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车里，许念笙才真切感受到自己活过来了。
宋陌川跟着也上车，车门关上，司机便自觉开车。
晚宴举办的地点离这里不近，这会儿还有晚高峰，估计还得开挺久。
许念笙还惦记着老板没回消息的事，她就又问了一遍。
她自己也不是没几套贵的首饰，但宋陌川买给她，这感觉就怪异了。
结果老板闻言，转头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番，最后开口：“你身上这条裙子比首饰贵，你就只看见了首饰啊？”
许念笙：“……”
“这裙子你也买下来了？”
宋总轻描淡写嗯了一声，甚至还有点“有什么问题吗”的不在意。
许念笙沉默了，但她觉得自己应该说句什么，于是她用一种看败家老板的眼神看他：“你知道就算你买下来了，我可能也只穿这么一次吧？”
宋陌川又嗯了一声。
许念笙再一次想跟他们有钱人拼了。
她忽然觉得有点心累，不说话了。
宋陌川却突然笑了：“花老板的钱还不高兴？”
许念笙自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她说：“你懂什么？薅老板几百几千是赚了，我躲被窝笑，这都多少钱了，我有心理负担。”
说到底，她和宋陌川之间不管是上下属关系还是朋友，亦或是加上许锦言这层利益关系，他都没必要给花这么多钱。
宋陌川说：“今晚去谈生意的，谈成的话我赚的可比花的多多了，再说，你漂亮，我这个当老板的也有面子。”
可能这就是当老板的格局，短短一句话，许念笙就觉得人家这钱不像是花在她身上的，而是一种为了达成目的的前期投资。
许念笙自己也想开了，反正美得要死的人是她。
这次来之前，许念笙倒是了解过这个晚宴，总之出席的人很多，几乎好几个圈子的大佬都会出席，好些个一线明星也会找机会到场。
许念笙的定位也很明确，她就是一个花瓶，作为宋陌川的女伴出现，过来见见世面，顺便社交一下，其他就是她老板的事了。
入场的时候，宋陌川出示了邀请函。
那邀请函看着有点眼熟，好像之前在家里看见过两张差不多的。
只不过要继续往前走时，宋陌川忽然停住了脚步，许念笙不明所以，抬眸看他。
宋陌川垂眸，落在自己臂弯处。
“不打算挽着我？”
许念笙：“……”
抱一丝，还是第一次接这项业务，不熟练。
挽一下手臂又不是什么问题。
手挽上去的时候许念笙还有点感慨，时间真是可怕，18岁情窦初开的许念笙在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之后，连和宋陌川对视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竟然可以这样自然而然地走在他身边。
不记得是从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的是当喜欢上一个人时，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产生不同程度的自卑。
许念笙不知道这句话适不适用所有人，但是对她曾经来说，确实是这样。
以至于到了现在，面对宋陌川的时候，她有时候还是会有点情绪上的波动。
毕竟虽然自嘲眼光不好，但许念笙还是不得不承认那句话：年少时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这意味着你往后所遇到的所有人，都不过尔尔。
有点矫情，但是也都是实话。
她之前发现前任其实是个烂人时没有太难过的原因大概就是她没有付出太多喜欢和试探。
宋陌川不算是一个小人物了，他出现之后便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和他站在一起的许念笙也是如此。
郎才女貌。
这么形容不过分。
宋陌川好看得很有辨识度，起码在他的同行里面是这样。
不过这种场合不太一样的是，许念笙也看见了几张有印象的面孔。
“陌川来了啊？”来人和宋陌川算是熟稔，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后就对许念笙露出笑脸，“小许也跟着一块儿来了啊，刚我还看见你舅和舅妈了，怎么不跟家长一块儿来，跟你这黑心老板呆一起啊？”
许念笙：“……”
宋陌川轻笑了声：“少胡说八道，我哪黑心了？你问问她，我黑心吗？”
现在身上穿戴都是老板买单的小许同志：“……”
这哪里黑心？这简直是财神爷！
好半晌，许念笙才开口和人打招呼：“顾哥好。”
她打招呼都中规中矩，像极了那种被家长带来社交的小孩儿。
但是她今天盛装出席，漂亮又惹人注目。
顾酌笑了声：“小许今天真漂亮。”
人家夸得大大方方，许念笙也就应下了。
在场的人看到顾酌没有怎么搭理宋陌川反而跟一个小姑娘谈笑晏晏，他们自然是愣的。
有人在猜许念笙的身份，见过她的这会儿已经窃窃私语上了。
顾酌是个不太正经的人，他笑着问许念笙：“都喊哥哥了，我就不介意比你舅低一个辈分了，你老板多无聊啊，要不要来给顾哥哥当女伴？”
宋陌川开口了：“顾酌，你都明抢了？”
“这话说得，我在征求小许的意见，你无权干涉她的人身自由吧？”
许念笙：“……”
差不多得了，再杵在这儿她就要被人当猴子观赏了。
宋陌川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说：“想邀请人家当女伴就下次，小许今晚的时间是我的了。”
他也喊上小许了。
顾酌也不是真要和他抢女伴，他自己有女伴呢。
只是他不知道，宋陌川带着许念笙往里面走，一边还在和她说：“平时少和顾酌玩，他这个人花心，嘴里没句正经话。”
许念笙：“……”
看出来了。
宋陌川见她不说话，以为小姑娘还真被人家那个花架子给蒙住了，于是他颇为苦口婆心补充了一句：“男人不能只看脸，更何况顾酌脸还是动过刀的。”
许念笙：“？”
她脱口而出最近的口头禅：“尊嘟假嘟？”
宋陌川：“……”
“他以前二十岁出头喜欢玩摩托车，出了一次比较严重的事故，撞树上了，脸伤得比较严重。”
后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许念笙那个小脑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忽然来了一句：“那你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喜欢玩什么？”
她记得自己认识宋陌川的时候，他就已经二十四五岁了。
宋陌川笑了声：“喜欢玩飞机，去考了个飞行执照。”
许念笙：“……”
很快他们就没工夫闲聊了，宋陌川忙着和他的合作伙伴们应酬，许念笙中途碰见自家小舅和小舅妈了，又强行被拉过去社交了一番，顺便被关心了一下有没有对象这样的个人问题。
很难评。
许念笙今晚大概真的很漂亮，落单后还有自称某某公司的经纪人上前来给递了名片。
唉。
许念笙其实没有落单很久，之前在元旦小朋友满月宴上认识的新朋友找过来一起聊天，哪怕许念笙呆着的地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但她今晚的打扮足够成为人群里的亮点。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足够热闹。
许念笙当然明白这种身为人群中心的待遇都是因为她舅和舅妈，真正算起来，还是小舅妈那边的人脉更能打，苏家那边真算是她小舅高攀。
不过说到底，许念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拥有远航股份的亲戚而已，人家带她玩，是因为她是许锦言的外甥女，股份那事倒是没多少人知道吧。
晚宴上的饮料很多，多数是酒。
许念笙精心挑选了一款像是气泡水的饮料，喝第一口，没有尝出酒味儿，她就放心了。
还挺好喝。
晚饭没有吃东西，这会儿吃点小甜品填填肚子。
饮料好喝，许念笙喝了一杯又要了一杯在慢慢喝。
身边的美女在聊最近知道的八卦，她听得津津有味，别说是是娱乐圈的，豪门的也有不少。
有个长得不错的年轻男人过来要许念笙的联系方式，还和周围几位千金小姐寒暄了几句，看起来都是认识的。
许念笙那时候觉得脑袋沉了一下，让对方扫了码添加好友。
然后人家一走，旁边的千金小姐立刻道：“别通过他好友，不是什么好人。”
许念笙闻到了瓜的味道。
大小姐锐评：“这种人敢过来，你舅估计要把他腿打断。”
许锦言因为外甥女黄了一桩生意的事，好像除了许念笙，其他人都知道。
小许同志是听劝的。
因为她是作为宋陌川的女伴出席，有人开始八卦她和宋陌川的关系。
某千金：“宋总他真的喜欢女人吗？我以前还嗑过他和你舅呢。”
许念笙：“……”
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小许同志什么也不知道，也什么也不能说，她生怕自己明天早上因为左脚踏进公司被炒鱿鱼。
许念笙说她和宋陌川绝对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
旁边小姐妹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显然是对没八卦听这个事实感到非常的不满。
她们：“要不你编编？我们就爱听这种。”
“……”
有时候一个人真的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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