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并没有等来许叶扬,那张凭依稀印象画出许叶扬给我补课时样子的肖像,也终究没机会送出去。
想打电话给许叶扬和叶阿姨问候一下,但从春节半个多月以前,许叶扬就没有和我联系过了,期间我尝试着主动联系一下他,可是电话没有接通,之后也没有收到回信。
突然我意识到,或许我手机号每个月的月租就是我俩唯一的联系,但现在,这个唯一的联系被我自己割断了。没有这个联系的我们两个人、甚至我们两家人,可能就是年少时短暂相处过一段时间的邻居,仅此而已,再无瓜葛。
被自己想法寒颤了一下,又安慰自己说本来就是过客啊,现在的邻居是闻志,是闻叔和文姨,并且我妈和文姨那感情,现在的邻里关系才能算亲近吧。
元宵节那天,我们相约看烟花,密桃专门从市里跑过来,烟花秀之后太晚了就决定先住我家里,等第二天再搭公车回家。
安县一年一度的烟花秀确是盛况,那晚漫天不过是化学物质炸裂后产生的炫美,让我产生了想拥有一段爱情的感觉。
多年后我在摩天轮上又有过一次像那晚看烟花秀时的心跳,就是在乘坐的那个格子间,伴随着吱吱呀呀的机械响,在缓缓向上移动的过程里,你的心跳会随着高度或快或慢,不像过山车那般激烈,但和平地上的你比起来,骨子里就是比平时多了一份浪漫。
那晚天上有烟火地上有花灯,熙熙攘攘我们几个一度走散,最后返家的时候密桃和我一起,在家门口碰上了刚送完竹青回家后的闻志,简单打过招呼便各自回家了。
密桃似乎今晚有话要和我说,就是那种青春期藏着小心思的女孩儿,虽然故作神秘,但你就是知道,她想和你聊聊爱情。
回想起刚刚在门口遇到的闻志,我说,“不会吧,你喜欢闻志?”后来意识到这个话脱口太快了,倒让密桃觉得我质疑她品味,赶紧接着说“闻志长得不错,在咱学校算有姿色的,看上就赶快,一眨眼就是别人的了。”
密桃听完先是一愣,然后就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我才不那么敷衍,他除了有几分姿色哪有半点内涵,每天跟非主流一样。”
“嘿!你这话我不爱听了,你侮辱他可以,但不能带上我的索隆。”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说他了,我和你讲讲我的初恋吧。”“你这个谈恋爱够趁早的啊,这才刚高一,你已经在回忆初恋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听?”
“听听听,洗耳恭听,竖着耳朵听!”
密桃白了我一眼开始道出她的故事,“我初恋其实是暗恋,小时候我老缠着一个邻居小哥哥,那时候就是愿意和他待一起,他做什么我都高兴,他说什么我都相信。”
“然后呢?不对啊,你够早熟的啊,你多小的时候?”
“幼儿园到小学吧。”
“你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成熟啊,说你早熟我都草率了!”
在我又得了一个白眼后,听到了以下的故事。
密桃自小父母比较忙,经常会把她送到邻居家,也就是她喜欢粘着得小哥哥家里。小哥哥真是担得起哥哥这两个字,两个同是不到十岁得年龄,硬是磨练成大人照看小孩的模式。小到出门逛超市买东西,大到游乐园玩儿碰碰车,无一不能满足,无一不照顾的妥妥贴贴。
这谁受得了啊,又不是亲哥,当然更加依赖。我很理解密桃对这个小哥哥的依赖感,但还是疑问“为什么你不觉得这是亲情而是爱情?”
“因为他搬走后,我发现没有人可以代替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搬走了?那你们还有联系?”
“嗯,要到了他家电话号码,后来他有手机后也给了我手机号,我们也时常给他发发我的近况。”
“所以你更一发不可收拾的陷进去了?那既然双方有联系,为什么不挑明?赶紧谈恋爱啊!”
密桃似乎不想再聊下去了,那晚的对话以密桃的“我再想想”结尾。这戛然而止的对话更让我心神不宁了,说不上来因为什么,可能跟今晚的烟火有关系,也可能单纯的就是夜晚的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密桃就回去了,我起床的时候边上已经空了,还是我妈说“都跟你一样能睡到日上三竿,真是冬天没雨,就是夏天打雷也叫不起你这尊睡佛!”
这个寒假我在家是太逍遥了,在寒假的尾声终于把我妈的好脾气都磨完了。假期最后两天一共被数落了十多次后,我开学了,终于我和我妈都熬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新学期的原因,也可能是新年刚过的原因,大家虽然课上犯蔫儿,课下却格外精神,透着一股刚吸了阳气的精气神儿,新年新气象形容我班同学再合适不过了。最重要的是那几对偷偷摸摸课间手拉手聊悄悄话的小情侣们,他们什么时候发展的,怎么这么突然。
“嘿,闻志,眼红吗?还惦记着把你改造成索隆的姑娘吗?”
“屁,小爷最看得开了,猴年马月的事了还值得一提!”闻志和我熟了之后,辈分儿就变了,他总喜欢自称小爷,有时候连小也可以省去。
密桃听见我俩对话也掺和进来,“来来来,咱谈谈过去了的姑娘。”
“说实话我也好奇,早些时候怕你伤心,刚认识你的时候天天一幅别人欠你二五八万的样子,的确不太好问得出口。”我接着密桃的话冲闻志说。
“是啊是啊,那天你刚说的时候我就可好奇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满足一下我们姐妹的好奇心吧。”密桃说。
“走,请我喝可乐,我给你俩讲讲这个故事。”说着勾搭着我俩就往教室门口走,幸好这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够长,要不就白搭这两瓶可乐了。
初三的时候,我班转来一个很有个性的姑娘,不管在教室里还是校园里,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你的目光总是会落在她身上。从小在我家里,我爸我妈都是那种一板一眼再正经不过的人,有次我爸上班前亲我妈正好被我看到,他俩不好意思的再没有过亲密动作,最起码在我面前是没有。
所以我很快就陷进去了,反正本来成绩就马马虎虎,更不愿花时间到学习上了,每天就跟她后边,讨她欢心。有天她突然和我说,咱俩处对象吧。我特别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还装出十分冷酷的语调说,“行啊。”谁知道她只是看上了我的脸!哼!
其实那天我有点儿不太好意思说,你本来就是那张脸还行啊!
但恋爱中不只是女人智商为零,男人也一样。
闻志讲到确认关系后他更是每天沉浸在甜蜜蜜中,陪那姑娘逃课上网吧,玩游戏看动漫。后来终于逃课逃的太过分被班主任发现了,通报给了家长,那姑娘家长见到他恨不能撕了他,他们口中的那个乖乖女和闻志平时见到的根本不像是在说一个人。
这件事的结果以闻志的父母诚恳的道歉收尾。
事后文姨和闻志谈心:“你现在青春期的这个悸动,很可能是一时冲动,任何一段感情它要经长时间考验和磨练才能验证,虽然现在和你说这些你可能还听不懂,但你看看爸爸妈妈,大一就认识了,快大四才确认关系。我也不是说非得让你也到大学的时候才能情窦初开,但这个事情要很慎重,你不能因为你年纪小就胡乱决定做一些事情。”
闻志讲那天之后这件事在学校人尽皆知,他并没有对他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爱情感到悲痛,更多的是觉得对不起父母,并且在学校待得没脸。
但又好面子,不想承认自己是为了迎合那姑娘的审美,才故意向着索隆的样子装扮的,而是表达出一幅我就是这个审美、就是这个风格的态度。
装的时间长了,发现这个外在形象包括动漫里索隆的内在性格,闻志是越来越喜欢,也就自然而然的塑造出一个我们现在看到的闻志。
原来是个闹剧,还以为他坚贞不渝的想守护他的爱情,而被他父母因工作调动换了城市后强拆了他的爱情。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怕戳闻志的伤口没敢问这个事情,结果我和密桃两罐可乐,就换了个年少无知的故事,好不值,有点儿心疼我的可乐。
闻志听完我的看法后说,“看来爷一直学索隆学的不错,你们都被我冷酷的外表给骗了吧!哈哈哈哈哈哈...”看着闻志现在这个傻样子,的确他把自己塑造的跟他看法里的索隆很相似,但在我看来,这就是学了皮没学骨,也就是不说话的时候是高冷男神,一张嘴就成了了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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