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坐的是个年轻男人，气势很强，脸上看着没什么表情，但是长相很优越，微暗的光线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落到淡色的薄唇上。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的目光本来是落在手中的纸质资料上的，现在移了过来。
眼看着就要对上视线，宁晚晚赶紧偏开，轻声说:“谢，谢谢您愿意让我上车。”
姜屿渊看了她两眼。
少女戴着口罩，看不清脸，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却很清澈漂亮。
她待在车里像是感觉很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落在他身上，眼眶周围泛着一圈红，像是刚哭过一样。
独自在偏僻郊外的少女，像是刚哭过，换个人可能就会好奇问一问了。
但姜屿渊并不感兴趣。
同意让对方上来，也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手中的资料上。
余光瞟到男人不看这里后，宁晚晚也松了一口气。
她在心里问系统:“这真的是男频龙傲天文吗？”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抽错金手指的打击太大，系统还有点蔫蔫的。
“总觉得像是进了言情总裁文……”
系统:【那只是因为现在刚剧情开始，发生巨大异变的时间点还没到，世界看起来总体还是正常的。】
【但一些变化仍然在悄悄发生，只不过普通人发现不了罢了。比如刚刚攻击了你的扑棱蛾子，就发生了一点点异变，是带毒的！】
一听到带毒，宁晚晚紧张起来，眼睛周围又泛起疼痒，忍不住想用手揉。
不会变瞎吧……
【变瞎不至于，只是微微的毒性，身体好点的甚至都不会有啥反应，也就是你体质弱得很……】
宁晚晚摆烂脸，体质弱打不过扑棱蛾子，我也没办法。
【不过，“一见钟情”金手指果然没什么用处，我去查过了，说是能让人“一见钟情”，实际上有很多限定条件，基本上就是个废物金手指。你看，随便一个路人看到你都没反应……】
系统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哭啼啼，宁晚晚却松了一口气。
虽然没能拿到“一夜暴富”金手指很可惜，但是她更害怕“一见钟情”成真。
要是真被一群人一见钟情……不行不行，不能想了，光是想象一下就窒息得想死。
宁晚晚突然想到什么，在心里对系统说，“也不一定是路人吧，随便一个路人哪里能长成这个样子……”
系统一愣，打量姜屿渊的脸，不得不承认宁晚晚说的有道理:【说的也对啊，我查一下……】
宁晚晚悄咪咪摸了摸饿得不行的肚子，正在思索等下了车要吃什么，系统一声尖叫鸡般的惨叫，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而这也引来了男人的注视。
【是反派啊！是心狠手辣的反派姜屿渊啊！】系统尖叫着。
什，什么反派?
【他是小说前期一个很重要的反派啊！对别人尤其是主角下手特别狠，毫无同情心，甚至一手策划了整个城市的异变沦陷……】
宁晚晚缓缓僵住。
她清晰地感觉到，男人正在看她。
不，不要说了。她在心中差点要哭了。
姜屿渊眉心微微拧起，审视着突然瑟瑟发抖的少女。
在他的注视下，少女不仅没有停下颤抖，反而好像颤得更厉害了，头埋得死死的不敢看他。
“你怎么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冷淡低磁。
冷淡得仿佛如果不给个令他满意的回答，她就会被毫不留情地丢下车去。
少女又明显颤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他，眼眸中像是蒙着一层雾气。
姜屿渊莫名想再多看几眼，但少女已经又低下头去了。
“抱歉，我，我有点饿了……”
她的声线细细的，如果不仔细听甚至会忽略过去。
饿了?不会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姜屿渊沉默一会，对前面的李助理开口:“给她找点吃的。”
本来以为对话已经结束了的宁晚晚有点懵。
而坐在前面副驾驶上的李助理只会比她更懵，但作为助理的良好工作素养让他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打开基本上用不上的车载小冰箱。
懵懵的宁晚晚捧着李助理递过来的食物，几乎要感动得哭出声来。
天知道她有多饿！感觉快要饿死了！眼睛都要冒绿光了啊。
哪怕知道旁边坐着反派，她都已经控制不住要吃东西了，没办法，实在是太饿了。
食物是包装好的面包，宁晚晚没见过的牌子，不过这不重要。她拆开袋子，小心翼翼把与反派方向相反的那一边口罩解开，另一边口罩仍然挂在耳朵上。
然后她双手捧着食物，用力一口咬下去，满满的香甜味让她忍不住满足地眯起眼睛。
好、好好吃！
反派仍然在看手中的资料，但好像已经好一会儿没翻开下一页了。
大概是这一页上有很重要的内容吧。
怕自己的吃相吵到反派的眼睛，在饥饿感有些微缓解后，宁晚晚回过神来，把身体侧转到靠车窗的那一边，低着头专注啃面包。
虽然面包已经很柔软了，光啃还是有点干，不过宁晚晚完全能克服，有东西可以填肚子就是救大命了。
“噎不噎啊，需要饮料吗?”李助理转过头笑着问。
他总觉得老板对这个少女好像有点照顾……要知道，姜总可不是那种会因为你饿就允许你在车上随便吃东西的人。
而且一开始同意她上车这件事，就让李助理感觉很奇怪了。
毕竟姜屿渊真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平时对待敌人那冷酷狠辣的手段，就连长时间在他身边工作的李助理有时都忍不住有些胆寒……
“不用给饮料的，谢谢。”宁晚晚赶紧摆手，差点碰瓷了人家还吃了人家东西，哪里好意思再要饮料的。
“给她。”姜屿渊突然说。
李助理这回反应更快了，迅速把饮料递到她手上。
宁晚晚没有接:“谢谢，真的不用了……”
“拿着。”姜屿渊这会儿已经放下了资料，一直在看她。
在反派冷淡却强势的目光中，宁晚晚慌慌张张接过饮料。
她张了张口，声如蚊呐。
“谢谢……”
姜屿渊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看资料，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了捏鼻梁，眼皮微阖，似乎在休息。
宁晚晚重新把身体侧转到另一边，将瓶盖拧开，清凉微甜的液体流过喉咙，令她舒服地小小呼了口气。
接下来继续吃手中的食物。因为不像一开始那么急迫了，她的速度也稍稍放慢了一些，一边脸颊微鼓地咀嚼，一边望着车窗外闪过的灯火。
车子已经逐渐驶离了郊区，能看到的车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宁晚晚看到之后也放松了一点，甚至在思考着要不要现在说下车，然后再去车站或者搭个出租车回去。
毕竟离反派这么近，坐在一个车子，确实有点考验她的心脏。
正当宁晚晚漫无边际地想着，她的目光无意识落在车窗上，忽然发现车窗上有反派模糊的倒影。
她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但感觉他是在看着她的。
她有种很奇怪的，她跟反派，像是借着这个车窗完成间接对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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