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退兵后,辽国和西夏也跟着退兵了,搞得大宋边军一头雾水。消息传到汴京皇宫,皇帝并未对此发表意见,只阴晴不定地冷笑了几声,对宋正道:“撤回司空宁的帅印,其他,年后再说。”
此时,已是腊月中旬,距离年关仅仅十来日,襄阳这边便也停顿下来,告知襄阳百姓安安心心过年即可。
腊月十二,赵曦给晓月派了个任务,让她务必尽快找到死遁的宋气。腊月十五,去海州和谷城秘密调查的龙飞凤舞回来了,给赵曦说,皇帝那边早有防备,并未查到多少有用的线索。
对此结果,众人并不意外,毕竟公孙策曾花了大量时间调查海州知府一案,都没有进展,说明对方从一开始就将所有线索给抹去了。
“如果我们没猜错,皇帝应该还有一支隐藏的力量。”赵曦深呼吸了一下,“也许,那是他最后的底牌。”
包拯公孙策和他所见略同,脸色都不太好看。
当初,展昭他们从陈州蓬莱谷回来,曾提到蓬莱谷有多个土楼,每个土楼第一层都是“养成”后的白毛怪,但他们根据陈州的失踪人口和培养成功率算了下,发现蓬莱谷土楼一层所有的白毛怪数量和他们算出来的数量,中间有很大的差距。
那么,缺失的那部分数量,究竟去了哪里?
他们让陈世美想法找了这三年各地官府关于失踪人口的所有记录来研究后,猜测陈州蓬莱谷也许只是冰山一角。在大宋其他地方,或许还有着他们根本没发现的其他“蓬莱谷”。
“阴煞军!”赵曦有些嘲讽地哼了一声,“当真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这野心可真够大的。”
“倒也不急,年后,真相就会慢慢浮上水面了。”包拯揉了揉额角,“汴梁那边一切准备就绪,就看皇帝年后怎么出招了。”
赵曦点点头,笑道:“大人和先生还未在襄阳过过年吧,也好,趁这机会,好好感受下襄阳的大年。”
包拯笑道:“殿下难道曾在襄阳过年?”
赵曦也笑:“你猜。”
包拯:“......”
虽然大事未了,但众人却难得清闲下来,倒都期待起了襄阳的新年。而那消失了好一阵的柳道长,也在年前跑回了襄阳,说什么襄阳热闹,要在这里过年。
时间一晃就到了腊月二十六,再过两日,就是除夕了。
一向喜欢睡懒觉的谢箐,也不啥原因,破天荒地天还没亮就醒了。眼看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就简单洗漱了一下,跑去隔壁敲展昭的门。
赵湘很贴心,把她和展昭安排到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其他人都以为她和展昭同睡,但其实,除了展昭来襄阳的第一日,她不得不陪着因小白的事而脆弱到极点的他,其他时候都是各睡各的房间。
虽然两人在玫瑰谷确实天天一起睡,但那只是因为她害怕玉女峰上的九头鸟叫声,展昭知道她胆小,主动陪她睡。回开封府后,只要没特殊情况,都是各睡各的。
推了推门,发现门似乎被从内栓上了,正微微怔愣间,门被展昭从内打开。他看到她,意外的神情微微有些紧张:“箐箐,你...怎么了?”
这家伙每天起床都得他亲自过去哄,今日连他都才刚洗漱好,她怎么就过来了?要知道,他可是整个开封府起床最早的人,每日早起练剑,是他十年如一日的习惯。
“啊?没事,”谢箐忙道,“我只是睡不着。”
展昭紧张的表情立马一松,看看她有些单薄的衣着,赶紧将她拉了进去:“以后不许穿这么少啊。”
“哦。”谢箐乖乖应道,回头瞟了一眼大门,不解地道:“展大人,你睡觉干嘛把门拴住啊?”
自来不善撒谎的展昭脱口而出:“怕有小毛贼。”
“展大人!”谢箐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眼前这家伙可是凭一己之力,像个来自地狱的杀神一样,硬生生杀得司空宁的大军血流成河,让襄阳军免于灭顶之灾。这事,整个襄阳王府,甚至整个襄阳都知道,试问,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敢来打劫展昭?
展昭语塞,微微尴尬。
看着展昭的表情,谢箐差点没忍住笑,哎,她家展大人真的太老实了,撒个谎都如此拙劣。
“展大人,说啊,为啥栓门啊?”谢箐歪头看他,满眼戏谑。看展大人这表情,她敢打五毛钱的赌,绝对有问题!
展昭轻咳一声,眼神飘忽:“忘了。”
“展大人,你该不会是防我吧?”谢箐故意逗他。
“没有。”展昭连忙否认,“我,我......”
展昭“我”了两下,硬是没找到合理的理由,看起来狼狈得有些可怜兮兮。
谢箐开始诈他,假装转身就往外走,“呵,你肯定是防我。”
展现一把拉住她,急道:“没,我不是防你。”
“那你防谁?”谢箐甩开他的手,看起来气呼呼的样子。
“换衣服。”展昭脱口而出。
谢箐转身,上下打量着他,失笑:“展昭,至于吗,我又不是没看过。”
见过浴桶名场面的她,该看的,不该看的,统统都看光了,不就换个衣服嘛,还能吓到她?
展昭不吭声,余光偷偷瞟了一眼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衣物,宽大衣袖下的手指轻轻一动,那装衣服的盆子就嗖地一下移到了床底下。
唔,今日一早从梦中醒来,就尴尬地发现裤子“脏”了。这事,真不受他控制,毕竟,他身体健康,又是血气方刚的年华。
于是,从不栓门的他,赶紧栓门换衣服,可刚换好,还没来得及将衣物拿去清洗,她就跑过来了。
“什么声音?”谢箐疑惑地在屋里张望,她好像听见了嗖的医生。
“哪里有声音,你听错了。”展昭脸皮发红,连忙岔开话题,“这两日又下雪了,晚上睡得可好?”
谢箐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很诚实地道:“不好,很冷。”
襄阳这两日雪下得挺大,一个人睡真的冷死了。
展昭怔了一下,还冷?
知道她怕冷,他前两日特地找管家帮她换了两床最柔软最保暖的羽绒被的啊。
“我又不像你们大男人不怕冷。”谢箐不满地瞪他一眼。
“那晚上我让人再给你拿两床被子过去,火炉也拔大一点。”展昭有些内疚。
“不要,怕一氧化碳中毒。”谢箐一扯他袖子:“展大人,你陪我睡好不好?”
展昭纠结了一下,挺认真地道:“本来是可以的,但这是襄阳王府,我若陪你睡,对你名节不太好。”
再说,还有赵曦那个“老父亲”时不时监督着呢。
“名节啊?”谢箐好笑地看着他,忽然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咬,“大人觉得,我还有名节吗?”
自从在大军面前强吻了他,她在襄阳军里可是声名大噪啊!
被她咬得浑身一颤的展昭,偏了偏头:“别咬。”
谢箐压根不理会,双臂款款搭上他的肩,在他耳垂轻轻一舔,气息如兰:“还是说,展大人怕自己名节受损?”
要命,一看到展昭这个样子,她就忍不住又想调戏他了。
展昭被她弄得倒吸一口凉气,无奈地看着她:“箐箐,你觉得...我还有名节吗?”
城楼下那一吻,大军压根看不清她是谁,却人人知道他是展昭。如今,哪里还有啥名节!他现在只要去襄阳军营,所有将领都会找各种借口跑过来给他不怀好意地“闲聊”。士兵虽没那么大胆,却集体行注目礼。
总之,全场焦点,躲无可躲,遁地都不行那种。
“原来你也没有了啊,”谢箐声音勾勾搭搭,“既然没了,展大人要不要破罐子破摔,从了小爷?”
“不要。”展昭别开脸。
要命,这家伙自从来了襄阳后,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调戏他更加肆无忌惮了。但这真苦了他,他本就不是坐怀不乱之人,每次被她一撩,得费很大劲才能控制。
在玫瑰谷时,知道她冷,他会主动陪她睡,因那时咬咬牙,还能控制。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定力是越来越差了。所以,他不敢陪她睡,怕万一一上头就犯错误。
“真不要?”谢箐贴在他耳边,声音黏黏腻腻,手指在他唇上一点点滑过。
展昭喉咙咽了一下,不说话。
“小展昭,你在怕什么呢?”谢箐忍住想要笑场的冲动,唇擦着他脖子而下,在他有些滚动的喉结处猝不及防地一舔,“放心,小爷会负责的。”
啊啊啊,这家伙越拒绝,她好像越兴奋,她可算是明白了登徒子为啥喜欢调戏良家妇女了。
这感觉,太tm上头了。
展昭喉咙滚动地更厉害,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
“不考虑考虑吗,展大人。”谢箐继续。
展大人三个字,刻意拖得很长,尾音像带了钩子似的,蛊惑人心。
展昭没说话,眸色却渐深。
“真负责?”他低笑一声,直盯着她,眸中情绪翻腾,“箐箐,你确定?”
他发烫的眼神,让她心里颤了一下,她努力忽略心慌,像个骗小姑娘的渣男一样,信誓旦旦:“放心,三书六聘,八抬大轿,红妆十里,昭告天下。”
“好。”他很认真地点点头,眼里腾地起了火焰。
他将她腰强势一扣,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再无空隙,他一手掐腰,一手扣住她后脑勺,吻了上去。双唇相接的那刻,像有电流滑过,两人都颤了颤。
窗外,漫天飞雪,天地苍茫。
屋内,暖如春日,一室旖旎。
她快要透不过气,推了推他,他微微放开她,却只让她稍微喘了口气就再度欺身而上,贪婪地摄取她的每一分香甜。
唇,很烫、很软、很湿。
吻,很凶、很急、很烈。
狂风暴雨。
他将她压在墙上,抵着她,让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火/热和情动。
欲yw望,如此明显,如刀如剑。
她忽然就听懂了哥哥那句话,他说:箐箐,莫要把小展昭欺负得太狠,再温柔的猫,急了也会咬人。
只会嘴上逞能的她,忽然就有些发慌,即便她一个现代人并不太在乎这些所谓的礼法,即便她认定了和他一生一世,但到底是从未有过经验,在这样强大的男性荷尔蒙面前,会本能地想逃。
她推了推他,他却将她扣得更紧。
两人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湿漉漉的吻,越来越炽热,从她的唇开始,逐渐下移.......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本能地往内一探,胡乱游走起来。
她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咬住他舌尖,脚背下意识绷直。
被吻得昏昏沉沉的她,脑袋也迷迷糊糊起来,早忘记了害怕,拉住他腰带一扯,随便一扔,自己的手也像条小鱼一样钻了进去,跟着乱犯规。
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别动。”
她双眼迷蒙地看着他,不太反应得过来。他趁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堪堪停止了就快拉不住的弦。
“再等等。”他将头埋在她肩头,呼吸粗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侧。
不等她开口,他又哑着嗓子道:“三书六聘,八抬大轿,红妆十里,昭告天下。”
他想要给她一个最隆重最难忘的婚礼,给她所有他能给的尊重和珍惜。他不想就这么随便地要了她。他和她的第一次,值得用最好的准备来匹配。
他一翻身,躺在她旁边,扯了被子将她盖住,然后闭眼平息快要爆炸的身体。
她并未说话,乖乖躲被子里,脑子有些乱。唔,虽然有些怕,但好像....挺期待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平息了身体的叫嚣。
“箐箐,”他将她一抱,轻叹一声,“以后不许扯我腰带。”
天知道她扯了他腰带,手还到处点火时,他费了多大劲才叫停了自己。
谢箐没说话,在考虑着要不要真的提前“娶”了他。
低头看了眼自己凌乱的衣衫,展昭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捡腰带。
刚坐起身,大门就被从外推开,一身劲装的赵曦猝不及防走了进来。
“小展昭,昨日.....”
赵曦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看地上的腰带,再看看展昭凌乱不堪的衣衫,最后从自家妹子那染了驼色的脸上滑过......
展昭整个人都懵了,有些呆傻地看着赵曦。
谢箐头皮发麻,结结巴巴地道:“哥,你看错了。”
“咳咳,”赵曦总算反应过来了,连忙退了出去,“不好意思,我啥也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一溜烟跑出了院子,在王府内一阵风似地掠过,半天才停下来,狠狠揉了揉额角。
他每日都早起,习惯在王府跑上一圈,虽然习武之人其实不需要靠跑步,但跑步却是他在现代养成的习惯,在大宋后,也没改掉。
今日,他刚好跑步路过展昭他们的院子,想来军营有件事要给展昭说一下,就自己进来了,哪里想到撞见了那一幕。
“哎,女大不中留啊。”赵曦轻叹一声,得了,赶快把襄阳的事解决了,给这两家伙筹办婚礼吧。
屋内,展昭和谢箐面面相觑了好一阵,最后还是作为亲妹子的谢箐皮实,对展昭道:“嗨,没事没事,我哥不会打你的。”
展昭没说话,默默下床捡起腰带,把衣服弄得整整齐齐。
“要不,你再睡一会?”他回头看着明显黑眼圈的她。
“好吧。”折腾一番后,谢箐居然来了困意,“那你陪我睡。”
展昭看看窗外飞舞的雪花,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嗯,陪你睡。”
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许再勾搭我。”
谢箐:“不敢了!”
展大人瞅了瞅门,走过去,将门给栓死了了。
这一睡,就到了大天亮。
两人就在院里厢房用了早膳,平日里,襄阳王会让大厨房做好早膳后,送到各自居住的院里。
“箐箐,你今日为何睡不着?”展昭有些困惑地看着她,失眠这样的事出现在她身上,那和太阳打西边出来也差不多了。
“我也不知道。”谢箐自己都挺不解的,“挺奇怪的,反正,就是睡不着。”
那感觉很是特别,似乎是紧张,又似乎是兴奋,还似乎是害怕,总之,很难形容,有一点点像每次遇到特别重要的事之前,紧张得睡不着一样。
展昭想了想:“别说,其实我今日也睡不着。”
谢箐意外地看着他:“你...也睡不着?”
“嗯。”展昭点点头,“说不清那感觉,就好像心里有啥事一样,但又不是焦虑担心得睡不着,那感觉很奇怪,不太好形容,似乎是兴奋,又似乎是......”
“我也是,展大人!”谢箐放下筷子,将自己d的感受说了一遍。两人面面相觑,正要说什么,厨房大娘又端来了一些吃食:“谢姑娘,展公子,请慢用。”
“来,喝点粥。”展昭帮她打了一碗,也给自己乘了一碗。
“展大人,”谢箐尝了一口,“你爹娘一定还惦记着你回去过年吧。”
展昭轻嗯了一声:“说起来,今年还是我第一次没能和他们一起守岁。”
“我们离开玫瑰谷时,他们可三番五次地叮嘱你要回去呢。”
展昭笑了:“是啊,还叮嘱我务必得带上你和小白。”
“也不知小白怎样了。”谢箐心情一下有些低落起来,“展大人,我其实很害怕的。”
展昭轻声安慰:“别怕,顾倾城不会让小白有任何事的。”
其实有好多次,他都想偷偷去留山看看,但考虑到顾倾城说一不二的性格,加上留山那地方到处是令人谈之色变的蛊,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留山那地方,只要圣女或者顾倾城不想见他,他连门都进不去,要是惹得顾倾城生气了,还不知要怎么折腾他。
不过顾倾城虽然性格古怪,对小白却是疼到骨子里,所以他说等着,应该确实可安心的。
“好吧。”谢箐想想也是,倒也没再纠结这事,瞅了瞅窗外,“对了,今日怎么没看见白小一?”
自从知道包拯喜欢喝珍珠奶茶后,襄阳王就特意派了王府的厨子给谢箐请教了如何做珍珠奶茶,于是,可爱的包大人,哪怕在襄阳,都能每天喝上心心念念的珍珠奶茶。
有次包拯无意中打翻了珍珠奶茶,白小一吃了里面的珍珠后,就随时跟在包拯屁股后面准备捡漏。但包拯那吝啬的家伙,将他的奶茶守护得给宝贝似的,让白小一跟了足足十几日都没能捡漏。
她觉得白小一可怜兮兮的,便专门做了珍珠,每天给白小一喂点,结果这小家伙就成日跟她身后了,赶都赶不走。
每一日,她一睁眼,就是白小一那咕噜噜的鸽子眼睛。
但今日早膳都快用完了,还没见白小一出来刷存在感。
“对啊。”展昭也觉得微微有些奇怪,那白小一挺讨厌的,他每次和她独处时,那家伙都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一双咕噜噜的圆眼睛使劲盯着他看,搞得他每次都想把它扔出去。
因为,那小眼神老让他觉得家长在旁边监督一样。对,就好像赵曦每次站在旁边时那感觉。
两人正奇怪着,白小一就从外面飞了回来。
“白小一,你去哪里了?”谢箐赶紧拿出给它准备的珍珠,这小家伙每天必吃珍珠,平时一看到她拿出珍珠来了,欢快得给个三岁孩子似的。
这一次,白小一破天荒地没吃珍珠,用嘴啄了啄谢箐的衣袖好几下,随后就往窗外飞。
“你想让我跟你...出去?”谢箐疑惑地看着它。
这段时日和白小一相处下来,她渐渐能连蒙带猜地听懂白小一的“语言”了。别说,这小家伙真的很聪明,除了不会说话,智商还挺高的。
见谢箐没动,白小一又飞回来再次啄了啄她衣服,还破天荒地去啄了啄展昭衣袖。
展昭有点懵,这家伙平时都挺“看不起”他的,对他爱理不理,今日他怎么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展大人,它好像想让我们跟着它出去。”谢箐解释道。
展昭看看白小一,忽然想到了什么,拉起她就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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