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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纪忱江也没想到, 都二十二了,一朝能靠近女子,他竟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兴奋, 尤其对上傅绫罗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时,总控制不住激动。

    好在他自控能力良好, 尤其在解决欲望这档子事儿上头。

    初初因着新奇, 府医也说总憋着不好, 纪忱江纵了自己两日。

    一天都没多,身为掌控两郡政务繁忙的定江王, 他很快压下浮躁心思, 又恢复了往常惫懒模样。

    傅绫罗和宁音夜里聊过以后,伺候的时候不免就带了几分小心和疏远, 纪忱江也不说什么, 由着她。

    见王上云淡风轻,一如往常, 宁音只当自己猜错了,心里踏实许多。

    可傅绫罗是个心思细腻的,祝阿孃都说再没见过比阿棠更细心的女娘。

    她最后悔的事情, 是阿爹死的那一日, 她只顾伤心难过, 忽略了阿娘的异样,第二日就得了阿娘自杀的消息。

    王上偶尔灼热的眼神她还是能感觉到, 只假装不知道。

    天儿一热,估计外头百姓们扑腾着下水的不少,府里采买最近多了不少河鲜。

    这日, 纪忱江有事出了府。

    傅绫罗不爱在他不在的时候往书房去,又要候着, 就叫人在树下放了张石桌纳凉。

    临近端午,各家要进出的礼不少,傅绫罗在石桌上摆了笔墨和礼单忙活。

    “巴掌大的河蟹来了不少,可惜这会子没有蟹膏。”宁音靠在银杏树上陪着,跟傅绫罗禀报。

    “我看还有外院的老媪想求些漏地上的虾米回去,晾干了给家中孩儿解馋。”

    南疆多水,临南郡和汝南郡是多水之乡,偏夹在中间的定江郡和边南郡多山,易守难攻,却没有大江大河。

    南地人大都不缺河里的吃食,独定江郡和边南郡稍微稀罕点。

    傅绫罗也听起了馋意,“河蟹可以拿花雕醉上几日,端午时配了雄黄酒,也是美味。”

    “河虾咱也要上一筐,晒干了磨成粉,煲汤极鲜美。”

    宁音有心说娘子不必操心,大厨房伺候墨麟阁上心着呢,两个多月足够那些师傅摸准娘子的喜好了。

    只话没出口,就叫顶着满头汗进门的乔安给打断了。

    乔安听见了她们说话,笑着上前招呼,“傅娘子喜欢河鲜?这东西山里倒是不少,临南郡更多。”

    傅绫罗抬起头,阳光透过树叶映在她白皙的面上,点点细碎光芒,遮住了她眸底的惊疑。

    谁吃河鲜跑山里去?

    她不动声色扬起笑,“倒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见王上喜爱河鲜,厨房做了几次,味道还不错,回头醉蟹做好了送去给乔阿兄,你和乔婶也尝尝看。”

    乔安愣了下,都忘了道谢,“王上喜河鲜?”他咋不知道?

    傅绫罗和宁音都微笑不语,乔安不知道的事儿,是真不少。

    乔安见她俩不说话,下意识明白对方咽回去的礼貌,倒也浑不在意。

    想开以后,乔安性子挺好,只笑道:“有你们伺候着也用不上我,我去书房取东西,给王上送过去。”

    转身往书房去的时候,乔安才嘴里嘀咕着怪不得。

    王上放着自己更熟悉的封地不选,要选临南郡的地方隐居。

    他们几个近身伺候的原本都摸不着头脑,感情是为了口吃的啊。

    傅绫罗余光看着乔安的背影,手中捏着的笔莫名有些落不下去,心底那根弦渐渐紧绷。

    宁音问:“雄黄酒今年还从咱铺子里出吧?王府一直没叫人接管铺子,都还是咱们的人管。”

    傅绫罗不动声色嗯了声,面上没露出异样,笑着吩咐:“不只是雄黄酒,我记得最近汝南送过来些新布匹?明阿兄也好久没去看看祝阿孃了,将布匹送到明阿兄那里提醒他一下。”

    宁音:“那卫长史和卫手里要送吗?”

    傅绫罗摇头,“叫祝阿孃安排吧,贴身的东西,我及笄后再准备,不大合适。”

    宁音想着也是,但想起自己藏笸箩下头的荷包,她脸蛋子微微发红低头,没注意到自家娘子攥紧的手指。

    端午前一日,卫明才匆匆自边南郡回来,听卫喆提起去给祝阿孃送布匹的事情,目光闪了闪。

    他知道,阿棠大概是发现了什么。

    他到西院时,傅绫罗正在陪祝阿孃说话。

    在门口听着,细细软软跟撒娇似的,“阿孃,王上这些日子忙,可侍寝的事情也不能耽搁了,让廖夫人侍寝如何?”

    祝阿孃有些纳闷,“你不是不喜欢菁夫人和廖夫人?阿莹和云熙她们几个也够伺候了。”

    “这个廖三娘在闺中时候名声就不赖,叫菁夫人也吃过不少哑巴亏,非要选,也是菁夫人侍寝更恰当些。”

    这不赖的名声,可不是琴棋书画满腹文采,说的是心眼子。

    祝阿孃怕夜里人心思多,容易出纰漏。

    傅绫罗抱着祝阿孃胳膊晃,“她们欺负我,我是阿孃养大的,能吃哑巴亏吗?我现在在前院脚跟已站稳,不怕她算计,仇我肯定要报。”

    菁夫人的鲁莽冲动是真是假不好说,毕竟墨麟阁还有个‘易怒’的主君例子摆着呢。

    如若菁夫人是扮猪吃老虎,到时其他人都受宠,同从京都来的廖夫人盛宠还‘怀上身子’,菁夫人少不得就要露出真面目。

    如若是廖夫人算计的,以菁夫人的冲动性子,嫉妒心性上来,定会想法子讨好祝阿孃和傅绫罗。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良善人,也不稀罕当好人。

    只要知道是谁在算计她,她定要让对方尝尝剥皮抽筋,求死不能的滋味儿。

    祝阿孃点点傅绫罗额头:“算计她们就算了,左右都是别有用心来咱们府里的,别算计到王上身上去,你这心眼子还差点。”

    后宅女娘为何要令祝阿孃和女卫首领都在这里看着?

    她们的战场不在厮杀,真起了坏心思,不见血也能叫人家破人亡。

    夫人都是封地和京都送来,等着恰当时候杀人不见血,即便都杀了,祝阿孃也不在意。

    她怕只怕阿棠这狠厉性子得罪了长舟,长舟那孩子的心肠,祝阿孃养大他一场,到现在都摸不透。

    傅绫罗垂眸,乖巧应声,“是,阿棠记住了,定不会惹王上生气的。”

    “好听的话就属你会说,别光嘴上甜!”祝阿孃翻个白眼轻哼。

    卫明就是这时候挂着笑进来的,祝阿孃拍拍傅绫罗胳膊,叫她先回前头,好跟卫明说说话。

    傅绫罗笑着跟卫明打过招呼,才出去。

    半个时辰后,她在二门外往墨麟阁拐的廊子上,碰见了卫明。

    这地方四面通风,站不下人,宁音远远在二门上看着,防止廊顶有人,说话不怕被偷听。

    傅绫罗盈盈福礼,放轻了声音,俏脸认真看着卫明,“明阿兄,今日阿棠想问你些事儿,许是碍着对王上的忠心,你愿意回答,罪责阿棠担着,你若不愿说,阿棠绝不强求。”

    卫明面上笑意不变,“咱们之间还用计较这些,只要不是与王上性命攸关的事儿,我都会告诉你。”

    如此,傅绫罗也就开门见山了,她目光灼灼,看着卫明眼睛问:“王上是不是让暗卫盯着我?”

    卫明愣了下,笑吟吟的表情变成了苦笑,他还以为阿棠要问的是王上的心意,结果阿棠比他预料的还要细心。

    “你怎么知道的?”他有点好奇,暗卫的功夫若是叫个小女娘都能察觉,该回炉重造了啊!

    傅绫罗坦诚回答:“乔安说漏了嘴,我才提及要去山清水秀的地方置宅院,他就提了山里的河鲜。”

    “说话时候,只有我和宁音在,还敞着窗,除了功夫了得的暗卫,也没旁人了。”

    排除乔安脑子蠢得格外新奇这种可能,只能是暗卫盯人。

    卫明思忖片刻,带着笑缓声解释,“墨麟阁心思多的人不少,王上所在的地儿,连同勤政轩在内,暗卫都盯得紧。”

    “你对王上又格外特殊些,王上也是怕叫人钻了空子,特地令人护着你,并非是不信任。”

    傅绫罗听得胸口发闷,心底那根弦绷得更紧,声音都有些干哑,“我为何特殊?”

    卫明扫了眼墨麟阁方向,轻声道:“你该知道王上的病症,但在你面前,王上跟一般儿郎无二。”

    傅绫罗瞳孔猛地一缩,“不可能,我靠近王上的时候看得分明,他有时甚至会疼得恶心。”

    所以她一直不愿意相信,王上对她起了旁的心思。

    卫明叹了口气,“以前是这样,我也不知详情,只知王上从庄子上回来后,突然就好了,你没发现这些日子伺候王上时,王上心情都不错吗?”

    傅绫罗再说不出话来,哪止心情不错,偶尔她还有错觉,那目光像能烫到衣裳里去似的,令她心慌。

    原本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就摊在了这灼灼烈阳下。

    因为她的靠近王上不会厌恶,她的存在能让王上做个正常儿郎,所以,王上确实想要她。

    这份特殊,因她而起,也与她也一点关系都无,换其他任何人能特殊的话,都可以。

    卫明见傅绫罗怔忪看着外头被日头晒着的地面,细嫩眉头紧蹙,心里有点担忧。

    他心知,有时候阿棠心思比较重。

    走近几步,卫明压着声儿劝她,“这世道什么情形,你当是清楚,即便能离府,若天下大乱,我们都不放心你自己在外头。”

    “王上是个做大事的人,而且……说句僭越的话,你对他而言是解药,他身边不会再有旁人。”

    “只要你在王府一日,王上待你如珠如宝,你就安全一日,忠心伴着王上,待得天下大定那日,你们携手并肩,逍遥自在,也算是天作之合。”

    闻言,傅绫罗眸中闪过一丝讥硝,但她什么都没跟卫明说。

    卫明仔细打量她的表情,“若你真的不愿意,王上不会勉强你做什么,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别一个人独自决定可好?”

    “我听明阿兄的,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不会任性。”傅绫罗面色浅淡道。

    “时候不早了,今晚还要安排夫人侍寝,我先回去。”

    迈入墨麟阁的时候,傅绫罗才将将想明白。

    这事儿不是卫明一个人的主意,刚才他说‘他们’,祝阿孃甚至卫喆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甚至能理解他们,是真真竭尽心思为她好,心疼她,才会如此,这令她连脾气都没处使。

    “娘子,您不去书房吗?”见傅绫罗直接回自己屋里,宁音不解道。

    今日傅绫罗与卫明的谈话,没跟宁音多说,毕竟到处都是耳朵。

    她只将脑袋枕在胳膊上,由着自己下气片刻。

    但说话时,傅绫罗声音格外娇气,“今晚接廖夫人过来,我不想看她那张脸,你去吩咐武婢,将熙夫人也接过来。”

    她看着窗外,眼神冷静,语气却仍然软甜如蜜,“左右前几次夫人们都是娇弱无力被抬回去的,夫人们不堪挞伐,两位夫人一起伺候,更容易叫人相信王上的勇猛。”

    宁音:“……”您就不想想,王上会不会勇猛地过来揍你?

    “去吧,熙夫人比我精通房中术,王上会给我这个脸面的。”傅绫罗将宁音催出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她鼓着脸颊将脑袋埋进胳膊里,偷偷吸了好几口气,压下泪意。

    阿爹待阿娘也如珠如宝,阿娘一辈子真的开心吗?

    若她成了王上的解药,成了说不准还有没有意外的特殊,与依靠阿爹而生,没了阿爹就活不下去的阿娘有何区别?

    也许,将来若那个要干大事的男人出了岔子,她也活不下去,她的孩儿在乱世中会比她更苦。

    再大的富贵,她也不愿意!

    傅绫罗很快冷静下来,乔安不会无缘无故提及临南郡,大致是王上以后想要圈养解药的地儿?

    回头叫杨媪选地方,要避开临南郡。

    傅绫罗细细思忖着,王上待她不同,那她不利用多不礼貌。

    这回竹挠都不撑,只要爬上天,她就不信找不到个立足之地。

    就在她鼓着气想怎么上天的时候,乔安也进了书房禀报傅绫罗的安排。

    乔安捂着嘴偷笑,“傅长御这是生怕您名声有损,她这差事确实办的漂亮。”

    双珠戏龙,传出去往后谁敢再说他们家王上不行!

    纪忱江手下狼毫一顿,面上没甚表情,淡淡瞥乔安一眼,“那今日你就在寝院里,替我叫水。”

    乔安傻眼了:“这怎么行!我,我声音跟王上也不一样啊。”

    他立刻就想跑。

    纪忱江一句话止住了他要捂肚子窜稀的冲动,“堂姊对纪家分支了解不少,廖夫人应是三皇子的人,圣人年纪大了,三个皇子大概也有不同心思,你仔细盯着些。”

    乔安知道,盯人的事儿有卫喆,可他老子娘三下五除二替他将媳妇定下来了,是纪家分支女娘。

    嘿嘿,他确实挺想跟熙夫人讨教下,未来媳妇的消息。

    顿了下,乔安才反应过来,“那王上您怎么办?”

    寝院里‘侍寝’,探子又不瞎,书房总不能还有人。

    “我自有去处。”纪忱江紧着处理边南郡那边的政务。

    待得处理完,他先回寝院换了身衣裳,趁着俩夫人还没来,叫人送了一坛子竹叶青,并着府医加了极为养身药材的酱肉,从后窗离开,没了身影。

    卫明不敢瞒着跟傅绫罗的谈话,跟忠心没多大关系,主要卫明太清楚傅绫罗的性子。

    这绝不是个小狐狸,那是披着狐狸皮的小狼崽子,说不准哪个没注意的空档,就能一爪子把人心肝都给掏出来。

    卫明跪在纪忱江面前,“王上,我师父虽然犯了大错,可他战场上拼来的功劳还在,对我和阿喆都有救命之恩,他就剩这么一点血脉了,我们拼了命也得还这个情。”

    “阿棠性子与寻常女娘不同,说不准比纪阿姊还要悍性些,若她想不明白,求王上放她一条生路。”

    纪忱江听得一肚子纳闷,“我何时勉强她过?还是王府里谁给了她委屈受?”

    他这大眼都还没多瞧那小女娘几回呢,先给他摁个强取豪夺的名声?

    卫明不敢直白了说,也不能不说,低着头问:“倘若阿棠一心想要做个女主君,离了咱这些人潇洒去,您愿意吗?”

    纪忱江面色冷淡,愿意就见鬼了。

    “她离了我,离了阿孃,还有你们这几个操着当爹心思的,还能当主君?要有这份出息,傅家就不会吞她的血肉。”

    “更别提乱世一起,觊觎她的豺狼虎豹,凭傅翟留下的那几个护卫和女婢能拦得住谁?”

    “人是我救回来的,我就是不动她,也不能眼睁睁看她找死,你当我天天闲的没事儿干?”

    卫明心想,豺狼虎豹您不也算其中一个吗?大话说的倒是好听。

    可话不能这么说,卫明只能笑着讨饶:“我也知道,这不是拜请王上想想法子,我们几个确实下不了狠心。”

    纪忱江想了想,将来要伴他左右的狐狸,他来教导也是应该,他心硬。

    加上傅绫罗这明显撂挑子的举动,令纪忱江毫不犹豫进了她的屋。

    宁音从外头回来,才发现娘子表情不大对,也没去寝院,只叫阿彩过去带着武婢们在外头伺候。

    这会儿已经过了晚膳时候,宁音费尽了心神,也没能叫傅绫罗多吃几口菜,正苦口婆心劝着。

    “娘子,去岁的衣裳你穿着都晃荡了,再这么瘦下去,一阵风都能吹跑了你,回头大风里我一个错眼没盯住,岂不是得吓死?”

    宁音用签子扎着寒瓜往傅绫罗跟前凑,“你稍微吃一点,也算心疼心疼我的脸面,前几日浆洗的老媪问我,是不是太久不做针线绣错了针,把襦裙腰肢地方,两片快缝一起了,叫我闹个大红脸。”

    傅绫罗被宁音逗得直笑,无奈是真没胃口。

    她吃下那片寒瓜,笑着敷衍宁音:“大不了回头起了风的时候,你在我腰上栓根绳儿。”

    含笑的声音赞同道:“这法子不错,还能省下个风筝钱。”

    趴坐和歪靠的主仆俩,差点被纪忱江的调侃给吓死,俩人猛地扭头看靠近床榻那边的窗户,动作快到脖子都发出响声。

    纪忱江闲庭信步走近,含笑注视着傅绫罗瞪圆的漂亮眼睛,“小心着些,脖子和腰肢差不多细,扭断哪个都叫你的女婢心疼。”

    宁音:“……”您这话听着,我心不疼,脖子疼。

    她赶紧下了软塌,惴惴不安立在一旁。

    王上从窗户进来的,这不管是地方还是姿势,都不大对啊!

    王上不该夜御二夫人么?怎的来了娘子屋里?

    不是恼了娘子的安排,要过来算账的吧?

    傅绫罗缓过神,也有点差不多的猜测。

    她下意识就着跪坐姿势板正身子,露出乖巧神色,“王上,您怎么来了?若有事吩咐绫罗,叫乔阿兄来喊我便是了。”

    纪忱江自在地坐在她对面,将酒和泛着香气的油纸包放下,“我还能叫得动傅长御?你煞费苦心给我安排好名声,我自当亲自过来谢谢你。”

    主仆二人:你猜我们信吗?

    傅绫罗在外头要脸面,私下里还是更注重实在,蹬鼻子上脸后该有的服软姿态,她非常习惯。

    闻言,傅绫罗面色不变,只声音更添恭敬,“伺候王上,忠心主君,本就是绫罗该做的,是本分,当不得王上道谢,您万不必跟我这么客气。”

    “也有道理。”纪忱江从善如流点点头,语气笑意更甚,“但本王礼贤下士,善待下属也是出了名的,不能将旁人的好当做理所当然,不如就跟对旁人一样,与你喝一场酒,谢你伴君左右吧。”

    “我,我酒量不好……”傅绫罗心下愈发忐忑,王上是不是在嘲讽她捋老虎须了?

    宁音猛点头,对对,不好,也就半坛子南地最烈的火烧云。

    纪忱江不说信与不信,他是真好奇,傅绫罗为何见他和不见他差别这么大。

    今日先弄明白这件事不迟。

    不愿意身上一直刺痛,纪忱江对宁音吩咐:“你……”

    傅绫罗赶紧拦,“王上!”

    纪忱江星眸半垂,目含审视,不说话。

    傅绫罗喏喏道:“我酒品不好,喝多了会打人,让宁音在屋里伺候,也免得我以下犯上,犯下大错。”

    “原来如此。”纪忱江理解地点点头,本来他只想叫宁音站远一点。

    现在嘛,他抬起眼皮子扫宁音一眼,慢条斯理道:“傅长御思虑周全,正巧我还缺点勇猛的痕迹,你出去吧。”

    宁音:“……”她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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