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完全把小男孩儿当成了玩具，肆意嘲弄着他，肆意把他推来踢去。
小男孩儿一开始还苦苦坚持着，直到一只小妖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小男孩儿当即痛得跪在了地上，由此开始，小妖们齐齐上阵，拳打脚踢轮番招呼到小男孩儿身上。小男孩儿也是硬气，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就算再疼，也是把牙关咬紧，硬是没哭出一声来。
这小男孩儿分明就是刘疆小时候，陶繁一眼就认出来了。
期间他有好几次想要去拦住他们，却每一次都被刘疆拽了回来。最后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用力挣开刘疆就要上去，却被刘疆从身后紧紧抱住了腰。
“为什么要拦着我！”陶繁大声说着，声音有些涩。
“阿繁没必要去管。”
“怎么能不管？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你还那么小！”
“没关系，反正都过去了，我也早就不疼了。只要现在有阿繁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哪里不会疼~！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怎么会下得去手~！”
陶繁真的没有再动作，只是并不是被刘疆说动了，而是这是虚幻之境，他们没办法去管，就算管了对现实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改变。
因为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小妖精怪们对小男孩儿的虐待殴打持续到了太阳落山，刘疆就将陶繁禁锢在怀里到了太阳下山。他们是打累了，也并不是可怜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被独自一人扔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浑身哪儿哪儿都疼，不过很奇怪，他身体有很好的恢复能力。这些伤，睡一晚起来就会好上一大半。
但其实他并不怕那些小妖精怪们，他真正怕的是那头灰熊。
“喂！死了没？”灰熊一脚踹在小男孩儿悲背上，“没死就赶紧滚去洗洗，免得兰大人见着又说我虐待你！”
小男孩儿默不作声，双手撑着地坐了起来，然后叩拜在灰熊脚下，恭恭敬敬的说到：“多谢师傅今日苦心教导，徒儿受益匪浅，还望师傅明日继续不吝赐教。”
“呵~哈哈哈哈哈！”
“还记得嘛！我还以为我的乖徒儿忘了呢，正想着该如何惩罚你。”
小男孩儿把头压得更低了些，“师傅教导，徒儿又怎会忘记。”
看着小男孩儿，灰熊的眼神暗了暗，“就算如此，你以为我会夸奖你？”说着，灰熊毫无征兆的一脚踹在小男孩肩膀上，小男孩猝不及防，被踹翻在地。
“人不人，妖不妖的狗！还不滚下去！”
这样的事，小男孩儿已经习惯了。他曾经也反抗过，结果很惨，他被吊在树上晒了三天。后来他就明白一件事：要忍耐。
小男孩儿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后，躲避着灰熊的视线就退了下去。
露泉，是炀扈山阳山的唯一一处水源。
白日这里人很多，小男孩儿从来就不敢来这里。他只有等到夜深人静时才敢来这里稍微洗洗。
小男孩儿刚才一直都在忍着，天知道他是有多痛，有多想哭。等到只有他一个人时才敢放心大胆的哭出来。
他一边“呜呜！”大哭着，一边脱掉自己的衣服。小小身体上满是伤痕，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他脱得小心翼翼，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伤口。每当这时，哭声又会大上些。
他的头发上全是蜂蜜，经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头发纠结成了一根根的粗麻绳，他一边撕着麻绳一边哭。撕完头发，他走进泉水里，一边擦洗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哭。
小男孩儿洗了多久就哭了多久，等到洗得差不多了，上岸一边穿衣服一边哭。他哭得太伤心，太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有树木沙沙声正在靠近。
他动作很慢，眼睛因为泪水严重模糊。等到好不容易将第一条腿踩进裤腿里时，灰熊突然从树丛里窜出，一把抱住了小男孩儿。小男孩儿被吓得尖叫一声，哭声立马止住。
灰熊一边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揉捏着小男孩儿的皮肤，一边将嘴凑近小男孩儿的脸说到：“可惜了啊~！蜂蜜都洗掉了。不过没关系，我怎么才发现你小子长得还不错！”
小男孩感觉一阵恶心，一边推搡着灰熊一边喊到：“别碰我！”
“嘘~！”灰熊一把捂住小男孩儿的嘴，说到：“别喊。就跟师傅玩玩游戏，这个游戏很好玩儿的。”
“唔唔！”
灰熊露出猥琐下流的笑容，一只手缓慢朝小男孩儿下身移，小男孩儿顿时张大了眼睛。心理极度抗拒，催生了他潜藏的力量。小男孩张口咬上灰熊的手，灰熊痛得立马尖叫了起来，本能的甩手以望将小男孩儿甩掉。只是小男孩儿咬得太紧，灰熊被硬生生扯掉了一块肉。
小男孩儿就跟疯了一样，完全变成了只知攻击的野兽，连眼神行为都变得跟野兽无异。
灰熊见此有些发怵，大声吼道“你竟敢咬我！”随即伸出手就打算用虎口去钳小男孩儿的脖子。
灰熊本以为自己吼得大声些，小男孩儿就会像以往一样怕自己。可是这次没有，小男孩儿动作极其迅速，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灰熊的手。龇牙咧嘴的朝灰熊扑去，灰熊一时没站稳，重重的摔倒在地。
见此机会，小男孩儿对着灰熊的眼睛就是一口。
“啊！我的眼睛！”
灰熊一声痛嚎，一拳砸在小男孩儿腰上，小男孩儿顺着力道从灰熊身上滚落到树丛里。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灰熊捂着自己的眼睛痛声哭嚎着，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受了一拳重击的小男孩儿恢复了神智，在看到灰熊那副模样时心中恐惧到了极点。想开口，却感觉自己嘴里有什么，因为过度的惊慌，一时着急竟然吞了下去。
“呕！”
吞下去的那一瞬小男孩儿就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强烈的恶心感催生出一阵干呕，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我的眼睛！你这条不知好歹的狗，竟敢咬我眼睛！”
灰熊还在哀嚎着，小男孩儿顾不得衣服，光着下半身就逃离了现场。
陶繁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看到的这一切，他倒是很担心刘疆。只是当他转头看像刘疆时，却发现刘疆表现得异常平静。
“这件事过后兰熏就将我交给了狐妖，灰熊妖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只要找到机会就会打骂折磨我，但是这样的事却并未在做。”说到此，刘疆冷笑了一声，“或许是怕我又吞了他另一只眼睛吧，不过说实话，让我吞我也不愿意了，毕竟之后几天我都没吃下过一口饭。”
陶繁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在想，等幻境结束，他一定要将灰熊妖碎尸万段以泄他的愤怒。
“不会觉得很恶心吗？”刘疆突然问道。
“什么？”
刘疆笑得很淡然，“我被做了那样的事，还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来碰你，谁都会觉得恶心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觉得这么看你？这又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想发生这些事！我只是，只是觉得你还那么小，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些。”陶繁越说越激动，声音开始发颤，低着头，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你什么都不说就是怕我会觉得恶心吗？”
“不是的。”刘疆抬起了陶繁的脸，让他面向自己，“这些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我也不想阿繁因为这些事而烦恼。不过阿繁没有因此嫌弃我，这样我就很知足了~！”
“你觉得这样就是为我好？”陶繁推开了刘疆，比起心疼，他现在更加生他的气。“可是我不知足啊~！我烦恼的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是我不会强求，我会等，等你愿意跟我分享那一天。若是你到最后也不愿意告诉我，我就会默认你是个从小被宠爱着长大的小孩，为了不让你有落差，我会延续那份宠爱。你明白吗？”
刘疆微怔的一瞬，轻笑了一下，答道：“我明白，谢……”
“还有……”陶繁打断了刘疆的话，“不要再跟我说谢谢！”
“知道了。”
陶繁盯着刘疆，神情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对不起之前骗了你，我也在生气，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不是傻子，我也不是你的负担与责任，更加不想什么都不知道的活下去。你可以多信任我一点吗？”
“好。”刘疆拉起陶繁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等所有事情都结束，阿繁想知道的我会全部都告诉你。是我心甘情愿。”
随着小男孩儿的逃跑，夜晚顷刻就变成了青光白日。灰熊的哭嚎消失在一瞬间，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完全变了。
这样的变化完全每个人反应的余地，夜晚的阴霾被阳光驱散。
刘疆回过了神，环顾了一下四周道：“看来我们还在灰熊妖的梦境里。”只是当他视线扫到某一个方向时突然停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陶繁顺着刘疆视线看去。
“往那个方向走，是我曾经在炀扈山的家。”
陶繁猛然看向刘疆，一下子就张大了眼睛。说不好奇是假的，但是自己刚刚才说过不强求，难道这么快就要打破自己的承诺？
看着满脸写着“我很好奇。”的陶繁，刘疆笑了一下，说到：“想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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