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对自己太坏了。
宋致己抓着马甲斑白的手, 呜咽着哭。
《心动的你》直播间里，个顶个的安静沉默。祝蕴直播间，弹幕本来还在怒踩单无没有创意就知道剽窃他们小情侣的约会场地的，应衡声出现后, 场面突然失控：
宋致己单无直播间一片动荡, 有心疼宋宋突然就哭了的, 有震惊忙乱猜测应宋关系的, 有恨铁不成钢单无不去安慰的, 还有看得晕头转向自己也开始发疯平等创死所有cp的。
总之遍地混乱。
相比之下, 祝蕴直播间就平静地多，除了某一时刻咳, 指名道姓骂人的弹幕突然增多, 其他时候都是一片死寂。
祝蕴盯着自己手看了一会儿，忽然起身把拿出来的粥又放回去, 思考了一会儿后，又加了一碗。
所有人：？影帝你预言家啊。
单无已经冒酸泡泡地在旁边等了好久, 等应衡声松开手，他才抓住那只冒了白斑的，有了瑕疵碎了的瓷器的一般的手, 振振有词：“喂, 就这么点小瑕疵，至于让你躲这么久吗？”
应衡声转过头来看他。
单无梗着脖子, 不明白自己心里无缘无故冒起的不详预感究竟是什么：“干什么？！”
“不藏了？”
单无心里一激灵。
虽然之前早就有征兆，但是下定主意还是第一回, 单无本能地看了本体一眼, 然后嘟嘟囔囔：“本来就藏不住啊。”
【啊啊啊啊啊啊】
宋单粉磕死这里单无打不过直接承认的糖了。
但单无知道，本体不敢看弹幕的一大原因就是她怀疑网友神通广大可能早就把当年细节扒出来了。
“时间爱好什么的。”他小声嘀咕：“本来也就昭然若揭吧。”
正好想去考古一下应衡声的弹幕新晋应宋党：！！谢谢提醒！！
单无帮应衡声完善动机和谎言：“来恋综取材啊？”
应衡声视线停留在宋致己身上, 又移开视线：“嗯。”
单无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之前说和我搭档的嘉宾还没来——”一共七对，她马甲就占了四个？
宋致己立刻撇开这些想法：不关她事，剧情又没阻止，管他们怎么圆。
看到应衡声马甲，还是有点想让马甲，也让自己一点也不要在意那些惩罚和过去的往事了，还有，不管什么原因，埋怨自己都是不对的。
她这是在欺负自己，欺负过去的自己没有人偏爱和保护，所以应衡声都说完那句要去找祝蕴好久，她又鼓起勇气，小声反驳自己：
“太放纵了也不好吧，而，而且。”是我也不想太放纵才克制的。
应衡声垂眸：“不想我来。”
毕竟他来就是本体放纵的结果。
“没有！”
应衡声和本体对视一眼，然后轻轻地“噢”了一声：“我就知道，他现在是三金影帝，你最偏心他，觉得他才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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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己超大声，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脸红：“说得好像我没有给你拍很多照一样！”
巨树园里忽然安静，工作人员震撼注视下，宋致己努力绷住表情，视线飘忽：“我，我是说，我和应导是很好的朋友，他拍照技术不好所所以我拍过很多”
呜呜呜呜好烦！怎么感觉怎么解释都解释不对了！单无马甲的烦恼还没解决完，她怎么就把马甲都聚齐过来了呜呜呜。
宋致己正懊恼了，应衡声一本正经地说服自己：“该拍的戏份我已经提前半年都拍摄好了，制作人会负责统筹接下来的事宜，房车只有我有钥匙开回去也很麻烦。”
总之，就是有一万个理由。
他不想回去。
抛硬币的时候还没落地你就知道自己期待的是正反，其实现在也是一样。
应衡声马甲不过是在给本体勇气。
“宋老师。”
他伸出手，抬眼的时候就算不是在高精尖设备百万打光的摄影棚，也让人觉得树叶缝隙漏下来的光比天国还要动人：“不介意的话，重新认识一下吧。”
她悦纳自己，不是因为轻舟已过万重山，而是因为，每一叶轻舟，都是她自己走过。
“我是应衡声。”每一次都只敢半夜和你打电话说我在忙的应衡声。
“我来参加节目没有别的原因。”
应衡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是因为想起了本来就有人在磕祝宋，单无马甲也很大胆，好像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了。
但他还是知道，真正被调侃时她有多窘迫的。
所以停顿片刻后，也还是没顶着几个人全都红到脖子的压力说是想见你，而是换了一个看似更合理的理由：
“只是来看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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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TvT】
这后半句本来不是应衡声说的，而是应宋党自己加上，被弹幕看中火速搬运。而应宋，也早就在祝宋粉捶胸顿足，宋单粉大惊失色的时候，借着前两家的经验，拔地而起。
建超话选应援色带超话口号完成得比前两家都要迅速，这壮大效率堪比坐火箭！
而且超话主题也很戳心，在应衡声轻轻地握住宋致己手指LJ，注视她的截图那里，下面刚好有那几个字。
我来见你。不管多远，都是要来的。
cp粉集体破大防：
【啊啊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热情小狗就算了怎么还来一个鬼才导演啊（大哭）我的祝宋，节目组你好狠的心！】
【隔壁的，你们突然出现算什么，应衡声来的时候小狗和宋宋正在约会啊啊啊啊！这笨蛋小狗还没有一点戒心直接和人聊起天来了，你不是真的打算其中一对he了之后贴上去倒贴吧啊啊啊啊有没有一点上位的志气啊啊啊啊啊】
【没看过祝宋的可能会觉得应宋很好磕，看过的我只想说重新认识一下算个屁磕点，有缘就来看我们祝宋的影子糖！】
【落后这么多了还能做什么，三振出局吧】
祝宋粉和宋单粉声量最大，吵吵嚷嚷，普遍都是不看好应衡声的，当然这也有他们只磕祝宋和宋单糖，接受不了第三人加入的原因。
但是回去路上他们和同样约会回来的蔚漪顾念深汇合，两个人颔首致意，蔚漪说好久不见，弹幕就破防了。
几波人头一次汇合到一起，难以置信：
【漪漪也和他认识啊？】
【前面的你颠啊，漪漪影后怎么可能不认识应导】
【关键是，他们成名的时间完全错开，而且以前也没有交集啊，最关键的是，这个颔首总让我联想到之前祝蕴和蔚漪见面那一幕】
总让人觉得，他们不是两两相识，而是所有人都有同一段过去。
果然，到了别墅，祝蕴出了厨房，看见出去两个回来四个的所有人：。“回来了。”
【不是，祝蕴这个表情，加上这句台词？？真的很像独自在家，等其他人回来的正宫啊】
【所以他们果然认识？-？】
【好家伙代入一下，我的好朋友和我的心上人出去玩不带我也就算了，回来的时候还和我另外两个好朋友回来了】
虽然描述得有一点偏差，但是宋致己心情的确和弹幕想象的祝宋心情差不多。
又生气，生气自己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原来早就可以和马甲一起光明正大地出现，又跃跃欲试，跃跃欲试想要贴贴。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整整齐齐地一起出现诶！
于是等节目组说要去喊其他嘉宾，让他们先坐一会儿的时候，几个人合体，就瓜分了直播间大约三分之二流量的几个人装作若无其事，忽然某一秒一齐扭头。
宋致己:QvQ
完全冷静不了怎么办。
祝蕴这才开口：“好久不见。”没有目的，纯粹是缓和一下气氛。
但这一句像是摁下了什么开关一样，应衡声本来坐得好好的，看自己离本体离得远也只是垂眸一秒。祝蕴说完他忽然起身。
祝蕴还是三金影帝还是高冷人设。单无还有千万粉丝蔚漪还有国际地位呢。这三个人都没有怎么样。他为什么不能离她近一点。
说好了不能厚此薄彼。
他都半年没有和本体坐一起。
所以祝蕴觉得不合适本能要阻拦，或者坐在应衡声和本体之间缓冲一下的时候，应衡声直接侧头看了一眼。
祝蕴觉得自己疯了：“你干什么？”
应衡声在本体旁边坐下，看到本体的纱裙手指微动，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拉过来牵住了，而且心里开心表面上波澜不惊，闻言只是抬起眼帘。
宋致己坚决不承认是因为自己愧疚偏心了或者摆烂了。
应衡声还很有自己的一套做事逻辑：“我听说祝老师追人追到喜欢藏都藏不住。”
说自己的八卦，宋致己还有点羞耻，但应衡声表面完全看不出来。毕竟他的生活就是导戏等导戏，一潭死水，平时还要看着本体和其他马甲贴贴，早就习惯了。
应衡声本来想说我也是，这样不过分吧？但想想还是不要太相似比较好，淡淡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
“那我这样，坐在想亲近的人旁边，犯法吗？”
【！！】
【我靠，又见贴脸开大！】
【祝蕴真的，他是什么品种的冤种，来的情敌怎么一个比一个来势汹汹，用惯了直球啊（锤桌】
祝蕴：。
你们就欺负我最先上节目那个时候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是吧。他就默默地盯着马甲看，等扫到他手背上的白斑，还是挪开视线。
“不犯法。”就在弹幕以为祝蕴只会不回应的时候他回答：“只是挨骂的时候你要承担所有后果。”
应衡声看了本体一眼，没等本体“没事，我可以挨骂”的想法冒出来，就又看回祝蕴。
不常夸人，在自己片场还有青阎王这个名号的名导淡淡：“不牢祝老师费心，我这样说，祝老师应该能明白。”
前几天网上有个很热的梗是“我是什么很值得的人吗”。是用来嘲讽自己不配或者像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对美好感到本能的畏惧。
但应衡声能来本身也代表了宋致己的一种态度：“有些事该看到的迟早会看到。”
他这话就像是在说祝蕴之前费心遮掩最后还是漏了馅，现在只能顺势而为，但观众的磕糖何尝不是马甲本来就亲密默契的一种佐证呢？
“不要这样说我就会允许你——”
祝蕴话没说完，眼睫一颤。应衡声打开了一听橘子汽水，递给了本体。
被橘子汽水诱惑的宋致己一下子忘了要怎么说服自己，忍不住喝了一口，然后眼睛倏地变圆。好喝！
弹幕忽然想起来，采访的时候应导的剧组确实每次都会发橘子汽水诶！只是那个时候没人将宋致己和应衡声联系起来。
应衡声把一瓶抛给祝蕴，祝蕴脑海里还是本体满足的喟叹，有点转不过弯来，只能低头看着。他跑去超市找了很久，应衡声马甲直接带来一听。
结束的时候应衡声马甲图穷匕见，这也是宋致己太久没见，偏袒了应衡声马甲的结果：“某种意义上，我比你更合适，对吧？”
他以为没有镜头，这句话也无头无尾，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明白。其实看直播一看就看到现在，眼睛都熬红了的观众：
大喊：
【靠，刺激刺激刺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目的不纯！！】
【淦，看花絮的时候以为应导是那种冷淡精于拍摄理论不怎么搭理人的高岭之花，现在才发现居然是朵黑心莲】
【有点难评怎么办】
【真的有人磕这种人设吗，看惯了纯爱我真的好讨厌这种手拿把掐掌握一切的人设啊啊啊啊啊啊啊！】
祝蕴却握着那罐橘子汽水，等他上楼的时候才说：“装成这样不累吗？”
应衡声脚步猛地一顿，然后宋致己和几个马甲的心跳也停了一下，她其实没有料到，马甲会这样说。
他其实也不是用指责的语气，而是很平淡的，就像是豁然惊醒然后叩问自己：
“你是什么样的人，致己最清楚吧。”
应衡声背对着祝蕴，有些恍然。
祝蕴：“导戏导多了就以为自己理所当然运筹帷幄，什么都不用害怕，什么都云淡风轻。”他轻轻：“真正的释然不是这样的。”
应衡声捏紧了手指，但还是笑，他转过头：“你这个人，就算想教训自己，也表现得礼貌温和一点吧？”
祝蕴抬头：“致己配合你也会很累。”
应衡声眼睫一颤。
他当然知道，否则马甲也不会突然冒出这样一段话，是宋致己觉得，她对应衡声太不自然了，应衡声马甲也太僵硬了，才感觉到隐约的不舒服。
也是她根本没能说服自己，也还没有让所有马甲都表现出喜欢自己的勇气。所以，她摇摆不定了。
直到祝蕴马甲发问，她才回忆起来，不对，不是这样的。她让马甲来不是为了给所有观众一个解释，不是为了让这些人觉得他们都喜欢宋致己很合理。
而是为了，开心。
对，就是为了开心。
所以说谁来演这个追求宋致己的角色，完全没有必要对吧？他们可以先从心，遇到了问题就去解决。
应衡声沉默，等祝蕴马甲去泡自己的牛奶了，还是问：“就算一开始被骂了你也不会放弃吧，你肯定会留到节目结束。”
因为她就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宋致己想。她就算再被惩罚一次也还是需要保护自己的，她需要无所不在的偏袒，时时刻刻都在。
祝蕴泡牛奶：“你觉得我对她不好。”
他端起杯子，看向应衡声：“那就应该去找对她好的方式，而不是因为担心被骂，就去委屈自己。”
应衡声本能反驳：“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让自己受委屈也不可以。”
这句说完，宋致己蜷曲起来的手指又松开。她终于有些怔松。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知道了自己当年为什么会选择没头没尾地就和应衡声马甲不见面。
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惴惴不安和别扭。
宋致己埋在被子里。
因为运筹帷幄是她演出来的。
应衡声没有无所不能，宋致己也是。是她之前一直在逼自己，逼应衡声坚强，却没有得到足够好的后果。所以她崩溃了。
祝蕴还在说：“你记得我的第一部戏吧。”
应衡声抬头，发现祝蕴已经端着牛奶站在楼梯上，视线和自己平齐：“你耿耿于怀这些年联系不够，但忘了，她看的第一部戏，是你导演的作品。”
她害自己受惩罚也给了自己很多机会，一直努力，才有今天的应衡声。
所以，宋致己，你没有对不起自己。
更没有必要强迫自己成熟强大来补偿过去。爱自己最大的宽容是允许自己幼稚，腼腆，不讲道理。
不是预料到一切不好的后果，然后说，这样就是更合适。
他们不需要更合适。
应衡声一直站在黑暗里，等他走远才慢慢说：“我总是觉得这样不沉稳不够讨人喜欢。”
所以应衡声的性格里带着宋致己马甲秘密被系统隐秘揭穿后的攻击性。
哪怕对自己也是如此。他不会去攻击本体但会去无意识地伪装马甲。
祝蕴看着他。
这么久，他才静下来好好地看一看致己。
最后掠过应衡声。
“她喜欢就好了。”
应衡声手指收紧，按在扶手上，然后转过头，看到祝蕴去敲宋致己的门。
他敲自己的门，却一点不担心被骂。
这一时刻应衡声才意识到他不是因为有很多粉丝可以帮他骂回去，而是因为粉丝让他确认他们喜欢。
但人需要的不应该是这种外部的认可。是应该来自自己的。
宋致己因为马甲的分辩而有些走神，捧着玻璃杯把牛奶喝了忽然对上应衡声的视线。
他看着几乎没怎么变化的本体，忽然发问：“我变了很多吗？”
宋致己怎么可能这样觉得，连忙摇头，怕马甲不相信还继续怀疑自己，还穿着睡衣就走出房间，捧着玻璃杯无比确认：“没有！”
他怎么可以这样怀疑！
宋致己不会面目全非！她只是胆小，只是喜欢躲避，不是心机深沉！
应衡声低头笑了一下。
弹幕本来对这个不熟悉的鬼才导演褒贬参半，看到这里却忽然都被戳中了。在所有人面前都很云淡风轻的人，面对祝蕴质问才会有情绪波动的人，这样低头笑一下，就好像是甘拜下风，终于承认了自己在宋致己面前，就是一败涂地。
“你不嫌弃就好了。”应衡声这句话说得很轻：“离开太久我也确实是。”
他说不下去了。
宋致己不想让自己想那么多，走近：“你怎么会离开太久呢，虽，虽然我乌龟，很少见你，但是我们每次还是有联系。”
她只是不想连累马甲，没有真的断联。
“不要胡思乱想啦。”
她就算有点胆怯想伪装自己也是正常的
“也许不是胡思乱想。”应衡声低声：“也许，也许我只是需要一个”
他话没说完，宋致己就抱过来。抬起头眼睛亮晶晶：“这样好点吗？”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再在公众面前以应衡声的形象出现过所以不习惯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表现得不自然她也不会苛责自己。说得对，她允许自己幼稚不成熟或者是有任何缺陷。她又不去竞选宇宙统帅，不需要每个马甲都完美无缺。
应衡声慢慢地闭了闭眼，又在她戳自己的时候睁开眼睛弯了弯，然后低头说：“我前几天结束拍摄的时候，有人送我杀青花束，还说祝我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那时候三个马甲和本体团聚。应衡声快要气死了。
宋致己咳了一声：“不要说别人坏话。”
应衡声很乖地低下头，终于本性毕露：“我就在想，这次待在你身边，我怎么也要讨人喜欢一点，我怎么也要。”
宋致己想不到后面的话了，只能和马甲对视，然后在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的时候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他低下额头，像以前每次回公寓一样。
轻轻碰了碰她的。
宋致己确实和应衡声马甲有些生疏了，这样和单无还有祝蕴贴贴的时候就不会觉得不习惯。
但这样一碰，以前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她又是那个她熟悉的宋致己了。所以她悄悄地弯了眼，应衡声也继续。
“怎么也要向你撒撒娇。”
他说：“很丢脸吧？”
不管以前怎样，反正宋致己这一刻热衷于反对任何怀疑自己的思绪：“不！”
应衡声笑：“不好我就改。”
他垂下眼眸，低声：“我很想你。”在否定自己的每一刻每一秒里，他都在怀念都在想，他曾经有一个那么好那么珍贵的自己。
完美不是他追求的一切，他也不需要自己多料事如神，可以精准避开系统的惩罚。只要这一刻就好了，只要这一刻。
“致己，宋老师。”
网上问——我是什么很值得很值得的人吗？其实宋致己也想问，我是什么很好很值得的人吗？可以有这么多马甲喜欢，像个万人迷一样。
可是不管别人觉得我是不是，在马甲眼里，我是啊。
我是。
应衡声还没开口，宋致己眼眶忽然就红了，为自己那些年的阴影害怕感到委屈，也因为这一刻所有爱自己的人都在自己身边，她终于感到罕见的，一切她都不害怕了。
她还是会条件反射地竖起所有的刺。但自己就是在刺竖起来的时候，祝蕴会察觉到不对，宋致己会伸手拥抱他，应衡声也会想起那个夜晚。
她哭着让他们全都离开，然后在他登机的时候扁嘴说：如果你真的不回来那我就永远永远都不原谅你了。
一个因为犯错就厌恶自己的人没有什么好原谅的。
所以致己，宋老师。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自己。真凑巧。我也是你的灵魂碎片之一，我也和你一样胆怯恐惧。我和你一样不完美本能地躲躲藏藏。
可我从来也不会回避。
我幼稚地喜欢你。
不管你怎样我都喜欢你。
所以：“宋致己。”
“原谅我的不完美吧。”
他的手还是带白斑。这一刻他的笑很浅很淡，好像褪去了荧幕上的那幅躯壳，变得熟悉，真实，温和。有颜色。
他不是一件毫无灵魂的瓷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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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胆怯回避躲躲藏藏小心翼翼。
“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这都是因为，我一直都在笨拙且仔细地爱你。
第五十二章
本来直播间弹幕看到祝蕴和应衡声说话的时候, 心情都是这样的：
【啊啊啊啊我靠！祝蕴我问你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疯了！！】
十分崩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么有人帮情敌表白的啊啊啊啊啊啊真受不了了来迟这么久给我出局啊啊啊啊谁允许你来表白杀的！！滚出去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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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会谢（手动再见）如果是一周之前我看这个片段可能会被感动到真诚哭泣，但现在我看只想大骂节目组傻*】
【这种不真诚的怎么配加入纯爱局啊给我out】
出人意料的是，应衡声说完之后，这些弹幕少了, 磕应宋的观众却多了很多, 还有很多理解了应衡声：
【我靠, 怎么办, 我被感动到了】
【祝宋党兼宋单党不能接受但想哭qwq】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应衡声才是真正的普通人啊, 他没有单无的底气, 也没有祝蕴的从容，他有的只有伪装的冷静, 和一颗喜欢宋宋的心】
【确实, 一开始还很生气，后面, 唉】
【从遮遮掩掩到直接挑明，真的, 谁懂敏感的人直剖内心的分量，他这是不要以后可以伪装得滴水不漏的机会也要让宋宋知道，他真的逃不出去了T~T】
【没错, 谈过几段恋爱的我狠狠共情QAQ虽然伪装了但是察觉到自己不真诚了第一反应就是去问宋宋自己有没有让她讨厌, 被看穿后也会立刻就表明心迹，比那些嘴硬不肯开口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其实这也是想法和想法的问题吧, 祝蕴和单无可能是接触人比较少所以不明白真心难能可贵，但是应衡声真的就有种怎么说呢, 我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会有这种感觉就是这个人, 我不认识了，我不认识浸润社会的我自己想法到底是不是根据我自己心底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这刻的开心是不是真的开心了（比划）这感觉就像是哪怕自己有时候想法也是和自己隔了一层膜的】
【你不去捅破不会知道，原来你一点也不快乐】
没错，应衡声之前大概就是这种心理状态。被本体疏远，应衡声一点也不开心。他被本体最先信任，他和本体距离最近，他接受惩罚的时候本体号啕大哭。
他不想被本体放弃。
他其实也一点也不在意那些白斑，但是本体对于让自己受伤这件事过意不去。过意不去之下，他选择不去关注自己的不快乐。
他不回忆当初的懊悔尴尬，他把自己武装成只要有拍摄，有名气就永远高高在上的应大导演。告诉所有人包括自己他不需要有别的生活。
所以马甲贴贴，他不在。他们在讨论什么，他也很少出声。明明他们是一个灵魂，但他好像刻意把自己这部分藏了起来。
除了宋致己，没人知道应衡声内心的委屈。
如果是不同灵魂的两个人，这样的试探，这样的距离，已经让他们渐行渐远了。但他们不是两个人啊。
他们本没有距离，不需要这些虚假的伪装。应衡声也不需要他比祝蕴马甲更适合和本体在一起这个理由，才能勇往直前。
他可以直接就说，我是这样喜欢你。
哪怕你犯错，你不顾后果，你想事情简单，但是那么多人可能会讨厌的特质，我不会。那么多人可能伪装的运筹帷幄信手拈来，我不会。
所以她轻易看穿这层距离，她轻易洞穿这层隔膜，她轻易地抵达应衡声内心深处，和他小声委屈地诉苦：
我怎么会，因为我曾经害得自己被系统惩罚，就讨厌自己了呢？
我怎么会因为我成熟冷静就觉得自己必然大获全胜，怎么会因为自己没有任何长进而恼怒不讲道理。她不会。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啊。
所以部分弹幕看得不开心，其他人看到这反而和上面弹幕一样看得哇哇大哭：
【真好啊，出于本能地自我保护最后保护层被宋宋轻而易举融化，虽然大部分人都站纯爱党但这里我真的要站出来大叫一声，这就是普通人中的仙品啊】
【是的！看这一段就像看到了很常见但现实里也很稀缺的爱情，为了一个人轻而易举地放下心防甚至毫无戒备地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真的直观地明白什么叫做缴械投降了】
【他从伪装到败北只有了十五分钟！！这么短的距离却是有些人一生都走不到的尽头啊】
【之前大家都磕纯爱，我没什么感觉，看了这段反而有点明白了，应衡声的爱也是真的不过有些弯弯绕绕，相比之下祝单组太让人动容了，当然了应衡声投降坦白这里也是真的，各有各的好磕吧】
【我相反，看惯了祝单毫无阻碍之后我反而觉得这样的喜欢才是真的太可贵了TvT，而且就像前面说的，他可能和宋宋分开了很久才这么生疏，可是真正缴械只用了十五分钟诶，我真的，要倒地了】
【他真的每一个刻意的眼神和动作都在说喜欢】
【真正明白了非要热烈直接，沸沸扬扬才是爱吗，我眼神闪烁词不达意也是爱啊】
要他们比较哪种喜欢高人一等吗？弹幕肯定是说不出来的，因为哪种爱都是爱。
但要他们说祝蕴单无和应衡声他们的喜欢都有什么特质，他们都能一眼看清。
他们最大的喜欢就是没有自己。
祝蕴掩藏也掩藏不住的在意，单无热烈热烈到全世界都知道的喜欢，还有应衡声曲曲折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言不由衷充满违和的言行，都在一刻不停地诉说他们喜欢宋致己，他们受本能所控地想要靠近她，根本没有考虑自己。
应衡声更是。
他一定想念曾经的曾经。
他不用伪装不用遮掩，也可以低头说我喜欢你。但现在好像不行了。他有那么多害怕胆怯担心自己丢脸。
【但他最后还是说了。】
是的，这就是应宋党拔地而起割据一方的最好缘由，是他们应宋党的座右铭，是应衡声念念不忘的证明。
他藏不了十五分钟，对宋致己的想念就大获全胜自己也全面投降了啊！
【呜呜呜呜磕祝宋和宋单党没事但说应衡声根本不喜欢宋宋的我和你急！权衡利弊下仍旧直击真心的告白不输给任何人（超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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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应宋党心中应宋就是顶配绝配天仙配，谁也不许说应衡声不配！！
第五十三章
围观路人到同样不看好, 到直接倒戈加入应宋派的祝宋和宋单粉真的破防了。
看到弹幕上全都在刷应宋好磕，老粉破大防：
【不是，有病啊！谁先来的！你们说清楚谁先来的！懂不懂先来后到，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受不了了, 祝蕴是正宫还能勉强接受, 现在多了一个心思弯弯绕绕的鬼才导演, 小狗什么时候才能上位啊QAQ你们能不能有点谱啊, 谁来都磕, 一个宋致己哪够分的啊】
【小狗已经很烦了, 这下好了，应衡声也来凑热闹, 不给祝宋出礼金的无关人等全都滚啊！】
一时间弹幕打得不可开交, 还有应宋粉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抓着那句“懂不懂尊老爱幼”嘲讽祝宋粉“为老不尊”, 直接贴脸开大。
从弹幕观众随便抓一个都是混战里骂过对家上百条的狠人。
但他们打得难解难分，夜晚的心动别墅三个人却异常的和谐。
应衡声这样说完, 宋致己只低头埋头了两三秒，就不好意思退开结结巴巴说：
“那个，已经很晚了。”
她其实是想知道直播间现在有多少人。就算要大胆一点不要再怎样委屈自己, 这种事, 也应该慢慢来比较好吧？而且篝火晚会的时候，她只官宣了会和祝蕴马甲一起出现来着。
宋致己内心里不管不顾, 现实里还是走一步探一步。所以说完就抬头去看应衡声马甲。
他爆火得是最快的，对于舆论应该也有成熟的思路, 她应该还记得他是怎么处理的才对。
宋致己这么想着, 下意识让自己快想，结果反倒忘记了呼吸, 心跳加快。
接着被应衡声马甲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额头，才回过神，猛地提气——
她睁大眼睛：！憋死我了。
应衡声想笑，他也确实笑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笑的点，就是，他试图用一个外来者的身份，观察刚刚那段对话，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战战兢兢等待宋致己认可的深情人设。
刚刚却大逆不道地叩了她的额头。
所以他也伸手揉了揉。
“现在你是真的得心应手了。”他低头这样说。
之前的从容是他装出来的，可是都剖白后，他反而有种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的从容不迫。
而且，宋致己也抬头：“你第一天知道吗？”
宋致己小骄傲，这也是她可以厚着脸皮在自我评价上端正写下的特质之一，她可是很坚韧不拔的：“我适应能力可是很强的噢。”
可以摔倒了再次爬起来！
应衡声忍俊不禁，过了这么久，他终于有一种可以亲眼看着自己挥去所有阴霾笑得和之前一样灿烂的感觉。
他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毫不避讳地提起白斑和过去：“我一直都知道。”
他在心里重复：我一直都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弹幕各有各的尖叫。
应宋粉在尖叫刚刚水到渠成的大糖：
【他一直都知道！！！】
【现在你算是得心应手了啊啊啊啊啊！这和直接说你现在可以说是完全拿住我了有什么区别啊（爆哭）】
【完了，我完了，听这么简单的对话竟然都听出我本来就拿你没办法，我本来就完全受你支配的宠溺，我完全沦陷了】
【虽然可能挨打但我真的想要真心问一句，祝宋拿的热恋剧本的话，应宋真的不是新婚剧本吗？这是什么性格差异磨合之后深爱一方缴械投降束手就擒的既视感啊！应衡声不要太纵容！】
【我提议现在你是得心应手了就作为超话主题不好吗！我不信还有人看到这句话能不垂直入坑，根本没有人！】
而祝宋粉尖叫的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祝蕴你是死的吗你就站旁边干看着吗我要气死了啊啊啊啊啊】
【怒骂小狗我不配，导演才是真段位】
【茶，茶香四溢了简直啊，祝蕴好心给你分析，你转头抱着他喜欢的人表白，啊？啊？你这样报答他的好心的啊？】
【祝蕴：XD满脑子被偷家的骂我不说】
【不是我真的，关键是这段真的很莫名其妙吧！宋宋又没招惹他他无缘无故迂回曲折个der啊】
cp突然不稳了的cp粉们对应衡声有很大的怨气：【凭什么把气撒在宋宋身上啊！】
【哈喽？你没事吧？敲额头还和她说你掌控一切这是把气撒在宋宋身上？有时间要不要去看看眼科啊？】
【我乐了，撒气=察觉到她讨厌立刻滑跪承认就是喜欢并且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说都交给你都信任你“现在你是真的得心应手”了诶？这样说祝蕴是对宋宋天天撒气吗这样撒娇都算撒气啊？】
【你也承认祝宋认识更久更配了？我们祝宋都是水到渠成，你们半路上车凭什么让宋宋偏袒你！】
【略略略，可是宋宋就是偏袒怎么办你去问宋宋呀，问问祝蕴也在怎么不给他敲额头嘻嘻】
祝宋粉：*的，所以说情敌粉最讨厌了！
祝蕴其实也想过去，不过他知道现在这样不太好，只能在宋致己困了想回去睡觉的时候，握住她的手送她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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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己穿着自己买的粉蒲公英睡衣，其实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她穿了自己最喜欢的睡衣，马甲也全都在这里，一切都已经很完美了。
所以她还是回过头，说了一句眉眼弯弯的：“晚安哦。”
同样没睡但没有人送到卧室并且说“晚安”的编导：揉额头。已经能想象到明天弹幕会因为这句晚安到底是对谁说的而腥风血雨到什么地步了.jpg
果然，一大清早起来，祝蕴应衡声宋致己精神都不错，只有单无头发乱糟糟的独自生闷气。
蔚漪也起得很晚，一看到应衡声，对他露出一个温婉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单无和蔚漪：不带我们，显的你。
应衡声：。
弹幕早就从宋致己那句“晚安”起就大战了七八百回合，恨不能把晚安是给谁说的贴自己cp脑门上，宣告独家占有权。
节目组还是难得想和谐一点的，先说要去迎接新加入的两位女嘉宾，然后说路上要玩一个小游戏。
“不会又是真心话大冒险吧？”
“不是，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近些日子精心策划想出来的噢。”
所有人：感觉更害怕了怎么办。
但是来都来了。宋致己只好牵着蔚漪马甲的手，心情其实还能算得上很愉快地上车，等得知上车都需要抽签之后：嗯？
节目组也没办法。
昨天应衡声出现后各个平台的官博就被定点爆破，祝宋党宋单党应宋党甚至一直很佛系的蔚宋党都来刷屏，直言如果不让他们贴贴就让他们节目组玩完！
节目组哪来的这么大胆子成全一家同时得罪其他三家？思来想去也只有完全没有黑幕（他们认为）完全随机（依旧是他们认为）的抽签最合适了。
同时为了防止四个人一个也没有贴到的恶性，事件发生，节目组这回终于动脑子了说了一大段话把抽签范围限定在了四个马甲里。
至少能和一个马甲贴贴的宋致己：OuO
但节目组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们以为这四个人抽签就足够公平了，但是对四个人来说，他们每个人直觉都是一样的。
他们虽然不知道哪个签能让他们和宋宋一起坐车过去，但本能却促使他们选中了同一支签并且坚信，这支签就是他们该抽的。
在这种情况下抽签就不是赌运气了而是，拼手速。每个人都努力想速度快一点但是怎么可能瞒得过其他马甲呢，于是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人同时拿了同一个，然后若无其事地松手，又拿下一个。
四个马甲：沉默松手。
宋致己：捂脸。
弹幕：？？？
【不是，喜欢给你们套了默契和相似buff就算了，对家cp难道也有这种增益？？你们都看中了同一个啊？还是好几次？】
【emmm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同领域不同性格的人喜欢上了同一个宋致己，你这句话说得还真没错】
他们确实喜好很相似呢：D
不行，不能再让弹幕怀疑了。
宋致己催促下祝蕴干脆带头拿了一号，其他人也按照顺序，就像是都知道了宋宋在关注而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听话懂事一样。
而最后拿到了四号率先出局的单无满脸写着：不开心。
宋单粉：【让你得瑟！让你还没节目结束就预备倒贴当小狗了！不争取上位是没有前途的！】简直振聋发聩。
拿到一号的祝宋：沉默卷好纸条。
祝宋粉：【啊啊啊啊啊最早来结果贴贴机会最少节目组你没有心！】
拿到三号的蔚漪深吸一口气，微笑，都快习惯了，但是和其他马甲默默把视线投向应衡声马甲的时候，还是轻轻说：“下次能不让他参与吗？”
祝蕴：赞同。
单无：赞同。
其他cp粉更是：不能再赞同！！
这是嘉宾之间的矛盾，节目组不好参与只好装聋作哑，只是举着喇叭让嘉宾有序上车。
结果宋致己察觉到其他马甲的委屈，探头想往外看一眼安慰他们的时候，差点忘了自己在车上，所以径直抬起头——
头眼看着就要撞到车窗了，应衡声毫不犹豫地伸手：“嘶。”垫在她脑后被狠狠撞了一下。
应衡声捂住手。
宋致己捂着脑袋，感觉到马甲手被撞了一下下意识睁大眼睛，然后眼睛就红了。
祝蕴也立刻下车关上车门，快步过来：“怎么了？”
宋致己眼泪汪汪，看看应衡声又看看祝蕴：“撞到头了，还撞到手了QAQ。”
祝蕴拉开她的手看她没撞到，又去看应衡声。和马甲本能拦住了本体撞头的缓冲击相比，应衡声撞得就很狠了，因为反应不及根本来不及抽出手，而且他的手本来就因为白斑看过医生说是血液循环不流畅，算是有旧伤。
宋致己就更内疚了，看了自己头没事就呜呜呜托着应衡声的手使劲揉，边眼泪汪汪边呜呜呜呜：“有没有事啊我好笨。”
直接拽她一下就好了为什么要拿手去挡QAQ。
应衡声知道这和捂住脑袋的条件反射是一个道理，怪不了自己，加上本体没事，他松了一口气，虽然疼，但倒也没那么委屈：
“没事。”
他看她真的内疚心疼到要掉眼泪了，反而浅浅笑了，一边按住她的手指让她不要那么着急，一边故意缓和气氛：“宋宋，你按疼我了。”
这声宋宋真的是，毫无可信度，弄得宋致己一下子就抓着他的手，泪眼瞪他了。
她还捏他，当然是避开了他手疼的地方，皱鼻子：“早知道让你自生自灭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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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衡声是导演，还会画分镜，这双手对他来说非常宝贵，可他这样用手保护了她，居然也没有什么要卖惨或者吸引她注意的意思，只是低头很寻常地说：
“但宋宋现在应该是不舍得让我自生自灭了。”
宋致己：“都说让你不要故意云淡风轻装得很从容的样子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应衡声看她。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喟叹：“好吧。”
他虽然也不好意思，也不习惯，但还是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颤了眼睫，说了一声：“疼。”
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他确实也是习惯，说不疼。
第五十四章
只有在她身边, 他才真正感觉到，喜怒哀乐有人在乎，有人分享了。
弹幕看到应衡声毫不犹豫，直接对抗本能地在那一秒立刻伸出手, 就已经磕得嗷嗷哭了, 等看到他在被宋致己教训之后, 又低头说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靠好甜超甜无敌甜啊！】
【心思深沉考虑良多的人结果却在宋致己面前这么毫无顾忌地敞开心扉这是什么仙品！！！我磕爆！！】
【应宋, 属于现实里真正存在的普通人但是高级过一切普通相恋的天仙配（泪流满面）】
【爆哭, 虽然我之前就是博爱党但这个疼真的是好戳我QAQ, 让我感觉应衡声一个心防这么重这么擅长伪装的人怎么都每次那么容易就在她面前变回了最纯粹的自己，但一想到从承认喜欢她开始, 他就任凭她处置了】
【眼泪乱飞, 祝单真的让人动容的是他们的真诚，应宋这已经让我在思考普通人之间是不是也可以有这么曲折又不曲折的恋爱了】
【爱让他们跨越了他们之间千山万水的距离（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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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能在《心动的你》这样血雨腥风每对cp都独一无二的恋综片场杀出一条道的每一对cp粉丝都是有爆火的客观原因在的。
应宋粉虽然是异军突起也还没有经过好几期的酝酿和拥有足够的粉丝基础, 但攻击力感染力确实丝毫不减，很快就让新涌入的路人观众感同身受地明白了应宋的好磕。
这种情况下在看到他说完那句诚实的疼, 乖乖给宋致己揉揉，还趁乱给她绑好头发后：XD
这是我们的仙品cp啊。
祝宋粉：啊啊啊啊啊祝蕴我恨你是根木头！！
应衡声的确很听宋致己的话。
他老实承认了疼之后，宋致己花了最大的耐心给他揉手, 看到他手掌上的红印内疚得眼眶都要红, 他也全程安安静静的。
等祝蕴说他来给应老师上药，目送宋致己和单无马甲一起坐了之后, 他才放下手：“其实还好，没那么疼了。”
祝蕴语气淡淡：“有时候真的很想揍你。”
给一些不知天高地厚, 刚才撞到现在就不想擦药, 还想握拳试试断手版自己现在力气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大的自己，一些小小的震撼。
应衡声笑了笑, 头向后靠，等祝蕴拧开药膏，才很寻常地问：“为什么不让我和她一起？”
祝蕴本来就是考虑到上药这种事情在恋综里简直是情感催化过程必备情节，才选择的马甲代替，现在看到应衡声还不想放弃，抬眸：
“你是真的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么？”
“不可以么？”
车内弥漫着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气氛。
直到后面，祝蕴才说：“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问我。”
“其实你走之后我一直在想，即便是后来的我去应对，也不会做得比你更好，而且她说的没错，我用现在的经验去指责你，是欺负那时候的应衡声，没有人护着。”
应衡声突然没声音了。
祝蕴把药扔给他，表情淡淡语气没有波动：“但是能不能请你冷静一点。这节目上这么多人，难道只有你觉得自己应该陪着她吗？”
祝蕴忍单无和应衡声很久了。
蔚漪好歹还算日常贴贴没有那么急迫，单无一个漏风漏到举世皆知，一个第一天上节目就表白。
当他死了是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当时谨慎犹豫那么久，也不全是因为胆小怯弱，更多的是想循序渐进慢慢铺垫，虽然本体是很开心，也只是像他现在这样担心了这么一小下。
但是手都被撞伤了还想着贴贴这件事真的是有让马甲给自己一拳。
更别说他以后说了本体不喜欢担心这担心那了他们还天天在被世界剧情发现的边缘试探。
应衡声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跟拍摄像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不是该按编导提示开始游戏。
应衡声才在祝蕴说完后，遵循自己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慢慢地想，慢慢地说：“你说得对，我不应该这么冲动。我不应该一来节目就直奔她而去，不应该第一期就表明心迹，更不该表现得那么僵硬以至于，要让你来提醒我。”
“可是怎么办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闭眼，“我只能看你们闹绯闻帮忙压一压，其余的什么都不能做。”
他也想带她回家，想和她说工作遇到了多少委屈，想让她亲眼看看他做了多少成绩，想让她知道在努力的不少他一个，他也是她最亲爱的对不对？
是，他还是马甲一员，分享他们的担忧烦恼快乐，但如果共感有用的话，单无就不会冲到节目上来了，蔚漪不会说下次不要邀请他了。
他明明和自己一样嫉妒。
不如这样说：“换成是你，会用那两年换以后吗？”
不如我们换一换。你去四处打拼，让我留在她身边。
祝蕴眉眼微动：“应衡声。现在还是在节目上。”
“对，是。”应衡声侧目：“那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宋致己得承认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理性动物，所以她知道应衡声受了委屈，她知道之前对应衡声不公平，她就是会纵容应衡声。
“我已经告白了，你说得对，我就是想让他们都知道不过现在就算我反悔了，他们也都知道了。”
应衡声大约是知道自己有些无赖，淡淡笑笑：“突然又说不喜欢了，反而才显得我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吧。”
他放低声音：“而且你阻止不了的。”
宋致己抓着蔚漪的手指玩，心里一片乱麻，低头。心里声音和应衡声重合：
“她就是想弥补我。”
——我就是想弥补他。
宋致己知道。应衡声更知道。
祝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靠好无赖好无耻好喜欢啊！！】
【我生气了！我生气了！！】
【QAQ祝蕴完全玩不过他】
【虽然真的很无耻，但是看这一段，突然感觉张力拉满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应衡声就只有这些手段啊！他退出得早，又来得晚了这么多，除了故意引起宋宋的注意博得她的愧疚，还有什么筹码？看似不择手段其实已经是他走投无路的下下策了好吧】
【QAQ祝单用真诚打动宋宋，但是一身浮华的应衡声只剩下满腔算计下的一颗真心了】
【（爆哭）这个形容好殇】
【麻了，我本来是真的很磕真诚真挚的喜欢但是看到应衡声又突然好希望他能赢TvT】
【抛开cp大战不谈，应衡声近似挑衅那一句“她就是想弥补我”真的好涩】
【这是什么天降又杀天降片场！祝影帝悉心呵护的小嫩竹要被连根刨走了啊啊啊啊啊这祝影帝不发疯才怪啊啊啊】
【祝蕴气得药都扔了】
【是我天真了，我以为祝蕴警告单无那里只是例外，万万没想到现在才是开始】
【祝蕴真的好警惕应衡声噢，有一种希望他得偿所愿但是你的得偿所愿不要伸到我喜欢的人身上的感觉：D】
【我就知道你要后悔，火葬场了吧XD】
弹幕一半心疼一半乐见其成，祝蕴坐在应衡声马甲旁边，真的要头疼死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直观地感受到“生理期不能吃冰的”“但我就是想吃”的念头的杀伤力。
他们也明明知道，循规蹈矩才是对的。再不济像单无那样铺垫一个前情提要，观众接受起来可能也没有那么困难，可偏偏感情已经让应衡声马甲义无反顾地靠近了久违的本体。
他确实阻止不了。
因为在很久以前，是她先信任应衡声唤醒了他，他才唤醒了其他人。
祝蕴也向后靠，沉默片刻：“我花了三期。”
应衡声有些自嘲：“那不是很好么？至少现在舆论被维护得很好，他们甚至能接受你们在一起，对于你们来说，我才是外来者吧？祝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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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蕴知道他已经放弃说服自己，因为固执摆在那里，他不可能说服。应衡声说：“可是喜欢并没有错吧。”
他拿之前祝宋党的话说，喜欢并没有错。
是祝蕴忘了，影视剧中感情要铺垫，要升华，是因为电视剧多数是靠情节来催化情绪，而恋爱综艺真人秀，只需要情绪就能催化无数情节。
所以即便他们不知道有什么前情提要，不知道应衡声和宋致己是什么关系甚至不懂那些对话意味着什么，但他们的眼神交换能证明。
这不是剧本，他们不需要论证。
他们就是有感情有牵绊。有的时候，感情凌驾一切。
应宋党已经磕疯了。
自从祝宋党崛起之后，就鲜少有人能在祝宋主场贴脸开大，结果应宋党竟然能在两人同框的情况下占据上风。
挤开气得不行的祝宋党呜呜呜呜呜到处哭：
【说的没错！喜欢是无价的！！】
【QAQ他也很嫉妒祝蕴啊，为什么之前能站在她身边，为什么能有那三期】
【祝蕴想用三期表达自己的小心翼翼，但是应衡声只看到了那三期她一直是和他在一起的啊！！呜呜呜呜呜】
【真的，可能是祝宋和宋单都太水到渠成了，应衡声真的给我一种下一秒都不知道会不会分开，所以竭尽全力想让她留下他，记住他甚至偏爱他的感觉，这种朝不保夕的虐恋剧本本身就很戳心啊（大哭）更别说应衡声也和祝蕴一样，其实都是以请求为主，没有试图过占领那颗星球了】
他们无数次的交锋都是在说，再靠近那颗恒星你的行星就要脱轨失控永恒的坠落了。
但谁都在劝自己慢一点谁都在说这样很危险，却始终没有人停下脚步。
“我的喜欢难道比你少吗应衡声？”祝蕴也忍不住了。他的话更加证明了刚才那条弹幕的意思。
但他只是觉得不公平，而且他让她为难了。
“你知道，你现在用什么办法都没有可能阻止我，”应衡声淡淡地看着他，忽然笑，“犯错的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出局了，你才是真的胜券在握——祝蕴。”
他按住他的手：“如果真的会有那一天，我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我才是，最最有可能被抛弃的。
所以，让让我吧。
你是这样的理智沉稳可靠，像是变成我们梦想中最终可靠的人，弹幕也选择你依靠你哪怕没有偏爱，你和她会有很久很久的以后的。
车停了，车上争执让工作人员压根没有时间做游戏，但是应衡声要下车的时候，祝蕴却突然反手扭过他的手腕，死死摁住！
祝蕴当然知道本体的动摇，他知道她内心在如何挣扎，可是她让他让让应衡声，放纵他的一瞬间，祝蕴的眼神动了。
他的瞳孔发颤，像是静湖里泛起涟漪：“又不是只有你被抛弃。”
“应衡声。”
他说不出话来了。
眼睁睁看着应衡声下车往她身边去，也眼睁睁看着本体担心他手指的迎上去，又愧疚地看向自己，宋致己满是茫然。
要怎么做，她也不知道了。
她一边在因为过去那些谨慎好像都是没有用的而怀疑自己，又愧疚于之前委屈了祝蕴单无和蔚漪马甲，让他们克制自己，现在却又想放纵自己亲近应衡声。
这是不公平的。
祝蕴忽然说：
“根本没有谁真的胜券在握。”
宋致己看到祝蕴马甲停在自己身边。他总是冷清沉静的，帮自己消化负面情绪的时候，只会默默地垂下眼帘，但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又很温柔。
现在看向自己，心意也一瞬间清晰透明。
他知道，她很内疚。但是。
“不要怪以前的自己。”
祝蕴轻轻地贴了贴她的额头，如果她懊悔之前的小心谨慎是无用功，无异于说她之前是完全错误的，是欺负她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多的偏袒维护。
但是也不要走不出来。
“想去就去。”
祝蕴和本体和解。
也许他心里，还是会耿耿于怀于那些时候她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现在却学会了放弃一切，不顾后果。
他也仍然害怕掉回原来的陷阱里，可是：“怎样弥补都没有关系。”
做错了后悔改正是应该的。
他希望，但无论她是希望哪部分的自己回来，都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要记得，“他们都没有你重要。”
这一切都没有你重要。
我当然希望你能开心但是，保护好自己。他想这是一切悦纳自我的前提。
【呜呜呜呜呜呜我爆哭！】
【祝蕴真的好温柔（大哭）我破防了】
【应衡声就像不完美的过去一直让宋宋徘徊不敢前进，祝蕴才是真实的未来，是相信她会选择自己所以放手的底气啊啊啊啊啊啊】
【不敢选了，这几个人都好好哭】
【关键是每次看他们对峙，都感觉他们其实都已经为自己选好结局了】
祝蕴是最合适的所以一直在循序渐进静水流深，单无知道仅仅是热烈并不能打动人所以很乖巧地等在被需要的位置。
应衡声，却很模糊。
非要描述，有点像是黎明前的放肆。
他知道自己已经提前出局。
【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啊啊啊啊】
【呜呜怎么会有人付出一段明知道没有结果的感情但是和情敌说话都这么好哭啊QAQ】
【但是应衡声最吸引我的就是身上那种破碎感！就好像我已经知道我不完美了，所以，我才要放肆要虚伪要引人注目一点，这样你记起我的时候，我们一起的日子，才不会是一个寡淡的秋天】
而是所有枫叶都因为你而变红的，再也无法复现的秋天。
宋致己松开了祝蕴。
应衡声要和宋致己去玩原定车上要玩的游戏。
临走前他回头，看到祝蕴一个人站在那，停住出声：“别那么严肃。”
“你们闹出绯闻的时候，我也没有要求你克制对吧？”
祝蕴：“你说得对。”
他转开视线：“也许我们都只是自私的动物吧。”一只名叫宋致己的，只有抱紧自己才能取暖的动物。不计后果，永远任性。
“你没有。”应衡声：“你把她照顾得很好。”
或许这才是，本体不管有什么情绪都试图通过祝蕴这个马甲抒发克制引导的原因吧。只是，应衡声还是想提醒自己：
“我从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我们注定是飞蛾扑火的命运。”睁开眼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会为她付出一切。
祝蕴对上应衡声的视线。
应衡声淡笑：“不是吗？”
明明知道不应该。明明知道最好的界限是朋友。最好的处理结果是，所有人都和宋致己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只在她极端需要的时候插手她的生活。
这样宋致己就会既不过分依赖，也能在脱离马甲后独立。
可惜，宋致己想，她被自己惯坏了。她容忍不了有一天马甲都不在了的日子，她容忍不了远远看着自己，独自想念独自生活。
她就是那盏吸引飞蛾扑火的灯。明知道他们会一起坠落，还是不息地亮着。只要她亮着，他们就会靠近，就会，放肆。
祝蕴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等他们走远，才轻声。
“有什么区别呢。”
他想起自己努力循序渐进，看到弹幕磕cp时也试图把关系往恋人上引，但该放纵还是该放纵。他也是个自私的权谋家而已。筹谋一切也只是为了短暂的相拥。
他闭眼。
“都是扑火。”
只是分了快慢而已。
第五十五章
【反正都是扑火, 只是分了快慢而已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反手一个爆哭啊啊啊啊啊】
【不理解祝宋和应宋这种爱情的真的有难了（泪流满面）太伤了】
【感觉好像看懂了他们这段关系间不断拉扯靠近又远离之间的内核，又好像没看懂，只感觉飞蛾扑火这个比喻好浪漫又好刀（流泪）有没有大佬来解读一下，只是喜欢一个人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吗？为什么要说是扑火呢（流泪）】
【有点感想但是很朦胧, 感觉更像是不顾惜一切的感觉】
【我来, 其实就是宋宋一直处在一个极端不自信的状态, 时时如履薄冰？虽然磕cp的粉丝已经很多了而且上次还有很多人帮宝宝骂不分青红皂白骂她的黑粉, 她还是很担心。就有一种哪怕全世界都支持她她也知道前路是不安稳的感觉, 祝单应他们多多少少有感觉到这一点, 所以该退的时候退该进的时候进，只是有的时候还是会被这种禁锢伤到。宋宋的胆小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且对祝蕴他们来说, 突破禁锢的后果好像比对宋宋还严重，所以他们也不敢越雷池就这个感觉】
【我靠, 好像一下子懂了！他们在因为外力而退却而不是因为宋宋！】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本来之前看的时候还觉得这个十八线好矫情噢，什么都害怕, 影帝都那么偏袒你了还害怕，但是看下去发现宋宋心里好像藏着好多事，不能说也一直不快乐, 但还是在努力让他们开心TAT】
【是的, 宋宋本质是一个积极主义者，但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上显得过于畏首畏尾了】
【有点像应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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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点子上了, 磕应衡声的曲折迂回其实某一种意义上来说是磕他和宋宋相似的曲折迂回，他和宋宋都好像哪种世界末日早就知道也逃不了的人设, 所以骨子里带了一点放肆在, 但这种放肆都能因为对方而收敛，真的是太好哭了呜呜呜呜还有祝蕴每一次都鼓励宋宋那里, 我心里其实觉得祝蕴可能更知道后果而且理解更加深刻，可他还是鼓励她（流泪）所以命中注定的感觉就更浓一些】
【几个人的喜欢都悲伤起来啊啊啊啊啊】
【悲伤的话，宋宋笑着说说不定以后就一起出现了那里感觉更浓一些吧，之前祝宋粉说宋宋那里是开玩笑，祝蕴是真的相信的，但是这几天倒回去看了，忽然发现祝蕴自己都不一定相信，他们好像一群没有以后的人，所以每个人对宋宋都竭尽所能】
【原来这种爱破碎在这里，是飞蛾扑火的，是一旦发现了就有破灭的可能，但是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才发现飞蛾其实一直都栖息在灯底，想和灯一起在灰烬里同眠的亲密】
【卧槽，灰烬里同眠，戳中我泪点了】
有看直播的观众看到这句话直接一秒爆哭，也有很磕应衡声和宋致己的，听完那句，再看他们去补做车上的游戏，应衡声说话转移宋致己注意力那里，就觉得更好哭了。
所以结局是什么他们一直都知道。
无非是令人害怕的，恐惧的，甚至从前徘徊不敢前进的那种结果。可他们犹疑了之后还是在前进。
“我很自私吗？”
深山枫叶下，电影一般的场景里像是无尽痛苦的开头又像是落幕，宋致己忽然问出这句话，无形中呼应弹幕的猜测。
“不。”应衡声明明之前还在说他们是自私的动物，现在却对宋致己说：“这都是很正常的情绪。”
宋致己想笑，又想掉眼泪：“你好双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应衡声忽然停下脚步。他站在原地看了宋致己的背影一会儿，忽然在她也停下的时候走上前，揉揉她的头。
“双标不是很正常的吗？”他对自己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有那么多不能做的事了，对待自己，应该自由一点，对待自己重视的人，更应该是。”
所以：“我不是双重标准。”
“我只是从头到尾都只有一重标准。”
那就是你。
我只重视我自己。
应衡声好像有点明白祝蕴自己站不住脚，心里也是想放纵却还是拼命克制着阻止他放纵的行为了。他也许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的，但仍然竭尽全力地想找到一条比较好的路。
宋致己哽咽：“你待会儿要和祝蕴道歉。”
她居然怪过曲折纠结的她自己。其实她也只是想知道怎么样才更好而已。
“有时候也不必道歉，宋宋，你只要快乐就好了。剩下的我们来承担。”如果掉在有鳄鱼的湖里，被世界咬的第一口，会由我们马甲让出去。
不是因为你自私，而是因为我们爱你。
宋致己又想哭，她刚刚其实已经偷偷哭过了，只是觉得没有办法又任性的我面目可憎，现在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才不要飞蛾扑火呢。”
应衡声抱着她，哑然笑：“火也不知道飞蛾会死啊。”他又放低声音：“火也不知道，飞蛾会那样爱她。”
爱到她千方百计灼烧拷打自己，他们也还是没有退开。爱到宋致己早就觉得这份爱是没有必要是畸形的了，那一天他们各自安顿好之后，她闭上眼睛想的还是：
一定要睡个好觉噢。
她做了那么多错的选择，有那么重的不配获得感，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祈祷自己，睡个好觉。
“都是火的错。”
可是是火创造了飞蛾。只有火怪罪火，没有飞蛾怪罪飞蛾。
所以，不是火的错。
是火太久没有遇见飞蛾了，所以她以为被爱都是错误的。
祝蕴入座深山枫叶林的简体火车，在绕远路的时候看到另一条道上的应衡声和宋致己。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游览路线竟然不是独立的，发现他们的那一瞬，宋致己和应衡声也侧过头。
枫叶很红，纷纷飘落。
深秋的金红一片里，祝蕴侧头望着宋致己的背影，一直到人影都快消失，他才忽然喊：
“宋致己！”
这一声让宋致己脊背一僵，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但是没有看到马甲的身影，很奇怪的是，透过祝蕴马甲的眼睛，她却能看到自己的身影一直向前向前。
好像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祝蕴喊完，看着他们消失才靠在椅背上，哑然笑了笑。他闭上眼睛：“也原谅我的胆小吧。”
原谅我性格里一切改不掉的劣根性，那些跟随我生命而来的怯懦自卑，我曾那么努力地想通过成熟，冷静把他们拔除，却悲哀地发现它们植根于我的灵魂里。
它们塑造，操控我，使我变得不像世界上任何一个其他人一样潇洒自如自在被爱。
可它们也组成了我，使我变得也不像世界上任何一个另外的其他人一样，与宋致己的灵魂有万分之一的偏差。
可他们这样的严丝合缝，才正是灵魂唯一的具体含义。他们这样的卑劣胆小，不值得被爱，才正证明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的爱才是真实。
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爱我的狭隘小器。所以当有人真的因这一点而爱我，我将知道，这爱才是完整的。
这爱才永远真实永远深入肺腑，不因为我有一丝一毫想要伪装想要表现得虔诚的欲望而有任何改易。
我才知道，这爱是至高无上的。
谁也不能将它转移。
宋致己掉眼泪，她想嘟囔，想说真是的，这么尴尬的大喊以后都不要了，可是车停的时候，她看见祝蕴等在那里，还是掉下泪来。
看到蔚漪在，单无在，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在望着一个角度的枫叶，看似是在看风景，其实是在想她会从哪个角度来。
等她终于也知道了，他们才转过身。
她忽然就捏住了应衡声的手。
其实眼睛早就蓄满泪水扑簌扑簌往下掉了。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哭。
只是只有这个时候，马甲的关怀才是理所当然的。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借着人和人之间那一点虚伪的交际靠近自己小心翼翼地表达偏爱与欢喜。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得到。她没有改变过。她还是一样胆小自卑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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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变得更好，可以更完美地在其他人面前装得大度一点的是，当她一遍遍指责自己不够完美那么恶毒的时候，总有声音在说。
可是我们爱你呀，我们爱你。
主持人在漫天红叶里宣读路上没来得及做的游戏的游戏规则，其实也很简单，是千里相逢一线牵。
每个嘉宾和另一位嘉宾手上都绑着一根红线，在规定时间内率先找到对方的一组嘉宾获胜，两个人都可以移动，但最好不要，因为会发生缠绕，反而会使抵达终点的时间变长。
弹幕在没发现宋致己异样的时候讨论说这有点像是在探讨现实中的情侣要不要双向奔赴，也就是要不要为对方而改变一样。
两个人一起努力，可能可以提高磨合效率，但也有可能和之前想法南辕北辙。
只有一个人努力，总归是要费点力气，而且单方面努力的那个人也很容易放弃。
没有人努力又不能最终在一起。
等看到宋致己吸鼻子揉眼睛，才想问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绑上红线的祝蕴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应衡声和单无也是。
就连蔚漪，她平时本来也很佛系的，看到那红线居然也停顿了一两秒。
然后节目组为了不被骂在直播间放出了红线相连的结果。所有人都看到了是祝蕴连着宋致己，程骁连着何昭，顾念深也连着何昭，单无和应衡声分别连着代表两位要加入的女嘉宾的线索卡。
刚好对应了节目组的安排。
但是节目组喊完倒计时的时候，竟然没有一对很笃定地迈出步伐去。
只有祝蕴，他抬起头，问：“可以剪断吗？”
节目组以为他是因为不知道红线那端是宋致己，才想剪断，忙提醒他如果剪断了红线后面节目会很不利了。
但祝蕴还是要了剪刀，他并没有让自己这端红线落在地上。
而是像其他马甲也在做的一样，把对方那端的红线收好，找到对方放在对方身上之后。
又把自己的红线绑在宋致己身上。
宋致己眼睫都湿了，脸冰凉的，他蜷曲手指轻轻地暖了一下后说：“不是绑了红线就要负责的，傻瓜。”
为了不让她有心理负担，他甚至还特地剪断了红线，代表这红线只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
所以，假设真的被发现了的话，说我们是骗子说我们居心叵测否认我们是你的马甲就好了。说我们从头到尾都是骗你的就好了。
反正如果宋致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的话，他们这些怪物的存在也会变得有意义。他们的爱也会延续下去。
祝蕴捏着那红线，系在她手指上，看到红线都被她眼泪染红了，然后轻轻地说：“我们宋宋真的很棒。”
“一个人吸引了四只飞蛾。”
宋致己哭得很凶。祝蕴却没有松手。
所以她从来都不是飞蛾，她是火啊。
假如有一天，她不想要了，那也是火将飞蛾燃烧殆尽了。而不是谁要和他们一起灭亡了。
他们和宋致己，从来都不是双向奔赴。是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让宋致己为他们而改变，是宋致己不论是怎样的，他们都一样的爱她。
是爱固执且不讲道理，他们就固执且不讲道理地只选择她一个人。
宋致己迷茫却坚持不懈，他们就是迷茫却坚持不懈地要将自己的红线缠绕在她身上。
哪怕她不想要这红线。也只有火能毁灭飞蛾。
只有飞蛾能心甘情愿扑向火。
第五十六章
他们从来都是为她而存在的。
任务的突然变故让节目组束手无策。镜头避开掉眼泪的宋致己之后, 她揪着祝蕴的衣服哭了好久，回去路上就感冒了。
节目组商量后决定先让嘉宾们回拍摄地，反正两位女嘉宾也是节目组接送，不影响后续进程。
宋致己一回别墅就把门锁上, 把自己裹被子里了, 被本体情绪萦绕, 其他几个马甲其实也不想上班打卡, 但是嘉宾来了不得不欢迎, 于是游戏环节结束, 应衡声第一个起身：
“抱歉，有事失陪。”
祝蕴和应衡声在宋致己房间门口狭路相逢。
两个人默默较量了一下谁来, 最后祝蕴先退步, 然后说：“锅里有姜汤。”
深山风很大，他担心自己着凉。
应衡声看着祝蕴下楼。他也担心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会两个马甲一起来见本体, 所以这目送纯粹是为了确保他离开了这里。
弹幕却啊啊啊，好像看到了又一个酝酿中的修罗场, 紧张又刺激地大喊：【打起来，打起来！！】
应衡声停在门前。
他敲门的动作也很轻，像数着时间似的, 宋致己赌气说了一声不想见, 他就手指落在门把手上。知道她会在意那只手，就在镜头底下露出白斑：
“可是我想见你。”
宋致己眼睫一颤。
觉得自己真是太不清醒了, 对马甲也能整出口是心非的事来。
她只好把头露出来，没应声应衡声就把门扭开, 但没全开, 只带了一道缝。
“冷吗？”
宋致己其实不冷，但她觉得身上手脚冰冰凉凉的, 不吭声，也不说自己想和马甲贴贴暖和。
秋冬的时候马甲真的像热水壶一样，很舒服，她有的时候不想和马甲分开，也是因为有人抱着睡觉太幸福了。从那之后她都再没有抱过玩偶，应衡声马甲离开后却被迫习惯。
宋致己把头埋进枕头里。
应衡声耐心地像是在自说自话：“祝蕴说煮了姜汤给你，今天的风确实很大——”他在尽心尽力给本体转移注意力，或者，找点事做。
这样他自己思绪也会清晰固定一点，不至于因为自己神思不属而出什么岔子。
本体却忽地打断他，就算应衡声停得很及时，宋致己的话还是一秒就和他的尾音接上：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
她问：“你会希望，她有四根红线吗？”
宋致己的手腕上，四根红线并在一起。她被系上的时候脑子都很懵。回来路上一直走神，搞得马甲也异常沉默，节目组到现在还很担心。
“我不会，”本能快过思绪，回答后，应衡声又很快找到和本体想法的接驳点，轻轻说，“可是你不止是我喜欢的人。”
“你不止是我们喜欢的人。”
【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最接近普通人口是心非的应大导演竟然在认真表白啊啊啊啊！他在所有人面前说不止是喜欢她！！】
【果然不管看多少遍，心你还是每对cp的直球糖最好磕（锤桌（流泪】
【应衡声开窍了啊，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考虑后果，只是想说，就说了】
应衡声放缓语速：“我当然也会觉得不好。”
否则本体不会因为祝蕴马甲的话大感安慰，回来又因为这件事情觉得心神不宁。
可是，他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普通人对她还可能隐瞒自己的心迹。他怎么可能隐藏得了呢？
说这话的人像是是对面就是宋致己，宋致己也在看着他一样，蜷曲手指按在门上。
“可是一想到我对你根本没办法不偏颇，他们也是，又觉得，你根本不必在意我们，不必想知道，我们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宋致己吸鼻子：“绳子是你们绑的，还让我不要考虑你们。”
应衡声突然说：“也许有人会像我们这样爱着你也说不定呢？也许世界上就是有不用磨合不用适应也能纯粹刚好的两个灵魂，也许他会给你更多的东西，更多的安全感和底气，但是。”
他抬头，忽然顿住。
宋致己已经裹着被子光脚踩在地板上。
她没整理，想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十分狼狈，通过马甲眼睛看到后果然也是如此。
宋致己满是懊恼。
应衡声却只想笑。
她打他，也拿手试图把头发弄好点，他只边笑边温柔地扶正她忘记摘的蝴蝶结，然后说：“确实不好看。”
宋致己郁闷：“那你还笑。”她还打量他。她也感觉不到一点讨厌，明明自己这样就是很不对，就是很糟糕。可他居然一点都不烦。
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烦。
应衡声边笑边看她：“我为什么不能笑？”他对上她的视线，忽然安静，眼神陈静如琉璃一般，好像浸透很多风雪，又好像一如往昔。
他伸手，按住，又摘下自己的银框眼镜，递到觉得自己不好看的宋致己手里。
她正回忆这眼镜是什么时候买的，应衡声忽然说：
“是我说错了。”
他摘下了那副对他而言根本没有必要的近视眼镜，然后重新说：
“其实很好看。”
应衡声：“不记得了吗？”他哑声：“我根本不近视。”
宋致己忽然错愕，她拿着眼镜抬头，也猛地想起，确实。她当时强迫马甲戴这眼镜其实只是因为她觉得这样显得马甲更沉稳更有威慑力。
她也一直没有过会对着镜子夸自己好看的年纪。她不会苛责自己说，宋致己你这样真蠢。
也许会有人如我们这般爱你。
“但是他们的话能信几分呢？就连我们，有时候都会撒谎。”会不敢承认。
“至于为什么。”应衡声低声，像是在问应衡声，实际却是宋致己在问她自己。他低低地说：“也许是怕人嘲笑吧。”
宋致己怔怔：“如果被嘲笑，都第五期了，早被嘲笑不知道多少回了。”
应衡声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眼睛：“是啊，如果会被嘲笑，早该被嘲笑了。”
哪里轮得到我来，轮得到一个比我勇敢的多的祝蕴先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呢？
走廊安静了。
宋致己忽然说：“其实你们可以说这红线是因为想和我做朋——”
“当年连夜离开也有我胆小舍不得应衡声这个名字的原因。”应衡声忽然开口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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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依然没有厚度依然清凉，却让人莫名一震。
然后，在宋致己错愕，了然又怅惘的情绪中，慢慢地把当时的话全部说明：“我没有试图阻止你。”
应衡声垂眸：“是因为我知道应衡声这个名字的含金量，我知道应衡声如果毁了一切都毁了，我也舍不得那些赞誉褒扬，舍不得离开宋致己后远大的前途。”
宋致己本能地想摇头，不是的，这里面的主语应该换成宋致己，是宋致己想拼尽全力地保留应衡声这个马甲，是宋致己虚荣。
但应衡声说：“但是我现在后悔了。”
“我不该离开你，不该因为怕被连累不回去，不该放弃不了应衡声的声名。”
应衡声淡淡地笑，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她发丝散乱，他只轻轻地拂开，眼神温柔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所以就算不配，也是我不配。不是你对不对？”
“不，不是——”
“那你就接受。”
祝蕴看姜汤热好了厨房马上要断电了正准备端上去，感觉到马甲本体在交涉脚步忽然顿住。于是两个直播间微妙重合。
“接受我好不好？”
宋致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头：“我不知道要怎么接受。”应衡声的声音隐隐绰绰：“没关系的。”
他喉咙微哑，“说你也喜欢我，就算你接受我了。”
弹幕都因为震惊而卡了一下，接着如同火山爆发似的：
“说你也喜欢我，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没听错吧他让宋宋说喜欢他啊啊啊啊啊啊】
【太不讲武德了吧我靠！（怒火冲天）】
应宋党笑声震天：
【谁！是谁说应宋没点颜料就开染坊，炒作速度堪比坐火箭的我谢谢你我真的谢谢你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刺激了啊啊啊！！一期追上了祝宋四期的进度甚至还反超了啊啊啊啊啊啊】
【昨天的应宋：开大，今天的应宋：开大算什么，看我给你来个更大的！！】
【这个姿势！！这个语气！！真的不是在接吻吗！！】
【对不起应导！我之前竟然信了黑粉的乱黑觉得你从来不拍感情戏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感情，我错了啊啊啊啊啊啊你很会你真的很会你比茶艺大师还要会啊啊啊啊啊啊！！】
【祝宋粉直接傻掉】
【我他*的直接笑裂，祝宋党何止被偷家简直是没过一期别墅都被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应宋锁死应宋绝配应宋无人能对！！！】
弹幕再看祝蕴，他的脸色都晦暗不明了，端着姜汤的手指，连经脉都在用力。他别过头去，不让摄像头看到自己的表情。
其他人还在疯狂催促：
【宝，说喜欢，快说喜欢啊啊啊啊啊！！】
【这门亲事我同意了，没有人比你们更合适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致己却本能地去抓马甲的袖子，脑海里一片混乱。
她其实知道这句话是让自己知道她从来没有厌恶过她自己的意思，是和解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不太好，有不祥的感觉。
等发现别墅角落闪着红光的摄像头才：！她终于知道自己忘记什么了！
没有想到自己会忘记节目还在拍摄的宋致己解决不了，闭眼超级大声：
“可，可是我已经答应祝蕴了！”
【？？？！！！】
看直播的观众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心情一会儿到高峰一会儿到谷底一会儿再到高峰，应宋党一片错愕。这次轮到祝宋粉瞬间兴奋高潮：
【（尖叫）答应什么？宋宋宝贝你再说一遍啊啊啊啊啊啊我没有听错吧！！】
【是谁，是谁在弹幕说的后来居上，谢谢你，谢谢你给祝宋奶了这么一口让我cp起死回生哈哈哈哈哈哈】
【靠峰回路转，我现在嘴角才是真的要笑裂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了好久终于柳暗花明！我们祝宋是真的！！（泪流满面）】
出人意料的，应衡声站了一会儿，就像一点儿也不意外一样，淡淡地“嗯”了一声，就问：“那可以说喜欢我吗？”
宋致己其实有点想说（因为这句话说出来真的需要很大勇气，她也需要这样正面的心理暗示才能解决当年心理的遗留问题），但这个场合，她只能骤然可怜下来，小声：“不可以。”
虽然她想，但是不可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QAQ救命，这个小颤音，我要被萌死】
应衡声表示理解：“那祝蕴和单无来找你说，你也不可以说喜欢他们。”
宋致己本能地点头，点到一半，突然抬头：嗯？为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她突然搞不懂这之间的逻辑了，知道自己思绪混乱的时候就是和发困一样这里想一下那里想一下，应衡声就很耐心地给自己解释：
“就这样接受。”像拒绝他于洋。
宋致己懵懂。
应衡声低首：“如果不能接受我，那就其他人也不要接受。”一碗水端平。
“让他们喜欢你也和我喜欢你一样，只是一个过程，一个过去的结果，变成一件，和你无关的小事。”
宋致己：这样好吗？
应衡声：有什么不好呢？反正马甲喜欢她，也不求回报，是事实不是吗？
宋致己又陷入天马行空的怀疑自我旅途中。
应衡声却已经不能留了。
“宋致己。”【看小说公众号：不加糖也很甜耶】
他走之前又喊了一声她，是为了让困了脑袋很重的自己清醒一点。
又好像是为了重复那句：“我没有骗你。”他是真的觉得，很好看。
宋致己耳根蹿红！手忙脚乱关上门，直到马甲都回到自己房间还是没平复下来，捂着自己的耳朵蹲下，哼哼唧唧挠门好久，然后才小声：
“这下真变成渣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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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围观的弹幕却和中了彩票一样：
【没有骗你，说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啊啊啊啊啊啊老夫的少女心！！】
【我真的狠狠春心萌动了！！只是可惜宋宋不喜欢应衡声QUQ】
【真的，好甜也好刀，我到处乱嚎啊啊啊啊啊】
【应衡声你没有心！！】
【黑心导演真的该死呜呜呜呜呜谁让你告诉宋宋不喜欢你就不可以喜欢其他人的啊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有病啊啊啊啊啊啊】
【干得漂亮（戴上墨镜流泪）干得妙！！（戴上墨镜流泪）（鼓掌）看到为了解开宋宋心结自己揭开自己不诚实那里我已经觉得你是剖心剖肺喜欢她了，没有想到后面为了不让祝蕴立刻牵手还能用让宋宋拒绝你的方式逼宋宋也不接受其他人，虽然我是应宋粉但不得不说这招真是太狠了，太绝了】
【伤敌一万，自损十万（锤桌！）】
【虽然但是，我还是要说，应衡声说怕自己被嘲讽还有为了应衡声的前途离开宋致己那里真的好好哭】
【没有想到他就这样讲出来了这剖心剖肺的程度未免太深了一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把我的卑劣和自私挖出来给你审判的感觉，反正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呜呜呜正是这样才显得应宋更好哭了（大哭）】
【是的！本来看青春校园纯爱看到男主因为嫉妒故意对女主发脾气引起注意，后来道歉结结巴巴怎么讲都讲不出口还觉得有什么结巴的，长大了才真的知道自尊心是阻碍爱情的利器】
【（流泪）人真的会因为莫名其妙的距离变疏远】
【但是宋致己星有好强的吸引力，应衡声那么复杂的人可以为她坦白自己的懦弱和自私，祝蕴也可以为了她完全忽视爱里面的占有欲和不道德，单无直接都不想占有了只想陪伴】
看承认喜欢那里观众只是感慨应衡声真的好爱，看这里，应衡声也真的好懂啊。
用自己的难过换她片刻的清静，这是什么捅自己一刀才让她受到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的纯爱剧本啊。
应宋党哭得破大防：
【这么爱却不能靠近啊呜呜老天你没有心！】
【他也想掏心掏肺但是祝单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QAQ但他还是想让她看到】
元老粉说的没错，黑心莲玩纯爱才是最让人动容的啊啊啊啊啊啊。
他今晚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说，像我这样的人都这样勇敢，所以为什么要怀疑自己收到的喜欢呢。
他虽然曲折迂回在乎脸面选择前途。兜兜转转。还是选择把刀交给了你啊。他还是在后悔之后把心交给了你，然后对你说：
杀了我也没关系。
我离开你那一刻，这句不可以就是我应得的。
第五十七章
我不被你在乎, 再怎么样竭尽全力粉饰我这张面目全非让你都觉得陌生的脸，把我变成当年模样，也不能博得你的垂青，也是我应得的。
是我先逃开的。
本来磕祝宋转磕了应宋党的粉丝们：哭殇了。
【本来考古糖是为了让应宋也有的糖得到证明让我们不输其他两家的, 现在再看到真的号啕大哭啊（崩溃）（抱着碗泪流成河）】
【qvq是猜宋宋和应衡声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的糖吗, 放出来吧】
前段时间大粉一直都想搜集应衡声和宋致己个人博细节分析然后做一个合集发博。应宋的早期时间线也是从这里抠的。他们找到的细节也本来很齐全, 只有一个地方他们死活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断掉, 但也不影响应宋早期认识是锤上加锤的事实。
只是没有想到会突然be。
他们的对话也好像将那个对话补齐了, 所以发这博的应宋粉只说了一声好, 就开始在评论区repo。@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一个时间点是应导开始投剧本】
应衡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蔚漪有本体旁边的房间住，祝蕴一开始就是选的离得本体比较近的房间, 单无人人都知道他脾气不好惹, 所以就算不在同一层也和本体是同一间上下关系，没人敢挑他的位置。
只有应衡声。他来的匆忙, 本体心乱如麻也来不及安排，他就只能将就。
应衡声推开门看到的一片仓促和冲动, 短促而哑然的失笑，弹幕看到的就只有满目的冷清和死寂。
应宋是真的：【我们都知道，应导一开始不是导演出身的, 他非科班, 而且也没有过相关经验，一开始走的是编剧路线】
应衡声也没有心情收拾, 只弯腰把地上的纸片拿起来，等光扫到画面, 又一顿。他拿手指轻轻地擦去上面的灰。
跟拍摄影师也拍到了。那是一张每个人身影都很模糊甚至看不到脸的合照, 但是身经百战的弹幕早已看出来，那上面的是应衡声自己, 和节目的剩下四个人。
发细节的粉丝配在直播下面，像是特意圆融剪辑成的旁白。真正的弹幕还在无休止滚动：
【卧槽，所以他们早就认识！和单无祝蕴一样！】
【之前就有这种感觉，现在回忆起来只想感叹不愧是祝蕴，那个时候就已经把刀往应衡声心上扎了TUT】
他还说：“我和他们都觉得，哪怕是现在的我们，也不会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了。”
但你还是跑开了。
【一开始剧本投递并不顺利，那些文件我们也去找过，大部分都被销毁了，猜测应导也不想人拿到宋宋的心血，可是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两本，在他某一年的采访合集里，画面里找到的（图片）这是他投递的第一本剧本，为什么这么容易找到呢，因为这个名字】
大片大片的评论区文字转成两张图，一张远一张近的，唯一的相同点是都很模糊，上面也都有铅字打印的两个字：【应宋】。
应衡声采访的时候提过剧本是一个朋友写的。这个朋友他们不曾知道是谁，也不了解姓名，但如果真的是宋宋，是应衡声和她一起创作，那这个名字的含义是什么呢？
不管这剧本写了什么，遭遇了什么样的回绝婉拒，他和她给它取名叫应宋啊！！
【完了，我不行了】
【眼泪忽然在眼睛里打转，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突然好难过啊啊啊啊啊啊（大哭）】
【他们心血被丢掉的时候应宋也没有想到他们随手起的代表两个人的名字会被这么多人记住，会被这么多粉丝真情实感的祝福和保护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哭崩）】
【博主真的不是来骗我们眼泪的吗（泪流满面）】
【绝对不是。】博主打包票：【我们一开始也很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这是应衡声团队早就准备好的，可是翻了后面才知道，他真的已经做得够好了。】
剪辑是当年应衡声最早的粉丝做了，除了转场部分采访几乎全部保留，一百八十分钟的高清录像，他房间背景寡淡到摄影机都不肯多给一分钟。
【他真的一点痕迹都不允许自己留下。】
其他三个人有的痕七画面，他没有，其他人有的轨迹重合，他没有，甚至连对他们三个很重要的生日发博，应衡声也没有发过，他的个人领地真的是这几个人里面最干净的，可就是这样，才显得更好哭。
宋单磕疯的时候粉丝的糖点是，单无跟个小漏勺一样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想张扬又不好意思的只能疯狂嘴多，这里漏一点那里漏一点，但也依然没有透露一点和宋宋有关的消息。
这是一个粗心的爱豆最小心的保护。
而应衡声的细节呢？
就是在他不可能和她毫无关系的过去里，竟然毫不留情，事无巨细地抹去了所有和她有关的名字。
他做到了无所保留。
然后又在那半年里看着她和其他人有绯闻常往来，也看着他们给她庆生，而一点点声音都没有。
其实三个人上节目的时候，谁也没有猜到过他们和宋致己会有关系，谁也都被猜过是拿了剧本故意这样演的，他们对一个十八线小明星的喜欢来得太不可思议。
可应衡声却是里面最不像是拿了剧本的。他和她没有一点瓜葛。却偏偏能让人最轻易看出他们是真的有一段过去的。
他也没有四处露馅。
却能在见她第一面说那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真的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藏的死死的吗？
还是知道没有资格喜欢你了，也知道你的喜欢我已经不配了，才希望一点都不要打扰到你呢。
【QAQ隐藏是为了她，遮掩不住的喜欢也是为了她啊】
【前段时间磕祝宋现在到处磕应宋，我就想问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一个个都这么虐（大哭）】
【但是宋宋是不是真的和应衡声在一起过啊？所以他才表现得那么不甘心，对祝蕴甚至都有压过正宫的气场在了】
【这也是我们想说的。】
大粉打到这里都有点绷不住了：
【从那些痕迹来看宋宋可能真的是最先和应衡声认识而且互有好感的，因为她发的第一条个人博不是看祝蕴处女作的】
是那天祝蕴也说了，宋宋的已经隐藏的个人博却带了地点的：
【是应导的第一部戏TAT，是他的成名作啊】
是他来得最早的。
是他最先让她垂青的啊。
【啊啊啊啊啊啊】看到这的应宋粉全都爆哭。
隔着上万人真情实感流泪的屏幕外，万籁俱寂里应衡声靠在门上拿着那张照片。
他其实已经不知道摄影师在拍他也已经拿到那么多东西了，只是本体睡不着，他也思绪纷乱得只能站直了才能理清楚思绪。
脑海里只有本体哭唧唧的：我要成渣女了！
应衡声哑然，然后就覆住眼睛，笑起来。
本体是一直很懊恼一直不知所措，他却还在分神想这件事情真的很有趣，虽然很棘手但是真的区别了以前那样波澜不惊一潭死水一般的生活。
他也终于感觉到，他们在一起了。他们现在是在一起的，在一栋别墅里，共同沐浴着一片月光呼吸着一片空气。
他很开心。
马甲情绪温缓，所以连本体的焦虑都有所减缓。几个马甲一个看书一个喝茶，一个看月亮，还有一个，靠着门看那张看也看不清的照片，低头说：
“这次。”铺天盖地的哭崩了的弹幕里，只有一个茕茕孑立的身影，立在那宛若永恒追随月光，却不知道连他的影子所携的喜欢都昭然若揭的人说：
“总能拍得更清楚一些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他，真的是他啊啊啊啊啊应衡声第一部戏在这月光里，照片拍不清楚的原因里就有女主角胆小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刻意晃了焦点啊啊啊啊啊啊】
【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却一直在承认自己的胆小QAQ】@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么会有这么复杂却又这么温柔单纯的人啊！！】
【是被拒绝了之后也满心想要一张更清楚合照的誉满天下的名导，也是当年如果不离开一定是她最信任最信任的应衡声（呜呜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应衡声真的好惨，喜欢上宋宋的时候恰好功成名就，后来宋宋可能出了什么事他选择了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是，虽然我磕应宋但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什么叫做他选择离开了就没有机会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自己放弃的啊】
【可是我看到应衡声现在还留着那张照片就想爆哭（大哭）】
【是的，他让我觉得当年的离开说不定是有苦衷的，他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因为舍不得应衡声这个名字而远走高飞，她可是他的生命啊！！】
【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我还是想站他，想看到他真的能听到那声喜欢】
【应衡声能出场一期就让应宋党说出她是他的生命这种话已经说明应衡声反而是最感人的了】
【是的】
他对宋致己感情的感染力太强了，强到足以让粉丝和路人都感觉到，应衡声当年不论做了什么，都必然不是为他自己出发的。
他只是不想去回忆了。
他只是不想让她觉得，都是她的错了。
不管怎么样，当年如何，今朝如何。
就是他的错。
月亮越来越远了，细看才发现原来是被一层云雾蒙住。
应衡声把房间收拾好，弯腰把零散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又打开手机想给本体发消息，宋致己其实也想和马甲说话，但往后一靠，还是拿枕头蒙住脑袋。
应衡声就跟着放下手机，在窗边打开了一盏小小的灯。宋致己认得，那是她一开始还没习惯和马甲一起睡的时候，喜欢在夜里开着的床头照明。她总是觉得害怕。
直到某天夜里也睡不着，小声背今天的开支，有个声音温和地接道：“雪糕十三元。”她一下子就转过头，看到他的眼睛。
应衡声。宋致己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睫微颤，忽然有点了悟为什么她最先信任的是他，最先赶走的也是他。
人对于最真实的自己，大抵都会有个先了解再理解的过程。
当时的宋致己不理解当时的应衡声。
但现在的应衡声理解现在的宋致己。
她只是从来都是她自己而已。
第二天下楼的时候气氛莫名有点怪。
所有嘉宾都起得有点早，但脸色都有点淡淡的，宋致己惦记着香甜的牛奶，喝得嘴上都有白沫了还是希望有马甲能再喝一杯。她视线逡巡，不自觉落在应衡声身上，然后欲盖弥彰地转开视线。
应衡声起身的那一瞬，弹幕全是应宋党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应衡声什么也没做，只是拿了杯牛奶放在宋致己面前。他心里传来本体恼羞成怒的声音：我喝不下了QAQ。
但还是想喝。
应衡声只好把牛奶再收回来。
祝蕴：“回来给你热一热？”
宋致己表面没说什么，要出门的时候面临相似的坐车难题，不小心打了个嗝儿，幽怨地看向蔚漪马甲：“我是饭桶吗？”
都吃饱了居然还想喝牛奶。
单无冲出来：“致己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祝蕴：“一两杯牛奶而已，很好消化。”
应衡声路过，低头对她说：“就算是也不会有人拿你怎么样的。”
宋致己睁大眼睛，虽然是想控诉自己根本没有节食的考虑，但听到自己这么说还是本能地想揪自己的脸：
她减肥的时候甚至干过两个马甲对掐不让对方吃饭的蠢事！当然不可能允许应衡声这样说了。
但是他被她碰到脸，竟然停不下来似的笑起来，谲艳的眉眼都柔和下来。
宋致己才发现他摘了那副近视眼镜，换了更容易被怀疑的无框。
哪有近视的人忽然不近视了的——她正这么想着，马甲却忽然开口。
“我是，我才是。”
应衡声说：“好吗？”
虽然她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她依然很喜欢他很喜欢自己那句话，虽然他还是急需她的亲密她的认可，但此时此刻。
这句话就够了。
这句话的效果也好像被无限放大，和她的声音在脑海里不绝回响。
她听到自己在心里说：
是啊。
不管宋致己自不自私，应衡声耀不耀眼，他们的近视是不是装的。他是宋致己，就永远是。他是她，他就会永远承认和喜欢她。
她也是。
第五十八章
他是永恒的宋致己主义者。
不得不说, 应衡声马甲的心意剖白实在挑了个好时机。
宋致己本来是想就这样就够了的，结果上车后拿到节目组的题卡，突然就想起应衡声马甲一个人与世隔绝的孤独，还有他每次感觉到他们贴贴的时候, 微不可查的羡慕。
心里一顿。
等看到上面与以前心动嘉宾不一样的特别嘉宾, 眼睛一亮, 在自己反悔前飞速落笔。
抽中坐在本体身边的是单无, 果然已经大喊要阻止自己：“不公平, 宋宋QAQ！”
宋致己觉得很公平, 还试图说服自己：“是最特别的嘉宾嘛！”下面还有可参考的形容词，比如最可爱, 最可靠, 最值得信任，当然还有暧昧感更强一点的, 最让人心动，最让人念念不忘的等等。
节目组也是被宋致己他们弄怕了, 实在想不到怎么样才能阻止cp粉大战弄出意外，只能出此下策。
最后比宋致己还快地无师自通学会了如何端水。
改心动嘉宾为特别嘉宾，就是他们端水的成果之一——当然cp粉也并不认可。他们觉得特别嘉宾什么了, 都觉得他是最特别的了还不算心动吗！
才翻到大刀的应宋粉又痛苦又快乐：
【最值得信任！最值得信任是他啊呜呜呜呜呜他都离开了宋宋还是觉得他最可靠, 这和直接说这么多年一直喜欢他有什么区别QAQ】
【应宋粉别太荒谬】
【哪荒谬了！哪荒谬了！宋宋的第一个剧本都是给应衡声写的，她喜欢支持他远比我们所知道的多好吗！】
什么剧本？路人和其他cp粉还不知道这个, 看到这条弹幕立刻顺着资深应宋粉的指引，摸进当年的考古博里, 然后就被刀到哇哇大哭：
【qaq可以共苦不能同甘, 这是什么虐恋剧本】
【后来他所有的原创剧本都有宋这个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爆哭）】
【宋宋真的不是拿了什么虐恋女主本吗，一个祝蕴还不够, 之前的应衡声和之后的单无全都比她先爆火，一个一个离开她呜啊啊啊啊啊】
【但是可贵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忘记她都还一直喜欢她啊啊啊啊】
【可贵？-？真正可贵的是她从来没有觉得他们的念念不忘是应该的吧，被拉踩那么多次糊咖也没有想过拿和他们的关系博眼球，和祝蕴传的第一次绯闻还是被从奇怪角度偷拍，真实性都要怀疑一下】
【说到绯闻，你们有没有觉得，祝蕴其实一点都不觉得绯闻是宋致己买的】
【？祝蕴干嘛要觉得是宋宋买的，他心疼她还来不及】
【可是爆料上狗仔说的就是宋致己买的啊】
【？？？】
这些弹幕完全没有影响到其他cp粉的积极性。
说服不了自己，宋致己只能把题板翻了过去防止自己和马甲看到了再心跳加速觉得这样做不对后果不好想后悔。
但看到单无马甲盯着她，还是伸手揉揉他的脸。
单无被揉得晕头转向，想法逐渐被本体转移：“宋宋要玩奇迹爱豆吗？”
【（服）秒变黏黏糊糊】
【单无真的好纯情啊】
【被宋宋拿捏的死死的(≧▽≦)】
被她排除在特别嘉宾外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很多才注册一两天的弹幕揣测宋致己居心叵测，和故意吊着单无起来，比他这个自己愿意让宋致己玩奇迹爱豆游戏的蓝毛爱豆还厉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单无还是一心一意，一点觉得不公平的迹象都没有。只是被本体揉着，还要睁大眼睛和她告状：
“宋宋，我和你说，昨天应衡声开了两个小时的灯！”
【？笑死，说的这么义正言辞我还以为他开了一整夜】
【一整夜也没啥关系吧，那个灯本来就是为夜晚弱视的嘉宾准备的】
【问题是应衡声根本不弱视啊】
说这些的弹幕虚空面面相觑。
宋致己却知道单无突然说这个是因为什么，脸一红，放下了手。
马甲则因为心里的想法清晰地浮现出来而不好意思地露出“OvO”的表情。
他当然知道应衡声开灯是因为什么。
不止本体想念，其实马甲也在心里一遍遍重复，以前他们都是一起睡的！现在分开，当然需要开灯了！如果不开灯，就要一起睡！
单无：=v=
他早就在筹谋这一天了，在这个时候提起也是因为，趁着本体和他一样，在犹豫，晚上，要不要偷偷地聚一聚的时候，说服她。
单无超大声：要一起睡！
宋致己按住他，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当然不是一起睡觉了！
他们虽然现在已经很出格了但是直播间人数还算少的（并不知道心你直播间多火爆的宋致己想法里充满了天真），但要是真的被看到
那就是分分钟热搜头条，宋致己不敢赌。
但她最喜欢的就是晚上的氛围，到目前为止最开心的也是篝火晚会那个晚上，她和马甲聚在一起，大声唱跳。
所以马甲代替她说出蠢蠢欲动的心事，她有些心动却还是嘴硬地迂回道：
“节目组不一定同意吧。”
应衡声恰巧偏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跟拍。跟拍喷嚏一声，茫然地抬头：怎么感觉头上有点凉呢？
再看应衡声：
【摄影老师：应导你有话直说你这样我害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真的笑死，应衡声不会要帮宋宋说服节目组吧！】
【看他这个斟酌的表情，真的有可能！】
【！！】
【完，祝蕴地位要被应衡声取代了】
以前都是祝蕴代替宋致己说那些不好说的话的。
但弹幕发这个当然是开玩笑，哪有坐着都隔十万八千里的还能意念沟通由谁来出头的。又不是共用一个主机：D。
没想到下车的时候应衡声就出声和节目组说了建议晚上举办一次活动的事。
祝蕴远远看到应衡声和跟拍说完话，也没有停留，直接就转开视线，等拿到任务卡，听编导说，今天晚上可能会有集体活动，才淡淡地嗯一声。
像是早就知道。
弹幕：【！祝影帝是不是早就有所预料了】
【祝蕴每次都能get到宋宋的口是心非吧，也不差这一两次了】
【可是这次祝蕴没说啊看这个表情，感觉祝蕴更像是也早就知道宋宋想什么了但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应衡声？】
【想让他们两个和好吧，之前就劝来着】
【救我说今天怎么看祝蕴怎么低调，怎么这种事情他还这么正宫啊！】
应宋粉还没来得及和祝宋粉们争，要说正宫，也是应衡声和宋宋先认识，也是应衡声更衬这正宫之名才对，祝蕴已经迅速地写好了特别嘉宾卡，然后拿着笔和题卡，去找应衡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弹幕都迷茫了：这是要干嘛？
知道他抢了维护宋宋的机会所以要打起来了？
祝蕴却很平静。
晚上活动这件事他忘了装作要先不知道的样子，有点露馅了，橘汁她喜欢喝也要有人去却记得很清楚。
他收起笔：“路上看到了便利店。”
应衡声点头，正要按计划说我去买，突然听到祝蕴说：“我没有说你不许写她吧。”
原来是自己察觉到了他还是不敢在题板上落笔宋致己三个字，所以祝蕴马甲来鼓励自己来了。为什么没有写，其实应衡声也说不上来。
但他都说了喜欢，也有可能只是这三个字对他意义太重吧。“我不殪崋像你。”应衡声拿了钥匙：“还需要一段时间克服。”
祝蕴看着他：“至少她没有疏远你。”
应衡声：“她还在题板上写了你——”
“应衡声。”
宋致己喊完，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祝蕴马甲这种，有点像是代入戏里的本我一遍一遍喊自己名字，提醒自己的抽离感。
这种片刻的灵魂沉寂总让她有种思绪飘高的错觉。
她于声色犬马爱恨嗔痴无数牵绊中清醒地俯视自己的灵魂。
“她的喜欢很珍贵。”
祝蕴：“不要让它偷偷跑掉了。”
应衡声安静两秒。
弹幕啊啊啊刷屏的时候，应衡声才回神，似乎是缓慢措辞地看向他说：“你不会觉得，手足无措吗？”
祝蕴停顿。“我当然会。”
他看他：“只是我一想到，我说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其他人的反应就会是早上你说的，就算是吃货其他人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就觉得——”
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很浅地笑了下：“就觉得，偶尔这样也不错。”
他声音很轻：“没有什么，比宋致己星越来越热闹，更不错的了。”
未来如何他无法把握。但至少现在，他不想让她一个人。他想让她自由自在地做宋致己宇宙的“独/裁者”。而他们都是她的拥护。
应衡声哑然失笑：“你还说我不清醒”他忽然轻轻地吸了口气，确实是很轻的，就像是在提起自己的灵魂。
“不过也确实该不清醒。”
祝蕴默默地看着他。
应衡声拍拍他的肩膀，要走的时候：“别忘了热牛奶。”她要喝！独/裁者有这个权利，就该大喝特喝！
祝蕴有点被可爱的自己逗笑到，但看到应衡声回头还是掸了掸肩膀，慢步跟上去：“下次我要和她坐。”
应衡声：“全凭手气。”
祝蕴淡淡：“是实力。”
第五十九章
节目组在犹豫是先看各位嘉宾的特别题板写了谁, 还是直接进入晚上的舞会环节的安排，节目会更吸睛一点。
本来这次出来节目组是准备让大家进入曲苑廊亭参观的，结果到了才发现园子太大了，分散了就不好拍了。
别看他们节目现在还能有这么高流量, 这实际上都是宋致己一个人集齐了好几位嘉宾的箭头的功劳, 其他嘉宾包括单无他们都是其次, 宋致己和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才是真正让观众们看得嗷嗷叫的。
这时候要是让他们分开了效果可能就不大好了, 其他嘉宾分开后, 效果能好, 一直很追求完美和高质量的编导也不能打包票。
这么思考着，就决定先游湖, 在游湖途中看题板看看。效果不好再改嘛, 直播行业就是要无所畏惧。
听到要看，其他嘉宾都挺无所谓的, 毕竟当时就知道了。
只有以为不用看，犹疑几秒后就在题板上选了最可爱形容词的宋致己：QAQ节目组害我。
应衡声已经买好了橘汁回来了, 果然和以前一样，橘汁最受欢迎，没过多久只剩下两瓶。
他拿了一瓶转身, 看到祝蕴已经拿掌心温好, 又顿住，看了自己手上拿的橘汁一眼, 沉默片刻，放回去。
弹幕：【QAQ应宋能不能不要一如既往的虐】
其实宋致己只是发现自己拿多了, 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一天喝两瓶已经够多了, 再喝她是要上天吗？
这么多橘子汽水，真灌下去就要变成宋局了。
噗。宋致己突然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梗给逗笑了, 弯起眉眼笑了一会儿还不算，抬头后又松开吸管咯咯咯地笑起来。
祝蕴怕自己掉下去，送完饮料没有干脆走开，而是在她身边，一直扶着她肩膀。
在碧波万顷的湖面上，他就这样低垂眉眼温柔地看着她晃来晃去。等她终于乐够了，手轻轻地一扶她的人，指骨就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鼻子。
他在说她顽皮。宋致己笑眯眯，还没答话，cp粉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动作好宠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在旁边看着防止她掉下来！还刮她鼻子，谁懂啊QAQ】
【宋宋也没有怕痒地躲开，她肯定这样顽皮过很多次啊啊啊啊啊啊是互相都能在彼此面前露出真实一面的神仙眷侣了（大哭】
【捂着胸口应声倒地，好甜】
cp粉没有一个想承认这局他们的cp输了，也卯足了劲儿想找磕点，这次是祝宋粉大获全胜。
宋致己和祝蕴正在自己挑选的位置上等节目组宣读。节目组这次没有特地安排座位让嘉宾们分散开来，嘉宾们都满意，自己入座。
看到应衡声一个人坐弹幕还有些不平。等节目组宣布由嘉宾来开盲盒，不是，开盲板后：
【啊啊啊啊啊我喜欢！】
【！！竟然是嘉宾来开，那岂不是开的嘉宾是第一个知道题板内容的】
【球球了贿赂一下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让应衡声开宋宋的题板好不好我要看他被坚定选择要看他也知道宋宋还是惦记着他的啊啊啊啊啊】
【虽然对应衡声开题板也很期待但是看到祝蕴没有又觉得好扎心（呜呜呜）】
【前面的，你看宋单粉说话了吗？：）】
【你看蔚宋粉说话了吗？：）】
cp粉们：各有各的不服.jpg
围观大战的路人也很感慨：就是说，虽然每一对cp都很好磕但是宋致己只有一个这真的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不能容忍的bug啊。凭什么这一对没有宋致己呢！
节目组不知道是顺从了民意还是刻意安排什么，果然还没开始多久就喊到应衡声上去，看宋致己的题板。
祝蕴早就知道本体写了什么，倒没有弹幕脑补的那些情绪，但是看到应衡声上台，还是淡淡地移开视线。
对祝蕴变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云朵粉：【！！我哥不会已经猜到了吧QAQ】
【他绝对猜到了，连橘子汽水都让他带回来，他对宋宋真的很了解（（我爆哭）】
【我真的，为自己考虑一点好不好啊】
知道你是想让她开心但是拜托这种时候能不要这样委屈自己吗？
【要是她真的被抢走了你要怎么办啊QAQ】
【就是感觉很扎心，做了星球管理员很幸福的同事也要承担她的星球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位居民的痛苦，明明知道她希望她的世界多一些人还是要看着他们一个个陆续入住，瓜分这片岛屿，人心都是偏着长的，但谁不希望自己独一无二呢】
顾晴看着画面里的祝蕴，舀着水果罐头慢慢地嚼。
虽然圈子里云朵和磕学家一样是出了名的分析家，可是她还是觉得，她理解的祝蕴不是这样的。
她看到的祝蕴不是这样。
作为星球管理者，执行官，看着她分神给其他人可能是会感觉到落寞，会觉得她的太阳下一刻就应该是为他升起的，所以不被偏爱难免失落。
但是看到宋致己星温柔，和谐的那一瞬，他又会觉得，这片刻的退让是值得的。是值得他默默垂眼站在一边接引其他人降落宋致己星的。
他的喜欢，是不带任何自私偏狭纯粹，和他那句“宋致己星越来越热闹，是好事”一样的，由衷为她祝福的我甘愿。
我甘愿如此。
并且宋致己星不会永远孤独，他也永远欣慰感念于这一点，也愿意永远为她接引下去。做她星球的摆渡人。
台上的应衡声已经展开了题卡。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写了什么，但摸到上面烫金的最值得信任几个字，看到自己一笔一划写下的名字，他还是本能抬头——看向本体。
然后镜头捕捉，对看向宋致己的应衡声拍摄，留下一个淡笑。
他的确心思细腻敏感深刻，作品很多都洞察了复杂人物的内核，把简单的叙事片都拔高到了很多导演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几乎神话般的高度。
也有很多批评家称他是人世间百次来回的幽灵旅者。他的作品中有些对话太深刻，常常导致其他人觉得他或许就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千百次降临和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他对人和人生可能有的无奈把握太精准了。
所以外界对他的印象常常是，敏感，多思，深邃而诡谲的灵魂。他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人。心思的百转千回也让弹幕不可能把他定义成和单无一样的纯粹了。
可刚刚这一刻，他的确是纯粹的。
他是那样简单，直白的温柔。像褪去外壳一样。
他不再是那个把电影变成魔术，吸引无数人疯狂追捧的思考者，也不再是穿着艺术的华丽外衣，远离人群的哲学家。他变成了一个人，一个简简单单有渴望的人。
他渴望的只是她的垂青。
一句很小很小的。我是最信任你的。
对浸淫复杂自己也变得复杂的人来说，就够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浅的一个笑居然让我看出了宿命感】
【他们是真的灵魂相偎啊TvT】
【应衡声让我觉得，简单的纯粹的只选择了宋致己的应衡声真的活过，如果他们没有分开，他们现在也该是这样的QAQ】
有很好很好的以后。
应衡声不晓得，同样不喜欢把过去的事拉出来反复播放的宋致己也不晓得。
他们只是连弹幕和在线观看数都想去在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她只是扶着吸管喝橙汁，在应衡声念出“最值得信任的”之后，弯起眼睛对他一笑。
身边的祝蕴给她擦去了手上滴的水。
宋致己眨眨眼，抬头看向祝蕴马甲，还是没忍住：我也想写祝老师是最可靠的噢。
她没说出来，弹幕没听到，但祝蕴听到了。
他一顿，看她仰头累，水也往手肘上倒流，也就蹲下来，细致仔细地把她手上的水都擦干净——买回来的橘子汽水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和拿在手里很冰，应衡声和他路上都温了一路，还是滴了——然后把她的手指放回去。
在宋致己又看自己手指，又看马甲眼睛，思考今天晚上化妆舞会有没有机会假装认错人，牵着马甲的手去坐秋千的时候，说：
“没喊我这声祝老师，就够了。”
宋致己缓慢地眨了眨眼睫，她当然轻而易举地就明白马甲话里的含义，知道，马甲确实不甘心关系停留在互称老师的阶段。
所以轻轻抽了抽手指后，就小声：“祝祝蕴。”
她以前也喊过很多次。只是镜头面前难免结结巴巴。她也知道，对一个马甲纵容意味着在面对其他马甲的时候，她的底线也不可能轻易守住了。
但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她最最熟悉最最亲密的人呀。
祝蕴弯起手指：“就只是这样吗？”
他望着自己的眼睛，一瞬间望进自己的心里。被拍到的时候，她看到那张一起同框的图，除了惶恐之外，还有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窃喜吧。
她也想和马甲光明正大。
祝蕴：“传绯闻的时候”他正想抓住空档，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宋致己就察觉到自己的意图，手动刹车——
两只手，他刚擦过的两只手，急急地捂住了他的耳朵！简直像是要偷那口钟的盗贼似的，过于着急而掩耳盗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其实，真正蠢蠢欲动不甘于此的是宋致己，捂住祝蕴的耳朵又有什么用呢？要想让他不说，捂住嘴就够了，制止也不是捂耳朵的行为能代替的。
宋致己很快意识到自己犯蠢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也手指烫得厉害，觉得不当似的飞快回缩。
祝蕴声音微哑：：“致己。”
这两个字像是涌动的湖水里被波光晃得光泽都不真不切的宝石一样。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沉船里它们的真正名字。
只有他们知道，这片刻的心有灵犀意味着什么。
他们有更亲密的彼此。
不是刚上节目时生疏的祝老师宋老师祝蕴宋致己，也不是现在频繁试探不敢越线的祝蕴致己。
而是比这更亲密的，其他人再怎么扒也窥探不到的：独属于宋致己自己的。
她自己的秘密。
“我不想说了。”宋致己突然耳根通红，小声这样含糊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一句，祝蕴就放过她了，安抚：“好，不说。”
【啊啊啊啊啊啊】
宋致己看到他蹲着，又拉他让他起来，祝蕴顺势站起，握了握她的手，没有感觉到冰凉凉，才安心。
“不能再喝了。”
他说：“我监督你。”
宋致己看不到，《心动的你》直播间弹幕此刻正以一秒上万甚至数十万条弹幕的速度疯狂刷屏，每一秒都有人被甜撅过去。
只知道仰头看着他。
马甲好高，宋致己想起当年她第一次鼓起勇气伸开手要马甲拥抱的时候，自己抱住他，就像是自己也被抱住一样。
那样的奇怪触感，令她记忆深刻。
后来好多次，她都像在做自己变成了连体婴儿的梦一样，感受自己，也感受他。
她也做过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宋致己忽然抱住祝蕴。
梦里他们结在一朵花上。
宋致己开花长大，他们也蜕变成和她一模一样的，小小的人。小小的人挤在一起，在期待一个没有壁炉没有篝火的，互相拥抱的拥挤的冬天。
她生命里常常缺乏这样的冬天。
“好！”宋致己松开他，仰头又不好意思，又自欺欺人地想没有人看到，她自己开心才最重要：“要是，要是我破戒了，就罚你！”
让他记得就该拦着点本体的！
祝蕴没有任何不适应，甚至像已经被这样惩罚过八百遍，接受良好，又装作很严格地说：“好。”
祝蕴：“允许你晚上把我叫起。”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说着允许，其实每一个字都在克制自己啊啊啊！】
是我喜欢你。
所以你没有必要客气。
弹幕疯狂刷：“哪有被监督者惩罚监督者的！！！你们就是小情侣好不承认！！”
应衡声下台对他点了个头。
他一点都没有在意，只是换另一只没被她牵住的手轻轻地揉揉她的头，然后用眼神和本体心底交流说：
其实就算没有成为你的特别嘉宾，我也没有不开心。
我也没有在意那些不属于我的小偏心。因为仅仅只是一个惩罚我都觉得足够幸福了。我是。
他垂眸。
我是这样喜欢你。
宋致己已经端端正正坐好，决定听接下来暂时没自己题板那么羞耻的其他嘉宾题板了。祝蕴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忽然开口：“我的好像，都写了你。”
宋致己：！！
怎么回事！！
她本来是几个马甲都写了，太多不记得了所以想顺便回忆一下了，听到祝蕴马甲那个时候不知道该选哪个形容词，停顿一瞬把所有的都勾上，准备交的时候再划但是忘记之后：
宋致己：！！脚趾抓地。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仗着影帝是自己的马甲这么自恋吧QAQ，这种事情不要啊，要是马甲暴露她真的不会被群嘲死吗？
祝蕴安慰她：那就不要暴露好了。
湖风中他紧紧牵住她的的手，还不是单纯相握，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的人轻轻地拂过她的发丝。哪怕暴露了，星球的主人，也总该有一些特权吧。
星球的执行官，总该有一些特权吧。
幸好，他在自己这里总有特权。一辈子的特权。
第六十章
中间的嘉宾很快就报完了, 宋致己伸出手指轻轻拽住马甲衣袖，不是很敢听接下来的特别嘉宾结果，也不是很敢保证自己，在台上看到最可爱最勇敢最值得信任最等等等等的形容词的全是自己后, 自己的表情。
不会很奇怪吧？
祝蕴知道本体的紧张, 偏过头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虽然还是很在意舆论, 但一件事做过第一遍后再做就会自然很多。
害怕时也会想之前不也这样了不是也没事。
宋致己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又低头去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又让自己鼓足了勇气, 悄悄地握紧。
等听到应衡声的题板, 耳根红了，只想躲到马甲的后面。
祝蕴盯着她耳边的碎发看, 突然有一瞬间想说, 他也确实说了：“应衡声那天晚上是一个人走的。”
他是在低声问自己，也是在确认。
他们的位置离主摄影机很远, 却基本上是个人直播间的固定机位拍摄点，所以这句话弹幕听得很清楚。
在宋致己不敢去回忆不想去记住那个时候自己的歇斯底里和崩溃的时候, 她心底某个角落也有一瞬间，在某个很平常的日子，忽然回想起自己那时还强装镇定打起精神来对抗生活的勇气。
突然想起, 她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至少还能强撑着安排好后续的事。
“嗯。”
她想起来了, 他的确是一个人。
宋致己当初被剧情惩罚没有别的原因。她在获得马甲那一年正式进入剧情的原点后，开始自己作为恶毒女配的人生历程, 也开始知道恶毒女配的命运是那样残酷。
那一次还是她和女主第一次见面。
她的角色被女主抢了，于是她心生恨意, 给女主下药并把女主关进了一个好色开发商的包厢里。这个剧情的恶毒程度对于当时才二十的宋致己来说简直是惊天动地。
她一想到剧情有一点点偏差, 何昭，那个她只在剧情里见过她知道很美好也很坚韧, 偶尔也会让自己羡慕嫉妒的女孩子就会留下一生的阴影。而事实上原剧情也这么描述过。
【他沉浸在角色对何昭的爱意里，完全忽略了那些日子，拍摄亲密戏的时候何昭有多不自在，眼神有多僵硬。他满心满眼以为她只是不喜欢自己，没有想到，那是因为她在刚入圈的头几年里，就遭受了这么多恶意。】
宋致己没有被人心疼过，她明白这些描写都是为了让男主保护女主，为他救赎她而存在的，但是宋致己不想要女主只能接受这种“救赎”。
她打翻了那杯水然后拉着何昭跑出了那家酒店，气喘吁吁地打车把她塞进出租车里。后来的事情只有马甲知道：
世界线抹去了何昭的记忆，并把那辆车的目的地定在了下一个宾馆。宋致己当时浑浑噩噩，看到新闻报道十八线女星投怀送抱的时候简直遭受当头一棒。
应衡声马甲那个时候还希望用圈里的人脉帮帮刚刚出道的女主，然后就在导戏的时候看到自己嶙峋指骨上几百伏特的电流。
——那一瞬间的心脏麻痹，她永远也忘不掉。
并且她也永远忘不掉睁开眼，发现其他人惊恐地看着应衡声马甲，助理张张嘴想用魔术手的外号解释刚刚那个异常的时候，又因为惊惧颤动的瞳孔。
他们在害怕。
他们在忌惮畏惧一个突然就不正常的怪物。
应衡声突然就被边缘化了。
在这之前应衡声是导演团队里的灵魂人物，话少但是脾气很好，他也没有拒绝过其他人参与到他的生活中，还会默默地在盒饭边摆上痕七。
她在那个时候，还是希望有人能发现的。希望他们能发现世界上有五朵一模一样的花，有五个人，可以共享这一部分亲密。
可那一天之后他的经纪公司还是换掉了大部分的人，当时的高层拍桌和应衡声说他们为了压下这个消息花了多少资金，他该如何如何澄清云云，应衡声只说了一句话：
“我想回去。”
后来粉丝回忆这段总是会在剪辑里配上叱咤风云的背景音乐，也痛骂影视公司不做人。
应衡声的确成了名震圈内的大导，他也的确签过一个剥削成性十分卑劣的影视公司，但他当时只是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他不敢去想何昭如果知道自己间接促成了她的第二次被害会如何，他更不敢去想，全世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他要如何去面对。
应宋粉在过去的采访里曾经找到过某个模糊画面里有应宋两个字的剧本。应衡声后来其实也翻到过，但那其实不是剧本，那只是一张被折叠起来的外页，其余的所有都被接连烧毁。
他在寂静的火声里安静地想，只是分开一阵而已。
但其实怎么样才算认识得不突兀呢？怎样才算名声赫赫的大导和声名狼藉的十八线女配相配。怎样才算再也不会横在别人眼前显得那么突兀的，正常。
她只是想追求一个正常。像正常人那样有自己依赖喜欢的亲密关系，像正常人那样不用事事违心，也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说，我最讨厌你，也最最喜欢你了。
宋致己做不到那么自如，她太胆小了。
被偷拍的时候她在祝蕴马甲的别墅里，吃樱桃的时候心里还在惦记着要是被拍到怎么办的事。一时冲动只是因为压不住的想念，和空荡荡的房子。
但迈出这一步她还是很惶恐。
祝蕴接着说完他没说完的话，也是宋致己想说的话：“其实被拍到的时候，我真的很庆幸。”
从一开始就隐约get到祝哥对绯闻反应格外不同的助理睁大眼睛。
宋致己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庆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算当时没有接到去参加《心动的你》的通知，她也为照片里罕见清楚的两个人窃喜了一秒，然后又为经纪人那句“你觉得可能吗”弯了弯嘴角把电话放下去。
每次盖住眼睛的时候她都在说：我现在是谁呢。我是祝蕴还是应衡声。我是单无还是蔚漪，还是我谁也不是，我甚至不是我自己。
她真的偶尔也会难过。
难过我戴着世界赋予我的面具活得漂亮活得精彩和风生水起，到最后竟然不敢承认他们全都是自己。到最后竟然看到他们那么耀眼也会刺痛，想，我为什么不能拥抱自己。
我要是能拥抱我自己就好了。
偏偏她有那么纯粹漂亮的灵魂，偏偏这个灵魂是个易碎体。
祝蕴低下头抱住突然想掉眼泪的本体：“偷拍也给了我一个机会对不对？”
宋致己吸鼻子：“是我们。”她的声音闷在大衣里，沙哑模糊，听不真切，但还是能感觉到她在努力说，心脏和她同频的胸腔也低低震动，传来不同但绝对相似的热意：
“是给了我们机会。”
没有那个时候被逼无奈的宋致己，怎么会有现在的我们呢？没有系统威逼利诱，没有女主的安然出现让宋致己感到莫大慰藉，没有何昭一点芥蒂一点记忆也没有伸出来的那只手。
宋致己不会想，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如果我还是要做恶毒女配却硬要拒绝走剧情，走会死不走也会死，还会死得更难看的话，那不如就死得好看点吧。
她想象不出来马甲在自己眼前闭上眼睛的样子，可只要闭着眼睛就觉得只要她不死他们就是一直存在的。
她想象不出来生命的终点如果是她先走，马甲们会怎么样在她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也晕倒昏迷，会在这个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鼎沸世界里掀起怎样的惊涛。
她只希望宋致己不要每一面都是坏人。她只希望宋致己不只以恶毒女配的身份活过。
所以宋致己回想起真正接受惩罚的那一夜，和马甲抱着宽慰自己的时候，祝蕴也低声说：“影帝也不会全知全能的。”
宋致己破泣而笑。这是她当时想如果一个宋致己会很危险，那让其他几个宋致己探路会不会更好的单纯想法。
她觉得，既然是娱乐圈文，那只要爬到顶端就可以扭转风云了。
可惜这个想法在应衡声就逐渐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本来就是蜗牛的宋致己又更狠缩回壳里。
但今天，她好像突然多了很多勇气。
在用无数形容词赞美自己之后回想起剧情里原本会发生的事后，她好像终于又伸手，把那剧本从湖里捞起，对着潮湿的自己说：
“还记得《海夜》里林妤是怎么死的吗？”
《海夜》是原剧情里本来是用于衬托女主的戏而扑街的一部文艺片，因为宋致己马甲的出现，出现了蝴蝶效应。还因此牵扯到了很多马甲。
关键就在那剧本上。《海夜》很美，也很悲伤。所有看过剧本的人都不可能不动容，但也没谁敢拍。直到一位老艺术家出山。
应衡声当时是爆火的魔术手，那部戏的导演就想请他执导，应衡声拒绝后又盛情邀请他做副手。可惜他还是拒绝了。
当时的副导也很喜欢祝蕴想邀请他来作为主演，但和蔚漪一起拒演了当时的男一女一，单无也没有出现在首映礼。
他们不去参与这部戏，因为这部戏里的女主角死得和他们原来的命运一样。她是在无法改变，只能受命运操控的绝望中，幻想出无数个人格后，在雨夜中溺毙死的。
偏偏这样巧。
外面下起了雨。湖上渐起涟漪，船也很静谧。宋致己趴在马甲的肩膀上，忽然说：“记得。”
她现在才惊觉自己居然从不曾忘过，但现在居然可以弯弯眼了：“我们当时，还看了。”
她说这话时其实是没有眼泪的，但祝蕴还是伸手屈起手指在她眼下轻轻碰了碰。没有碰到泪水，弹幕却觉得淋雨的灵魂第一次碰到了伞。
这是生命里第一次，也是从马甲出现后就一直笼罩在她正上方的，从来不曾撤过去的伞。宋致己曾经怀疑过。
她那么爱自己，是因为她真的打心底里真的觉得自己可爱，值得，还是因为，除了欺骗自己值得被爱，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呢？
她到底是真的情绪化，还是只能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反抗，在辗转反侧里试图证明她永远不会在这个世界安眠：
她不甘心在一个写好了自己命运的世界里安静温顺地睡眠。因为睡醒就将不是自己。
她还想要继续自省下去，祝蕴轻轻地开口：“等节目结束。”他说得很慢，生平第一次，马甲和本体完全不同的低沉温柔的声音这样清晰：
“如果能结束，如果有结束。”
他抵着她的额头，眼睫轻轻和她相触。其他马甲也在静默里忘记了自己在做的事。
在这一刻的湖心落雨里，他们只是一个被淋湿的人，有一个破碎又重组，重组又破碎的灵魂。
“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宋致己拼命地摇头，不好。她的声音在心里一遍遍重复：不好。她真的怕。她太怕了。
可是伸手揪住，碰到的却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祝蕴的鼻梁。他竟然在她没有察觉到的瞬间，改变了她的想法，让她没有理所当然地让马甲顺从自己。
是她吗？
宋致己茫然。
是另一个她在反抗，是另一个她在哀鸣吧。
“致己，你看看我。”他握着她的手，像以前一样，像那无数次一样，在其他人惊讶疑惑不解的眼神中让她碰自己的眼睛：
“你看看我，我不是假的。”
“我知道，”宋致己声音沙哑，“我没有怀疑过”
祝蕴低下头。“我知道。”
他的声音让人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你只是生病了。”宋致己睁大眼睛，似乎想把他说这句话的表情记下来，可是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有人在握着她的手。
逼她去摸到自己手背的纹路，逼她去感觉那些白斑下，曾经深红的掐的印子。
曾经她在黑夜里睁着眼睛一遍遍地咬着自己的手背让自己冷静，不要害怕，另一个自己却疯狂叫嚣你在干什么。
她没有觉得自己对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那些自卑责怪轻而易举地滋生的时候宋致己没有觉得宋致己也是一个脆弱的灵魂。
可是当她开始有马甲，并且不自觉地把伤害转嫁到马甲身上，当她看着镜子发现应衡声的伤在手上，她自己看不到，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时候。
她突然无法原谅。她无法原谅自己对自己做出过那么过分的事，不能原谅马甲是世界送她的礼物，她切把他们都弄脏了。
她崩溃地缩在阳台里大哭。
那些情绪崩盘的时候，她不知道，单无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东西，恶狠狠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么骂自己。
蔚漪委屈自己演了最后一场被掌掴戏，离开的时候对着主演面无表情地骂了句脏话。
祝蕴坐在电影院里把自己演的戏看了一遍，冷静地拿笔记下那些黑暗的电影院里根本看不清的缺点。尬，僵硬，麻木自卑。
他的笔停留在这两个字，然后缓慢划掉的时候，应衡声在打车回机场。
他把几十万的支票揉成碎片，然后在全新的导演班组里坐下来安静地写剧本，钻研镜头艺术。
他拍自己的戏。
宋致己只是，只是无法排遣那些崩溃。她在完全畸形的成长环境里省吃俭用买下那个漏水的小公寓。然后在收获自己爱的时候，发现自己吃着快过期的零食罐头，毫无缘由地骂自己愚蠢轻浮不堪大用。
她毫无缘由地接受自己平凡恶毒且短命的事实，在其他人骂她的时候，原封不动地复刻伤害后又对自己说了一遍：你怎么这么差劲。
她没有很差劲。
她只是生病了而已。
对吗？
据说，应衡声也知道的。据说抑郁症患者生病的时候不会完全丧失钝感力，抑郁的早期他们是会自救的，只是随着症状加深他们会慢慢忘记。憎恨会变成一种本能。
宋致己也不知道憎恨什么时候会变成自己的本能。她只是想在无数个自己痛且快意地想，她要拉着马甲一起消失的bad ending里，给努力也不幸运的宋致己一个好结局。
她想让她知道，她是被偏爱的小孩。会有人希望她一路顺遂，会有人告诉她：“你没有很坏，你是个好孩子。”
“我们没有怪过你。”
祝蕴低低地告诉她：被咬得青紫的应衡声还是用那双手拍出了好故事。
被责怪话很多不懂分寸的祝蕴还是能勇敢表达自己的喜欢和不满。
跳得乱且容易错的单无还是收获了无数的掌声。
被嘲高级脸就是不好看的蔚漪还是敢走上红毯对闪光灯淡淡地毫无反应坚信自己好看。
她那些年疯狂责怪自己的一些事，好像全都被他们消化溶解成为成功背后的谈资，但是始终被隐藏在幕后的宋致己，那个她自己也亏欠的小小灵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记得是爱笑的。
她记得第一天到孤儿院的时候有人说不喜欢她，她也会牵着院长的手大声说我又不需要你喜欢。
是什么时候她开始学会不喜欢自己。
她想是她觉得不该这样的任何时候。
没有不该这样。
“应衡声没怪过我吗。”宋致己抱着他郁闷问：“他明明就怪过我。”
祝蕴：“他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宋致己大声：“他都不敢让别人知道！”
祝蕴：“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宋致己还是掉下眼泪来，只是这次她没有觉得自己讨厌了，她扁嘴怀疑自己这个镜头拍的一点都不好看，但还是一点姿势没变：“我咬他的时候他一定很痛很痛。”
祝蕴轻轻地呼吸着。
有一瞬间雨声甚至淹没他的呼吸声。
在长久的静默里，应衡声说：“下次咬的时候轻点就好了。”
宋致己哭：“我又不是小狗。我才不咬人，我才”我才不把尖刀对向自己，我才不
应衡声蹲下来：“宋致己，那是你的错吗？”
她摇头。
“那是我的错吗？”
她还是边掉眼泪边摇头。
应衡声：“所以，没关系。”咬我也没关系，只要不是觉得焦虑觉得自己不完美这种理由。要是咬了，更没有关系。
“我们宋宋会好的。”
宋致己不是这个世界的完美小孩。但是是自己的完美小孩。“下次我让你滚，你就”宋致己抽抽噎噎。
应衡声接话：“我就骂你。”
宋致己眼泪停了一下，呆滞地抬头看自己。
他笑：“让我滚之前，怎么不看看自己躺在怎么舒服的地方，在吃什么喜欢的好吃的，又在看哪些人夸你有才华超级厉害。”
宋致己带着哭腔地大声：“我才不会让你躺着吃东西呢！”应衡声：“我会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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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致己试图据理力争：“躺着吃东西对胃不好”
祝蕴：“病治好了也是可以放纵一小下的。”
宋致己拿额头怼自己马甲脸：“你就知道放纵，你就知道放纵！”
应衡声笑着摸摸她的头：“病没好也可以。”
祝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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