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节俭是美德。
许念笙这会儿吃人嘴软，她没有跟宋陌川客气，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蹭的饭也不止这一顿了，现在矫情就没意思。
不过因为吃饭的地点是总裁办公室，她多少有点说不出的心虚，公司向来是一个八卦聚集地，她还真怕和老板传绯闻。
宋陌川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忽然笑了声：“许念笙，你这样显得我这个当老板的像洪水猛兽。”
许念笙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
然后继续关心外面会不会有动静。
宋陌川：“这么担心被人看见，我把帘子拉起来？”
“不行，”许念笙立马就拒绝了，“这样的话真被人看见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宋陌川被她逗笑。
中途许念笙电话响起，点的奶茶到了。
两杯奶茶，一人一杯。
这么一想，老板请她吃饭，她请老板喝奶茶。
宋陌川想起来自己最近两次喝这种饮料都是因为眼前的小姑娘，他做了一个相当中肯的评价：“奶茶和我上大学那会儿的味道不太一样。”
他说起这个，许念笙就想起来他们之间存在的六七岁年龄差了，宋陌川上大学那会儿，她上高中，那会儿的奶茶味道确实和现在的不一样。
时代在变化，哪个行业都在卷。
许念笙认同地点点头，忽然想起每天办公室的姐姐们都在研究怎么弄出最合老板口味的美式，她宋陌川这个人应该不怎么喝甜的。
不过许念笙看他拿着五分糖的奶茶喝起来也没什么不适，某种程度上，宋陌川确实是个挺接地气的老板。
许念笙平时私底下怎么随意怎么来，但是在外面让她装一下名媛范儿也不是问题的，比如上次宋陌川生日宴的时候。
眼下她在宋陌川身边的气场也是放松的。
这时候他们好像短暂回到三年前，宋陌川偶尔像带妹妹一样带她出去玩。
宋陌川忽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我今天收到了人事那边发过来的简历，公司在招聘一个营销方面的岗位。”
他顿了一下。
许念笙：“？”
“有个叫柯煜洲，”宋陌川说着停顿了片刻，成功对上了小姑娘转过来的目光，他再继续慢条斯理道，“看简历是你学校毕业的，算是你的学长，认识吗？”
许念笙听见宋陌川口中说出这个名字时，心情复杂，原本吃得嘛嘛香的饭，忽然变得有点难以下咽。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么个倒人胃口的东西？
她不动声色反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按道理来说，宋陌川这个老板评价起来应该会客观很多，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淡淡开口：“花拳绣腿，徒有其表。”
“……”
这评的到底是简历还是人？
怪适配的。
许念笙头一次觉得老板说的话很对，她点点头。
宋陌川没从小姑娘脸上看到失落，但是看到了情绪波动，“所以你认识？”
他说着又慢慢补充了一句：“如果是你朋友，我可以考虑走走这个后门。”
然后在他的视线中，看到了小姑娘先是停止了吃饭的动作，瞪大了眼睛，再慢慢露出一种大概名为“他怎么配”的神情。
许念笙真诚道：“宋总，能用您这个后门关系将他拒掉吗？不能的话当我没说。”
宋陌川大概是很满意许念笙的表现的，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和小姑娘开玩笑：“是你讨厌的人？”
许念笙沉默了，这个事儿还真不太好说。
虽然心里清楚已经放下年少时候的一些少女心事，但是宋陌川算是她正儿八经喜欢上的第一个人，在她看来就是初恋，甭管谈没谈。
现在初恋问她是不是讨厌前任。
不会聊天可以不聊的。
半晌，许念笙还是艰难点了点头，然后埋头苦吃。
饭吃到这里，她差不多饱了，整个人充满着一种吃饱喝足的平和感。
显然宋陌川也差不多吃完了，如果他不继续找许念笙聊柯煜洲的问题就好了。
宋陌川的意思大概是柯煜洲的能力其实胜任岗位应该不成问题，只不过一起面试的人里面，比他好的有好几个，要说柯煜洲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就是他的脸。
奈何说起脸，一起面试的另一位女士也很优越，而且研究生毕业，手上好几段大厂的工作经历，明显比柯煜洲的要有真才实干。
在期望薪资差不多的情况下，公司明显会更偏向更有能力的人。
事实上，柯煜洲的简历能出现在宋陌川的电脑上，很大程度上都是托了那张脸的福。
许念笙听见宋陌川说大概率不会录取柯煜洲，心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了。
奶茶吸一口，她主动去收拾桌面。
宋陌川拦下了她，轻声道：“我来。”
许念笙阿巴阿巴一句：“我是秘书。”
好歹吃了老板一顿免费的晚餐，收拾一下桌面也是应该的。
宋陌川嗯了一声：“下班时间，还有，我是老板听我的。”
抛开给宋陌川表白但他有点不识好歹的黑历史这件事不提，许念笙真觉得他是个好人。
人长得好看，收拾东西都赏心悦目起来。
许念笙没忘记自己现在该下班了，但是宋陌川办公室这沙发坐起来实在是舒服，刚吃饱，她不太想动弹，决定再磨蹭个几分钟。
结果就是被老板逮着加班。
宋陌川：“没什么事干就帮我找找资料吧。”
“……”
无所谓，为五斗米折腰，应该的。
许念笙还真在总裁办公室加上班了，宋陌川坐他的办工椅上，许念笙在离着好几米之外的沙发上捧着笔记本电脑在查资料。
这个距离，她嘴里碎碎念宋陌川都听不清的程度。
一开始人还是坐沙发上的，后来觉得姿势不舒服，人就慢慢坐地上毯子上去了。
宋陌川倒是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吃老板一顿饭，被逮着加班，许念笙的怨念不可能一点没有。
但是工作嘛，投入进去之后她也就没再想别的东西了，终于整理好宋陌川发过去，她仰头看宋陌川。
老板好像在忙着什么，看起来很投入。
好几分钟之后，许念笙的目光才和宋陌川的对上，他说了一句：“等我一下。”
许念笙不明所以，然后就在那等。
等了好一会儿，看到宋陌川关电脑拿着外套站起来，“走吧，送你回去。”
许念笙：“……”
就这几步路，送送送，送什么送！
许念笙想说句什么，结果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来电，本地的号码，她就接了。
接起来，对面来了一句：“笙笙，这么晚了你还在公司吗？我来接你。”
许念笙还是花了点时间才听清楚对面到底是谁的，她只是沉默了一瞬，随即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柯煜洲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宋陌川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摇头：“没什么。”
他们两个人站在电梯里的时候，许念笙就站在宋陌川旁边，氛围安静得有点诡异。
许念笙低头发呆，甚至还玩上自己手指了。
按照以前，许念笙是跟着宋陌川下车库，不过今天直接在一楼就停下了，显然老板今天不想开车。
许念笙还在发呆的状态，跟着感觉走。
宋陌川一个低头的工夫，再转头，小姑娘人不见了。
“……”
再往几米外一看，人不知道在干嘛，犯迷糊了。
他正要往回走，结果看见又一道人影上前去拦住了许念笙，他没听清两个人说了什么，就看见小姑娘脚一抬，直接动脚了。
他还没走近，就听见小姑娘抓着人家的领子怼墙上了。
“柯煜洲，我给你脸了是吧？”许念笙是一点没客气，“我之前给你的教训没给够？现在是哪出，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真当你自己惹得起我是吧？”
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被小姑娘的气场压得死死的。
宋陌川脚步停住了。
默默看了眼别的方向。
许念笙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在学武术，学得不算精，但是当年小学没一个小男孩是她的对手。
她也没怎么打人，就是给柯煜洲一个警告。
打人落下伤了她说不清楚是要负责的。
当你发现一个突然烂掉的时候，通常这个人内里已经烂透了，这小子现在是天晴了雨停了觉得自己又行了，上次算是偶遇，现在还敢来招惹她，当她是很有耐心的人吗？
柯煜洲看着想说句什么，结果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宋陌川身上，忽然冷嘲了一声：“这个不会是你交的新男朋友吧？同事？”
许念笙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两秒：“恭喜你，这我们老板。”
眼睁睁看着前男友脸上表情发生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是一件很爽的事。
许念笙和柯煜洲交涉过程，宋陌川没插手，而是让司机将车停靠路边，他没上去，站一边等着。
等她解决完事情走过来，小姑娘身上还带着斗志昂扬的气场。
挺凶。
她心情不大好。
车里，宋陌川还是说了句：“你这个前任，真不太行，下次眼睛放亮点。”
怨气冲天的情况下，许念笙无差别攻击上了。
她转头看向宋陌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眼光一向很差。”
宋总突然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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