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过了几个月,云歌一直想方设法的接近那个左护法,但几乎是没有进展的,据身边的小魔说,这个左护法是之前才来的魔尊身边的红人,不过却住在偏殿里,深居简出,好像除了一些大人物外就没有其他人见到过他了。
这更加印证了云歌的猜测,这个左护法应该就是018,人物锁定了云歌却没办法接近他。
要说直接去左护法的偏殿呢,云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打不过左护法,一个人去只能是当炮灰,不,应该是当肥料。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在其他场合下见到左护法呢?可以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有个正当的理由出现。
云歌百思不得其解,此时她正待在段留为她准备的房间里,鸦羽一般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清雅俊秀的脸庞窥探不到她的表情。
而在门外,段留绕有兴致的听着一个小厮汇报,一边听,嘴角的笑容也就越大,手里的小杯转的快飞起来了。
段留可不是单纯只把云歌丢在这里就放任她自由行动了,要不然那天也不会那么及时就出现在云歌身边帮她化解危机了,他安插了不只一个眼线来观察云歌的一举一动,包括眼前这个小厮,他自己的寝宫就有五六个,而他们都要一一单独对段留进行汇报,一旦有不重合的地方段留就会再三盘问,或者强行搜魂。
想必云歌也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毕竟被五六个人监视她作为一个化神不可能毫无察觉,那么,现在就到坦白的时候了。
段留随手抛给待命的小厮一瓶丹药作为酬谢就大步迈向云歌的房间,弯曲指节叩响门扇后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但他没走太进去,只在门框后一两步的位置站定,整好以暇的看着坐在床上难得露出真容的少女。
浑身黑色包裹下的她只有露出来的脸和一部分脖子是白色的,犹如一副黑白的画一般静默,那双风采迷人的桃花眼里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仿佛早就等着段留来了。
“解释一下呗,你到底想干嘛,理由恰当的话也许我会帮你哦。”带着诱哄的语气段留慢慢的说着,一字一句说着显得他仿佛压抑着什么想法一样。
云歌并没有被他好似兴师问罪的语气吓到,她慢慢的把头发别到耳朵后让脸完全露出来,然后才开口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该交代才是。”
“我跟你说过我要找一个人吧,人我已经找到了,就是左护法。你怎么看他?”
讲话讲到一半云歌反而抛了个问题给段留,这让他有点不耐,不过他对云歌隐藏的秘密好奇,还是回答她了。
“一个神秘莫测的人,也许有什么大秘密在身上呢,而且还相当阴狠,我对他也很好奇,可惜完全安插不了眼线。”
段留话毕还遗憾的耸肩,他暗地里也派出过不少人手去刺探这个左护法,不过都是有去无回。
边界感这种东西显然是不能指望段留有,云歌也不在乎他有没有,听完他的回答后云歌就说:“我接近他呢,是想杀了他。”
这句话蕴含的爆炸性信息轰的段留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表情也失去了管理看着有点呆傻。
云歌就坐在床上用手拖起了腮上的软肉,眼神淡淡,并不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胆,就这样告诉我好吗?”明明是段留先问的,现在他却假意关心,脸上也配合着做出担忧的表情。
“无所谓,你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吧。”云歌说这话的时候直视着段留,探究着他脸上的表情,“怎么样,恰当吗?”
黑皮的混血青年看起来颇苦恼的把手团成拳头抵在额间,一双眼睛却黑的发亮,他嘴角勾起笑,“很恰当。”
……
云歌早就知道段留是一个看热闹不嫌大的人了,明明时时刻刻掌握着她的动向却不做任何行动,除了那次与左护法的照面。并且他好像有意无意的让小厮谈论关于梨园和左护法的事,小厮对她也几乎是知无所不言。
由此云歌猜测,段留估计是想让自己去刺探些什么,也和当初来时预感的一样,段留不会成为她的阻力。
经过那一次的谈话,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达成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协议,然后云歌就开始在段留的手底下干活,并自称是正道修士堕魔,常常戴着纯黑色的面具让她在旁人眼里变得神秘。
段留也不愧是魔界少主,他处理的事情都非常重要,主要是和魔界安插在修仙界的暗桩接洽,这些人里面有原本就是魔修的,也有后来堕魔的,后者与各类宗门家族有密切联系,也是所有暗桩中最重要的那批。
通过段留的提拔,只短短一年时间云歌就已经干到了少主的左膀右臂级别,几乎高阶层的魔族都认识她,现在她就站在魔宫的议事厅里听着周围的魔族发表着接下来的战略打算。
魔族不要命般的打法让他们在短时间内给修仙界造成了很大威胁,但也使得魔族的战力迅速减少,还让妖族也成为了敌方,只能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许马上就不止八百了。
因此高阶的魔族一直在劝魔尊缓缓,不要再出现上一次的事情了,但萧登达的态度很坚决,说一不二的气势以及渡劫后期的威压让所有人不再敢说类似的话。
他很急,在急什么?
云歌尽力挺直自己的腰背不愿弯下去,抬头看着重重帷幕下若隐若现的魔尊心里思索着。
一旁的段留撇撇嘴,接下来又得忙了,作为魔界的少主萧登达有意让他全程参与进每一次的战略。
散会后云歌原本想像之前一样随着人流走,却被段留给拉住了,他用暗示性的眼神斜斜的看向萧登达的位置,登时云歌便心领神会的停下脚步,心脏不由自主的跳的快了些。
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等萧登达走后,段留就领着云歌去了议事厅后面的一个暗道里,走过七扭八歪的羊肠小道他们最后钻出来到了一个园子前,这里带着幽幽的梨花香,是与魔界截然不同的地方。
守卫看见段留和云歌没说什么,仍然挺着胸看向正前方。
而段留驾轻路熟的走了进去,云歌赶紧跟上。
沿路都栽满了梨花,四溢的香气充斥着云歌的鼻腔,她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花香或者别的什么香气了,前面若有若无的传来交谈声,好像是魔尊的声音。
走进了才发现真的是魔尊,他和左护法坐在一棵大梨树下,左护法轻轻诡谲的嗓音听不真切。
“留儿。”
“父亲。”
父子二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却不见亲昵在里面。
左护法坐着打量来者,显然他还对云歌有点印象,这是从他手里逃出去的肥料,由于段留的打搅而没能化作春泥。
对此左护法心里有点不畅快,琢磨着等事情结束后还是得把云歌给做成肥料,这样才算圆满。
云歌没由来心里一紧,也许是左护法的眼神太过于让人毛骨悚然了。
“留儿,这次行动还是你带着,可以收网了,估计再过不久……”
再过不久什么,萧登达没有再说下去,他总是这样,喜欢说话只说一半,然后自顾自的发呆,段留已经习惯了,他点头应下。
“对了,这次左护法也会跟你一起去。”
“……好的。”这是头一次,由左护法和他一起行动,之前左护法要么不动,要么只有他一个人带队,因此段留隐晦的看了一眼左护法。
知道现在应该告退了,段留对萧登达和左护法一弯腰,说过一声后就带着云歌走了。
萧登达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一双鹰眼锁定着已远去的两人的背影,旋即眉头皱起,段留自己培养心腹他是乐于看见的,这样他也能放手将魔界交给他,虽说到时候也只是一个空壳罢了,但他身边的人怎么会有他的魔气,散发着与段留一样的气息,一般只有道侣之间才会这么亲密。
摇摇头萧登达也不再想这件事,左护法也目送着两人消失,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开口对魔尊说:“什么时候再次开战?这将是最后一次。”
听见最后一次,萧登达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麻木不仁的神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就在这个月内,最迟不会超过两周。”
左护法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
另一边回到办公的地方后段留和云歌都站在椅子旁,没一个人要坐下。
“我有预感这次行动不简单,也许他的计谋就要实现了,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段留紧锁眉头,他一直有预感左护法是利用他的父亲在干什么,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想明白。
云歌倒是知道左护法到底想干什么,知道的更多反而心里更加焦急,她必须得快,难道只能硬取吗?
“云歌,你一开始不是跟我做交易吗?这一年来我也算对你照顾有加,现在我想请你兑现诺言,行吗?”
段留少见的严肃,往日风流的笑容不再,很是郑重的,他说:“我想你去中州段家调查一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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