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人啊刘军，我可一句谎话都没说。”
“你还说！”
刘军急了，也不管蒋厉是不是他表弟，挥拳半分力气也不留。
按照蒋厉的吩咐跑回门里的蒋程程被他挥拳打到树上的声音吓了一跳。
【怎么办啊小花？二哥要被打了！】
小花下意识的反应。
【你快躲进屋里去，别被误伤。】
蒋程程当然不肯进去。
虽然年纪不大，但她还是能分出来刘军打二哥和娘打二哥的区别的。
她心里着急的很，又想不出办法，一汪眼泪含在眼眶。
“二哥，你快回来！”
蒋厉分了一下神，余光看到了哭成小花猫的蒋程程，猛地慌神了。
蒋程程不是个爱哭的小孩。
正因为她乖巧，家里人更看不得她哭。
蒋厉自己嘴欠，就想跟刘军掰扯掰扯蒋春花的那点事。
他没想到这事会直接让刘军动手，更没想到会把妹妹吓哭。
一瞬间，蒋厉就后悔了。
就算想跟刘军打架，也该找个蒋程程不在的场合才对。
“行了大军，你先停，我把那天晚上的事都告诉你。”
蒋厉试图缓和气氛。
刘军一点都听不进去，“有什么可说的，就是你小子搞得事情，才搞得我们家庭不睦！”
“这可跟我没关系吧”，蒋厉觉得自己冤枉的很，“又不是我让三姑去河边偷男人的！”
“那都是那个男人威胁她的！”
刘军吼出这句，像是为他娘正名了一般，吐了口气。
蒋厉那晚就在场，看的清清楚楚。
什么威胁啊，出事了之后，蒋春花甚至还让那男人先跑呢，被威胁的人可绝对不会有这个反应。
可蒋厉也清楚，这时候肯定不能把事实说出来。
不然等待他的只会是刘军的下一套王八拳，不一定能打到他，一定能吓到蒋程程。
“那你去找那男人报仇啊刘军，盯着我打什么，在今天之前，我可从没往外说过什么！”
这算打在了刘军的七寸上。
他来这一趟，本来就是为了王海。
蒋厉要是不嘴欠那几句，刘军也不至于对他动手。
他心中记恨，却不打算今天就非要把蒋厉怎样，斜了他一眼，问道：“那人家在哪？”
“村西头数第二趟第六家。”
蒋厉爽快的给了个答案。
刘军也不拖沓，目的明确的带着两个朋友往村西头走。
蒋程程吓坏了，不等他走远，就从门里跑了出来，抱住哥哥的大腿。
“呜呜，二哥，他打你疼吗?”
蒋厉平时爱逗她，看见她哭心疼却一点不少。
“你二哥跑的快着呢，他都没打到哥哥，不信你摸摸。”
蒋厉把她抱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都怪他，把我们程程都吓到了”，蒋厉做了个鬼脸逗妹妹，“小花猫快看我。”
蒋程程勉强被哄好了。
只是好半天都没跟小花在心里说话。
蒋厉平时听惯了她的心声，猛地静下来，还十分不习惯。
等爹娘回家，他才得救了一般。
“娘，你快看看程程吧，小丫头都半天没说话了。”
曹勤一听，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直接进了里屋。
“程程，怎么了？”
她把蒋程程抱进怀里，轻声哄了哄。
蒋程程摇头。
她不想让娘担心，殊不知心声已经暴露了一切。
【二哥说没事，但肯定很疼，小花，你要提醒我，今天的鸡蛋我要留给二哥。】
【程程要把鸡蛋让给哥哥补身体吗？】
无意中，小花也问了曹勤好奇的问题。
【不是】，蒋程程否认的干脆，【电视上的人都是那样的，受伤了就用鸡蛋滚一滚，滚一滚就不痛了！】
曹勤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敢情不是程程受伤了，而是老二。
她扭头去看蒋厉，做了个口型问他，“怎么回事？”
蒋厉这才详细解释刚才的事情。
曹勤听完，把闺女放下，不客气的给了这小子一下。
“你没事偏要去惹他做什么，把你妹妹都吓坏了。”
在她回来之前，蒋厉已经反思半天了。
“我知道错了娘，你哄哄妹妹吧。”
说完，蒋厉就一溜烟跑出了家门。
他倒不是想躲什么，是觉得再不去村西头，就看不到刘军的热闹了。
如果刘军做了什么，王海想报案，他还能去当个人证呢。
刘军记仇，蒋厉也是个记仇的人。
两人分别对视的那一眼，蒋厉就知道这事多半还要有后续。
他现在巴不得刘军直接吃个大亏，以后再也不敢来虎山村。
赶到村西头的时候，蒋厉没着急去王海家，反而找了棵高树爬了上去。
从树上的视角，刚好能看到王海家的大门和前院。
没过多久，就看到刘军带着人，一路问路到了门口。
“真笨，这么半天都没找到地方。”
蒋厉骂了一句。
望过去的眼睛眨都不眨。
刘军带着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正主，“王海！王海！”
他在门口叫了两句，等满脸褶子的男人推开门，他眼神中的愤恨和嫌弃根本藏不住。
“你就是王海啊？”
王海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看出来者不善。
“对，你们找我干啥？”
他谨慎的躲在大门后面，没直接跟刘军对上。
刘军也是个莽汉，确认了人之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两个人朋友就冲了进去，要围着他打。
蒋厉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喊一声。
“打人了！王海要被打死了！”
这年头，邻里之间都亲近。
一个接着一个的邻居赶来，前面的人帮忙，后面的人看热闹，人很快聚集了一大群。
刘军三人很快就被拉开了。
有了人帮，王海才壮了胆子，想打回去找找面子，也被人拉住了。
李老汉是早年的大队长，在乡亲中也有威信，开口调和。
“这三个小子，你们是哪的人，为什么要来打王老三？”
刘军逮到了机会，道：“王海欺负我娘，我是来报仇的！”
王海一听这个，瞬间就琢磨过来了。
这是儿子替爹报酬来了。
他心中发虚，也就没说话。
毕竟是他让人家爹当了绿王八，搞破鞋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
他的沉默在刘军的眼中就是默认，更加认定娘是被他威胁了，嘴上骂开了花。
王海最开始睡不想还嘴的，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叫我威胁你娘啊！”
他冤枉的很，“明明是她先来找我的好吗！不然我一个虎山村的人，怎么会勾搭上孙庄村的女人。”
事已至此，王海见偷情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索性都说了。
“我那天喝多了，在墙边尿尿，被她撞见了，说是尿在了她哥哥家的墙上，要我赔偿，不要钱，就要肉偿，我没忍住……”
刘军情绪激动，“你胡说！我娘都说了，是你威胁她的！她跟你睡觉，你才肯借给我们家一千块钱。”
“哪有什么一千块钱！我光棍一个，十里八乡都清楚，我的老婆本都没八百，上哪儿拿钱借给你们。”
王海越说越坦荡,把两人认识的细节又说了一遍。
“我就是跟她搞破鞋了，对不起你跟你爹，你今天打我是我活该，但是犯法的事，咱可一点都没做过。”
刘军被雷击了一般，愣在当场。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趟替母报仇会演变成这样。
他娘真的骗了他，也骗了他爹，他来这一趟，还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了，彻底搞坏了娘的名声。
刘军喉头泛苦，头昏沉，经不住打击，昏了过去。
蒋厉看完了这出大戏，也才明白三姑和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飞快的往家赶，就想跟大哥说说这事。
还没到家，蒋厉就瞧见了熟悉的背影。
“大哥！”
蒋厉飞快的往前跑，靠近了才发现蒋壮扶着个老头。
老头子个子不高，蒋厉估摸了一下，也就在一米六左右，是个生人脸，满头白发，连眼都睁不开，被他大哥架着往前走。
“哥，这是咋回事？”
“大厉，快，搭把手。”
蒋壮先使唤他，等蒋厉帮着他把人家扶住了，才说情况。
“我从区里回来，刚下公交就看到他晕在那了，咱把人扶到李医生那去，也算是救人了。”
“这你也敢扶起来啊哥！”
这年头碰瓷的不多，但盛传拍花子的传言。
据说只要被拍花子拍拍肩膀，整个人就会神志模糊，听从拍花子的话，把家里的钱全都给他。
“你也不怕他一下子从地上起来把你拍了。”
“不能吧”，蒋壮看了老人一眼，“他都这么大年纪的，长的也慈眉善目的，应该是个好人。”
“……”
蒋厉无语了半晌。
这么多年来，大哥看人水平还停留在原地。
什么老人是好人，在蒋厉看来，大哥是个好人才对。
“怪不得村里的大娘总说你憨。”
他嘟囔一句，手上却按照大哥说的，扶着老人去了李大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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