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书霁:“我……”


    “虽然我们之前的确互相坦诚过情况,但是商先……商书霁,有的事情不用这么坦诚,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出现在了别人的春|梦之中。”宣织夏感到牙疼。


    商书霁感到后悔。


    他刚才究竟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了宣织夏。


    难道是觉得,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与其只有一个人不自在,不如两个人一起不自在吗?


    商书霁心如止水:“实不相瞒,我现在也很想回到刚才开口之前,把自己的话堵回去。”


    宣织夏:“……”


    两相沉默。


    过了会儿,宣织夏突然咯噔一下:“等等……你为什么会梦到我?你喜欢我?以及你的梦里为什么会是我勾|引你?”


    商书霁沉默。


    这些问题都太过复杂,太过深刻。


    太过让人头疼。


    “我想,做梦梦到了什么这种事情,应该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商书霁道。


    宣织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商书霁:“……就算可能是和潜意识有点关系,但是实际上一个梦并不等于什么。例如,我很确定,我不喜欢你。”


    宣织夏放松了点:“继续。”


    商书霁只好继续:“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你,可能是因为我身边只有你?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同房,我给你换过衣服,抱过你……”


    “不用说细节。”宣织夏再次冷若冰霜。


    商书霁轻声叹气:“可是你在问我细节,例如为什么我梦到的是你勾|引我……具体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我想也不算你勾|引我,关键在于我想法不太干净,所以大概看什么都不干净,而且说到底作为一个梦,梦里有点恶趣味也不算离谱……”


    宣织夏用“你在说什么离谱至极的话”的目光看着商书霁。


    商书霁无言以对。


    片刻后,商书霁又道:“总而言之,你放心,只是有一点不太合适但理性来看还算正常的生|理|欲|望而已。现在想想,我的确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这是整件事里最离谱的地方,冒犯了。”


    宣织夏认同地点点头。


    又过了会儿,宣织夏不确定地开口:“应该算是聊完了?那我……睡觉了?”


    商书霁微微颔首:“睡吧,我也要睡了。”


    两个人在床上躺了下来,依旧是各占半张床,虽然同盖一床被子,但床和被子都很宽敞,并不局促。


    不过,床头的夜灯也被关掉之后,床上的两个人开始觉得局促了。


    僵持了几分钟后,宣织夏无语了,他盯着天花板开口:“托你的福,商书霁,我一时半会儿忘不了睡在我旁边这个人前几天刚做过和我之间的春|梦这件事了……如果我睡不好,明天又要换新地方,我很可能生病的,你绝对跟我有仇。”


    商书霁沉默几秒钟,然后诚恳道:“我


    很抱歉,这一点是我思虑不周,如果你真的不慎生病了,我会照顾你的,这件事上如今我还算有经验。此外……或许你可以考虑做个和我有关的梦,报复回来。”


    宣织夏:“……”


    既然商书霁不让他安宁,现在还口出狂言,宣织夏想了想,冷酷道:“商先生。”


    商书霁更僵了:“……你这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我是想问你个问题。”宣织夏无悲无喜道,“你以前难道连做这种梦的经历都没有吗,一个梦而已,居然能让你这么放不下。”


    商书霁学着宣织夏的语气,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地回答:“的确没有过。”


    宣织夏顿了顿:“你……确定身体还好吗?”


    商书霁:“……你这样问,是因为你的身体一定要通过春|梦这种形式才能正常吗?”


    宣织夏很淡定:“你不要激动,我只是关心你。”


    “我身体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以及我认为人类还是应该少一点这种回归兽性的行为。”商书霁古井无波地说。


    宣织夏:“哦,难怪商先生这么多年来洁身自好。”


    商书霁:“……叫名字。”


    “这样叫会让你睡不着吗?正好,我也睡不着。”宣织夏和颜悦色道。


    商书霁噤声片刻,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这应该也是你第一次被人当面告知做了和你之间的春|梦?”


    宣织夏闭着眼睛:“严格来说,这足以构成性|骚|扰,即使你的用语比较斯文。”


    商书霁闭嘴了。


    好在虽然入睡前思绪复杂,但这个晚上宣织夏和商书霁的后续睡眠情况都还不错,而且第二天早上不着急起床,他们可以睡到自然醒、睡饱了再起。


    只是……自然醒时两人睡的姿势让他们觉得不是很自然。


    靠得太近了,两个人都睡到了床中间,以至于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如果睡前没有发生商书霁“坦诚”了春|梦这件事的话,即使现在以这样的姿势醒来,宣织夏也不会有异样的感觉。


    然而睡前的事发生了,所以现在宣织夏感到不自在。


    有点奇怪,怎么就睡到一起去了,此前他们同睡一张床、各分一半井水不犯河水,明明很稳定,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难道是因为在海岛期间,双人床太窄、商书霁一直睡的地铺,两人隔了一段时间没有同床,所以现在不适应的缘故吗?


    这个猜想太过离谱,宣织夏赶紧将它逐出脑海。


    他从床上坐起来,打算若无其事地去洗漱。


    偏偏商书霁开口要提:“这个情况……你应该不会误会成,是我趁着你睡着了,把你抱到中间的吧?希望你能相信,之前的梦只是意外,我并没有不良企图。”


    宣织夏顿了顿:“……我本来没有误会,但你这样一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毕竟你之前还说过,我们俩睡觉都挺安分。”


    商书霁沉


    默几秒钟,然后疲倦道:“你还是当我没说吧。接下来,我会控制住我的脑子和嘴。”


    商书霁觉得自己最近话越来越多了——主要是在宣织夏面前的时候。


    宣织夏对他一笑:“希望如此。”


    ……


    《和家长的旅行日记》本季节目组安排的第三站旅程,位于一个农场。


    上午游轮靠岸后,嘉宾们又转乘了大巴车,最终停在农场入口,农场主出来迎接了整个节目组。


    进入农场,步行了五分钟左右,嘉宾们在一片空旷地带停下来。


    “好的,各位家长和小朋友们,欢迎来到旅程的第三站,我们将在这个农场同样停留一个星期的时间。接下来,在入住之前,请让我们给大家介绍两位新朋友,他们将会和大家一起,在农场度过愉快的一个星期!”节目组导演说道。


    高风、尚碧树和高尚一家三口离开了,节目组其实还挺遗憾的,毕竟他们能来事儿。不过高风和尚碧树态度坚决,违约金也会照合约支付,节目组不可能强行留人,只能好聚好散。


    他们散了之后,节目上还剩下四个家庭的嘉宾,对于这个情况,节目组原本其实并没有打算临时再找新嘉宾加入。


    临时找人,不容易找到人选和档期都合适的。


    而且这档节目原定其实就是四组家庭,不过当初宣织夏嫁入顶级豪门商家、即将带着继子继女上这档娃综的消息不胫而走,节目组觉得也挺不错,索性趁机助假成真,多加了一组嘉宾的位子。


    如今只剩四组家庭,倒也和节目组原本的规划一样了,所以节目组本来没有新嘉宾的安排。


    但是,高尚他们一家三口退出后,新嘉宾主动通过圈内人脉,很快联系上了节目组,希望参加第三站旅程的录制。节目组衡量过后,答应了下来。


    当下,说过了开场白,两位新嘉宾就出场了。


    “他们是,知名服装设计师祝复,和他的侄子,五岁的祝朝朝小朋友!”


    节目组导演介绍道:“相信很多热爱观看古装影视剧的观众朋友们,都对祝复这个名字有所印象,祝复老师在创办自己的服装品牌的同时,还曾经负责过许多大热影视剧的服装……”


    接下来,节目组导演列举了几部祝复履历上的影视剧,说到最后一部时,导演看向姚清浅,笑道:“说起来,这部电影还是姚老师您主演的呢,当初您在电影中一出场,可是惊艳四座。”


    这个时候,稍微圆滑一点的,都会社交性地回答说“也多亏了祝复老师的服装”这类话,哪怕不够圆滑,也多少清楚该怎么礼貌回应。


    姚清浅虽然社恐名声在外,但并非不清楚社交原则的人,硬要她上她是可以的,只是上完后内部消耗比较大而已,如果当真社恐得什么都不行,那姚清浅也不可能在娱乐圈里走到如今的位置。


    何况,姚清浅和祝复曾经待过一个剧组,一个是主角一个是服装负责人,不可能没有过交集,所以祝复对于姚清浅而言也不算陌生人


    。按理来说,交际起来应当至少比寻常情况稍熟悉一点才对。


    所以这会儿节目组导演才会在明知道姚清浅社恐的前提下,还是把话递给了她,不担心她接不上。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姚清浅只是含蓄地笑了笑,道了声谢谢,然后再没有其他话了。


    节目组导演愣了下,旋即自己把话接上。


    虽然如此,倒也基本没人觉得有什么反常,毕竟姚清浅的确很社恐,或许是当初在一个剧组也交集很少,如今又过去好多年了,更是和陌生人也差不多。


    让一个社恐和认识的陌生人交际,还不如让她和真的陌生人交际呢。只要接受了她是真的社恐,姚清浅这样的反应就并不让旁人觉得难以理解。


    不过,姚疏月仰着头看了看自己的妈妈,敏锐地发现了妈妈不太高兴。


    她有点疑惑,妈妈是不喜欢新来的叔叔和小朋友吗?


    新来的祝复也是话少的类型,祝朝朝看着比较活泼。


    介绍完两人之后,节目组导演开始说嘉宾们在这一站的住房情况。


    “这一次,各位家长和小朋友们就不用抢房子了,因为农场主为大家特意腾出来的房子都是一样的规格,而且我们节目组没有太大内部改造的空间,所以这次节目组直接给大家分好了。”


    “各位家长和小朋友们请往这边移动,我们带大家去看房子、入住。”


    节目组和农场主此前协商过后,安排给嘉宾们的房子集中在一片,都是木屋。


    每栋木屋都不太大,一共三个空间。


    正门进去是客厅,客厅连接着一间卧室,卧室里还有一扇门,进去就是浴室。除了卧室这扇门之外,整个木屋还有一扇后门,连接的也是浴室,所以从里面外面都可以进。


    节目组根据各个家庭的情况,在木屋的客厅里摆了能让小孩子睡的折叠床。


    例如,商静棋和商静姝这边是两个小孩,所以有两张并列的折叠床,姚疏月和她妈妈住就行,所以节目组没有特意在她们客厅摆放折叠床。


    此外,木屋没有厨房,但一日三餐还是要嘉宾们自己解决,节目组此前和农场主协商过了,特意在这一片捯饬了一个公共的开放式大厨房。


    虽然灶台、橱柜、洗碗池等等都是最近组装的,但都很牢固,锅碗瓢盆齐全,用水用电都很方便,而且一共五个家庭,大厨房里就分布有五个燃气灶,方便同时做饭、不用排队等。


    带嘉宾们看完了房子和公共厨房,节目组导演就开始具体分房子,房子本身没差别,主要是安排到具体哪一栋、省点嘉宾们选择的功夫。


    朝自家被分到的房子走去的路上,商静棋和商静姝仰着头问两位家长:“我们俩没有卧室,是不是要把行李箱放到爸爸和爹地的房间里啊?”


    “换衣服的时候也要进卧室换才行,所以我们接下来可以自由进出爸爸和爹地的卧室了吗?”


    木屋当中,只有客厅里有镜头,和上一站海岛时一样,只要卧


    室门一关,里面就隐私了。换衣服这些事,不可能在没有隐私的地方做。


    商书霁和宣织夏都无法反驳,毕竟两个小孩已经住客厅折叠床了,而且从屋内想要进浴室的话,也得经过卧室。


    他们抵达对应的木屋后,没过一会儿,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搬来了眼熟的洗衣机和烘干机。


    工作人员表示,没有错,就是上一站海岛时他们在海边小屋用的那两台。至于为什么要特意送过来,当然是因为节目组不想浪费。


    上一站的海边小屋不方便洗晾衣服,在屋外支晾衣架有碍隐私也有碍观瞻,毕竟是附近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旅游小岛。


    所以节目组自费购置了崭新的洗衣机和烘干机给嘉宾们使用,但买都买了总不能只用一回吧,农场这边正好农场主也再三提醒节目组不要让嘉宾随便向地面倾倒生活用水,所以节目组离开海岛时,顺便把洗衣机烘干机拆下来一起运上了。


    而为什么买都买了,不干脆直接从第一站的两山村就开始提供给嘉宾们用……首先运这些机器还是需要费钱费力的,多运几次都够买新的了,其次关键就是让嘉宾们手洗衣物也算一个看点。


    宣织夏他们是因为商书霁“另辟蹊径”直接买了洗衣机,所以这个家务上没有出太多事,顶多就是最开始商书霁的衣服被洗坏了,后来他们再没有过这方面的话题。


    但其他四个家庭在第一站时,可是因为洗衣服这个活闹出过不少话题。


    总而言之,现在到了农场,洗衣机和烘干机也跟过来了,对嘉宾们很友好。


    放好了行李之后,和前面两站旅程一样,嘉宾们接下来马上要面临的问题就是做午饭。


    不过这次,节目组没有提供生活费给嘉宾们去直接购买食材,而是说道:“各位家长和小朋友们,在这一站旅程当中,各个家庭一日三餐的食材会由农场主提供,但需要大家用劳动换取。”


    简而言之,要干活。


    不过每天干一次活,能领取一天三顿饭的食材,并不为难人。


    穆知君家还玩笑道,这样比在上一站海岛时安心多了。


    在海岛的一个星期里,每个家庭只有三百五十块生活费,虽然基本每次买食材都很紧巴巴地计算着,偶尔还会得到节目组提供的食材“奖励”,但毕竟是旅游性质物价偏高的小岛,大多家庭坚持到第六天,就基本是弹尽粮绝了。


    比如穆知君家,他们第六天和第七天的早午饭,都是清粥小菜,直到上了游轮吃到晚饭,才好起来。


    在海岛时,五个家庭里,直到最后也没有缺生活费的,也就只有宣织夏和商书霁他们了。


    但这还是因为期间宣织夏住院,节目组出于人道主义破例提供了一整天的饭,在宣织夏出院后,节目组也有意多给他们家奖励食材以补充营养。


    勉强的“因祸得福”。


    “劳动的过程也是积攒美好回忆的过程,也是大家旅程的一部分,请大家尽情享受吧!”当下,节目组导演热情道


    。


    具体有哪些活能让嘉宾们干,都由农场主安排好了,然后让每个家庭的小孩子上前抽签。


    商静棋和商静姝决定轮流抽签,反正接下来的几天都要这样。


    今天先由商静棋抽,他抽到的是前往鸡舍捡拾回今天的鸡蛋。


    乍看上去还挺轻便的一个活……


    如果鸡舍里没有鸡的话。


    农场主还对商书霁和宣织夏说:“不用担心,它们已经习惯了有人捡鸡蛋这件事,其他情况只要你们不主动,它们的脾气都很好。但是如果你们能逮到鸡,就拿出来吃,逮到多少都免费送你们的,放心吃!”


    这样一说,更显得鸡舍的“主人翁”们战斗力非同凡响了。


    商静棋和商静姝两个小孩拎着捡鸡蛋的篮子走在前面,商书霁和宣织夏两个大人慢腾腾走在后面,旁边有时不时换方向的跟拍摄像师。


    “先跟你说,我不进鸡舍。”宣织夏道。


    商书霁也没指望这件事,微微颔首,心情平静道:“但你得站在外面,眼睛别想偷懒。”


    宣织夏莞尔。


    到了鸡舍,商书霁看着里面四处扑腾的鸡、长达十米宽三米的舍圈范围,陷入沉默。


    他突然觉得,农场似乎不该养鸡。


    知道宣织夏就在鸡舍外面看着之后,商静棋和商静姝两个小孩都很积极主动表示想要进去捡鸡蛋。


    他们觉得好玩,多捡一些鸡蛋还能跟爹地讨表扬,完全没想过鸡舍里面容易弄脏衣服、捡鸡蛋可能被鸡啄,以及鸡舍这么大会很辛苦。


    商书霁拿过了一个装鸡蛋的篮子,让两个小孩共拎一个,然后带着他们进入了鸡舍。


    商书霁的神情很是严肃,并且严肃了整个捡鸡蛋的过程。


    鸡们扇着翅膀扑腾来扑腾去,好在商书霁和两个小孩都没有跟鸡追逐的兴趣,它们的脾气也被农场主说得很准,两种生物在同一屋檐下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鸡朋友们飞来飞去难免掉毛,落到了走在里面的人身上。两个小孩只觉得好玩,还吹着鸡毛玩,商书霁起初还会蹙着眉把鸡毛从衣服上摘下来,之后发现摘之不尽,索性不再挣扎,只是加快了捡鸡蛋的速度。


    篮子里的鸡蛋多了之后,两个孩子一起拎也拎不动了,就把篮子放在地上,他们跑去捡鸡蛋,再跑回篮子边放进去。


    最后商书霁拎着两个装满了新鲜鸡蛋的篮子走出来,严肃表情中带着麻木。商静棋和商静姝紧跟其后、都很开心。


    父子女三人的身上甚至头发上都沾有鸡毛,还有鸡舍的味道。


    宣织夏噙着笑,礼貌和他们相距两米远。


    商静棋和商静姝蹦蹦跳跳想要靠近:“爹地,我们捡鸡蛋厉不厉害!”


    “厉害。”宣织夏点点头,又温声拒绝,“但你们不要再靠过来了,我鼻子比较敏感。”


    两个小孩眨巴眨巴眼睛,又说:“好吧,爹地,我们回去就洗澡!”


    商书霁始终


    蹙着眉头,放下鸡蛋篮子后开始拍身上的鸡毛,然后他洗了手,抹了一把头发,想要把上面的鸡毛都薅下来。


    其实总共没几根,主要是商书霁自己看不到头顶,便想“一劳永逸”,然而沾了水的手一抹过去,反倒把其中一根比较轻微的鸡毛弄得服帖到了头发上。


    宣织夏站在原地没动,见状笑了下:“商……商书霁,你头发上还有一根,这边。”


    宣织夏抬手示意,指给商书霁看。


    商静棋和商静姝歪了歪脑袋。


    直播间内的观众们——


    【哟,叫名字啦?】


    【小两口什么时候这么熟啦?】


    【真是,怎么还拿我们当外人呢!改称呼这么大的事都不让我们围观一下啊!】


    【昨天还没有呢,看来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大概率是商总提出来的改口,宣织夏还有点不习惯】


    【嘿嘿,感觉作为观众在看着他们一点点走近彼此,爱情的苗啊!】


    用两篮子新鲜鸡蛋换来了一天的食材后,回到他们的木屋,商书霁没有照顾“弱小”,而是先行使用了浴室洗澡,洗去一身从鸡舍带出来的痕迹。


    然后才轮到商静姝和商静棋先后使用浴室。


    两个小孩觉得很正常,毕竟爸爸还要做饭嘛!很忙的!


    就算不忙,爸爸先洗也是没有问题的,虽然爸爸以前都让他们先用浴室,但是谁说大人一定要让着小孩呢!


    不能溺爱!爹地就不惯着小孩!


    商静棋和商静姝还觉得,之前高尚那么熊孩子,都是被溺爱坏了!


    商书霁一身清爽,看向坐在门外屋檐下看书的宣织夏,想了想开口说:“大太阳底下看书对眼睛不好,你跟我一起去做饭。”


    宣织夏抬头看了眼天。


    此刻阳光并不灼人,而且有云,怎么也算不上“大太阳底下”。


    “现在想叫我干活,还要特意找个理由了?”宣织夏温声道,“不用这么麻烦的。”


    商书霁:“……”


    他只是觉得,宣织夏整天都抱着书看,一有时间就只是看书,仿佛没有其他兴趣爱好。这次出来参加节目,宣织夏的行李箱里起码有六分之一的空间放的都是书……多活动一下,哪怕只是走神放空冥想,都比这样总捧着书好吧?


    看书很好,但宣织夏看得太多了——商书霁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担心小孩变成书呆子的老父亲。


    宣织夏不清楚商书霁的心思,只能合理怀疑,商书霁这是想叫他干活,但又还在因为那个梦而有所心虚,所以理不直气不壮,还得找个借口叫他放下书。


    不过他觉得商书霁多此一举了。


    宣织夏自认挺好交流的,商书霁叫他干活,他能干的都会干,干不了或是不想干的,也会给个理由,不会把场面弄得剑拔弩张谁都不好。


    至于他给了理由,商书霁能不能接受,听完了之后会不会心里过不去,那宣织夏就不管了。


    当下,既然这段时间都独自做饭的商书霁像是心理不平衡了,那宣织夏也没打算跟他对着干,点了点头,决定跟商书霁一起到公共厨房那边去,干点力所能及的活,然后赶在烟熏火燎之前退出厨房。


    然而,叫宣织夏有点意外的是,商书霁似乎并没有让他干活的意思。


    “跟我一起去做饭”这句话,更像是“跟我一起去厨房”,然后商书霁连用电饭煲煮米饭这活都没让宣织夏动手,宣织夏似乎只需要像刚才在鸡舍那边时一样,站在公共厨房外看着,商书霁也能确定他“至少眼睛没有偷懒”。


    “觉得站着太累的话,你也可以到餐桌那边坐下。”商书霁过了会儿突然说。


    餐桌就位于公共厨房旁边,直接露天的。天气温和的话,用餐的时候眼前景色会很好。


    宣织夏怔了片刻,有点想不通,索性不想了,站累了就走到餐桌边坐下,继续百无聊赖地看着商书霁做饭。


    不得不说,商书霁这厨艺是越来越熟练了,刀工也是。谁能想到刚上这档节目时,商书霁连土豆丝都切不出来呢。


    商书霁和宣织夏是最早到公共厨房的,之后其他几个家庭的嘉宾陆续也过来了。


    穆知君看了看宣织夏身边,然后乖巧地问他:“宣叔叔,你们家棋棋和姝姝没有过来啊?”


    宣织夏正想说他们还在洗澡,就看到不远处商静棋和商静姝在跑过来,于是他抬了抬手,指向穆知君身后:“过来了。”


    穆知君便转身迎接两个小孩去了。


    大人们做饭,小孩子们凑到一起玩,包括今天刚来的祝朝朝。


    很快,其他小孩就发现了,祝朝朝好像特别喜欢和姚疏月玩,什么话都要捎上姚疏月,但是姚疏月好像不太喜欢祝朝朝、跟他说话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活泼了。


    穆知君有点想不通,直接问道:“朝朝,你很喜欢月月吗?”


    小孩子都看向了祝朝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祝朝朝直接摇头,说:“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每句话都要问月月呢?”商静棋也跟着问。


    祝朝朝小大人似的叹了声气,说:“没办法啊,我叔叔叫我和她一起玩,还要我照顾小妹妹,我也不懂。”


    在场的小孩子们都想不明白,只能草草认定为是因为姚疏月的年纪最小,祝朝朝的叔叔担心他不和小朋友玩,所以干脆指定了个最小的妹妹。


    穆知君又很好奇姚疏月的态度,但是虽然说话直接,穆知君也知道当面说“坏话”不好,不能直接问姚疏月是不是讨厌祝朝朝。


    她纠结了会儿,然后凑到姚疏月耳边,问她:“月月,你今天是不高兴吗?”


    姚疏月摇了摇头,又不知道怎么说。她没有不高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祝朝朝,其实她不讨厌祝朝朝,但是她很确定早上祝朝朝和他的叔叔出现之后,她妈妈不高兴了。


    虽然妈妈表现得不明显,别人好像都没有看出来,但是姚疏月就是看出


    来了。她在想,可能是妈妈不喜欢祝朝朝和他叔叔,那样的话,她也不要和祝朝朝玩,不想让妈妈不高兴。


    “君君姐姐,我想好了,我要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悄悄问妈妈一个事情。”姚疏月说。


    穆知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了之后,你就不会不高兴了吗?”


    姚疏月点点头:“问了之后,我就知道该怎么办啦!听妈妈的不会错!”


    ……


    吃过午饭,宣织夏他们“一家四口”回到了木屋。


    两个小孩进卧室里换了睡衣,然后出来,爬上客厅里铺好的折叠床,一边说话一边随时可能进入午睡状态。


    商静棋和商静姝天马行空什么都说,看到宣织夏坐在客厅里还时不时问他两句,宣织夏听着两个小孩细细碎碎的声音,忍不住起身回了卧室。


    清静下来,他也有点困了。


    本来想要午睡,然而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宣织夏就突然听到了蚊子的声音,睁开眼又看不见,闭上眼继续睡,没一会儿就觉得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上有点发痒。


    宣织夏蹙着眉坐起身,控制着挠痒的冲动,换回出门的常服,出了卧室。


    客厅里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商书霁见他情绪不太好地出来,轻声问:“怎么了?”


    宣织夏无奈道:“应该是被蚊子叮了,好几处发痒。我打算去问问节目组有没有蚊帐或是其他能驱蚊的,不然晚上怕是不好睡觉。”


    闻言,商书霁打量了下宣织夏露出的皮肤,边起身边说:“我去吧,你等着。”


    宣织夏一怔,然后点点头:“那谢谢了。”


    商书霁出门后,宣织夏回到卧室里,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究其原因,宣织夏思忖过后,觉得大概在于商书霁昨天晚上在游轮上太过“坦诚”了,两人之间现在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地横亘着一个春|梦,以至于他总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放大商书霁的所有行为……


    很糟糕的感觉。


    所以这件事上,商书霁为什么就是不能控制住他自己的嘴呢,害得现在两个人一块儿不自在。


    宣织夏想要叹气。


    他其实想要放下的,但大概就和前几天独自闷着这件事、可一听到“商先生”的称呼就应激的商书霁一样,总是不经意地想起来……


    商书霁这趟出门,花了点时间才回来。见客厅里没有宣织夏的身影,商书霁便进了卧室找他。


    卧室里没有多余的椅子,宣织夏靠在床头,正在分神欣赏自己手背上的“红包”。


    虽然他控制住了没有挠,但蚊子赠送的“红包”还是让人无法推辞地出现了。宣织夏看不到自己的脖子,但感觉着摸了摸,也有被叮出的包。


    听到进门的动静,宣织夏看过去。


    商书霁则一眼看到他白皙脖颈间的一小片红,蹙了下眉,靠近床边:“我问了节目组的人,他们让我去找农场主,农场主表示没有蚊帐,但是给了电蚊香,睡觉时可以插上。


    此外,我还问农场主要了止痒的,有风油精和青草膏,你能用吗?”


    闻言,宣织夏接过青草膏,看起了成分表:“谢谢你。风油精就算了,味道有点呛人,青草膏我以前用过……这个可以用。”


    商书霁微微颔首:“那就好。”


    然后,宣织夏穿上摆在床边的室内拖鞋,准备起身。


    商书霁:“你这是要去哪儿?”


    “卫生间,对着镜子涂,脖子上我看不见。”宣织夏道。


    商书霁放下电蚊香和风油精,从宣织夏手里拿回了青草膏,在宣织夏的疑惑目光中说道:“上午看房子时我注意过了,卫生间里没有镜子,回来坐下,我帮你涂。”


    宣织夏轻轻眨了下眼,几秒钟后才点了点头:“哦,谢谢。”


    商书霁神色平静:“不客气。”


    宣织夏重新回到床边坐下,商书霁站在他面前,打开了青草膏,用指腹沾出来,垂眸说:“稍微仰一点头。”


    宣织夏配合地露出脖颈。


    温润安宁的眉眼,白皙脆弱的脖颈,颈间的一小片红痕……更为直观地再度闯入商书霁的眼中,让他不禁指尖一顿。


    喉间轻轻滚动了下,然后商书霁垂下眼,将指腹上沾着的青草膏,轻轻涂抹到宣织夏颈间被蚊子叮出的红包上面。


    然后他偏过头,轻咳了声,才转回来接着问:“还有哪里吗?”


    宣织夏抿了下唇,回答道:“手背上也有……不过这里我自己擦就行了,谢谢。”


    “好。”商书霁莫名喉间发痒,还是想要清清嗓子。


    青草膏仍然被商书霁拿在手里,宣织夏见他不放,便没说什么,伸了自己的手去沾青草膏,擦在被叮出红包的那只手手背上。


    微凉的膏体擦过犯痒的叮咬处,宣织夏垂着眼,有点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背。


    商书霁见他慢条斯理、好一会儿没有其他动作的模样,猜测应该是没有其他地方还需要擦青草膏了,于是便合上盖子,将青草膏放到了风油精旁边。


    然后,宣织夏没有说话,还是慢腾腾抹着手背,低垂着眼。


    商书霁就安静地看着他,也没有离开卧室。


    过了会儿,宣织夏回过神,正想要问商书霁还有其他事吗,然而一抬眸,就见商书霁眉眼间带着点笑意。


    他说:“我刚想开口,提醒你如果再抹下去,手背上那点青草膏就该被抹干净了……能说吗,宣织夏,你脸颊有点红。”


    宣织夏:“……”


    一片哑然间,宣织夏定定地看着商书霁的脸,决定很漠然地回击:“你也是,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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