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屹提前让人把车开到机场停车场放着,下飞机后,他问居可琳去哪。
京北八月底已经入秋泛凉,港城依旧是炎热酷暑,潮湿的热浪滚滚袭来,晒得人皮肤发紧。
居可琳戴着副黑超,只拿着一小碗冰激凌在吃:“回家啊,不然去哪儿。”
李京屹好似并不认为她会给出这个答案,一顿,也没说话,把俩人行李放进后备箱,和居可琳一起坐进车里。
除非必要时候,李京屹不喜欢把方向盘交给别人,只喜欢自己开车,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他想要的一切。
其实他这点特性,不只体现在开车上。
居可琳是在和李京屹厮混在一起后,才逐渐发现他这个人掌控欲很强,大多数是在床上,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是个清冷公子哥,实际内里就一死变态。
床上基本都是他说了算。
居可琳反抗不过,也懒得反抗,总之她不受累,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关上副驾驶车门,系好安全带,眼尾被光亮闪了下,她扭头去看。
李京屹穿了件很衬他的黑t,冷白皮,左手腕有一只卡地亚手镯,却并不显女气。
“你还戴着呢?”居可琳诧异问。这只手镯是她暑假前一次喝醉酒撒泼塞给他的,说是俩人的定炮信物,还威胁李京屹说他要是摘了俩人就分道扬镳。
按照李京屹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听居可琳的话,结果没想到他还真就乖乖戴着。
居可琳笑眯起眼,手肘撑在扶手箱,凑近李京屹:“这么不想跟我分开呀。”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李京屹看着后视镜挂档倒车,神色自若:“懒得摘。”
“口是心非。”居可琳指尖在他胳膊戳戳戳:“除了我,谁还能受得了你。”
“在开车。”李京屹捉住她手按下:“老实点。”
居可琳点点头,然后趁他防备消失,快速揪了下他脸,然后靠回副驾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非要皮这么一下。
“……”
李京屹眉头微拧,没搭理她。
居可琳还是困,从机场到小区这一路又是睡过去的,毫无心理负担的把李京屹当成司机。
居可琳和李京屹两人在港城各自都有房产,不过平时为了方便,还是一起住在太平山顶的别墅。远在内陆的李政玄和薛芷岚还单纯以为他们关系不睦,极力促进他们友好相处。
结果背地里,俩人早就不知道滚过多少次床了。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李京屹解开安全带,叫旁边的人:“到了,醒醒。”
居可琳眼睛睁开一条缝,抽懒筋不愿意动,两条胳膊掉线木偶一般抬起:“你抱我呗。”
李京屹乜她一眼,毫不留恋地下车。
“嘭”一声车门关闭,居可琳隔着车窗对着他背影挥两拳:“狗儿子!”
等她缓过神下去时,李京屹已经推着俩人行李箱快走到电梯门口了。
居可琳踩着帆布鞋,步子拖沓着朝前走。
车库里停放着各式各样的跑车赛车,法拉利fxxk、柯尼塞格ccxr,还有其他几款顶级超跑,都属于李京屹。
李京屹好车,也玩车,喜欢追求极致速度,他有技术有资本还不要命,自然能把这项爱好经营的风生水起,零零散散参加过几次比赛,成绩斐然,有好几家车队找上他,想拉他进队,他全都拒绝。
说是不想被束缚,实则是看不上。
前年倒是注资了一家快要解散倒闭的俱乐部,当了个幕后老板。
居可琳闲闲散散地打量着车库里的两排车,李京屹进了电梯,掌心挡在门边,看她依旧慢悠悠,不耐烦催促:“你上不上。”
“上上上,来了来了。”居可琳加快脚步。
电梯从地库升到一楼客厅,回来的路上,居可琳远程开了空调,所以家里并不窒闷。
她赶飞机时打扮都以简单舒适为主,今天这件白t第一次穿,后领子标签磨得她难受,一进屋换上拖鞋,边往里走边捏住t恤两侧下摆,向上一撩,脱下来扔到沙发上。
就那么单穿一件黑色文胸,两根细袋子挂在肩膀,卷发披散在后背,腰臀线流畅优美,一双长腿笔直纤细。
她把长发拨到一侧,站到李京屹跟前转身,摸着一处示意:“我这儿是不是破皮了?有点疼。”
居可琳原本肤色其实挺白,她喜欢潜水,但防晒霜会影响海洋环境,所以她从来不涂,她并不在乎白或黑,硬生生晒成小麦肤色。
很性感。
尤其是穿黑色的时候。
李京屹挑开她手:“没破,有点红。”
勾起她落下的一缕发丝弄到前面,期间划过她肌肤:“手脏,别碰。”
“哦。”居可琳作罢,转去他刚才碰过的地方挠两下,嘟嘟囔囔:“瞎摸什么,臭流氓。”
是故意让他听见,骂完就赶紧溜去楼上。
典型床上认怂,床下撒野。
李京屹轻嗤一声,也跟着上楼。
李京屹有洁癖,到家之后必须洗澡,在一起久了,居可琳也被影响到。
她刚打湿头发,淋浴间玻璃门就叫人推开,李京屹极其自然地走进来。
“你干嘛?”居可琳下意识捂胸。
“洗澡。”李京屹看着她的动作,透露出一股“又不是没看过”的好笑意味。
“你不会去别的浴室啊?”
“懒,这个近。”
“就洗澡啊,别干别的。”居可琳警告他。
“嗯。”
说是这么说,应是这么应,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俩人还是粘在了一起。
他们两个是真不和,居可琳二十一年的人生里,讨厌人之最就是李京屹,他也一样。
性格天南地北,共同话题都少有,每天只琢磨着怎么弄死对方,至少居可琳是这样。却偏偏对对方有莫名其妙的性吸引力,微妙又矛盾。
凑到一起,就像干柴烈火,准得噼里啪啦烧一通。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彼此看不顺眼却还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原因。
浴室地滑,不太好发挥,简单来了两次就结束。
居可琳在非洲回来一直没彻底休整过来,体力跟不上,把浴缸里放满水进去泡着舒泛筋骨,李京屹则在收拾残留的狼藉。
等她泡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卧室里没有李京屹的身影,大概又是在后院车棚,捣腾他的宝贝爱车。
裹着浴巾去衣帽间,随手抽了件李京屹的t恤出来,换衣服时她照了下镜子,身上又多了些斑斑点点。
不过今天——
居可琳看着脖子侧边的红印,脸皱在一起。
李京屹进来换衣服时就见她整个人贴在镜子上,待和他在镜子里对上眼后,扭头瞪过来。
她一惊一乍是常事,李京屹见怪不怪,打量一眼她:“挺好看。”
不知道是指衣服,还是指她。
居可琳思想不跟他在一个频道上,指着自己脖子:“这么明显你让我怎么遮?真属狗的啊你,乱咬。”
“下次注意。”李京屹不怎么走心地道歉。
他脱掉上衣,拿了件衬衣套上,他衣柜里黑白灰是主色调。修长手指慢条斯理系着扣子,稀疏平常的举动放在他身上格外赏心悦目。
居可琳莫名就消了点气,但不甘心这么轻易放过他:“你要出门?”
“嗯。”李京屹稍加解释:“俱乐部有点事。”
居可琳了然点头,斜靠着衣柜,视线光明正大放在他身上。
李京屹长相很矛盾,脸部线条锋锐冷厉,偏有一双桃花眼,左眼底下一颗泪痣恰到好处,动情时眼尾泛红,会泄露出和平时不同的情绪。
李京屹的外祖母是京剧演员,在当年是数一数二的大青衣,他耳濡目染,小时候也跟着学过几年京剧,身段□□练的板正利落,矜贵非常。
落在居可琳眼中,只觉得他道貌岸然。
她想扒掉他这一层假面,于是等他整理好衣服,拽着他领口,抬额含住他喉结,快速吮出一个吻痕。
李京屹眸色加深:“干什么?”
“还你一个。”居可琳歪歪头,像个地痞流氓。
位置比她脖子上的还要明显,就是故意要让别人看见,不是为宣示主权,而是要恶心李京屹。
果不其然,李京屹眉心蹙起:“你——”
居可琳不准备听下去,推着他到卧室外,直接把门拍上,不给他任何一丝进来换衣服的机会。
两三分钟后,楼下传来跑车轰鸣声,居可琳朝窗外望了眼,黑色拉法一个漂亮的甩尾,消失在拐角。
想到他一会儿到俱乐部被众人看猴一样围观,心情愉悦的吹了声哨,继续埋头整理自己拍到的照片。
照片不少,边挑边修,等忙完再抬头,窗外天色已经完全变暗。
李京屹还没回来。
居可琳给自己点了份外卖,架起pad找了部纪录片边吃边看。大概五六分钟后,一个语音电话弹出。
是齐昭月打来的,她和居可琳同班同寝,也是俱乐部里的一个女赛车手。
一接通,齐昭月大呼小叫的声音顷刻充斥整个房间:“我操!我操!”
“我刚来俱乐部就听他们说李京屹被破.处了,脖子上还有颗大草莓!”
“破.处”这两个字看得居可琳差点喷饭。
她缓了两秒,嘴里东西咽下去:“你这什么形容。”
“咋了?”齐昭月认为十分恰当:“李京屹那从来不让女人近身的性子,都被种草莓了肯定就被破了啊!”
她追问:“具体什么情况啊到底,你快说说。”
居可琳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问我干嘛。”
“他不你哥吗。”
“就一称呼,又不是真哥。”居可琳点的是韩式拌饭,她用勺子在碗里搅拌着,无所顾忌抹黑李京屹:“诶呀你也别把他想的那么好,他也就长得骗人,没准私生活混乱着呢,十个女朋友轮番谈。”
“哒”一声,衣帽间门打开,居可琳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捕捉到半边影子。
她呆坐在原地,眨巴眨巴眼,反应过来是李京屹回来了。
“……”
匆匆跟齐昭月说了两句挂断电话,爬起来去衣帽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京屹脱下衣服丢进脏衣篓,找出干净睡衣:“你说我私生活混乱的时候。”
擦着她肩膀走出去。
居可琳轻咳两声,跟在他身后:“我就口嗨,开开玩笑,你别当真哈。”
李京屹不接话,他把着玻璃门边:“出去。”
居可琳怕李京屹跟她秋后算账,挤在门缝里,露出笑脸:“我真说着玩的,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
“我什么人?”李京屹反问,居高临下看着她。
居可琳愣了下,不过脑子地快速答:“人帅个高有钱活好!”
“……”
气氛一静。
李京屹面无表情扯扯唇,下颔朝外点:“出去。”
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居可琳反弹,她破罐破摔:“那我也没说错啊,你又没说过,我哪知道你背地里什么样,技术那么熟,指不定有过几个。”
她仰着脑袋,灯光将她脸上的小绒毛都照得一清二楚,她近视一百度左右,刚才一直对着电脑,鼻梁架了一副黑框眼镜,有点傻。
也有点可爱。
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是在夸还是在骂。
“没有别人。”李京屹垂眸,眉眼带点慵懒,目光落在她身上:“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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