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见鹿许犹犹豫豫地不敢往前走。
“怎么了？”容雀回头，有些不解。
鹿许眼里有些畏惧。
食堂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有美好记忆的地方。
以前时常被关禁闭，他大部分时间都饿着肚子，但是真想去食堂吃饭，也都是等大家吃完了才敢过去。
他很害怕在食堂里被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
被看着也还好，几个个头大的还会在鹿许排队的时候故意挤在他前面，直到把他挤出队伍。
又或者是在走廊打闹把他打好的饭菜摔了，食堂阿姨会骂他并且让他收拾干净。
鹿许小声说，“他们会欺负人的，我们等他们吃完再来吧。”
闻言，容雀沉默了。
这个福利院里似乎每个角落都有鹿许痛苦的回忆。
他牵紧了鹿许的小手，“没事的我打得过他们。”
鹿许仍然有些犹豫，但他还是跟着容雀怯生生地走向排队窗口。
然后用蚊子一般小的声音说，“可是，齐岁哥哥说打架是不好的。”
容雀脚步一顿。
大概是之前在手机上齐岁发的。
容雀没打算敷衍，鹿许现在像是一张白纸，会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就看他们怎么教了。
他认真地道，“打架确实不对，但是被欺负的时候，需要保护好自己。”
鹿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两人顺利地排上了队伍。
大概是因为今天院里发了新衣服，小朋友们都很开心，竟然也暂时没人来找麻烦。
鹿许也是第一次打到了新鲜的可以由自己挑选的饭菜。
平时都是剩下些什么就吃什么。
不过容雀还是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这个年龄的小孩子都更喜欢吃肉的。
谁知道鹿许却是选了两个素菜和一个荤菜。
唯一的荤菜是胡萝卜烧肉，其他的素菜都是绿叶菜。
健康养生，但是感觉又有些营养不良。
是因为小兔子就喜欢吃这些吗？
不过看鹿许的样子挺开心的，他端着盘子认真地说，“第一次吃到这么嫩的小青菜！”
容雀直接询问道，“你不喜欢吃肉吗？”
鹿许点了点头，“因为太腻了，不过上午的鸡腿很好吃！”
上午的鸡腿说的是儿童套餐里的炸鸡，但是食堂的肉菜也并不全是肥腻的。
大概是因为之前鹿许来的晚，只剩下被挑剩下了的肥肉。
两人找了位置并排着坐下，容雀打了三道荤菜，里面都有瘦肉。
他想如果鹿许的不够吃，就可以给鹿许夹一点。
但没想到的是，在两人还没吃的时候，那胖墩就已经吃完了走过来找麻烦。
他端着手里的空盘子，挨个找还没怎么吃的小朋友要肉菜。
因为食堂规定了每个人都只能要一人份的食物。
这个规定本来在老院长还在时，对胖墩是没用的。
可惜齐岁还是很靠谱的，也就是才来，就已经把福利院里的工作人员全部换了一批。
所以现在的胖墩没办法再自由地加菜了。
但是胖墩显然还不能习惯和大家一样的生活习惯。
被他要了饭菜的人，也都不敢反抗，平时没有人敢惹这个胖墩。
很快，胖墩就要到了容雀面前。
他拍下那盘盛了各种各样菜的盘子，冲两人道，“喂，把你们的肉倒给我。”
鹿许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去食堂都是避着这个人的。
每一次碰到，都会被揪着耳朵弄一身食物残渣。
鹿许有些无助地看向容雀，但头也没抬，眼神也很平淡坚定，莫名就让鹿许没那么害怕了，他也埋头不理会胖墩。
容雀更是完全无视了对方，像是没听见一样，将盘子里最入味，最嫩的肉挑给了鹿许，才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鹿许虽然装作没听见，但还是有些紧张，本来就不太会用筷子，此时更拿不稳。
没被无视过的胖墩受不了了，他有些尴尬，脸都红了起来，只得又拍了一下桌子，“我叫你倒给我，听不到吗？”
容雀的筷子一停，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确定？”容雀问道。
胖墩以为容雀怂了，还满意地把自己的餐盘往那递了递，嘴角的油在灯光下反着光。
令人生厌。
容雀忽然起身端起盘子，连鹿许都以为容雀是要把肉倒给胖墩的时候，容雀忽然抬手。
一整盘的汤汁油水全部泼到了胖墩脸上。
容雀个头虽然比胖墩小不少，但使得都是巧劲，动作速度极快，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胖墩尖叫起来，发出杀猪一般的声音。
他被这场景吓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周围的小朋友们都在凑热闹，鹿许也愣在了座位上。
容雀哥哥好厉害，居然敢打胖墩。
作为视线中心的容雀身上还一干二净，他淡定地坐回位置上，拿过鹿许用得歪歪扭扭的筷子，“我先喂你吃，别饿着了。”
说着，就夹起一块肉裹着青菜喂到鹿许嘴里。、
鹿许已经懵了，加上之前被容雀喂过粥，只知道乖顺地张开嘴。
青菜的味道是他喜欢的，不过里面夹着的这块从容雀盘子里幸存的肉也很好吃。
一点都不腻。
等齐岁被通知有小朋友闯祸，不耐烦地赶到现场时，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群小朋友围着一张桌子，工作人员在哄地上撒泼的胖子，但显然无济于事。
胖子嗓子都快哭哑了，而鹿许盘子里的饭菜也快吃完了。
两人就像是和周围的人不在一个世界，丝毫不在意周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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