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孙思燧撞上了刘疆剑的瞬间就散成了细光,就在孙思品面前。
孙思品被突如其来的憎恨与愤怒冲昏头脑,一边冲向刘疆一边质问道:“你为什么杀了我哥哥?!”
所有的小辈都未预料到会看到这一幕,包括郭藻玉。但是她还是再孙思品冲出去的那一瞬间就拉住了她。
“品儿,你冷静点!”
“放开我!”孙思品努力想要挣脱郭藻玉,“他杀了我哥哥!”
“品儿!”郭藻玉将孙思品牢牢抱在怀里,一边看着刘疆,一边耐心安慰着孙思品道:“品儿乖~!你的哥哥早就已经不在了,就算回来了,他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啊~!品儿你不是清楚吗?”
“师姐你放开我~!可是,我哥哥好不容易才回来的!我才刚见到他啊~!呜呜呜~!你放开我啊!师姐!”
郭藻玉的劝说没有多大的效果,孙思品依旧冲刘疆怒喊道:“你杀了我哥哥,我要你偿命!”
虽然刘疆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还是被柏壑这一波操作恶心到了。不过柏壑似乎很得意,对上刘疆的眼睛,眼神里散漫的光。
刘疆不耐的咂了一下舌,若那副躯壳里真的是徐市,他还真就佩服一个人居然能把本性掩藏到无人知晓的地步。
另一边,陶繁心脏的绞痛感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反而还到了愈来愈强烈的地步。他以前共同仇恨的样子如今在他的师兄身上都有反应,看着别人痛苦,他却还得意的笑着。
“阿潜不想帮一下她吗?”柏壑示意着伤心欲绝的孙思品问道。
陶繁皱了一下眉,“什么意思?”
柏壑嗤笑一声,“她现在如此伤心愤怒不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吗?阿潜的噬魂术不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吗?让她知道自己兄长曾经做过的事应该很轻松吧~!如此一来,不也正好洗脱了奉将军的罪名~!”
陶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还是恨不起来眼前这个人,只是很痛心。
见陶繁没有作答,柏壑冷笑了一声,继续刺激着陶繁道:“阿潜现在不会是为了保持她心中兄长的形象而让奉将军无辜背负罪名吧。”说到这里,柏壑嗤笑了一声,“虽然奉将军也并不算无辜,毕竟孙思燧确实是奉将军所杀。”
“你到底想怎么做?”陶繁终于开口,质问着柏壑道。
“我这不是在帮阿潜吗?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承受本不该你承受的东西,他们又不会感激你,甚至还会责怪你,辱骂你,憎恨你,还巴不得你被打入地狱永生永世都爬不起来!就是因为你们这自以为了不起的责任感,阿潜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你们而牺牲?可你们却觉得理所应当,试问,这样和我如今所做的事有何区别?”
陶繁紧皱着眉,越听越糊涂,“你什么意思?”
“呵~!”
柏壑冷笑一声,看向孙思品,“算了,既然阿潜做不到,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就帮阿潜一把吧!”
孙思品哭得浑身脱了力,跌坐在了地上。
但是从某一个时刻起,她突然感觉身边的气氛变了。变得很阴冷恐怖,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不止如此,她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到了自己的脚边,很浓稠,又有些温热。
温热?
孙思品突然已是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看到眼前一幕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停止呼吸也凝固了一般。
眼前有一个人,正是孙思燧。
此刻孙思燧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他的脸上,衣服上沾满血迹。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剑尖直至地心,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到地上。
而在二人中间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四不像,四不像胸膛剧烈起伏着。不过孙思燧的目标并不是它,而是被护在它身后的孙思品。
“哥哥?”
孙思品眼泪还没干,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孙思燧,孙思燧没被触动半分,手执长剑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可就在此时,四不像猛然苏醒,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竟然开口威胁孙思燧道:“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猎妖人,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靠近我的孩子半分!”
它在说什么?
孙思品的视线被四不像挡住,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那分明就是兽蹄。四不像说她是它的孩子,那她现在就是四不像幼兽。
她的哥哥在猎妖?
“歘!”
孙思品亲眼见到孙思燧的长剑穿透了四不像的身体,那滴着鲜血的剑尖此时就在她的眼前。然后又迅速的被拔出了四不像身体,四不像彻底死了。
那下一个目标就轮到她了……
孙思品不愿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她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闭上了眼睛等着孙思燧的剑穿透自己的胸膛,可她最终等到的却是周身气氛又恢复了正常,那浓稠温暖的触感也在迅速褪去。
等她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陶繁的背影。
与此同时,岑殿带着乌泱泱一群人与妖也赶到了这里。
见到眼前场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在看到法阵中心的广长盈以及钉死在石柱上的杜礼之后。并且他们二人的魂灵还在同刘疆战斗,那那两个人也应该是死了。
“仙尊!”
“师傅!”
人群中最先做出反应的就是云顶山弟子以及杜礼门下弟子。他们有的跪倒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哭喊着,有的则妄想冲向法阵,解救出已死的尸体。可是法阵强劲,这些小辈们又哪里能靠近得了。
陶繁抢在这群小辈靠近法阵之前截住了他们,运用恢复的少许灵力将他们又重新推了回去,厉声警告道:“别添乱!”
现场确实很乱,人群当中窃窃私语与高声谈论已经开始进行:
“这广仙尊怎么落得如此下场,真惨啊~!”
“杜掌门又是怎么死的?”
“这两个人我当时在云游盛会上见过!但是那个人又是谁?”
“这个法阵又是做什么的?难道就是它在吸取我们的灵力?”
……
七嘴八舌,五花八门,乱糟糟的响成一片。
比起陶繁的紧张与担忧,柏壑倒是冷静得多,脸上的笑意从来就没有削减过,“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阿潜可不要乱用啊,不是还要打败我吗?”
对于自己想法被戳穿这件事,陶繁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与慌乱,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柏壑嗤笑一声,“重开炀扈山啊~!我想做什么阿潜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你疯了?你难道不知道炀扈山开启会发生什么吗?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柏壑一步步走向陶繁,刘疆立马阻挡过来,可是刚迈出一步,琉玥剑就将他拦了回去。
柏壑继续朝陶繁走去,陶繁就站在原处,一直紧盯着柏壑。
“阿潜就不好奇炀扈山里有什么吗?阿潜难道就仅仅以为当初的祭山仪式真的就只是靠灵力喂养就能让它安静下来?就没想过,为什么先前每二十年一次的祭山仪式在那次混乱过后过了四百多年都未进行炀扈山却依旧安静?”
或许是有所猜测,并且还猜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东西。陶繁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惊恐的瞪大了眼看着柏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柏壑最终走到了陶繁面前,嗤笑道:“有时候真的感觉阿潜也还挺悲惨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被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一遍又一遍的冲击。不过,按理来说奉将军应该知道些什么,毕竟他是在炀扈山里长大。难道奉将军都没跟阿潜讲过吗?我看你们关系很好啊~!”
“闭嘴!”
柏壑没有闭嘴,而是轻挑了一下眉继续说到:“既然奉将军对阿潜有所隐瞒,那我就来告诉阿潜吧~!奉将军啊,可是兰熏的得意弟子。哦,对了,阿潜不知道兰熏是谁吧~!兰熏就是四百多年前的那只非人非妖靠一颗龙珠续命的怪物,奉将军就是她送到人界的。他们出不去,可是奉将军能出去。奉将军的目标就是阿潜你啊~!”
“闭嘴!”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再次听到心情还是很难受。
“兰熏他们想利用你出去,奉将军想利用你解除封印。可是我可怜的阿潜啊,没想到你却如此深信奉将军,就算为他散了魂,为他变成现在不鬼不妖的样子都还是相信他~!”
“闭嘴啊!”
“阿潜~!”柏壑抬手伸向陶繁的脸,柔声道:“我可以帮你,帮你重新成为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我也可以帮你杀了那些欺骗利用过你的人,跟哥哥一起好不好?”
“锵~!”
琉玥剑挡在柏壑左耳边,挡住的是刘疆所使的旧剑,旧剑上的铁锈已经褪掉了三分之一,那金黄的光芒在黑夜里很是耀眼。
而与刘疆缠斗的魂灵已经受伤严重,却还是无所顾忌的扑了上来。不过他们半路却被岑殿跟龙漓截住了。
“公子安心做自己的事,这里就交给我们了!”岑殿对着刘疆说到。
刘疆此时一心只有陶繁,用凶狠的眼神看着柏壑,警告道:“不准你碰阿潜!”
柏壑朝岑殿方向斜了一下眼睛,最后对上刘疆的视线,嗤笑了一声,“我可是他哥哥,为什么不能碰?”说着,柏壑继续将手伸向陶繁的脸。
不过就在柏壑指尖即将碰到陶繁的一瞬间,柏壑却被一阵灵力形成的超强气流往后推去。柏壑未受什么重伤,但是他指尖连着魂灵的灵力线全部断裂,剩余的杜礼,小兰以及广长盈的魂灵立马停下了所有动作。在场所有人同时愣在原地,场面一度极其安静。
柏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突然笑了起来,“阿潜很厉害啊~!”
“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灵力在陶繁手里汇聚成一柄剑,带着这柄剑,陶繁走向柏壑。
就在这时,广长盈脚趾尖滴下最后一滴血。柏壑听到了他期待依旧的声音,看向陶繁,笑意更深,“别急~!阿潜想知道的,马上就能亲眼见到了~!”
“轰!”
柏壑话音刚落,刚才飞出琉玥剑的那处阴影爆发了剧烈的震动。一阵强烈的灵力形成冲击波,荡平所过之处的一切。来不及躲避的人与妖被一切为上下两半,本来就已经很虚弱的魂灵在这冲击之下瞬间化作了灰烬。
爆炸过后,那片阴影开始显现出具体轮廓。
是一座山。
山有两面。背对他们的一面灌木丛生,生机盎然;正对他们的一片寸草未长,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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