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气氛严肃的挠痒痒惩罚仪式就变成了烧烤聚会。
那只可怜的麻鸭只是嘎嘎叫着出来遛了个弯儿,就被掰断了脖子拔掉了羽毛,最后被涂抹上了上好的山茶油,放在架子上烤着,滋滋冒油。
你别说,还挺香。
王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今天折腾了一整天,滴水未进,肚子早就饿了。
他还没开口,那黑脸大汉甘孜早就把一只麻鸭腿递了过去,还递给他一竹筒米酒。
王爷也不顾上客气,点头表示感谢之后就把那鸭腿塞进嘴里。
真香。
感觉比王府的厨子做的秘制烤鸭都要香。
葛僻这家伙要是在这儿,非得把这鸭子吃得渣滓都不剩。
想到这里,王爷愣了愣,不禁停下了动作。
“大哥这是怎么了?”甘孜问道,“噎着了?赶紧喝口水。”
王爷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靠近甘孜的耳朵,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马车被妖怪劫持这一惊悚的事情,只说是马车遇到劫匪,意外坠崖,自己和夫人失散了,夫人应该还活着。
甘孜点了点头,挥舞着蒲扇大的手掌,说:“大哥不必担心,小弟我在这附近认识的人多,明天一早我就让人去临近的村寨打听打听,肯定能找到。”
王爷看着甘孜一脸自信的模样,便暂时放下心来,啃起了鸭腿。
吃饱喝足之后,甘孜安排了王爷到一处暂时没有人住的空屋子居住,大概也是怕格桑再和他怄气,冲动之下把王爷给睡了。
王爷喝多了酒,有点儿醉意,迷迷糊糊之间,仿佛看到了王妃在对他微笑,那笑容那么腼腆羞涩,完全没有她平时那种豪迈的气势。
“你怎么了?”王爷伸出手臂去抱,却扑了个空。
王妃依旧笑着,渐渐消失了。
怎么回事?王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那乡间自酿的酒水醉人,还是王爷实在是太累了,他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才起来,他洗漱完毕,走到门口,发现已经有人等在外面了。
那人看王爷出来,连忙鞠了一躬,说:“我是甘孜大哥派到邻村查探的村民,没有听说有陌生女人出现的消息。”
“什么消息都没有?”王爷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
那人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清晨天刚擦亮就出发,熟悉的那两个村子挨家挨户打听过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我们这儿不比城里,就那么几户人,要是有个生面孔出现,全村的人都能认出来。”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不会漂那么远吧。”王爷思索着说。
“您别急,我也只是问了临近的村寨,还有些乡亲帮您跑远些问问,说不定会有收获。”那人安慰道。
王爷点了点头,谢过了那个帮忙跑腿的伙计,坐在门口等着。
由于周围的人他都不认识,也说不上话,只能干坐枯等。
那样子,就像是……
望妻石。
我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王爷摇了摇头,回到屋里端了一小笸箩瓜子出来,一边嗑瓜子一边等。
从晌午嗑到天擦黑,王爷感觉嘴唇都快嗑掉皮了,突然看到远处跑来一小队马队。
为首的正是那黑脸大汉甘孜。
黑脸大汉下马走来,脸似乎更黑了。
“对不住啊兄弟。”黑脸大汉搓着手说,“什么也没打听到。”
“这怎么可能,我媳妇又不是蒲公英,总不可能漂出这小溪去。”王爷有些急了。
“可是这附近都打听过了,别说是陌生女人,就连陌生的牛娃子都没有。”黑脸大汉摇着头,叹了口气说,“兄弟,你阿注可能是让野兽叼走吃了。”
“放屁!”王爷急得直跺脚,他心想那野兽见了葛僻那邪乎的能力估计都得退避三舍,更别说吃她了。
“兄弟你也别着急,阿注没了可以再找,俺们寨子里找阿注的妹子一大把,你随便处。”
如果不是顾及面子,王爷恐怕早就一拳打在这满嘴屁话的黑脸大汉的门牙上了。
甘孜看王爷的脸色不善,立即闭了嘴。
“老大,俺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马队里一名干瘦的小伙计穿过人群走到了甘孜和王爷的面前。
“啥可能?这附近都找过了连女人头发都没有!”甘孜有些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我们好像还没找过拉嘎寨。”
“拉嘎寨”这个词就像是个咒语一般,刚一从那干瘦的伙计嘴里说出来,周围刚才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群立即沉寂下来。
黑脸大汉的脸涨得通红,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异乡人要是漂流到拉嘎寨,那也不用找了。”
“为什么?”王爷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祥的预感。
“拉嘎寨极端排外,若是外族人过去了,第二天就得给砸死祭天。”黑脸大汉说,“我们同族人过去都得小心谨慎,说错一句话就可能丢个胳膊丢个腿。”
王爷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过了很久之后他才低声说:“带我去拉嘎寨。”
“啥,你说啥玩意儿?”甘孜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论如何,我也要亲自去确认。”王爷说道。
甘孜用王爷听不懂的土语叽里呱啦说了一阵子,看周围人的脸色,王爷感觉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估计就是“这家伙疯了”“中原人脑子被驴踢了”之类的话吧。
过了很久。甘孜才黑着本来就黑的脸对王爷说:“明天我带你去拉嘎寨……”
“多谢兄弟仗义相助。”王爷刚想行礼,就被甘孜一手按住。
“不过你得按我说的做。”甘孜瞪着一双水牛大的眼睛,说,“如果你还想活命。”
甘孜说完又叽里呱啦说了一阵,周围的伙计也捶胸顿足,显然对王爷的行为感到不满,但又不得不听老大的话,因此很是烦闷。
休整一晚之后,王爷再次骑上了马。
不知道葛僻怎么样了,她那么邪乎,应该不会有事的吧。王爷忐忑不安地想着,只听得耳边一声唿哨,小型马队踏上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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