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漆黑的地洞中,三人拿着油灯看着下面漆黑的地窖像是张怪物的大嘴,将几人吞没,是时不时散发阵阵阴冷的风,像只鬼手抓住几人的裤脚。
梅篱却是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这让吕娴添了几丝尊敬。
“小桃子,你是说,你是这一任,姚家献祭的女孩?”
小桃子看着下面的地洞,回头对二人说道:“我们姚家每一代出来一位女孩,都是要献给那位大人的。”
吕娴隐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她暗暗想道;“为什么每一代都是,那位大人是谁?而且要了女孩的命要做什么?太多太多的疑问的萦绕在她的胸口。而且献祭这一次次次到底是什么原因?”
她想开口却无从说起,几人等油灯不熄灭后就都拿着油灯,顺着粗糙石阶慢慢挪步子。
“吕公子是不是有很多想问的?”
“嗯。”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被献祭的孩子都只能活到十六岁。这是我们的命。”她轻轻的诉说着,好似诉说的是别人的命运。
梅篱咬了咬嘴唇:“为什么是命呢!为什么我们的命要放在别人手上呢?”
走到低矮处,几人蹲下身子,烛火被风吹了几下,闪了闪。
“姐姐,命运有时候是不能抗争的,我们只能按照既定的方式活下去。”
吕娴说道:“不!命运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握在自己手上的。”
走了几步路突然间开阔起来,低矮的甬道接着的是几百平的宽敞房间,而四周盯着的架子上有几个熄灭的蜡烛,红色蜡烛蜡油堆积起来,小桃子起身将蜡烛依次点燃,看清了墓室中的景象。
这是一具黄金棺材。
黄金棺材长度为一人长,吕娴摸了摸边缘,有着黏糊糊的什么液体,再往前走是一个祭坛,还有刻着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咒语,她看不懂这些咒语的名字,地上有几片鸡毛,还有点骨头。
小桃子说道;“这是上一次姚家的女孩献祭的时候的样子,要是被选中的孩子就在这荒郊野岭守护这棺材。”
吕娴好奇打量起来,棺材的底部,还有祭坛上刻着什么东西,凑进去一看,是什么字,她有些看不懂。
“小桃子,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吕公子,这是生辰八字,一种古老的咒语。”梅篱说道。
“姑娘还对这有所研究?”
“我曾经和白及大师研究过阵子经文。”
“那姑娘,可否说给在下听?”
接下来的事情,骨髓中传递的寒意勇到大脑,让她不禁战栗起来。
“是五月十二日。”
吕娴的瞳孔皱缩起来,指了指旁边的文字,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那这个呢?”
“这个是名字。”
“好巧啊,公子!她也叫吕娴。不过不是公子的贤,而是女——闲的娴。”
咯噔一声。她的煤油灯掉在地上。
“公子?公子?”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颤抖地双手掏出锦囊。她想知道公主叫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是不是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她的。
小桃子和梅篱都担心的看着她。
锦囊中是一张折成四叠的纸,摊开后,发现是朱砂画着的古怪符咒。
“那,这个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啊呀!这两个交叉的图案,交换在一起,好像在祭坛上也有!哎呀!在这里!”
小桃子蹦蹦跳跳的过去,梅篱则弯下腰捡起吕娴的油灯重新点起递给她,看着她的神色担心地问到:“公子?”
吕娴咽了口唾沫,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微笑:“没事,没事。这个阵法你有了解吗?”
梅篱摇摇头:“不过,白及大师应该知道。香佛寺收集古经文应该会有涉及。我们可以找大师看看。”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
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口,她突然间想起来,上一个姚家的女孩子到底是谁,族谱呢?是不是从上一个孩子那就可以找到突破口了?
“你们姚家献祭的孩子都去哪了?”
“都没了踪影,所以传说,我们姚家的献祭的女孩只能活到十六岁。”小桃子说道。
“那?也就是说。。没有找到尸体!”
梅篱和吕娴异口同声的说道:“没有找到尸体就意味着,不一定只能活到十六岁!”
梅篱的脸颊红了起来:“对不起,吕公子,我太激动了。”
吕娴拿着油灯,看到突出的一块沙石,用手抵住,说道:“你们先过,小心别磕到头!”
小桃子和梅篱连忙快走两步,吕娴继续思考起来。
小桃子突然大叫一声,将身后二人都吓了一跳。
梅篱拍了拍她的屁股:“小桃子,别大惊小叫的,这阴森森的环境,吓到人了可是不好!你想到什么事情了?”
小桃子的语调激动起来;“姚家历来女孩的行踪都是保密的,而上一任的女孩,她的母亲想要让孩子摆脱这一牺牲,就送了人,虽然消息百般隐匿,但是我还是在小时候在爷爷的睡梦中听到些只言片语。”
梅篱望着前面的白光,距离出口没有几步路:“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上一任孩子是双生子,而她们的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姚家献祭的事情,后来发现,就将两个孩子都送到了啸林,让盟主帮忙,而当时盟主没有子女,就收下两个孩子做女儿,也当亲生女儿看待。但是有一次,其中一个孩子失踪了一天。这是江湖上的秘闻。”
“失踪了一天?这有什么可提的?”
“失踪回来之后,此女性情大变。”
“那,这女子是谁?”
“貌似性黎?具体我也不晓得,这个传说太过久远,知道的人现在都没有几个了。”
吕娴歪歪头想了想:“啸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姓黎难道是——黎清恒?”
小桃子却好像读出吕娴心中所想,得意洋洋说道:“啸林的现任盟主正是朱佑司!”
吕娴激动起来,霎时忘记自己弓着身子,头磕到低矮的顶部,咚的声脆响,她兴奋的说道:“真是碰到老熟人,世界还真小!”
梅篱好奇起来:“吕公子认识朱佑司?”
几人已经走到地道出口,踩着石阶准备上去,小桃子左脚已经到了地面,吕娴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小桃子出手阻止,她低着头贴着地面,然后低声说道:“有人骑马来了,而且人数不少。好像,带着武器。”
几人急忙快步从地道爬出来,小桃子拽着梅篱,三人准备逃跑。
“我们接下来就往香佛寺跑。有没有马?”吕娴快走几步,推开门左右大量起来,屋外黄沙飞舞,悄无人影。
“有,公子快和我走。”
***
蒙面人骑着马,为首的人说道:“就这几个人,几十辆银子,出手真是阔绰。”
“大哥小心,要活捉。她们都不能受伤。”
“几个人女人能有什么好怕的。咱们有这刀,随手绑了便是!”
吕娴自己骑一棕马,小桃子骑白马,后面坐着梅篱。三人策马狂奔。
吕娴自己的武功只是半吊子,此时有人追杀,这必定和幕后主使有关,自己想必护不住三个人。而姓黎、自己的生辰八字,还有那双生的朱砂符咒,都十分诡异,她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的穿越是人有意为之,但是那人是谁?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多,当下最要紧的是逃命。
“你们先走吧,我护不住你们。”
“公子。”梅篱担心的说道。
小桃子的话却正中靶子:“公子,你怎么就能确定,对方的目的仅仅是你,而不是我们呢?”
吕娴说:“也是,三人一起走,也好照应些。”
小桃子停下马:说道“公子,他们追来了。”
吕娴从马上掏出刀说道:“你们先跑,我托住他们!赶紧!能跑多远跑多远,去香佛寺!搬救兵!”
小桃子也是机敏,二话不说拉紧缰绳,夹紧马肚子,马蹄在黄沙上掠起尘土。
吕娴将刀鞘扔到一边,索性坐在棕马旁边,看见马身上架着囊带,伸手拿下,咕咚灌进嗓子里。
她想: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喝水了。
酒入喉头,却不是水,她将囊带举过头顶,看着眼前的漫天黄沙。酒水低落在她的衣襟上,她这时候懂得了何为江湖,何为侠客,为什么人要喝酒。
一人,一刀,一酒,一马。
冷风飒飒,裹挟着沙土,飘进她的口腔,她呸的吐出来,摇了摇囊带,空空如也。
就随手一扔,拿起冰冷的长刀,等着取她性命的人。
她不由得吟诵起来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哈哈哈哈!断肠人在天涯啊。
接下来是几声嘶吼的马叫,裹挟着黄沙,黑衣人纷纷下马,亮出明晃晃大刀,吕娴的刀本不算短,但是在他们面前,却硬生生小了几个好几个寸,和那老鹰小鸡毫无二致。
“你是吕娴?”
吕娴出先手:“姑奶奶要的就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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