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若诗安轩/文
文学城独家发表
京北，九月
乔橙刚拍摄完，助理方圆拿着手机走了过来，“姐，医院的电话。”
乔橙把手里道具递给她，接过手机，走到无人的角落去接电话，“喂。”
“橙橙，是我。”听筒那端传来女人轻柔的声音，“你现在方便吗？”
“娟姨，是不是我爸病情又严重了？”乔橙担忧问道。
乔父上个月脑中风住院了，刚醒过来不久，行动还不太利索，周娟是照顾乔父的保姆，这些年都是她在照顾。
“不是不是。”周娟安抚说，“是你爸想见见谢总了，他最近总念叨他，你要不问问看谢总什么时候方便，过来见见你爸。”
“好。”
乔橙眼睑半垂，昏黄的光落在她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面容，清澈明亮的杏眸仿若挂在天间的星辰，漆黑绽亮。
白皙如玉的肌肤，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唇，她穿着飘飘欲仙的白纱裙，即便脸上隐隐漾着愁容，依然难掩她娇艳的容颜。
可能因为是歌手的原因，她声音也是极致般的好听，眼睫轻颤，她宽慰道：“抽时间我们去医院看爸爸。”
“行，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电话挂断前，周娟叮嘱，“橙橙，你别只顾着工作啊，也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千万别生病。”
“娟姨我知道了。”乔橙说，“您也是，照顾好我爸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
通话结束，方圆走了过来，“乔姐，刚导演说拍的那些不太行，还要再来一次。”
“知道了。”乔橙把手机交给她，把情绪压下去，拎着裙摆再次走到了摄像机前，直到九点拍摄才结束。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车，方圆给她递上粥，她摆摆手，神情恹恹说：“没胃口。”
方圆把粥换成了水，“姐，你三个小时一口水都没喝，喝点水吧。”
乔橙累的喝水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后倾着倚上椅背，“不喝了。”
“这帮人也真是，怎么能这么折腾人呢。”方圆忍不住抱怨。
“这个圈子不早就这样吗，”乔橙淡声道，“混出名堂之前没人会瞧的起。”
“可是，明明谢总一句话就——”
“方圆。”乔橙出声打断她，“我说过了，我和谢舟是平等的恋爱关系，我不要他给的任何资源。”
“姐，对不起是我多嘴了。”方圆也是心疼乔橙，谢舟可是京北重量级的人物，圈子里的人谁不卖他的面子。
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他要是想捧谁，那个人一定会红，且还是大红，毕竟谢舟有这个实力。
方圆见乔橙不喜欢听这些，抿抿唇，乖乖不讲了。
提到谢舟，乔橙想起了周娟说的话，问方圆，“我手机呢？”
方圆把手机给她，乔橙接过，调整坐姿，打开微信，戳进最上端的置顶头像，给对方发了信息。
乔乔：[你在忙吗？我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打下这句，她反复读了几遍觉得不太妥，删除重新打。
乔乔：[我爸生病住院了，他想见见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确定没什么差错后，她点击了发送，然后便是等着对方回复，可直到回到家里，洗完澡，躺床上，谢舟还是没有回复。
乔橙无聊地打开聊天界面，他们上次聊天还是一个月以前，她问他什么时候回国？
她是晚上发的消息，十二个小时后他才回复的，[不确定。]
后来她又问他：[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这次他有些离谱，二十四个小时后才回复的，[什么日子？]
那天是他们相识五周年纪念日，她给他准备了惊喜，不过很可惜，惊喜没有送出去，因为时间错过了。
乔橙没追问他为什么这么久才回复，而是叮嘱他注意休息，不要生病，尽量早些回国。
乔橙翻看着聊天记录，突然发现，不知道到从什么时候起，她和谢舟讲话变得小心翼翼了。
每次讲话都要反复思量，就怕说错了什么惹他不开心。
她继续翻看，那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越发多起来，周娟也给她发来信息。
娟姨：[橙橙，你爸爸又说起了你们，你和谢总讲了吗？可以的话，早些来看看你爸爸吧。]
娟姨：[我知道你们工作忙，辛苦你们了。]
乔乔：[好，忙完手头工作，我们就回去。]
乔橙不太确定谢舟此时是在美国还是已经回京北了，她对他的行程一向都不知道。
犹豫再三后，她再次给他发了微信。
乔乔：[你方便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等你。]
发完，她把手机放枕头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睡前心情不好的原因，做的梦也很不好。
梦境开始是被导演骂，说她僵尸脸，就一个表情吗，后来是被谢舟责备。
男人清冷着眸子问她，烦不烦。
乔橙从梦中惊醒，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亮了，手机里有两条微信，她以为是谢舟发来的，急忙拿起手机解锁屏幕。
不是谢舟发来的，是她的闺蜜，也是圈子里的好友，宋曦。
宋曦脾气不像乔橙，她脾气火爆，眼里容不得沙子，发来微信后见乔橙一直没回，干脆打来了的电话。
乔橙接通，“曦曦，怎么了？”
“我给你发的链接看了吗？”宋曦问。
“没呢，我刚睡醒。”乔橙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昏蒙蒙的天色，心情也跟着沉了几分，“出什么事了？”
“你还是自己看吧。”宋曦用力压下火气，“看看你家谢舟都干什么好事了。”
“谢舟？”乔橙眼睫轻颤，一脸诧异，“他怎么了？”
“他——”宋曦骂人的话刚要吐出来，又咽了回去，“你家谢总上热搜了。”
谢舟作为谢氏集团的掌权人，偶尔是会上热搜的，乔橙没太在意，“又是什么优秀企业家吗？”
谢舟这种称号很多了，优秀企业家，慈善家，杰出青年等等。
“不是，这次是因为别的。”宋曦说，“你还是自己看吧，看完咱们再聊。”
话落，她先挂了电话。
乔橙见她神神秘秘的，打开微信，点开链接，上面有段十几秒的视频，是关于昨晚某慈善晚会的。
他和一个女人相谈甚欢地站在一起聊天，姿态还很亲昵。
乔橙看到的视频的第一眼想的是，原来他早回京北了。
第二眼想的是，她给他发微信的时候，他是不是正在参加慈善晚会。
第三眼，他们看着还挺般配。
下一秒，宋曦电话再次进来，开门见山说：“谢舟到底怎么回事，还和其他女人上热搜了，你不是说你们今年有结婚的打算吗？”
“都快结婚的人了，他不知道避嫌吗？”
“乔乔，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啊。”
“这也就是你，要是我，早跟他分手了。”
宋曦噼里啪啦骂了一通，嗓子都冒烟了，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见乔橙一直没开口，问她：“你干嘛不说话，气傻了？”
乔橙回过神，脸色有些难看，“应该…只是碰巧遇到聊几句吧。”
“屁的碰巧，”宋曦说，“你没看上面有人说了吗，他们是从同一个酒店出来的。”
“从同一个酒店出来的也不代表什么，那个酒店天天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总不能说谢舟她们都有关系。”
“你呀，怎么到这个时候还维护他，你就应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曦说完，顿住，“等等，你不会不知道他回京北了吧？”
“……”乔橙确实不知道，她抿抿唇，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我知道的。”
“知道也不行。”宋曦嗓门很大，“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一定要找谢舟问个明白。”
“……好，我会问的。”乔橙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她私心的还在给谢舟找理由，或许是合作伙伴呢。
方圆给她发信息，问她吃什么，她买过去。
乔橙看了眼，对宋曦说：“我上午有个合作需要谈，先不跟你说了，今晚咱们一起去吃饭。”
正好宋曦的戏也杀青了，她说：“行，老地方见。”
通话结束，乔橙回复方圆：[粥。]
随后她再次点进了那个链接，倚着落地窗反复看了好久，视频中，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形颀长挺拔，在那一站，比灯光还璀璨夺目。
他侧身站着，西装领口微敞，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衣，他穿黑色很好看，又禁又欲，迷人得很。
搭配的领带乔橙没见过，但那个领带夹她很熟悉。
那个领带夹是乔橙去年送给谢舟的生日礼物，他既然带着她送的生日礼物出席慈善晚会，说明他行事坦荡，和那个性感的女人没关系。
乔橙心里安慰了自己一通，趿拉着拖鞋去了浴室，洗澡洗漱，一个半小时后才从浴室里出来。
方圆把粥摆好，“乔姐，过来吃早饭了。”
乔橙甩了甩半干的发丝走了过来，刚坐下，手机响了，谢舟给她发来的信息。
谢舟：[最近很忙，要晚几天。]
乔橙盯着谢舟的回复，再次想起了那个热搜，没像之前那样急巴巴的回复他的信息，而是把手机扣在了餐桌上，等吃完早饭，坐进车里后，才回复的。
乔乔：[我爸很想见你，白天不行，晚上也可以，最多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也可以。]
乔乔：[能抽出时间吗？]
乔橙安抚自己，只要他能陪她去，这次的事她就当没看到。
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上午等到中午，中午等到下午，下午等到晚上，她去了和宋曦见面的餐厅，谢舟依然没回复。
乔橙整个人像是浸在海水里，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眼睛酸酸涩涩的，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好几次拿起手机看，随后又失落的把手机放下。
宋曦问她：“谢舟和你解释了吗？有没有哄你？”
乔橙拿着筷子的手指微顿，盯着眼前的排骨迟迟不下手，为了配合拍摄她特意做了指甲，每个指甲盖上都嵌着碎钻，灯光一照，晃得眼疼。
她下意识眯了下眼，又睁开，强颜欢笑说：“他在忙工作，我们还没见。”
“还没见？”宋曦放下筷子，气呼呼说，“谢氏集团除了他没别人了吗？他可是老总，底下那么多员工呢，真忙到见你一面的时间也没有。”
越说越气，宋曦撸袖子，“他这是欺负人吗，走，我陪你去揍他一顿。”
乔橙拉住宋曦的胳膊，抬眸睨着她，“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他应该就是在忙工作，听说，快坐下。”
宋曦轻哼一声坐下，“这事他必须解释，不然你不许理他。”
乔橙点头，“嗯，让他解释，不然我——”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来电显示xz，她立马接通，声音温柔地说：“你忙完了？”
“嗯，你在哪？”听筒里男人的声音一贯的清冷，不显丝毫亲昵。
“我在外面吃饭。”乔橙眉眼弯弯问，“你有没有吃，要不要一起？”
“不了。”谢舟冷冽的声音伴着风出来，“我要见你，把餐厅地址发我。”
“现在见面？”乔橙挑眉问。
“怎么？你不方便？”谢舟的耐心好像只有一点点，声音一下子沉下来，“乔橙，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让你忘了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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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乔橙上了停在餐厅门口的宾利车，刚一坐进去便被人掐着腰肢按倒在车后座。
男人高大的身躯倾身凑过来，指尖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另一只手掀起她裙摆。
冷气热气混杂着涌上来，乔橙身子猛地战栗了一下，氤氲着眸子去看他，软软唤了声：“阿舟。”
谢舟手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很重的捏了一把，“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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