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病美人摆烂任宠后爆红了 > 第54章 [完结]
    平安夜的那片雪花, 无声无息的飘了很久,终于在云川此时略显单调的冬日,落进漆黑冰凉的山坳, 仿佛经历了一生的落寞。

    ***

    @一线吃瓜大队队长:#summer假死#、#方祁夏与summer系同一人#、#沈言凡音频曝光 出面证实summer身份#

    【uu们,这次不是瓜, 是大型豪门连续剧!最近, 方祁夏@winter因热播剧《变色龙》而走入观众视野, 队长以为他只是个刚刚进入演艺圈的小演员,没想到背后的另一重身份竟然是summer[震惊][震惊][震惊]!!!

    summer, 何许人也?19岁时因一首《堕池》爆火网络的音乐天才,千万级专辑畅销歌手, 多次被提名音乐奖项的知名音乐人。

    说到summer这件事, 还要从去年冬天开始讲起,去年的12月24日平安夜, summer在被爆出大学时期丑闻的当天夜里(经核实系友人陷害),在云川鹿曦岭山段遭遇车祸。

    summer的经纪人发现联系不到他后迅速报了警,当时事故现场只发现了一辆受损轿车, 大家可以去@云川市警方的相册里翻翻,现场图应该还能找见。

    总之, 这件事情发生后,summer从此失踪了整整一年。

    而方祁夏又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恰好是在summer出事的半年后。

    此人出场相当之神秘, 先是无头像无简介无动态的三无微博账号winter被周见唯关注,紧接着官宣进入《变色龙》剧组,最后在一张山顶日出照片中露出真容。

    一切看似都恰到好处的自然, 但是细细想一下, 处处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已知方祁夏在剧中并未使用配音,我的同事截取了一段林霜令(方祁夏饰)的原声, 同summer曾经的一段采访音频进行比对,重合度简直高到离谱。

    最后是沈言凡提供的一段采访音频。

    *

    视频内容:

    沈言凡:“是的,方祁夏是我的重组家庭后的哥哥,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有在媒体面前公开过,他本人也不是很喜欢露面,所以关于家庭背景的一些事情我和我的家人都在帮他隐瞒着。”

    提问人(声音经过处理):“那你这次在公众面前公开他的另一重身份的理由?”

    沈言凡叹了一口气,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其实,我们当时把鹿曦岭翻了三遍,但依旧没找到我哥哥。警方当时关于他的失踪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理由,我们自然是不相信他那样一个人会就此消失,你们从他的音乐就能听出来,他一直是积极向上阳光开朗的人。我和我的家人都相信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寻找他。”

    提问人:“可是据我们所知,方祁夏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社交平台上是在《变色龙》公布演员时,第一次露面是在拍摄中期。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们一直在关注着有关方祁夏的动向,其实应该早就已经找到他了吧?”

    沈言凡:“其实,当我们得知我哥哥出现在玉山岛时,第一时间就想到去找他,不过我们不知道他明明活着却不与我们联系的理由。于是我让妹妹去玉山岛,劝他回家,但……他的态度很坚决,他不仅恶语相向,还执意要与我们断绝关系。”

    提问人:“性情大变吗?你嘴里的‘哥哥’似乎与我们熟知的summer并不是同一人。”

    沈言凡苦笑一声:“性情大变,哈哈……如果因为一场车祸导致他记忆错乱,所以对家人产生了之前不存在的抵触,我不至于这样难过……其实,我哥哥讨厌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小我就知道他不喜欢我,估计是认为我妈妈拆散了他的家庭吧……”

    提问人:“这……这段可以播出去吗?”

    沈言凡:“可以的,你们可以一秒不剪的全部发出去,我想要向外界公布这段音频的原因,就是希望我哥哥能够放下心结,我和我的家人们都很想他。”

    录音戛然而止。

    “去他妈的!!真不要脸!!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老子恨不得把他和他那个死爹大卸八块!!!”panda怒吼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传来,方祁夏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大发雷霆跺着地板的样子。

    “你暂时先别露面了,能躲多严实就躲多严实,媒体这时候发了疯的想找你,别让他们拍到。”

    “好。”方祁夏低低应下。

    panda叹了口气,声音混在裹挟着雪粒子的风中,像白蒙蒙的窗,隔着一层模糊不清的水雾。

    “嘉裕和剧组这边你都不用担心,周见唯毕竟是大人物,这些他都能解决,我也能帮着说上几句话。”

    “……嗯。”

    自从summer的身份被爆出来之后,方祁夏,沈德以及沈言凡全部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媒体从各种渠道,迅速得知方祁夏成为了鸣乾在云川总部的负责人,于是拖着设备一大早围堵在公司门口,将整个鸣乾前廊围得水泄不通。

    据费金发给他的消息来看,这件事还惊动了外祖母,舅舅也一早就赶到鸣乾帮忙。

    此外,嘉裕以及《变色龙》制作方同样刚刚知情,对方祁夏的隐瞒纷纷表示强烈不满……当然这都是经过panda加工润色的委婉版本,什么表达不满,实际上他们已经快气死了。

    方祁夏疲累的合上眼,薄薄一片的身影落在沙发上,像是一具清丽瘦削的身影正在消逝。

    ……这次又连累到大家了,有他存在的世界果然注定无法平静,他理应抛弃一切从这里消失的,如果从来没有出生就再好不过。

    是因为放不下曾经的名誉,还是为了狗屁一样的梦想,为什么不肯死心,依旧要冒着风险行走在镜头下……简直就是在犯贱,他这种老鼠一样的人,这辈子只适合生存在阴沟里……

    这种自暴自弃的念头仿佛肮脏酸涩的苦水不断涌出,逐渐湮没了他的心脏。

    panda眉头一皱,方祁夏的声音使他瞬间觉察到了不对劲,于是谨慎的问道:“你在哪呢?”

    方祁夏答非所问的回答:“……我没在公司,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拍到我的。”

    panda语气不善道:“你别又偷偷在一边把责任全揽在自己头上,听见了没!我告诉你,公司和剧组的事情都跟你没关系,强行把你拉进来签约的人是我,非让你去面试拍戏的人也是我,隐瞒summer身份也是我要求你的。眼下这团麻烦是我惹的,之后还要你出面发声帮我解决,知道了吗!?”

    他等了许久,对面都没有发出声音。

    panda慌得不行,又厉声质问了一遍。

    这次他听见了一声小小的、细如蚊呐的“好。”

    “……别这么低落,就算我有的时候不靠谱,那你还不相信周见唯吗?他肯定能漂亮的把事情解决了的。”

    “……嗯。”

    panda叹了口气,知道这个时候从方祁夏嘴里撬不出任何话。

    与方祁夏认识至今,他一直是个安静又平和的人,可身上总携带着悲观世界的影子。就像一块原本新鲜的肉被大量的盐无孔不入的侵蚀,逐渐变得干瘪软烂,失去了留存的必要。

    方祁夏就好像这个充斥着新鲜血液的世界中格格不入的一块腌肉,迷失了自己存在的理由。

    panda知道,仅靠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将方祁夏的命运拖进正轨。

    但即使这样,他依旧选择强硬的要求他去演戏,不是为了替他铺路,只是想帮助方祁夏在这个世界寻找活着的理由,会与他共享情感的人、让他觉得还不赖的事情,随便什么都好……只要能让他还拥有牵挂就够了。

    方祁夏缓缓松开紧咬的下唇,抬起眼睫,桌上的红酒瓶映出他唇上一道清晰的血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十分钟后,#沈德 □□#,#方清絮 死因疑似造假#,#国家舞蹈剧院前首席披露当年细节#空降热搜榜头。

    ***

    【越吃越乱,怎么快二十年前的事情都翻出来了……话说这几条热搜谁买的,牛哇!】

    【所以我可以认为方祁夏假借车祸逃脱沈家魔爪,本以为可以安生远离他们生活,结果被沈家反咬一口对吗??】

    【沈德和沈言凡一个杀人犯一个满嘴谎话的黄毛小子,真是蛇鼠一窝坏到一起去了!!老子要把他打成苏菲超薄片!!!】

    【已知全貌,重拳出击!】

    【等等,这些报告是经过合法手续调查的吗?方祁夏急了编造出一堆莫须有的事情陷害沈德也说不准,况且现在这些当事人都没有出来发声,还是别以讹传讹了。】

    不出方祁夏所料,这种爆炸性新闻的影响力比明星的八卦大得多,为了万无一失,他又买了些水军。

    两方不同的舆论势力的争论中,热度迅速扩大,热搜一眼扫下来,几个醒目的【爆】字赫然立在榜单上。

    方祁夏从一开始就知道,不管是沈德还是沈言凡,必然不会让这几条热搜留存的时间太长。

    删除后,或许连警方的注意都不会引起。

    他咨询过,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只是因为自己的怀疑,便要求将二十年前已经结案的旧案翻出来,几乎没有可能性。

    所以,他大费周章安排的这几条词条,并不是给网友和警方看的。

    正此时,身后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方祁夏挑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一手搭在沙发靠背,向后看去,阴阳怪气的说:“好久不见,父亲……怎么气喘吁吁的?是因为很久没回老宅看看所以迫不及待了?”

    来人正是沈德,一年没见,他好像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普通身高普通长相,以及眉心因长期皱眉而形成的两道深深的纵沟。

    这两道像镰刀刻下的纹路似乎比从前更深了,以至于从不怒自威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沈德仔细端详着一年未见的“儿子”,冷冷的哼笑一声:“门虚掩也不关,是在特地等着我?”

    “特地倒不是,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没地方去了所以才把你叫到这里,托你的福,现在满大街都在‘通缉’我,和过街老鼠似的,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不过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就是了。”方祁夏轻飘飘的笑,这种开玩笑一样的语气很容易激怒沈德。

    “网上那些东西都是你发的??”沈德质问道。

    “你做都能做出来,我发怎么了?”

    方祁夏反问,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下一秒,语气忽然变得冰冷:“以为我会天真的念及你的旧情?做出一堆比畜生更畜生的事情,还恬不知耻的拿自己当人看?真是年龄越大脸皮越厚。”

    沈德震惊的瞪大双眼,嘴唇翕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很难相信,这样刻薄的话是一直以来都很乖巧的方祁夏口中说出来的。

    “我曾经多少次差点儿被你打死在这里,地上的每一块砖我都趴过。我被你打的站都站不起来在地上挣扎的时候,你像在看一条狗一样看着我,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遭到报应呢?”

    沈德额头崩出青筋,恶狠狠地盯着方祁夏,像是要杀了他一样,咬牙切齿的说:“所以呢,现在事情在网上闹大了你满意了!?”

    “我当然不满意!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方祁夏突然将手中的玻璃杯砸出去,尖锐的破碎声像炸弹一样在耳边炸开。

    沈德难以置信的看着方祁夏,他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仅仅是因为嫉妒友人过得比自己好就把他杀了,逼死妻子,抢夺财产,霸占不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么多年,你和家人其乐融融花好月圆的时候,有想过别人因你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吗!!”

    “你以为我会用红酒瓶子砸烂你的头,再拿碎玻璃挖出你的心脏看看吗?如果是一年前的我肯定会这样做,不光是你,我还要把那个姓姜的女人沈言凡沈言心全杀了!!让你们一家四口在地底下再续前缘。”

    “但是我不是一年前那个傻到冒气的方祁夏了,我也有了绝对不能离开的人,不会再有这些幼稚的想法了。”

    沈德狞笑一声:“所以你打算威胁我让我自首?方祁夏,你太年轻了,以为这是在电视剧里吗?你说一大堆罪名,我就会痛哭流涕的向你忏悔?”

    “……我母亲生前有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足以证明这些吧。”方祁夏淡淡的说。

    沈德一愣,但错愕的表情仅仅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半秒钟便迅速消失,旋即道:“就算有,你怎么能肯定它没被我销毁?”

    “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冷血无情,永远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的人,我自然没有这种把握……但是你不一样沈德,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胸腔里还装着芝麻粒大小的良心。”

    “你良心不安,也知道这个箱子里的秘密一旦被公之于众的后果。但同时你也希望真相能被够发现,不过要在你死之后,这样你就可以在地下安心长眠了,对吗?”方祁夏逼问道。

    沈德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额头冒出细汗。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吗?我看过你所有的作品,秘密会在所有者死后重见天日,这是你惯用的处理方法。”

    “我把老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后来想了想,你不可能会让这么重要的东西离开你的视线,所以唯一可能的地方只剩下碧海堂,对吧?”

    “别指望你的宝贝儿子能给你收拾烂摊子了,他偷盗了我的专辑,证据刚刚发在了网上,他如今比你更自身难保。”

    沈德过于仓皇的神态令方祁夏失笑,他好像从来没感受到像现在这般心情舒畅,身体轻得下一秒就能飞走。

    沈德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旋踵大步向,门口走去,刚刚跨出两步,他听见身后猝然间炸起的一道爆破声。

    他猛地回身,方祁夏站在玻璃和红酒的废墟中,这让沈德突然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在晚秋墙角蜷缩着的时日无多的蝼蛄,

    方祁夏单薄的身形正如蝼蛄的薄翼一般在风中瑟缩,红酒的想起慢慢扩散,淡红的酒液的从他的发丝间流下来。

    拎着手他中碎了一半的酒瓶,踉踉跄跄的向着沈德这过去。猩红的血从狰狞的伤口淌下,在他姣好的面容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流。

    方祁夏断断续续的声音宛如即将临终的病人,他颤声说着:“我的同伴……在第一声碎响之后就报了警……你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吗?”

    他耗尽自己的最后一丝神智,忽然将手中的瓶子塞进沈德的手中。

    “……也该……轮到你遭报应了。”

    下一刻,他便体力不支重重摔倒在地。

    ***

    方祁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在一个长久的梦结束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白到刺眼的天花板直直的落进他的眼中,还有鼻腔中挥之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一切都让他感到熟悉和麻木。

    为什么……是失败了吗?这里是西雅图还是云川,梵妮下一秒是不是又会进来了。

    他不想再经历一遍,痛苦的紧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重新埋回梦中。

    视野是黑的,下一秒,指尖抵触到一个熟悉的温度,他的脑海中触电般闪过一道白光。

    感受到床上人动了动,周见唯条件反射似的抬起头,正对上方祁夏讶异的眼睛。

    周见唯什么也顾不上,赶忙凑过去抱着人哄,声音还挂着哑:“不怕不怕宝贝,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我们在医院,现在很安全……”

    “有没有哪儿疼的?头还疼不疼?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疼了。”方祁夏懵懵的眨眼,直勾勾的盯着周见唯看,像是要把他的样子烙进脑子里。

    忽然,他发现周见唯眼底不自然的红,眼尾也拖着一抹红晕,显然是哭过。

    方祁夏一瞬间就红了眼,指尖搭上他的眼角,心疼的说:“怎么哭了呀……”

    周见唯没说话,默默的把头埋进他的肩窝,

    一直以来,周见唯留给他的都是游刃有余的一面,好像刀枪不入,像既定的程序一般永远不会出错。这是周见唯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在他面前展示着自己的脆弱,方祁夏真切的意识到周见唯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无坚不摧。

    “宝贝,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方祁夏浑身无力,做不到安抚他,只能和他贴着脸颊蹭蹭。

    “……害怕你受伤……我不想再看见你被送上救护车的场景了,真的……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你躺在血泊里的样子,再有一次我真的受不了了……”

    “对不起对不起……”方祁夏胡乱的开始道歉,泪水像泄洪一样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我不应该这样做的,只是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决掉沈德的方法……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不哭乖宝,哭久了头又该疼了。”周见唯用指腹轻柔的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动作轻柔的仿佛在抚摸一块爱不释手的珍宝。

    方祁夏这次听话得很,周见唯哄了几句就迅速止住哭泣,只可怜巴巴的抽着鼻子。

    “不用道歉宝贝,你做得很好。沈德的事是你凭借自己的能力解决的,你不光还给了自己清白,也给自己的父母讨回了公道,非常了不起,谁也没有资格指责你。”周见唯耐心哄道。

    “真的吗?”方祁夏抽抽鼻子问。

    周见唯点点头,眼神温柔的看着他:“嗯,我们宝贝一级棒……只是,如果今后类似的事情不可避免的发生,我希望你能多多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或者,你可以多想一点点我吗?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方祁夏听得伤心,忍不住又要哭,哽咽着向他保证:“我不会再做危险的事情了,这次是最后一次。”

    周见唯淡淡的道好,而后,他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无比认真的注视着方祁夏,缓缓说:“夏夏,我直到这样的场合很不适合讲这种话,但是……我不想在面对你的事情时,做没有任何立场的旁观者了。”

    方祁夏仿佛猜到了他后续想要说的话,眼睛微微睁圆,连同呼吸也一并屏住了。

    周见唯紧张到隙出了一手心的冷汗,全然失去了从前处变不惊的模样,笨拙的组织着语言:“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喜欢了你好多好多年,很爱你……我知道我现在做的还不够好不够多,以后我会学着成为一名好男朋友的……所以,你可以接受我吗?”

    方祁夏“噗嗤”乐出声,又哭又笑的骂了他一句“笨蛋”,接着伸出双臂勾住周见唯的脖子,将人拉下来。

    唇面相抵的那一刻,周见唯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漏了一拍。

    不许过多言语,没有比这个吻更完美的答案,这正是周见唯渴求的答案。

    软发磨蹭着彼此的肤面,惹出几分痒。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手指沿着脉络相缠,仿佛两条依附而生的藤蔓。

    羊脂玉一样的白,白玉上两点淡淡的墨青,羞赧而旖旎的红……所有颜色被搅在一起,失了章法的乱序,也是最纯粹简单的水彩。

    ***

    最终的审判结果在来年的春天送到了方祁夏手中,沈德对曾经的罪行供认不讳,最终判处死刑。沈言凡银侵犯他人知识产权,包庇沈德等一系列罪名,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

    凛冬褪去后,Z先生也离开了,安静的、自然而然的离开了方祁夏的世界,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

    德国·桑托小镇

    方祁夏终于再一次见到了梦中无数次闪过的场景——他坐在一望无际的灰蓝色的山坡上,低矮的风吹鼓他的衣角,风中送来一阵阵野草的涩香,小小的不知名野花,红的、紫的、白的……星星一般点缀在其中,宛如一幅古典细腻的油画。

    远处古老的莱诺湖幽静而沉寂,像大地纯净的眼睛,安静的注视着天空。

    在这幽深而隽永的时刻,周见唯站在莱诺湖边,背影干净简单,是油画中寥寥数笔,却承载着整幅灵魂的存在。

    方祁夏缓慢地向那边走。

    脚步被连片的野草盖住,也一边掩住了他的呼吸。

    许久后,周见唯听见耳边沙沙作响的风中,混进了一声淡淡的“Z先生”。

    他错愕的向后转身。

    方祁夏歪头看他,笑得像一只漂亮的小狐狸,他以为周见唯没听清,于是又唤了一声。

    这一次周见唯听得真切,和他曾经无数次在屏幕的另一端听见的一样。

    “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吗?”方祁夏问。

    很久后,他收到了来自对方的答复。

    “……嗯。”

    方祁夏张开双臂等着周见唯过来抱他。

    “我是不是很聪明?只试了这个暗号一次,没想到就对上人了。”方祁夏在他的怀里抬起头,邀功一般的说道。

    “我的乖宝当然是最聪明的。”

    周见唯没有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好像本该如此,一切都水到渠成,因为这世上本就不会有比他更爱方祁夏的人。

    这里或许就是周见唯一直寻找的幸福世界——他幸福的世界,就是方祁夏幸福的世界。

    一点凉意忽然碰到指根的位置,方祁夏低头看,周见唯正将一枚纯白的戒指套在他的手指上。

    “这是在干嘛,和我求婚吗?”方祁夏声音柔而小,像面包房刚刚刷好蜂蜜的软面包,好像用手指戳一戳,就能软软的塌陷下去。

    周见唯温柔的笑,注视着他森林一样纯净的眼睛,说:“嗯,忍不住了,本来想回国之后再给你戴上的。”

    方祁夏甜甜的笑个不停:“那我也忍不住答应你了。”

    ***

    从今往后,我不必置身云泥,抬头,便能看见你眼中的四季更迭。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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