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尧挨揍了,白芷的闺蜜揍的。
就因为白芷那天在画室受到的一顿侮辱后去跟他闺蜜哭诉。
“不带这样的,我这么优秀一个人配不上他就够伤人的了,居然还说我没有自知之明,还说我有钱不是好人,有钱怎么了,他有种不要收我的礼物啊,收了礼物还骂街,我眼睛瞎了居然喜欢上他。”
她闺蜜就召集了一帮人在冯尧出画室往家走的时候揍了他一顿,什么话也没说,只把他脸抓了好几条痕迹。
一回家,冯妈妈吓得失去了正常的脸色惊呼:“你这是怎么了?”
上前就捧他的脸:“脸被抓成这样,你惹了谁了,学校的人还说社会上的人?”
冯尧摸了摸脸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什么呀,是猫抓的,我路上遇见只野猫,长得可乖了,我就想说要不要带回家养,猫的脾气你也知道了,往我脸上一扑,抓成了这样。”
冯妈妈将信将疑:“你撒谎了没有?”
“没有哦,妈妈,上周我不是给你们发誓了吗,我从今以后当个好孩子,好孩子不说谎的。”
冯尧一副认真样,看不出他撒谎的迹象,还说:“对了妈妈,给我几百块钱,我明天一早得去打针,野猫没打三针的,太危险了。”
冯爸爸晚上回来看见他的脸,心疼到差点儿哭了,这么好一张脸,毁容怎么办。
把那脸细细看了又看:“还好还好没有伤到真皮层,估计一周以后就会好,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
冯尧去书房用他爸爸的电脑和网银,在上头买了一套哑铃和一个沙包。
冯爸爸问:“这是干嘛?”
“我要练练我的肌肉还有力气,如果可以,拳头练硬一点。”
“嗯?你不是说是猫抓的?你这完全是想报仇的举动啊,是不是不想让你妈妈担心撒谎了?跟爸爸说,谁欺负你我去揍他。”
“不是啦爸爸,”冯尧那张抓花了的脸一笑,“我这是要练练我的阳刚之气。学校同学说我像个娘们儿,太伤人了。我今天就是走在路上看见那只猫问它我像个娘们儿吗?它居然喵我,意思就是我是了,所以我才跟它干架的。”
“……”
“我决定了,当个硬汉。”
于是冯尧开始了他变硬汉的过程。
没事儿就抱着哑铃抬举,哑铃背在了包里,路上走路练一练,课间做作业练一练,晚上回家复习功课也练一练。
沙包挂好后徒手在上头打拳。
看了视频教程,发现还得请个教练,就网上预定了一个教练。
早上6点起来跟着教练跑步练习,晚上有一个小时在公园操练。
姜璐盯着他一整天异常下来问:“这又是做什么?”
“变强大。”
“什么?”
姜璐以为自己听错了。
“强大,你懂吗?别人看见你都会害怕,”把自己练习好的眼神递给她,“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坚韧不拔带着杀气?是不是一看就打个冷颤?”
“……”
画画的时候,冯尧左手练哑铃右手在纸上描线条。
白芷看见他一脸的抓痕,一直偷看不敢说话,瞧着他一边举哑铃一边画画,精神有些异常。
带着某种害怕和内疚道了歉:“都怪我,跟她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伤严重不严重,还有,你这样…是不是像报仇?你要打她吗?”
冯尧停了画笔瞧着她:“不怪你,是我活该,不该对你说那些话,她做的对,好朋友受到侮辱挺身而出真够义气,我佩服她尊敬她还来不及呢。”
“那你这是?”
“我要变成一个强大的男人,光听话没有用,还得强壮,保护自己之外还得保护别人。”
“保护自己?”
冯尧换一只手举哑铃:“你忘了,上次你花点儿钱就把这画室的一帮人收买了,把我按在地上抹颜料的时候,我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太弱鸡了。”
“你,这是要打我?”
“打你做什么?”
“用钱指使人欺负你,你恨我?”
“胡说,你有钱多好,还给我买了游戏机呢,对了,上次你送我那些堆礼物还在吗?”
“在…在啊。”
“再送给我吧,不然浪费了。”
“冯尧?”
“嗯?”
“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
“……”
冯尧去了白芷家拿回了那些礼物,之后拆开堆在自己屋里。
边打沙包边去看那些礼物堆满了书架,满足地笑了好半天。
之后挥汗如雨,挥拳如风。
一个月后,学校有了一个传言,说好些人走在路上被突然袭击。
突然有个人从路口或者巷子口或者树后冲出来就那么打上一拳头,不是打在后脑就是打在脸上,还有的是下巴。
以为打了一拳就好了?
不,他们不知道哪一天什么时候又得挨一拳。
大家在说那人速度很快,戴了口罩帽子打了就跑,看不清到底是谁,而被打的人不知道惹了谁,想来想去没想到得罪了谁。
只白芷的闺蜜心惊胆战,她知道被袭击的人共同之处,就是当时一起抓了冯尧不能动弹,让自己抓伤了脸的一帮人。
人有八个,一个拽了他的左胳膊,一个拽他的右胳膊,一个勒他的脖子,一个捆他的左腿,一个捆他的右腿,一个去抱他的腰,一个以备不时之需,还有一个出言羞辱他。
这八个都遭了袭击,就剩她了,一直没有动静。
所以走在路上时常左右前后去看,生怕突然冲出来给她一拳。
尽管那拳头并没有遭成多大伤害,可那些人不是眼睛肿就是嘴巴歪,看来是知道拳头不硬,专往疼痛的地方打。
“白芷,你跟冯尧说说,要打就早点儿打,不然我都没办法好好生活了。”
白芷反应过来:“传言里的人是冯尧?”
“不是他还能是谁,玩儿偷袭,这人真的有毛病,你到底喜欢上他什么?”
“他…”
“不行,我要做个了结,今天你们从画室出来给我发短信。”
“你还要打他?”
“都这样了,你还心疼他?”
“……”
从画室出来,白芷闺蜜站在了冯尧面前,身后是当时欺负过他的那八个人。
怒气冲冲地问:“是你吧,偷袭打了就跑,你要持续多久,要么今天就打一架,要么我们也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冯尧冷冷瞧着他们:“谁打你们了,有证据吗?”
“敢做不敢当?”
“当什么,当你们这群混蛋以多欺少吗?”
白芷站在一旁:“冯尧,这件事是我的错,你还是…”
“跟你没关系,还有你,”指着白芷的闺蜜,“你让开,我不打女人。”
指着那八个人:“还想以多欺少就趁现在,不过当心就是,以后走在路上记得多往后面儿看看,我心情好就跟你们走回家再打你们,心情不好出校园就打。”
“我们现在就把你打一顿!”
那八个人又把他狠狠打了一顿。
这次脸上不是抓痕,是淤青,在眼角和嘴角。额角破了皮,鼻梁得到一条刮痕。
冯尧不敢以着这副样子回家。
白芷和他闺蜜一路上跟着,说要带他去医院,结果跟到了他常常待的便利店。
冯尧坐他熟悉的位置,从包里拿了作业和哑铃,继续他的变强之旅。
白芷和她闺蜜一人坐一边。
一个劝他:“一个人是永远不可能打得过一群人的,再说你都没他们高,他们欺负人可都欺负惯了的。”
一个劝他:“行了行了,都是我喊他们打的你,有气就朝我招呼,别折腾了,你路上再一个一个打,最后还得被他们打一顿。”
冯尧盯着化学课本,懒得理她俩。
“冯尧,你要什么礼物我买给你,这件事就过去了行不行?”
白芷闺蜜给他买了饮料推给他:“已经够英勇的了,一个人干八个,虽然还是被打趴下了,可是你志气无人能比…”
“你说什么?”冯尧拿眼睛把她一睨,全是怨愤,“我一个打一个你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把我打趴下。”
“又不是拳击比赛,他们永远不可能跟你一对一。”
“意思我认栽了?”
“是现实。”
“你俩没事赶紧走,我忙着呢。”冯尧开始拿笔做题,“这件事没完。”
“完了,”聂晓出现在便利店,命令的口吻,“出来。”
三个人同时望过去,聂晓身后站着他那一帮高拔的哥们儿,便利店门外是刚刚打他的那八个人,脸上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白芷和白芷闺蜜出了便利店,冯尧没动。
聂晓说:“你可以一一跟他们打一架,或者带着他们去打。”
冯尧往外头瞄了眼,瞧着他那帮兄弟,冷笑一声:“人多了不起是吧。”
“你在这样下去,脸得毁了。”
“?”
冯尧抬头,不太懂他的意思。
“你的脸,”聂晓忍着什么情绪,“会留疤。”
冯尧还是不懂,而且越来越呆目。
“出来,今天把这件事解决了,以后不准再这么打人。”
“你在这当什么和事佬,我要怎么打人你管得着吗你。”
“你那是打人吗,你看看你那张脸,回家叔叔阿姨会怎么想,要不要闹去教导处,记过处分你喜欢是吧。”
冯尧把头低了低,去看便利店墙上的玻璃,此时的脸肿得像个斑驳的包子。
这种伤,借口好像不是很好找,想了两分钟,不情愿站起身往外走。
心想:一个一个打自己还不是吃亏,当自己是铁打身子,有消耗不完的力气吗?可是用他的兄弟去打,不就跟那八个混蛋一样了,没劲。
最后是讲和的,有聂晓那帮兄弟的坐镇,有白芷和白芷闺蜜的劝说。
这次事件就这么过了,冯尧答应以后不搞偷袭,那八个人说以后当没看见他。
最后白芷和白芷闺蜜再次跟他道了歉,走的时候白芷闺蜜说:“没想到,他脾气那么倔,听你以前说他是个很好欺负的人啊。”
“一个人的性格哪那么好了解得完整的?”
白芷边走边叹气,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冯尧的什么迷上的,回头去望。
冯尧的身姿挺拔,一米七五的高度虽然在聂晓那一堆人均183的人里头略显小只,却有着某种执着。
好像是认准了某件事就一定要做到底,旁人的意见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无论什么时候,白芷的那双眼睛都能从冯尧身上看见那无畏的勇气。
等聂晓那帮兄弟走了以后,冯尧坐回便利店,打算在便利店做作业等晚点儿再回家。
聂晓在便利店买了酒精和创可贴,拿棉签在他脸上洗着血渍。
冯尧把头偏了偏:“用不着,晚上回家晚一点,爸爸妈妈看不见。”
“听话,”聂晓把他下巴抬到自己面前,“别留下疤了。”
冯尧纳闷儿:“留疤怎么了,男的留疤不正常吗?我脸就该留点疤,让人觉得我不是好惹的。”
“……”
“你什么表情!我说错了?”
聂晓没回他话,慢慢用棉棒擦着他嘴角眼角额角的伤。
冯尧恍惚半天,好久没挨这么近去看他了,好像没怎么变,似乎还白了点,问他:“你一个人在家,都怎么吃饭的?”
“有阿姨做饭。”
“有我妈妈做的好吃吗?”
“没有。”
冯尧嘴张了张,想直接说:那回家啊,吃我妈妈做的饭多好啊。没说,只是呆着看他。
最后等脸上贴满了细细小小的创可贴,把头低了低。
聂晓跟他并排坐在便利店的凳子上,一起透过便利店的橱窗去看外头的行人,一时间都没话可讲。
冯尧问:“阿姨除了做饭,也给你洗衣服吗?”
“嗯。”
“打扫卫生也是她?”
“嗯。”
“一个月你妈妈为此要付多少钱?”
“6000。”
“哇…多不划算呐,那阿姨住你们家吗?”
“不住。”
“那还好。”
“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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