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婶，有话但说无妨。”看着欲言又止的圣女，赵曦心里已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圣女沉默一下：“你的身体内，有连环双生蛊。”
“何为...连环双生蛊？”赵曦使劲咽了下口水。
“双生蛊，乃同时在体内种下两种蛊，一蛊醒，一蛊睡。”圣女顿了好一会才继续道，“醒蛊死，睡蛊活。”
赵曦脸色微微发白：“意思是，我体内的双生蛊，先醒的是梦魇蛊。而梦魇蛊解蛊那一刻，梦魇蛊死，另一蛊苏醒？”
“没错，”圣女点点头，“但双生蛊只有在第二只蛊被激活后才能看出来，所以柳道长并不知你体内是双生蛊。连环双生蛊均为子蛊，共同对应一只母蛊。”
“母蛊和子蛊之间，是如何制约的？”赵曦手掌攥紧。
“母蛊的宿主若死，则子蛊的宿主也会跟着死去。但子蛊若死，却并不影响母蛊。”圣女缓缓道。
“也就是说，他死，则我死......”赵曦闭了闭眼，不用想也知道，母蛊在皇帝身上。
圣女沉默地点头。
赵曦也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那另一蛊，是什么？”
圣女看着他，缓缓吐出三个字。
他猝然望向她，心脏如浸万年冰川，浑身血液滴滴凝固。
原来，这才是真相！
原来，他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他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了。
“我会......如何？”赵曦努力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可还......有解？”
圣女沉默了好一会，看向赵曦，缓缓开了口......
一炷香后，赵曦走出房间，将包拯公孙策以及展昭白玉堂单独喊了进去，让龙飞凤舞守住门，任何人均不得入内。
书房隔音很好，龙飞飞舞又压根不让任何人靠近，所以谢箐等人并不知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那门，直到两个时辰后才打开。
赵曦将一封密信交给龙飞：“想法把信尽快送到晓月手上。”
龙飞一躬身：“殿下放心。”
“展大人，发生什么事了？”谢箐将展昭拉到角落里，惴惴不安地问道。
“没事，颜查散来信，说皇帝元宵后就会再次发兵，让我们做好准备，所以殿下让大家讨论了下具体的应对事宜。”展昭语调听起来似乎很淡很平静。
“可圣女不是有什么话要给哥哥说吗？”谢箐疑惑道。
“没啥，就是叮嘱你哥哥身体要再养养，解蛊后身体比较虚弱。”展昭仍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就好。”谢箐心里绷紧的弦一松，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哥哥又出啥了事。
展昭偷瞄她一眼，松了口气。
差点就没骗过她，没办法，他演技一向不太行。
不仅谢箐，其他所有人也都对这事进行了各种打听，但无一例外的，都被包拯公孙策赵曦轻描淡写地忽悠了过去。
因为元宵前皇帝不会有大动作，因而大家继续享受新年。只不过，谢箐发现白玉堂似乎有些焦躁。
她问他为何，他却说他爹娘催他说亲。
谢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也没追问下去。
日子一晃就到正月十二，即便知道年后还有战事，为了稳定民心，襄阳王仍让全城张灯结彩，还举办了浓重的上元灯会。
大宋的上元灯会一般从元宵前几日开始，持续七八日左右。
因为都是年轻人，即便位高权重，骨子里那份蠢蠢欲动还在，在耶律古琦的号召下，全体同意去看灯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大家都戴了装饰用的半脸面具。
灯会下的襄阳，璀璨而迷离。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在大街上。
展昭谢箐和白玉堂走在最前面，一路打打闹闹，当然，都是谢箐和白玉堂在闹，展昭永远是安安静静的，唇边带着一抹温柔的浅浅笑意，手里还抱着两人一时兴起买的各种小玩意儿。
耶律古琦和包拯走在他们后面，一路拉拉扯扯，不断咬耳朵，偶尔还要互怼一阵，包拯时不时挨上两脚啥的。
公孙策艾玉蓉走在包拯他们旁边，十指紧扣，有种相濡以沫的温柔岁月感。
赵曦和赵湘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低声交谈着。
四大金刚，艾虎和韩彰，则落在了最后面。
四大金刚瞅了瞅前面包拯和公孙策那两对小情侣，腹诽顶头上司的老毛病又犯了，人鬼鬼祟祟地将包拯公孙策给编排了个遍，编得实在没啥可说了，开始转移目标。
被迫加入单身集团的韩彰，听着几人的嘀咕，好笑又头疼，倒也没说啥。
“哇哦，我才注意到，别人都是小情侣两人走一起，就展大人他们是三人走一起。”马汉压低声音。
王朝见怪不怪：“五爷死而复生，展大人和小谢青可宝贝他了。不过，我到是注意到了，五爷其实一开始有意落在后面的，结果被展大人和小谢箐给扯了上去，动作那个自然啊。”
赵虎提议：“要不，三个人成婚得了，反正那么和谐。”
马汉瞪他一眼：“那谁娶谁嫁，谁当大谁当小？”
王朝：“废话，当然展大人娶，五爷大，谢箐小。”
艾虎立马支持：“五爷貌美如花，五爷大。”
张龙提出反对意见：“我始终还是觉得该五爷来娶。”
几人开始为这个话题争论不休，差点大打出手，得亏了稳重厚道的韩彰赶紧制止。
“韩二哥，他们都是小情侣才走前面，为何殿下和王爷也走在前面？”艾虎歪头看了看正在路边给赵湘买小玩意的赵曦，眼神不解。
韩彰目光在赵湘和赵曦身上掠过，微微愣了愣。
“你个憨憨儿。”张龙不屑地看了艾虎一眼，“王爷亏待过殿下的妹妹，在讨好殿下。”
艾虎：“可明明是殿下在讨好王爷啊。”
四大金刚怔住，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但也没太在意。王爷救过殿下，人家是感情深的朋友，有啥大惊小怪的。
一行人到了最繁华的那条大街，正准备去看花灯迅游时，迎面碰上几个人。最前面那人，胡子拉碴却穿着五彩缤纷的女装。
最前面的展昭三人，齐齐愣了愣。
展昭谢箐头皮发麻：要命，小白的师父们怎么跑襄阳来了！
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那女装大佬俏李逵就看到了他们，一下蹦过来，一把抱住白玉堂：“崽崽，让师父抱抱。”
俏李逵一个熊抱，差点没把白玉堂憋死。
宋紫衣和江宁婆婆也围了过来，拉着白玉堂上上下下地看了无数遍，热泪盈眶：“好好，我们家崽崽总算痊愈了。”
白玉堂赶紧给三个师父赔罪，为自己一醒来就急匆匆跑襄阳来的事致歉。这事确实有点对不住师父们。
展昭对谢箐使了个眼色，拉住她就想溜。
他太了解白玉堂的师父们了，他敢打赌，师父们立马就会找他和谢箐的麻烦。
“小展昭，想溜？”俏李逵一把扯住展昭，“有点事，师父想和你好好聊聊。”
展昭脊背一僵，要命！跑不了了。
“小谢箐！”宋紫衣挡在谢箐面前，“师父有点事想找你好好聊聊。”
谢箐抬起的脚步利落地一放，尬笑道：“师父说啥话，不会跑，怎么会跑呢，看到师父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白玉堂头皮发麻。
完了完了，这一次，会比任何一次都难搞。
江宁婆婆摸摸白玉堂的头，满脸慈祥：“崽崽啊，婆婆来襄阳，有事和你们说。”
展昭三人互视一眼，集体垂了头，看起来又怂又丧。
包拯公孙策两对小情侣满脸惊愕地看着展昭三人那奇奇怪怪的反应，他们没见过白玉堂这三个师父，并不太了解情况，。
但王朝韩彰以及艾虎可是见识过白玉堂奇葩师父们手段的，齐齐打了个激灵。
艾虎率先反应过来，拉住公孙策和艾玉蓉就往旁边跑：“姐夫，快走快走，老吓人了。”
韩彰则拉住包拯那对就跑。
王朝满头大汗，赶紧招呼三个兄弟溜了。
眨眼之间，就只剩下展昭三人，以及附近还在买东西的赵曦赵湘。
“你们三个！跟婆婆走。”江宁婆婆挨个在三人头上一戳，“别想着着跑。”
三人硬着头皮跟三个师父走了，去了师父们下榻的大客栈。
赵湘愕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半天没回过神。
“殿下哥哥，他们.....?”赵湘困惑又略略担心，“要不要跟上去？”
赵曦耐人寻味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没事，不用管他们。”
“哦。”赵湘自来是殿下说什么都听的，举目张望了一下，更加惊愕：“包大人他们怎么也不见了？”
赵曦低笑一声：“不见了更好。”
“什么？”赵湘没听清楚。
“没什么。”赵曦将一个糖兔子塞她手里，一拉她的手，“你不是一直想和哥哥放花灯吗？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渐渐融于灯花阑珊里。
客栈内，乖乖站立的展昭三人，看着坐在面前的三大师父，额头渐渐渗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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