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城洗澡出来后, 客厅已经没人了，只有沙发上多了一床被子。
韩研在卧室，听到他出来时的动静了，她没有出去。
她没有办法面对他, 也没法解释刚才那一幕, 无论是谁向前了那一步, 她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特别是在这个时候，韩研分不清自己是因为父母带来的伤害，让她急需找个窝温暖自己，还是单纯因为陆西城这个人？
到这会儿韩研才发现, 两个人之间，其实真正怂的那个是自己。
砰砰砰，卧室门突然被敲响，随之响起的还有韩研的心跳。
“怎么了？”韩研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既怕他说一些什么，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吹风筒在哪？”陆西城嘶哑的声音在门外传来，韩研心跳落回原地。
“吹风筒线被铁蛋咬坏了，新买的还没到，你……先将就一晚吧。”
半晌外面传来一句好。
韩研躺在床上夹着被子来回翻滚就是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西城在外面的缘故。
侧耳听了下, 他倒是挺安静, 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也是奇了怪了, 在医院陪床那次, 她挺坦荡的,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那天是因为房间里有其他人的原因？或者说当时她只把陆西城当作一个病号。
“韩研。”陆西城的声音再次响起, 打乱了她的思绪。
韩研等了几秒，语气有点冲：“又怎么了？”
外面等了片刻, 才传来他的声音：“怎么还不睡？”他声音不是很高，可韩研却听得清晰。
她起身半靠在床头，拉了拉被子回问他：“你怎么不睡？”随后小声嘀咕了句：“你是狗耳朵吗？”
“你家沙发太软，腰不行。”
韩研突然想起，大夫是叮嘱他回家最好睡硬板床。
她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客厅灯已经关了，只留了沙发旁边一盏暖色落地灯。
陆西城站在阳台开着窗户，韩研打了一个冷颤，眼神下移，见他右手果然夹着烟，猩红的烟头忽明忽暗。
陆西城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偏过头来看她。
四目相对那刹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开视线。
韩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脑子里闪过的是这男人真要命。
韩研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到旁边处，她看沙发上的被子还是原样摆放，他打算站一晚吗。
陆西城将烟头按灭，扔到旁边垃圾桶里，等烟味散了，关上了窗子，转身随意坐在了沙发扶手上，长腿支地，看着她漫不经心道：“出来干嘛？”可能是刚抽完烟的缘故，他嗓子有一些沙哑。
韩研口是心非：“出来看看你是不是想把我冻死。”
陆西城低笑了声，笑声像是从嗓子发出，他对韩研勾了勾手。
韩研没动，眼皮撩了他下，撇嘴不情愿道：“叫狗呢？”
陆西城忍着笑：“ 叫你。”
“有病。”韩研轻骂了他一句。
“过来。”
“不要，我要睡觉。”嘴是这么说，人却没回卧室。
“睡得着？”他语气悠悠，直接戳破。
韩研抿了下嘴唇，靠在背景墙上，冲他挑眉道：“用你管？”声音不高尾音微挑，眼神里带着笑和挑衅。
陆西城就那么要笑不笑盯着她，韩研被看脑了：“看什么看！”她自觉语气很凶。
可陆西城神情不变，指了指她没说话，随后起身拉起沙发上被子随口道：“侧卧是不是榻榻米，能睡那屋吗？”
“…… 能是能，但…… 你要能和铁蛋睡一屋的，也行。”韩研说完紧盯着他。
陆西城手里动作顿住，回头：“不能让它来客厅？”
“客厅太冷了。”
陆西城眼神凉凉：“我还赶不上你家一条狗是吧？”
韩研忍着笑，手背在后面：“那不一样，铁蛋才三个月，没你皮糙肉厚。”
陆西城把被子放回沙发，转身看着她。
韩研在这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微危险，直起身准备跑回卧室，可陆西城的大长腿不是白长的，两个大步，直接给她锁脖儿了。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语音阴阴：“跑什么？”
韩研败于身高，只能被迫抬头看他，眨了眨眼：“没跑呀。”
“谁住侧卧？”
韩研认怂特别快：“你。”
“怂什么？”
“好汉不吃眼前亏。”
陆西城气笑了，松开手揉了揉腰，淡声道：“睡觉吧。”转身回到沙发，打算将就一晚。
回头看韩研没动，眼神询问她还有事？
韩研手指动了动，低头看着拖鞋小声嘀咕了句：“都说让你睡次卧了。”
陆西城看着她，突然笑了声：“韩研。”
韩研还低着头不说话。
陆西城又叫了声。
“干嘛！”
“愧疚了？”
“谁愧疚了！”韩研抬头翻了他一眼。
陆西城拍了拍沙发：“过来。”
韩研这次没犹豫，坐了过去，他身上的体温过度了一些给她，韩研依然不看他：“说吧。”
“心烦？”她这一晚上和自己斗嘴，是为了分散心里那点不安。
她口头上说不在乎网友评论，可心里一直没放下。
“看出来了？”韩研心里确实有点儿乱，说无所谓是假的。
她自以为掩饰很好，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
“明天…… 我应该会被骂得很惨吧，没准还会连累到你和公司，怎么办呢？”韩研偏头向他苦笑了声，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
陆西城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真是个笨蛋。”随后起身拉起她走向卧室：“现在去睡觉，明天按着你的想法走，不用管别人，至于其他的，你不用担心，天塌下来有我帮你顶着。”
一句简单的话，却让韩研那颗心动了又动，只因为她知道陆西城说到做到。
在她受到委屈时，家人没有给的安全感，他替补了。
韩研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可当下这一刻她所有的委屈找到了落脚点，这个男人在一点点充盈着她那颗空荡荡的心，以前她对陆西城的那种喜欢……欣赏是漂浮的。
就像你看见一个好看的男生突然心动下，转身见另一个更帅的男生，她马上就能忘记上一个。
那种喜欢不踏实。
此时的她是把陆西城印在心里，她有点上瘾了。
韩研突然仰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特别是在陆西城面前。
可是泪腺不受她控制。
陆西城最怕人哭，特别是害怕韩研哭。
一把搂过她的肩膀，给她摁到怀里，低声道：“这点屁事有什么可哭的。”
“陆西城……谢谢你。”韩研被他压到胸口处，声音有点闷。
“你已经谢过了，现在去睡觉。”
“嗯。”
韩研这一觉睡得踏实。
她醒的时候，陆西城已经不在了。
韩研不知道他几点走的，也没有问他。
她今天也有事要忙，俩人分工合作。
韩研早上去门市时候，老李和小林都到了，老李看见韩研，欲言又止随后又说：“研姐你今天别上网了，那个我哥走时候说让你上午给客户打电话。”说着递给她一张客户电话单子。
韩研被老李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做法逗笑了，但她接受老李的好心。
接过单子放到桌子上，看了他一眼，随口道：“你哥干嘛去了？”
老李看了她一眼，犹豫半天才说：“好像约了个律师，具体我也不清楚。”
韩研点点头，看着他手机，指了指：“不用替我骂他们了，你们两张嘴敌不过。”
“没事，我看这帮小黑子胡言乱语生气，不骂骂她们我憋得慌，给女孩造黄瑶是个人？！”说一半，老李意识到说漏了，忙找补：“但好在理性网友比较多，大部分都…好不错。”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
昨晚那个爆料人说得有图有真相，特别是针对韩研那张酒店睡衣照做了解说，说她和已婚副机长搞到了一起，被人家老婆当场抓奸。
这件事还闹到了公司，当时她们正要上飞机，副机长老婆当着旅客的面大骂韩研，这件事就发生在今年五月份，应该有人记得吧？
随后就真的有网友站出来说：我记得！印象特别深，那天出差赶飞机，起的特别早，本来困的不行，突然就出现了原配大战小三的事，随后还放出了当天照片，这事直接实锤！
原本那些将信将疑的人，现在也信了。
爆料者一看事情已经完全向着她这边走后，接着又开始爆料：此人是惯三，在我们单位人尽皆知，曾经还撬过同事的富二代男友。
这事又掀起了一波高潮，好多人涌到韩研评论区。
“别当缩头乌龟啊，三姐出来解释解释吧？”
“哈哈哈是别人的老公香？这么喜欢抢，你爸妈没教你不能偷东西吗。”
听说她父母还是教师，就教出这样的闺女？真不敢想象她们教出来的学生什么样。”
“哈哈哈，她家出轨是祖传的，她爸就是惯犯，当年和我们英语老师苟且到一起。”
这些评论韩研一条没有看到，她手机还关着。
但老李和小林能看见，两人气的直骂娘，但双手敌不过那么多网友，只能干生气。
韩研叹了口气，对着两人说：“你两不用替我回了，先让这件事发酵，我中午自己回。”
老李看着韩研，想说点什么又闭嘴了。
韩研知道老李什么意思，笑了声：“想问什么问吧。”
老李挠了挠头：“姐你别看网上说的，这么长时间了，我了解你不是那人。”
他这话说的也不确定，毕竟照片在那摆着他也犹豫了。
韩研看在心里，她没有解释。
她在专心写稿子，写一份把事闹大，最好能激怒刘晓晶的稿子。
中午时候，韩研开机了，评论区已经沦陷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涨了一万粉，这就是韩研的目的。
她把上午写好的稿子直接以文字的形式发出。”某人，我劝你适可而止，不要以为你躲在暗处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你那点破事，以为谁都不知道吗？如果你再继续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网友看到她的回复后，更来劲了。”这是回复了寂寞吗？请证明回复你知三当三这事，不要避重就轻。”
“就是！”
韩研置顶了一个回复：没做过小三，再次警告某人，你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清楚，如果你不道歉，我将会依法起诉你。
网友看热闹不嫌弃，去对面传话。”对方吓唬你，赶紧锤她！”
“对方说要以你造谣生事为由起诉你，而不是侵犯肖像权的理由，看来对方有点底气哦。”
“同意楼上说的，赶紧继续锤她！千万别怂啊。”
刘晓晶觉的韩研现在在老家那小县城，也不可能有什么人脉，所有有点肆无忌惮。
她这么整韩研，不是为了红，也没有其他理由，单纯就是看不惯她。
她想让韩研永远活在泥里，起来一点，她就要给摁下去！
韩研也在等着接招，等这事闹得再大一些，反转才更有效果。
刘晓晶果然没辜负她的期待，晚上爆料说韩研工作期间，只对头等舱有身份的男乘客服务等等。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往深了想，直接说韩研是卖的。
一天时间，韩研被骂三，被造了黄瑶。
好在中午发完那个回复，陆西城就回来里，把她手机收走。
陆西城那边已经和律师整理好资料。去报了警。
韩研下午联系了副机长的妻子，把这件事说了一遍，对方说愿意为她澄清。
韩研把刘晓晶资料整理一遍。
写了一份三千字的稿子，第二天在这件事炒的沸沸扬扬时候，以视频模式出来正式回应。
“这两天我经历了一场人生大事，就是从善良走向邪恶，本来只是随手发了一条视频，想把大爷的事情发出来让更多看到，从而来帮助他，但我没想到这会是我噩梦的开始，当我还沉浸在大爷有医药费的喜悦里时，我遭遇了前同事的网络造谣，这种事放到任何一个女生身上都是毁灭性打击，我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律师，收集了对方资料，做了证据保全，同时我做了区块链证据保全，我做了证据保全公证书，已经同步委托律师准备起诉，刘晓晶你将会为你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视频下面配着的是资料。
随后又针对视频里所谓知三当三的事进行了解释，以及和副机长妻子的对话，还有当时打官司时的胜诉。
在解释关于富二代男友事件，她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事实，但是隐去了对方和前同事乱搞事件，不想得罪人。
视频最后，也是重点来了。
“在调查刘晓晶女士资料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请问您中专毕业是如何进入国行的呢？”
视频一出瞬间炸开了锅，之前那些讽刺谩骂韩研的人，看到她的回复这么刚，也不敢传谣了，毕竟怕被起诉。
最后矛头重点转移到了刘晓晶身上。
“中专毕业是怎么进入国行的？请出来回应下。”
还有很多人艾特国行，国行紧急公告。
说会调查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而刘晓晶那边连夜注销了账号，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比什么都说了管用。
网友们是最见风使舵的，直接来韩研评论区道歉。
韩研根本没看，她只看到两天时间粉丝已经十七万！
更令她没想到是，那位前男友会出来替她说话。
韩研刚开始都没信，太阳在西边出来，都比那位前男友出来靠谱。
可是最后账号IP显示是北京，虽然没露面，可声音韩研熟悉。
一口京片子味：“虽然我和她分手了，但你们不能这么埋汰人不是，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韩研虽然长得丑点，但人品没的说，当三这种事，她干不来。”
韩研：……
韩研愤怒他说自己丑时，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回头，陆西城趴在二楼栏杆上似笑非笑看着她，淡声道：“感动吗？”
韩研头摇成了拨浪鼓。
第52章 分歧
韩研第一次觉得她这位前男友是个神经病。
当初整她的时候不留余地, 后来她去面试，被他给赶走。
现在这是又来的哪一出？
算了，不管是什么，韩研都懒得搭理他了。
陆西城在群里说今晚聚餐, 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
群里四个人, 老李叫的最欢。
“谢谢老大！”末尾来了一个飞吻
陆西城回了一个滚字。
老李：哥, 现在开始说话要注意，你好歹也是个网红了，又艾特韩研，研姐你也是。
这次陆西城没搭理他, 韩研也没回复。
老李一个人来劲了：哥，现在粉丝都让你直播，晚上播一场不？
韩研也在想这个问题，直播肯定是要播的，趁热打铁。
但第一场直播，肯定不能卖货。
让陆西城坐在那干聊？还不如杀了他，韩研都能想象到，和他说完，他脸会臭成什么样。
第一场直播干嘛呢？
韩研把自己忘了, 其实关注点是她本身, 虽然好多人都来道歉了, 但肯定还有一大波吃瓜群众, 等着看这事后续。
韩研写了两份稿子 , 让陆西城直播时候念。
她写完直接发给陆西城。
等了半天, 他才回复：“看不明白。”
韩研：……
“直播话术, 你要聊的话题。”
陆西城：“你上来讲讲。”
看着他的回复，韩研嘴角没忍住上扬了, 心里有一种甜滋滋的感觉。
“微信不能说？小林和老李都在店里不合适吧。”
这次等了几分钟陆西城都没有回复。
韩研撇撇嘴，怂包。
脑子里刚骂他一句，突然就听到他在二楼喊自己。
“韩研，上来。”
韩研：…
随后微信收到他回复：“别掩耳盗铃了。”
韩研想骂脏话，她“不情不愿”上去了。
陆西城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她。
韩研白了他眼，没好气道：“哪看不明白，问吧。”
“都看不明白。”陆西城笑看着她。
韩研刚想说，照稿念，手机就响了。
北京号，尾号三个888，她脑子嗡一声，这么高调，除了她那前男友，没别人。
韩研眼角觑了陆西城，把电话挂断了。
结果对方也是个犟种，她越挂他越打。
拉黑他换号打。
韩研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有病。
“不接？”陆西城下巴点了下手机，要笑不笑看着她。
第四个来电震动时，韩研接了起来。
“怎么着？翻脸不认人啊，替你出面澄清，你连个感谢都没有啊。”没等韩研说话，对面连珠炮一样砸了过去。
韩研不想和他纠缠，直接问重点。
“谢谢，还有事？”韩研说着话，眼睛盯着陆西城。
“什么态度啊，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声，看在你这几天被人黑这么惨的份上，老子原谅你了，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他话音刚落，韩研眼睛就瞥向了陆西城，陆西城双腿担在桌子上，抱着胸冲她挑眉，对着嘴型：“说啊。”
韩研不动，也不说。
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但韩研一句没听进去，因为她眼睛盯着陆西城。
这场无声较量中，韩研先败下阵来。她率先转了头。
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这个问题让她犯了难。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去大城市发展这决心，在她心里悄悄打起了退堂鼓。
韩研替自己找了借口，现在快过年了，要走也要等明年。
而且直播账号刚弄起来，自己现在撂挑子走人也不合适。
当然这些话，她不可能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只冷呵了声，阴阳怪气道：“那我还得谢谢您呗。”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二楼突然变得安静。
陆西城就这么一瞬不瞬盯着她看，韩研有些不自然，她清了清嗓子：“看….什么？”
“刚才怎么不回答啊。”
“回什么？”韩研装傻。
陆西城哼笑声：“你那前男友不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工作吗，怎么不说啊。”
韩研眼神飘动了下，小声嘀咕了句：“有什么好说的。”
陆西城收起笑，眼神突然冷了下来，盯着韩研看了几秒后，淡声道：“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呢？”
韩研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但她承认她动摇了。
她心里那两个小人又开始打架了，只是这次没吵出个输赢。
韩研的沉默在陆西城看来是默认，他那颗火热的心，被韩研的态度弄得凉了下来。
所以她一直就没想过留下来，韩研永远有办法扎他。
陆西城自嘲笑了声，起身随口道：“离职提前说一声。”说完拿着钥匙要下楼。
韩研第一时间伸手拉住了他，她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能让他走。
陆西城回头看着她，哑声道：“还有事？”
韩研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这时候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我…”韩研咽了口吐沫，她生硬道：“一会儿还有直播，你干嘛去？”
陆西城刚刚升起的期待，瞬间化成了泡沫，垂眸他掰开韩研的手：“几点？”
“下午三点半。”韩研的手没松开。
陆西城低头看着她。
韩研抬头看他，抿着嘴犹豫半晌，小声道：“你生气了？”
陆西城笑了，被她气笑的，韩研永远有办法治他。
但他这次不想那么快“妥协”，拉开她手，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道：“在你没想明白前，别招惹我。”
陆西城说完转身下了楼。
韩研也有点生气，她一时觉得陆西城有点小心眼，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凭什么给她甩脸子？
她两又没关系，他凭什么？！
韩研再生气，也没忘了工作，她中午发了一条直播通知。
发完后想了想又截图给了陆西城，提醒他：“别忘了时间哦。”
她特意加个哦字，就是想显得语气不那么生硬。
可惜这孙子，没回她。
中午小林和老李出去吃饭，叫韩研，韩研没去。
中午店里总算安静了，韩研脑子里那两个小人又蹦出来了。
小人A：你必须要走出这小破县城，你留在这有什么发展？你也没个正式工作，到了年纪结婚生子，最后泯然众人，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韩研摇头。
小人B：去大城市你就确定自己一定会成功？万一三十岁了，你还高不成低不就，怎么办？而且现在就业环境那么差，难道你要三天两头辞职玩？县城虽小，可你有房，你不需要颠沛流离，安逸的生活不好吗，而且自媒体做好了，很赚钱的，这就是你的一份事业！”
不知不觉中，韩研天平偏向了小人B。
老李和小林回来后，韩研就带着两人布置直播背景。
其实也没什么好布置的，就是打了几个灯光。
三人一致决定把直播场地定在了二楼。
韩研让老李给陆西城发微信说一声。
老李推脱：“姐还是你发吧，我发的话他肯定骂我。”
韩研哼笑，她发的话，陆西城都不理她。
呵呵，装什么高冷，姐还不稀罕搭理你呢。
韩研没发微信，先斩后奏，直接放了二楼。
又给老李一份稿子：“这是救场用的，万一你哥在直播间黑脸不说话，你就赶紧上，继续你找女友话题聊，网友都爱吃瓜。”
说完后她想了想又补了句：“没准还能真找到。”
老李已经不抱希望了，再说了两人也没在一起几天，哪有那么深的感情，这段时间忙的差不多快忘了对方长什么样了。
但韩研给的剧本….
老李看得老脸一红：“姐….你这剧本写的太夸张了吧。”
剧本里给他塑造成一个绝世深情好男人，老李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
“你知道什么，现在流行深情人设。”韩研给他洗脑：“女网友们就喜欢这个。”
韩研刚说完，就听见后面冷笑了声，转身看到陆西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陆西城瞥了眼韩研，不冷不淡道：“剧本没少写吧。”
韩研：“欸？？？”
等陆西城上二楼了，韩研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讽刺她吧？
说她演深情？
第53章 相识十年
“谁上来给我解释下, 这啥玩意？”陆西城阴沉的声音在二楼响起。
楼下老李看了看韩研，小声道：“姐，你没给我哥说啊？”
“嗯，忘了。”韩研说的轻描淡写, 上楼看见陆西城掐着腰皱眉站在补光灯跟前, 看见韩研上来了, 指着灯说：“谁整上来的，放一楼去。”
韩研撇撇嘴：“麻烦您看看，那一楼能见人吗？”
寒酸的像随时倒闭似的。
陆西城嘴角动了动，最后冷着脸算默许了。
她把手机支架往办公桌前一支, 瞥了眼陆西城：“别皱了，麻烦您移驾过来看看，这角度合不合适。”
陆西城没说别的，倒是配合了，就是耷拉着脸，从头到尾好像被胁迫似的。
“这脸怎么照变形了？赶紧把那个美颜关了。”
韩研侧头一看，逗笑了，本来正常脸，给照成尖嘴猴腮了。
陆西城这脸确实不适合美颜。
韩研把美颜关了, 坐旁边的老李不愿意了。
老李的脸和陆西城成鲜明对比了, 老李说什么不和陆西城坐一起了。
陆西城只能一个人开播。
“准备好了？我点开始了。”韩研看陆西城面无表情, 坐笔直, 低头问了句：“你是紧张啊？”
陆西城睨了她一眼：“没有, 开吧。”说的淡定又从容, 要不是看他一直捻着大拇指, 韩研就信了。
韩研忍着笑，打开了直播。
其实她自己也紧张, 她把稿子往陆西城前面推了推，人就躲在后面去了。
拿手机看弹幕，直播间开始进人了。
“哇哇！老板比视频帅啊。”
“老板说话啊。”
“老板今天是不开心吗？”
韩研在手机上打字：别黑脸！
陆西城瞥了眼，不情不愿打了招呼，又没话了。
韩研提示他看稿子，他也不看。
屏幕已经有人不满了。”开直播，又不说话，让我们看人来了？”
“老板都高冷，话说老板你真的是养猪的吗？”
陆西城也看见这条评论了，终于张开了那张尊贵的嘴：“是。”
“哈哈哈，上链接，就冲老板这张脸我也买。”
陆西城木着脸，一本正经道：“不卖。”
韩研：……
她想撞墙！她忙活了一下午的稿子，白弄了，人家老先生一个字都没看！
直播弹幕一水哈哈哈。
“老板好个性啊，不差钱啊。”
陆西城又闭麦了，韩研是发现了，他只聊和猪相关的。
韩研拿着自己小号，在直播间带节奏。
“老板养的什么品种猪？”
陆西城睨了她眼，不冷不淡道：“长白猪。”
随后弹幕就有人发现了：“老板身边有人吗？”
陆西城没回，对方连着追问。
直播间陆陆续续进来二百多人了，韩研看得干着急。
她想让老李上，老李因为没有美颜，说什么不上。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在公屏上问：“你们公司那位空姐呢，不出来解释下最近的事吗？”
“对啊，我就是奔着吃瓜来着，人呢？”
“她不出来说说最近的事？走了走了，没意思。”
这不行啊，韩研一咬牙，在手机上打：我上。
陆西城这次看见了，也传达了。
效小林搬了一张小椅子放陆西城旁边。
韩研趁着这功夫赶紧补了个妆，第一次直播，她也紧张，手心都是汗。
公屏上都在打：“终于出来了，不容易啊。”
“你和那位前同事有仇吗？她为什么要搞你。 ”
“对方已经注销账号是不是你举报的？”
“长得也不漂亮啊，呵呵看来视频是美颜过的了。”
韩研一出场，滚屏特别快，几乎全是来八卦的，她一条条回复。
那条说她丑的，一直在复制刷屏。
韩研直接略过。
陆西城本来在冷眼旁观，突然倾身长手划屏幕。
韩研吓了一跳，在桌子底下轻轻掐了下他腿，用腹音不张嘴道：“你干嘛呢？”
她以为声小，直播间人听不到，实际上都被听到了。
陆西城没回头，还在往上滑着屏幕，直到找到刚才骂韩研那个人才停下，没回头淡声问韩研：“怎么踢出去？”
韩研怔了两秒，她也不会。
还没等她张嘴，陆西城已经自学成才了，直接给踢出去了，这才回正身子点了点下巴：“继续吧。”
韩研：……
“忘说到哪了，你刚才踢她干嘛，让她自己说呗，不搭理就好了吗。”韩研埋怨他，因为他打岔忘了刚才要说的了。
陆西城看了她一眼。
两人觉得挺正常的，但看在网友眼里就是另回事了。
韩研觉得陆西城不说话，纯是懒得搭理她。
看在网友眼里是觉得陆西城对她包容。
“哇哇，两人关系不一般啊？”
“你们是情侣吗？”
韩研看到这条了，直接回复；“不是，老板与员工。”说完还向陆西城求证一句：“对吧？”
陆西城无聊靠在椅子手里转着笔，漫不经心睨了她眼，扯了下嘴角呵笑了声，没回。
韩研手在桌子下面用力，腹音：“直播呢！”
陆西城长记性了，闪得快，韩研掐了空。
只能对他干瞪眼。
“请二位原地在一起吧！”
“啊啊！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互联网上嗑cp！”
“我去！上个网也喂我一嘴狗粮。”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霸总与他的小秘书吗，小说照进现实了。”
“別犟了，承认在一起吧。”
韩研看得无语。
现在话题整个跑偏，没有人询问八卦了。
韩研越解释，她们越起劲，后来干脆不解释了。
就让她们默认好了，反正自己少不了二斤肉。
有人在下面问，两人认识多久了？
“八年吧。”韩研诚实回答。
“十年。”陆西城突然出声。
韩研懵了一下，转头皱眉看着他：“没有，我高二才认识你，怎么就十年了？”
陆西城转着笔的手停了，偏头看了下她，不冷不淡道：“我高一就在你爸办公桌上看过你。”
韩研觉得自己可能失忆了，她怎么不记得她爸办公桌上放过她照片。
“哪张？”
陆西城：“你穿个白裙子，蹲地上摘草莓。”
韩研想起来了，那是她最丑的一张照片！呲着牙笑的眼睛都没了。怒了，直接上前捂他嘴，瞪着他狠狠道：“闭嘴吧！”
陆西城没躲，只是手指了指镜头。
韩研嗖地一下回正身子，在镜头里又斜了他一眼，警告他闭嘴。
陆西城笑了，点点头表示不说了。
此时屏幕里已经炸了。
“青梅竹马，校园暗恋，啊啊，拜托在一起吧！””好羡慕啊，那你们这十年间一直有联系吗？”
韩研不会撒谎：“没有，是这次回家遇到的。”
“有，你大学时候，老大去你学校看过你。”声音是来自镜头外的老李。
他话音刚落，陆西城手里的笔就冲他飞过去了。
“还不让说实话了。”老李在镜头外小声嘀咕了句。
韩研在听到老李说，陆西城在上大学时候有去看过她，心里有个地方突然砰地一下，没有任何预兆就炸开了。
他……他去看过自己？她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他就喜欢自己？韩研不敢深想，随后她又觉得不可能。
两人上学时候，又没有多少交集，他喜欢什么啊？
韩研转头打量着陆西城，难得在他身上看到一丝不自然，她缓缓开口：“你真的……去过？”
“路过而已，信老李的？”陆西城说这话时语气有点不屑，也没看着韩研，而是起身拿起杯子喝水。
韩研一时分不清，他是死鸭子嘴硬，还是真的只是路过？
“哦莫哦莫，我只是想吃个瓜而已，为什么要喂我一嘴狗粮！”
“哈哈哈笑死了，第一次看见在直播间定情的。”
“看出来了，陆老板喜欢韩空姐，而韩空姐不知道，这不是妥妥暗恋文学吗，哈哈我要关注你们，看看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
“同意，同意，我也要关注。”
“拜托，答应他吧，你要不要，请让给我好吗！”
“哈哈当初关注这个账号，本来只是被老板颜值吸引，以为是个宣传公司的正经账号，哈哈哈哈没想到后来越来越离谱，哈哈哈你们究竟还有多少瓜可吃？”
韩研：……
她也不想啊！韩研发誓她原来真的只想做个正经八本账号。
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直播间已经一万多人了。
老李在旁边激动给她比划：涨了五千多粉丝！快破二十万了！
老李要不说，韩研也不紧张，他这么一说，韩研就不知道聊什么了。
她拉了拉陆西城：“你来说两句，我去倒水。”韩研说完起身就“逃”了。
她站起来时候，镜头能照到她全身。
就有网友相中她身上穿的衣服了，问陆西城她穿的什么衣服能介绍下吗？
陆西城瞥了眼，韩研今天穿了一条事长款半身裙，上身一件短款白色小香风外套配黑色打底，头发随意用鲨鱼夹上。
陆西城不懂穿搭什么的，直接回：“等回来你们问她吧。”
“她多高？看着又高又瘦的。”
陆西城：“一七二。”
“哇哇，都不用想一下的吗。”
“实锤了！果然喜欢她，陆老板快表白啊。”
韩研拿着水杯上来时，就看着陆西城皱着眉盯着视频，也不讲话。
她坐下：“你干嘛呢。”
陆西城见她回来，又靠回椅子：”她们问你衣服什么牌子的。”
韩研知道，视频直播不带货的话，不能收品牌，只能让老李现场建群，然后让她们加群，在群里分享。
韩研终于知道，直播带货的威力了，一场直播下来不仅有人问她衣服，连口红色号，再到鲨鱼夹都有人问在哪买的。
第一场直播只播了一个半小时，下播时候她感觉口干舌燥，她太佩服那种一场直播播七个小时的人了。
回头看了眼陆西城，没好气道：“你倒是舒服！”
陆西城没说话，低头拿笔算着什么，韩研没看懂：“这是什么？”
“转化率，你直播高峰时一万五千多人，涨了六千多粉，还有一千多加群的，这一部分是可消费的，群体大部分是女性，等着吧，晚上应该会有商家找你谈合作的。”
韩研：……
“你什么时候算的？”她以为他全程都没有听。
陆西城起身揉了揉腰，把笔扔到桌子上，淡声道：“你聊前男友时候算的。”
韩研嘴角抽了抽。
第54章 交心
令韩研没想到的是, 当天晚上真的有品牌方找上来，问她带货吗。
对方给的价位，韩研是有些心动的，但是这个号名义上是公司的, 也是以陆西城的身份证注册的, 她还是要过问下。
如果……陆西城不仁想独吞账号, 也别怪她不义了。
虽然陆西城不太可能这么干，但是谁知道呢，毕竟感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这个账号现在快二十万粉丝，如果后续内容跟上, 粉丝增长量还会继续增加。
这个账号带来的利益就不止二十万了。
还有一个问题，后续拍什么？
粉丝明显对老李找女朋友的事不感兴趣，对她和陆西城的事更感兴趣。
接下来的主题只能围绕她俩了。
韩研是说动就动的人，连夜写了两个方案，以及明天要拍的主题。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店里就陆西城自己在。
“昨晚做贼去了？”陆西城接了杯水，靠在旁边喝。
韩研没先说接下来的拍摄计划，她把包放下，随口问了句老李他们呢。
“带人去养殖场了。”
“哦。那个昨晚真的有品牌商找我。”韩研试探了他一句, 想看看陆西城什么态度：“接吗？”
“你自己定呗。”陆西城说的随意。
“不好吧, 这账号毕竟以你的名义开的。”
韩研话音刚落, 陆西城就意味深长看了她眼, 他把杯子放到饮水机上, 对着韩研漫不经心叫了她一句。
韩研心里一颤, 强镇定道：“怎么了？”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你在说什么啊。”韩研小声装傻。
陆西城盯着她看了几秒, 随后道：“这个账号从一开始就是你做起来的，我不会要, 公司也不会要，它属于你自己，怎么经营是你自己的事。”说完上楼了。
韩研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这行为是有点伤人了。
可现在不问清楚的话，她怕以后万一和陆西城在感情上纠缠的话，这账号归属问题就说不清楚了。
一码归一码，恋爱能谈，但让她为了恋爱放弃属于自己的利益，韩研做不到。
韩研借着陆西城放在饮水机上杯子又接了杯水，上楼递给他。
陆西城眼皮一撩瞥了眼，随后又低头看手机，不搭理她。
韩研半靠坐在他办公桌上，她腿来回轻晃，偶尔擦过他的大腿。
陆西城没抬头：“还有事？”声音冷淡。
“嗯，有。”
“说。”
“你不抬头，我没法说。”
闻言，陆西城把手机锁上扔到桌子旁，人没起身，看着她扬唇懒懒道：“说吧，我听着。”
他突然这样，让韩研把原本打算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垂眸语气有些伤感：“你昨天说，我没想好之前别招惹你，其实我这段时间很痛苦，有些事我想好了，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陆西城声音有点哑。
“我害怕我留在这里，因为没有事业，最后泯然众人，我怕再过个几年，熟人在大街上碰到我，忘记我的名字，只记得我是谁的妈妈谁的老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韩研这段话是事实，但也有几分向陆西城示弱的成分在。
也变相解释了，她想要账号的原因。
韩研性格里强硬那部分是随了她刘凤英，但她不是一味的强硬，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软下来。
陆西城不是傻子，他当然听出韩研的言外之意，他不点透，是因为他没打过账号的注意。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认可她说的，他喜欢欣赏的就是那只高傲的又自由的天鹅，也不会自私的给她圈在笼子里。
从一开始就没这么想过。
后来这个视频账号的出现，他以为给了她们之间一个缓和的机会，韩研希望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陆西城比她自己都希望她成功。
昨天那种情况下，韩研不表态，让他确实有些生气，他出去冷静了会，其实也想通了，也能理解她，她要走自己不会阻拦。
他起身抽了张纸递给她：”哭什么？”
韩研接过纸，低着头声音有点鼻音：“不知道。”
陆西城叹了口气：“做你自己想做的，不用为了任何事….或人牵绊自己，你还是挺胸抬头蔑视我们凡尘这些俗物的时候最漂亮。”
韩研被他逗得笑出了声，轻踢了他下：“你说什么呢。”随后她抬头看着他认真道：“那我们呢？”
陆西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诚实回答：“不知道，我的家在这养殖场在这，我也做不到放弃这些追随你去，甚至可能这辈子也走不出这个地方。”陆西城把选择权又交回了韩研手里。
气氛突然就伤感了。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过了半晌，韩研下了桌子，点了点他的长腿：“我能坐吗？”
陆西城挑了下眉头，长手一拉，韩研瞬间换了位置，侧坐在他的腿长，韩研怕掉下去，下意识楼住了他的脖子。
两人的视线是平的，距离近到，她能看清他的睫毛，韩研另一只手轻轻描绘着他的鼻子：“陆西城你真是个混蛋，可是怎么办，这个混蛋好让人心动啊。”她声音小的只有他贴耳能听清。
陆西城掖了下她耳边碎发，没有回话，他知道她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停顿了几秒，她继续道：“可是感情光靠心动维持不了多久，所有的感情都会消失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那不是我想要的。”
陆西城盯着她半晌，他终于知道她的心结了，当年她爸的事还是个她留下了心里阴影，陆西城哑着嗓子回道：“如果你是因为事业选择不要感情，我尊重也理解，但如果你是因为害怕婚姻，担心过得不幸福，我想和你讲一下我爸妈故事，你要听吗？”
韩研第一次在他嘴里听到一个关于他家故事里那完整的版本。
陆西城父母都是七零后，一个村里的，他妈家里三个孩子，陆西城他姥爷是村里老师，家里过得还算不错，他爸家里六个孩子，还都是小子。
陆西城他爷不务正业，家里靠他奶奶支撑，过得穷困潦倒。
村里人都看不上这一家，眼看六个儿子大了，要说媳妇了，可是因为连房子都盖不上一个，没人敢嫁进去。
陆西城他爸是老四，家里个子最高的，平时看着蔫不吧唧的，可是鬼注意最多。
他相中陆西城他妈，但也知道人家不能嫁他家去。
他就自己想法子，看见他妈上山干活 ，他就假装偶遇帮忙干活，一来二去村里就有人说闲话了。
陆西城他妈是个脾气烈的，你越说，我越和他凑一块。
这不正合他爸心意了，两人就这么的凑出感情了。
刚开始陆西城他姥爷不同意，为难他说，你要是能拿出二百彩礼，这门婚事他就同意了。
二百对于老陆家那时候可是巨款，十八岁没出过远门的老陆，立马就答应下来了。
当时都以为他说大话，谁知道人家第二天直接走了。
十八岁的老陆收拾收拾行李跟着同村的人去煤矿背煤去了。
年底，瘦的跟猴子似的回来了，攥着二百块钱去陆西城他姥爷家求亲。
就这么的，他成了他家第一个娶上媳妇的人，陆西城他姥爷把二百块钱给了自己闺女，让她自己做主。
两人拿着这笔钱又借了点钱盖了房子。
刚开始都没敢要孩子，老陆说不闯荡出来点成绩，绝不生孩子让他来遭罪。
第二年带着媳妇去了煤矿，他下矿，陆西城他妈负责给做饭，两人做了几年。
老陆摸清了情况，九十年代那会儿他胆子也大，开始找人自己干。
还真干了起来。
两人有钱了，才敢生的陆西城，陆西城下生那年他家已经开上小汽车了。
村里人都说他妈有福气了，他姥爷叮嘱他妈看紧男人，男人有钱就变坏。
实际上老陆把所有经济大权都交给了他妈，说只有她才是他这辈子最信任的人。
她陪着他一路吃苦过来的，这辈子最不能辜负的人就是她。
老陆说到做到。
陆西城看着韩研：“我和你说这个故事，不是为了向你证明我什么样，而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变质，你要自己去试试才知道。”
韩研一时没有办法给出回复，别人的故事很美好，可是她不是亲历者，她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
第55章 哪里有暧昧？
韩研开始对接品牌商, 有两个化妆品类的，韩研觉得第一次带货，肯定诚信为主。
她没敢轻易下决定，再说了, 怎么也要播两场看看粉丝态度再说 。
韩研坐在楼下为这这些发愁, 陆西城在楼上一点动静没有。
那天两人谈完后。
有些话虽然没有说透, 可都知道彼此什么心意了。
她和陆西城都不是那种为了爱情昏头的人，都有各自的坚持。
至于以后……交给缘分吧。
手机震动打乱了韩研的思绪，是快递电话，她前几天在网上看到做手膜的, 心血来潮也买了一袋，快递送到了店里。
韩研没想到袋子这么沉，她拎不动。
“什么东西？”陆西城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他给提进来了。”克隆粉，做石膏模型的。”韩研拿剪刀给袋子拆开，店家还送了个容器。
韩研刚想弄，看了眼在旁边看热闹的陆西城，她放下剪刀，抿抿嘴：“今天视频还没有素材呢。”
陆西城一脸了然, 不配合：“然后呢？”
韩研揪着他袖子：“老板, 我们拍个vlog 吧？你来开袋搅拌。”
陆西城冷笑：“有事是老板, 没事就是陆西城。”嘴上说着不要, 手还是老实拿起袋子。
“等下别动！我去拿手机。”
韩研调整好位置, 才说开始。
镜头里的陆西城把夹克外套脱了, 里面穿着t桖, 侧头看着说明书，随后把粉倒进容器里, 开始搅拌。
韩研录的都是侧脸，她第一次发现陆西城侧脸也很帅，可能是鼻梁比较高的原因，侧脸的他额头鼻子到下巴棱角分明。
韩研终于理解那句“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了。
“这啥玩意儿，粘了吧唧的，好像坨粑粑。”陆西城一边搅拌一边皱眉吐槽。
啪嗒！他刚才在镜头里塑造出来的岁月静好的帅气，因为他两句话，成功摔地上了碎成八瓣了。
韩研觉得他破坏视频美感了，有点不开心：“老板咱把嘴闭上，专心干活行吗。”
陆西城偏头瞥了她眼，冷笑一声，嘲讽道：“你还知道我是老板？”
韩研悻悻闭嘴。
她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指了指容器：“行了可以了，你把手伸进去。”
陆西城都没抬头，语气平静：“韩研你别过分。“说完把东西放下，转身要上楼。
韩研手快，闲着那只手马上抓住的他衣服，可怜巴巴看着他：“一个人弄不了，帮个忙嘛。”
陆西城被她拉住了，侧头看了眼自己白色衣被她抓的起了褶皱。指了指她：“今晚你洗。”
韩研疯狂点头：没问题。
“松手。”
“那你帮忙吗？”韩研讨价还价。
陆西城气笑了：“松不松？”
“你帮不帮？”韩研将无赖耍到底。
陆西城“无奈”妥协：“快点。”说完把手插了进去。
韩研把手机支撑到桌子上，快速跑过去把自己右手插了进去，抓住陆西城的手，十指相扣。
本来只是想做个模型，可是和他手心相交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心跳快了半拍。
抬头看着陆西城，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下巴点了下：“要等多久？”
“凝固了就可以。”
陆西城低声恩了句，随后又问她：“做这个有用？”
“最近很火的，很多情侣都在做。”韩研顺嘴说的，她没想多太多。
直到说完，陆西城没动静了，韩研才反应过来，她又赶紧补了一句：“朋友之间也能做。”
“嗯。”陆西城淡淡恩了声，给韩研尬到那了。
她想咬舌自尽，还不如不解释！
好在这个东西凝固还算快，她松开手先抽了出去。
把白色液体浇上，等了几分钟凝固倒出来就可以了。
十指相扣的模型就出来了。
“丑。”陆西城扫兴完就上楼了。
“你闭嘴。”韩研用完他了，自然也没了好语气。
陆西城没理会她。
韩研琢磨着给它弄个框放公司，忽然想起来了视频还在拍着。
赶紧关了录像。
她剪辑的时候想把陆西城扫兴的那几段全剪去，剪完发现时长不够了，最后只能配个字幕，整段发了上去。
配的文案是：我那倔驴老板。
其实这个是临时起意拍的，没有按着她写的剧本走，原本以为效果不好，毕竟没有什么意思。
但她没想到，反响出乎了她意料。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的热度还在，一晚上时间，这条视频播放量就大几十万。
“我有点迷惑，他两到底什么关系？”
“啊啊啊，陆老板眼里真是满满的宠爱啊。”
“哈哈哈陆老板真是说着最硬的话，干着最怂的事。”
“突然get到北方男人的帅气了，请给我来一车。”
“家人们，谁知道韩空姐身上那套衣服是什么牌子，能不能来个链接？”
“楼上加一，同问。”
韩研看着评论，有点心塞，陆西城眼里都是宠爱？她是瞎吗，为什么她没看出来。
韩研这段时间做了攻略，做视频账号，要统一自己的内容，做垂直账号。
她和陆西城商量了下，以后就拍两人日常。
因为视频有热度，韩研晚上又开启了直播，这次直播人数没有那么多。
但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女粉，有人问韩研和陆西城什么关系的。
还有问她为什么离职的，空姐和养猪哪个好？
什么奇葩问题都有，韩研一一回答。
但女生最爱的还是美容和服装，问她用什么粉底口红，衣服在哪买的？能上链接吗。
韩研接下了这个话题：“我下直播去帮你们问问厂家，如果价格合适，下场直播我给你们上链接。”
韩研这边刚下直播，服装品牌方后台就找来了，可以合作，也给了佣金。
但因为韩研粉丝才将将二十万，属于小主播，人家品牌方那边没给她谈价还价机会，一锤定死，你卖就卖不卖就拉倒，人家主播有的是。
韩研只能接受现实，谁叫咱穷，得为五斗米折腰。
韩研第三场直播，带了服装，又带了两个彩妆。
直播间就剩一千多人，她以为可能卖不出去，没想到这一千多人很给力。
当天她纯赚到手的佣金就两千多。
两千可能不算什么大钱，但让韩研开了眼。
原来网红真的很赚钱啊。
下播后，韩研问陆西沉这笔钱怎么分？
陆西沉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账号归你，直播也是你自己在播，赚钱你还要分，四川大佛？”
韩研：……
“你跟着拍视频了，老李和小林前段时间也跟着忙活来着。”
陆西城手指有节奏敲打着桌子：“他们两有工资拿，至于我……不白帮你拍，下个月猪出栏，你就只能专场卖猪肉了，没有佣金，能接受？”
这是公平的，韩研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那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去我家火锅？”
陆西城瞥了她一眼，靠回椅子：“去我那吧，有露台空间大。”
主要她一个女孩子住，叫一帮男的去她那吃饭，那小区里什么人都有，传出去对她不好。
韩研确实没想到这层，她以为陆西城是嫌弃她家小。
“把于丹丹和刘鑫也叫上吧。”
韩研被全网黑的时候，于丹丹和刘鑫注册了三四个小号轮番上去帮她骂。
于丹丹怕她不开心，那几天有时间就来陪她。
晚上一堆人闹哄哄扎到陆西城那小屋里。
他露台改造后，韩研还是第一次来看，台面铺了地板，上面摆放了桌子和长椅，那根灯带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看着没有那么廉价了。
“怎么样，我们陆老板是不是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了啊。”于丹丹在旁边冲着韩研挤眉弄眼，揶揄她。
韩研白了她一眼：“说人话。”
“啧啧啧，你没发现你俩现在说话口气都像了吗，给姐妹透个底，你俩……”于丹丹两手指碰了碰，一脸八卦：“那个没？”
韩研眼睛一翻，无语道：“你明天改名叫于三八吧，我俩关系比纯净水都纯。”韩研说完微微有点脸红。
于丹丹撇撇嘴：“你们两就当我们全是瞎子吧，我告诉你陆西城正经抢手呢，你不早点下手，早晚被外面的野猫叼走。”
韩研笑了声：“他是鱼还是池塘啊？听说今年还有两个女生为了他大闹回民街？”她突然想起郑在鸣的话了，借着这话题问了于丹丹。
只是还没等她回答，就被打断了。
“你俩要是闲得慌，去厨房洗个菜。”陆西城阴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韩研吓了一跳，转身见他夹着烟站在门口。
韩研先发制人：“你怎么偷听人讲话？”
于丹丹连忙道：“我去厨房看看哈。”说完就跑。
陆西城出来把门带上，露台上只剩她两。
陆西城背着风把烟点找，随后背过身子，靠在露台边上，吸了口烟吐出漫不经心看了眼韩研：“详细说说。”
韩研怔了下：“说什么？”
陆西城要笑不笑道：“二女为我争风吃醋，大闹回民街。”
韩研：……
果然不能背后不能说人。
她清了清嗓子，眼神看向别处，不自然道：“没有这回事吗？”
“有。”
韩研愣怔了。
第56章 糗事
韩研愣怔的原因是, 陆西城居然就这么坦荡荡承认了！
“两个女生为你争风吃醋，你很光荣？陆西城没看出来，你这人品有点堪忧啊。”
陆西城低笑了声，轻弹下烟灰, 偏头看着：“说说, 你在郑在鸣那听到的是什么版本？”他眉梢轻挑, 语调拉长而慢。
韩研才不上当，她走过去学着陆西城双手担在露台沿上，偏头回看他：“一共几个版本？”她手缩在羽绒服袖子里，袖子在台沿外来回荡。
陆西城把剩下半截烟头摁灭, 他不以为意道：“光我听到的就三个。”
“哪个是真呢？”
“想知道？”他语调闲散，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不想，爱说不说。”韩研起身要走，却一把被他拉住袖子，人直接被他拉到身前。
韩研下意识叫了句：“你干嘛。”她语气里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娇气。
露台上微弱的光亮，让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陆西城低头拉了拉她羽绒服领口，淡声道：“不冷？”
韩研穿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拉链敞开，里面一件蓝色长款休闲衬衫搭配鲨鱼裤。
陆西城看着就觉得冷。
“好看。”
“臭美吧, 再过几年得老寒腿你就不得瑟了。”陆西城背靠着露台, 替她挡风。
韩研把手插进他羽绒服兜里, 身子微微前倾, 贴上他的胸口, 感觉暖和好多。抬头看着他笑道：“陆西城你说话好像我爷。”
陆西城手插在裤子兜里, 低头勾了下唇, 语气不太正经：“来，叫一声。”
“滚！”韩研手在他兜里, 隔着衣服掐了下他腰。
陆西城低笑着，身子微闪了下。
“蚂蚱劲儿。”
“是，你警告下那两位绯闻女友别来回民街打我，我蚂蚱劲儿可打不过。”韩研揶揄他，又把话题转回来了。
陆西城被她逗笑了，胸腔颤抖，韩研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有点生气：“好笑吗？”
陆西城唇角弧度渐深，懒洋洋道：“那天其中一个是我姑家一个表妹，来我这拿东西，停车时候和另一个女的撞上了，两人都觉得是对方责任就吵起来了，最后闹到了派出所。”
韩研：“就这么简单？”
陆西城仰头想了想，慢悠悠道：“也不算简单，和那女的相过亲。”
韩研垂睫撇了撇嘴，只哦了声。
又看似随意说了句：“你没少相亲啊，这几年就没相到过一个合适的？”眼神看向别处。
陆西城笑了声，自嘲道：“是呗，人家嫌弃我是养猪的，都没瞧上我。”
韩研闷笑了：“她们还怪有眼光的。”
“那你呢？”陆西城低头，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语气里难得带了一丝正经。
韩研眼皮向上一撩：“我什么？”她明知故问。
陆西城手没放下，语气闲散又意有所指：“你眼光怎么样？”
韩研抿着嘴，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回道：“一向不太好。”
陆西城嘴角微微轻扯，韩研也笑了，有些话不需要说透，她和他都懂。
吱嘎一声，露台门被人由里向外推开：“老陆你家酱…卧槽那个没事了，你们继续。”刘鑫嗖地一下退回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露台又恢复了安静，只剩风声。
韩研头埋在他胸口，等了一会儿才开口：“他走了？”
“嗯。”陆西城的嗯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
韩研起身，把手从他兜里拿出来，插进自己兜里：“我们进去吧。”
陆西城直起身跺了跺脚，自然地拉过她手，一手推开门拉她直接进去。
说来也奇怪，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今天仅仅一个拉手，韩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心跟着扑通扑通跳。
两人一进去，客厅坐着刘鑫和于丹丹，他们眼神在陆西城和韩研身上来回打量，暧昧看着她们。
刘鑫起哄道：“欸我！大庭广众下干啥呢。”
韩研有点别扭，往陆西城身后躲了下。
陆西城松开她手，走过去作势踹了刘鑫一脚，换了话题：“你那羊汤馆兑下来了？”
“快他妈别说了，那孙子坐地起价，说连东西带店要我十二万，我可去他妈的，拿我当冤大头坑呢。”刘鑫说着话磕了根烟递给陆西城。
陆西城没接，淡声道：“那位置不错，前面是二中吧。”
“是，没用啊，那帮学生谁有钱大中午去喝羊汤去？”
“可以给它改成猫咖馆啊，顺便卖奶茶，奶茶不贵，学生都能负担起，在弄几个座位，可以让学生们在里面看书撸猫，喝奶茶，别说学生党了，年轻人都喜欢这种地方。”韩研一直听他俩说话，没忍住插了句嘴。
她回益县后，还没发现这种猫咖，可以试一试。
刘鑫摆了摆手：“不行，咱这地方小，消费观跟不上，卖便宜了我吃亏，卖贵了，她们不买。”
韩研动了动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其实这种地方主打就是薄利多销，除了卖奶茶外，店里还可以摆放一些学生党喜欢的东西，再加一些女生喜欢的化妆品。
但这话她肯定不能再继续说了，那太没分寸了。
再说了，万一人家真听了，这么干之后赔了算谁的？
陆西城隔着刘鑫看了她眼，韩研对他比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陆西城眉头轻挑，笑了。
刘鑫还在继续和陆西城说，韩研没再听。
于丹丹却听得起劲，听到最后她直接问刘鑫：“那这店，你还兑不？”
刘鑫回头：“咋的，你有想法？”
于丹丹：“那渣男不是把钱都还我了吗，我合计在我手里放着也是花，还不如兑个店玩玩，自己当老板比给别人打工强。”于丹丹拉着韩研：“你再给我讲讲你刚才那个想法呗。”
韩研皱眉：“你确定？”
“确定。”
韩研把自己刚才咽回去的话又吐了出来，但也直言：“做生意有风险，可能会赚也可能会赔，你要想好。”
于丹丹也是个胆子大的：“赚了，以后我就飞黄腾达了，赔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我手里资金不够，亲爱的你能借我点吗？”
韩研听出来了，于丹丹重点在最后一句话。
韩研……
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她立马转头看电视，不接茬。
于丹丹摇着她胳膊，可怜兮兮：“我亲爱的宝贝，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韩研身子抖了抖：“咦，恶心死了。”
韩研嘴上说着不管，但心里已经想好借她了。
虽然自己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但于丹丹有需要她还是会出手帮忙。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内心深处已经把于丹丹当成了朋友。
韩研拿了一万出来。
刘鑫借她五万。
于丹丹目光看向陆西城。
陆西城靠在沙发上，拿遥控器换台：“别看我，穷。”
“陆西城你就这么对待老同学是吧？你给我等着，我一会就向韩研爆料你….”
“一万，多了没有。”
韩研：…
你认怂那么快干嘛！她还想听爆料什么呢。
于丹丹一拍手：“这还差不多。”转头冲着韩研挑眉：“姐妹谢了。”
韩研…
“不再想想了？你这决定下的有点快啊。”
于丹丹：“前怕狼后怕虎，永远干不成大事。”
刘鑫：“你在内涵我啊？”
于丹丹赶紧讪笑：“哪敢啊，你可是我大股东。”
陆西城隔空冲着韩研点了下厨房，两人默契起身走了。
把客厅留给她俩了。
“你有什么把柄在于丹丹手上？”韩研开冰箱拿了瓶水，回头审问他。
陆西城低头划着手机，漫不经心回道：“不能告诉你的把柄。”
“切。”韩研扒着厨房门偷看了一眼客厅，小声道：“刘鑫什么意思啊，追还是没追？”
陆西城收起手机，点了下她额头：“少打听，洗菜吧，老李他们回来了。”
那天几人喝到了二点多，其实也没吃什么，就是大家坐一起闲聊天。
听着他们几个男生吹牛侃大山，韩研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小时候感冒，我爹骑那大二八带我上诊所打针，我那脚都卡车咕噜里了，我爹骑不动，站起起蹬，直接给我这脚后跟干去一块肉，他妈的感冒好没好，又去治脚了，从那以后我妈再没让我爹碰过我。”刘鑫一边比划着脚上的伤，一边给他们讲这疤由来。
给韩研逗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鑫又指了指陆西城：“欸，我记得你腿上也有个疤呢。”
韩研偏头看着陆西城，忍着笑眼神一挑，意思你也是被车轱辘卡的。
陆西城抿了口酒，淡淡道：“刚学自行车那年，摔村里的粪坑里卡地。”
“噗！”韩研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卧槽，老陆你哈哈哈，挺有故事啊。”
“哈哈哈”
韩研记忆里，她从没有和朋友这么敞开心扉聊过天。
这样的生活比她在大城市里舒服也自在。
她心里那根弦越来越松了。
那天晚上大家都没没走，在陆西城家睡的。
卧室留给了韩研和于丹丹，几个男生在客厅对付了一晚上。
*
韩研的视频账号基本定型了，每条视频播放量都有几十万。
很多人也因为视频账号认识了西城农业，陆西城的客户多了起来。
同城很多人慕名来店，要买猪肉。
陆西城也直言：“现在没出栏，再等几天吧，你们随时关注直播。”
这段时间，这批猪肉已经被订出了一大半。
有几个老客户来公司，调侃陆西城：“陆老板现在也是个大网红了，能不能给兄弟这饭店宣传宣传？”
陆西城递给对方一根烟，玩笑道：“行啊，胡经理打算出多少钱请我们啊？”
“谈钱伤感情啊哈哈。”
陆西城和客户在二楼你来我往开着玩笑。
韩研在一楼接到了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第57章 被算计
电话是于丹丹打过来的。
“你看微信没, 我刚才发你微信上那个视频里的大爷，是不是你前段时间帮的那个？”
韩研和老李上午去养殖场来着，才回来还没来得及看。
于丹丹说完，她打开微信一看, 还真是那大爷。
视频里坐在炕上, 拍视频的人自称是大爷侄子, 全程以他的口吻叙述大爷的生活。
说他们做子女的都很关心大爷，可大爷为了不愿给他们添麻烦，不愿随他们去城里住，他们只能每年回来看看大爷。
这段时间因为家里有事, 几天没有来看望大爷
，没想到大爷生病了，连住院都没有告诉他们。
反而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为了炒热度，不惜编造谎言，卖惨博同情，你们所谓捐款一千块，不过是从网友那里骗来再转手给了我大爷，你们是赚到了流量, 可我们一家被骂的很惨。
赚这种钱, 你们良心不痛吗？另外请把网友捐给我大爷的钱还给他。
三分钟的视频, 全程在颠倒黑白。
底下评论还有跟风的, 说她炒作没底线。
说她为了红什么都干。
韩研看完, 手气得发抖, 但她没想回应, 对方的目的她清楚。
本来他的播放量不高，自己不搭理他, 这事自然就翻篇了。
韩研只是担心大爷手里那点钱会不会被哄骗走？
算了！关她什么事，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该叮嘱也说了。
她不能再多管闲事了。
到时候被反咬一口、才是真的说不清。
韩研以为自己不再搭理对方，过个几天自然消停了。
她也没和陆西城说这事。
猪马上要出栏，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睡觉，一直在接待客户。
也就是今天看到他人影了，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疲惫，黑眼圈重。
“昨晚没睡觉？”韩研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
陆西城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半瘫在二楼床上，手搭在额头上：“昨晚陪检疫那帮人吃的饭。”他声音有点沙哑。
“忙完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韩研把水放床头柜上，转身想下楼。
却被他拉住了：“陪我呆会儿。”和她说话时，眼睛都没睁开。
韩研看他那难受样，倒没拒绝，坐床边了。
“有心事？”陆西城嗓子还是哑的。
韩研奇怪，这段时间两人都没怎么碰面，他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这么问？”韩研回头看他。
陆西城勉强睁开眼睛，指了指她：“都写脸上了。”
说完一手撑着床坐了起来，长手一伸拿过床头柜上的水一饮而尽。
“说说怎么回事。”他喝完水，人看着精神一点。
韩研摇摇头：“没事。”
“你说假话时，眼睛不敢看人。”陆西城一语戳破，他伸手把韩研拉近一些，抬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说说怎么回事。”
韩研拉开他手，耷拉着嘴角：“你不要问了，我自己能解决。”
陆西城动了动嘴，当真不再过问，她说能解决，他就不插手。
陆西城又躺回床上：“昨天和快递公司联系了？”
“嗯，让你签合同去，但我看了下价格好像比去年高。
陆西城听完皱眉：“你和谁联系的？”
“一个姓张的，圆脸戴眼镜。”
陆西城起身靠床头上，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拨了电话，想了几声那边接起来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对方突然问陆西城今年怎么还没去签合同？
“丁老板您给我涨价，我这资金不够，合同没法签啊。”
“涨什么价？”
“昨天我们公司联系你那边的一个自称张经理…”陆西城把话和对方说了一遍。
对方马上说，不用听他的，我们该怎么合作怎么合作。
挂了电话，陆西城揉了揉后脖颈儿，淡声道：“明年不和他们合作了，他这公司罗乱事多，你昨天见到那个姓张的是这丁老板小舅子，他那小老婆把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都塞进去了。”
韩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他大老婆同意？”
陆西城像看新大陆似的看着韩研，突然笑了：“大老婆离婚了，小的才上位。”
这种事屡见不鲜，韩研只是有点纳闷，为什么有些男人穷的时候能和原配好好过日子，一旦有钱了就想换老婆？
“穷人乍富，有钱了思想也飘了而已。”觉得糟糠之妻配不上现在的他，更直白说，男人都好色，喜欢年轻漂亮的，陆西城其实挺瞧不上这种人。
也不允许自己做这种人。
脑子只惦记下半身那点事的男人，注定成不了大事。
再一个他对感情需求很高，一旦认定一个人，很难轻易换。
高中时，他对韩研有着朦胧好感，毕业这么多年，按理说早应该忘了。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忘，甚至在她出现第一时间他就认出了她。
那时候他还在想，近距离了解她之后，会不会就对这个人死心了？
然而事实是，越了解她，他会陷得越深。
韩研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会发现她内里丰富多彩。
吸引着他想不断探索。
陆西城不屑说什么“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这种假大空的屁话，他这个人更喜欢实际去做。
想给一个女孩子安全感，那不如就等结婚后把房子车子写她的名，经济大权交给她，虽然俗套，却胜过千百句甜言蜜语。
这也是老陆从小教给他的，女孩在婚姻上是吃亏的，为你生儿育女，从一个女孩升级到妈妈，从四只纤细到身材走样只需十个月，却要用一辈子去治愈。
她们不断牺牲自己，才换来一个家庭的和谐。
如果作为一个爷们你还不护着她，不给够她安全感，那不如不结婚。
“想什么呢？”韩研见他不说话了，以为他还在琢磨快递公司的事。
陆西城盯着她看了几秒没说话，转头问她最近直播怎么样？
“还行吧。”其实因为大爷侄子的视频，这几天直播一直有人来捣乱，韩研都直接给踢出去，不回复。
本想着他们慢慢就消停了。
但没想到更大的雷，被他们埋在了后面。
韩研视频账号因为有了热度，农业局梁站长给陆西城打电话，都没绕圈子，开口直接道：“你那个猪快出栏了吧，今年销量怎么样？”
“您还不知道吗，现在这经济环境不好，客户一年比一年少，在这样下去我离关门不远了。”陆西城和上面那些人打交道，向来是报忧不报喜。
要不然上面怎么给你“扶贫”？
梁站长：“今年大家都在咬牙撑着，大环境不好，明年就好了，你们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一如既往画饼加安抚，他们这些搞农业的，真撂挑子不干了。
他们农业局还玩个屁。
梁站长绕了半天，终于聊到了主题：“小陆啊，我听说你也搞了那个直播？你们年轻人有头脑啊，这样明年新农人大会，咱们自己带货，你可给咱县里省了一大笔经费啊。”
梁站长三两句话，就想把这账号变公家的了：“这样吧，元旦这天你们开个专场，把县里的羊牛肉都帮着卖一卖，不能光你吃肉，让他们喝汤啊，都帮忙带一带。”
这不是通知，是直接下了指令。
陆西城电话外放，韩研在旁边也听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
这话没法拒绝，得罪上面那帮人，以后关关卡你。
陆西城看了眼韩研，缓缓开口：“梁站长还是您想的周到，这样，我去联系下韩研，问问她那边如何收费，看看能不能把坑位费讲便宜点。”
梁站长笑了：“小陆啊，你这老板怎么当的，这点主还做不了啊。”
“您不知道，我和她那边是分开的，那是她自己账号不属于公司，我们两个是合作关系，还真做不了人家主。”
梁站长：“哈哈，不懂你们年轻这些事，这样吧，你问一下，县里这几个养殖大户可都等着你电话呢。”
“好嘞。”
韩研看陆西城挂了电话才问：“他信了？”
陆西城哼笑一声：“他心明镜似的，怎么可能不懂，睁一只眼闭一眼摆了。”因为他知道好处少不了他的。
“现在怎么办？”韩研没经历过这种事，她还真不懂。
“正常收费就行，有钱不赚白不赚。”
“那….一个坑位费一千？”韩研觉得自己粉丝量不算大，这些差不多了。
“三千，还要拿提点。”陆西城坑他们一点不手软，这帮人贼着呢。
韩研嘴张开半天没合上，原谅她没见过世面。
她结结巴巴道：“他们能给？”
陆西城被她那样给逗笑了。手动帮她合上嘴巴：“能，等消息吧。”
他们以前请一个小主播来，都要给几万块。
三千，他们蹦着高抢。
这“消息”来得很快，下午就陆陆续续接到了几个同行电话。
陆西城按着她们说好价位报价，对方也没犹豫，直接同意了。
总共来了六家。
韩研悄悄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三六十八，光坑位费她就能赚到这么多，再加上提点…
这“馅饼”砸的太快，她懵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直播带货那些人光纳税都上亿了。
太赚钱了！
韩研想到的是赚钱，陆西城想到的更远。
现在县里每年为了请那帮大网红帮着带货，每年经费不少出。
他们比谁都肉疼。
韩研这个账号出现，给他们看到了希望，扶持自己的“农业宣传大使”可比请外面那些人合适多了。
如果韩研这次直播效果好的话，县里那边会找她谈的。
但这些话陆西城没和她说。
县里给找了一个直播场地，定在元旦当天直播。
因为第一年做网络直播卖货，他们都不敢保证销量如何，陆西城只预留了五头猪，试试水。
元旦前一天，农业局负责人打电话，让韩研去现场看一下，如果不合适再调试。
韩研在那边忙活了一天，晚上回去时，累得都不想说话了。
韩研洗漱完，上床习惯性打开手机，本来刷两下就想睡觉的。结果突然刷到一个熟悉的账号，大爷那个侄子！
他手持身份证：我实名举报西城农业公司老板陆西城以及他公司名下员工韩研为了蹭热度赚流量，不惜编造谎言，逼迫我大爷说谎….
视频的最后是对大爷的一个复述。
说侄子说的是事实，自己在采访里说的些话都是陆西城他们逼他说的。
视频是半个小时前发出，点赞量已经过千，评论区还一直在涨。
这应该是花钱做推广了，再加上这事刚过去没多久，热度还在，群众又爱吃瓜，半个小时功夫，让这条视频直接上了热搜。
韩研这会儿是真的气得想骂娘！她第一次后悔、后悔那天自己的圣母行为！
她就不应该管，人怎么可以这么恶心！
她没发现自己打字手都是哆嗦着，韩研想马上开直播回应。
她更想直接打电话，大骂一场。
但这些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冷静冷静。
韩研从愤怒中抽离出来，她把自己放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事。
对方是有备而来，知道韩研明天专场！
对方今天就发了这条爆炸视频，目的就是让粉丝明天来冲他们直播间！
如果韩研没看到这条视频的话，那明天…
她面临的不仅是直播被冲，还要赔付那些商户双倍违约金！
一想到这儿，韩研冷汗都出来了，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就是陆西城。
哆嗦着给他打了电话。
第58章 解决问题
陆西城这边刚陪客户吃完饭, 给客户送到酒店，他打车往韩研家赶。
开门时候韩研神情一直绷着，见到陆西城时，肩膀突然塌了下来。
看见陆西城来了, 不自觉松了口气, 有他在问题一定能解决。
韩研自己都没发现, 她现在对陆西城信任程度越来越高。
“我给大爷打电话不接，后来再打直接给我拉黑了。”
陆西城进屋把门带上，换了拖鞋，直接拉着韩研进去, 安抚道：“不用打了，现在找他也没用，我们
需要的是证据。”
“什么证据？”韩研脑子一时没跟上陆西城思路。
“他住院期间交不上费这事，护士和他主治大夫都知道，也有记录，被赶出院那天他在前台时的录像都可以成为证据。”
韩研扣着手机壳，犹豫了下才说道：“他们会说自己不知情。”
“那天下午，护士通知他出院时，他打过两个电话借钱, 在医院走廊打的, 他声音大, 在屋里也能听到, 医院那边有录像, 我们要到这份录像就可以。”
他这个侄子应该是想靠老爷子赚一波流量, 但是视频发了几天没有什么热度, 现在这么干明显背后是有人指点。
为的就是搞韩研明天的直播。
韩研：“医院不可能给我们看监控…除非报警，但这种事得找熟人才行吧。”
陆西城看着韩研突然笑了声：“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我来之前你就想好了吧。”
韩研确实想到了，但是她人脉没有陆西城广，在这方面他拿手。
这也是她打电话叫陆西城来的原因。
韩研没有否认：“还有个关键人物，当时替我们发视频那个护士，如果能让她在其中协调下，这事应该好办很多，但她…估计不愿意掺合进来这种事。”
陆西城靠回沙发偏头继续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陆西城一点不慌。
他猜测韩研应该想好了对策，叫他来只是给她当“工具人”了，他愿意配合。
韩研打开手机备忘录递给陆西城，上面清晰列了一二三四五条。
陆西城看见第一条就笑了：陆西城找熟人去查医院监控。
二：找医护人员作证，如果对方不同意，解决方案是让对方和自己坐一条船。
陆西城忍着笑问她：“这第二条你准备怎么坐？”
韩研：“她当时在拍过视频证明大爷事情是真的，增加了网友信任度，才有后续捐款事件，如果现在这事出现反转了，网友会顺藤摸瓜把她这个视频挖出来，轻则她受骚扰，重则她丢工作、所以我们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韩研说话时候，思路清晰，她甚至还在本上做了思维导图，以大爷为圆心，把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联系到一起。
快速找出解决方案。
陆西城在本上看到了老李和梁欣然的名字，指了指：“她俩在这里起什么作用。”
韩研拿笔把两人圈起来：“明天一早，老李要带着梁欣然去大爷老家，梁欣然以电视台身份对村里人做个采访，村里人最知道他们以前关系，在加上梁欣然手里有以前采访大爷的视频，这些都是最好的证据，但是有两个问题，一怎么说服梁欣然去？二村里人会不会和对方同流合污，所以我们要有方案B。”韩研说完还在旁边画了一个星号，表示重点。
陆西城点了点本子内容：“这第四条呢？”其实她字体方正中带些圆体，条理清晰，让人一眼看懂。
“四五条就是收尾了，明天直播是下午一点开始，所以我们最好在十一点之前作出回应，要一招致命。”
刚看到视频时候，韩研特别气愤，但冷静下来后，她突然发现这事是危机同时也是机会。
如果他不这么闹一下，明天她的直播专场还真不一定有热度。
韩研不知道自己低头讲述这些计划时，她在陆西城眼里是带着光的。
韩研说完，半天没听到陆西城回应有点奇怪：“我哪里没说明白？”她皱眉抬头看他。
陆西城笑着摇摇头，笔在手里转了个圈：“讲得很清楚，都适合做公关了。”他把本子拿起来点了点：“方案你写清楚了，剩下交给我去执行吧，你好好睡一觉。”
陆西城说完起身要走，韩研一把拉住他手，陆西城手心很干。
“怎么了？”陆西城以为她还有话说。
韩研没说话，起身去医药箱里找出了一瓶胃药，取出两颗递给他：“胃疼一晚上了吧？”韩研看他一直轻皱眉，在加上他晚上陪客户，肯定又喝了。
陆西城低头看了看药，没问她怎么知道的，再抬头时，挑眉笑道：“干嚼？”
…….韩研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
陆西城把杯子里的水都喝了，放回餐桌上，懒洋洋道：“有点凉。”
韩研：…
“我就不应该给你水，有的喝就不错了。”韩研翻了他一眼，其实她清楚，陆西城就是想逗她，让她放松心情别绷着。
韩研转身想拿杯子，却被他轻松拉住，人转了半圈，韩研娇嗔道：“干嘛！”
陆西城嘴角带笑，手松松懒懒拉着她，也不讲话。
韩研眼神瞥向旁边，小声道：“有病。”话音里却带着笑：“松手，我洗杯子。”
“说谁呢？”陆希城说着话，手机来了电话，他松开手接起电话，眼睛睨了韩研一眼。
韩研走到厨房门口，回头无声挑衅他：说你怎么了？
陆西城低笑了声，指了指她，对嘴型：你给我等着。
韩研靠在厨房门上。眉头轻佻：等什么？
陆西城边打电话，起身去换鞋，开门后回头指着她：等回来收拾你。
韩研也不说话，只靠在门上看着他笑，陆西城转身关门走人。
陆西城走后，韩研直接给梁欣然打的电话，其实两人并不算熟悉。
韩研也没绕圈子，直接问她这新闻后续能跟吗？
梁欣然二话没说答应了：“你不用担心，这种事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去报道的，太恶心人了。”
明天你等我信儿。
梁欣然这里搞定，就剩那个护士，韩研和对方在视频软件上互关了，她只能通过视频软件联系对方。
也庆幸对方在线。
韩研和她说话不像对梁欣然，寒暄了几句，才问对方有看到今晚视频吗。
护士说看到了也很气愤，韩研问她能出来作证吗，多方果然有犹豫了。
韩研：“我能理解你，毕竟工作特殊，但是这事如果不解决好，我怕后续翻出你的那个视频，找你麻烦，这帮人为了流量什么都编的出来。”
对方那边正在输入了半天，最后发了一个微信号过来，让韩研加微信，两人语音说。
韩研明白，这护士是不想留下文字证据。
加了微信，韩研等了好久，对方才打过来，说这件事她不能出视频证明。
但是如果，有记者或者警察询问，她会如实说。
话说到这儿韩研就懂了。
她只能又联系梁欣然，问能不能叫记者去医院采访下。
梁欣然说她找人。
韩研这边刚挂了电话，陆西城就给她发了微信，大爷在医院打电话借钱视频。
视频里大爷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就是打给了他家人。
幸好医院摄像都保存三个月以上，在晚一点就找不到了。
韩研知道他办事速度快，但没想到这么快，一个小时不到，就搞定了。
韩研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了，她突然理解了一句话，朝中有人好办事。
第59章 他趁虚而入
拿到了医院视频, 韩研心里就不那么慌了。
韩研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也不知道陆西城回去没？
“回家了？”韩研微信刚发过去，陆西城语音就过来了。
韩研怔了一下, 清了清嗓子才接起语音, 他应该还在外面, 有风声传了过来。
“你…还没回来？”韩研趴在床上，声音有点闷。
“回来了，在店门口吹会儿风。”陆西城声音伴着风声，有些沙哑。
韩研翻个身, 把被子往上拉一拉：“胃还疼吗？”
“好了。”
“哦，看来那药效不错。”
陆西城那边没了声音，韩研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谁也没说挂电话。
韩研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又开始左右互搏，小人A说她现在想见他，小人B说，你是女孩子应该矜持。
再说了…两人到现在都没有正式说在一起这种话。
小人A：想那么多干嘛，想见就见，喜欢就在一起，管他以后怎么样, 享受当下就好了啊。
两个小人还没有分出胜负, 韩研的嘴先快了她们一步, 她叫了声陆西城的名字。
“嗯, 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韩研觉得他是故意的, 大晚上整这死声, 考验她自控力呢？
韩研自控力最弱了, 她眼神盯着房顶，声音有些轻又带着一丝蛊惑：“我房间好像进了一只蜘蛛, 怎么办？”
“要我帮你抓她？”陆西城语气里带着笑，他的声音在她心里来回飘荡。
韩研翻身夹着被子，手捏了捏被子一角，半晌她回了句好。
挂了电话，韩研下床立马奔向卫生间。又刷了一遍牙。
浴室镜子里她，和白天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开心的是左边脸颊起了一个痘。
韩研还来不急遮盖它，微信就响起来了。
“开门。”
韩研心跳在加速，她知道，他这次来和上次来意义是不一样的了。
她对着镜子，把睡衣扣子解开了一颗，锁骨若隐若现。
头发被她看似随意夹了起来，一缕恰巧掉在耳边。
看着镜子里的她，韩研满意了，才去开门。
门外陆西城插着兜，低头靠在她家墙边，门打开那瞬即，他抬头轻轻睨了韩研一眼。
那一眼像石子落在水面上，不断泛着水花。
“这么快？”韩研在里，他在外。
陆西城直起身向前一步，垂眸一瞬不瞬看着门里韩研，语声低沉：“怕她跑了。”
韩研抿着嘴唇，伸手在他夹克外套上轻拉了下，眼神回看着他，轻声道：“那你要抓紧。”随后侧开身子，让他进来。
等陆西城进来，韩研啪嗒下关上了门。
“在哪？”陆西城没用她动手，自己找了拖鞋换上。
“卧室。”韩研在看他换下来的运动鞋，她发现陆西城的鞋永远干干净净的。
她忘记谁说的了，看男人首先要看鞋，一个男人鞋干净，这人就干净。
和陆西城一起工作这么久，她好像确实没见过他邋遢过。
“看什么？”陆西城换完鞋，一转头见韩研盯着自己。
韩研两手背在身后，下巴点了下他的鞋子：“单鞋，不凉？小心得老寒腿。”前两天还说她老寒腿，她原封不动还回去。
陆西城被她逗笑了，偏头看着她，似笑非笑道：“记仇呢。”
韩研哼了一声不回答，率先进了卧室。
陆希城跟在后面，假装四处看了下：“蜘蛛呢？”
韩研贴在卧室的柜子上，眼神四处飘，小声嘀咕道：“蜘蛛跑了吧。”
陆西城要笑不笑道：“嗯，蜘蛛跑了，只剩下个蜘蛛精。”
韩研被那句蜘蛛精逗得没绷住，笑了，假装生气道：“你说谁蜘蛛精呢！”
陆西城居高临下看着她，缓缓伸手把她特意留下的那缕头发，撩起掖到耳后直言：“说你。”
他的手划过她的皮肤时，韩研觉得浑身像有电流在划过似的。
陆西城的手没有离开，他轻轻把玩着她的耳垂。
“陆西城。”韩研的声音像是在嗓子里发出一样，声音似有若无。
“嗯？“陆西城身子微微前倾，韩研只需要垫个脚就能碰到他的嘴唇。
她没动只撩眼看着他，陆西城也停止不前。
“叫我做什么？”韩研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隐忍。
韩研伸手拉了下他的外套，垂眸底声道：“不知道。”
陆西城捏着她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突然在她耳边轻声道：“狐狸。”
韩研感觉他的气息好像吹进了耳朵里，让她有种钻心痒，她不自觉缩了下脖子，嗓子不由自主嗯了声。
韩研手轻轻点着他胸口，眼神勾着他：“你叫谁狐狸？”
“你。”
韩研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
陆西城懒洋洋拿掉她手，握在手里没松开，哑着嗓子道：“用手堵不住。”
韩研眉梢轻佻，另一只手上前描绘着他的喉结，眼神挑衅道：“用什么堵有用？”
陆西城低笑声，头微微低下来：“你说呢。”他的唇若有似无擦碰着她的唇。
一凉一热，却能擦出不一样的化学反应。
韩研迫切想汲取他身上的温度，陆西城没有让她失望。
她一个垫脚，他一个低头，两张唇终于碰到了一起。
陆西城大手一伸搂住了她的细腰，韩研身子又向前了一步，嘴唇磕到了他的牙齿上。
她只是想张嘴说疼，他却没给她机会，趁虚而入。
他的手越搂越紧，韩研心跳越来越快，可她不想松口，也不想推开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韩研感觉自己快站不住时。
陆西城一个用力，韩研被他抱了起来，她不想摔下去，双腿下意识夹住了他的腰。
两人高度来了调换，韩研还没想好这一切怎么发生的呢。
人就躺到了床上，陆西城眼睛看着她、手慢悠悠脱掉了外套只留了里面的T桖。
韩研伸出脚从他腹部一直向下延伸，只是还没得逞就被他一把抓住，被他轻轻一拉，韩研顺着被子被他拉向床尾。
她来不及抗议，他已经覆了上来。
韩研只感觉身上重量一沉，再张嘴时，他已经强势攻进。
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韩研感觉身体在冒火，陆西城的手像是带着电流，每到一处，都让她跟着起了反应。
她不安扭动，双手在他背上脖颈处来回划动，身子不自觉弓起。
她想贴的更紧一些，在她情绪快达到顶点时，突然一切戛然而止。
她感觉身上重量一轻，随后呼吸顺畅。
陆西城翻身下去，躺在一侧。
韩研平躺着缓和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不行？”
这句不行，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陆西城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笑，他歪头拖着尾音道：“没买/套。”
韩研：……
她想骂人，老娘一切准备就绪了，你东风停了！
韩研心里那口气憋着她上不来下不去！
她甚至想说外卖定吧，还好理智制止了，她和陆西城时间，他才是应该着急那个！
她拢了拢睡衣扣子，撑着床要起身，却被他拉住了手。
陆西城也没说话，只平躺着一只手搭在额头上，一只手轻轻揉捏着韩研的手指。
半晌，他才沙哑着声音道：“韩研，要不要和我试一试？”
韩研听得一怔，她总觉得陆西城和正常人不一样。
别人的程序是先表白，再上床。
而她和陆西城却是先擦枪走火，程序都进行一半了，他开始表白。
韩研有点被他气笑了，偏头看着他：“这算什么？”
陆西城将手从额头上拿下：“表白。”
韩研挣开他手，坐了起来理了理衣服领子，冷声道：“你不觉得有点晚？”
“不晚，还没把第一次交出来。”陆西城言外之意，她不同意，这事就没有后续了。
韩研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回头不可思议看着陆西城，嘴巴张了又张：“你…”她你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荒诞了！
韩研实在气不过，愤怒道：“既然你….你这么宝贵，刚才….刚才为什么亲那么起劲？！”
陆西城特别不要脸道：“先让你试用一下。”
韩研指了指他，愤恨道：“合着我体验了一把VIP 呗，试用五分钟，关键时刻要付费才能继续呗？陆西城我第一次发现，你是真不要脸啊！”
韩研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试试？试你大爷！韩研被他气的穿鞋都比平时多用了七八分力气。
陆西城看着韩研愤怒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他在小区超市门口犹豫过，最后没有买，他想和韩研在一起，不是想玩玩，是想结婚的那种。
就因为他想认真，所以有些事他不想随便，更想让两人之间关系有个确定。
陆西城想过表白，可他不会说，总觉得说什么“喜欢你爱你”这类话都太腻歪了。
陆西城起身，跟着韩研进来卫生间。
韩研对着镜子擦脸，看着他靠在门口，韩研在镜子里斜了他一眼。
陆西城看见了起身到她身后，给她圈了起来，下巴垫在她的头上，韩研挣了下，语气不善道：“别脏了你的宝贵第一次。”
陆西城笑声从胸腔传出，他看着镜子里的她说：“天蝎座？这么记仇。”
她使劲拧他的手，撇着嘴：“那叫记仇吗？！不是你叫我在床上付费才能继续的吗！”
陆西城闷笑了声，嘴角带笑，对着镜子抬抬下巴：“歪人，让你和我在一起就叫付费了？”
韩研踩了他一脚：“陆西城有你这样的吗！你要表白早说啊，裤子都……你才说，这叫什么事啊！”
韩研越想越气，在他怀里挣了挣，没用，力气抵不过他。
陆西城收起笑，捏着她下巴，让她看着镜子，语气认真：“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吗？”陆西城指着镜子里的自己。
韩研咽了口水，半晌垂眸小声嘀咕：“哪有你这么表白的，一点不浪漫！人家都是鲜花蜡烛表白！”
陆西城没有起身，他拉了拉韩研系起来的扣子，淡声道：“鲜花蜡烛没有，有钱行吗？”
韩研噗呲下笑了：“陆西城你真俗！”
第60章 情侣日常
冷静过后、陆西城被韩研“赶”到了沙发睡。
第二天早上, 是被铁蛋的挠门声给叫醒的。
韩研一拉窗帘，外面白的刺眼，往下一看，果然下雪了。
地上已经铺了一层白白雪花, 雪还没停, 像是越下越大的感觉。
韩研太喜欢这种天气了, 外面下着雪，坐在阳台吃着火锅，殇着雪景，多美啊。
可惜不行, 今天还有两场硬仗要打，韩研掀开被子下床，先给铁蛋放了出来。
门刚打开，铁蛋就窜了出来，直奔客厅里的陆西城。
韩研来不及叫，铁蛋一个窜高，直接蹦陆西城身上去了。
陆西城被踩的一懵，迷朦睁眼，对上铁蛋“呲牙咧嘴”, 直接飙出一句脏话。
人都没起来, 本能往后蹭了两下：“韩研！赶紧把它弄走。”声音都变了。
韩研想笑又不好意思直接笑, 只能忍着笑道：“铁蛋下来, 妈妈带你下楼玩雪去。”
铁蛋扭头冲着韩研汪汪：这人是谁？把他赶走。
韩研：“他是个路过的, 一会儿就走了。”韩研说着话, 走过去想把牵引绳给它套上。
铁蛋可能叛逆了, 一个蹦跳又跳陆西城身上去了。
陆西城下意识要把它甩开。
“住手！陆西城你要敢甩她，今晚我就把你甩了！”韩研看他要甩铁蛋, 话都没经大脑，直接说了出来。
陆西城动作一顿，扭头阴森森道：“你再说一遍。”
韩研见他动作停了，赶紧过去拉住铁蛋，把狗绳套上，转移话题：“你看，她很乖的不咬人，她刚刚是在和你玩。”
可惜陆西城不好忽悠：“你刚刚为了这只傻狗说什么来着，来，再说一遍。”
铁蛋冲着他汪汪汪汪：你才是傻狗！
陆西城：……
他指了指铁蛋又指了指韩研：“骂我？”
韩研头摇成了拨浪鼓：“邀请你下去和它玩。”说着话，她过去把客厅窗帘拉开。
雪好像比刚才大了，铁蛋第一次进看见下雪，特别兴奋，前爪趴在窗台上，聚精会神看着外面。
“傻狗。”陆西城起身站在她旁边，也看着外面随后淡声道：“你要有个准备。”
“梁欣然采访做不了。”韩研早上看见下雪时，就做好准备了。
陆西城：“嗯，但医院这两段视频应该也够了，这视频足以证明他们说谎了，今天路不好走，估计会叫你提前去直播场地，你现在就录吧，中午发。”
韩研晃了晃狗绳：“它怎么办？”
陆西城：….
“憋着吧。”
韩研表情一收：“那你也饿着吧，不要吃饭了。”
陆西城闷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嘴：“再撅，都能挂酱油了。”
韩研白他一眼，头转开不让他捏。
陆西城仗着身高，伸手圈住她的脖子，往身边带了带：“行了，别撅了，给你遛。”
韩研表情像翻书一样，脸上马上带了笑，将手里绳子递给他：“狗绳只能这么长，它不咬人的，记着带个袋子，它拉粑粑你给捡起来。”
陆西城…
“我就不应该答应你。”他嘴上虽这么说，但人还是换了衣服，牵着铁蛋要下楼。
人恨不得离八丈远，铁蛋开始汪汪叫不跟着他走，韩研躲屋里去，铁蛋才不情不愿跟着走。
“嘿，你还不开心了？傻狗。”
“陆西城！不许叫她傻狗，还有把衣服给她穿上，外面冷。”韩研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陆西城是发现了，他在她心里赶不上一条狗。
陆西城看了看狗窝旁边的狗衣服，一只手挑起来看了看，心道：就这玩意儿，穿身上能管啥用？那四条腿还在外露着呢。
他点了点狗，小声道：“傻妈养了条傻狗。”
铁蛋汪汪汪汪：你才是傻狗！
陆西城逗笑了，一句不吃亏、和你妈一样。
韩研在卧室贴着门听了半天，没听见动静，悄悄开门看了看，见陆西城战战兢兢给铁蛋衣服。
一人一狗僵持半天，最后陆西城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逗它，铁蛋才顺从。
陆西城牵着狗下楼了，韩研赶紧把昨晚写好的稿子拿出来，照着稿子录了视频，又把医院录像以及梁欣然采访片段全部剪辑进去。
此时网上舆论已经发酵，很多人又来韩研视频下面吃瓜。
韩研本以为评论下面骂声一片，结果并没有，很多人表示信她。
“看她直播这么久，有一说一，她人很好。”
“就凭她后续没有去消费大爷，韩空姐就比那个侄子可靠，这波我站她。”韩空姐是网友给她起得名字，韩研直接就叫这个了。
但是也有零星吃瓜群众跑来质疑她。
韩研都没管，她准备等热度再高一点，再发视频，能直接为下午的专场引波流量。
陆西城回来时候身上头上落了一层雪，韩研看见了故意略过他，抱起铁蛋，揉了揉她头：“闺女冷不。”
铁蛋头一扭汪汪汪：你没带我出去玩，不要和我说话！
韩研：“嘿！你还耍上脾气了是不，带你遛一次你就叛变了？小傻子。”
陆西城在后面冷笑一声：“你才知道你这狗是傻子啊，刚在楼下，人家孩子堆雪人，刚把脑袋整成型，这傻狗一个箭步上去，给雪人脑袋碾细碎。”
人孩子都气哭了，陆西城挺大一老爷们，一个劲儿给人道歉，回头还帮着又重新捏了个小雪人。
要不早上来了。
韩研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回头假装扫他身上雪：“哎哟，冻坏了吧，太辛苦了呢。”
陆西城抓住她手呵呵两声：“再晚点，这雪化成水都干了。”陆西城说完进厨房洗手。
韩研把狗蛋收拾好，给它弄好吃的，转身也进了厨房，见陆西城正开她冰箱。
“干嘛？”
陆西城没回头，随意道：“吃饭。”说着话从冰箱里拿出青菜：“你这冰箱也够空的，平时不吃？”
韩研抿了抿嘴，走过去把冰箱门关上：“这几天太忙了，没买菜而已，你做？”她下巴点了点青菜。
“你做。”他嘴上说着让她做，动作却是转身去洗菜。
……
韩研嬉笑着跟上前搂住他腰，趴在他背上：“果然，会做饭的男人最帅。”
陆西城身子一僵，随后淡声道：“少戴高帽。”
“陆西城。”
“说。”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韩研的好话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蹦。
陆西城也不搭话。
“你哑巴了？！”韩研见他不说话，生气的拧了他腰下。
“嘶，疼。”陆西城把豆角洗好，偏头看着她：“帮着削下土豆？”
“哦。”
早上两人分工合作，闷的米饭，又弄了份土豆炖豆角。
土豆要在锅里炖上半个小时，陆西城给定了时间。
韩研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一瓶递给他。
一瓶打开泡黑咖啡，加了两块冰块。当冰美式。
“冬天也这么喝？”
韩研点了下头：“习惯了，早上喝一杯消肿，喝吗？”
陆西城两手担在橱柜上看着她挑了下眉，摇摇头：“胃受不了。”
“没做胃镜看看？”韩研子从遇到他，感觉他胃就没好过。
“做过，浅表性胃炎。”陆西城说的随意。
“那你还喝酒？！”
陆西城笑了笑，突然伸手给她拉到身前，韩研站在他两腿之间：“干嘛？”
陆西城低头抬着她下巴，语气低哑：“加油干，以后指着你养我。”
韩研眉眼轻挑，语气暧昧：“想当小白脸啊？”
陆西城轻扯着嘴角点点头：“有这想法。”
韩研垫起脚，在他耳根旁轻吐：“知道小白脸三要素吗？”
陆西城手带着她腰：“说说？”
韩研回正身子，对嘴型：腰好，嘴好，活好。
陆西城笑了声，轻轻拧了拧她脸蛋：“知道挺多啊，那你说说，这白脸我能当吗？”
韩研眼神飘向别处，嘀咕道：“我哪知道，问你自己啊。”
陆西城闷笑声，胸口颤抖：“记昨晚仇？”
韩研白了他一眼，爬在他肩膀上，手轻捶他后背。
“陆西城，问你件事。”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我们以后分手了，还能做朋友吗？”
陆西城撸她后背的手一顿，随后淡声道：“不能。”
“为什么，你和你前女友们分手就成陌生人了？”韩研其实也是想试探下陆西城以前交没交过女朋友。
他昨晚说第一次时，她属实有点震惊。
后来又想着不太可能，陆西城也不是那种老实人。
他这人….韩研觉得他挺招风的，不可能没交往过女朋友。
但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韩研这话落在陆西城耳朵里，就自动变成了：刚交往，韩研就想着分手。
陆西城心里自然有了点不舒服，直接道：“没有，都是陌生人。”
都是？！韩研有点震惊，这是交往了几个啊？那他昨晚还和自己装纯！
韩研起身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呵呵，您好厉害呢。”
陆西城觉得她莫名其妙，但不想大早上和她争。没回话，起身去掀锅盖子、菜已经差不多好了。
“你家盘子在哪？”
韩研有点生气，不想搭他话，又不想显得自己小气，语气僵硬：“在我脑袋上，长眼睛不会看？那不是在上面橱柜里吗。”
陆西城转头睨了她一眼：“吃枪药了？”
韩研心忽然颤了一下，陆西城眼神里偶尔流露出的冷漠，让她清晰的认识到，其实这场感情里，他才是霸道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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