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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渊从春风楼出来时,再没有看见阿辞的身影,握着那一根银线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再一次的被人抛下了,不论是师尊还是阿辞,又或许,他们两个本来就……


    此时此刻,他以无心去查证,修仙界内这么大,他也不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师尊,哪里能是他的落脚之处。


    空中的鸟儿盘旋,绕梁低飞之后,稳稳当当的落到了扶渊的左手臂上,不断的用前喙轻啄胸口,并以独特的出声在告诉着扶渊消息。


    枫如故出事了。


    这只鸟兽一开始是让它去找温以寒,让他前来慕容家助力收复魔物,也就是蚀阴,温以寒是随着慕容老宗主回来的东林,后来就又让它去给枫如故报信,让他不用再去找温以寒了,到今日这只鸟儿才回来,它的意思是,他去寻枫如故的原定路线没找到人,而是感知到了他在另外一侧。


    扶渊心下一震,枫如故仙阶位高,法力高强,这时间能比他还厉害的并无多少,而且见他那心眼子比树上的洞眼还多,也会出事吗?


    可枫如故毕竟是自己的师叔,而且也是因为自己才让他被卷到了这个蚀阴复生的事件里,于情于理,扶渊都做不到这样袖手旁观。


    “带我去吧。”


    左右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扶渊便跟着鸟儿的指引方向,一路向南行去,直到南海边。


    鸟儿还未停下飞行,扶渊自小跟这些鸟兽相伴,他没有怀疑是情报的错误,只是远眺大海的另一头,只有一个小坡般的岛屿,若是涨潮高了些,都瞧不见。


    “你是说,枫师叔会在那个岛上吗?”


    鸟儿和他再次确认,扶渊没得理由再怀疑,把它收入囊中,琢磨着要怎么过海。


    岸边倒是有一些渔民,他们都是这附近住的凡人。


    “小道长是想出海吗,三颗灵石,我带你去,保你平安回来。”一个胖船家说。


    “诶诶,我两颗,这片海域可不是谁都敢去的,那对面就是一座火山,危险得嘞。”另一个瘦高的船家应答。


    “你这张麻子,就知道抢我生意!”


    “这怎么能叫抢呢,各凭本事!”


    扶渊见眼前二人争得急头白脸,数了数自己还剩的灵石,“我给五颗,谁能送我到对面的小岛上去。”


    方才还在争抢的二人一听到这话,都装作不起眼的走开了。


    扶渊见情形不对,赶忙拉住一个人:“船家,怎么不走呢?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加。”


    “你找他吧,他要钱不要命。”现在连钱都不挣了,直接给扶渊呛了回去。


    这个高挑的船家也摇摇头,“我也不去,我是挣钱,又不是真的玩命。”


    扶渊不解:“为何二位要这么说。”


    “要是你前几个月来,或许还可以带你去试试,可前几日,那岛上不断传出震动,就连我们这里都能有明显的感受,没有人敢去。”


    这些渔民都是老滑头了,从海水的翻涌来看,就知道对面是个什么情况,以往也有不怕死的修士敢去往对面岛屿,可在这火山随时要喷发时,没有人再敢冒这个险。


    他们都只是一群普通的凡人,扶渊也不想说强迫他们,以自己的灵力来说,无法估计到对面的距离,而且瞧着这海面就不太平,扶渊还要保存一些体力到对面去看看情况。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买了一艘渔民的船,自己出发划行过去。


    这是汪洋大海,不是随处可见的河流和水沟,小船在这海面之上犹如一片树叶飘零,几次一个大浪都能将扶渊拍翻。用了些许的灵力控制,勉强将船已经划到两岸的中间位置,忽然涌浪猛起,直击扶渊的小船而来,这几片木头拼凑的小船最终是抵挡不住,碎得四分五裂,被浪花卷席不知道去了哪里。


    扶渊也是及时取出了剑,踏至剑上,继续乘剑而行。


    站立在空中之时,远远便能望到远处那两团熟悉的光焰,一侧是金色,另一侧是黑色,两方打得不可开交,金光似乎略高一筹,对四周的海水能操控自如,扶渊从未见过有如此高强的法力,就算是见不到那光团之中的面容,似乎也已经猜到了是谁。


    头顶上的乌云密布,刮起的风是真正呈现了推波助澜,扶渊也成了这个倒霉蛋,在即将落地小岛之时,被一阵海浪卷席到了深海之中。


    扶渊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从海里爬上来,只是又不知道被海水冲到了哪个方向,爬上岸时,没走多久就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身上仍穿着走时的那套衣裳,蒙着眼睛的锦布在风吹起时随着方向摆动。


    明明分别才几日,扶渊是又兴奋又激动,这一次找到阿辞,他有好多话都想问他。


    难掩心情激动,扶渊飞身扑上去,将阿辞紧紧拥抱,不想让他再一次的离开自己,丢下自己,当触碰到的身骨时,却不似寻常的温热。


    阿辞身上滚烫得不正常,扶渊还琢磨着这到底怎么回事,便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明明看着人很是清瘦,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嘴上被温润的触感堵住,扶渊心跳起伏得不同往日,阿辞的舌头灵巧的滑入扶渊的嘴里,间隙之间发出嘤咛的声响,两人唇齿相依,彼此的气息缠绕在一块,辗转缠绵,让扶渊几乎忘了呼吸。


    扶渊浑身紧绷,眼神迷离的盯着怀中的阿辞,双手情不自禁的扣在他纤细的腰肢上。


    当阿辞的手在系解身下的腰带之时,扶渊这才猛然惊醒,用力反身把阿辞压在身下,阿辞的后脑勺磕在了身后的岩石上,发出低微的一声□□,酥得扶渊全身发麻。


    “你这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扶渊胸膛起伏得厉害,说话声线都有些不稳。


    ……


    ……


    ……


    (只是亲了个嘴,没有发展)


    他大概知道阿辞是想要做什么,鼓气勇气,想证实一下心中一直以来的答案。


    “我能,看一下你的眼睛吗?”


    他想看阿辞的脸,整张脸,想记住他的所有模样。


    可当这句话说出口时,原本在对扶渊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墨音尘,突然停下了。


    手腕翻转,向自己的灵力汇聚的丹田处注入了一大股灵力。


    突然之间清醒了过来,猛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扶渊,扶渊被这一推攘,推得莫名其妙。


    墨音尘暗道,哪怕是到今日,依然还是意志不够坚定,不然怎会让这三枝九叶草有可乘之机,而他竟然还想对自己的徒弟做出如此不轨之事。


    在方才,墨音尘的脑子根本没有想到和扶渊的师徒关系,他只觉得身边有一个人,不论这个人是谁,也恰好扶渊那没有抗拒的迎合上来,差点误了大事。


    此花留不得。


    他将身上的滑落的衣衫重新穿上,侧了一点面容,“我中毒了,你刚来不久,赶快用无磷火把这些草都烧掉。”


    声音冷冷的,语气也冷冷的,仿若跟刚才都不是一个人。


    扶渊苦笑,噢,原来是中毒了啊。


    两人各自整理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衣物,扶渊悄然焚烧了附近的一片植物后,也顺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烤干。


    阿辞盘坐在原地,用灵力半晌将毒素逼出,两人都默契没有提刚才的事情,可扶渊没法当做没发生一样,不断回味。


    “你怎么追到了这里?”


    墨音尘低声问他,在隐隐猜到了阿辞的身份后,扶渊没法在把他当做一个同龄的朋友来看待,那种被老师压迫的身份距离感,让扶渊莫名的感觉到生疏。


    可是他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呢,师徒还是恋人?想到后面的这个词,扶渊脑子里像是“轰”的一声炸开,对这模糊不清的关系有了一个清晰的界定。


    刚刚阿辞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难道不也是只有恋人之间所做的事情吗?


    只是现在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且自己也没有准备,扶渊瞬间清明了。


    阿辞待自己一定是不同的,他喜欢我!


    墨音尘问他一句,见久久不说话,侧目看他,正巧对上了扶渊的眼睛,对方的眼中闪闪发亮,一腔真挚和情韵,看起来……有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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