔说的那样，他们要好好谋划谋划。
“不用急。”曲五芙坐在周建舒的旁边，贴心的给周建舒夹了一个肉包子过去。
“二叔说，咱结婚一定要热热闹闹的。”
曲五芙现在觉得这个主意特别好。“等我爸妈来了，再叫上你爸妈一起商议吧。”
曲五芙还是有点自信的。“我爸可是很厉害的中医大夫，好多人都请他看病呢，你爸妈现在不同意，那是不了解我家的情况。”
现在曲五芙反而不急了，更加明事理了。
周建舒却急得不行。
周建舒怕浪费粮食，赶紧把媳妇儿夹过来的包子吃了，又立即说吃饱了。
他从凳上站了起来，跟院子里的所有人宣布了一件大事。
“我要结婚。”
别看周建舒现在气熊熊的样子，其实心里慌的一批。
半夜的时候萧正军跟他说的话，随时都从他脑子里跳出来提醒他。
你媳妇儿要嫁给别人了。
萧正军告诉他的事儿并不多，无非就两件。
第一，曲妈带着曲家另外4个闺女，跟他们相中的五女婿一起吃饭了。要校外正式宣布，这个男人跟曲五芙的婚事儿了。
第二，曲五芙很大可能要被骗回去，与这个陌生男人结婚的。
周建舒不可能时时与曲五芙在一起的，即使曲妈对，这个五闺女再不咋样，但是让闺女回家一趟，曲五芙肯定听的。
周建舒自己也知道，他现在必须得快。
一是要比曲家那边的动作快，更是要比自己父母的动作快。
这种事儿他也往自个儿身上置换了下，要是他爸妈叫他回去，随便找个借口，他也肯定会回去的。
到时候，使个手段把他和那女的往屋里一关，他就没有退路了。
怎么想，曲家和自个儿家的，都能干出这种事儿。
周建舒快急疯了。
好在萧正军还在呢，也能感觉到周建舒是开始出昏招了。
“没有单位给你开介绍信，你的结婚申请报告没有打就直接结婚，回头再补的话来不及怎么办？”
周建舒拧着眉，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军校那边还没报到，也不知道该找哪个领导去办，而且这种事儿也没法加急。就是说军校这条路走不通。
部队的高团长倒是能给他加急，可他得坐火车回去，还要带着曲五芙一块。
回去的话，怎么都觉得，不是个好主意。
“你们户口本都带了吧？”胡韵华摇了摇头，不过想来这种事儿要是落在自己身上，恐怕也是会急的。
好在他俩都要去大学报到，各种证件都带的特别齐。
胡韵华与萧正军对视了一眼，他俩其实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跟我们一块走，去看爷爷。”胡韵华跟萧正军走在前边的，周建舒拉着还有点愣神儿的媳妇儿就紧跟在他们后边。
如果不是萧齐天大早上出去了，其实这么点事儿他就能办。
谁让这两个急来着？
他俩现在结婚的事，确实有点悬。
双方家长都不同意，又都各有自己的小心思。
都从来不为这两个人真正的着想。
而他俩一旦错过了，那就是断了小30年的缘分啊。
人生百年，有几个30年呢。
胡韵华路过市场，专门买了两条大黄鱼。“爷爷炖鱼吃。”
“他总舍不得吃肉，年纪那么大，总要为自己身体着想的。”
“媳妇儿，都听你的。”萧正军跟胡韵华一路上甜甜蜜蜜的，又拉拉扯扯的。
真是的。
王主任今天从市场里一出来，就看到他俩了，被腻歪的受不了，转身换了个方向。
本来要去妇联一趟，结果半路上又碰到这两个了。
而跟在他俩身后的另外两人，自动被王主任给忽略了。
王主任骑着自行车，骑的并不快。在今天第二次到这俩人时，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疼，想都没想用一只手把眼睛捂住了。
“呀，昨晚你半夜醒了，我都感觉到了。”胡韵华正好与萧正军随意聊着天儿呢，还伸手在萧正军的眼睛跟前晃了晃。
“眼睛难受吗，睡的时间还是短吧？”
“不……”萧正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媳妇儿叫了一嗓子。
“王主任，电线杆……”胡韵华看着街道的王主任，骑着自行车直接朝电线杆着冲了过去。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王主任已经是连人带自行车卡在电线杆子上了。
这是一个断了半截的电线杆子，并不是后世那样全是水泥杆子的，而是木头的。
因为时间过长，电线老化，杆子也被风雨风蚀的歪歪斜斜。
这段路最近要修，所有的电线要重新规划。
而那些掉落下来的电线，都是坏线，没有电。
幸好没有电呀。
王主任的自行车卡在了木头电线杆子上，而她的脖子却被电线给缠住了。
幸好自行车被杆子卡住，缓冲了她的速度，否则这些电线并不是直接缠住脖子这么简单了。
胡韵华和萧正军着急跑过去帮忙，周建舒是站得远远的倒吸了几口凉气，而曲五芙却用手比划了个滑脑袋的动作。
她的意思大家都看明白了。
啧啧，脑袋差点飞了。
好在衣服被自行车扯住，脸和脖子上都有电线，算是把人给扥(dèn)住了。
幸好啊，幸好。
胡韵华是忍着笑，把王主任给解救了出来，不远处正好有个修自行车的，她让萧正军把人叫过来。
修自行车的，看着已经成了直角的自行车，用极度同情的眼神瞅着两只眼睛完全发痴的王主任。
“这车吧，得用锤子才能敲成原来的形，不过肯定是不好骑了。”
胡韵华给掏了3元钱，以后自行车要怎么办，不归她说了算的。
“师傅，您受累了，看着怎么能给修一修？”
萧正军又给补了两块钱，他知道这自行车连里面的金属轮子都要换的。
“修不好也没事儿，您看着办吧。”
本来他们几个人就是要溜达到大院儿的，这也正好快到大院了。
胡韵华和萧正军扶着一直在打颤的王主任，后面跟着不断在偷笑的周建舒和曲五芙。
胡韵华也想笑，可实在不好意思。
听见后面那俩货像，她回过头瞪了他们好几眼。
只走了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大院门口。
不过一声“哼”却引起了胡韵华的注意。
又是萧云朵。
本来胡韵华以为萧云朵是找老首长的，结果萧云朵旁边跟的一个特别老的老男人。
这个人应该是住大院儿的，不知道是不是发骚，居然还穿了一件流行的中山装上衣。
胡韵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个老男人如果眼神正经一点，胡韵华就不准备理会了。
而萧云朵虽然脾气坏，但实际上就是小姑娘的脾气。其实人不算太坏。
不说别的，萧家老二被关的时候，萧正光这个当哥的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她一个19岁的姑娘，到处找人帮忙。
虽然全部被挡了回来，可她还真有一股韧劲儿，找到了那个跟老首长不对付的家伙。
从这一点，能看出来她还算有点人性。
其实没有与萧云朵发生一些矛盾，刚19岁的萧云朵，漂亮的真的像朵花一样，被这样一个老东西，要是真给祸害了，那得多少人跟着伤心呀？
如果胡韵华记得不错的话，上辈子的记忆里，并没有萧云朵这个人。
萧家的人，几乎没有出现。
那只能有一个可能，萧云朵是真的出事儿了。
不管是什么事儿。
一个花朵般的女孩子，被刚才那种恶心的眼神盯着，胡韵华都想吐了。
而且，那个老东西看到胡韵华的时候，眼中还露出了一丝丝光亮。
“他是谁？”胡韵华直接停下了脚步，其实他已经猜出这个人。
萧正军现在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向云朵怎么跟这种人搅和在一起了？
他现在也很不愉快。
不过媳妇的问话，他还是回答的很快的。“一个退休的老家伙，无关紧要的人。”
胡韵华指导萧正军肯定很看不上这个人，所以才会这么说话的。
不过她必须把这些话挑明了。“他是不是那个姓吴的，总跟咱家作对的？”
要是胡韵华直接说这个人的名字，那就显得太刻意，甚至让人觉得她才有问题。
而却说出这人是不是和萧家有矛盾的，就相当有水平了。
“就是他。”
听了萧正军的回答后，胡韵华的心头微微颤了一下。她用手一指萧云朵，咬着牙厉声道，
“把她给我抓回去。”
胡韵华这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给惊住了。包括那个吴嚣在内，不清楚她这是怎么了。
而吴嚣却用放肆的眼神在胡韵华身上扫了好几眼，要不是萧正军的气场有点强，他都想凑上去说两句话的。
胡韵华现在几乎是强忍着恶心，却又狠狠压抑着心中的不安与怒火。
“如果他是姓吴的，那就对了。”
“萧云朵，你给我过来。”胡韵华这句话一出口，本来有些发虚的萧云朵，直接被吓住了。
“你……”萧云朵还想反抗的，却被萧正军冷眼一横。
毕竟萧云朵是个大姑娘了，萧正军抬手扯她不合适，所以眼睛里是带着刀子似地瞅着她。
萧云朵还没见过这样的萧正军，被吓坏了。
推着自行车站在原地发抖。
这时候体现出曲五芙的作用了，她瞬间就走了过去把萧云朵给拎了过来，连带自行车一块。
她一出手，生生地把旁边的人全给吓了一跳。
尤其是吴嚣，脑子里想的是这个女人哪儿来的，力气这么大。是萧家来挑衅他的吗？
门口的两个守门的小兵，眼睛里露出的是满满的羡慕。
哇，好厉害呀。
他们要是有这么大的戾气就好了，肯定能在下次的比赛当中获得名次的。
其他的无关人员，有两个还提的菜篮子。
心里想的是，萧老首长真厉害，练出的兵果然跟别人不一样。
连女兵都这么强。
不管这些人怎么想的，胡韵华刚才的怒气，和曲五芙的这一手，吸引好多人过来。
而胡韵华这时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对着萧正军说道。“你是我男人，你妹妹就是我亲妹妹。”
不管是萧正军还是萧云朵，被她这句话给说愣住了。
而胡韵华这个时候却忽然像是要哭了似的，声情并茂却带着狠狠的怒气，用着较大的声音说道，
“这个姓吴的，他有好多干闺女和干孙女。”
什么干闺女和干孙女，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瞬间就能听出来这里面的不同。
“就是这样的烂人，他今天居然敢把他的狗爪子，伸向了咱家的人。”
胡韵华这时候，是真的替萧云朵急。
而萧云朵站在旁边也急了，用两只手摆了摆。“吴……他、他什么也没……”
胡韵华直接瞪了她一眼，萧云朵被吓的缩了缩脖子。“他有没有让你叫他爷爷？”
其实不管现在吴嚣有没有要认萧云朵当干孙女，胡韵华的这话，让这老东西差点抑郁了。
这会儿的吴嚣，虽然会有那么一些心思，可他目前在忍耐。毕竟萧云朵是姓萧的，萧家哪是那么好惹的。
虽然他跟姓萧的那老家伙一直不对付，但是他要是敢染指他的孙女，那绝对是嫌命长了。
可就在这时，萧云朵却是一副老实样，点了点头。“确实叫爷爷。”
她这一点头，说了这样的话，让别人误以为吴嚣也要认他当干孙女儿。
其实按照正常，平时在大院儿里正常年纪大的都叫爷爷奶奶的。
但胡韵华直接就点名了吴嚣的事。
吴嚣的干闺女和干孙女，懂的都懂。
他的这些事，目前还没有被揭露出来。
截至目前那些烂事，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知道点情况的，都惹不起他。
一是因为他一直做得很隐秘，二是事后处理的很干净。
塞钱的塞钱，升职的升职。各种好处不断堆上，并且在多番诱惑和威胁。
那些被糟蹋的女孩子，基本都是家境一般的。
哪见过这样的威逼利诱？
最终都妥协了。
胡韵华的脑子里现在越来越清晰了。
吴嚣这个老东西最后出事，就是因为有一个姑娘，不受他的诱惑和威胁，死前写下了血书。
然后一头扎了河里。
告别了这个世界。
她觉得那件事，她忽然越想越明白了。
只有不怕权势的人，才会有勇气面对这样的事。性子一定会比较烈一些，为人单纯。
甚至，家庭情况比较好。
当时无意中在商场电视里只看了关于吴嚣的报导，可关于这个勇敢的姑娘的事，却被人传了很长时间。
大多都是替这个姑娘感到惋惜，那么年轻的生命，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她还没有真正看过这个世界，没有感受过美好。
胡韵华不由地用眼角斜了下萧云朵。
现在还算来得及。
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是这时候，就见一个人影突然冲过去，抬腿就照吴嚣踢了过去。
胡韵华不由地轻喊了声，“你……”
第106章 二块
胡韵华也没想到萧正军胆子这么大, 飞起一脚就踢在了那老东西的身上。
“啊……”吴嚣直接倒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后又滚了一长截子。”
旁边围的人，全部都带住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去扶吴嚣。
关于吴嚣认一些乱七八糟干净的事儿, 他们也是有一定耳闻的。
本来以为他只是有色心没色胆, 可刚才被胡韵华那么隐晦的说出来, 一个个心里震撼的无以复加。
包括刚才还发呆的王主任，她的魂本来在飘着呢, 被吴嚣的这一叫，终于给喊了回来。
现在这个年代的道德标准是很高的, 没几个人真正的敢犯流氓罪。
大家惊异了一会儿后，有个略微年纪大的老人走了过来，头发比萧家老首长还要白。
能看得出，他也是个退休的。
不过现在脸上的颜色，却能滴出墨汁来。“小同志,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要是换了别人，都会怀疑这个事儿的真实性。
可说话的是萧家的人。
萧老首长的名声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 他的孙媳妇, 是不敢轻易胡说的。
胡韵华能看出来眼前这个老人，因为气愤而在发抖。她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也看到我刚才是多么紧张我家小姑子, 如果不是知道这样的事情，我不会急成这种的。”
随后胡韵华说了一个人名。
她记得当时报导出来, 被吴嚣折磨死的人里，就有这个姑娘的名字。
而当胡韵华刚把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一旁的萧云朵哎呀了一声。
这个时候的萧云朵, 脸色已经成了刷白, 整个人站在那就跟打摆子似的。
“她、她是别的省文工□□过来学习的，好、好些、些天不、不见了。呜……”
萧云朵的话还没说完, 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这个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萧云朵，用手招了招跟在不远处的警卫员。“把吴嚣先送医院。”
然后他看向了萧正军，欣慰地点了点头。“看到恶势力并不低头，有骨气。”
“不过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老人又笑了笑。“免得让你爷爷担心。”
由于这位老人的出现，大家伙全都慢慢的散了。
往老首长那过去的时候，本来路不长，可胡韵华觉得走的真费劲。
萧云朵被王主任扶着，曲五芙推着自行车，他们慢悠悠的往过走。
不管是谁，没有再说一句话。
但只有萧云朵，大泪珠子流个不停，看的倒是挺可怜的。
他们这儿发生的事儿，瞬间就传到了老首长的耳朵里。
他把桌上所有的东西全扔在了地上，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昏倒。
老黑赶紧朝报信的警务员挥了挥手，让他先出去。
老黑又给老首长找出了急救的药，喂着他吃了。
老首长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好在发现的早。”老黑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艰难。“孩子们快到门口了。”
“哦，正军媳妇儿要弄什么电路，他要的东西我都给找好了。”
“把那2000块钱给她。”一想到自己的孙女儿，被吴嚣那个老东西惦记着，老首长的心都要碎了。
这……
老黑看了一眼全被扔在地上的东西，还有飘的到处都是的大团结。
胡韵华一到老首长这，就发现气氛不对。
老黑居然眼圈也红了，看来刚才发生的事儿都知道了。
胡韵华让他们先在厅里坐着，她过去看看老首长。
而她刚转过身，我听到萧云朵的哭声。
“黑爷爷，呜呜……”萧云朵是真难过，世界观都碎了。
她也被吓到了，扑进老黑的怀里，这才真正地敢放开了哭。
一群人都默不作声的瞅着她哭，老黑转过头用手擦了擦眼睛。
不过心里也是佩服胡韵华。
她咋就能知道这么多事儿呢？
不过他跟萧正军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儿，一个敢说一个敢出手。
“呵呵……”老黑缓了缓情绪，拍了拍萧云朵的后背。
“这下记住教训了吧，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啊，知道吗？”
萧云朵用力点了点头。
老黑看着她，又心疼又生气，还是无奈地叹气。“最难受的是你爷爷，以后听点话。”
“嗯。”萧云朵重重的点点头。“我肯定听话。”
不过她有点不敢去找爷爷了，磨磨蹭蹭地走到了老首长办公的房间门口。
刚到门口，听到胡韵华快乐的声音。
“哎呀，1660，哈哈，继续拣。”胡韵华进来这个屋，本来是想安慰老首长的。
可是看到一身颓废气息的老人家，一时半会儿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了。
就像上辈子萧家没几个人活的时候，老首长也是枯槁般，站在萧正军的面前。
鼓励着他唯一的孙子，要坚定不移地努力的活下去。
是啊，那时候好像也就萧家老二俩口子，和他们那个宝贝儿子还活着吧。
但是，活得并不咋样。
萧云朵吗？
其实胡韵华上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那个有着那样勇气的姑娘，很可能就是她吧。
就当是她吧。
在一切都没有发生前，全部回归应有的轨迹。
一想到今天自个儿做的事，胡韵华就高兴了起来。
忽然感觉眼前晃了晃，哦，她脚底下踩的是什么？
竟然是钱。
10元整的大团结。
而且地上到处都是。
胡韵华快乐的要飞了起来，是她看到的，她捡起来就是她的。
一只手都快捏不下了，居然有100多张。
哦不，将近200张。
老首长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胡韵华趴在地上捡钱，嘴角抽了抽，又闭上眼睛养神了。
孙媳妇儿原来这么爱钱。
站在门口同样看着胡韵华的萧云朵，有点眼红。
不是一点。
别看她是萧家的唯一的姑娘，零花钱并不多。
爸妈把钱都给哥哥了，到她这，就是左抠右抠的。
胡韵华在地上这抠那抠抠，弄出了1970块。
她总觉得能弄出2000块来，但是找不着了。
刚才她一直弯腰从地上找钱，没发现门口还飘着三张。
现在正在萧云朵的兜子里。
老首长刚才是眼睛睁开了个缝，看到萧云朵小心地把30块钱装进了兜子里。
他又突然有点心疼，而且以前虽然疼这个孙女，但是到今天才发现，他的关注点不太对。
他现在觉得心疼，是发现了一个事。
萧云朵好像跟萧正军一样，都不受萧家老二两口子待见。
可他平常见到的，不都是这两口子对这个闺女很疼爱的吗？
可刚才看到萧云朵居然把30块钱那么小心的放进了兜子里，他们萧家的小公主啊，什么时候成这个样子了？
就在老首长乱思谋的时候，又听到胡韵华在那“哗哗”地数钱。
好像这孙媳妇已经数了不下5遍了吧。
“嗯，1970元。”胡韵华把钱往兜子里一放，转过身时，这才发现门口的萧云朵。
俗话说，见者有份。
胡韵华想的是，萧云朵会不会跟他主动张嘴分钱？
琢磨了下，她掏出2张大团结，塞进了萧云朵的手里。
“哦哦……”萧云朵的嘴张的能塞得下一颗鸡蛋了。
本来她还想，胡韵华会不会跟他把那30块钱要走了？
完全没想到，对方还主动给她塞钱？
“记住了。”胡韵华走到萧云朵的旁边，抬起了高傲的下巴。
“已经分你钱了，不能再要了。”
“哦。”萧云朵听话的点了点头，又赶紧把20元塞进了肚子里。
可她这一急，居然把刚才塞进去的30元给带了出来。
一直看着他俩的老首长，立即“哎哟”了一声。
心想，怎么一直没发现这个孙女这么笨呢？
好在胡韵华并没有注意到，从萧云朵兜子里掉出的钱是哪来的，她愉快地拿着那一大撂钱，去找萧正军了。
还在厅里坐着的几个人，看着胡韵华拿着那么大一路钱，除了露出一丝惊讶外，没有人说话。
这可是在老首长家里，他们这几个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一个比一个紧张。
要说最紧张的是王主任，她的两只手已经换了10来个地方了，连脚腕儿的位置都尝试搭一下。
可总觉得这两只手放的地方不对。
而心理最纠结的，还属周建舒了。
他本来是跟着萧正军来的，目的就是找老首长帮忙。可突发了刚才的事儿，他觉得自己这事儿根本没法提。
但不提的话曲家那边动作太快了，自己的媳妇儿被坑跑了怎么办？
所以说周建舒现在特纠结。
而胡韵华是在厨房找到萧正军，见自家男人正在做凉菜，看着有模有样的。
老黑在旁边煮面条，是绿豆面的。
是萧正军现活面现擀的，而那时候，胡韵华在老首长那屋捡钱呢。
韵华刚走到跟前儿，正耀说钱的事儿，就听到老首长那屋又传来“通”的一声，之后就是茶缸子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胡韵华和萧正军对视了一眼，随后她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爷爷那屋桌子上的东西全扔地上了，我刚才就看到茶缸子在地上呢。”
“是重新捡起来又扔了一遍吗？”
萧正军面无表情，在他看来，爷爷年纪挺大，脾气比年纪还要暴烈。
“他一天不发火就难受。”
“哎哟，绿豆面哦，熟啦，熟啦。”老首长用筷子夹了一大碗绿豆面条，把胡韵华之前给做的肉炸酱挖了两大勺。
胡韵华赶紧帮着夹了点切好的黄瓜丝，又用一个空碗夹了一些萧正军拌的凉菜，她紧跟在老黑的后面。
“吃面条子喽，你孙子煮的。”老黑把一大碗绿豆面放在了桌子上，胡韵华同样把一碗凉菜也放下了。
“这是怎么了？”萧正军也跟着过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很大的盘子，里面是一条刚炖好的大黄鱼。
胡韵华今天刚买的大黄鱼，萧正军给炖锅里了。
还别说，萧正军炖鱼的本事不错了，闻着还挺香。
老首长立即就站起来了，看到萧正军还有点激动。“你在呢？”
胡韵华觉得这爷爷真不容易，每次看到孙子时，都不太正常。
不过她瞅着萧云朵手里拿着热暖壶，一个劲的往角落里挤。
不知道是不是被老首长骂了，看着有点可怜。
“今天都是你孙子做的。”老黑把椅子扶正了，让老首长赶紧坐下吃饭。
“绿豆面条，炖鱼，拌凉菜，可都是你孙子做的。”
老首长一脸的不相信，看向了胡韵华。
胡韵华赶紧站出来解释。“都是他做的，不过鱼是我买的。”
“拿那么多钱，不够你买条鱼的。”老首长白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这个钱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
老首长用筷子把面条拌了拌，一股浓浓的绿豆的香气和酱肉等香气都飘了过来，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刚要用筷子夹面条时，发现旁边站一圈人都盯着他看。
“我要吃饭了。”老首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你把水壶放下。”胡韵华今天看着萧云朵，虽然比昨天顺眼一点点，但她这样子，挺让人无语的。
“你怎么惹爷爷了？”
“没有。”萧云朵摇了摇头，她现在觉得胡韵华这人还不错。尤其那一会儿大声的嚷嚷着，说把自个当亲妹妹看的。
她觉得自个儿也应该真诚点。“嗯，爷爷就问我一个月有多少零花钱？”
“这个数。”老首长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来，吃面条的动作倒没有停下。
今天是孙子给做的面条，他一定要多吃一大碗。
“哦，20啊。”胡韵华觉得这个数也不少了，够普通人家两个月吃饭钱和日常开销了。
只听到老首长在哪儿一边吸溜面条，一边冷哼了两声。
“不是，是……”萧云朵略带不好意思的瞅了一眼胡韵华，然后用跟蚊子一样的的声音说“是2块。”
“咳咳……”胡韵华差点把肺给咳出来了，不可置信的瞅着萧云朵。
“那你平时花什么呢？”
萧云朵又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来，声音还是那么低。“我有工资。”
“谁跟你说的？”胡韵华的脸微微沉了沉。“富养闺女，糙养儿。”
“你们家条件这么好，怎么能这么对待你呢？平时跟小姐妹出去逛个街，吃个火锅，买两身新衣服几双新鞋，一天下来也要十几块的。”
胡韵华还真给算了算。“以你们家这种条件，根本不用担心乱花钱的事儿。闺女家家的多见识见识，才不会被人骗。”
胡韵华心里想的是，连素素脑子里大概只有那个儿子吧，把个好好的闺女给教成这样子。
或者说，这其实就是一种PUA。
让闺女不断地节省不断地讨好老首长，全都是为了儿子。
“先吃饭吧。”胡韵华想着吃完饭大家得开个会。
“今天都是你哥做的。”
现在萧云朵可不说萧正军不是哥了，而且特别乖巧的“嗯”了一声。
他们离开老首长那屋后，就老黑留了下来。
其实老黑这会儿心情也挺复杂的，他们眼里的小公主，其实是后妈手底下的灰姑娘。
老首长这时吃完了一碗面条，把碗递给了老黑。“萧正光每个月花钱没数，这小子被惯成不像样子。我以为他俩也就不疼我的正军，看样子朵朵也没好到哪儿去。”
老黑又去给盛了半碗绿豆面条，又多挖了点酱，给老首长放在了桌子上。
老首长正在慢条斯理吃着鱼，一边吃一边嫌弃地说，“这东西没有多少肉，有什么好吃的？”
老黑知道他是嘴硬，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能吃到孙子做的饭，至少能笑一个月。
啊，不，俩月。
与他这不同的是，厅里饭桌上，气氛略微沉重。
周建舒实在忍不住了，朝萧正军问道，“老首长不吃饭吗？”
“他一个人在屋里吃，咱们吃咱们的，不用管他。”萧正军很自然地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给胡韵华。
胡韵华这会儿也是被这几个人给逗乐了，主动地给每个人的面碗里都挖了点酱。
“咱们都是年轻人，爷爷年纪大了，不跟我们掺和。”
周建舒一听心里轻松了不少，一直不太敢说话的曲五芙也是常常舒了一口气。
他们几个人都是怕跟老首长说话，现在知道人不过来，是真正的放开了。
“我早饿了。”曲五芙吃了一口绿豆面条后，朝萧正军竖了竖大拇指。
“厉害，味道真不错。”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饭桌上的氛围瞬间就轻松了不少。
就在这时，却听到“通”的一声。
有个人，突然溜到了桌子下面。
第107章 被PUA了
有的人抗压能力就是弱一些。
胡韵华转过头看着因为精神放松, 整个人突然翻白眼昏过去的王主任。
不过今天王主任确实多灾多难的，受了不少刺激。
现在胡韵华是看曲五芙越来越顺眼，就见这闺女嘴里吸溜着面条, 一抬手就把王主任提起来, 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她胆子真小。”曲五芙今天觉得这饭真好吃, 是真心的夸奖。“老首长家的饭菜就是好吃。”
周建舒瞪了她一眼，这时候就听到老黑在旁边说道, “喜欢吃这里的饭，就经常过来玩儿。”
老黑把老首长的事儿安排好后, 这才坐过来吃饭的。
他就喜欢跟年轻人坐一块，不像某些人就爱装。
他看着曲五芙，觉得这姑娘长得就喜庆，接着就是一连三问。“多大了，有对象吗, 结婚了吗？”
“22了。”曲五芙答的还挺欢快的。“有对象，也计划结婚。”
“好, 好, 一定要结婚。”老黑还挺认真的。“光搞对象不结婚，看不成。”
“哈哈, 我知道，那叫耍流氓。”曲五芙伸出不大的拳头握了握。“我的手有劲, 他不敢。”
“哈哈……”老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以为曲五芙在开玩笑。
“要是真的不成了呢？”
“哎……”说起这个曲五芙叹了一口气。“我俩可能真不成了。”
正好老黑也吃得差不多了，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后, 不解地看着曲五芙。
“你刚才不是挺高兴的吗, 怎么就不成了呢？”
“我家不同意，是我妈不乐意我找个好的, 就想把她看上的药厂的一个小学生文凭的人塞给我。”
曲五芙真是委屈死了，终于可以跟一个和善的老爷爷倒倒苦水了。
“我好不容易考上了大专，我对象也考上了军校。可他家觉得我家是小城的，跟他家门不当户不对。”
“啊？”老黑不由地吃了一惊。
这一会儿停下来，才知道曲五芙和她对象真的是难啊。
“结个婚有这么难吗？”
“当然难啦。”曲五芙恨恨地把盘子里剩下的鱼全吃光了，抹了抹嘴。“我妈见不得我好，我对象的妈是觉得村里的人比我好。”
“你是有哥哥或弟弟吗？”老黑不由的想到了萧云朵，就是因为有个萧正光，连素素就想着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萧正光，不停地让萧云朵省钱并为家里努力。
“我有4个姐姐。”曲五芙现在是越来越觉得做闺女委屈了。
但只是她自己。
瞅瞅人家萧云朵，被坏人刚盯上，连嫂子都站出来帮她出气，更别说哥哥了。
曲五芙越想越觉得自己在家里这么些年，除了当老妈子，没有任何作用。
虽然以前胡韵华也跟她分析过，她也是警醒了。
但要说真正觉悟的时候，还是看到萧家的人都在为萧云朵的事儿着急。
可要是这种事儿放在她身上，别说家人为她出气了，说不准都会帮着外人说话。
因为她的家人就会说，他们担心的是那个对他起坏心思的家伙，有没有被她打残了，那家里得赔多少钱呀？
老黑听着曲五芙在那儿低估了一阵儿，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啊，原来你练过呀。”
“你这种情况基本不用担心。”虽然老黑也觉得曲五芙的家人不咋样，那他有一句话却不得不说。
“你这种练过的确实跟普通女孩子不一样。那些起坏心思的家伙才是更应该担心的。”
可不就是打坏了得赔钱么。
胡韵华看着他俩都要把天聊死了，尤其是曲五芙，都要聊哭了。
她赶紧打断了他俩的聊天，确实看向了老黑。
“黑叔，要不你帮帮他们吧。”
“我本来想让爷爷帮他们把证明开了，赶紧去打了证儿。”要不是今天发生萧云朵这事儿，说不准这俩现在已经去民政局了。
“要是再让他们父母这么搅和下去，他俩这婚事可真要黄了。”
“黑叔，人跟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稍一放松就会断的。”胡韵华想着他俩上辈子错过了30年，这种悲剧，这辈子可别再重演了。
“时间不等人啊，家里那帮人都在搅和着，也不会给他们在一起的机会的。”
胡韵华说的话老黑是懂的，本来他的想法就是这两个婚事不顺的，跟家里再说说。
“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现在胡韵华能把话说在这份上，老黑也明白了，他点了点头。
“行，我帮他们办了吧。”
老黑张口能办的事儿，那肯定是一定能办到。他看向了发愣的曲五芙。
“别愣着啦，你对象呢。他也是当兵的吧，所以你们结婚这茬儿手续就麻烦。”
“我，我在呢。”周建舒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厚脸皮，去找一下萧齐天。
“先谢谢您了，证件什么的我都带着呢。”
“我看你怎么有点眼熟？”老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这个人在哪见过。
周建舒赶紧站起来，从兜子里掏出一张照片，给老黑递了过去。
“我是萧正军的战友，他是连长，我是指导员。哦，他现在升副营了。”
“嗯，这是你们在部队照的？”老黑把照片拿过来对着阳光仔细的看了看，每个年轻人都是那么精神。
“上次我们训练完，正好有个记者到我们部队采访，就给我们几个一块照的。”
周建舒当时招待的那个记者，还是他厚脸皮扯的这个记者，给他们这几个部队优秀人才有了一张相。
里面有他，也有萧正军。
老黑大概也是上次从萧正军夹的一本书里看到这个照片，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没把人认住。
不过跟萧正军关系好的，他知道人品肯定都不差。
老黑是个讲究人，拉着周建舒专门说了几句话。“我看小曲是个好孩子，人实诚。虽然是练过的，但你可不能欺负他。”
“你要想啊，她是背着父母跟你结婚的，就她在家里的那种情况，以后跟娘家关系肯定更不好了。”
老黑是过来人儿，什么事情都见过，他俩父母不在跟前儿，这事他给办的，他得把话都跟这小子说清楚。
“以后娘家人不会给她作主的，你不能让她受气，不能让她委屈。”
“我知道的。”周建舒是打心里头心疼曲五芙的。“黑叔，我这媳妇儿气性大，我要是敢让她受委屈，她得把我吊起来揍。”
“哈哈……”老黑顺手拍了拍周建舒的后背，心想这小子也练得不错，说的怕媳妇儿，其实是假装打不过吧。
这样看来，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老黑把周建舒和曲五芙带走了，带着他俩办各打结婚证要用到的手续了。
胡韵华也想走的，忽然想起了她还要给萧云朵开个会。
她抿了口茶看向了萧云朵。“你妈每个月给你2块零花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你都能猜到？”萧云朵越来越佩服胡韵华了，两只手的手指不停绞在一起，低着头，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
“好像一直就是这样。”
“上中学时候就是2块的。”萧云朵一直觉得自己零花钱很多的，一直到上班以后，连素素还给她零花钱，她还挺意外的。
胡韵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看吧，果然被pua了。
“你从上中学开始一个月2块零花钱。”胡韵华听着都想乐了。“你的中学上了有两年吗，后来不是在家蹲了两年，然后去了文工团。”
“到文工团以后，你每个月的工资呢？”
“存起来了呀。”萧云朵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连素素给你存的吧。”胡韵华的嘴角微挑了下。“这种把戏也就是骗骗你这样的无知少女。”
萧云朵敏的嘴表示不服气。“我每个月自己留10块钱，其余的我妈都给我存起来了。”
“存钱的折子呢？”胡韵华伸出一只手。“你见过吗？”
这次萧云朵又不说话了，她不清楚怎么回事。
“他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老首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一直就坐在萧云朵的身后。
萧云朵抿着嘴，委屈的不行。
“爷爷啊，这人的观念要改变，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变过来的。”
胡韵华也给老首长解释了一下这种情况。
“这应该算是一种精神控制，连素素平时会经常告诉萧云朵，让她要学会省钱，要懂事，要多为哥哥萧正光着想。”
“因为她只有这个哥哥呀，现在对哥哥好，等以后结婚了或是碰到困难了，甚至被娘家欺负了，只有这个哥哥能帮助他。”
说到这里，胡韵华的脸色一变，森森寒气就冒上来了。
“可连素素为了自己家和儿子，居然还让萧云朵接触那个老色屁。真不怕天打雷劈呀。”
这事儿本来一直藏在萧云朵心里的，她是知道吴嚣不是个人之后，心里也挺难受的。
“为了儿子，为了自己家，随便牺牲闺女。”胡韵华的脸色特别可怕，她上辈子也是有闺女的人。
虽然闺女后来成了白眼狼，可她从来都是不让闺女吃一点亏。
“现在都这样了，恐怕以后为了儿子，说不准还会把闺女卖了呢。”胡韵华冷笑了一声后，扫了一眼脸色越来越白的萧云朵。
一开始她本来也不想管萧云朵的事，实在是那个吴嚣太不是东西了，祸害了好多女孩子。
她也不能因为一时之气，让萧云朵走上葬送一辈子的事儿吧。
尤其萧云朵这种大小姐出身，家庭条件和生活环境，造就了她的骄傲。
那些不好的事真要发生在她身上，她肯定不可能活下去的。
现在这个事儿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到底了。
“爷爷，萧云朵要是再回去，那就是又回去让连素素给继续霍霍了。这种事儿有初一就有十五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老首长别过头，看着萧云朵。这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啊，这孩子的人生不能被她的父母毁了。
不过老首长也看出来萧云朵的脑子，还没转过弯儿来。
确实如胡韵华说的那样，得一点点来。
“现在有一件事，我问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萧云朵立即坐的直直的，两只手搭在腿上，是一副等训话的样子。
“那个萧正光最近把别人的肚子弄大了，这事儿你知道吧？”老首长的声音不高，每一个字都敲在了萧云朵的心上。
“其实他是中了别人的仙人跳，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但现在即使他不承认，也没有人信他。”
“他在医院的工作，其实早就保不住了，只不过没有对外宣布。”
萧云朵立即点点头。“要看您的面子。”
“嗯，是这样。”老首长之所以喜欢萧云朵，觉得这个孙女不错，其实还是因为这孩子单纯，并没有被连素素带坏。
非常的难能可贵。
“但有的事情，不是有面子就行的。”老首长继续说道。“不管是萧正光的事，还是你父母的事，我的面子不管用。”
“我们还先说萧正光的吧。”其实老首长内心深深的无奈，每个听到的人都能感受到。
萧正军还给老首长沏了缸子新茶，这茶也是他今天刚带来的。
把茶缸子放在老首长的手边。“有点烫，等会儿喝。”
老首长欣慰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看情况，萧正光的事儿解决不了。那么，现在就得牺牲一个人，才能把这件事摆平。”
“我吗？”萧云朵不理解。“他出了丑事，为什么要牺牲我？”
要不然是老首长呢，胡韵华大致也猜到了后续的情况，按给这个深谋远虑的爷爷点了个赞。
她抬起大拇指朝老首长晃了晃，果然看到了这老头的嘴角扯了扯，是差点没绷住，笑出来呢。
真是个淘气的孙媳妇儿。
老首长白了一眼，这才给萧云朵讲起了其中的原因。“爷爷我早说过了，萧正光这个事儿，不管最后怎么样，我都不会管。”
“是他自己作风有问题，现在还把那么好的工作丢了，不是我萧家的孙子，我的亲孙子干不出这种事儿来。”
其实应该说，连素素和萧文天身上那些缺点，全被萧正光给继承了。
“我是听说，有一个人能帮萧正光解决这个事情。”老首长的眼神非常复杂，盯着萧云朵。
“那个女人为了嫁给萧正光，什么招都使了。还把萧正光给举报了，现在市检查组的人，已经开始查这个事情了。”
“而这个检查组的组长，是完全可以把萧正光这个事轻轻放下的。”
萧云朵越听越糊涂。“轻轻放下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姓武。”老首长本来想自己处理这件事情的，可现在却可以用来让萧云朵看清楚连素素是个什么人。
“很多年前就死了媳妇儿了，他一直还想往上爬，可自己能力不够，就想通过姻亲。”
“然后就看上了我们萧家。”
好狗胆啊。
胡韵华心说，还真敢想呢。
萧云朵可是老首长一直很疼的，就是最近被连素素教得邪性了些，而且人长得也很漂亮的。
妥妥的小公主，怎么可能找这种人？
而且还是有这么目的性的。
结婚以后会幸福吗？
“他一开始看上的是你们表姑。”说到这里老首长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你们表姑父死了好几年了。”
“嗯，嗯。”萧云朵用力一点点头，这个她有印象。
“表姑夫死的时候，我还去吃席了。”
胡韵华和萧正军互看了一眼，心想这闺女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啊？
连老首长内心都有一种无力感，可这是自己亲孙女儿啊，还得再说的明白些。
“可你表姑看不上他，他却觉得下不来台，到外面跟人说你表姑要出家，不找男人。”
“我表姑不小了吧。”萧云朵有一点点印象。
“今年刚好50岁。”忽然老首长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不过我也听你表姑说，那个姓武的长得也不咋样，就像只猩猩。”
“哦，原来是没有完成进化呀。”胡韵华嘀咕了一句。
“姓武的多大？”
“49了。”老首长又看着萧云朵。“现在萧正光的事儿，正好落在他手里了，你觉得你妈会怎么做？”
萧云朵现在心里突然特别虚，也有点怕。“我不知道。”
“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黄河不死心。”胡韵华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才萧云朵直接跑了。
看样子是不敢想后面的事了。
“她平时可厉害了，对着我们脾气可大呢。”老首长又朝胡韵华招了招手。“朵朵是个好孩子，是有点小脾气，不过真要以后好好的，得远离连素素。”
这个胡韵华是认可的。“不过这事儿不好办啊。”
“我看人家母女关系还挺和谐的。”
“等着看吧。”老首长回屋后又打了几个电话。
胡韵华一个人回家了，萧正军是一出大院儿就去跟苗二汇合了。
不过苗二还跑过来跟胡韵华说了两句，无非就是想让苗小花到京都后，让胡韵华帮着照应几天，他忙完这阵子，就会给苗小花安排好住的地方。
“小事。”胡韵华跟苗小花关系还是可以的，而且苗小花在胡家之前也住过一段时间，都不是外人。
黄昏的时候胡韵华就看到苗小花一个人提着一个包袱，晃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很大的绿色自行车。
胡韵华正好在门外甩鸡毛掸子，其实是等萧正军的呢。
萧正军没等着，等到了大哥的电报。
第108章 闪婚
第108章
胡韵华真实一脑门黑线, 她大哥大嫂跟着卢乌老师去了天津，咋就不回来了。
他们要自己去学校了，并且在开学前, 不回家。
原因有二。
一、去参加卢乌老师和老教授的婚礼。
二、跟着他俩去蜜月旅行了。
我勒个去, 一直以为卢乌老师和老教授, 两人是分开去疯玩了。
没想到人家俩人是暗度陈仓，悄悄摸摸的就碰头了。
然后突然就领了个证。
老教授嘴硬的一直不是说和卢乌老师没关系吗, 可突然跑到天津去结婚，谁都没通知。
他俩, 到底几个意思呀？
胡韵华觉得这事儿虽然突然，但不算意外。
他们俩在几十年前没成，老教授的媳妇儿也过世很多年，卢乌老师也是在刚解放不久，被家人抛弃了。
他们又在之后的艰难岁月当中, 互相扶持，相濡以沫。
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事儿, 把这两个刺激到了, 尤其是老教授。
其实老教授心里一直是有卢乌老师的，不过因为他身边的朋友, 都瞧不起卢乌老师。
老教授大概担心卢乌老师嫁给自己后，是受委屈吧。
不过他俩已经耗了那么多年了, 已经浪费了挺多时间的了。
“他俩可算是在一起了。”妈妈徐向红把电报看了又看，都是在为老教授和卢乌老师高兴。
“不过老教授那些学生和朋友，一直都说卢老师出生不好, 要是听说他俩结婚了, 会不会给他俩添麻烦呀？”
徐向红有点担心。
“哼，这帮小人。”胡韵华觉得这些人根本不用理会。“当初要不是他们有人举报, 老教授根本不可能去劳动那么些年。”
“现在看到人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一个个跳出来说他们这个是白教授的好朋友，那个是白教授的，什么时候的学生。我呸。”
老教授姓白，叫白敬。马上要继续回大学教书了，这些人有一个个跳出来想沾光。
想来老教授就是要打他们的脸，老教授自个的事儿，他们一个个管的特别宽。
“这也算是闪婚了。”胡韵华又想到了一个事儿。“大概劳教授儿子还不清楚吧？”
老教授的儿子是胡韵华上面的领导，叫白开。
他属于机关人员，而且为人比较散漫，还不如老教授这么有上进心呢。
其实胡韵华自己，也没什么上进心。
她这辈子就是想安安稳稳的过好每一天，让自己过得快乐。
所以她现在就得再去给单位打个电话，想来，大哥打这个电报说了老教授的事儿，除了庆祝之外也是有这一层意思的。
总不能让老教授给自个儿子说吧，那要怎么说呢？
儿子，你爹我结婚了。
不过白开比外面那些人强太多了，知道老教授跟卢乌多年关系不容易，倒是从来不干涉。
“妈，我去打个电话。”胡韵华出门后，就往邮局方向走。
刚走几步，迎面碰上了王主任。
胡韵华这才想到一个事，她昨天和萧正军走的急，把王主任一个人给扔在了老首长那儿。
就王主任这胆子，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这时候王主任低着头，正推着一辆自行车。
远远能听到这辆自行车一直在“叮叮咣啷”的响。
这应该就是昨天撞电线杆上那辆了，胡韵华赶紧上前跟王主任打招呼。
“王主任，吃了饭了吗？”
王主任现在还沉浸在无比的震惊当中，她居然在老首长家的沙发上睡了一天一夜。身上还被盖了一个薄毯子。
早上醒来时，还听到了老首长的问候声。
“你这呼噜打的够响的呀，看来我家的沙发挺舒服的。”
王主任昨天是又惊又吓，昏睡过去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这不，老首长留下她吃油条豆浆，她还真吃了。
要是不吃的话，会让领导觉得她不识抬举。
另外，她是真的饿了。
昨天一天没吃饭，又惊又吓的。
王主任实在是太饿了，一口气吃了5根油条，喝了三碗豆浆。
旁边站着的是年轻的警卫员，抿着嘴偷笑。
王主任离开老首长家的时候，双腿又打颤了。
走出大院时，再回过头看这个地方，顿时没有以前的陌生与敬畏感了，反而多了一些亲切。
是啊，她也是来这里串过的，以后说出去能震倒一片人。
不过她还没忘了她的自行车。
昨个胡韵华他们一共给了修车的5元钱，人家可是费了老劲了，给休了整整一天。
但最后还是很遗憾地说，是整个修到能骑了，但坏的地方太多了，骑起来就是声音有点儿大。
本来王主任想着能有多大，反正凑合着骑就可以了。
但当她骑着车上路时，那车响的声音，吸引了所有路人的视线。
王主任也是个要脸的，越往回走，认识的人越多。最后只能下来慢慢推着。
推着车的声音，比骑着的小了很多。
这会儿王主任看到胡韵华的时候，是完全换了一张脸。
之前觉得有多么不想见，现在是看见得有多灿烂。
胡韵华顿时感觉像被一道光照了似的，王主任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了。
“王主任，您忙完回来啦？”
胡韵华也不揭穿她在老首长家的沙发上睡了一晚，问的还是平常的话。
不过王主任是极度的热情，在知道胡韵华是要去邮局打电话的时候，马上拦住了她。
“上我们街道去打。”
随后王主任扫了旁边的人一眼，看那人想凑过来偷听，马上脸色就冷了下来。
“黄老妈子，我跟咱街道的同志，说重要的事儿呢，你凑过来干什么呀？”
胡韵华认识这个老太太，就那一天说一直想买曲五芙家房子的那个。
今天的衣裳还是之前那身，深色的布褂子，比较旧的衣裳，带着衣连襟儿的，一看就是自己做的。
不过胡韵华心里还是挺佩服这老太太的，这个有远见的。
不显山不露水的，穿的都很普通，甚至可以说衣服都很破旧。可是却能攒那么多钱，就是为了买房子。
黄老妈子看到王主任居然呲儿自己，立马就不乐意了。“王主任，你别忘了我闺女也是街道的主任。我听听怎么了？”
“咱街道马上要搬来重要的领导了，我们在谈领导的事呢，你瞎听什么？”
王主任扯着胡韵华赶紧走开了，走到没人的地方，她才松开了手。
“那个黄老妈子是黄副主任的妈，几年前才搬到咱街道的，一直以街道的老人儿自居。她就这德性，平时还喜欢小偷小摸，你跟你妈多说一说，注意一点。”
胡韵华跟王主任聊了两句，这才知道老首长也准备搬过来。
“老首长说毕竟总有人烦他。”王主任现在是一脸的正色。“你是他的孙媳妇儿，你给琢磨琢磨，老首长是跟你住一条街好还是住在你后街好。”
胡韵华听了后，是眉毛一挑。
心想，难道老首长是在这街道上，都有房子了？
想想也不奇怪的。
毕竟这位置是真好，到后世一个院子都几个亿。
再往后些年，这种院子都禁止买卖了。
可胡韵华却听到王主任这时候低声的说道，“其实咱街道手里，捏着好几套呢。”
胡韵华简直要惊住了，那个黄老妈子不是一直想弄一套吗？
王主任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意思，随即冷笑了一声。“她只知道有一套特别大的，那套可不是随意能出的。”
“都是给领导们留着的，你懂的吧，这也不是我能说的算的。”
胡韵华这才明白，王主任能说得算的，能帮着伸上手的，是一些中等院落的。
而且呢，这些院子都是保密文件管的，除了她，没人知道。
不过胡韵华虽然心动，虽然心动，但没想再弄一个了。
反正京都的房子也多，她没必要只盯着只盯着一个地方。
现在胡韵华明白那个很大的院子，应该是老首长能住上了。
所以她给出的建议就让王主任把这个院子的情况，去告诉她的婆婆。
也不需要专门去找老首长。
“不过这两天还要来我家。”胡韵华给王主任一个信号。“我公公的职级也是很高的，不过这院子到时候也是我公婆和老首长一块住的。”
“嗯，四世同堂。”王主任总算是把萧家这些人的情况，给弄明白了。
知道最小的小虎，是老首长的重孙子。
胡韵华还真去街道办给国营饭店那边去了电话，今天接电话的还是刘经理。
毕竟每天接待的事，大多都归刘经理来管。
刘经理一听到是胡韵华的电话，先是小激动了一下。然后就说了一个消息。
“哎呀，小曲跟她对象周建舒的事，恐怕要真吹啦。”
“唉，小曲的一个姐姐，也不知道几姐了，还有个姐夫，带着家里给她整的那个对象，去周建舒部队闹了。”
“我亲耳听到的，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小曲以后都听他们的，不能见她过得好。”
刘经理能把周建舒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周建舒和萧正军是战友。
对于这些关键人物，刘经理的脑子里永远扒着最精明的算盘珠子。
而且，他也清楚，看着那头是甜的。
今天这几个人从部队那边闹完回来，就直接到国营饭店吃的饭。
刘经理一看是他们，亲自上去接待的。
虽然把他们送到了楼上的一个包间，但是进出包间、端菜和送水服务，都是刘经理一个人忙的。
也就基本把这个包间人说的话，大致弄清楚了。
越听越心惊。
即使是刘经理，也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本来他还想明天一早给胡韵华打个电报呢，没想到就收到了胡韵华的电话。
“唉，那个他们家给小曲找的对象，跟周建舒没法比。这男的一听小曲的姐姐说，不能给小曲好脸色时，他还挺激动的。”
“他咋这么不要脸呢？”刘经理都开始骂人了。
胡韵华也有点急，老黑带着曲五芙和周建舒就去给他们办结婚证了，她匆忙挂了电话后，就回了家。
大概是心里有事儿吧，胡韵华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却没有看到能回来的人。
中午的时候，婆婆黄淑云来了一趟。
黄淑云过来是想问萧云朵的事儿，现在那个吴嚣耍流氓的事，已经传遍了。
而且吴嚣在外面认了好多年轻大闺女当干闺女和干孙女，都在一个个查呢。
具体情况虽然不清楚，但都知道这事儿不简单。
而有的人，还提到了萧家的萧云朵。
黄淑云就是为这事找的胡韵华，外面也有人传，萧家有个厉害的孙媳妇。
而且这个孙媳妇儿特别能，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过去有没有干坏事儿。
黄淑云听了马耳朵的传言，就知道这个能干的萧家孙媳妇儿是胡韵华。
不是说她的那俩儿媳妇儿不好，而是真没胡韵华这么厉害的。
看人一个准，万事不吃亏。
虽然她生性懒散，却有很强的正义感。
从她救虎子的事上，就能看出来的。
黄淑云本来想跟胡韵华好好聊一聊，反倒是胡韵华说，萧云朵那边应该快跟连素素掰了，他们等着看就可以。
现在嘛，就是赶紧帮老首长把那个大的四合院弄过来。
这个才是最快的。
而且这个最大的院子弄过来后，他们一家子也能搬过来了。
老首长平时跟大儿子一家住一块儿，说出去的，是大儿子一家为了陪他的。
这房子要是真落在萧齐天的头上，搞不好有多少人说闲话呢。
胡韵华又低声跟黄淑云嘀咕了一会儿。“王主任手上还有两三套在这后街的四合院的消息，但她关系不硬，弄不到手上。”
虽然王主任有一定的决定权，其实就是把她最看好的人给推上去，相关部门审核后最终批审。
如果黄淑云带着其他儿媳妇儿出面，拿下两个四合院，大的留着自己的，小一点的让给王主任。
人嘛，肯定是互相帮忙的。
虽然王主任在这片街道工作，也有很多年了。
但她并不在这边居住。
黄淑云弄明白了事情的情况，让庄美丽抱着小虎，他们一块去找了王主任。
之后的事就不归胡韵华管了。
胡韵华也问了黄淑云，她也不知道老黑到底干甚去了。
就在胡韵华望眼欲穿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曲五芙。
嗯，是个快乐的新娘。
曲五芙今天应该去照了结婚照，脸蛋涂的跟猴屁股一样，脸蛋上是两个红红的圆，嘴唇画的也跟喝了血似的。
“哈哈。”曲五芙大步走了过来，就给院子里的人撒糖。
苗小花今天刚来，不过她与曲五芙认识，看到曲五芙的样子时，还是很羡慕的。
她就想到了自个，跟苗二虽然是兄妹相称的，但是没有血缘关系。
她之前又被人骗过，差点怀孕死了，当时苗二抱着她，无声地哭着。
那时候她就想，这个人能为自己这样，她的人生也算是值啦。
以前的都让它过去吧。
“恭喜恭喜。”胡韵华等一大群人，都围着曲五芙。
唉，又一对闪婚的。
曲五芙给大家发糖。
周建舒站在后面，拿着结婚证给大家看。“过两天就摆酒，大家想吃什么？”
“嗯哼。”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闹腾的这帮人一回头，才发现是曲大红。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曲大红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边帮着侄女儿修房子，她倒好，居然跑去偷偷打结婚证了。
“二叔。”曲五芙现在也学精了，不过还是今天高兴。假装没看到曲大红的脸色，直接剥了一块软糖，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二叔，你可是最疼我的。”
曲大红绷着的脸也终于绷不住了，还是笑出了声。“嗯，既然你已经跟这小子打了证了，那咱们办婚礼得让他父母出现。”
“我就代表你这边的家长了。”曲大红一个字都没有提自己的大哥大嫂，也就曲五芙的父母。
胡韵华想着，他应该是听到了什么？
不过她转过头看到站在妈妈跟前的钱婶，她咋把这茬忘了。
钱婶是曲大红的媳妇儿啊，那自己跟妈妈说的关于曲五芙家里瞎闹腾的事，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曲大红的。
所以说现在曲大红什么都知道。
他们几个人去商议在哪办席的事了，胡韵华拉着苗小花又嘀咕了一会儿。
刚才苗小花看着曲五芙画成猴子的样，别提多羡慕了。这闺女现在身体还要好好养，跟苗二结婚，还得再放一放。
苗小花上辈子就没活过19岁，这辈子虽然活下来了，但因为年纪小身体也没长太好，就早早怀孕，对身体伤害很大的。
她现在的脸色，经常带着不健康的白。
而且这闺女的心事也挺重。
胡韵华觉得得跟她才说道说道。
“柳书文这个人……”胡韵华把话说了一半儿，又顿住了。
她再三看了看苗小花的脸色。
之前她俩也谈过关于柳书文的事儿，当时只是为了消除她俩之间的小矛盾的。
而现在胡韵华重提这个话题，是为了让苗小花真正走出心结，过属于自己真正的日子。
上辈子苗小花就是被柳书文这个贱男人害死的。
这辈子胡韵华甩开了这个贱男人，有了自己的幸福，但是这个贱人眼前这个姑娘这辈子又给坑害了。
好在还有苗二。
“我跟你是说的关于柳书文的秘密。”胡韵华的声音特别低。“之前我给了蒙四一包药，让他下在柳书文的饭菜里。”
蒙四这个人苗小花是知道的，有的时候苗二也会跟他说一些外面的趣事。
甚至这个蒙四的老相好，都被柳书文这个小白脸给拐走的事儿，她也知道点。
“哎哟哟，在呢？”蒙四突然从门口冒出了脑袋。“嫂子，范桂来找柳书文了。”
第109章 流氓罪
蒙四的突然出现, 打断了胡韵华和苗小花的话。
不过他们提到的全是共同一个人。
柳书文。
胡韵华看着蒙四轻轻笑了笑，这小子正经的做事情还是挺有用的。
就在前几天，蒙四又来找了胡韵华, 告诉胡韵华一个消息。
胡韵华也被震惊的, 半天才缓过来, 当然是高兴的。
震惊是因为没想到，高兴是因为贱男人这辈子真的废了。
“柳书文的那东西病了, 偷偷去医院检查了。”蒙四也是偷乐着。“大夫说废了，很难要孩子了。”
胡韵华立即反应过来了。
柳书文大概精子有问题了。
不过胡韵华又一想, 上辈子柳书文有好几个孩子，除了自己生的两个外，外面还有几个私生的。
这辈子，好像就只有老家县城那边有个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吧。
呵呵, 真是件喜事。
但胡韵华转念又一想，这辈子柳书文是不可能起来的。自打她结婚当天就跟柳书文, 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之盒。
柳书文的运气, 就变得很奇怪了。
他这辈子没有人帮他实习，更没有考大学的机会。遇到的那些女人, 全都想霸占他。
别以为是什么好事儿，他在那些女人眼里就是小白脸。
说牺牲就牺牲。
不过胡韵华也问清楚了, 柳书文能碰上这好事儿，还是有人动了手的。
“姓苗的真他妈的狠。”蒙四也是有点怕苗二。“他不知道从哪弄到的药方，里面有一味药, 是要死人死后的最后那泡屎。”
“哎哟妈, 不知道他是咋弄到的。”
“反正把那些药煮好最后又晾干整成了粉。”蒙四一阵龇牙咧嘴的，这个苗二做事方式太疯狂, 让他后脊梁一阵阵发凉。
其实苗二这个药方，是自己给的。
当然胡韵华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变态的东西，是跟小曲要的。
曲大红那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野方子，也没有被证实好不好用，或者有没有毒？
苗二拿到手上，对胡韵华千恩万谢的。
胡韵华当时看药方也觉得这个不好整，苗二这人确实是个狠人，还真整成了。
这个事儿本来只有他俩知道，萧正军也不清楚他们俩还整了一回药的事。
现在蒙四来告诉胡韵华，这是他发现的秘密。
胡韵华假装刚听说，瞪大了眼睛。“苗二可真厉害。”
苗小花一听是哥哥被夸了，小脸一下变得红扑扑的。略带羞涩地看了看蒙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胡韵华明白她的心思，赶紧问道，“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吗？”
“咋可能呢？”这种事儿蒙四可不敢跟别人说。
要是让那些柳书文的女人知道了，他是会倒大霉的。
“不管是范桂还是布明，都还想生个孩子呢，我哪敢啊。”
“不要再跟任何人提一个字。”胡韵华朝蒙四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范桂出现啦？”
“她昨天晚上偷偷来过。”蒙四又露出了一种很诡异的表情。“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柳书文联系上的，我是看到柳书文突然间很不对劲。”
“然后我就盯着他了。”蒙四现在的任务就是盯着柳书文。“天黑后我就看到他悄悄溜了出去，进了一家车站附近的招待所。”
看样子，范桂住这地方，目的也是随时想跑了的。
“门开了一个缝儿，虽然没见着人。”蒙四很用力咬着牙，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毕竟在柳书文之前，他跟范桂在一起很久了。
“不过那条伸出来的胳膊，我是认识的。”
胡韵华用力抿了抿嘴，把自己的笑意压了下去。“范桂这个事情，我男人应该赶不回来处理了，我带你去找我大哥吧。”
萧正军一直在盯着人贩子的任务，萧正耀是知道的。当时他去找萧正军的时候，就知道这案子需要很长时间。
而且萧正耀对于柳书文这个人的情况，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胡韵华本来想带着蒙四去一趟大院那头，没想到看到婆婆黄淑云了。
黄淑云刚同王主任说完房子的事儿，脸上全是笑意。
胡韵华知道房子的事儿妥了，她并没有说找大哥什么事儿，就是说婆婆回家后，让大哥过来一趟。
最近萧正耀没有回大院那边去，不过黄淑云能联系到他。
胡韵华这次让蒙四进院子了，还留他在家吃了个饭。
而萧正耀赶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他正好也没吃饭呢，徐韵华又给他炒了两个菜，炒鸡蛋和溜鸡片，还有刚烙的烙饼。
萧正耀是刚到家，就看到妈妈在家等着他呢。
黄淑云说胡韵华让他过去一趟，又提醒了他一句，是很重要的事。
所以萧正耀连饭都没顾得上吃，骑着车就过来了。
因为天色晚了，胡韵华又让萧正耀带着蒙四到一个空屋去谈，她给沏了茶，就出来了。
准备回屋的时候，又看到苗小花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孤零零的。
有点可怜。
看样子是想苗二了，现在苗二跟着萧正军去外地了。
“吃糖。”胡韵华把一块糖递给了苗小花，看样子这姑娘心里头是很担心苗二的。
挨着苗小花坐下后，胡韵华提到了苗二的说过的事。“那天苗二说得给你找个事儿做，免得你在家里呆着胡思乱想。”
“嗯。”苗小花乖巧的点头。
“你有没有想干的？”胡韵华其实也想萧正军了，这家伙忙的连军校开学，都会晚报到呢。
“如果有想干的，说不准我能帮你。”
“不知道。”苗小花也不清楚自己能干什么。
这时候端着水盆的徐向红，正好听到了他们的话，立即走了过来。
“小花，你不是会裁衣服吗？”这时候徐向红，因为儿女都争气，生活也越来越好，整个人精神气外放，还显得很年轻。
徐向红把水盆又放在了地上。“小花，我跟你钱姨之前不是合伙做衣裳吗，你也帮忙来着。”
“我俩决定再把这个事儿捡起来，你要不要一块做？”
“好呀。”苗小花裁的衣服不错，而且她也比较喜欢。
胡韵华一看这，人家都自己安排好了，看样子苗二也是白担心啦。
姑娘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都是很正常的。
他们正聊天的时候，萧正耀带着蒙四出来了，朝胡韵华走了过来。
“弟妹，你有什么想法没？”萧正耀的语气虽然很随意，但是脸色还是挺严肃的。
“这么大的事儿，我能出什么主意呀？”胡韵华觉得这就是为难自个呢。
她能干什么呢。
况且，他要是有什么想法，那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私人感情掺和到别人的大事儿里了。
“我真没主意，大哥。”胡韵华一阵阵摇摇头。
“你信吗？”萧正耀转头看向了蒙四，胡韵华对事物的判断能力与总出奇招的本事，他是了解的。
蒙四的反应也正如萧正耀想的，没有点头，眼神却巴巴看向了胡韵华。
意思太明显了，他知道胡韵华做事情有时候挺邪性的。
胆子也大，心思诡谲，跟一般的女人是真的不一样。
“好吧。”胡韵华心说他也就不装了，那就把主意说出来吧。
“去举报，而且要换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人去。”
“为什么？”萧正耀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心想，怪不得萧正军结婚之后，看问题和思考问题的角度，变得五花八门的，什么招都出。
看样子是受了这小媳妇儿的影响了，哈哈，萧家这个新进媳妇，果然与众不同。
萧正耀是笑眯眯的看着胡韵华。“弟妹，你的本事我都知道。”
“你就别谦虚了。”
“大哥，找个不认识的人就去举报他俩耍流氓。”胡韵华瞪大卡姿兰一样的眼睛，闪了闪。
“蒙四去盯着柳书文进招待所，大哥，你的人直接去附近派出所报案。”
“就说他俩耍流氓，亲眼看到进一个屋的。”胡韵华耸耸肩膀。“这种事儿，是大事啊。”
派出所值班的干警，一定会来的很快的。
“就这些？”萧正耀觉得这个事儿并不大，也很容易。
不知道胡韵华这么磨磨唧唧呀。
也确实，胡韵华想到了萧正军跟他说的。
布明来京都是有大事儿要办，但绝对不是好事儿。
蒙四虽然也跟在布明身边的，但是这些事儿他根本了解不到。
别说他，布明连柳书文都背着。
现在布明身边儿，也没有跟着别人，查起这个人来比较困难。
最重要的是布明现在还没有暴露出要干什么坏事，没有办法申请专人来盯着她。
除非知道一些线索，那就好办了。
萧正军和胡韵华那天聊的时候，顺嘴说了一个法子，但一直没有到合适的时候实施。
那就是打草惊蛇。
当时，胡韵华感觉布明的这个事儿，她好像有一丢丢的感觉，但是怎么也抓不到。
现在有这种机会，就完全可以试一下。
“蒙氏在看到派出所的人来之后，立即跑回去通知布明。”胡韵华微微笑了笑。
可是蒙四却不懂了。“派出所的人都去了，布明第2天就会知道的。”
蒙氏觉得着急跑回去，专门通知布明，是多此一举。
“笨。”萧正耀点了点蒙四的额头。“怪不得范桂把你甩了呢。”
“没这么侮辱人的。”蒙四不愿意承认自己脑子跟不上，却还是又眼巴巴的瞅着胡韵华。
这个萧正耀，看着虽然没有萧正军那么冷，但是也是很不好惹。
他不敢问萧正耀。
胡韵华也觉得蒙四的脑子真是够可以的，也无怪布明都不用他，连个跟班都算不上。
“第一，你这样做可以获得布明的进一步信任。第二，布明就会跑过去亲眼看，想知道柳书文是不是真的背叛他了？”
“啊，然后呢？”蒙四还想继续听点儿，却被萧正耀在屁股上踹了一脚。
“真是蠢死了。”萧正耀觉得这么大的事，让这么蠢笨的人去办，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胡韵华也觉得很无奈，但凡换个人，比如苗二，说不准还能超常发挥呢。
不管蒙四的求知欲多么强，胡韵华都懒得跟他多说。
这事不管发酵成什么样，跟她都没关系。
可那个贱男人柳书文，大概会在里面舒服的待一阵子吧。
唉，这家伙还真是运气不好呢。
尽招惹厉害的女人。
比如范桂。
再比如布明。
一直充当空气的苗小花，瞪着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瞅着胡韵华直直的后背。
心里却无比的信服和佩服。
那个柳书文，最不应该得罪的是这个女人呀。
这辈子会被折磨到死吧。
柳书文这次又要进去一段时间了吗？
流氓罪？
第110章 等待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 怎么不通知我？”周建舒去专门跟人谈做结婚喜面的事儿了。
就晚回来10分钟，错过了参与这次抓捕犯规的机会。
这可是能立大功的事啊。
萧正耀还没走呢，冷冷地瞥了一眼周建舒。“这事是我弟一直办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萧正军的战友, 马上又要成为同学了。”周建舒现在是为了立功, 连脸皮都不准备要了。
“他跟的这个叫范桂的，我比你清楚的多。”
“这事, 我必须得参与。”
虽然不知道周建舒怎么就突然这么难缠了，萧正耀还是给了他机会。
“我？”周建舒用手指着自个的鼻子。“我要专门打扮成路人模样, 去给派出所报案？”
“干嘛要多此一举呢？”周建舒觉得这就是个昏招。
“到时候市公安那边的人，就会直接介入。”萧正耀瞪了一眼。“你想让别人都记住你的脸吗，以后还做不做任务了？”
范桂这个事儿，影响还是很大的。
胡韵华记得，上辈子的时候, 广播都连播了好几天呢。
甚至公开处刑。
“说不准你去给报案，还真的就会被记住了呢。”胡韵华其实是开玩笑呢。
不过周建舒竟然当真了, 他抿了抿嘴。“我一定要让别人认不出来。”
打扮成普通人, 又不会让别人轻易记住。
这就是他们这些总出任务的基本能力了。
第2天一早，胡韵华刚起来就听到外面曲五芙的尖叫声。
“啊, 老周，你怎么一晚上老了这么多？”
好么, 看样子这头一关就没过。
胡韵华走出去后，看到一个特别苍老的周建舒。
其实并不是真的多老，就头发有一些发白了, 脸上并没有多了纹路, 毕竟周建舒才二十七八岁。
可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很颓废的气息，像是一个身负重债或者遭遇人生困苦的中年人。
啊这, 周建舒还真有两把刷子。
他并没有怎么变妆，但是确实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就这样一个人走在路上，太符合这个年代忙碌的工人阶层了。
拖着一身疲惫下了班，还要去买菜做饭。如果有几个孩子，还得去帮忙邻居家把孩子接回来。
这是一个生活在各种负累中的男人，他的脊梁已经被生活重压，压得快抬不起来了。
胡韵华轻吸了一口气，周建舒还是厉害的。
不过胡韵华觉得少点什么，用手在周建舒的眼前晃了晃。“你不戴眼镜能看到吗？”
随后周建舒从兜子里掏出一个眼镜来，不是他之前戴的那种细边的，是个大黑框。
这么看更像一个处于生活最底层的老实工人了。
“用得着这样吗？”胡韵华以为周建舒也就是随便收拾收拾，没想到搞得这么复杂，连脸色都是蜡黄蜡黄的。
她微微抽了抽嘴角，但还是挺佩服周建舒的。“我感觉即使范桂跟你面对面，她都认不出你了。”
这个不得不说是巧合，周建舒去胡家的高考补习班我家的刚好看到了范桂。
她那会儿还假装走街串巷的收废品呢，其实就是考察各个街道的情况，哪家哪户都有哪些人？
而这些人里又有哪户人家的女人或孩子，适合被她拐走的。
他俩当时走了个面对面，等范桂走远了，周建舒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
他知道这个女人，总觉得不得劲儿。
思考片刻后，他就跟了上去。
当时周建舒穿的是军装，人显得倍精神。
不过就因为这样，也挺引人注意的。
所以范桂是机警地骑着她的破三轮车跑了。
当时周建舒跟萧正军说了这件事儿后，还挺生气的。
萧正军让他不要急，当时萧正军也正盯着范桂，这个女人迟早要完。
萧正军也早已看到了“范桂”的结局。
现在呢，周建舒又一次与范桂面对面碰上了。
时间刚刚好，胡韵华看到周建舒很早就出门了，太阳都没落山呢，明显是蒙四那边都没有行动的。
可周建舒早早去盯着了，另外萧正耀已经跟市局那边的人打了招呼，而这个人正是萧正军以前的一个同学，姓曹。
曹公安同时也是一直与萧正军共同协作，来负责拐卖人口的案子的。
萧正耀跟他说过之后，他专门到派出所等着了。
因为都是秘密进行的，也没有跟别人提过，都在等。
胡韵华本来想早早睡的，可怎么也睡不着。而曲五芙同样没睡，还想等着周建舒回来，两人商议一下在他们的四合院里办席面的事儿。
不过却没有等到周建舒回来，人倒是没出什么事儿，而是被蒙四拉去帮忙了。
这就相当于周建舒真正打入了敌人内部，是跟着布明的。
胡韵华朝曲五芙笑了笑，“他们一忙起来，有的时候就这样的。不过你们打了证，也算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婚礼席面嘛，以后再补一个就是了。”
曲五芙倒没有觉得遗憾，毕竟像周建舒和萧正军这样的军人，他们常年都不在家，为的都是国家和人民。
她很理解，所以都能接受。
“没事，我一个人在家玩儿。”曲五芙脸上是笑呵呵的，可心里面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他们的新房这两天都在收拾呢，唉，周建舒还没住上过呢。
“去军校报到之前应该能回来一趟吧。”胡韵华虽然这么说，也只是安慰取务服务。
这种事儿谁也不能保证的。
好在范桂已经被抓住了，萧正军盯着的人贩子的线索，又能从范桂这里挖到一些了。
胡韵华是恨不得这些人贩子，一抓住就被毙掉呢，他们这样的人害了是一个家庭，或者是数个家庭。
那些受害者和他们的家庭，没有一个人能从这样的事情中安然的走出来。
无一不是在整个人生当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后世的电视节目，也有一些帮助这些家庭寻找亲人的节目。
胡韵华也看过的，里面一部分人是找着亲人了，但也已日面目全非，被岁月和心累所摧残的，已经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那些没找着亲人的，一部分已经有线索知道不在世了，而其余的还在寻找。
还在等待。
而这些人里，让胡韵华心里感到最难受的是，有些被拐卖的儿童，是买回去当媳妇儿的。
虽然是那家从小养到大的，整个人生却没有多少是为自己真正活过的。
而还让人感到难受的，那些被拐卖的女人里，有许多不识字的，也有许多精神不是很好的。
这些女人，被拐到别人家后，心里也会才想着自己过去的孩子与家人。
可是她不识字，也出不了门，有的还会遭到毒打。甚至因为精神越来越不好，一直到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一直在找她，在等着他们的妈妈回家。
所以胡韵华是全力支持萧正军的工作，而且她现在也在不断回想着上辈子能记着的那些事。
这个年代是一个辞旧迎新，跨越性大划时代的。
很多人被压抑的天性和恶念，不断滋生。
所以在之后5~10年的犯罪率也相对高些，同时，人们也觉醒了追求幸福的新的方式。
不断去学习。
整个社会的财富不断增加，人们的基本需求也不断得到满足，幸福感也逐渐提高，社会治安也会越来越好。
而每个时代所具有代表性的幸福标准，是不一样的。
在这个时代，幸福就是嫁一个军人，有一个稳定的铁饭碗，有一辆自行车，每天可以吃到肉。
胡韵华觉得，等萧正军这个男人回家，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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