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雪花从半空中洒落下来,将这城市装点的更加漂亮,也更加冰冷。夜晚的城市总是美的,被这雪花一晕染,则显得更加漂亮了。半空中落下来的雪花被路灯照的没有踪影。
一片,两片,三片从半空中滑下来,窗户的玻璃上面也渐渐的晕上了一层白色的雾,雾气在这窗户上被打开,将这外面晕染成了一幅特殊的画,如果伸手去触碰,反而破坏了他的美感,将这一张画纸全部捅开,被扯破的画纸之中,落出来的色彩越人不禁感叹。
站在天桥上,静静地看着这城市里的一切,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看着这下雪天来来往往的人,感受着这刺骨的风,一点一点的拨开外层的衣服,灌到身体之中。
小维你还好吗?现在也下雪了,我记得你很怕冷,你那边下雪了吗?你添衣服了吗?你还在做着你喜欢的事情吗?我多希望现在你就在我身边,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关于那些曾经被我忽视的一切。
雪开始慢慢大了起来,渐渐的,这些雪变成了雨,从半空中飞落,拍打在脸上,像是一片片,刀片一样,割着人的皮肤,也不知道现在是这外面飞舞着的血,要更厉害些,还是他这心里的严寒,要更厉害一些。
刮动的风吹动了他脖子上的围巾,把他那半张脸给露了出来,他半张脸很是憔悴,眼睛下面也有不少的污青,胡茬就这么落在他的脸上,乍一看像极了一个流浪汉。
凌乱的头发被帽子轻轻压着,他的双手伸出来去接着万空中飞落下来的雪,这些雪落在他的掌心上,被他的体温融化满是红痕的手将那一片雪花轻轻的捧在手心里面,却也阻止不了那雪花的融化。
“小维……”
莫杨回到了刑维留给他的那一间房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把这一间房子留给自己,是想要给自己安慰,给自己一个怀念他的地方,他不清楚,他也不明白,如果说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他是因为怨恨自己,所以才在自杀的话,那他为什么会把这屋子留给自己,而不是留给他的父母。
为什么,可如果说是他不怨恨自己的话,为什么这些年听不到他的消息。
莫杨他在这小屋子里的沙发上,手里面拿着他的笔记本,屋子里面的灯光很暗很暗,却挡不住他脸上的憔悴,昏暗的灯光显得他更憔悴了几分,窗外的雪依然在下着,渐渐的变得更大了。
哗啦啦的声音引人注意,而后面雪则是慢慢的消退了,变成了雨滴,将窗户洗刷,将窗外的一切明明白白的落入到了这室内。
注意到这窗外一切的莫杨拿着手里的本子,朝着窗口走了过去,他坐在窗口的那张桌子上,轻轻拉开一些窗户,让这窗户外的风能够吹进来,让他切实的感觉到他现在依然是活着的。
风翻动着笔记本,吹动着莫杨的发丝,那一张憔悴的脸,被这窗外的风给染红,至于桌上的笔记本,也被这些风给翻动。
被翻动的笔记本露出了白色的页面,从窗外跳进来的雨滴,砸在这些白色的页面上,竟然出现了大大小小蓝色的痕迹,见到这些痕迹,莫杨似乎懂了些什么?对啊对啊,他怎么他怎么忘了?他怎么忘了这些?他不该忘的。
眼泪在一瞬间控制不住,他看向窗外,窗外的雨滴,一点一点的砸落起来,刮动着的风将这笔记本的纸页,继续吹动着,淡蓝色的文字一点一点浮现。
“小维,那是你吗?是你吗?你回来了吗?你告诉我,你要告诉我什么……”
莫杨激动得眼眶涌现出了一抹淡淡的银花,那一抹银花随着他的面颊慢慢滑了下来。
他确实不应该忘记这些,他用一只手拉起一面白色的树叶,并且将自己的手给放在下面,把另外一只手伸向窗外,在手被雨水打湿之后,又将自己的手给覆盖在上面那些蓝色的文字,一点一点的浮现。这一笔一划,都是刑维的笔记他兴奋的看着这些字,这是这是他的小维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
这些文字都很奇怪,没有标注日期,同样也没有标注地点,与其说是日记,还不如说是一堆零零散散的文字,文字之间用的都是一行来隔开,如果不是并在一起读前言不搭后语,那真的不会有人觉得这是日记。
今天又去了一趟湖边,学校的湖边有很多荷花,很漂亮,可是我还是更喜欢以前学校后面的,好想回去。
我从设计变成了会计
又到秋天了,可惜学校里面没有枫树。
好奇怪,最近总感觉怎么睡都睡不够。
很喜欢这里的风景,可惜我并不属于这里。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想吃东西,也不觉得饿。
又去了一趟医院,消毒水味很难闻我不喜欢。
我的钱攒的差不多了。
这一些一小段一小段的文字充斥在整篇纸页里这样的文字只持续了两页纸,后面就再也没有了。
继续向后翻,继续用同样的办法,把那些水给弄在这些纸页上,可惜的是,这一次没有像之前那样管用,那几张带着蓝色印记的纸,大概是还没有离去的刑维对莫杨最后的提示。
莫杨看完了这一整本,除了那几页之外,剩下来的纸页依然什么都没有,他又重新把另外一本拿了出来,他就那一本从后面开始翻,按照刑维的习惯,可惜从最后一页一直到中间都没有什么东西正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在那些文字往后的一页看见了一些特殊的东西,是蓝色的墨痕。
这些痕迹让他心里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刑维给他留的东西,他找到了,找到了,他将水继续抹在这上面,上面的文字慢慢的显形,这次的文字和之前的不同,之前的那都是一段一段的,而现在的只是一长篇文字,有些凌乱,有些丑却依然能够看清楚。
我的钱已经攒够了,那幅画也画完了,最近的幻觉开始越来越严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开始怀疑我的父母和莫杨甚至星期一和我喜欢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都是幻觉。
我的梦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真,我也是时候该走了,这个世界很好,真的很好,可惜它不适合我,我和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多希望这也是一场梦啊,这样至少还有可以回忆的东西。
写到这后面便什么都没有了,整整一本笔记本真正写出来的就只有这么一点,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这些文字把莫杨弄得更云里雾里了。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他不信,他不信,他不信。星期一说的那些同样也不信这些文字,可现在他又不得不信。
星期一说的是对的,他说的是对的,可是他依然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刑维觉得别人和他不一样,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如果自己是和他在同一个环境下面成长的话,那就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当中灭亡。
莫杨不明白刑维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为什么就不能够和他的父母干一架,为什么就不能够反抗他周围的人,为什么一直要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他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他不懂为什么可以漫展这上面笑得那么开心的人,竟然能够想得到自杀,明明是会笑的,他是会笑的,他是会笑的,很开心的,而且他有他喜欢的东西,有他喜欢的事情,那他又为什么?他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原本以为他在大学里面会经历一些什么特别委屈的事情,可他记录的那些又是一些什么呀,又是一些什么?
莫杨不清楚他看不懂,他是真的看不懂,自己遇上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抑郁,为什么等到后来他会抑郁,而且一抑郁就是那么多年,他的父母大概率是不知情的,如果之前的话,也不会再知道他自杀的时候,那么震惊。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些什么,他只有躺在这个小屋子里面,躺在那沙发上面才能够睡得着,他也想回他原本住的那个屋子里面,可惜一直都是睡不着,家里那边打过来两通电话,他全都给挂了。
就连那些往常的朋友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愿意接,他真的很想很想刑维,很想知道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很想知道他在两个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要他愿意来找自己,自己他肯定是愿意继续和他在一起的,虽然当初是自己跟他提的那些事情是自己不愿意让他去漫展,不愿意让他和那些人接触,可那也属于是为他好啊,那是为他好啊,虽然后面两个人之间不了了之,但一切都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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