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忱仍旧道：“还是不了。”说着他还搜索了一下, “这位余邈老师30岁的年纪就拿下了三金，似乎是位优秀的演员，应该值得五百万吧？不是说某些演员日薪都208万了？余邈老师还是有奖项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的。”
被余邈折磨几天, 都推不了进度的厉靖薇都快哭了：“不……嫂子你不懂我的痛苦……”演技过了火，演这种角色也是很油腻的, 那可是不怒自威的清冷美人！
顾忱认真建议道：“那要不然再物色一位合适的演员？”
“不会有人比嫂子你更合适了……”厉靖薇摆摆手，突然想到，“不会是因为爷爷不让咱们抛头露面吧？”
顾忱还是替老爷子辩解了一下, 笑道：“真不是因为老爷子, 只是我自己不感兴趣而已。”
厉靖薇想了想, 虽然嫂子是她认为最符合人物形象的人选，但让嫂子出演, 确实也不妥，一方面这得让嫂子承担爷爷的压力，另一方面嫂子都出钱了, 还让嫂子出力，她也觉得自己怪不要脸的。
于是她叹了口气，道：“唉，那就暂时将就吧，万一余影帝突然开窍了呢？反正嫂子你现在是投资人, 他想改也改不了剧情了，必须听我的。”除了嫂子，再选一个人也不会比余邈合适了。
顾忱点点头道：“好, 这些事情靖薇你自己决定就好。”
厉靖薇道：“好的, 谢谢嫂子的投资了。”
但是她的神色仍旧难掩失落, 想到吴总今天说起的团队离心的问题，想到投资人的不支持, 想到圈内目前魔改原著的IP电影模式……她不禁感叹了两句：“唉，嫂子，你说我就想好好拍戏，怎么就这么难呢？”
但她也只是感慨，并不是“何不食肉糜”的人，她其实很清楚地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想要赚钱罢了。
只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烂片齐出，魔改是常态，优秀改编反而是意外。
“当初爷爷不支持我做导演，我一定要做，就是因为我热爱这件事，我想要拍出好的作品。”厉靖薇想了想，又有点想通了，“所以我虽然能理解吴总他们，但是我却做不到和他们一样，这一行总要有人有点情怀的。而我又不缺钱，该我承担的嘛。”
就是余影帝你也不缺钱，就不能不要再自带编剧加戏了……真是令人痛苦。
顾忱虽然自己已经失去了热忱，但是看着别人的热忱，也是很欣慰的，鼓励道：“挺好的，加油吧，我和你哥哥会在经济上支持你的。”
厉靖薇：“好的QAQ，谢谢嫂子。”
由于天色已晚，厉靖薇今晚在别馆的客房休息，两个人也就各自回房。
但回到客房后，厉靖薇还在和梁鹭进行艰难的沟通。
余邈这一方，仍旧是没有放弃改剧本的想法，甚至给厉靖薇发来了他们初拟的剧情修改建议。
厉靖薇一看，简直是眼前一黑，他所谓的“大男主”，就是把男女主的高光抢完，直接把剧情嫁接到仙尊身上，男女主倒成了镶边角色。这难道就不想一下这些剧情符不符合仙尊人设吗？不过这倒也是圈内常规操作了，群像变大男主、言情戏变大男主，连大女主也能变大男主。
厉靖薇直接一个电话拨了回去，道：“鹭姐，你没听说吗？吴总他们准备撤资了，所以现在这部戏是我全资的。改剧本的事您不用想了，就麻烦余老师再好好揣摩一下，把那三段剧情拍好就行。”
梁鹭没好气道：“厉小姐，我说你这个人到底分不分的清好坏啊？余老师拿着500万的片酬，还准备给你多演几段，你以为我们是在害你？故意跟你作对吗？最后到底是谁抗票房你不知道？你以为那俩新人能抗票房？”
厉靖薇道：“没这个意思，我作为导演，我只希望按我的意思拍。况且鹭姐，您也别说得这么高尚，现在IP大热，演员吸血角色的情况还少吗？”
梁鹭冷笑了一下，道：“行吧，整个剧组都是陪你大小姐玩票的是吧？现在既然是您全资，那您自己一个人慢慢玩吧，好自为之了。”
厉靖薇冷冷道：“记得早点来谈解约的事情。”
厉靖薇挂掉电话，耸了耸肩，行吧，她重新请一位演员，还省钱了呢。
而好好的一个大热角色，就这么闹得解约了，余邈工作室那边也不是没有半点风声漏出去。
【听说某三金在身的Y姓演员要和某新锐导演的剧组解约了……】
【你就差指名道姓说余邈了。】
【啊？？？我好期待余老师演谢静渊的！而且余老师是书粉票选最高的谢静渊演员啊！为什么会突然解约啊？】
【？？？我在某站都搞了好多余老师的混剪了，你告诉我他不演了？崩溃！！！】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剧组疯了还是余老师团队疯了？这么好的角色为什么不演？？？】
【听我在剧组工作的朋友说，是因为那位新锐导演的水平太烂了……爱用新人，又非要让人听她的。你们也知道余老师的演技，怎么可能不压新人的戏？结果那女导演就一直为难余老师，要求余老师压低自己的演技，去迁就新人的水平。余老师可是很爱飙戏的，你就说余老师生不生气吧？】
【什么新锐导演啊？不是说是那是个富家大小姐进圈玩票吗？之前拿的那几个新人奖，估计也是家里花钱给她运作买来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导演，能有什么水平？】
【余老师这么强的演技，不让新人跟着好好学就算了，还要余老师降低到她那个破剧组的水平线，真是笑死。这导演也太low了，没有水平就不要导戏好吧？】
【听说余老师很敬业的，在片场被这大小姐吼了好多遍，都还是坚持一遍遍重来……】
有原著粉弱弱道：【说句实话…我觉得余邈也不是很符合谢静渊这个角色的……当初我也不知道这票是谁投出来的……】
但立马就被余邈粉丝骂了回去：【原著粉少来蹭余老师热度了，你一个网文，要不是因为余老师要演，谢静渊我都不认识是谁。】
【谁让你们原著粉投的余老师？我们还不想让余老师进这剧组受苦呢。】
原著粉只好把恼怒转移到厉靖薇身上：【投资人也不知道犯的什么病，居然请这种进圈玩票的大小姐当导演？】
【大小姐在片场发公主病把余老师逼走了，谁来演？圈内还有更符合的人吗？】
【能把导演换掉把余老师留下吗？我真的不想看古装丑男啊呜呜呜……】
【呜呜呜大小姐你要是不还我一个更绝美的仙尊大人，我这辈子都是你的黑粉好吧。】
就解约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梁鹭虽然没过多推动什么，她现在看来倒是挺满意的，一方面达到了虐粉的效果；另一方面因为每个书粉心中都对角色有不同的理解，演了总会有人不满意，这样不演呢，连原著粉都觉得余邈是白月光了，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就让大小姐一个人玩去吧。
厉靖薇在客房一直在思考演员问题，一整晚没睡好，第二天起床，助理又发来了关于昨晚舆论的走向，让她眉头紧锁。
片场人多眼杂，消息会泄露出去也不奇怪，但对方显然是站在余邈的角度说话并添油加醋歪曲事实了的，就是不知道这背后有没有梁鹭的手笔。
她先安排助理去调查处理这件事，并联系梁鹭及时发布公告说明双方是和平解约，不管梁鹭心里怎么想，现在表面上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相互配合好聚好散的状态。
但公告发出去，余邈粉丝和原著粉信不信就是一回事了。
所以此刻，她心里想的最多的，还是挑选出一位最符合仙尊谢静渊的演员代替余邈，否则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不管怎么澄清，也不会有说服力，大家也不会买她的账。
吃早饭的时候，厉靖薇和顾忱对坐，看着顾忱，简直心痛不已，天呐天呐……这么神仙的嫂子，就在眼前，也不能演……
她下意识咽下食之无味的粥，道：“嫂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真的不试试？那位余影帝都退组了……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演员了……嫂子你不演的话，我真的要抱憾终身了……”
顾忱温声随口问道：“那位余老师这么快就退组了？”
“是啊……”厉靖薇一听顾忱这么温和地说话，倒有种面对长辈的感觉，带了点对长辈撒娇和乞求的语气道，“呜呜呜嫂子我要怎么办啊……我感觉我真的找不到更符合的人了……要不嫂子你来帮我抢救一下吧，真的只需要拍三天，只是客串一个小配角，很快的！”
这样被人在网上骂，她其实还是有点难过的……万一真找不到比余邈有说服力的演员，还不知道要被这么嘲讽呢……
顾忱看她都要哭了，问道：“确定只需要客串三天吗？”其实剧组在山上拍戏太久，一直人来人往的，也挺影响他上山锻炼身体的。
厉靖薇眼睛亮了一下，双手合十道：“真的！嫂子你信我！求求你了嫂子，救救我吧……”
顾忱叹了口气，道：“好吧，只是客串哦，也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厉靖薇顿时跳起来，激动道：“啊！！！嫂子我爱你！谢谢嫂子！！！”
正在上菜的张妈顿住：“……大小姐，这是真的不行啊。”
顾忱又叹了口气，道：“不客气。”
厉靖薇生怕他跑了似的，赶紧发挥自己最高程度的劝人实力，blabla说了一堆：“而且嫂子你放心吧，我都懂的，爷爷不让露面是吧？我绝对不会在片场暴露你的身份的！保证你安全客串完毕！”
顾忱道：“嗯，好。”其实他觉得，厉老爷子见他出去工作，会高兴吧？
厉靖薇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构想顾忱演戏的场面了：“嫂子，我们剧组今天会继续在山上拍戏，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试戏，而且今天要吊威亚，器材都会上山哦，嫂子你可以过去试试威亚，很帅的……嫂子你核心力量这么好，肯定可以飞起来的~”
顾忱淡定吃着早饭：“好的。”
厉靖薇加快吃早饭的速度，继续道：“而且嫂子你不是喜欢收藏剑吗？仙尊那把剑我是特意花了十万块去定制的，绝对精美、绝对高级……以嫂子你的剑法，用起来肯定很顺手……”
顾忱夹了一筷子菜：“好的。”
厉靖薇三下五除二把粥喝完，把筷子一拍，道：“好了，嫂子嫂子，我们快去吧。”
虽然厉靖薇实在是着急，搞出了一种风风火火的氛围，但顾忱也没有加快吃饭的速度，而是慢慢喝着粥，不疾不徐道：“靖薇，吃太快了对胃不好。”
厉靖薇：“……嫂子你真的跟爷爷学得太多了。”
顾忱不紧不慢地吃完，放下了碗筷，道：“那就过去看看吧，但我只是客串，并不保证演出效果。”
厉靖薇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嫂子你就放心吧，你往那里一站，不用演，就是本人好吧。”
“走吧。”
顾忱跟着厉靖薇乘车上山，沿着山路到了剧组场地附近，车就开不过去了。
顾忱还没来得及下车，厉靖薇就打开车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道：“嫂子你等我一下啊！”
这边剧组，大家已经在开展准备工作了，布置着今天的片场和准备今天要用到的器材。
见厉靖薇来了，大家还在担心余邈退组的问题呢，但也关心昨天厉靖薇在山上找那位神秘剑客找到没有，所以略带打趣地问道：“厉导，您昨晚不会在山上找了一夜的神仙吧？有没有神仙愿意下凡来代替余老师啊？”
“是的是的，神仙马上下凡了。”但厉靖薇来不及回答，就急道，“道具组！道具组！尊上的剑呢？快快快！快给我拿过来！”
道具组也不知道厉靖薇在急什么，但是很快就给她送了过来，厉靖薇拿过剑，看向下车走过来的顾忱，顾忱也看着她。
剧组众人也扭头好奇地看向他们。
然后，只见厉靖薇戏精上身，双手把名剑奉上，声情并茂道：“恭迎尊上！尊上，请！”
剧组众人捂脸：“……？”厉导，我们知道您想上场演戏很久了，但是真的不用这么浮夸的，搞得我们都不好意思说认识您了……
然而，当他们看清顾忱的脸：“！！！”
天呐！厉导真的请到神仙下凡了！！！这是从哪里挖来的神仙演员！！！
以为只是过来客串的顾忱：“……”真的不用这样，真的。
第32章 chapter 032
众目睽睽之下, 顾忱还是伸手接下了这把剑。
就在大家觉得这个“尊上接剑”的氛围怎么也得来一段剑舞大杀四方的时候？
顾忱淡定地把剑收起来了，然后不紧不慢地问：“化妆间在哪里。”当场表演这种事就算了。
厉靖薇：“……”唉，失望了, 这个请到新尊上的场景她可是构想了好久的。
过完了戏瘾，厉靖薇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安排道：“小王，你带顾老师去一下化妆间做妆造。”她可是保证了不暴露嫂子身份的。
“统筹再重新排一下这个外景的戏，争取今天把谢静渊的这个场景一起拍了。”
再把谢静渊的剧本塞给顾忱, 道：“顾老师, 你化妆的时候可以先看一看, 到时候怎么拍我给你讲戏。”
“好。”顾忱拿在手里，感觉确实是薄薄的一册, 戏份并不多。
片场事忙，厉靖薇也没有过多地关注顾忱，只是把事情一一安排下去, 然后抓紧时间去导男女主的这部分。
但片场的众人们都还在震惊状态，摄影助理频频回头临时搭建的化妆间方向，忍不住低声问她：“厉导，这位顾老师就是昨天在山顶舞剑那位吗？”
厉靖薇笑着点头道：“对。”
摄影助理捂嘴道：“天呐，您怎么请到的？是素人吗？还是哪里的特技演员？”昨天他们看视频, 就感觉得出顾忱的仪态、气质很完美了，但今天见到本人，没想到脸也如此完美, 这状态, 简直吊打30岁的余邈好吧。
厉靖薇谦虚道：“顾老师是素人, 只是过来客串的救场的，一会儿他演不好你们多担待。”
副导演闻言, 简单插话道：“干得漂亮。”
这片场里绝对是有余邈粉丝的，昨晩把片场的事爆出去，一群粉丝被带了节奏，痛斥导演故意针对，搞得副导演也很尴尬，毕竟他也一直觉得余邈没把这个角色演好，卡了余淼邈多次。厉导现在这么快就完美了解决演员问题，他也心情舒畅。
厉靖薇也明白，简单提了一下，道：“没事，昨晚那件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说完，她抬眸，拍了拍手：“来来来，大家开工了！”
化妆间里，顾忱翻着剧本，这位修真界共尊的仙尊名叫谢静渊，堪称飞升之下第一人，与他同时代的风云人物都已殒落，独留他万古孤寂，直到收了男主这样一个整天插科打诨、性格跳脱的“废物弟子”。
他的戏份确实不多，但是也并不只是“三场戏”，而是三个场景的戏。
第一个场景是内景，是在他的仙殿中，他指点男主的场景，足足指点了十多次，但每一次都只有一两句话，却要达到点拨男主的效果。
第二个场景就是这里的外景了，是要拍他的打戏。因为是飞升之下第一人，他的打戏很重，难度很高，所以为了方便演员，剧本里把动作给他切得很碎。
顾忱重点看了看他接下来要拍的这部分打戏，看着看着，还拿笔标注了起来。
造型师给他弄好了头套，又开始化妆，道：“顾老师，麻烦您闭一下眼。”他给化过妆的明星多了，瞥了一眼顾忱的剧本，觉得奇怪，这位老师的标注怎么和专业演员一样？莫非也是哪个科班出身的？
这个造型足足花了大几十分钟才做好，顾忱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化好妆，他拿着自己标注好的剧本出去，感觉必须早点解决这个事情。
“厉导。”刚被顾忱叫了一声，厉靖薇一转头，立刻就看住了。
她刚才直称顾忱是谢静渊本人也有劝说的成分，毕竟古装和现代装还是有差距的，心中其实也很担心顾忱不适合古装妆造。
但现在妆造一出，她立刻产生了一种……顾忱不似现实中人的不真实感。眼前人一身白衣、高冠博带，谢静渊的服装似乎就是为了他量身定制，完全将仙尊的气场撑了起来。他长眉入鬓，目下无尘，仪态端方又带着飘渺的仙气，薄唇带着一种淡漠的弧度，让人觉得不敢接近。
还真是本人亲临啊！
现场的原著作者兼编剧，刚才听他们夸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此刻见到顾忱也不禁捂嘴，这怕不是把谢静渊直接从她书里抠出来了吧？
“咳咳。”半晌，厉靖薇终于回过神来，轻咳两声道，“顾老师，您先跟武指徐老师学一下动作吧，顺便听他们讲解一下威亚怎么操作。”
气质和气场是完全贴合了，但厉靖薇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的，没练过的人一般吊不好威亚，要是嫂子不适应的话，难道要让嫂子练上一段时间吗？似乎不太现实。
“好。”在厉靖薇略带担忧的目光下，顾忱淡淡答应下来。
顾忱询问武术指导，道：“徐老师，需要我怎么做？”
武术指导昨天见过顾忱舞剑，因为他是专业的，所以他现在还比其他人更加激动一些，搓着手道：“见过您舞剑之后，我觉得我设计的那些动作在您面前其实是班门弄斧了，您可以把您昨天的招式融入到这个表演中吗？如果需要版权费的话，厉导应该也不会吝啬的。”
既然武指都这么说了，顾忱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提出意见道：“那么可以一镜到底吗？”
“啊？”武术指导一怔，一时有些想象不出来，“这要怎么一镜到底啊？很难的。”
这吊着威亚飞来飞去还要做动作，难度是非常大的，之前为了服务好余邈，他都把打戏部分给余邈截成了好多段，最终都还是在纠结某些高难度动作要不要上替身。
顾忱把标注好的笔记给他看，道：“这样，再这样衔接上……”
“这……”就算昨天见过这位老师有多神仙，此刻武指老师也不得不用一种敬仰加震撼的目光看着他了，他咽了咽口水，竖起大拇指道：“您……是个猛人，敢于挑战自我。”这么干，不如直接原地起飞吧。
他委婉道：“要不然您先试试威亚？”这真不是一般凡人能做出来的动作。
看着武术指导怀疑的目光，顾忱也没说什么，点点头，淡淡道：“行。”
武术指导和威亚老师一起替顾忱穿上设备，讲解道：“您一会儿就这样……”
他认真讲解着，顾忱也静静听着，说完，他看着顾忱一句话没说的样子，有些担忧地问：“您……听懂了吗？还有什么疑问吗？”
顾忱道：“开始吧。”
威亚老师道：“那我们先试试，您小心。”
话音刚落，他们直接看到顾忱淡定地原地起飞，两位老师顿时发出一声：“卧槽。”还没等他们震惊完，顾忱又游刃有余地飞了回来。
顾忱道：“徐老师，可以开拍了吗？”
武指老师看着顾忱轻描淡写试威亚的样子，心中简直一点怀疑都没有了，不禁道：“您的方案只要您自己能做到，就完全没问题，而且这样我们倒是省事了，一会儿我们等几位导演过来讨论一下具体细节吧。”
男女主的这两场拍完，本来就是同一外景，该到余邈的戏份了，只不过因为他的个人问题没在今天的计划内，现在又重新提上日程，几位副导演都松了口气，不然进度差太多了。
于是他们过来讨论顾忱这部分的时候，对于顾忱的意见倒是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当然，前提是顾忱要一口气演得下来。
厉靖薇和几位导演反复和顾忱、武指讨论了动作、走位、群演的配合……一镜到底还是不现实，最终确定下来的是三镜。
前面两镜倒是简单地完成了，只有最后一镜是打戏重头，厉靖薇又反复叮嘱道：“一切以安全为重。”
群演和配角的动作配合，是换人之前就已经排练好的，倒也不难，现在一切就看顾忱了。
这可是仙门第一战力谢静渊大杀四方的名场面，周围架了好多个机位，厉靖薇盯着监视器，道：“三二一，action！”
只见顾忱直接从山顶的平台轻轻跃起，在威亚的支撑下，让他似乎在空中也如履平地。
他们在山下的视角仰视他，此时正是多云的天气，太阳被云遮蔽大半，只从云层缝隙间泄出几缕曦光，而山下“魔军压境”，他仿佛从天上飞身而来，一袭白衣胜雪，风吹得他白衣翻飞，更显神姿高彻。
他眼神淡然、姿态轻松，但执剑而来那强大的气场压迫感，却让人觉得他就是睥睨天下的第一强者。
厉靖薇看着他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悠然和游刃有余，难掩激动，这就是她想要的感觉！真正的强者，不会随时随地都在用力表现自己是强者。真正的谢静渊，就应该是这样，闲庭信步，除魔于拂袖间。
厉靖薇在看表演，其他人工作人员此刻却觉得演技都没有那么重要了，他们是越看越震撼。
啊啊啊！！！这个人是真的会飞吗！这也可以飞？这不需要停下来的？真的有人类可以一口气飞成这样？还飞得这么优雅？这真的是属于人类的核心力量？这真得是神仙下凡吧？
武术指导则是紧张地看着配角和群演们，生怕哪个环节衔接出错，一看一个群演手忙脚乱，他心头一紧，然而这位顾老师，竟然毫无停顿痕迹地接上了？他的剑法居然是会根据对手出手的动作，随机应变的？这剑法，简直流畅到不像是演的？
确实，这大场面真的不像是演的了……真的是仙尊大杀四方啊！
于是全场变成了看顾忱飞来飞去，然后全场变成了一种呆滞的状态。
操作威亚的老师喃喃：“我看……应该担心的不是安全问题，应该担心一下威亚一个没绑住……顾老师会不会直接飞走吧？”
厉靖薇还没回过神来，顾忱就已经稳稳落在了平地，挽了个剑花，负剑于身后，然后回眸看面前这个镜头。
厉靖薇看着监视器里，顾忱回眸这个淡漠却睥睨的眼神，打了个激灵，她刚才仿佛真的是被什么仙门强者凝视了一遍，那种小说里存在的威压是存在的！嫂子上辈子不会真的是什么仙门共尊吧？
厉靖薇回神，喊了：“卡!”
她站起来，到顾忱面前，深吸一口气道：“顾老师，您以前真没演过戏？”这气势，她见过的所有演员，都无人出其左右。
顾忱笑了一下，说：“也许演过吧。”
然后把剑还给了她，道：“好了厉导，演完了，需要重拍吗？或者有没有需要补的镜头？”
其他几位导演和工作人员们这才回过神来，但还是有些愣怔，道：“这就结束了？这么快？”准备几小时，爽了两分钟？
“你们是不是已经习惯余老师的节奏了哈哈哈，结束这么快还不高兴？”
“呜呜呜不想结束啊，顾老师绝美！神仙下凡！可以给顾老师加戏不？打戏再整点啊。”
厉靖薇和几位导演又重看了一遍刚才的一镜到底，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瑕疵，毕竟群演这么多，也是会出状况的。
然而，他们发现……顾老师的神秘剑法居然连群演的场都能救回来？无论是不是设计好的招式，全都能接上的？
而且顾忱出场时又是天光云影、日光微洒这样恰到好处的光影，简直不要更完美，就算重拍，也可能找不到这样好的光影条件了。
厉靖薇本就是请顾忱来客串，此刻倒真说不出让顾忱再拍一遍看看会不会更好的请求。
几位导演面面相觑，道：“这就……结束……了？”总觉得不太真实呢？
神仙出场真的只能两分钟吗？手痒，好想加戏，但是刚拒绝了余邈的加戏，这不妥吧？
可是看过神仙演戏却只能看两分钟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
其中一位导演开口道：“顾老师，可否……”
顾忱点头道：“那就结束吧，不早了，今天的书还没看，我也该回去了。”客串要有客串的样子。
副导演：“……”您要不想想您刚才飞出了个什么效果？怎么还想着回去看书呢？
“您有没有想过当专职演员呢？”其中一位副导演当众挖墙脚，期待地搓着手，“虽然厉导这里不可以加戏，但是我后面有部戏正在筹备中，直接邀请您担任男主角怎么样？厉导给您多少片酬呢？我可以出双倍的。”
顾忱道：“……不了。”你们厉导不仅没给片酬，他还倒贴5000万，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有人仍旧不放弃，道：“顾老师，要不先加个微信吧，我这里可以给您量身定做本子，您喜欢什么题材……”
“顾老师……”
眼见围着顾忱的人越来越多，厉靖薇赶紧来抢救他：“顾老师只是客串只是客串，只客串这一次哈……”
“来来来，顾老师，车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您赶紧过去卸妆。”天呐，要是嫂子真被这些导演骗去拍戏了，爷爷会打死她，她哥也会打死她的。
等顾忱卸了妆，把顾忱安全送上车，厉靖薇才松了口气。
此时空出手的她，才有时间去看助理反馈回来的消息。
助理已经查到了，把片场消息爆出去的，就是片场的一个工作人员，从这个工作人员的微博看，她一直都是余邈的粉丝，所以发出去的言论，都是站在余邈角度扭曲事实了的，而解约的消息，则是余邈工作室那边一个工作人员“不小心”泄露出去的。
至于舆论的发酵，背后有没有余邈工作室的推手不一定，只能说……好几个营销号都是他工作室养的，自然得帮余邈说话。
厉靖薇又看了另一个远机位的视频，视角拉远来看，顾忱的表演就更加直观、更加震撼了，白衣剑舞、惊为天人。
现在证据也有了，更有说服力的内容也有了，不管余邈是不是主动推动舆论，都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能不演了，还当书粉们的“白月光”吸着这个角色的血吧？
第33章 chapter 033
厉靖薇首先报警处理了剧组出去胡说八道的工作人员, 并要求梁鹭也处理好他们工作室泄漏消息那位工作人员。
梁鹭表面上依旧是百般配合，还为未管理好那位工作人员向厉靖薇道歉，并做了开除处理。最后, 她和厉靖薇统一声明的口径是因为余邈档期冲突，为了不耽误剧组进度, 协商一致解约退组。
梁鹭知道工作室捡了个便宜，她本来还担心大小姐被网友骂了发疯，使出什么爆聊天记录剧本之类的low手段, 她都准备了应对措施, 反正剧组的工作人员又不是她操纵的, 现在共同声明倒是松了口气，看来大小姐还是个体面人。
谁知厉靖薇在剧组发完声明后, 还发了一条“友好和谐”、“态度诚恳”的个人微博，这条微博表面上看起来也确实是体面人：
【余老师档期冲突，没办法出演这部电影, 是我们整个剧组的遗憾，之前一直在和余老师编剧团队对接剧本事宜，现在让几位编剧老师的心血付诸东流了，不能让这么好的剧情面世，我也深感抱歉。
其实, 要找到比余老师更贴合角色的演员真的是很有难度的，就像余老师的粉丝朋友们说的，圈内是不会再有男性演员比得上余老师了, 所以我的压力一直很大, 怕对不起粉丝朋友们的期待。
最后, 还是因为个人能力和人脉的限制，只好请了在山中修行的某位老师出场客串几个镜头, 这位老师只是素人，和余老师这样的专业演员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不足之处请大家多担待「抱拳.jpg」。】
声明一出，抢先到达战场的是余邈的粉丝：【哇？大小姐终于滑跪了？早点道歉不就好了？】
【emm……从余老师到素人，这差别也太大了，我真的好失望啊。】
【淑芬是不是也失望死了啊？放心吧，余老师这辈子都不会演你们那个破网文了，嘻嘻。】
但是第二步到达战场的原著粉觉得不对劲了：【等一下，这部剧的编剧不是原著作者吗？什么叫做余老师编剧团队的心血付诸东流？】
【不对啊，仙尊的戏这么少？自带什么编剧？不会余老师是准备加戏吧？】
【这还不懂吗？余邈以前的电影，哪次没自带编剧加戏？只不过以前他本就是大男主没人说罢了。】
梁鹭看了这声明，简直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大小姐说了，但没明说，要是她把聊天记录放出来，还可以说是他们在商议剧情，毕竟只发了一份草拟剧本，其他都是在电话说的，这又不是定稿，现在这样说，自己又不能主动跳出去回应。
只不过，这都是小事，厉靖薇没有找到一个更合适的演员，终究是没有说服力的。
【唉，加戏就加戏吧，素人终究是差距太大了，我宁愿余老师演。】
但剧组紧接着就放出了一组花絮，口径还是和厉靖薇一样谦虚：【新的尊上花絮，大家多担待。「视频」】
趁着这个舆论风波的关注度，视频播放量猛猛上涨，但足足两分钟后，评论才如梦初醒般多了起来：
【素人？？？】
【人？？？】
【特效？ps？假视频？？？】
这条评论剧组小编还是回复了一下，道：【是我们的素人老师，保真的一镜到底哦，不是ps，没有特效，也没有剪辑。可随意鉴定。】
这个远景的视频看起来着实震撼，苍翠的崇山峻岭为底色，悬崖峭壁为着力点，白衣执剑者身姿翩然，纵然在“飞”，拂袖挥剑之间仍旧带着强大的威势，在空中悠然的仪态也丝毫不乱，仿佛他就是那位仙门共尊、清冷绝尘的强大仙尊，更可怕的是，他足足飞了两分钟。
整个视频是远景，几乎看不到他的脸，只有飞到离这个机位稍近一点的地方的时候，飘然的白衣拂过后，看到了一个让人意犹未尽、浮想联翩的清冷侧颜。
【woc？当代武当纵云梯？】
【我验过了，整个视频真的毫无剪辑、ps痕迹，也就是说，这位老师真的在天上飞了这么久……】
【呜呜呜他是怎么做到又强又美，飞在天上还气定神闲的？我宣布这就是谢静渊本渊！剧组你们找到了这样的谢静渊，居然还这么谦虚？是我，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好不好！】
连原著作者都转了这个视频，说：【大家好，我把谢静渊从书里抠出来了。】
演员符不符合原著人物这个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算是选择一位比余邈咖位还要大的演员，仍旧会有争议，说不定双方的粉丝还会因此吵起来，但是现在视频里的这个打戏、这个“轻功”，却是切切实实没有圈内男星能够做到的，或者说，书粉们都在怀疑，这有没有人类能做到，这种震撼是最直观的。
【让我想想，圈内有没有特技演员能够做到这么飞还保持如此完美的仪态和仙气的？】
【一分钟之内，我要得到这位神仙老师的全部信息！】
【等一下，厉导不是说她请的山里的修行者？这人不会其实真的会飞吧？】
【卧槽！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真的感觉他威亚一解，就可以当场飞走了！】
【我怀疑……威亚只是用来掩饰他会飞的道具，不是说龙脉里确实有一些隐世不出的门派的……】
见网友越说越离谱，厉靖薇怕这视频被举报掉，赶紧加了一句道：【大家要相信科学，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哦。】
但是网友并不相信：【道长说，要相信科学，世上哪有什么轻功？然后，挥一挥衣袖就飞走了是吧？】
【导演，你睁大眼睛看着这个视频，还能说出相信科学这句话？】
【真的是某山里的修行者？】
厉靖薇回复：【是的，不过真的不会轻功哦。】嫂子天天在山里修身养性，名符其实的修行者。这样的话，爷爷就不会联想到嫂子了吧？
网友接着问：【哪座山？哪个门派？可以去探访吗？我现在去当外门弟子还来得及不？】
厉靖薇直接不回答了，他们又拿去问剧组官博，剧组官博的回复是：【对不起，不便透露。】
【那你告诉我这位老师叫什么名字行不？】
官博继续：【对不起，不便透露。】
如果真的是演员，正常的操作不是赶紧把身份和微博爆出来，等待爆火吗？就算是要卖关子吸引关注造势，也不是这么操作的，一丁点儿个人信息都不漏出来，余邈这件事热度过了，谁关心你是谁？剧组越是不说，大家就越是觉得怪。
【妈呀，不会被剧组搞到真的修行者了吧？】
【我还在想大小姐要请个什么样的演员才能没有争议，没想到大小姐直接开辟了新的道路？请个神仙下凡？】
【大小姐：《人脉的限制》——直接一个天神下凡。】
【我有个疑问，这位老师到底多少岁？脸的状态看起来说他二十岁没错，但这样淡然却睥睨天下的眼神，不会已经500岁了吧？】
剧组：【对不起，不便透露。】
书粉：【……剧组我没问你！谁叫你回我的！你就只会这一句是吧！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剧组：【谢谢各位网友的关心，再次在这里统一回复，这位老师的姓名、身份、年龄等个人信息剧组不会公布，再次请大家相信科学，理智回复！】
【你还真说了一句别的？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啊啊啊啊！你就不能告诉我是谁吗！】
【姓名不详、年龄不详、身份成谜？好神秘啊……】
【可是我们的仙门共尊，不就是要这么神秘、这么强大，才有那味儿吗？真的，这位老师就是谢静渊本渊了！】
【从影帝到素人x 从凡人到神仙√，大小姐人脉直达修真界，大小姐，我爱你。】
而那位被报警处理的工作人员，到了警局，眼见剧组这方是来真的，自己都扯上违反剧组保密协议和造谣诽谤了，连忙滑跪说明事实并公开道歉。
余邈在片场被导演连连喊卡有没有？确实有，但是并不是厉靖薇有意针对，而是确实没达到表演效果，拖累了片场进度，几位副导演也都不满意，喊卡的不是厉靖薇一个人。
事实很中肯，但余邈的粉丝仍旧不愿意相信：【余老师的演技，不是大小姐作怪，我真的不信会到拖累剧组进度的程度。】
如今书粉中沉默的大多数，总算不需要受他们的气了：【我早就想说了，只是昨天节奏在那里，不敢开口，之前你们混剪的那几个武侠仙侠角色，都是余老师十几岁的时候演的了，确实很仙。但是几年余老师越来越“自信”，好像有些油腻发腮了……我真不知道这票谁投出来的。】
【确实……余邈的演技越来越油腻了，好像男人一旦觉得自己很帅，就会……】
【奖都是好几年前拿的了，这几年不好好打磨演技，天天营销自己帅帅帅，是准备走流量路线吗？饭圈的钱更好赚是吧？】
剧组也不需要丢余邈在片场的ng的视频出来，当初余邈出演的时候，剧组和余邈工作室为了造势，也是放了他吊威亚试戏的花絮出来的，当时看还没有什么，大家也是很配合地说帅帅帅、仙仙仙。
但如今有人做了二者的视频出来一对比……
【啊……单看那位神秘老师的视频会觉得他是神仙，这么对比一看，这tm是绝世神仙！而余老师是什么笨拙的丑小鸭？】
【惨不忍睹……我都有点不忍心看了，显得余邈真的好蠢好笨，这还是截成了好多个镜头的打戏。】
【你们太过分了，为什么要拿凡人和神仙对比？哪个男明星的打戏放过来，都会被衬托得很惨的……「捂脸.jpg」】
【我把余邈和其他男明星的视频一起看，又觉得余邈还可以了，可见我们对这些男明星的要求有多低？别说这样会给神秘老师招黑，神秘老师我们至今还不知姓名，哭了。】
这下大家回过神来，再看厉靖薇的微博，发现这完全不是什么道歉，简直是典中典好吧。
什么不能让这么好的剧情面世，什么圈内不会再有男演员比得上余老师了……
【哈哈哈大小姐，你是会阴阳人的。】
【真的，和神秘老师一对比，余邈不ng谁ng？】
【如果加戏就是要我看余邈表演一堆这东西的话，还是滚粗吧。】
【呜呜呜大小姐你不让余邈加戏是对的，但咱就是说，不能给神秘老师加点戏吗？】
梁鹭本来只是想借舆论，占点便宜，把余邈变成书粉心中的“白月光”，并不是真的想太得罪这位大小姐，毕竟脑残网友和剧组泄漏消息的工作人员也不是她主动操纵的。但却没想到厉靖薇找了这么一个人，让余邈全方位败得这么彻底。
正在她咬牙的时候，余邈却来了个电话，道：“鹭姐，你让工作室发个声明吧，就说是经纪人自作主张，和厉导也有些沟通失误……”
经纪人和明星是命运共同体，把问题放在团队身上、艺人美美隐身也是常规操作了，可是一出事，余邈就给她打这种电话，让她不免心冷，当初也是为了余邈的要求，她才会去和厉靖薇反复沟通，得罪大小姐的。
但她咬完牙。还是道：“我知道了。”
厉靖薇想要的自然不是梁鹭背锅余邈隐身这种结果，不过她也没兴趣继续和他们撕了，厉家虽然没有娱乐圈的产业，但是税务这块厉家熟啊，她道：“看看事务所哪个组时间比较空，请他们帮我查查余邈工作室的税务问题吧。”然后让助理后续跟进。
现在几天过去了，松鹤山场景的戏已经拍完，该回d市影视城继续拍内景了，其实还有一些外景，但松鹤山的戏本就是因为余邈一直拖进度，提到前面拍的。如今回归正常流程，就需要请顾忱也到d市的影视城来，拍完剩下的两个场景。
厉靖薇好不容易请到的嫂子，现在想的就是要安排好嫂子的行程。
剧组在d市的酒店是之前就根据排期定好的，剧组这么一大波人，定的是环境中等略偏上的酒店，厉靖薇也是跟着住的，但她觉得让嫂子也住这里肯定不行。这里是许多剧组都爱订的酒店，一方面差不多已经满房，另一方面这里人多眼杂，对嫂子来说不方便。
是她带嫂子出来的，那必须得保证全环节舒适周到，所以她选了一家d市影视城里环境最好的，许多大牌明星拍戏都是在这家酒店下榻。
这家高端酒店的老板姓穆，之前这个穆家因为私生子比婚生子还大，还闹出了好大一番风波。好在原配生的儿子还算争气，酒店现在就交给了他在管。
厉靖薇问了一下朋友，拿到了这位穆云霆小穆总的电话和微信，并亲自跟他电话确认顾忱的入住事宜。
那边穆云霆收到了这位神秘顾先生的身份信息，微微诧异，顾忱？这不是顾先生的名字吗？他最近忙着接手家中产业，并没有关注娱乐圈事宜，更何况顾忱客串了片段还没有放出他的身份信息，只是神秘老师，他就更不知道顾忱客串那件事了。
他心有疑惑，顾先生的伴侣姓厉，不会就是这位厉小姐的厉家吧？那这样似乎也挺相配的，但是总觉得就差了些神秘感。
他试探问道：“厉小姐，这位顾先生是您的客人吗？”
厉靖薇郑重道：“是的，小穆总，这位顾先生是我的顶级贵客。”
穆云霆略加思索，顶级贵客，听起来也不像是亲戚关系？
厉靖薇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反复叮嘱：“这样，您已经订出去的房间就算了，我也不好让您得罪人，但请您务必保护好顾先生的个人隐私安全，服务也要周到再周到，费用不是问题，到时候我让助理过来结。”
听说嫂子上次在什么节目，就是爷爷让人当场把嫂子请回来参加嘉树的回国晚宴的，这次可不能再被爷爷发现绑走了。
穆云霆道：“好的，那么我直接全程让秘书办理入住手续，使用最私密的服务。”穆云霆眼眸微深，看来顾先生在商界的身份真的不一般，连厉家大小姐这种级别的，都称顾先生为“顶级贵客”，还亲自致电反复确认，顾先生这是要比厉家还高一层？
顾先生果然一如既往，和他想象得一样强大而神秘啊……
网络上有人探讨这位神秘的神仙老师到底是谁，那么就有新闻的需要，而且余邈那里正在爆税务问题呢，网友吃了几天的瓜，谢静渊这个角色的热度是更大了。所以各方娱记早就盯着剧组，等着剧组回影视城拍戏的时候，看能不能拍到这位神秘老师，探究他的身份。
剧组一回影视城的当天，影视城剧组常驻的酒店周围，就是各方娱记长枪短炮蹲守。
然而他们直接扑了个空，他们将剧组所有人员都扫视了一遍，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一丁点儿相似的。
他们迷惑道：“难道是这会儿没做妆造？所以不像？”
“不对啊，这个人很有气质的，不可能一不化妆就差别那么大。”
“可是按剧情，这个角色不是在影视城有戏吗？不会不来拍吧？”
他们蹲了一会儿，发现厉靖薇开着车离开了这家剧组住的酒店，赶紧跟上。
然后就跟到了这影视城里最顶级的一家酒店之一。
“难道是大小姐太娇气了，住不惯那边，跑这边单独住？”
“不是，她到停车场停下了，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现在剧组不是她最大吗？有谁还能让她等？不对劲。”
但他们没看多久，酒店的工作人员就过来清场了，既然厉靖薇提了，这位又是有恩于他的顾先生，穆云霆虽然现在不在这边，也直接把安保水平拉到最高。
跟过来的娱记们很快就被安保人员清到了安全距离，然后安保人员们也在严阵以待，似乎确实在陪厉大小姐等什么大佬。
他们在很远的距离，靠着偷拍的设备，才看清了一辆低调奢华的豪车驶入了酒店花园的露天停车场，然后厉小姐亲自拉开车门，请出了一位衣着休闲的年轻男子。但太远了，又是背影，根本拍不出什么东西。
娱记眼神都震惊了，低声道：“这不会就是那位神秘老师吧？看气质很像，这仪态很难模仿的。”
“这排场……到底什么来头……”
等人进去，周围安保人员撤了，他们才在想，这绝对是个大新闻，必须想办法进去拍，花一大笔钱进去开个房也是值得的。
于是他们又等了一段时间，然后把设备藏进行李箱里，装作普通客人，进入了酒店大堂，很自然地拿出银行卡和身份证道：“小姐，开一间房。”
酒店前台在d市工作久了，对某些娱记早就已经眼熟，既然今天有老板的贵客，她自然要慎重一下，道：“先生稍等，我们需要打电话确认一下房间情况。”
大堂经理见状到后面工作间跟穆云霆汇报了这个情况。
穆云霆回家继承家产，得益于纪之熙的支持和顾忱的“帮助”，他已经对家中部分产业有一定的掌控能力了，干脆道：“你直接就对外说，今天酒店已经被包场了，不接待新客人了，也不要再让闲杂人等进来了。”
他们酒店走的是高端路线，春季是淡季，今天到晚上了都没有什么大明星订房，房间全是空置状态，还不如直接对外说包场了，免得把这些娱记放进来惹出麻烦。
“好的穆总。”
大堂经理回到外面，道：“不好意思，这两位先生，今天酒店已经被某位客户包场了呢。”
娱记掩饰住眼底的震惊，赶紧追问道：“我能问一下是哪位老板包的场吗？”
前台也客气微笑道：“不方便透露呢。”
大堂经理道：“而且抱歉了，这两位先生，为了方便包场的客人活动，今天酒店暂时不对外开放了，请您再选择别的酒店吧。”
然后，两个娱记就被客气地请了出去。
出去之后，他们的震撼是顶级的，立刻就用颤抖的手，将消息反馈了出去：
【今天客串谢静渊的那位神秘老师现身d市影视城，安保直接清场，厉大小姐亲自去接，态度恭敬，d市某顶级酒店直接包场封楼，禁止进出，这位神秘老师，究竟……是什么人？】
第34章 chapter 034
最开始路透视频放出来, 大家虽然有很多的猜测和讨论，但其实是玩梗居多，借此踩余邈的人也不少, 还是有很多人对此嗤之以鼻的。
人们并不会因为一个短短的视频就相信这是什么神仙、什么隐世修行者，更靠谱的想法是, 这人是特技演员的可能性大一些。
可是，狗仔跟着去探寻了，却爆出了这样的消息……
【我立马打电话到那家酒店去问了！真的说被人包场了！我的天！包一天得上百万吧？我只想说大小姐真有钱……】
【妈呀这回我真的信了……毕竟不会有人在一个特技演员身上花这么多钱吧？】
【这位神秘老师能让大小姐恭敬到这个样子, 会是什么身份, 我真想象不到……】
厉家在外界都很低调, 如果不是这次和余邈的风波，网友都不会了解到这位厉家大小姐, 在网友眼里，厉家已经是很神秘的顶级豪门了。知道厉家很厉害，但很难了解到更详细的信息。
而现在, 这位可是比厉家更高一层的存在，网友们要想象，都缺乏想象的素材，一时间众说纷纭，什么离谱的猜测都有。
【我都不敢想象这位到底有多牛逼……】
【大小姐居然真的为了打脸余邈, 屈尊降贵请了这样的大佬出山，大小姐，你真的, 我哭死。】
【我只是开玩笑这是修仙者啊, 没想过这会是真的, 手动笑哭。】
【余邈，咱就是说, 你惹大小姐干嘛呢？】
【不过，还是要谢谢余老师的～如果不是你作死，怎么会刺激大小姐发挥顶级人脉，请出这种存在让我们见识到呢？】
【小说里不是都写了吗？这种隐世大佬一出山，都是一群富豪去拜访还被拒之门外的。】
【对的，像厉家这种大家族，应该都会和玄门保持良好的关系，来保证家族的代代兴旺，听说很多大家族的每一步大决策，都是要问过供奉的仙师的。】
然后这个评论就因为涉及封建迷信被系统删除了。
随着网友们越猜越离谱，被删掉的评论越来越多……
【woc…是不是有什么神秘力量在阻止我们讨论这件事……评论删了一大堆……】
【话说博主去偷拍这位老师的照片放出来爆料赚流量，真的没事吗？虽然只是个远远的背影……】
【拍！赶紧去给我拍！求拍个正脸呜呜呜！真的有人长得这么神仙，身份又这么神秘强大吗？】
但狗仔看着这些评论，一时间都害怕了起来：【拍什么拍？你们别说了，我害怕，我总觉得我发这些东西出来，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一次，厉靖薇吸取了上次钟晟把顾忱搞上热搜的前车之鉴，为了保证不让爷爷发现这是嫂子，她让助理时刻关注着这件事的动向，以便及时处理舆论。
助理发现狗仔这条只有背影的爆料是半个小时后，有些懊恼，感觉这已经有些晚了，立马联系了这两个狗仔，要求删除照片和相关言论，态度很是强硬。
甚至还找来法务，找到他过去的爆料内容涉及的法律问题作为威胁。
狗仔被联系的时候简直被吓了大一跳，每次爆料，不是没有人联系他删除，但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硬，开口就要把他送进去的。
他本来就心慌，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现在被对方一吓，顿时感觉这号不能要了。立马把微博删了个干净，弃号走人，反正他养的账号也多。
网友们本来还在吃瓜还在猜，结果才过了半个小时，爆料的狗仔不仅把爆料删光了，连号都没了。
【？？？离大谱……】
【他说完他感觉会出什么问题，他立马就出问题了……恐怖如斯。】
【我的天…不会真的有什么神秘力量吧……】
照片虽然只传播了半小时，但是已经在看过的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也有看过《恋爱补习班》这个节目的。
【诶？我怎么感觉这个背影这么像顾先生？】
【是时候祭出我珍藏的4分52秒神作了！快快快！快看！神秘得一样一样的！】
【emm…你们的视频我看了，但是你们怎么凭一个这么远的背影、一个侧脸就认为是你们的顾先生？你们顾先生连脸都没露过吧？】
【别见个神秘大佬就说是你们顾先生，精通音乐、游戏、茶道的商业大佬，还会飞？这世上还没有那么离谱的事……】
【你们那位顾先生确实有商业大佬气质，但是还是人；我们这位老师天人之姿，现在连是不是凡人都不知道。】
【你们那位顾先生虽然神秘，但还可以上热搜讨论一下；我们这位老师，现在连发个贴讨论都会直接404的。】
【你们那位顾先生已经结婚了，我们这位老师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欲的样子。】
【我们的神秘老师比你们的神秘顾先生神秘多了！！！】
顾先生的粉丝正在为自己的“惊天大发现”高兴呢，结果就这样被怼了回去，但是看看评论，好像……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商业大佬应该也不会跑去演戏吼？
但是看着顾先生被贬低，他们也不太高兴，立马回敬道：【明明是我们的顾先生脸都没露过，比你们的神秘老师露了半张脸神秘多了！！！】
……
出了狗仔这样的问题，虽然事情已经被按下来了，厉靖薇还是和厉廷钦报备了一下：“哥，忘了跟你说了！嫂子上次不仅投资了我的电影，他还被我求来客串了一个角色，哥你千万千万不要介意哦。”
不过，她哥一直是个很有修养、很尊重他人的人，就算是他自己不喜欢这件事，他应该也是不会干涉嫂子作出的决定的。
厉廷钦的语气确实很支持，道：“是吗？那挺好的。”他之前向阿忱推荐一些岗位，并不是一定要阿忱出去工作，只是想阿忱找到一些感兴趣的事情而已，如今阿忱愿意去电影客串，倒也不错，“是什么角色，我可以知道么？”
厉靖薇道：“路透都放了，没什么不可以知道的啦，我这个是仙侠电影，嫂子演的是一位叫做谢静渊的仙尊，非常符合嫂子的气质。”
“谢静渊……”厉廷钦记下了这个名字。
厉靖薇继续道：“还有就是要麻烦哥你出手帮忙控制一下舆论啦~路透嫂子只是露了侧脸，我也没透露嫂子的个人信息，爷爷不关注这些，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先拍完！等尘埃落定！免得爷爷插手！”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么？”厉廷钦轻笑道，“好，我知道了。”
结束了和厉靖薇的通话，厉廷钦觉得明天确实可以回国一趟，本来上次就已经准备回国在调整行程了，正好这两天倒是没有什么工作安排。
他抬手让徐秘书过来，道：“把回国的安排提前，我明天就回去。”
……
因为有了厉靖薇的全方位安排，顾忱在酒店休息得很好，完全没有人来打搅，服务也是顶级的周到，身心都很舒适，过来客串两天，倒也没影响到他什么。
他起床后照旧是在套房的露天花园练了套剑法锻炼身体，如今把健身方式改成了这个，也是需要每天坚持的。
快八点的时候，厉靖薇安排的司机将他送往拍摄现场。
而厉靖薇在片场这边，早就把事情交代好了：“麻烦大家，一会儿见到顾老师，不要议论、不要拍照、也不要把片场的消息传出去，看到附近有可疑的狗仔，就直接告诉柯助理，可以么？”昨天已经出了被狗仔远距离拍到照片这种事了，今天必须把预防针打好。
“如果再有顾老师的私人照片泄露出去，我可是会追责的。”
大家纷纷答应下来：“好的厉导！”
如今大有余邈翻车、小有造谣的工作人员被送进警局这些前车之鉴，大家对这种事也不敢乱来了，更何况厉导对大家本就很好，她的话大家也没有什么不应的。
只是，昨天大家都在网上吃瓜了，都对这位顾老师的身份很好奇，如今厉导还是这个态度的话……那只能说，网上有很大一部分猜测是真的。况且，他们还都是见过顾老师在山顶神仙舞剑的，就算修仙者不至于，但这位顾老师身上，定然有超脱于凡人、不同凡响的部分。
顾忱到达片场的时候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恭敬，甚至是带了几分敬畏，上次拍摄那种叽叽喳喳吵闹的情况少了很多，也没人找他搭话了。这让他有些许欣慰，看来靖薇把片场的氛围规范得不错，现在至少不会吵得他头疼了。虽然只是请他来客串，但靖薇方方面面都安排得很到位。
剧本是他提前就看过了的，今天在影视城的一处宫殿拍内景。
这座宫殿搭建的十分恢弘大气，算是影视城中最大的几个造景之一了，在剧组的二次布景下，又多了几分仙气和神圣感，这就是剧本中仙门共尊谢静渊的无尘殿。
在安静的氛围中做好妆造，顾忱身着一袭白色长袍缓缓步入无尘殿。
上次余邈就是穿着一身白色绣金色暗纹的长袍在这里不断ng的，厉靖薇觉得被余邈蹂躏过的戏服有些膈应，反正当时给谢静渊设计了好多套，如今选的是一套白色绣银色暗纹的。和拍打戏穿的仙气飘飘的戏服不同，比起上次的飘逸，这次的就更为端丽，更显顾忱身姿的挺拔和完美的仪态。
当他缓缓从恢弘的殿中走过，庄重华丽的后摆拖在身后，大家的呼吸都放缓了，好强的压迫感！仿佛仙尊亲临！大家眼见他走上台阶，坐上了顶端的圣座，心想干脆在这里表演个直接登基算了。
顾忱坐在圣座，他微微斜倚着，手肘撑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托住下巴，有一种悠然闲适又有一种百无聊赖的意味，道：“来吧，不是要议事么？”
虽然他说的是这段剧情，是剧情中仙门百家要在此议事，他作为仙门共尊，坐在后面当背景板。但现在这场景，总让人幻视，是哪位掌控力极强的陛下，优雅慵懒地靠在帝位上，轻描淡写地让臣属开始议事。
随着片场个岗位安排就绪，各仙门的演员们鱼贯而入，各司其位，开始表演这段剧情。
顾忱坐在后面感觉还不错，毕竟他一句台词都没有，依旧是完美的背景板。而且比起一群紧张站着的，只有他还能慵懒悠然地坐着。他时不时看一眼他们，托住下巴的指尖轻点，似乎对他们在说什么内容，根本不在意。
可是，仙门的演员们却无法忽视背后强大的存在感，他们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坐在圣座的那一位，甚至是频频回头看他。
嘴里说着台词，但回头和顾忱淡漠却强大的目光相对的时候，他们又忍不住一个激灵，心虚似的收回了目光，仿佛自己的一切心思，都在顾忱洞悉一切的眼下无处遁形。
“卡！”这一段演完，厉靖薇出乎意料的满意，“非常好！这段非常好！好久都没见到每个人都这么在状态的群戏了！”
“啊？”但还有演员这会儿都没找回状态，还有些懵懵的，尴尬又惭愧道，“对不起导演，我刚才光顾着注意顾老师去了……应该是拖大家后腿了吧？”
厉靖薇有些奇怪道：“没有啊，大家都把对仙尊的忌惮和各异的心思演出来了！”
那演员下意识道：“不是啊厉导，我刚才还没进入状态呢，我只是被顾老师的眼神带着走了……而已？”说到这里，他又有几分惊觉，好的演员，是可以把演对手戏的演员带着入戏的，难道顾老师也……
说着，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旧悠然靠在圣座上的顾忱。
看他神色奇异地看过来，顾忱虽然不知道他是有什么疑问，但还是礼貌地含笑对他点了点头。
那演员：“！！！”一定是这样的！！！
听他提顾忱，厉靖薇也点头赞同道：“噢，确实！顾老师的状态是最到位的！”
大家很优秀，嫂子更是优秀，坐在那里没有台词，却是最考验演技的。谢静渊是众仙门中最强大的一个，没有台词要怎样去展现这份强大，真的很难。谢静渊从来都不会用力去显示自己的强大，甚至还是一种收敛的状态，余邈演得过度了，那就是又油腻又没仙气，还崩人设。
但嫂子人往那里一坐，竟然就让四方皆服，让人只要开口议仙门中事，就必须忌惮这位仙门共尊的存在。
接下来，顾忱的戏份也是在这个殿中，不过是在侧殿，比起大殿的恢弘，这边的布置就十分雅致。
顾忱在殿中坐下来，这里是他和男主的对手戏，要对十几次，是为了相同的场景安排，所以把不同阶段的戏放在一起演，虽然很短，但每一次的情绪都有所不同。
面前男主的看他的眼神倒是始终充满了崇拜，当他台词里“训斥”男主的时候，男主的眼神又真心实意充满了羞惭，“夸奖”男主的时候，男主又是这样的喜悦……这年轻人倒确实挺入戏的。
厉靖薇连续拍了几段都没ng，忍不住问男主道：“小齐啊，你怎么这时候看师尊的眼神又能这么到位了呢？”虽然这新人胜在听话，但他对着余邈的时候，自己还是调教了好多遍，眼神才勉强到位。
但男主反而真情实感地直接给她来了一句：“厉导，我从小就有一个武侠梦，所以才来试镜竞争这个角色的，顾老师可以真的成为我的老师教我剑法不，我真的好想学啊……”顾老师这样强大的人，当然值得发自内心的尊敬啊……
厉靖薇：“……”让你拍戏，你怎么还开始发梦了呢？
“咳咳，小齐，你还是先拍戏吧。”还是拍完戏再让人梦碎吧，不然孩子这么入戏，这戏怕是拍不下去了。
倒是嫂子，虽然没有拍过戏，但每一场都没有一次是不到位的，最开始在大殿的淡然而强大，现在对着弟子的包容与无奈……次次完美，这就是请仙尊本人下凡的效果吗？
顾忱确实挺无奈的，这么多场，他就坐在那里，或者换个姿势坐在那里，看着男主反反复复，进来出去、出去进来，换了一套衣服又进来出去、出去进来……怎么不无奈？
但他来客串，就这么在片场坐着拍几场，待遇已经很好了，唉，还是和男主好好对对台词，包容一下吧。
今天顾忱的拍摄内容对他来说确实轻松，结束之后，就剩下明天的最后一场了。
这一场，要着重表现的是强大到无人比肩的谢静渊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在漫长的岁月里，也有着孤独与痛苦，他的敌人、他的挚友、与他惺惺相惜的齐名者……都已陨落。只有他，万古长生，成为了仙门共尊。可是孤独的他却无法堪破尘世之情，所以仍旧是无法飞升。
最后一场要拍摄的就是谢静渊在寝殿独自修炼，却无法寸进而吐血，然后怀念逝去旧友的场面。
顾忱放下剧本，感觉心中有数了，看来这次客串很快就能结束。
厉廷钦安排完离开后的工作，坐在回国的飞机上，才有时间去了解阿忱出演的这位叫做谢静渊的仙尊的相关信息。
他搜索了一下“谢静渊”三个字，发现这个角色高山仰止、清冷无尘、强大神秘……是整个修真界都无比尊重、敬畏的存在，这是一个非常正向而神秘的角色，因此喜爱谢静渊的粉丝也很多。厉廷钦感觉，阿忱客串这个角色还是很不错的，某些方面也确实符合阿忱的气质。
但他往下翻了翻，就感觉很多内容都不对劲了起来，他的眉头也逐渐蹙起……
什么“好想把尊上关进小黑屋蹂躏他嘿嘿嘿”、“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尊上失去理智的样子一定绝美”、“直接把尊上锁在无尘殿让他下不来床”、“啊啊啊战损渊是最无敌的，想想尊上冰冷的薄唇染血的样子，嘿嘿想亲”……似乎还有什么标满H字母的同人文，他点进去看了一眼，满屏的人类器官……
“咳咳。”厉廷钦关掉了浏览器，眉头皱得更紧了，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怎么这么污秽？对于书中这位仙尊这样值得敬仰的角色，怎么全是些冒犯、不敬的思想？
第35章 chapter 035
最后一场戏是夜景, 今晚正好是晴空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一轮圆月高悬，厉靖薇松了口气, 这至少不会因为天气拖进度了，嫂子今晚拍完也就能回去了。
殿外的场景布置得特别美, 一棵巨大的仿真梨花树伫立在那里，树冠映衬皎皎明月，缀满洁白花朵的枝桠低垂, 影影绰绰间又是谢静渊的清冷容颜。
今夜白衣仙人将月下舞剑, 却仍放不下凡尘世情, 不得飞升之法，最后气息紊乱吐血, 伤怀挚友。
妆造老师在给顾忱整理着衣摆，厉靖薇则是在给顾忱讲戏：“顾老师，一会儿您舞剑, 能不能在姿态上展现出一种隐隐的孤独感，但不能很明显，毕竟，谢静渊不是会情绪外露的人，所以他的孤独, 也只会让人从剑法中窥见一二，从表情上表现就过度了。”
“唉，我知道我讲得很玄奥, 但这其实是一种最理想的展现, 顾老师要是做不到也没关系, 照常舞一套强大的、有美感的剑法就行了。”
顾忱不置可否，只是点头淡淡道：“我尽量试试吧。”
既然厉靖薇提了要求, 顾忱也就从脑海里找出了一套大致符合要求的剑法，这是某位武林至强者，一生独孤求败却再无对手，而创造出的剑法，强大却充满了孤寂。
厉靖薇又将各个位置的到位情况确认了一遍：“鼓风机再调一下，力度太大了，自然一点……”
“顾老师，您站位稍微再往右偏15°的样子，这个角度月光刚好……”
确认完毕，她瞥了一眼旁边角落处准备好的座椅，她哥怎么还没来？
厉廷钦要来探班，陈助理自然是提前就和厉靖薇的助理对接好，把顾先生拍戏的时间点了解清楚并安排好相关事项，以免耽误老板的时间。不起眼的角落处的座椅就是厉靖薇助理替厉廷钦准备的，很低调，但视野很好。
既然厉廷钦还没来，厉靖薇也不会影响自己正常的工作流程，她拿着对讲机，道：“各部门准备了……action！”
鼓风机吹出“自然”的夜风，吹得顾忱白衣翩跹，伴着明月与梨花，一切都是那么的悠然静美。
然而顾忱一出剑，就把厉靖薇看住了。
好锋锐的剑法！
像是一道明光斩破黑暗，大开大合、酣畅淋漓，剑法的刚与月夜的柔，形成了一种和谐的美。
厉靖薇看得入神，连呼吸都放缓了，连厉廷钦是什么时候在她身后坐下的都不知道。
顾忱太强了，哦不，谢静渊太强了，这样有说服力的剑法，真正的展现什么叫做强大到无人能敌，什么叫做仙界至尊。
但惊世一剑也再无人来和，厉靖薇没能看多久，“嚓”的一声，利剑入鞘，干脆利落，这至美至强的月下剑舞就结束了。
场面一片寂静，白衣仙人持剑静立，月光洒在他的肩头，只剩繁花静落。
厉靖薇忽然就领会到，原来这就是强者的孤寂了。
厉靖薇入神的时候，厉廷钦也在凝视着顾忱，阿忱舞剑时神情很专注，清冷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种圣洁而纯净的美，凌厉的剑法中，又能让人直观感受到他的强大，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他真的不理解，这些粉丝是怎么对着这位清冷孤绝的仙尊，产生出那些污浊想法的。
至于孤独……阿忱似乎真的很孤独，也许……这是自己的过错。
“卡！”厉靖薇深吸一口气，才从震撼中回过味儿来，“天啊……顾老师，您没拍过戏，竟然完美完成了我的要求！每一个玄妙的点都到位了！”
看厉靖薇这个激动的样子，双腿交叠靠坐在椅子上的厉廷钦瞥了她一眼，不是说靖薇在片场很严厉么？怎么对着阿忱是这个样子？不过靖薇也说得对，阿忱的表演确实很完美。
只是厉廷钦没有想到 ，顾忱还会舞剑，他留学时也会与同学进行骑马、击剑之类的活动，其中不乏一些专业运动员，但阿忱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在这方面最完美、最精通的。
可是，阿忱有这么多强大的爱好与技能，却一直被埋没，可见那三个家庭对他忽视到了什么程度。厉廷钦不禁觉得，每见到这样的情况一次，就是对自己的反思。
顾忱也看见了厉廷钦，微微挑眉，对他淡淡地笑了笑。
皓然月光下，花枝影影绰绰间，一直清冷内敛、不露情绪的白衣仙尊，薄唇边忽然就绽放了这样一个淡淡的笑容。
厉廷钦微微一怔，他知道阿忱生得好，却没想到在这样的妆造和氛围下，仅仅是一个微末的笑容，都会来得这样动人心魄。
厉廷钦身后一位工作人员呆滞地喃喃道：“妈妈，我恋爱了……”
厉廷钦回眸瞥了那位工作人员一眼，工作人员被这可怕的气场吓了一大跳。
厉靖薇看到厉廷钦的眼神，忍住笑意，识趣地扭头干脆不去看顾忱，背对顾忱、面对厉廷钦小声道：“哥，你要过去跟顾老师说两句不？”
然而就算这样，她看见厉廷钦看她的眼神依旧不是很和善，忽然明白了什么，赶紧从厉廷钦面前挪开，噢噢，原来是挡住她哥看嫂子了啊。
之前嘉树回国晚宴她哥都不带回来的，现在嫂子一拍戏立马就回来了，看来还是嫂子的魅力大嘛。
厉廷钦简单道：“不了，你按你的流程走就好，我就在旁边看看，不打扰你们。”
他又看一眼腕表，提醒道：“尽快完成吧，顾老师晚上十点前就要休息。”
啧啧啧，厉靖薇在心里暗叹，表面却十分专业而正经地点头道：“好的厉总，那我先继续拍戏了。”现在就已经九点了啊，她哥真是为了老婆欺负导演噢。
现在顾忱是要在殿中打坐，工作人员调整好了打光，并找到了最优越的角度，月光正好从窗棂照进来。
顾忱垂眸闭目，眉目舒展，月光似乎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晕，厉廷钦只觉得此时更有一种圣洁而不可亵渎的意味了。
然而只拍了几十秒，厉靖薇就喊了“卡”，然后道：“来，给顾老师把嘴里的血包加上。”
“化妆师过来，再给顾老师把嘴唇涂得苍白一点。”因为修炼也不可能一开始嘴唇就白了，妆容什么的都不对，所以这是分成两镜拍的。
厉靖薇一边等他们弄，一边讲解道：“顾老师，等一下您闭着眼睛再打座一会儿，然后作出气息紊乱略带痛苦的姿态，再把血包咬破，要轻一点，只流出一点点血染红唇瓣的感觉……以尊上的强大，吐血也要吐得有美感，您懂吧？”
但厉靖薇身后的厉廷钦却皱了皱眉头，仙尊苍白而染血的薄唇……？这场景让他脑海里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看过的某些不和谐内容，靖薇拍这种场景又是为了表现什么人物形象呢？
厉靖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着说着，就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回眸看一眼她哥，顿时不解？干嘛啊？这么绝美的名场面，她哥怎么还是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这都不期待吗？
不过厉廷钦的目光也没有影响厉靖薇的拍戏节奏，准备好后，直接叫了action。
只见打坐中的顾忱平稳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一缕鲜血缓缓从唇角溢出，沾染上苍白而冰冷的唇，他轻轻咳了一下，然后睁开了那双淡漠的眼，可是那双向来平静的眼眸中，此刻却深藏着别样的情绪。
厉廷钦在场边和那双眼对视，瞬间看到了那双眼中深藏着的孤寂与痛苦，而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的不是谢静渊，而是顾忱。
不过，海上的波澜也只是一瞬间，宽广而博大的大海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卡！完美！”厉靖薇感慨道，“尊上心思内敛，所以就算是最脆弱的时候，伤感痛苦的神情都应该只会有一瞬间，不会过多地泄露自己的情绪。顾老师看来您就算只有一点戏份，也是好好研究过这个人物的……”
顾忱道：“……这场戏对我来说确实挺难的。”毕竟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了，找了半天才找出了这么一点痛苦情绪，也是不容易。
“顾老师您太谦虚了！”厉靖薇带着一种大功告成的兴奋，“顾老师，真是太感谢您这三天的客串了，简直是救我于水火，现在杀青了，我们……”
背后的厉廷钦轻声提醒道：“九点半了。”
厉靖薇顿住：“……特殊情况，有一天晚睡也是……”
顾忱却被提醒到了，道：“确实，九点半了，现在回去休息恐怕都有些晚了。”
夫夫两人同时这么说，厉靖薇再度顿住：“……”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语速立刻就变快了，风风火火道：“好的，化妆师化妆师！快来给顾老师拆一下头套！”
然后，她看向厉廷钦和顾忱，信誓旦旦微笑道：“马上哦，很快的。”
头套很快就被拆了下来，化妆师再帮他把妆初步卸了一下，厉靖薇又道：“这样吧，顾老师急着回去的话，可以把戏服穿回去，再慢慢换衣服，反正这个角色的戏已经拍完了，把戏服带回去做纪念也是可以的……”
顾忱点头，道：“那就走吧。”在这里把戏服换成自己的衣服，回去洗澡又脱下来再换一次，还是挺浪费时间的。
厉廷钦道：“那行，走吧。”
两人各自走了出去，片场的人见一人戴了婚戒，一人没戴，倒是没有联想到他们是伴侣，只以为这位西装革履的大佬，像网上说得一样，是来拜访神秘的顾老师的。
到停车场，他们才上了同一辆车。
共同坐在后座，厉廷钦看向顾忱，看见他唇畔的一抹暗红，他抽了张纸，道：“这里还没擦干净。”因为是唇瓣偏内了，化妆师卸妆也不好意思去擦，所以留下了。
夜晚昏暗的汽车后座内，厉廷钦拿着纸巾伸手替他擦了擦。
看着那充满清冷感的染血薄唇，厉廷钦脑海中却浮现出昨天无意间看到的文字。
“他的指腹抹过谢静渊唇角的鲜血，却按进了那微微张合的薄唇中，感受到唇齿间的温热，他……”
厉廷钦立刻制止了自己脑海中纷乱的念头，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些污秽的文字也太影响人的思绪了。
于是他移开目光，皱着眉头将纸巾递给顾忱，道：“阿忱，你自己再擦一下吧。”
顾忱挑了一下眉，接过纸巾，也没说什么，自己把唇角的假血擦掉了。
因为上次已经有狗仔摸到了穆氏那家酒店，安全起见，陈助理又安排了另一家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
进入套房，厉廷钦一边脱掉西装外套，一边道：“你的行李陈助理已经给你拿过来了。”
他解下领带，又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半挽上去，帮顾忱把真丝浴袍拿了出来。
顾忱则是在解繁复的古装，脱掉一层华丽的绣银色暗纹的外袍，又脱掉一层衬袍，最里面是一件白色交领中衣，厉廷钦一瞥，就看见了两抹漂亮的锁骨。
然后，似乎是不想穿着这个衣服进浴室，顾忱又把这件中衣脱掉了，因为他一直在锻炼，现在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腹肌，不显壮，却让整个身体的线条特别优美。
“厉总，帮我把戏服收一下吧。”既然说留下来做纪念，还是好好保存一下。
厉廷钦喉结滚动了一下，说：“好。”
和仙尊谢静渊一样，顾忱是冷白皮，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清冷，所以才会有人这样写：
他握住他的腰，低语：“师尊，您看起来如此冷漠，身体看起来也如此冰冷，不知道……是不是热的呢？”
想到这里，厉廷钦又顿时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他不该这样冒犯阿忱的。大概是这些文字太有洗脑效果吧？
厉廷钦克制地开口道：“阿忱，冒犯了，要不我先进去吧？”
顾忱有些奇怪，道：“我们都是男的，这有什么冒犯的？”
“况且，”顾忱又把拍戏摘下来的银白婚戒戴回了无名指，“不是已经结婚了么？”
第36章 chapter 036
听见顾忱这句话, 厉廷钦本来礼貌移开的目光又看向了他，只见青年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淡淡笑意，不知说这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意识到这一点后, 厉廷钦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也笑了一下, 目光也不再回避了，顺手帮顾忱整理了一下戏服，道：“确实也不算冒犯, 不过我想, 你应该也没有做好和我真正成为伴侣的准备？”
顾忱闻言, 扬了一下眉梢。厉总这种程度的人，倒不是真的纯洁到不好意思看, 只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尊重而已。
厉廷钦确实又很体谅道：“不早了阿忱，先洗澡吧，你不是要早点休息？”
生在这样的家庭, 厉廷钦面对的诱惑其实很多，也不是没见过圈子里花天酒地的、情人遍地的、荒唐淫乱的……但要经营好一段正向健康的关系是很难的，他现在倒是很有耐心。
“确实，先洗澡吧。”顾忱又随意挑了一个房间。
看顾忱进去了，厉廷钦这才叫陈助理进来, 道：“把这套戏服送去清洗好，送回松鹤别馆吧，好好保管。”
但他忽然想到, 那些可怕的同人文里, 居然还会有人拿谢静渊穿过的衣服去那种事, 又补充道：“明天再联系靖薇，把顾先生穿过的戏服都取回来, 一并送回别馆。”阿忱穿过的衣服，一件都不能留在剧组。
“行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交代完这些事，厉廷钦也进了另一间房。
次日一早，顾忱六点半起的床，但出房间的时候发现，厉廷钦已经坐在长桌边开始工作了。
桌上放了一台笔电，似乎在开什么视频会议，他十指松松交叉放在身前，只是时不时说两句决定性的话。
见顾忱出来，他淡淡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还有别的安排，拿不定主意的找你们分管副总。”
结束了视频，他起身对顾忱道：“不是要一起健身么？走吧。”
顾忱却带着几分笑意道：“我现在把健身项目改成练剑了，那我们就各自去？练完再回来一起吃早餐？”
“可以。”厉廷钦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又道，“击剑会吗？H市那套别墅可以改建一个击剑的场馆，下次我们可以一起。”
“厉总还会这个？”顾忱点头，“那可以。”毕竟一个人舞剑没有对手，缺乏对抗感，也是很无趣的。
“一会儿见吧。”厉廷钦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了健身房。
顾忱练完剑回来，休整了一下，出来就看到满桌的养生早餐，忽然觉得今天有一种……和厉廷钦身份对调的奇妙感。
早餐很合顾忱的胃口，在别馆、在老宅、在酒店他吃过的比较满意的菜色都有，但厉廷钦也没提什么早餐，只是说：“阿忱，先吃早餐吧，一会儿有什么安排？”
顾忱和厉廷钦悠然对坐，慢慢吃饭，道：“今天我们就回去吧。”
厉廷钦从善如流道：“好，这边确实也人多眼杂。”
顾忱和厉廷钦两个人确实是悠然了，但却有好几家集团的老总急匆匆地往影视城赶来。
昨天厉廷钦到片场探班厉靖薇，消息也没有刻意压死，想要见他的人立刻就闻风而动，坐了凌晨最早的航班，此时已经到达了影视城。
“快快快，不知道厉总离开没有……”
“厉总在哪家酒店下榻的？打听到没有？”
与此同时，关注着影视城的狗仔们也发现，穆氏旗下那家酒店已经开放订房了！而且算一算，按照谢静渊正常的戏份，只要不像余邈那样不停ng拖进度，昨天差不多就应该杀青的。
现在看来还真是已经杀青了，那位神秘老师马上就要离开影视城了！再不拍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狗仔们也是闻风而动、行动迅速，试图拍摄到那位神秘老师离开的轨迹。
但他们却发现，今天的影视城似乎不同寻常，多了很多豪车，而且那些西装革履的助理们，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向来自诩赶在新闻第一线的狗仔们，此时都有些愣怔，这些人怎么比他们消息都还要灵通？
不过他们就着相机，顺手拍了拍这些经过的豪车，倒是拍到了一张没关车窗的。
“诶？你看，这老头是不是赵总？”因为这位赵总的产业也是娱乐圈相关的，所以他们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啊……这不会真像网上猜的一样，都是来拜访那一位的吧？”娱乐圈的最信这些，据他们所知，就有好多位大红的明星在养小鬼，会信什么大师也不奇怪。
“那赶紧的！快跟上啊！”想到这里，他们又是心头一喜，这么多人一起找，人多力量大，岂不是更容易找到那一位？而且这么多富豪上门求见，那一位总该见一个吧？
过了一会儿，似乎还真叫那些西装革履的助理们找到了蛛丝马迹，狗仔眼见那些豪车终于开动，大多都往影视城另一家顶级酒店去了。
他们只感觉今天顺利无比，影视城这些酒店总怀疑他们是狗仔不让进，但是这些豪车总该让进去了吧？只要跟住了，总能跟出点东西来。
只见这些豪车确实也顺利地开进了酒店占地面积极广的花园，被拦在外面的狗仔们，举着长枪短炮，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向。
此时酒店花园的停车场里，赵总升上了车窗，接了个电话，怒斥道：“梁鹭，余邈失了智，你也失了智吗？如果不是你听了余邈的，非要去占大小姐的便宜，我这边的税务会被查成这样？”
“你以为不是你干的，占点舆论上的便宜就不会得罪人了？这下厉总也回国了，怕是回来给妹妹撑腰的，厉总的怒火你们承担不起，我也承担不起，现在我也只好拉下一张老脸来给厉总当面道歉了……”
他一边在车里等着，一边看着外面的动向，看到又来了一辆车，皱起了眉头，姓孙的又来做什么？
陈助理早就注意到了下面的情况，眼见顾忱和厉廷钦两人吃完早餐就要出发，陈助理道：“之前大小姐给顾先生安排的那辆车停在车库，您二位直接乘电梯下楼出发吧，我再让酒店清一下场。”
几位老总等啊等啊，似乎也没见厉廷钦下楼出门坐车，倒是有另一辆黑色的豪车从地下车库驶了出来，一开始，他们也没反应过来。
倒是在远处远远看着的几个狗仔霎时激动了起来：“来了来了！上次爆出来的照片，那一位就是坐的这辆车！”
虽然黑色的防窥车窗紧闭，但几位老总中还是有助理从正面挡风玻璃看到了副驾驶的陈助理，赶紧道：“那是不是陈助理啊？”
老总们闻言纷纷下车，跑着可怜的小碎步追在这辆车旁，语气恭敬道：“厉总，您好，我是……”
但话还才说了半句，安排好的酒店安保立刻就出来阻拦了，道：“先生，先生，请您小心，不要追车，很危险……”
很快，他们就被安保人员客气但强硬地阻拦开来，眼睁睁看着这辆车扬尘而去。
狗仔们在远处拍得都呆滞了……
那一位还真的一个都不见？连下车一下给点面子都不带给的？这几位老总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吧？竟然全部被安保拦住不能靠近？
那评论是怎么说的来着？
【小说里不是都写了吗？这种隐世大佬一出山，都是一群富豪去拜访还被拒之门外的。】
牛逼。
确实是真相了。
诶？等一下？人就这么走了？要再度隐世了？那他们再去哪里获知这一位的消息啊！他们现在去追车还来得及吗！
……
顾忱确实是和厉廷钦再度回到松鹤别馆“隐世”了。
不过厉廷钦当晚又要走，也只是送他回来而已。
顾忱觉得，某种程度上，厉总真是个精力旺盛的人，能赚这么多钱，一个月就给他打6100万，还能争分夺秒坐12小时的飞机，回国陪他这个名义上的“老婆”。
他道：“厉总，你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厉廷钦倒不觉得有什么，道：“还好，再过一个多月，那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就可以回国了。”
他们各自整理自己的东西，然后厉廷钦眼见，顾忱拿着自己做工精致的剑，进了杂物间，然后把剑放上了架子？
厉廷钦：“怎么把杂物间改来放你喜欢的东西？”虽然他不常在这里住，但也知道这栋别馆的布局，这间小屋子之前不是用来储物的吗？
正在打扫卫生的张妈愣了一愣，杂物间？不是啊，这里之前正是因为位置和朝向合适，温度湿度合宜，才用来储物的，顾先生既然说剑不能生锈，那放在这里正正好。
张妈立刻解释道：“厉先生，这是我在这栋房子里选出来的最合适的屋子了，特意叫人来装修改过的，还装了温度湿度控制系统……”
然而，厉廷钦却不赞同道：“如果要考虑温度湿度，我的起居室里应该是最合适的。”
这座别馆本就是为主人休息设计的，一切为主人一个人服务，所以主人的起居室占据了整个别馆一半以上的区域，配置一应俱全。其他的，就有两间客房加常规功能区而已，能找出什么好位置？
张妈也知道厉先生的起居室一切都是最好的，只好道：“我怎么好乱改您的起居室呢……”
厉廷钦也明白他人的心态，没多说什么，而是帮顾忱把他的行李提上楼，然后，又看见顾忱打开了客房的门。
厉廷钦：“……”好吧，这也确实在意料之中。所以阿忱连喜欢的东西都没有地方放。
他道：“阿忱，你先过来吧。”
他拎着顾忱的行李打开了自己起居室的门，这里面卧室、衣帽间、浴池、影音室、储物间一应俱全……
他们进了衣帽间，顾忱发现自己饰演谢静渊的全套戏服都已经被送回来了，整整齐齐地挂在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这柜子，还是玻璃柜门带灯那种……
顾忱：“……”厉总这是要干嘛？
厉廷钦看了看起居室的格局，安排道：“衣帽间的配饰区域可以和旁边一间打通，用来放你喜欢的东西，到时候戏服也可以一并移过去，这边就放你的常服吧。”
顾忱：“……”厉总不会以为这cosplay是他喜欢的东西吧？
不过顾忱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笑了一下，说：“等一下厉总，我可没有说我要住过来。”
厉廷钦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我希望你可以分享这里的空间。”
“况且，”厉廷钦瞥了一眼顾忱的婚戒，目光很明确，“不是已经结婚了么？”
第37章 chapter 37
他们已经回到了卧室的区域, 看着那张整整齐齐已经很久没人睡过的双人床，厉廷钦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顾忱看了看落地窗外的风景：“这里是挺宽敞的……”他顿了顿。
厉廷钦只见, 面前姿态悠然从容的青年，含笑道：“……也可以吧。”
“毕竟, 我已经习惯睡厉总你的床了。”顾忱左手的手背抚过柔软的真丝床品，无名指上的婚戒在上面留下一道明显的压痕。
厉廷钦垂眸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低声道：“怎么说？”
然后, 他观察到顾忱的薄唇扬起了些微的弧度, 回答他道：“在老宅, 这也算是分享了厉总的空间吧？”
得到这个答案的厉廷钦，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和这座别馆长期空置的情况截然不同, 老宅的房间，是自己年少时长期生活过的空间，更加私密。但阿忱在老宅住的时候, 其实已经在自己的床上睡过好多个晚上了……
倒是他自己忽略了自己已婚，厉廷钦眼神微深道：“那就好。”
“我的床垫都是根据我的习惯特别定制的，如果你不喜欢，就让这家公司再重新来定制一次吧。”
顾忱道：“不用了，其实厉总你的床垫就已经很舒服了, 我睡习惯了。”
厉廷钦轻轻吸了一口气，今晚他就要出国，所以他决定停止这个话题, 压平语气道：“那么好了阿忱, 以后晚上我跟你视频的时候, 希望能看到你在这张床上。”
顾忱微挑眉梢，道：“可以。”
其实从D市影视城飞到H市再进山, 时间也不早了，厉廷钦也没有办法久留，毕竟出山也要时间。
不过走之前，厉廷钦还是又给顾忱安排了500万“零花钱”，道：“阿忱，拿去做点你喜欢的事吧，不要再花到其他的事情上了。”
虽然之前一个月，已经打了6100万，但厉廷钦很清楚，阿忱并没有把这些钱真正当作零花钱花过，大头的5000万，也只是为了帮助他妹妹拿来投资的，对厉家人来说，也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
唯一感兴趣一点的，就是花几十万去铸造了几把剑，还没地方放，被迫放在杂物间里。
“阿忱，只要你喜欢，把这座别馆改成一座兵器库也没什么。”
顾忱：“……”还是解释一下吧。
他叹气：“厉总，我真不喜欢这个，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好用就行。”
在他眼里，物品已经回归了使用属性，就像他的运动手表，虽然几百块，但是只要有他需要的功能就足够了。七把剑，各种类型的都有，也足够了，做多了弄成什么兵器库反而累赘。
所以……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顾忱笑道：“这些东西，可能还没有和你击剑有意思。”对他来说，生活体验比占有物品重要。
厉廷钦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道：“好，阿忱你等我回国，应该不会太久了。”
厉廷钦出国，顾忱再度回归了规律的悠闲生活。
但此时，网上却是哀鸿遍野。
【就这？就这？你们还敢号称自己是狗仔？怎么越来越废物了啊啊啊啊】
【上次还能拍到个背影，这次直接就只剩个黑漆漆的车是吧？】
【怎么粉丝还跑去追车了？好危险。】
狗仔：“……”不是，你们到底能不能找找重点啊！
但他也不好直接点几位老总的名字，只好矜持地转发了那条微博，说：【上次我还不信邪，所以特地跑去验证了一下。】
【卧槽？！我就说神秘老师的粉丝为什么是老年人，然后我把图放大看了看，一堆豪车围追堵截是要干嘛？】
【！！！真的是富豪上门拜访仙师了？！】
【我说你真的太为难我们粉丝了，要知道，我们认出这几个老头有多难！】
【赵总、孙总、周总……不谢～】
【我的天！我去搜了一搜，这几个人可以当场坐下来开个商业会谈的程度了，那一位居然一个都不见？】
【www这也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大小姐有多牛逼！】
【老头们小跑追车的样子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
“赵总，有狗仔拍到了您到影视城的画面，发布到网上，给网友们造成了一些误导，说您是为了拜访一位仙师？”
毕竟产业是娱乐圈相关，赵总这边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相关舆论。
“需不需要澄清一下呢？”
赵总看了一眼助理递上来的画面，表情简直是地铁老人看手机，他把手机给助理塞了回去，没好气道：“澄清什么澄清？让全国网民都知道我是去给厉廷钦道歉的吗？我真是一张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助理道：“好的，那就让网友们以为您是去拜访仙师的？”
助理在等他进一步示下，他看着助理手机上还在循环播放他小跑的画面，他怒道：“这就不丢人了吗？还不赶紧去给我删了？”
助理颔首：“好的赵总。”
赵总捂住心口，叹道：“唉，最近确实也是挺倒霉的，是该去找个大师好好算算了……”
助理揣测道：“赵总，我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厉家大小姐请来的那一位，是真大师？所以，厉家才会一直这么兴旺？”
“而且我觉得，厉家大小姐在娱乐圈这么一件小事，不至于让厉总放下国外的大事，这么急匆匆回国。厉总回国，应该有别的很重要的原因。”
“您看啊，我们明明看到陈助理在那辆车上，可是狗仔却说这是那位神秘老师的车。这只能说明，厉总就是去见那位神秘老师的，还上了那位老师的车。”
赵总被他分析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回味了一下，逻辑上给连上了，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那那位神秘老师呢？我们也可以去拜访拜访……”
助理叹气道：“我们早上不是没追上车吗？”
赵总：“……”那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删删删！赶紧去给我删干净了！”
赵总这边在删，孙总也在删，周总也在删……
他们都不想解释什么，毕竟见仙师总要比见厉总体面点，所以只好删干净了事。
于是，网友们发现，这一次的“神秘力量”，简直比上一次的还要恐怖，相关讨论大规模消失，流传出来的照片和视频更是到处都被删了个干净……
【我的妈呀……那位老师真是404之神……】
不过这次狗仔跑路之前，还是说了一句：【听说谢静渊的戏份杀青了，那一位应该是要再度归隐了……】
【啊啊啊不要啊！神仙就是短暂地下凡了几分钟吗？】
【所以舆论场万籁俱寂，大规模404的阵势，就是为了送那位老师再度闭关？这顶级排面，震撼了……】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顾先生呜呜呜，顾先生消失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神秘到哪里都不可提……】
【而那倒霉催的节目组，还真的应了那个规律，扣完一天扣一星期，扣完一星期扣一个月，穆云霆夫夫接着请假，两位教授也请假，沈原跑去打游戏，林以素也退出，然后杜蕤青翻车，乔坤平退出……直接扣到地老天荒无限延期哈哈哈……我们就怕是再也见不到顾先生了呜呜呜……感觉跟你们的情况好像啊……】
【艹！！！你们见不到你们顾先生是你们的事情，不要来诅咒我们啊！！！】
【诶嘿嘿，我们至少有一点比你们好的，那就是大小姐的电影迟早会上映，还有大荧幕再见到的机会的～到时候就知道那一位有多神仙了～】
【呜呜那这还真是大小姐限定了，我也只能期待一下电影了……】
【期待电影！】
……
因为删得及时，神秘老师的传说并未流传到正在积极创业、认真上班的厉嘉树厉老板这里。
由于近年来国家对环保工作愈加重视，厉嘉树从国外带回的团队又掌握了相关的核心技术，所以开业后，公司就有着良好的上升势头。
正值春招，这家初创的公司也开放出了一些岗位进行招聘。因为公司规模暂时也不大，所以终面时厉嘉树也是面试官之一。
厉嘉树面了几个人，都觉得不太行，端起杯子正喝水呢，看见进来的云舟，顿时呛住了：“咳咳咳！你是小云？你是不是走错了？”
云舟一本正经道：“没走错啊，我都过了一面二面了。”
厉嘉树道：“不是，我是说，你跑这里来干嘛？你不进家里的公司？”
云舟继续一本正经道：“哦，我家马上要破产了，我今年毕业，参加春招找工作有什么问题？”
厉嘉树：“……”总感觉哪哪都有问题，但是也不可能当场问人家家里为什么会破产吧？
云舟道：“厉总，赶紧开始吧，我这简历你们应该不会看不上的。”
厉嘉树听见厉总这个称呼简直一哆嗦，但还是清了清嗓子，照常开始提问。
而云舟在这方面确实也挺优秀的，专业知识都一一答上来了。
面完，厉嘉树道：“好了，云先生，请您先回去等通知吧。”
云舟盯着厉嘉树道：“等下，你们这都不录取我，是不是有什么潜规则？”
厉嘉树：“……”
他起身道：“你们先面，我出去一下。”
带着云舟到了自己办公室，厉嘉树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云舟羞涩地直奔主题，道：“厉总，有没有兴趣和云家联姻呀……”比起和厉廷钦半点不熟，他和厉嘉树还是小学同学，朋友圈点赞之交。
那里那个厉总结婚了不行，这里还有个厉总嘛。
厉嘉树顿时吓得后退三步，第一，厉总这个称呼放在自己头上太可怕了，第二，小学同学上门找工作居然还叫着要联姻，第三，这小学同学是个男的。
厉嘉树道：“我也不是同性恋啊！还有不要再叫我厉总了，叫我厉老板二少小嘉小树都可以！！”
云舟顿时失望道：“好吧，你居然不是同性恋，你哥都是呢。算了，我骚扰直男我该死。”
他想了想，眨眨眼又说：“你们家还有没有人需要联姻呢？”
厉嘉树无语：“……云家到底怎么了你要发这种疯？”
云舟道：“有没有可能是我对颜值高的男人一见钟情？你哥你嫂还有你……不过，我都秉承着我高尚的道德标准放弃了。”
厉嘉树：“……”什么叫我哥我嫂？总觉得这人还干过什么不得了的事。
云舟开完玩笑，神色还是失落下来，道：“其实就是没钱了而已……话说不联姻的话，厉老板你可以借我点钱不？”
厉嘉树疑惑道：“云家没钱了？你要借多少？”在他印象中，云家是一家很不错的老牌企业，云舟的父亲母亲也是两位很有实干精神的企业家，是什么程度上的没钱，会让云舟弄出这些事来？
云舟眼巴巴道：“厉老板，500万你有不？”
厉嘉树更加不解道：“500万就让你要到处卖身了？”
云舟惊喜道：“那你有？”
厉嘉树道：“我当然，没有。”
“钱都投入新公司了，我现在是负资产。”
云舟道：“对啊，我家就是这么个情况，一直在搞研发，但是一直没出成果，投入太多钱了，到现在银行也不借了，股东也不看好，周围都借遍了……”
“现在是只有我相信我爸爸妈妈了，可是爸爸送我去搞科研，我也不懂商界这些事，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厉嘉树皱了皱眉头，云舟的母亲是科研出身，当初正是她的专利撑起了这家公司，现在云家这样一个情况，她应该是心里有数才对？她是认为一定能出成果吗？
云舟摊手叹气道：“所以500万也是很难借的，现在就看有没有投资人能够慧眼识珠来投资一下了……”
第38章 chapter 038
500万, 厉嘉树确实没有，但刚听到500万这个数字，厉嘉树其实就联想到了他见过并感到震惊的——他嫂子的零花钱, 一个月500万，看起来钱好像不是钱的样子。
不过因为远近亲疏的关系, 他当然不可能在云舟面前提什么嫂子的零花钱。
而是说：“小云同学啊，那我就不知道有没有哪位投资人慧眼识珠了，加油吧！”
云阿姨在他儿时的印象中是位优秀的科研人员, 还是在那个时代放弃海外某研究所的高薪毅然回国的。
但是回国后, 因为国内相关行业发展还相对缓慢, 她的理念略有超前，所以她的合作伙伴并不看好她, 最终是明叔叔倾家荡产毅然支持了她的研究，最后才取得了突破，后面明叔叔也成为了她的丈夫。
厉嘉树会知道这些, 也是小时候爷爷就有意在这方面训练他，他也就了解到了云舟的家庭状况。
不过现在云家这个情况，他也不知道是那位锐意进取的云阿姨变得偏激固执了，还是她真的看好这个项目，和当年一样倾家荡产都要做出成果。
谁知云舟听了厉嘉树的拒绝, 也不立马失望，而是立刻把手里的文件夹塞进厉嘉树手里，道：“厉老板, 投不投的, 先看一下项目书再说嘛。”
厉嘉树：“……我还以为你拿的是简历, 原来是有备而来啊。”
他拿过来正准备在办公桌上放下，道：“我有时间就看看吧。”就像爷爷教他的一样, 其实云家的发展轨迹，也可以作为他的学习案例。
然而云舟却继续可怜巴巴地道：“厉老板二少小嘉小树……你现在就看看吧，打印费几十块钱呢，等下我还得带去下一家面试。”
厉嘉树：“……”你是懂得寸进尺的。
但人家打印费都舍不得了，厉嘉树还是当面给他翻了翻，他自己都当老板了，这些东西还是能看懂的，而一看，就看住了。
可行性论证这些看起来真的很有道理，但是研究方向好像有点太多了？这个东西很有前景，但是投资回报周期……
看了个大概，他忽然抬起头看向云舟：“500万？”
云舟点头：“对啊。”
厉嘉树微笑：“我看你家这东西一个月就要烧500万吧。”而一个月能来钱500万的东西，就只有他嫂的零花钱的了。
云舟点头：“对啊，我是先借500万，跟你借5000万你也没有对不对？”
他感叹道：“所以上上策就是找一位大佬联姻，他家来投资我家来研发，多么互利共赢的事啊……”
厉嘉树忽然悟了，合着小云同学的脑回路是跟他爹妈学的啊。
他道：“5000万没有，500万也没有，不过根本原因是你这个项目虽然有可行性，但方向都还不是特别明确，建议你们先自己毙掉两个再去拉投资，可能会容易一些。”
说实话，他都有点心动了，云阿姨真的是个很有远见卓识的人，不过她每次搞的东西都太超前了，客观来说不知道投入到多久能得到回报。
云舟难得皱起了眉头，认真道：“不是啊，本着严谨的态度，这三个方向都是有可能的，这个文件里只是简略了，我再把详细的报告发你邮箱你看看？”
厉嘉树刚才其实看这本东西都有点吃力了，一听还有详细的报告，简直头大，赶紧把文件夹塞回给云舟，道：“小云同学，赶紧去面下一家吧，加油！一家投500万，十家就5000万了！”
云舟抱着文件夹，幽怨地看着他，叹气道：“嘉树哥哥，其实你是看不懂对吧？我们同一个小学毕业的，没想到大学毕业后差距就这么大了，唉，我先走了，你也加油吧。”
厉嘉树：“？？？……等下！你说什么！”
但云舟还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走了。
厉嘉树没想到，被傻乎乎的小学同学鄙视完，当晚仍旧收到了他的邮件，三个大大的pdf……
然后他又收到了云舟的微信：【嘉树哥哥，小时候你就最聪明，你说说应该毙哪两个吧。】
厉嘉树：“……”他要是知道，那他应该是比云阿姨厉害的，他来当云家的老板算了。
而且这东西，没研究出来之前，拿去问专业人士也是没答案的。
他现在简直气到心梗呢。
……
顾忱现在正在厉廷钦起居室的浴池泡澡，环境确实是顶级的，这里两面是全透明的玻璃落地窗，上面也是玻璃天顶。
单面玻璃保护了主人隐私，泡澡又能看见窗外初夏逐渐茂盛翠绿的枝桠，抬头又是山中未被光污染过的绚烂星河。
顾忱的身心都感到彻底的舒适和放松，这才是真正在山中居住休养的感觉。
泡完澡，九点四十，他穿上真丝睡袍回到床上半躺下，床垫和床品都很舒适，他靠着床头柜，拨通了厉廷钦的视频。
厉廷钦接到视频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但是这个时间点打过来，他一猜就知道是顾忱。国内的晚间九点四十，他应该躺在自己的床上，准备睡觉？
厉廷钦拿起正在振动的手机，起身道：“大家先休息20分钟吧。”
在场的副职和中层都略有诧异，谁都知道厉总在工作方面精力充沛，开会安排工作也言辞精炼不拖延时间，如果会议时有工作电话，当场就接了，几乎没有这样要休息20分钟去接电话的情况。
不过能休息20分钟，也是挺好的。
厉廷钦走出会议室，才接通了顾忱的视频，入目就是青年穿着深蓝色的交领真丝睡衣，靠在他熟悉的床头的画面。
青年唇角略带笑意，虽然没洗头，但似乎洗过澡了，耳边的头发有点湿湿的，交领的睡衣露出他冷白的两抹锁骨和微微的胸膛线条。
“厉总？”看厉廷钦半天没有说话，顾忱悠然地在大床上叠着脚，略带玩笑道，“我虽然完成了你的任务，但是这个点打过来，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那边是早上九点四十，厉总还是西装革履的样子呢。
旁边的陈助理听到这句，呆滞了一下，赶紧帮厉总把办公室的门拉开，然后在外面给带上了门，难道所有人都是两位先生play一环吗？
厉廷钦声音低沉，道：“不会，这工作少了我一个也不是就不转了。你……在家里还习惯吗？”
顾忱道：“挺好的，你的浴池也挺好用的，很舒服，风景很好……”
厉廷钦喉结又滚动了一下，道：“架子上还有一些浴球和浴盐，你下次泡澡的时候可以试试。”
顾忱道：“哦？是吗？我常用xxx这个牌子的，觉得还不错，厉总在那边也可以试试。”
厉廷钦眼神微微幽暗，道：“好。”
正在顾忱饶有兴致地在和厉廷钦视频的时候，他的微信消息却弹个不停。
厉嘉树：【嫂子嫂子！江湖救急！】
【你能不能像搞定爷爷和搞定四堂姑一样，编点什么把这个人搞定了？】
【pdf文件】
【你就编两句，说这个项目的方向不行就好了。】
【我对着这个东西，是编两句瞎话都编不出来！甚至觉得我读了18年书，全都白读了= =】
【我真的怕一开口就暴露了我是弱智】
厉廷钦本来和顾忱“相谈甚欢”呢，就见顾忱突然不说话了，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他问：“阿忱？怎么了？”
顾忱道：“你弟弟，在给我发消息。”
厉廷钦皱眉，道：“他这个点，给你发消息？”
顾忱笑道：“他说他是弱智什么的……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过顾忱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和厉廷钦聊天：“当然，应该没有和厉总你说话有意思…我们继续吧……”
“阿忱……”厉廷钦正准备说什么，但顾忱那边似乎还在弹消息。
厉嘉树：【唉算了，我都看不懂，我感觉嫂子你应该也是看不懂的，这种充满专业术语的东西，乱编是糊弄不过去的。前面是我胡说八道了，嫂子你别管。】
【不如嫂子你借我500万，我拿去把我同学打发了吧，就当是友情投资了。】
【嫂子，我给你打个欠条吧，等我赚到钱了就还你，可以不？或者我卖两辆车还你？】
顾忱对厉廷钦道：“厉总，先等一下，我处理一下再打过来吧。”
他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八，又改口道：“唉算了，很晚了，我们明天再聊吧。”
厉廷钦也不干涉他的事情，只是说：“好，晚安，阿忱。”
顾忱道：“那就不打扰你开会了厉总。”
挂掉视频，顾忱点开了厉嘉树的聊天框，只见他自说自话说了一大堆，还有一个pdf文件。
本来是想让自己告诉他这个东西不行？后面又觉得不靠谱，改成借钱了？
顾忱点开看了一眼，觉得内容有些熟悉，是之前自己在某世界做过的错误方向之一了。
他看一眼时间，九点五十。
行吧，他不希望明天和厉总打电话的时候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他拿过床头的备忘录，飞快地手写了一篇的公式，内容很粗略，但做这个文件的人很专业，看几个关键点应该就明白了。
他拍了个照，发给厉嘉树，道：【好了，不行，这研究方向可以毙了。】
【以后不要9点以后给我发消息了。】
一看时间九点五十九。
顾忱又加了一句：【现在也不要回我消息了。】
躺下，睡觉。
厉嘉树收到这张图片的时候，人是懵逼的，他记得嫂子是金融专业的吧？为什么会写出这种六亲不认的公式？是在网上抄了一篇？似乎也不是，因为他看了看，某种程度上这东西是和这文件对的上的。
厉嘉树满腹的疑问，可是嫂子竟然让自己不要再回消息了，这不是让自己一晚上都睡不着吗？
他看一眼时间21：59：59，听说嫂子十点睡觉，是不是还可以抢救一下？
但是他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他就接到他哥的电话，而他哥的声音，一听就很是不悦：“9点以后不要再给你嫂子发消息了。”
厉嘉树：“？”他哥怎么会知道他刚刚在和嫂子发消息？而且为什么和嫂子说的一样，都是9点以后不能？
厉廷钦听厉嘉树没有反应，缓和了语气道：“会打扰到你嫂子休息。”
厉嘉树迷惑道：“难道嫂子不是10点才睡觉吗？”
厉廷钦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危险：“看来你以后都不用跟你嫂子发消息了……”
厉嘉树终于恍然大悟道：“！！！难道你们刚才在……噢噢噢！原来隔着12个时区也是可以每天用视频……”
厉廷钦挂掉了他的电话。
“……联系？”厉嘉树说完最后两个字，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继续迷惑道，“怎么突然挂电话？我又不知道你们晚上聊天要聊一个小时……这天也聊太久了吧……”
他目光转回了顾忱发给他的图片，纠结了一会儿。
但是这时候，云舟又发来了信息，道：【嘉树哥哥，这都晚上了，我准备睡觉了，你研究得怎么样啦？】
厉嘉树：“……”怎么一个个的都要晚上十点睡觉？
他盯着【好了，不行，这研究方向可以毙了。】这句话，感到了一种玄奥又简洁又装逼的力量。
好吧，管他的，试试再说。
于是他把图片转发给了云舟，冷酷道：
【好了，不行，这研究方向可以毙了。】
但云舟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就在厉嘉树觉得自己今晚可能睡不好的时候。
云舟来了一句：【不行，我得找我妈看看。】
第39章 chapter 039
厉嘉树幽怨地盯着云舟这句话, 什么叫找妈妈看看？今晚到底还睡不睡了？
于是他道：【我们同一个小学毕业的，没想到大学毕业后差距就这么大了，我就发了这么一页纸的内容给你, 你还要找妈妈看啊？】啧啧，他这次总算是装到了, 还是嫂子牛逼啊。
然而云舟却道：【好了，这已经可以看出来这东西不是你写的了。这一页纸里面跳了无数个步骤和推导过程，可不仅仅是一页纸的事情, 估计你连里面的基本逻辑都没看懂。说吧, 你找的哪个研究所的大佬帮忙？】
啊？啊啊？？？这回厉嘉树真愣了, 他让嫂子随便编两句糊弄一下，就编出了这种效果？他要是还相信这是嫂子编的, 还不如相信嫂子是秦始皇。
云舟似乎见厉嘉树不回复了，又道：【嘉树哥哥啊，对不起, 我下午只是开玩笑呢，现在我揭穿了你，你也不用感到羞耻，你想想哦，这个项目, 连我妈妈带的团队都暂时没做出成果，你看不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啦。】
【所以呀，其实你应该为你自己认识学术圈这样的大佬感到骄傲, 他为了帮你证明这个方向是错误的, 应该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 估计今晚一晚上都在加班，我们家都没有这样的人脉呢。】
厉嘉树更加懵逼了：“……？”这说的是他嫂子？今晚一晚上都在加班？难道不是一晚上都在和他哥打视频搞异地恋吗？
云舟说了这么多, 最后终于图穷匕见：【帅气善良乐于助人的嘉树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请教的是哪个研究所的哪位大佬呀？我可以去拜访他不？关于这个研究方向，我还有一些疑问想请教这位老师呢……】
厉嘉树怀疑了一会儿人生，回复道：【小云同学，这个就暂时不能告诉你了，我得问一下那位老师的意见。】他嫂子大学读的可是金融，既然这东西都是学术难题了，那应该不是他嫂子弄出来的，他要是贸然给嫂子认领下来，到时候那不是把嫂子架起来下不来台吗？还是先问问嫂子怎么回事再说吧。
云舟立时回复道：【可恶！今晚你到底还要不要我睡觉了！！！】
厉嘉树快乐一笑，啧啧，让人睡不着觉的人，最终也会睡不着觉的。
云舟：【算了，等我妈验证完再说。】
结束了和云舟的聊天，厉嘉树感觉大获全胜，又点开了和顾忱的聊天框，然后就又看到了嫂子叫他不要再发消息的聊天记录。
厉嘉树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啊啊啊，他不知道真相他今晚也睡不着觉啊！
厉嘉树当晚确实辗转反侧，就等着天亮问顾忱呢，听说嫂子早上六点起床，应该也等不了多久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养成好的生物钟让顾忱准时睁开了眼，睡足了八小时，他的精神状态不错，心情也很愉悦。
而刚刚起身拉开了窗帘，就接到了厉廷钦的视频：“阿忱，早。”
顾忱拿着手机，闭目对着落地窗外，晒了一会儿太阳，睁开眼，窗外一片新绿，他语气轻松道：“厉总，下午好。”
厉廷钦没想到，视频一接通，就是这样美好的画面，青年闭目，眉目舒展，清晨的日光洒在他的脸上。
厉廷钦道：“阿忱一会儿是要进山去锻炼吗？”如果自己在国内，大概就是他们两个一起上山吧。
顾忱道：“嗯，先洗漱，再换身衣服。”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翘了翘嘴角，玩笑道：“厉总需要我把手机放在旁边一边做事一边聊吗？”
他正说完这句，厉嘉树的消息又来了：【嫂子！！！快快快告诉我！昨晚那个！你是怎么做到的！】
【嫂子！我不知道答案我寝食难安啊呜呜呜】
【嫂子你是请教了哪位大佬，还是你其实修了双学位？】
顾忱：“……”刚刚的氛围似乎消散得一干二净。
厉廷钦又问：“怎么了阿忱？”
顾忱不解道：“嘉树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他在老宅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厉廷钦：“嗯？他又6点给你发消息了？”
顾忱道：“唉，算了，我先给他解释一下吧，等会儿要去锻炼来不及了，我们晚上再聊。”
厉廷钦：“……好，去吧。”
厉嘉树的好奇心都憋了一晚上了，但还没收到顾忱的回复，却又接到了厉廷钦的电话：“嘉树，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啊？他哥是不是在他这里安了监控摄像头啊？厉嘉树幽幽道：“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还没睡着呢……”
那边厉廷钦皱了皱眉，道：“以后9点前不要给你嫂子发消息了。”从昨晚10点等到早上6点就是为了给阿忱发消息？
厉嘉树更加迷惑了：“哥，为什么我刚给嫂子发了消息你就能知道？而且你和嫂子早上到底在干什么？要从早上6点搞到9点？”
厉廷钦没有回答他这种愚蠢的问题。
厉嘉树又道：“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那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给嫂子发消息吧？”
厉廷钦道：“你最好不要。”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厉嘉树：“哈？？？”
嫂子是你老婆了不起啊！！！
挂掉电话，厉嘉树看到了顾忱回复的消息：【我随便编的。】
厉嘉树秒回：【你以为我会信？！我已经叫专业人士看过了，嫂子你就承认吧。】
顾忱道：【不是嘉树你叫我随便编两句吗？这张纸上是我随手在网上找的相关课题抄的公式，你应该没有告诉别人这是我乱编的吧？】
厉嘉树：【我当然没有，但是嫂子你不用装了……】
顾忱回复：【好的，没有就好，嫂子相信嘉树你也不会到外面乱说的，我就先去锻炼了。】
厉嘉树：【？？？】
【嫂子？QAQ】
【嫂子！！！】
厉嘉树深吸一口气，这时候云舟发来了“喜报”：【嘉树哥！我妈妈带着团队验证了一晚上！这个方向真的是错的！天呐天呐！这位老师太厉害了！竟然用一页精炼的公式，就表达出了这样强大的逻辑链，连我妈妈都叹为观止……】
【嘉树哥哥，你到底问到那位老师的意见没有啊？我想在他手下读博，可以不？】
厉嘉树心说，你还想在嫂子手下读博？你想得美。我现在连给嫂子发个信息都被说“最好不要”呢。
但是他现在应该怎么说啊？上次嫂子对着四堂姑乱编就算了，这种商圈的事他还能对外界胡说八道糊弄过去……
嗯？四堂姑？顾老先生？
厉嘉树忽然福至心灵，飞快打字道：【小云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顾老先生？】
云舟绞尽脑汁想了想和厉家相关的人和事，似乎就上次厉家三房的四姑奶奶的离婚案闹得比较大，里面有一位厉老爷子的好友，顾老先生在做背后推手？
云舟道：【你是说……给墨容阿姨指点迷津那位顾老先生？】
厉嘉树开始编：【对的，顾老先生这一脉顾家很神秘，不轻易出山，他有个后辈，顾先生，也就是顾教授，在这方面很厉害。昨天你找我，我没办法，就是请顾教授指点了一下迷津。但是他们家的人，都不在乎外界名利，也不喜外界议论，顾教授应该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的，所以小云你不要再问我了，我也很为难啊。】
云舟道：【啊……顾教授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可是他帮我们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难题，我觉得至少应该给他500万报酬的，你可以帮我们联系一下他转交吗？】
厉嘉树道：【那我问问他需不需要。但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听说欠银行都欠了两个亿了？等做出成果了再来谈报酬的事吧。】
云舟又道：【那可不可以再冒昧请求一下顾教授，再帮我们看看另外两个方向？还是一个方向五百万，并且我们请顾先生技术入股，10%的股份怎么样？】
厉嘉树道：【我要先问问。】
他把和云舟聊天的截图转发了给了顾忱，道：【嫂子嫂子！你看你随手编一张纸立马就赚了500万！有没有兴趣再写两张纸搞个一千万啊！】
他又把另外两个pdf文件转发给了顾忱，内心感到后悔，昨天他怎么就没有把三个文件一起转发了呢？
顾忱健身回来看了一眼手机，就看到了厉嘉树的一大堆消息，他感觉这个事情不能再这样没完没了下去了，点开两个文件看了一眼，回复：【没有兴趣。】这两个方向他没有做过，那是真没办法随手编两张纸了，真要研究也能研究出来，但是他的脑子已经停机了。
顾忱道：【不如采取你昨天的第二个方案，我先借你500万，你去把你同学打发了吧。】
厉嘉树道：【现在一个500万也脱不了手了呜呜呜，他们家一个月就要烧500万呢，我怀疑我不告诉他，他要一直缠着我了……嫂子，现在只有你能救我脱离可怕的南桐的纠缠了呜呜呜】
【我和你哥都是男同：）】顾忱想了想，说，【正好，你哥哥一个月就要打500万给我，让我花掉，我来投这个项目吧。】
虽然这两个方向他都没做过，但是粗略看看文件，两个方向出成果的可能性都很大，这个项目还是挺有前景的。以后赚钱了，也可以让厉总不用再给他发零花钱了，一个月500万，他住在山里，真的很难用出去。
厉嘉树：【！！！】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每个月必须花掉500万？
不过嫂子这样的神人，看完文件居然都看好这个项目？嫂子可是能随手一张纸毙掉一个方向的。
于是他问：【嫂子，你真的觉得这个项目可行吗？这可是一个月500万，外界有很多唱衰的哦。】
顾忱道：【还好吧，没必要这么悲观，也许两个方向都可行呢。】
厉嘉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道：【好的！！！我这就去告诉他们！】真的不要再烦他了！
顾忱道：【不过，合同和股权的谈判这些具体的问题就交给你处理了，今晚不要再烦我了哦。】
厉嘉树：“QAQ……”
为什么别人都是中间商赚差价，但是到他这里，就变成了中间商赚活干？
但是他还是回复道：【嫂子，你放心吧，处理完这件事，我再也不给你发消息，我哥会打断我的腿的。】
切回和云舟的聊天框，云舟反复在问：【怎么样怎么样？顾教授怎么说？】
厉嘉树道：【顾教授不缺钱的，而且他很看好你们这个项目，准备一个月投资500万，现在叫你爸爸妈妈跟我谈一下股权问题？】
云舟：【！！！顾教授真的看好？】
为了更有说服力，厉嘉树把称呼码掉，发了个聊天截图给云舟。
云舟看到聊天截图，顿时拿着手机就奔向了实验室。
他妈妈的团队此时都还没有休息，一人拿着一张昨天顾忱手写的打印出来的纸，还沉浸在研究中，不过也有人更切实际一些，道：“云总，我们昨天就说停下这个项目，虽然您昨晚找到了学界大牛指点，又召集大家验证了这个错误方向，但是现在继续做这两个，还是遥遥无期的，大家都已经很累了，我劝您还是切实际一些……”
“妈！”云舟因为没有换衣服，就没有进去，而是拍着实验室的玻璃窗，大声道，“顾教授很看好这个项目！还一个月投500万！”
这下他这么一吼，整栋楼的都快听见了，云岫打开实验室的门，问：“舟舟，你说什么？”
云舟赶紧把手机给云岫看，道：“妈你快看，顾教授说两个方向都可行，而且他还投了钱，一个月500万，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云岫顺手用云舟的手机把图片转给自己，又发到群里，道：“大家都看看吧，顾教授的水准，相信昨天大家看了他的手稿就能感受到，现在他认为这个项目可行，自己还投资了。”
大家走到这一步已经很疲倦了，此时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一切竟然峰回路转了，感叹道：“啊，终于……那我们再做下去试试看吧……有了这个，感觉我还能坚持一个月！”
“还有什么比自己投钱更有说服力呢？我是信了……”
云岫内心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大家的信心其实早就已经动摇了，昨天都快散伙了，还好有顾教授的及时雨啊……
她道：“好了，大家熬了一夜，快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重新开会理清思路。”
送走了团队成员，她才转头问云舟道：“舟舟，你知道这位顾教授在哪里高就吗？我必须得去当面拜访他。”
云舟：“……”再把厉嘉树的说辞拿出来说一遍？总感觉他编得很离谱呢？
“呃，妈，其实……”
……
传说中的“顾教授”今晚泡澡的时候，总算是没有人来打扰了，他看了看架子上厉廷钦提过的浴球和浴盐，仔细挑了挑。
有很多种品牌，顾忱挑选了一下味道，发现其中有一款味道很熟悉，似乎在厉廷钦身上出现过。
行吧，就这款，他把浴球丢进了浴池，整个浴室都弥漫着那种熟悉的香味。
顾忱泡完澡，到床上躺下，又拨通了厉廷钦的视频。
今天的厉廷钦在办公室，道：“阿忱，晚上好。”
顾忱靠在床头，随口聊天道：“嗯，嘉树那边的事应该是解决了。”
“那就好。”厉廷钦转了话题道，“昨天我用了你推荐的品牌，感觉还不错。”
“是么？”顾忱唇角微扬，道，“我今晚泡澡也用了，xxx这款，是你常用的牌子吧？”
厉廷钦随口笑问：“阿忱你怎么会知道？”
顾忱道：“我挑的时候，觉得味道很熟悉就用了。”
“现在用完感觉，我们俩闻起来味道一样了。”
第40章 chapter 040
厉廷钦闻言眸色幽深, 但他也没有点破什么。
他指尖轻叩桌面，面上却轻笑道：“不一样，是换过来了, 我现在用的是你常用的。”
现在不能回国，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和阿忱也只能通过早晚一个视频电话定时联系了。
厉廷钦想了想，指尖顿住，忽然道：“对了阿忱, 你会下围棋吗？”
顾忱道：“会一点, 但不精通。”
厉廷钦道：“我之前写了一个小程序, 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玩一玩。”
顾忱的眼神里带了些兴味，他没有拒绝：“可以。”
厉廷钦看着顾忱的眼神变化, 道：“那我发给你。”
顾忱的消息栏弹出了一个小程序，他点开看了看，界面很简洁, 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两个像素小人对弈。
他这边是黑子先行，他也没仔细看，随意点了一下屏幕，下了第一颗棋子。
厉廷钦看着他下的位置, 确实很有阿忱悠闲随意的风格，他也跟着随意地下了一颗白子，道：“好了, 阿忱你有空想起来的时候就可以随意下两颗, 我这边会收到消息提醒。”
厉廷钦在看顾忱的棋风, 顾忱也在看他的，见顾忱若有所思, 厉廷钦转而道：“不过阿忱，睡前不太适合动脑，早些睡吧，我也要去处理工作了，晚安。”
顾忱戳了一下对面那个像素小人，似笑非笑道：“好，你去吧。”
挂掉视频，厉廷钦就起身道：“走吧，去看看工厂的情况。”
徐秘书跟着他起身，顺便把车辆和陪同人员安排好。
路上，徐秘书道：“最近工厂附近多了很多到处打探的无业游民，我们在这边两个月了，各方势力估计已经开始好奇我们在做什么了……”
“先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照旧。”厉廷钦语气平静，但神色却冷了下来，“但如果有人闯入，不排除工厂安保人员开枪自卫的可能。”
到达“工厂”，厉廷钦实地查看了各个环节的进度，听着负责人的汇报，道：“还有一个月了，按照计划时间提前一周，倒排工期，我们提前完成，就提前离开。”
这个工厂里，生产的不仅是厉氏的产品，还有A国某些报废、损坏淘汰下来的机械，涉及A国某些核心技术，研究员和工程师们正在对它们进行复原重组，以便研究。
虽然这些东西报废时已经经过了处理，但是其中仍然有着部分有价值的东西，如果要运送回国，反而会引起A国警觉，是过不了海关的。所以他们也只能就地驻扎开展工作，尽可能地抓紧时间。
安排完了这一块的工作，厉廷钦又去看了看厉家的其它产业，其实厉家在A国的事业部根本不需要他一直来看着，但婚后没多久，A国这边的负责人就告诉他，他们收购了A国一家破产的企业，在其中意外发现了一些东西，他才抛下了阿忱，紧急赶往这里。
不过，现在他要求加快进度也并非是为了阿忱，而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当然如果能够提前回国，那是最好的结果。
……
顾仲茂终于忍不住了，在秘书和顾慷向他汇报一直联系不上顾忱后，他还是亲自拨出了顾忱的电话，然而提示音仍旧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请稍后再拨……”
顾仲茂皱眉问道：“阿慷，这是怎么回事？”
顾慷解释道：“父亲，我和陈秘打过去也一直是这样，小忱他应该是已经把我们所有人拉黑了，换了号码打也是一样的，他可能还设置了白名单。”而顾家人，肯定是没有一个在白名单里的。
顾仲茂冷哼一声，放下手机道：“那可真是翅膀硬了，我把他嫁给厉廷钦有什么用？”
顾慷就事论事地说：“父亲，根据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厉家人对外的口径都是说小忱住在山里的别馆休养，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厉家人怀疑我们的动机，将小忱关在山里，软禁起来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打通他的电话，我和戚思逸沟通过，他那边也说联系不上。”
顾仲茂沉吟，道：“就算他住在山里，只要能自由活动，那总会下山的，你作为哥哥，就去山里看望一下他，再找两个私家侦探，看看他的活动轨迹。”
顾慷颔首：“好的父亲。”
顾仲茂有几分不屑又有几分不甘道：“除了合作的内容，厉家是一点便宜都不让占啊……看来我这个儿子嫁过去，是真成了摆设了。”
顾慷首先亲自乘车来到了山下，这座山是厉廷钦的生态研究基地，山下有围栏和铁门，不轻易让人进出。
顾慷抬头遥望这座山，因为生态复原，这座山山势复杂，林木茂密幽深，一眼望去看不到任何藏在里面的建筑。而在这样的山里，不乘车从盘山通行，靠步行出入是根本不现实的。
山下，门卫把他们的车拦住了，询问他们的来意。
顾慷道：“师傅您好，我弟弟就是住在山上别馆的那位顾先生，我来看望一下他。”顾忱要是被藏在这样的山里，要是没车，可能想逃都无法轻易逃出来。
门卫却道：“那您有没有提前电话联系呢？我没听到别馆那边有说今天有人拜访啊。”
顾慷给门卫散了一支烟，似是很自然道：“我是临时决定过来的，可能他手机不在手边，没有接到电话吧？”
门卫却摆了摆手，没接烟，道：“那您稍等，我得问一下。”
顾慷看着门卫到旁边打了一分钟不到的电话，就回来了，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顾先生他说不见，要不您再电话联系一下顾先生？”
顾慷皱眉追问：“师傅，您没有告诉他我是谁吗？我弟弟他没有说不见的理由吗？”
门卫瞥了他一眼，语气很冷淡，道：“没有。”
“好吧，谢谢师傅，那我下次联系好了再来。”顾慷若有所思，也没有多作纠缠，直接上车回程。
路上，他坐在后座，对助理道：“你发现了吗，刚才那个门卫打电话的时间只有三十秒，除开他说话询问的时间，对面说话的时间怕是只有几秒，你觉得他这个电话有没有拨通呢？”
助理道：“看起来是很像的做了一个假动作伪装，然后立刻就来回绝我们说二少不见，但实际上，他可能根本就没有拨通电话去问。”
顾慷闭上眼睛开始养神，特意跑到这个城市边缘来他也挺疲倦的，道：“那就让私家侦探在这边盯着吧，他要是没被软禁，总会下山的。”要是真被软禁了，那这就是一步废棋了。
这边山下，门卫拿着手机挠了挠头：“顾先生这样温和有礼貌的人，居然也有就说不见两个字的时候？这两个人肯定得罪过顾先生……”
私家侦探在山下铁门附近的地方蹲守了好几天，仍旧没有见到顾忱乘坐的车辆出入，甚至连一辆有点可能性的车都没有。
顾慷听了私家侦探的初步信息反馈，他感觉愈发诡异了起来，现代社会，真有大活人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一点踪影都没有？
但是他们现在还和厉家处在合作阶段，撕破脸就为了去找个顾忱也不现实，于是他对顾仲茂道：“父亲，怕是要请您致电厉老爷子试探一下了。”
顾仲茂思索道：“厉老爷子思想最为老旧，从来不喜小辈抛头露面，似乎上一次，小忱被老爷子的左右手强行带离那个节目，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也许他会被关进那座深山里，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一些大致的猜测，顾仲茂还是拨通了厉老爷子的电话：“老爷子，好久没问候您，您身体还硬朗吧？”
厉老爷子不想跟顾仲茂这种人聊什么弯弯绕绕，很是干脆道：“挺好，世侄，你有话直说吧。”
顾仲茂道：“唉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看着嘉树也做起了一番事业，我家老三也开始进公司了，想着我们小忱胆子小，希望您那一边也能劝劝小忱，让他也出来历练历练？”
说起这个，老爷子就来劲了，顿时道：“我也想他赶紧出去历练历练，上次我说给他华安这家子公司，他还不肯，不如世侄你也好好劝劝他？”
一听老爷子开口就提华安，顾仲茂心头陡然一惊，莫非老爷子连之前助理发给顾忱的信息都看过了，他也不敢再提让顾忱出去历练的事，转而道：“小忱哪有本事接手华安啊，还是先在家在您身边多学学再说吧。”
老爷子道：“别啊，你必须好好劝劝他，至少让他出门。”
顾仲茂：“这孩子不是我养大的，跟我不亲，我怕是劝不了啊……老爷子我这边突然有些事，下次再上门拜访您……”
厉老爷子：“……”
挂掉电话，顾仲茂眉头紧锁：“厉老爷子思想这么顽固老旧的人，都说着让小忱出门，很反常，而且他还故意提华安，怕是已经察觉我们的心思了……算了，小忱这步棋差不多废了，就让他在深山里住着吧，你暂时不用去探究这件事了。”
……
厉嘉树一边处理顾忱和云家的投资合同、股权协议等事宜，一边处理自己的工作，那酸爽，简直让他飘飘欲仙。
不过因为顾忱的关系，云家人非常好说话，股权洽谈那些都很顺利，这算是他初到商界处理的第一件大事，有明叔叔手把手耐心指点他，这事算是平稳落地了。
而他自己的工作这边，正好收购了一家垃圾收转运企业，要进行整合重组，有了相关经验，做起来简直顺手得多。这么一想，嫂子让他去处理云家的事，竟然还有几分道理？嫂子这样的神人，还是高瞻远瞩的。
随着他的公司组织构架和运营体系愈发完善，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去竞争H市的城市垃圾处置特许经营权了，此时为了准备相关材料，完全处于天天加班晕头转向的状态。
然而在外界，云家的竞争对手们本来还在等待云家宣告破产，将云家的产业基础和相关人才瓜分，现在等啊等的，居然就没了消息？
其实云家作为早年发展起来的老牌产业，很有底蕴，就算随着专利权的到期，云家不停在走下坡路，云家仍旧拥有着完整的产业体系。云家现在研发的这个新项目也不是没有价值，一方面是投资回报周期太长，另一方面就是大家是在落井下石，等着瓜分云家而已。
已经负债累累的云家如何还能够稳住继续研究？
云家人是不动声色，问不出什么，但是外界花重金打探实验室的风声，总算是问出了一位神秘的“顾教授”，竟然为他们攻破了一个难题，甚至还斥巨资投入。
然而关于这位“顾教授”的具体身份，他们是一丁点儿有价值的信息都问不出来。
他们本就等着挖云岫团队的人，现在看来，这团队所有人恐怕都没有这位“顾教授”有价值。
“赶紧再去调查，务必弄清楚这位顾教授的身份，看云家这个样子，应该还没有把人挖到，我们要是能抢先云家一步，把顾教授请来做顾问，就抢占了先机。”
其实云家研发的东西，也正是他们想要的，不过他们没有云家这么固执，投入全部身家，他们想要的是更直接的成果。
这些竞争对手查来查去，根据厉嘉树和云家进行对接商议的频率，猜测出厉嘉树可能认识这位“顾教授”，甚至就是消息的源头。
他们多方辗转，总算是问到了厉嘉树面前，受托而来的人也是有分量的，厉嘉树被问得不耐烦了，他本来就干工作干得神思不属，直接随口道：
“顾教授现在在一座深山里研究原始植物，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你们不要再问了。”
厉嘉树不喜欢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松鹤山他哥不是在搞生态复原，搞了一堆珍稀植物吗？
“而且现在我也联系不到他了，他每天都在做很重要的事，我家里长辈都不让我打扰他的。”
“哦……”来人若有所悟，回去就吩咐道，“你去神农架之类的地方问问，看看有没有哪位姓顾的教授的团队进山了。”
厉嘉树在晕头转向中打发了好几拨人，此时终于将文件一合，道：“天呐！我的标书终于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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