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回来了,老管家在门口眉飞色舞,又是牵马又是嘘寒问暖。但王爷的注意力似乎全在王妃身上,一眼都没看老管家。
“奇怪了。”老管家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一次是怎么了,好像王爷更加喜欢那个新入门的怪女人了。”
这次回来之后,葛僻倒是该吃吃该喝喝,玩玩闹闹,完全没有顾虑。倒是之前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爷,似乎一瞬间沉默了不少。
又过了些日子,春意渐浓。王爷带着王妃去湖边赏花,看着那些金色的迎春花,王爷终于说出了他在心里憋了几个月的话。
“我和你之间的那个联系,有破解的法子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葛僻做了个鬼脸,说,“没有的啦,这咒契定下了就解不开。我能活着全都仰仗王爷,为王爷去死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再说了,臣妾又不会真的死掉,怕什么。我早就死习惯了。”
“这咒契太过恶毒,我不觉得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王爷说,“我对你并无恩情,你让我如何担待得起。”
“夫君……”葛僻牵着王爷的手,说,“我已经说过,若是按照我们家里的族训,我是父亲的私生女,本来应该沉塘的。后来是王爷在县城监工治理水患的时候顺便破除了当地把‘野孩子’、‘怪人’和‘□□’沉塘的恶习,我这才得以苟活于世。所以……王爷不必忧心忡忡,若是没有这咒契,我也照样会死去活来,直到寿命终止。既然如此,何不让我每一次的死亡变得有意义一点儿呢。”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啦。”葛僻用手指堵住王爷的嘴,笑着说,“王爷要真是心疼我,就多爱惜自己的身体,少遇到些致命的危险,我不就能少死掉几次了吗?”
“你这臭丫头!”王爷把葛僻仅仅搂在怀里,吻着她的头发说,“总是让本王这么担心。”
与此同时,皇宫内……
“皇上……”
“皇上……”
“皇上……”
“皇上……”
“谁,是谁?”皇上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名披头散发,赤足裸衣的女子正趴在他身上。
女子面色苍白,眼眸浑浊,脸上腐败变质,伤口之中脓水四溢。她的舌头伸出了嘴巴,吊在外面摇晃,脖子上有一道深入肌肉的勒痕。
“蕣妃?”
“夫君,你说好了要和臣妾生生世世为夫妻的,现在臣妾来找你了,你为什么要退缩呢?臣妾这样,不好看吗?”
“滚!”皇上一脚踹向蕣妃的胸口,呵斥道,“你这妖女,活着的时候纠缠朕,死了还不罢休。”
蕣妃被踢了一脚,胸口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好像是脊椎折断了,一瞬间整个身体向左侧折了九十度。
“哎呀,看来在臣妾离开的这段时间,皇上的爱好变了,喜欢暴力了呢。”蕣妃咯咯地笑着,喉咙里传来蛆虫蠕动的嘶嘶声,她张大了嘴,扑向了皇上。
……
“护驾!”皇上猛然惊醒,发现那只是一个梦。
外面服侍着的太监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跪倒在地问道:“皇上,是不是进刺客了?”
皇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深吸了一口气,在平静了片刻之后说:“给朕拿纸笔来。”
……
“这个月的例银还没发吗?”王爷看着越来越寡淡的饭菜,皱起了眉头。他从小跟着父亲征战,对食物没什么要求,但是王妃就不一样了,平时吃得就多,而且每次死掉再复活之后吃得更多。
“回禀王爷,这个月不知为何,发得比平日晚。”
更何况自从王爷知道了王妃的死是和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之后,更加注意王妃的饮食,吩咐王府的厨子顿顿都要做肉食。
“其实没什么的。”王妃抓起一只窝头,咬了一口说,“我吃多点别的也能补回来,就是会恢复得慢一点。”
“那怎么行,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王爷不由分说把最后一块腊肉放进了王妃的碗里。
补回来,长身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老朽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钱管家听得一头雾水,却又不好直接问,只好就这么继续困惑着。
“王爷,钱总管,发例银的老爷来了。”一个家仆突然走了过来,向王爷行了个礼之后对钱总管说。
“嘿,说什么来什么。”王爷眉开眼笑,说,“老钱,你吃完饭过去拿吧。”
“老朽这就过去,怎么能让人等呢。”钱总管放下筷子,一路小跑出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钱总管都没回来,王爷有些不耐烦了,他刚想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就看到钱总管跑了回来,脸色有点不对。
“这是怎么了,例银不发了还是怎么了?”王爷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他回来之后就寻思着当今圣上多情,蕣妃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这次葛僻意外惹恼了皇上,恐怕是要被怪罪的。但等了这么久也没有挨罚,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等在这里。
“不,不,不是的,王爷。”钱总管紧张得说话结巴。
“那是怎么了?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王爷听得心急,说,“你照实说,我挺得住。”
“这……这……这……这个月的……的……的例银,呃……呃……呃……是上个月的十倍。”
“什么?!”
“而且皇上还说下个月的例银会更多。”
“太好了!”葛僻高兴地拍起了手。
“完了!”
王爷翻了个白眼,倒了下去。钱总管颤颤巍巍地蹲下来探了探王爷的口鼻,发现没了呼吸。
众人顿时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还是葛僻死得多,见识广,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有感受到明显的胸闷,便知道王爷没有性命之忧,便安下心来,让众人不要慌。
她让丫鬟拿来茶水,有在王爷胸口处按了按,把王爷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呕……”王爷呕出一口痰来,恢复了意识。
“我刚才怎么了?”
“夫君你刚才受了惊吓,一口痰憋过去了。”葛僻递过茶水,说,“先喝一口水压压惊。这朝廷提高给王府的例银不是好事吗?王爷为什么这么害怕?”
“都说无功不受禄,皇上莫名其妙给了我这么多赏赐,该不会还有什么后招等着我吧。”王爷喝了一口水说。
“那有什么担心的,王爷又没做错什么事,何必杞人忧天。”葛僻抚了抚王爷的胸口,说,“再说了,真要有什么事,我们也躲不了,到时候再想应对措施便是了。”
“爱妃说得有理。”王爷想了想,说道,“既然皇上给了赏赐,那就出去溜达一圈,正好也到了春末夏初,正是游山玩水的好时光。”
“这就对了嘛,夫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担心吧。”葛僻递过茶水,说,“再喝口水,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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