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奥利司还在不断安慰他。
“指挥官先生看起来十分不好相处的样子。”
“你和他住在一起要小心。”
乌玉心情郁郁，只听见身边的人一直在和他说话，却听不真切。
他只是个瓶子，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今天说了好多话，走了好多路，还接触了各色各样的人类。
乌玉想，他以前是想做人的，看着那些人能自由的走路，去往想要去的地方。
可现在他变成人了，却发现做人并不好玩，还是做瓶子的时候好，虽然不能动，但也不用走路...
乌玉脑袋空空的回忆着以前做瓶子的日子，直到奥利司提醒他宿舍到了，他才回神过来。
1201，他的房间号。
不，是他和指挥官先生的房间号。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事就来找我。”
“我住在1210，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
乌玉点头，再一次向奥利司表达了感谢。
安静的走廊，只剩下他一个，乌玉伸手敲了敲1201的房间门。
无人回应。
他这才小声呼出一口气，放心的打开了房间。
屋子里，两张标准规格的床被整齐的安置在房间的正中央。
房间的大小跟乌玉之前在沈迟房间目测的差不多。
不过，因为是双人间的原因，房间略显拥挤。
每个床位的右边配有一个柜子，靠近门的那面墙有一个柜子，是用来放衣服的。
乌玉打开衣柜，里面一半的空间已经装有别人的衣服。
是那位指挥官大人的。
研究所发放的个人物资里，有三套实验服和两套标准码的睡衣。
实习期只有一个月，这样的衣服数量完全够用。
乌玉把衣服拿出来，一件件挂进柜子另一边的剩余空间。
那位指挥官的衣服和他不同，是有常服的，还有几套黑色的制服，上边的徽章金属感极强，乌玉忍不住摸了摸。
他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就和他喜欢自己一样，琉璃也是漂亮又亮晶晶的东西。
进入研究所的第一天，实习生们没有被安排工作，有接待员带着他们在研究所可进出的区域参观了一圈。
夜里，接待员为新来的实习生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当然，这顿晚餐也邀请了不少研究员，毕竟索诺研究所不少在职的研究员都来自州加大学。
晚餐的地点在员工餐厅，乌玉来的晚，一进门，奥利司就热心的将他招揽过去。
大厅里，乌玉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迟。
和早上见面时不同，男人似乎换了一套衣服，衣角上被乌玉弄皱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
乌玉想，看来他真的有洁癖。
沈迟同样注意到走进门的青年，目光所至一瞬，就淡然分开。
晚餐前，接待员兴致极高的发表了一番他的欢迎词。
“时间还真是快，每年看着州加派下来的人，总让我想起上学那会儿。”
“自由，真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接待员拿起一杯水，致向在场的所有人。
“研究所有规定，不能饮酒，这杯水欢迎大家的到来。”
至此，所有人也迎合着，举起了手里的水杯。
“怎么没看见上校先生和博士？”
接待员巡视一圈后，询问道。
他身边的研究员回答，“博士去实验一室了。”
“至于上校先生，他似乎对这场欢迎仪式兴致不高。”
接待员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继续和实习生们聊起了天。
“先生，研究所有多少人鱼？”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见人鱼？”
实习生中，两位女孩发出疑问。
这也是其他实习生想要知道的问题，毕竟他们来到索诺，可不是为了吃饭。
乌玉闻声，也微微挺直了身体，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盗取研究所的人鱼基因报告。
沈迟坐在乌玉的右手边，青年忽然变得僵硬的动作，落在他眼里。
另一边，接待员笑着，又饮下一杯水。
“这个问题，几乎每年都要回答一遍。”
“好吧，我就讲讲研究所人鱼的情况，研究所到目前为止一共收纳人鱼有五条。”
五条...是一个惊人的数量。
“分别在实验一室到五室中，明天你们的导师会为你们安排工作。”
“也就是说，你们在明天就能看见人鱼。”
一时间，稀碎的讨论声格外热烈，实习生们似乎要迎接一场盛大的狂欢。
只有坐在实习生中间的沈迟，闭言不发，他的目光中，倒影出身侧正在和同伴聊天的青年身影。
他的学生，似乎对人鱼格外热衷...
饭后，接待员再次发表了他的欢迎宣讲，一场欢迎会，才落下帷幕。
乌玉走出餐厅，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在路过某个地方时，被人拽进了另一个空间。
“我看了宿舍区登记表，你和加布里尔住在一起？”
拽住他的人，是沈迟。
乌玉这才想起来，活到他房间的路上，要进过单人宿舍区，也就是沈迟的房间。
被人突然拽住，乌玉没有心里准备，手腕更是被相反的力道扯了一下，刺痛感强烈。
乌玉抿着嘴，下唇紧紧被贝齿咬住，用力挣脱了手腕上的束缚。
“你拽疼我了。”
沈迟闻言，低头去看被青年拽回去的手。
白暂的肤色有些恍人眼睛，手腕处的一抹红色在对比下十分显眼。
他忘了，他的学生十分娇气。
“我帮你看看。”
下意识的，沈迟再次回握住那只手。
青年的手指纤长白净，却又软的出奇，温玉般的触感很好。
小小的一只，沈迟轻而易举就能完全掌握住。
“只是红了而已。”
他开口，手指划过那道被他弄红的痕迹上。
“可是真的很疼，你吹吹呀。”
小声的，带着黏黏糊糊的请求。
沈迟只觉得青年的声音充满蛊惑性，若不然，他怎么回一听见他的声音，就低头吻上那处泛红的肌肤。
两处相贴，呼吸中带着潮热，男人神情虔诚，半透着的眸光却略显迷离。
他回想起办公室里，同事对乌玉的评价。
仗着家世为非作歹的坏脾气少爷，不学无术，总爱带着身边的一群人纸醉金迷。
鼻息间，沈迟闻到了淡淡的香气，不同于香水的味道，是由内而外的幽香。
“好香...”
香气勾着沈迟忍不住进一步研磨。
乌玉被眼前一幕吓住了，手腕的触感从湿濡变成贝齿。
沈迟在咬他，他根本没准备给他吹吹，坏东西！
乌玉生气的想要推开男人，解救自己被陷入虎口的手腕。
感受到乌玉的拒绝，沈迟并没打算停手，他用另一只手钳制住青年的腰，迫使对方不能再后退。
呜咽声在贝齿间细细溢出，伴随无助的牵扯。
乌玉只剩下一只手抵在男人胸膛，对方似乎已经不满足于在手腕处停留。
他的另一只手被高高举过头顶，湿濡的感觉顺延而下，停在了小臂的地方。
“够，够了...”
长时间高举的手臂让乌玉整个人陷入乏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两腿支撑不住的往下滑。
可每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摔倒在地上，腰间环住他的手就会施力，将他再次固定在墙上。
“沈，沈迟...”
“沈迟！”
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乌玉用那只原本抵在男人胸膛的手掌打在了那张埋在他小臂的脸上。
沈迟舔舐的动作被打断，神情黯然的停止在原地，之前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顺着力道搭在额头，挡在镜片前方。
他用舌尖微微抵了抵脸上被青年扇过的地方，青年手掌没什么力气，不疼，跟被猫挠过一样，麻麻的触感。
“放开我！”
趁着男人发愣的瞬间，乌玉再次用力挣脱束缚，这次他挣脱的很顺利。
手臂上还流着让人不舒服的痕迹，乌玉不适的将手腕在衣服上擦拭，可不管他怎么用力，异物感依旧停留着，像是有人还在咬他。
沈迟被人打了一巴掌，神志才稍稍恢复，他看着乌玉不断擦拭的动作，将原本局部的红印再一次扩大。
“我给你擦。”
沈迟的声音带着沙哑的意味，如同沙漠中饥渴的旅人。
他去卫生间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用温水打湿，走到乌玉面前，解决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抱歉。”
毫无诚意的道歉。
乌玉撇着嘴，把头转到另一边去，别扭似的不愿意正眼看沈迟。
这样刻意的动作，沈迟自然也注意到了。
“别生气。”
他低着头，用温热的帕子一点点擦拭着，青年泛红的胳膊，喉结咽了咽，克制自己想要再次咬下去的欲望。
“想看人鱼，明天工作结束来找我。”
一句话，让乌玉的目光再次落回到沈迟身上。
沈迟感受到了乌玉态度的转化，嘴角浅笑，将帕子放在书桌上，又伸手替对方整理被他弄乱的袖口。
“明天你们的工作会集中在实验五室，那里的人鱼并不具备合格的研究性。”
“结束后跟我一起晚餐，我带你去实验三室。”
乌玉看向沈迟的目光缓和下来，没有了之前的敌意，眸色也明亮了几分。
声音也软软的，手指勾上沈迟的袖口，一副无害的样子。
“那说好了，明天你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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