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秦齐贤一回来, 小狼殷勤地凑过去,“齐贤哥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想干什么?”秦齐贤防备。
“我没想干什么, 就是想帮你的忙。”
秦齐贤冷漠,“不用。”
“哎呀,齐贤哥哥,你就让我帮帮你吧。”
秦齐贤进厨房收拾, 小狼掐了一个清尘诀,立马把锅碗灶台变得干干净净, 瓷砖都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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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白薇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 走到餐桌前倒了杯水, “怎么都挤到厨房了?”
厨房门开着, 三个人都挤在里面。
“阿郁, 又去厨房偷吃了?”路白薇问。
“主人, 我在帮齐贤哥哥收拾厨房,我把这里都弄干净了。”
阿郁拉住秦齐贤的衣服,狗腿地道:“齐贤哥哥,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必。”
秦齐贤在心底冷笑。
怪不得主动凑过来帮忙, 原来是想向妻主邀功。
城府真是深。
阿郁一晚上都围着秦齐贤打转, 上赶着帮他做这做那。
可惜他越殷勤,秦齐贤越觉得他另有目的。
晚上, 秦齐贤从路白薇那里得知了缘由。
原来是想让寒星留下,所以来巴结他。
路白薇盘着腿,坐在床上, “你想不想让他留下?”
秦齐贤自然不想。
但这话他不敢说出口,怕妻主觉得他善妒, 小心眼。
到时候就不喜欢他了。
“怎么不说话?”
秦齐贤从后面抱住她,“妻主,我倒不是不希望他留下,只是家里住了他和阿郁,许多地方不方便。”
他呵出的气息喷拂在她颈间,有些痒意。
路白薇笑他:“你今天说话怎么拐弯抹角的?”
秦齐贤抱紧她,声音低下去,“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说不上来。”
秦齐贤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定然是元君无疑。
而让他最不安,最畏惧的人,也是元君。
难道是元君也过来了?
路白薇一回头,瞧见他煞白的脸,“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秦齐贤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安抚道:“我没事。”
如果元君真的过来了,他往后别说陪在妻主身边,就是想跟妻主见上一面,恐怕都难。
元君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
“你不同意就算了。”路白薇捏捏他的脸。
两人耳鬓厮磨,说着悄悄话。
气息交织在一起,连发梢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路白薇坐在秦齐贤腿上,捧着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
秦齐贤心中慌乱不安,仿佛海上浮萍,唯有用力圈住她,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客厅里,阿郁正在看电视。
他给自己和电视周围圈了个隔音阵法,坐在阵法里面咔嚓咔嚓吃零食,喝饮料,看着电视傻笑。
寒星躺在沙发床上,闭上眼。
他今日被路白薇碰了下肩膀,蛊虫安分,他今日应该能得以安眠。
可随着卧室传来零零碎碎的声音,寒星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额头也布满了汗珠。
一股莫名的烦躁攫取他的心神,让他心中燥闷酸涩,竟比蛊毒发作还要难捱。
寒星扯过被子,盖到头顶,气息粗重。
他不想离开。
不只是因为蛊毒,更是因为……
一早,路白薇刚起床,没急着去吃早饭,先跟陈舒悦打了个电话。
“你今天要跟那个老校友约会?”
陈舒悦正站在镜子前打扮,连头发都是精心打理过的,“不是约会,就一起吃个饭。他跟我说了好几回了,再拒绝不太好意思。”
“真要去啊?”
“……嗯,今天下午去。”
路白薇劝了几句不动,只得叹了声,“行吧,你别喝酒。”
“我知道,我们就去商场吃顿普通的饭,不喝酒。”陈舒悦腾出一只手画眼线,“你呢?你外婆好点儿没?”
“已经出院了,身体恢复得很好。我催我爸赶紧给老人家里装上扶手,摔跤可不是小事儿。”
“是啊,上了年纪的人可不能大意。没事了就好。”
路白薇想起一件事,“对了,柳欣你还记得吗?之前我们公司的那个小姑娘,她前两天跟我说,入职了闻绘。”
“这么厉害?我这个不玩乙游的都知道这公司。前段特别火的那个游戏,是不是他们做的?”
“对,是这个公司。”
“小姑娘运气真好啊,能力也不错。”
聊完柳欣,路白薇随口说起自己昨晚的梦,“我昨天晚上又梦见一个男的。”
“这次是王爷皇帝?还是什么魔尊仙君?”
路白薇轻笑,“不是古代世界,这次是未来世界,有机甲,星兽什么的。我还记得我在梦里开着机甲去打怪,有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好像叫温良?”
秦齐贤正要进屋喊她吃饭,听见这个名字,脚步霎时钉住。
温良……那不是元君的名讳吗?
联想起自己这两天的不安,秦齐贤身体里倏然涌上一股森寒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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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回了客厅,踟蹰良久,把寒星叫进了厨房。
“温良?”听筒里传来陈舒悦的笑声,“感觉这人不是个善茬,越缺什么越强调什么。”
“谁知道呢。”
在梦里,路白薇大部分时间都在驾驶机甲,改造机甲,领着舰队去各个星球攻打星兽,把它们赶出人类的地盘。
她与那个未婚夫只有一面之缘,梦里对方的形象有些模糊,只记得有一头灿金色的短发,眼神专注温柔,暗藏灼热。
不像是个温良的人。
不过,路白薇身边还没遇见过金发男人,这个梦兴许只是个普通的梦而已。
“你这次在梦里的名号叫什么?”
路白薇想了想,“好像叫……联邦守护神?”
等等。
又是五个字。
三个人就已经够多了,不会再来第四个了吧。
路白薇心里没底。
挂断电话,她起床洗漱,准备吃早饭。
出乎意料的是,餐桌上,秦齐贤居然主动提出:“妻主,能不能……让寒星留下?”
路白薇:“你确定?”
昨天晚上问他的时候,他还满不情愿。
怎么睡了一觉醒来,突然就愿意让寒星住下了?
秦齐贤点头,“嗯,让他留下,我们一起做生意也方便些。”
路白薇思考片刻,“也不是不行。寒星,你先在客厅住着吧。”
以后有什么新的情况,他再搬走也不迟。
反正她在家里待的时间短,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倒也不觉得家里拥挤。
“好耶!寒星哥哥要留下来了!”阿郁眼中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太好了,以后寒星哥哥可以每天陪着他了。
寒星感激地道:“多谢路姑娘收留,多谢秦兄弟。”
路白薇:“没什么,你们不要闹矛盾就好。”
吃完早饭,寒星拿来一叠金页子。
路白薇不解,“这是做什么?”
“我在此处住下,总要付租赁的银钱。”
“你上次不是已经给过我了?”
寒星一板一眼,“上次是谢礼,这次是赁金。”
“不用了,”路白薇不肯收,“上次的谢礼已经很贵重了,你先收着吧。”
寒星执意要送。
路白薇只好收下。
看着两叠金光闪闪的金页子,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谁不喜欢金子呢。
这个家多了一个寒星,他的东西不多,基本上都存放在阿郁这里,只有一些换洗的衣裳占据了客厅的一个小柜子。
路白薇今天没出门,在家里看老剧。
阿郁本来想变成小狗,跳进她怀里,被寒星找了个借口给支开了。
“要不要学武功?”
“要要要!”阿郁蹦得老高。
“下楼找块空地,我教你。”
阿郁戴上帽子,高高兴兴地跟寒星下楼去了。
寒星这么做,自然是秦齐贤的指使。
今天秦齐贤喊他进厨房,跟他说,他想留下来,必须答应两个条件。
其中一个条件是,看着阿郁,别让他跟路白薇太接近。
另一个条件是,如果有一天元君出现,寒星要帮他对付元君。
寒星不清楚元君是谁,但只要不害其性命,不连累路白薇,他没什么意见。
到了楼下,二人找到一块无人的空地。
这是一片被树丛围着的小花园,从外面很难窥见其中,旁边还有个水池和石头走廊,爬满了藤蔓。
寒星教阿郁打坐调理内息,还有半套外放的拳法。
学了一会儿,两个人坐在树下石凳上休息。
阿郁天真地问他:“寒星哥哥,为什么只有齐贤哥哥能进主人的寝屋?我和你为什么不能进啊?”
寒星沉默。
“我有时候听见,屋里有奇怪的动静。我想钻墙看看,主人和齐贤哥哥在做什么。”
寒星面色尴尬,“不准。”
“为什么?”
“太失礼了,路、主人会把你赶出去。”
“哦。”阿郁看上去闷闷不乐,“我也想当主人的侍君,这样我就可以像齐贤哥哥那样,日日夜夜服侍主人身边。”
他所说的服侍,完全是奴仆对主人的服侍,并无他意。
甚至,寒星怀疑他连侍君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可寒星听了,还是觉得面红耳热,“这些话不要乱说。”
“我哪有乱说?寒星哥哥,难道你不想当主人的侍君吗?”
寒星干咳了两声,站起身,“休息得差不多了,继续练。”
阿郁从石桌上跳下去,正要摆起架势,突然像是发现什么新鲜事似的,指着寒星:“寒星哥哥,你脸红了。”
寒星整个耳朵都是烫的。
他眼神躲闪,拎着阿郁站到自己身前,背对着自己。
“好了,专心练武。”
阿郁耍着拳法。
没看见寒星眼中逐渐黯淡。
这一夜,寒星饱受蛊毒折磨。
他身体里的每一寸血脉,都仿佛盛满了沸腾的岩浆,叫嚣着攻破他的理智。
寒星在黑暗中睁开眼,眼底却是饱含欲色,绯红一片。
他呼出的气息滚烫,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给烧融殆尽。
蛊毒为何反而加重了?
周一周一,打工人的头七。
路白薇垮起脸,上班。
办公室的同事居然在讨论UFO。
“薇薇,你刷到了吗?昨天晚上,有人在北城郊外拍到了UFO诶,发着光,好几个飞行器。”
“是不是快公布了?我前几天才刚看过一个视频,说月球始终以同一面对着地球,好恐怖。”
“总感觉月球在监视地球,外星人就是从月球上下来的吧?”
路白薇打了个哈欠,“什么?”
同事把图片发到摸鱼群里。
路白薇看到几张图片,不过都拍得模糊不清,隐约见到有什么东西在黑漆漆的云里发光,但光亮微弱,不易察觉。
她摇摇头,“这图也太糊了,看不出什么东西吧。”
“博主说他当时太着急,没来得及对焦,就赶紧拍了好几张。你看后面这个,好像能看见一点点轮廓,有几架三角形的飞行物。”
翻到后面,有一张照片拍到了飞行物的轮廓。
乍一看跟飞机差不多,但比飞机大多了。
不过,要说这是乌云的轮廓,也能说得过去。
其他同事讨论得热火朝天,路白薇没什么兴趣,只想魂穿周五。
“薇薇,你不相信有外星人啊?”
“相信。”
路白薇很认同鱼缸宇宙说,她相信世界上有外星人的存在。
但,在她的有生之年,真的能见识到外星人来地球吗?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路白薇托着下巴,面无表情,“外星人来了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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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天塌下来,世界毁灭,她还是社畜。
“哈哈哈哈也是。”
路白薇起身去接了杯热水,打开电脑,准备消耗自己的脑细胞。
她刚有点思路,经理就风风火火地走进办公室,喊大家去小会议室说事儿。
小会议室,部门的人都在,除了一个人,梁婉。
就是当初挤走柳欣的那个关系户。
经理冷着脸,“咱们最新的一条剧情支线,有用户反馈说,涉嫌抄袭闻绘的作品。”
“我已经让小陈周末加班,把这条支线修改了。但卡面立绘都要重新做,薇薇,你来负责跟美术部对接。”
路白薇不太情愿,“经理,我这边手头还有不少活……”
跟人对接看似轻松,其实最浪费时间。
路白薇自己还有很多文案方案没出,自然不想把这个活揽到自己头上。
“这个角色一开始就是你把控的,你了解得最多最深刻,你去对接最合适。”
路白薇只好认命,“行吧。”
经理把剩下的活安排给其他人,散会。
从会议室出去,路白薇听见橙子小声嘀咕:“那个支线是梁婉负责的,一出事她就不来公司了。”
“要是咱们谁犯了错,估计早被臭骂一顿了,说不定都得收拾东西走人。梁婉捅这么大一个篓子,公关部美术部策划部全部跟着遭殃,咱们经理连她的名字都没敢提。”
“人家有背景,过两天风头一过,重新回来上班,谁敢说半个不字?”
路白薇没参与讨论,但心里免不了对梁婉有意见。
关系户一来,她负责的最广受好评的部分,全让给梁婉了。
结果梁婉不爱惜羽毛,搞出这种事,她还得给梁婉收拾烂摊子。
路白薇对公司的厌恶到达了顶峰。
中午,传来食堂涨价,并且换了厨师的噩耗。
路白薇一尝新厨师做的菜,差点想当场辞职。
算了算了,工作不好找,再忍一忍。
路白薇下班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从美术部出来,掏出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
之前手机静音,忘了跟家里那几个说,自己今天加班,回去得晚。
路白薇走出大楼,拨回去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主人,主人,你怎么还没回家呀?”传来的是阿郁的声音。
路白薇解释:“今天加班,忘记跟你们说了。”
寒星嗓音冷冽,裹着夜风钻入耳膜,“我和阿郁过来接你。”
“啊?你们到哪儿了?”
“道口站。”
“你们怎么知道,我从这个地铁站下车?”
寒星压低声音,“阿郁在你身上下了追踪术法,循着术法找来的。”
他们知道路白薇坐哪条线路,顺着地铁一站一站找来的。
路白薇站在楼下空地,夜风吹得脸颈发冷,心底却是一暖。
“主人,我们这就过来找你。”阿郁迫不及待。
“行,待会儿见。”
来都来了,就跟他们一块回去吧。
路白薇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瞧见寒星高大疏阔的身影。
旁边跟着半透明的狼人少年。
一看到她,寒星漆黑的眼瞳微亮,阿郁更是直接飞了过来。
阿郁扑过来,“主人!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他的身体直接从路白薇身上穿了过去,被风一吹,一下子滚到了树底下。
路白薇忍俊不禁,寒星素来冷峻的面容也染上笑。
“忙着开会,把手机声音关了。我也没想到会讨论这么久,下次一定提前跟你们说。”
寒星递来用饭盒装起来的洗切好的水果,还有一个煎饼。
“哪来的煎饼?”路白薇正好肚子饿了。
“刚才在路边买的。”
拿到手里,煎饼还热乎着。
另外一个煎饼是给阿郁准备的,到了没监控的地方,让他掐个诀,把煎饼也一起隐形。
“赶快走吧,待会儿赶不上末班车了。”
路白薇加快脚步,跟寒星一起进了地铁站。
她的外套口袋多,连包都不用背,省了过安检的时间。
两人正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整辆车几乎都没人了。
阿郁第一次坐地铁,新鲜得不得了,好奇地飘来飘去。
“你别把煎饼渣掉地上了。”路白薇叮嘱。
“我记住了!”
阿郁在一节节车厢之间穿梭。
路白薇跟寒星坐在一块,吃了大半个煎饼,又吃了半盒水果。
地铁晃晃悠悠,她有点困,迷迷糊糊间,靠着座位侧面睡着了。
后来车一停,她的脑袋靠在了寒星肩膀上。
寒星浑身一僵。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小心地转过头,垂下浓密的眼睫,视线落在她身上。
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宛如盈羽拂过,随着地铁的行进,一上一下地拨弄。
寒星头一次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路白薇是真的累坏了,放在平时,她肯定不敢在路上睡着。但今天她知道身边有人陪着,所以睡得很放松。
睡得不舒服,她直接抱住了寒星的胳膊。
阿郁飘回来,看到主人睡着,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小心地坐在寒星另一边,“主人怎么睡着了?”
寒星轻声答:“她太累了。”
“主人真辛苦。如果我的灵石能变成这里的钱就好了。”
这样他就有数不尽用不完的钱,主人再也不用这么辛苦地工作了。
紧接着,阿郁才注意到路白薇抱着寒星的胳膊。
“寒星哥哥,主人她……”
“嘘。”寒星竖起食指,挡在唇边。
“不要跟秦兄……齐贤说,知道了吗?”
阿郁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头,“知道了,我不会跟齐贤哥哥说的。”
“我们还有多久到家呀?”
寒星抬头看了一眼,“三站。”
“那我再去玩一会儿。”阿郁坐着把煎饼吃完,又飘到其他车厢去了。
路白薇刚才就睡醒了。
正好听见寒星那句,不让阿郁告诉秦齐贤的话。
她一时间也觉得尴尬,不知道自己该装睡,还是该起来。
但她的呼吸声跟方才不一样了,寒星自然听得出来。
他知道她在装睡。
寒星忽然觉得,她枕着的地方,像是落了一块火石,倏地发起烫。
他身躯不自觉地绷紧,变得僵硬,连呼吸的节奏都打乱了。
路白薇坐直了身子。
两个人都没看对方,直愣愣地目视前方。
视线却在车窗的倒影中相交。
寒星迟疑片刻,“你刚才,听见了?”
路白薇尴尬地点了点头,“……嗯。”
寒星攥了攥拳,语气生硬地解释:“我是怕秦兄弟误会……”
他舔了舔唇,没再继续说下去。
正好地铁到站,他们该下车了。
“嗯,”路白薇松了口气,“叫上阿郁,我们回家。”
“好。”
寒星抓住阿郁的尾巴,跟路白薇一前一后走下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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