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原熙野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毕竟,当此刻,他去回顾自己短暂的人生,发现自己付出的努力皆有回报。
他拥有着许多人给予的善意和短暂的爱意,以此为养料,不断成长着。2
原熙野抬头,看着距离他们极高的玻璃球,疑惑道:“渊渊,你拿得到那个么?那个能取下来么?”
渊上垂眸看着他的尖尖尾,压根不上当,回应道:“你完全可以飘上去拿。”
原熙野眨眨眼,一脸不信的看着他:“……真的假的啊?”
“你试试?”渊上不为所动,右手手心朝上,指向半空中的玻璃球。
“万一有危险,我这短手短腿的,跑不掉吧?”原熙野眨眨眼,继续道。
渊上诚挚发问:“我就跑得掉了?”
“你当然可以,毕竟,渊渊一直都很厉害。”原熙野笑着点头,双眸宛如狐狸一般弯起。
“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么?”渊上看着他不加掩饰的狡黠模样,反问着。
“哎呀,我确实是啊。”原熙野摊了摊手,小手抬起来,比了比他们之间体型差。
比较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灵魂,似乎比被诅咒折腾几百年的渊上更加透明些。
看得出来,灵魂切割确实有着不小的伤害。
“渊渊,你会保护我的,对吧?”原熙野恬不知耻的继续道。
渊上:“……”
这监管人的身份该丢出去给其他家伙了。
“最后一次。”渊上叹息一声:“我会为你取来。”
“嘿嘿,谢啦。”原熙野笑着道谢。
他看着渊上缓缓升高,以着最快的速度,向着边缘掠去。
当渊上伸手抓住玻璃球时,原熙野已经停在了进入时的边缘处。
“这么怕死?”渊上抬手,轻松取下玻璃球,回首想要找原熙野,一眼看到火海边缘的身影,眼里带着疑惑。
但,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原熙野的行为倒也非常合理。
嫌弃是这么嫌弃,渊上还是原地等候片刻,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准备离开,将玻璃球递给原熙野。
而,在下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的灵魂犹如被施加千斤重,固定在原处,无法动弹。
玻璃球两侧燃满火焰的锁链,缓慢的开始漂浮起,以他为中心火焰腾跃而起,外焰层层交错,形成一层保护罩,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渊上看着这熟悉的半透明绯色护罩,并没有感觉任何危险,甚至,这股桎梏他的力量非常温暖,让他想要闭上眼,就此沉睡。
“原熙野,你究竟要做什么?”渊上凝望着远处的原熙野,用着最大的声音冷静问道。
原熙野没有回应他,而是,看着面前出现的一封保护完好的旧信笺——
【致我亲爱的孩子:
嘿,小家伙,你现在过的如何?
很抱歉,坎瑞亚现在的情势不容乐观,急缺人手,我身为前护卫队成员之一,必须赶回支援。
我很遗憾,我无法陪伴在茗雅的身旁,亲眼见证你的诞生。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会像茗雅一样漂亮坚韧的小女孩,还是,同我一样帅气英俊的小男孩。
但,我想告诉你,我和茗雅非常非常期待你的到来。
我们已经将二楼采光最好的房间装修好了,就等待你诞生后,一点点将它填满,留下属于你自己的足迹。
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保存下你的每个宝贝的,专门弄个展览柜如何?嘿,我想茗雅会支持我的。
只不过,我不知道这次我离去后,是否能够顺利归来。
我爱茗雅,也爱你。
但,同样,我也爱着坎瑞亚。
我无法对家乡的灾厄视若无睹。
很抱歉,我可能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陪伴着你们,也有可能,此去再不复返。
但,我相信茗雅,林叔,越姨他们一定会把你照顾好的。
此处是个安静祥和的国度,它伟大而坚韧,为子民提供绝对的后盾,让生活于此的人民得以安居乐业,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我想,你在此处一定能够安全茁壮的成长,直到,成为足以遮蔽他人的林荫大树。
啊,当然,你也不用一定就得成为大树,这只是一个比喻。
如果你愿意当路边的野草,点缀草丛的小雏菊,墙壁上恣意生长的爬山虎……无论,你成为什么样,我永远爱你,你永远都是我亲爱的孩子。
这朵是我为你摘下的因提瓦特花,是赠予你的诞辰礼。
它是坎瑞亚最美丽的花朵,也是母国的象征。
我委托母国最伟大的炼金术师为它增加一些小功能,当你或者茗雅遇到危险时,它将会唤来距离最近的坎瑞亚骑士来帮助你们。骑士们都会好好的保护子民的,可以尽情求助噢!
除此外,它也能够保护你的灵魂,指引你回到坎瑞亚。
对了,贤者还说,还有一些其他功能,需要使用者自己探索。
嗯,贤者出品的东西一般都有很大的用处。
你一定会是聪慧的孩子,这就留给你摸索了。
嗯,信笺要写满了,那么最后一行——
愿我们能够再相见,重逢之处便是家。
——Warren.】
这封信笺除了最后的署名,用的是坎瑞亚语言,其他都是用字迹歪歪扭扭的标准汉字写的。
原熙野认真看完信笺,双眼微微弯起,他伸手小心翼翼将这封信笺折叠起来,捧在双手手心。
信中的那位贤者,应该就是莱茵多特。
难怪,公子一直奉命在寻找他。
系统应该也和那位有关。
可惜,这最后一瓣花,即将彻底消失。
达达利亚得失望了。
原熙野抬眸同半空的渊上对上视线。
两人隔空对视许久。
渊上低声唤道:“原熙野?”
“渊上,你想要一个没有被诅咒以及深渊力量侵蚀的新躯体么?”原熙野突然间问道。
渊上:“……”
想么?
当然是想的。
这也是深渊教团在寻求的最终目标。
脱离诅咒与深渊,让子民们得以安息,不在受到诅咒的折磨。
“想。”他干脆利落道。
“好哦。”原熙野笑着点头。
渊上帮他太多了,他为渊上实现一次愿望,也是报恩了。
他将手中的信笺举到眼睛平行的地方,站在火海散去后的黑暗中,望着被火焰束缚的渊上,坚定的开口道:“系统,将我获取的所有爱意值以及能量用于……”
“打造渊上的新生躯体。”
经历过三次新生,系统塑造新躯体的能力,他还是清楚的。
原熙野的话音刚落,一行硕大的红色大字出现——
【天外之人,你确定要将得到的所有爱意给予[渊上]?】
“是。”原熙野干脆的点点头。
【即便,你将永远消亡?】
“否。”渊上提前出声应道。
“是。”原熙野没有任何犹豫。
他抬眸望向渊上,右手抬起,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瓣前,示意他别在说话。
【叮——宿主[原熙野]所获取爱意值如下:
[蓝星]:渊茗雅:100;林靖业:100;越如歌:100;(已使用于原希也诞生。)
[枫丹]那维莱特:220;莱欧斯利:340(已使用于原悉业及源熹晔诞生)
[须弥]艾尔海森:100;卡维:100;(已满值,可使用)
[稻妻]神里绫人:91(提前支取-20);托马:97(提前支取-20);
剩余可用爱意值/能量值:348。
系统能源低于50,将陷入永久休眠模式,不再获取任何能量。】
【宿主[原熙野]是否选择使用300爱意值与[因提瓦特花瓣]为[渊上]重塑身躯?是/否】
“是。”原熙野看着系统给予出的这些统计数字,眉眼弯起,心情极佳。
看呐,好多人爱着他。
【确认完毕,爱意值转化开启——】
系统的大字开始变得模糊,像是没有信号的老式电视机,一点点的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凭空出现、骨节分明的白皙人手。
原熙野望着那只手捧住渊上,手指一点点合拢,黑暗再次变成一片星空,四周的温度向着大手飞去。
渊上的唇瓣来回开合,似乎在讲什么。
但,他已经听不清了,只感觉一阵冰冷,从脚下开始向上蔓延,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就仿佛被投入一片雪原中,意识逐渐的消散。
原熙野努力的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手脚无法动弹。
——他好像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嘛,他本就是早死之人。
原熙野不在挣扎,合上双眼。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一阵风从静谧黑暗中掠过,无色的风里混杂着青绿光点,从风雪中将他轻柔捧起。
“归来吧,归来吧,流落于天外的漂泊人啊……”
吟游诗人拨动竖琴,低吟而歌,带着脆弱而坚韧的灵魂,脱离静谧之地。
*
【稻妻.渊下宫】
苏醒的源熹晔好奇的看着面前的荧,认真问道:“所以,荧姐姐,只要我能够独自登上祭祀的大舞台,你就会出现了么?”
“对。”荧眨眨眼,轻点头。
“如果空哥哥也在呢?”源熹晔看着面前和空酷似的脸庞,继续追问着。
他记得空哥哥再找很重要的妹妹。
没想到,他居然遇到这位姐姐了!
噢,对了,荧姐姐说,他现在是在梦中。
空哥哥入睡后,也能遇到荧姐姐么?
源熹晔双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感觉到一阵真实的痛感。
他眨了眨眼,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直接问出来。
父亲说过,在完全掌握情况前,绝不能打草惊蛇,引起敌人的戒心。
他不知道这位荧姐姐的目的,但是,目前来说,他们之间还处于友好态度。
荧姐姐给他讲了不少,她和空哥哥一起旅行时发生的趣事。
后来,他们分开了,她和新同伴戴因斯雷布一同在提瓦特旅行。
“我会去见你。”荧沉默片刻,还是坚定回应道。
“好哦,拉钩!”源熹晔瞬间双眼一亮,对她伸出小拇指。
荧望着小朋友细细的手指,轻轻伸手,跟他勾住。
两个人刚做好约定,一股清风吹过,源熹晔双眸涣散,眼皮变得很重。
“我、我困了……”他打了一个哈欠,脑袋垂了下去,身形哐的一下,变回了小柴犬的模样。
荧一愣,立即伸手将他抱住,放到一旁宽大的机械平台上,立即用仪器检查起来。
探查完后,她面色一变,双眸里带着一丝不解:“灵魂怎么会和身躯出现排斥现象了?”
“公主殿下,可以使用深渊力量稳定他的灵魂。”一直在待命的雷深渊咏者出现在她面前,开口提议道。
“不行。”荧干脆的否决他的提议,她皱眉看着面前的小家伙,很快做下了决定,眼神坚定:“把他送回珊瑚宫。”
“哥哥……应该要到了。”她微微垂眸,长睫颤抖着:“先看看他们能不能解决。”
——为什么灵魂会出现紊乱情况呢?
她没能想明白。
雷深渊咏者立即领命:“遵命。”
它伸手接过源熹晔,打开传送门,将人送到渊下宫入口附近的显眼处。
荧抬眸看向外侧漂浮在半空的手,那双巨型手还散发着红光,一如前几次为原熙野锻造新躯体时一样。
——原熙野已经离开,那么,那里面究竟是谁呢?
她的想法刚浮现,巨型手缓缓打开,新生的婴孩蜷缩在手心中。
而,巨大机械内,用于照明的灯一盏盏熄灭。
荧没来得及管这些变化,直接向着手心,赶过去。
在探查完手心的孩童灵魂情况时,她瞪大眼,失语片刻后,才缓缓眨眨眼,低声唤道:“渊……上?”
“……哇。”回应她的是婴孩诞生后的第一声啼哭。
第184章
【稻妻.海祇岛】
【老爹,我和渊渊去探险了!】
托马观看完祭典场所后,径直回到暂居处,远远便看到贴在门口上、绝对出自源熹晔之手的留言纸条。
他稍微跟附近巡逻的士兵确认一下情况,得知是太郎丸送来物资,也是它将渊野留下的。
而,渊野也提前同五郎询问了可活动区域。
托马眨了眨眼,稍微放下心来,粲然一笑:“真是感谢太郎丸给我送一个大帮手了,回去给他织一件新衣服吧!”
渊野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回去后,给他送点什么呢?
托马思索着,一时间竟没想起来渊野的喜好。
他缓缓走向门,将门上的纸条取下,收好:“有渊野先生带小晔,我也安心多了。”
“明晚就是祭典,之前同宵宫小姐约定是,傍晚五点于东岸海滩相见。”
托马捏着下巴,稍微分析一下目前的情况——
珊瑚宫小姐同他所言可知,这次海祇岛地动事件应该是不小的麻烦。
虽目前暂无太多影响,但,其潜在的危险度不容忽视。
他先去和附近的居民打听一下细节。
晚一些,去海祇岛对外的海滩,等宵宫小姐的到来。
托马思索完毕后,立即向着村落里聚集的人群走去。
“我觉得是,奥罗巴斯大人将要归来,以此巨动为信号!”
“或许是,有人在用神居岛崩炮?我当时有听到什么炸开的声音。”
“我、我昨晚看到一个紫色身影在漩涡处徘徊。”
……
各种说法层出不穷,等到他打听的差不多,时间已经一晃而过。
托马抬眸,看向天际上的橙红色调,微笑着聆听完面前居民的陈述,向他道谢告别,转身向约定地点走去。
当他到达海滩时,一眼便在忙碌搬运各种东西的人群里,看到了那抹最为显眼且熟悉的欣长背影。
宵宫独自站在神里绫人面前,神态明显有些小紧张,眼神在四处晃荡着,转眼便和他对上。
在这一瞬间,少女的双眸亮若明星,立即抬手跟他,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呀,托马,这边!”
托马眨眨眼,脸上出现一抹笑容,向着他们走去:“看起来,宵宫小姐这边不需要我帮忙了呀。”
“神里家主正好收到珊瑚宫邀请函,便邀我同行,卸装烟花都被他安排好了。”宵宫笑着解释道。
托马走到神里绫人身旁,笑着夸道:“家主大人的安排一向妥帖。”
“是呀。”宵宫点点头:“我这算是沾光,一路都不需要我操心了。”
“宵宫小姐过誉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神里绫人微微侧眸,和托马对上视线,低声道。
托马眨眨眼,下意识的移开视线,避开神里绫人的目光。
——奇怪,他怎么开始心虚起来了?
宵宫敏锐的感知到,两人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她左右各看一眼,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不过,似乎碍于她在场,没法说开?
宵宫笑了笑,立即道:“烟花已经搬运的差不多了,我先去会场布置,晚些见。”
“好的,晚些见。”托马点头,跟她挥了挥手。
少女很快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而,原本来往的熙攘人群,像是达成什么共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托马望着逐渐无人的海滩,心里有所推测。
他跟家主这么久,倒也学了不少东西。
托马瞥一眼身旁神色不变的神里绫人,笑着开口问道:“家主大人,怎么有空前来海祇岛呢?”
“绫华繁忙,便委托我代劳。”神里绫人望着他,低声回道。
“这样啊。”托马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以为,家主大人是因为地动之事而来。”
“珊瑚宫小姐同我讲了一些事情,我和海祇岛的居民打听核实……”他完全进入往日的工作状态,态度也一如往常,将收集到的消息告知绫人。
神里绫人观察着他的神态,认真聆听着,很快将海祇岛的情况理清,一如既往笑道:“辛苦托马了。”
“此事既与渊下宫有关,我等不便插手。”
“但,在危机时刻,对民众伸以援手,本为份内之事,想来众人能予以理解。”
神里绫人沉沉的望着托马,将自己的想法传达。
托马了然,点头:“明白了,家主大人。”
——社奉行会相助海祇岛。
知道这一点,他也明白该如何准备了。
托马侧着头,认真思考着。
落日的余晖打在他金灿灿的头发上,像是洒在蛋糕上的柠檬碎屑,更加动人心弦。
神里绫人望着他,眉眼如风吹过的海面般,微微漾开,他出声喊道:“托马。”
托马回过神,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家主大人?”
“我想同托马明言。”神里绫人目光缱绻的望着他:“我亲自来此,亦有一缕私心。”
托马心间一跳,他眨眨眼,努力保持镇定,顺着神里绫人的话语,笑着反问道:“家主大人,是为何私事而来?”
他的手心溢出不少汗水,海风吹过,便是一片凉。
“来此寻亲。”神里绫人望着他,干脆利落道,神情一派坦然。
托马眨眨眼,听着他这滴水不漏的回应,心中暗叹一声,家主还是家主,永远都是这般不动声色。
这寻亲,寻得是源熹晔,还是……
托马眉眼弯了弯,声音清朗道:“小晔现在跟渊野先生一起去探险了,可能会晚一些回来。”
“家主大人要什么时候回去?若是急的话,我现在去将他寻回。”
说罢,他转身准备离开。
只不过,他还没走几步,神里绫人微微垂下睫毛,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小晔身体无恙,何须我寻之?”
托马愣了一下,有些惊讶于神里绫人此刻的直白。
更让他惊讶的是,不知是否为夕阳所致,神里绫人此刻脸颊上浮现出一缕绯色,靛色眸犹如旁侧涌动的潮水般氤氲,莫名……带着一丝羞涩之意。
神里绫人收紧握着托马的手,将上身靠近托马,认真道:“我是来寻托马的。”
“我心悦托马已久,望与托马共结连理,相守此生。”
经历过上次的谈话,这次绫人直白的告白,只让托马的脑子死机了一小会儿,就一点点运转起来了。
——家主大人莫非是被人算计中.药了?今日,竟是如此坦诚?
这个想法只存在片刻,便被他丢到脑后。
在这种关乎婚嫁大事上,神里绫人绝不会以玩笑态度面对。
潮涨潮落的声音在海滩上来回响动着,海风将一阵轻盈喜悦的竖琴音律从远处传来,像是为他们送来祝福。
托马看着面前的神里绫人。
他仍旧身着往日常穿的衣装,俊美眉眼间少了往日运筹帷幄的淡然,多了几分偶尔才有的慌张与不安。
托马脑海里闪过许多和绫人相处的细节。
他思索片刻,侧眸看向旁侧的海,没被抓住的手握拳,抬起抵在上唇,清了清嗓,开口问道:“家主大人,这是在对我表白么?”
神里绫人垂下眼睑,轻轻点头:“是。”
“哎呀,家主大人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托马抬眸看着天空堆叠的暖色云彩,叹息一声。
神里绫人捏着托马的手明显一僵,他缓缓抬头,看向托马,唇瓣张了几下,才问道:“托马是不愿么?”
托马看着他脸上浮现出来的失落,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怎么会呢?”
“我从进入神里家时,便一直被家主吸引着,一路仰慕着你,追随着你。”
“我一直觉得,家主大人如松柏,巍然不动,却能将诸事掌控于手中,实在是非常厉害。”
他顿了顿,缓缓抬眸看向神里绫人,脸颊上已经飘上一层霞云:“……我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家主大人这般耀眼夺目之人的爱慕。”
“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神里绫人长睫微微抬起,双眸满是柔情:“托马也是极为耀眼之人。”
那与稻妻人完全不同的金发,在人群中无比吸睛,让他每次都能一眼见到他。
托马脸上有些发烫,每次家主专注夸他的时候,眼神都是如此缱绻,甚至带着一丝自豪。
“家主大人……”他眨了眨眼,想要在说些什么。
神里绫人微微侧头,打断他,认真问道:“托马,我想知道,你此刻是否与我有同样的心意?”
托马没有挪开视线,而是脸颊滚烫的点点头,随后,又补充道:“我想与家主同舟共济,并非一味躲藏于家主的羽翼之下,寻求庇佑。”
“……我知晓。”神里绫人弯起眉眼,轻轻靠近托马,单手抱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略有依恋之意:“只不过,我私心希望托马能多依赖我些许。”
托马微微侧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蓝色发丝,碧眸微亮,认真道:“家主大人,一直都是我依赖的支柱。”
这件事,从他步入神里家大门时,便已经注定了。
神里绫人微微抬头,贴着托马的耳侧,问道:“今晚我可有幸为夫人揉脚踝?”
托马听着神里绫人从善如流的变化称呼,瞳孔缩了缩:“家主……”
他后面的话语没能说出声。
神里绫人微微侧头,亲吻着他的耳垂。
这股感觉柔软而温润,满载着索取者的眷恋。
托马抬手捂住自己半张脸,心跳不受控的快速跳动着,彻底失语。
神里绫人则像只狡黠的大狐狸,笑着,在他耳侧低声道:“夫人,我们还会有很多耳鬓厮磨的日子,要尽早习惯。”
“家主大人……”托马无奈唤道,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纵容。
海风吹起他们的发丝,蓝色和金色的发丝交错在一起,锦织着绚烂的未来。
或许,前路将有种种荆棘环绕,永远挡不住相守的坚韧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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