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南方，小时候看课文就对南方充满好奇，一直想去南方玩儿。既然有机会可以到南方待一段时间，就还是想试一下那边的学校。”
“有目标院校了吗？”
“川美！”我很坚定的给了答案。
外婆对我报以一个长辈看小辈有出息的那种笑，“有目标就好，像小扬一样，做什么都很坚定，我们既放心又高兴。”然后转向闻志说，“你也是学美术吗？”
“嗯，我打算考国美。”
“哟，一个在杭州一个在重庆，这没半年可就要异地了。”外婆说这话的时候听出来有些担心，笑嘻嘻的打趣我，“小悦你男朋友长这么帅担不担心？”
闻志听到外婆夸他帅，一脸炫耀的看着我等我给他反应。“帅的不止他一个，他被撬走那我正好在帅哥如云的大学里重新找。”虽然能像索隆一样帅的的确少见，但也不能助长闻志这个得瑟的风气。
大家听完我的回答都笑了，倒是许叶扬，眼神里有些犹豫。
午饭后收拾完，外公外婆回卧室休息了。我们坐在客厅接着聊了一会儿，“你专业有过的把握吗？”许叶扬问我。
“那时候你不还夸我给你画的画像好吗？”许叶扬还没回我话，闻志听到后倒是猛地一回头看向我，“你还给他画过像？”
“嗯，回礼。”
“那我送你礼物怎么没见你给我回礼？”话题立马被闻志抢了过去，叶阿姨和许叶扬坐边上看戏。别看许叶扬没表情，从眼神儿里就能感受他那充满期待的，一副就等着看我怎么拆招的表情。
“你送我礼物不就是为了我高兴吗？还要回礼哪能体现你的诚意！”我在几双眼的夹击下，竟然能这么平稳的说出这个回答，我都默默的为自己点赞。
“倒也是，你高兴就对了！”闻志是个直脑筋，很快就能带回来。
许叶扬见没戏可看了，“那时候是觉得你画得好，才问你再要一张的，你画好了没？”
今天的许叶扬好像有点儿煽风点火，我看了一眼闻志，抢在他再一次质问我之前赶紧说，“你不说那年春节回来拿的吗？我就想着你回来再画，后来没联系上你，也就没画了。”然后能感觉到这件事在许叶杨这里是没完的，补了一句，“过期不候，现在也没有了。”
许叶扬面部表情不变，但能隐约觉得眼神里透着一丝伤感，转瞬即逝。
叶阿姨在边上听我们斗嘴，一直乐得不行。
我说完这句话后效果很好，闻志没再说什么，许叶扬也没接下去。好像离一开始许叶扬问我的问题越来越远了，还是叶阿姨又提起来，“小悦，你考川美有把握吗？”
“我们专业老师说我的风格还可以，到时看临场发挥吧。”
“那到时专业能过的话文化课是不是也需要很高的分数？”叶阿姨接着话题聊了下去。
“也还好，等拿到合格证再操心文化课吧，现在不想一心二用，应付不来。”
“这样想就挺好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在这里，暂时还没回上海的打算，到时让许叶扬给你补数学，补课他在行。”
“我也差劲儿，连我的一起补了吧，许哥，我以后喊你许哥。”闻志听到给我补课立马接了话茬儿。
“没空！”许叶扬一口否决。
“是是是，以前那回你给我补课是够我头大的，我才不要再来一回。”我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知道那时候许叶扬的方法很让我受用，最起码度过了一个很容易的初一和相对比较容易的初二，甚至中考能考进本部，也得幸于当时打下的基础。
许叶扬好像听出来我带着气，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下，没说什么。既然不给我补课，自然闻志也没有这免费补课的机会了。“白叫两声哥！”令闻志不满得竟然是称呼！
“小悦，到时候你高考完，我们也差不多要回上海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上海玩几天？”
“好啊，到时等成绩，考得上就去玩儿，阿姨我去了有住的地方吗？”
“有啊，你睡许叶扬那屋，他学校里有宿舍，让他回学校住。”
“可是那时候不是暑假吗？学校宿舍应该不让住人吧？”
“那让他睡客厅沙发。”
“我也要去！”闻志见缝插针的抢话。
“没你住的地方了！”许叶扬淡淡的看着闻志飘出这么一句。
“我打地铺！再不行我住周边酒店！”
“闻志也来的话那就将就一下你俩睡一屋，你和我睡一个屋。”叶阿姨对着他俩指了一下，看着我说。
“好，那咱说定了阿姨，我接下来一定好好努力，争取一年过！”
眼看着就不早了，外公外婆休息好了后出来客厅，留我们吃完晚饭再走，让我们再坐着聊会儿。
我赶忙说要赶公交车，并且没两天就开学了，也该回去收心了。叶阿姨没有留我，说你们两个回去路上小心，年后还来画室的话可以来家里吃饭。我点头应下来，和闻志准备换鞋走，许叶扬跟过来也换鞋，说我送你们出去，然后披了个外套随我们出了门。
三人行，必沉默。闻志揽着我肩，到小区门口说，就送到这里吧！许叶扬好，你们路上小心，到家给我消息。说完后好像想起什么来，说你带手机了吗？我拿出还是之前许叶扬送我那个小手机，这几年能用到手机的时候不多，顶多有时候和家里联系一下用，所以这个手机损耗并不严重，就依然还留在身边。
许叶扬看到后明显感觉愣了一下，接过去输进去一串号码，“我换号了，你到家后说一声。”然后把手机还给了我，没再说什么回头就向小区里走去了。
我和闻志到家后已经差不多要天黑了，来回坐车再加上起个大早，回来的路上就一直犯困，基本上是靠着闻志打着盹儿回来的。刚到家门口就急着和闻志道别，我要回去睡觉了，说成什么我也要把这个寒假该得的觉补回来，我没醒你别来找我。
闻志吻了我一下说行，你歇着去吧。
洗漱完躺床上才想起来还没给许叶扬说一声呢，找到他输在我手机里重新换的号码，拨过去没几秒就接通了。
“嗯。”许叶扬的招呼永远这么简洁且独特，别人打电话都是喂，只有他是嗯。
“我到家了。”听到他的嗯之后知道他没后续，我道出了打电话的目的。
“你这个号码还是之前我给你办的那个吗？”
“你办的号码你不记得了？”
“嗯，对电话号码有些不敏感，存在手机里也觉得没必要刻意用脑子记。没想到手机丢了之后死活想不起给你办的号码是多少了。”说完之后停了好一会儿，好像在等我回应，现在我反而不知道要讲些什么，小时候我就跟机关枪一样总想突突的许叶扬给我些回应，这会儿倒像是反了个个儿。
我心里带着疑问，可疑问太多一时不知从哪儿先问起，就干脆这么停顿着，谁也没说什么，也没说挂断电话。
“你真的没再给我画送你海贼王画本的回礼吗？”许叶扬见停的时间有些久于是找话聊。
“画了，丢了吧可能，都这么久了早忘了有这幅画了！”
“真的不再给我补画了？”
“下午说了，没有就没有了。”说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带着气，又觉得没必要，接着问许叶扬，“所以你那年春节为什么没回来？”
“我妈有天上班走的急，骑电动车赶最后几秒绿灯被车撞了，后来身体一直不太好，住院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听到这个回答倒是没想到的，之前听我爸妈聊叶阿姨病的时候好像说是情绪原因、时断时续什么的，没想到是车祸来着。“那阿姨现在彻底恢复好了吧？没什么后遗症了吧？”
“现在还好，心态好就没什么问题。”
“被撞了为什么会和心态好不好有关系？”我不由自主的疑问就问出了声。
“嗯。脑外伤造成了癫痫，很小的致病率，我妈赶上了，心态有点崩不住，所以前期老想自杀，就像除夕那天在你家聊的那样。”
原来是这样，所以那时候许叶扬在忙着照顾阿姨，没心情给我打电话？应该是这样，也算说得通。
“我妈车祸那天我赶去医院跑得急，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想着春节回来的时候再找你说清楚，没想到春节前突然发病频繁起来，怕外公外婆担心，找借口留在了上海。”许叶扬缓缓了道出当时的情况，语气平静，我却能感受到他当时的无助和艰难。
他不过也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就比我现在大一岁，如果我家里出现这样情况，我估计会不知所措、乱了阵脚吧。
“叔叔没去上海照顾阿姨吗？”
“他们离婚后各过各的，一般不联系对方，后来我爸才知道的。”
“那这个病要怎么办？会好吗？”我以前身边并没有过得癫痫得人，我不太了解这个发病会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这个病到底有多严重？
“那年春节后好了一些，吃的药量上也开始减轻，我妈也慢慢恢复了工作。”“嗯。”我回了一声等着许叶扬讲后续。
“可能工作压力太大了，上班时长又不能固定，没多久又发病了。这次是在单位，我妈觉得很没尊严，辞职回家再一次自杀，幸好我回去的及时。”许叶扬越平缓的说这些话，我越觉得难过，不知道是心疼叶阿姨还是心疼许叶扬。
“那阿姨现在还是靠吃药缓解吗？”
“没有吃药了，老反复我们都接受不了，我给我爸打电话商量，选择了一种比较冒险的做法，成功了就可以一劳永逸。”
“什么办法？”
“切除胼胝体。”
“那是什么？”
“连接左右脑的一个小部件。”
“所以阿姨切除了这个就好了吗？”
“嗯，癫痫基本可以不发作了。”
“什么意思？会有其他问题吗？”
“是啊，当时医生说可能会导致异手症出现。”
“什么又是异手症？”
“两只手做不一样的事，甚至是相反的事。”
“哦...那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一般情况下没有，不过有些资料讲有严重患者可能在睡梦中掐住自己脖子。”
“那也太危险了吧，阿姨怎么办？现在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我一连串的担心问出来，许叶扬倒笑了。
“医生只是说可能有这个情况，现在还没发现。”
“噢...那是不是也需要小心一些，要注意什么吗？”
“我妈现在很看得开了，只要不是没尊严的活，她都能忍受得住。现在这个心态应该不会出现异手症的症状。”
“那你和阿姨今年回来是正确的，身边这么多熟悉的人，待一起坐坐、吃吃喝喝、聊聊，心情会好很多吧！”
“嗯，在上海这两年一直怀念在安县的日子，我妈说等我大学毕业，以后我的日子她就不管了，她到时搬去安县养老。”
“好，到时我让我妈给阿姨留意一下房子，正好是我妈擅长的事。”
“嗯。”许叶扬听完没说什么，感觉是在憋笑，但后来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就听到他平淡语调的接着说，“真的不给我补回礼了吗？”
“不补，没有。”还是很坚决，“阿姨和我妈通那么多次电话，你怎么没让阿姨和我说一声你手机丢了！不对，你为什么没打过我家座机联系我？”原来我心里是一直在意这件事的，对啊，我为什么会一直在意这件事？！
“后来我妈心情好些了第一次联系阿姨的时候，我在边上。”许叶扬为什么这样说，隐隐感觉不对，就听到了“阿姨讲到你的近况，说你男朋友长得像你爱看的动漫里的一个主角，我猜到是闻志，他刚搬到你家隔壁的时候你提过。”
“噢~原来知道我有男朋友了要避嫌，理解理解，那不怪你了！”
“不是避嫌，是吃醋！”我好像听到这么一句话。
“嗯？”我以为我听错了，发出疑问想确认一下，但许叶扬没再接下去，紧接着又是一小段沉默。
“你什么时候补回礼给我？”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了，连续几次问我之下，我也谎话继续不下去了。在我书柜最下边已经放了陈年旧书的那一格，找出早些年画草稿的一个本子，拿出夹在里边的许叶扬的那副肖像，全程许叶扬好像知道我在做什么一样，就静静地等着我。
这幅画画完就放起来，在第二次打电话给许叶扬没接通也没回信的时候，我连带夹这张画的画本一起扔到了书柜最里边这个杂物格子，倒是也没想过要丢掉，但也不想面对。要不是今天许叶扬一再提起，我也不想再翻出来这幅画，看到它就能想到当时画它的时候我怀有多少期待，但全被无声的回应给抹掉了。
“画找到了，有空了带给你。”
“嗯。”明显感觉到这声嗯轻快了不少，但不想让他太过得逞，我说现在看这幅画水平可真一般，都不想送出手了，到时看我心情吧。
“那不行，拿不出手就再画一张，正好两年多没见我肯定有变化了，正好也能见识一下你现在能考到川美的是怎样一个专业水平。”
“先等我准备完考试吧。”顺着许叶扬的话就应了下来，怎么那么鬼使神差的！
“你可是答应了，说话算话。我也不让你白画，我给你补数学，历年高考真题我都买好了。”许叶扬果然知道我的软肋，一幅画补数学，答应也不亏。
“行，到时我考完校考后联系你。”
“要这么久才联系我啊？”
“是谁两年没联系我？”
许叶扬笑了，很大声的笑，一时我都和他那张冰块脸对应不起来，要不是聊了一晚上，我都觉得电话那头不是许叶扬。
“你早些休息，不是快开学了吗？有时间再联系。”
“嗯，那我睡了。”
挂了电话后一看都凌晨了，没想到我们打了这么久的电话。都是我的话费，亏了，早知道这么久干啥不让许叶扬回电话过来聊。
懊恼了半天开始骂营业商，打到欠费竟然不停机，一直让我欠着打，回头得交多钱话费啊，今天外婆这个红包都不知道够不够。
骂骂咧咧的沉睡过去，过年还是太累了，明明只是走走亲戚吃吃喝喝。晚上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好久没睡这么香了。第二天一睁眼竟然下午一点了，寒假短暂，又是过年，我爸妈由着我的作息，没喊我吃饭，再说今天也没什么要紧事儿。
醒来躺床上愣了会儿神，趿拉的拖鞋穿着睡衣蓬头垢面的一打开卧室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那个背影是谁？我以为我看错了，连续眨巴了几下眼，定睛一看，那不是是许叶扬嘛，昨天不是刚见吗？今天怎么又在我家了！
“许叶扬？”我试探性的一叫，真的是许叶扬回过头来，“睡醒了，可真能睡。”语气里带点儿戏谑，但还是那副冷面。
“你来干啥？”没理会他对我的调侃，直接问明来意。
“取画。”答案更直接。
“不是说之后有空带给你吗？”反应了一下，“欸我爸妈呢？你一个人坐这里多久了？”
“叔叔阿姨出去串门了，我午饭就在你家吃的，你睡得可够沉的，什么都没听到吗？”
“你来这么早？不是，你来这么急干什么，画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画不会跑，画画的人会跑，尽早取了安心。”许叶扬说话基本都是这种平缓的语气，莫名的就是有种压迫力，再加上那双直击你灵魂的双眼，就那么勾勾的盯着你，等你的反应。我双脚跟安上轮子被人推着往前走一样，扭头就去卧室给他取画了。
拿出来后递给他，“说了当时水平不行，你要这个就要吧，nau~给！”
许叶扬接了画，指了一下茶几上放着的试卷，“你画画之余换换脑子，刷刷题。给你带来了，你记得有时间了再补上这个的回礼。”
我真是相当震惊，我有空换脑子吗？不对，被许叶扬给带偏了，我凭什么又要产出一张画？！
显然许叶扬是没看到我的反应，或者压根儿不理睬我这个反应。“就按我今天这个装扮画吧，也考验一下你的写生能力。”
听他这么说我这才注意到许叶扬今天穿的什么，一双白球鞋，黑毛衣黑卫裤。许叶扬好像一向都比较喜欢穿黑色衣服，不过也衬他，和他的沉稳很般配。
又被他话带偏了，看了许久我才想到，“我今天没时间画！”
“没事，你记着是这样就好了，有时间了再画。”
行，不逼我今天动手就行，假期里真的不想再碰那个画笔了！
“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嗯。”我点点头轻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卫生间，许叶扬等我洗漱完，看我从卫生间出来后又折回卧室换衣服，磨磨蹭蹭有差不多半小时，我终于收拾完整站在许叶杨面前。
“请我吃什么？”
“你请我。”
好样儿的！许叶扬今年回来就是让我吃惊的，正常交流没几句就能给我震一回。“为啥，不是你带我去吃东西吗？”
“没钱了，给你交了话费，买了卷子，你请我吃饭。”边说边拉出自己俩裤兜给我看。
行吧行吧，省了话费也算。踏出大门意识到，昨天让闻志在我睡觉的时候别吵我，等我醒了联系他，结果忘了。站门口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喊闻志一起去吃东西，想了一下都这个点儿了，闻志应该早吃了午饭了吧。算了，不喊他了，回来再找他吧。
“那你想让我请你吃什么啊？”边走边问许叶扬。
“初中门口那家串串还在吗？有点想吃了。”
“人家一般快晚上才开门，再说现在春节也不一定开门营业了。你再想想其他的，比如我今天就破费带你去咱县里新建的商场里，看哪家饭店现在还在卖午餐？”
没意识到我脱口而出了咱县，许叶扬倒也没纠正我。路上一直走在我外侧，间接引导我跟着他的方向走，看来许叶扬两年多没在县里待，对道路倒是很熟悉呢嘛！
不知不觉就走向了初中在的那条街上，走到串串店门口，果然关着门。我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看向许叶扬，他依然不急不缓，走到门口看了一下，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我怀着疑虑走过去一看，门上原来张贴着店主电话，并且写着营业时间，巧了，就是今天下午会开门。
只见许叶扬接通电话后说，好久没回来了想吃店家做的串串，因为待的时间比较短，可不可以麻烦现在过来，有什么食材就先随便吃点什么。没想到店家还真的答应了，让我们在外边稍微等一会儿，果然春节大家的宽容度都很高呢！
没一会儿女主人就赶过来了，带着两兜子蔬菜。看到我俩后笑了笑，先开了门让我们进屋坐，幸好这一排店铺即使春节也有暖气供应着，我们进屋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乎劲儿，先找了个靠墙的桌坐下。
许叶扬坐我对面，问我要不要脱了外套放他旁边的凳子上，我想了一下等下吃串肯定会更热，再说也怕滴哪儿都是酱汁，就脱下外套递给了许叶扬。
许叶扬这个人吧，从小就一副老成样儿，你跟他身边莫名的能放心，什么都给你处理的服服帖帖的。那外套就差叠成豆腐块了，方方正正的放在了他旁边的凳子上，然后脱了他外套，也码好后放在我衣服上边。很正常，怕我那呢子衣服太吸味儿，把他衣服盖在了我衣服上，是许叶扬能干出来的事儿。
过了没一会儿，老板娘端着两盘各式菜、肉、丸，一盘放我面前，你这盘辣一些，另一盘推给了许叶扬，你这盘不辣。
“欸你怎么知道他口味儿的？”我指着许叶扬问老板娘。
“那时候他常来啊，你也常来，应该是在这里上学吧，老顾客喜欢的口味一般我都记得。”老板娘回答了问题后接着说，“你们吃，看还缺什么再和我说，我去准备下午开店的东西去了。”
“你常来？我还以为你那时候被迫跟着我来吃过几次的？”老板娘走后我问许叶扬。
“一开始吃不惯，后来发现不放辣椒也能接受，再后来就觉得吃起来也还可以，就慢慢的吃的次数多起来。”
“你一个人来吃的？还是约会当时哪个小姑娘来的？”
“算一个人，约小姑娘我可不会就请人家吃个串串。”许叶扬带着笑回答我。
“是是是，这位许大绅士，这顿饭钱都掏不出来了，还看不起串串呢！”
许叶扬没接什么话，眼里带着笑看着我，看的我有点儿心虚。“我答应这顿串串我请就是我请，你别不好意思吃，你盯着我干什么，我又不逃单，你吃你的。”
“你为什么这么爱吃辣，我见叔叔阿姨也不吃辣啊。”
“从小你看我拍你家门时那泼辣的劲儿，就注定我可接受的辣度异于常人了。”
“这倒是，刚开始门一响我浑身震一下，后来倒也听习惯了。”
“你看我对你的习惯塑造起到多么大的作用，还不感谢我。”
“谢啊，要不能同意给你补课吗？你的水平你自已又不是不清楚。”
“许叶扬你和谁灵魂互换了，小时候你可不这样，三杆子打不出俩屁来，现在说我一套一套的。”
这下许叶扬彻底忍不住大笑起来，伸过来手揉了揉我脑袋。揉完之后我俩都觉得有点儿不对，许叶扬有点儿拘谨的把手收回去，然后进入一段沉默，直到吃完我结账出门。
“走吧，我把你送回去我也要回去了，出来大半天了。”
“这里正好离车站近，你不用送我了，你去车站我回家咱俩两个方向，别绕了，你直接回吧。”
“那好，你去画室的时候记得带一本薄的题，晚上有时间了做两道，不明白的打电话问我，不管多晚。我这段时间在家里没什么要紧事，不会影响我。”
“好，那你路上小心。”
很久我才想明白为什么那天拒绝许叶扬送我回去，因为被揉了脑袋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是有男朋友的，而我的男朋友，还没有对我做过如此亲昵的动作。我不由得慌了神儿，只能装作镇定的，也杜绝自己乱想的选择让许叶扬直接去车站，而我可以在自己返家的路上平复一下心情，才能去见闻志。
当然，也是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天许叶扬一路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他可以看到我身影的距离，一直到看见我进了闻志家，他才折返回车站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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