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挂断电话的时候,琴酒能明显察觉到自己耳朵变得滚烫。
这狗日的只知道硬着自己的□□满地乱爬的发-情的畜生……
他自认为没有那么纯情,但还是会被情报商的禽-兽程度给震惊到。
甩了甩脑袋,他给伏特加打电话,让他将那个千叶风太找到办公室,他要亲自把关看对方是不是真如月影光希所说脾气温和。
在打电话的时候,琴酒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并没有问这个千叶风太的背景干不干净。
而情报商也并没有提起。
琴酒有些若有所思,但很快他就将这点纠结抛到脑后。
他未来必然还是会继续抓卧底间谍处理掉,这是他的本职工作。
但他深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重要性。
只要不是闹到自己脸上的,或许他也不会过多在意。
毕竟稍稍回忆一下,似乎组织里面有的是人给他悄悄下绊子、拉仇恨呢……
琴酒狭长的双眸眯起,强行压抑住其中四散的杀意。
他不是朗姆栽培出来的人,但对这个组织中的老资格,平日里他也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尊敬态度的。
……只是回顾一下曾经。
朗姆和他争抢过霓虹的管辖权,更是明里暗里对APTX-4869的研究万分关注。
之后更是佯装大度的将包括粉红佳人、水谷哲也在内的一大批情报相关人员送到他面前,美其名曰帮助他建设组织在霓虹的情报部门。
因为过去一直都是朗姆负责情报方面的事,所以琴酒也没多想,就将那些人一股脑都收下了,还觉得省不少事呢。
但似乎是贼老天都看不下去他继续被利用、被蒙蔽,他的情报商人从天而降,带来了给他想象不到的“好”消息。
哪怕是处理那些叛徒时,琴酒都没将矛头对准朗姆,只以为对方也被蒙蔽了。
毕竟谁没有失手的时候呢,对吧?
然而随着月影光希的当头一棒,他也渐渐回过味来。
朗姆那老奸巨猾的性格,他真的不知道那些卧底的身份吗?
不见得吧?
那些卧底原本就是为了获得情报才会跑到朗姆手下做事的,那老东西会发现不了那些卧底的意图?
琴酒不信。
所以他立刻就知道自己主要应该针对的目标是谁。
这该死的朗姆!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朗姆的右眼球打进左眼眶里!
琴酒心中有气,冲往办公室时候也是气势汹汹的,开门时还吓了里面的人一跳。
琴酒一顿,仔细打量了他一圈。
“千叶风太?”
“是的。”千叶风太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但依旧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琴酒先生。”
在霓虹分部,大家似乎都喜欢称呼琴酒为“大哥”这个有些匪气的称呼,倒是很少见“先生”这么文雅的尊称。
琴酒收回目光,微微颔首,也不着急说话,而是坐到老板椅内,伸手点了点桌面。
——然后迅速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像极了情报商。
妈的。
影响太深了吧!
他很是不爽的收回手,想要从口袋中摸索出香烟吸一根,结果很是无语的发现自己竟然没烟了。
“……”
都怪朗姆!
不然他怎么会忘记买烟!
千叶风太敏锐的注意到他的动作和眉眼间的烦躁。
他稍作踌躇就从口袋中掏出烟递过来,还贴心的送上火。
琴酒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这才舒心了。
他用很是欣赏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千叶风太,缓缓开口。
“你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吗?”
“知道。”面前的男人眼神沉静,年轻却不失沉稳。
琴酒很感兴趣的挑眉:“说说看。”
千叶风太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抓住,青云直上。
抓不住,恐怕未来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他小心斟酌,慢慢回复道:“黑麦先生在圣诞前重伤濒死,琴酒先生需要一个新的助手。”
琴酒满意颔首。
“聪明。有信心吗?”
他眸色坚定,掷地有声。
“必不负所托!”——
月影光希有些茫然。
他明天要去帝丹小学报道了,所以今天正在抓紧准备课件。
别看是家政课老师,每节课要教什么、会需要用到什么工具和材料、每一个步骤都要写得清清楚楚,否则学校可不一定会审批下来。
他刚把课件发出去,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呢,自家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月影光希一怔。
他刚刚才和琴酒通过电话,自然知道对方现在正忙着带新人,根本没空到他家来。
那就是小萝卜头又来玩了?
月影光希毫无防备的看了眼可视门铃,然而在看到的瞬间他高高挑起的眉毛就没放下来过。
站在门外的确实是小萝卜头工藤新一,只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成年人。
著名推理小说作家工藤优作。
国际巨星、影后工藤有希子。
一家三口笑得非常热切,娇俏美丽的女人手上还捧着热腾腾的烤鸡,怎么看怎么像是前来串门的热心邻居。
月影光希却只觉得来者不善。
平常工藤家的小豆丁来玩就算了,怎么这夫妻俩还跑过来凑热闹?
月影光希隐约有些好奇,他一边笑意盎然的将工藤一家迎了进来,一边开始翻看系统内的资料。
然而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月影光希取出茶杯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回首笑着问他们喝什么茶,果不其然发现夫妻两个也在打量他家的情况。
当然,表面上他们还是和和气气第一次见面的好邻居,无论是寒暄还是送礼都没有任何的差错。
月影光希还以为夫妻俩来是为了做什么事呢,严阵以待半天,到一家三口笑着告别时都绷着一股劲。
结果无事发生。
月影光希回来时看着桌上的烤鸡有些发愣。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这次夫妻俩来的时候是带着自己的儿子的。
无论他们想对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将自己的宝贝儿子带在身边,避免涉险的。
工藤新一确实非常聪慧,从小就展露出一副机灵敏捷的模样。
不过很显然,他还是太嫩了,他的爸爸妈妈更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笑面虎中的笑面虎。
工藤小朋友一点都没察觉到夫妻俩的真实身份呢……
月影光希只是微笑。
之后几天时间内,工藤夫妇又分别带着工藤新一来玩了几次。
工藤新一原本还有些好奇为什么他的父母总要跑到月影宅呢,结果他很偶然的发现,那些记者以及来催稿的编辑完全没想过他们会在这里,可以获得难得的平静。
他了然了。
原来是跑到月影宅躲债的!
再加上月影光希看起来就是一副柔软无害的模样,无论是和工藤夫人聊最近的时尚,还是和工藤先生说关于推理小说的一些看法时,都能侃侃而谈。
工藤新一越看越放心。
他第一次和爸妈提起月影光希的时候,他们互相对视的那一眼果然只是他多想了吧!
月影哥哥只是会变成他们家的好朋友、他爸妈的忘年交而已!
于是工藤新一在跟过来几次之后也不乐意往月影宅跑了,除非是和小兰一起,否则庭院里能有什么好玩的?
还不如和阿笠博士说说自己的新点子呢!
今天他也习惯性到月影宅坐了坐,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跑去了隔壁阿笠博士家。
工藤新一不知道,当自己离开后,他的父亲和月影光希缓缓坐回沙发,面对面打量时的氛围有多凝重。
工藤优作抿了口面前的茶,似笑非笑的率先开口。
“月影店长真是好手段呢。”
月影光希一顿。
听这个称呼,显然工藤优作是将他里里外外都调查的很清楚了。
当然,他必然也不知道情报商的情报来源。
这个情报商的手段过于神秘诡谲,哪怕是他、他背后的组织,如何查证都找不出情报商获取情报的手段。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工藤优作思前想后都没能下定决心要不要来见这个神秘的情报商。
毕竟对方搬到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怎么看都是有别样的目的。
还是工藤有希子点醒了他。
“这个人故意和新一玩的很好,给新一送小熊玩偶,还去帝丹小学教书,可以说,他就差把目标是我们写在脸上了。”
他的妻子也很担忧,但她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既然是冲着我们来的,又主动和新一接触,那我们……必然也要早做准备。”
工藤优作颔首。
今天,他准备开诚布公的和月影光希谈一谈。
而月影光希也没有辜负他的看重。
情报商扶正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温声细语的开口。
“毕竟FBI动了我的人,我总是要还手的。”
“对吧?FBI的外聘顾问,代号‘作家’的工藤优作先生。”
工藤优作一顿,恍若无事的微笑起来。
“你果然知道。”
月影光希很想说自己原本不知道,谁让你们夫妻俩送上门来,让他不得不知道呢?
虽然内心已经苦笑出声,但为了自家倒霉儿子的人身安全,工藤优作还是不得不正色表示自己的无辜。
“我对那次袭击完全不知情……”
月影光希颔首。
“嗯,我相信。”
工藤优作很明显松了口气。
“你相信就……”好。
“我也同样相信,你并不无辜。”月影光希的声音轻缓有力,那双紫色的眸子毫无感情的盯着他。
工藤优作皱眉:“我?”
月影光希似笑非笑。
“FBI那些人从天而降,不光是军方的人动了脑筋,恐怕你这个地头蛇也费了不少心思吧?”
“当阿美莉卡的狗就这么让你舒心?”
月影光希终究还是对推理作家露出了不欢迎的獠牙。
他们从一开始就谈不到一起去。
推理作家对情报商充满忌惮和试探。
情报商则是万分鄙夷且排斥推理作家这接近通-敌-卖-国的行为。
在看到情报的时候,他真的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很快,他就理解了一切。
工藤优作,一个总是生活在阿美莉卡的霓虹籍推理小说作家。
他凭什么在阿美莉卡功成名就、家喻户晓?
凭什么能数次获得奥斯卡最佳编剧的殊荣?
他的妻子工藤有希子又凭什么能在人-种-歧-视非常严峻的阿美莉卡一跃成为影后巨星?
一切都有了答案。
工藤优作的脸色很难看。
“你知道什么!”他下意识的解释却万分苍白,“霓虹需要阿美莉卡的帮助,否则的话大家现在都完蛋了!霓虹的经济像是泡沫一样破碎,不依附阿美莉卡的话……”
月影光希不为所动。
“但你别忘了是谁让霓虹变成现在这样的。”
“对摧毁国-家根-基的仇人奴颜婢膝,还真是卑劣啊,大、作、家。”
两人不欢而散,工藤优作更是铁青着脸离开的。
月影光希面无表情的将茶杯收拾进水槽。
他讨厌FBI也不是第一天表现出来了吧?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非要往他面前凑?
是真以为他脾气好不会动手杀人是么?
他能耐着性子接待工藤新一可不是因为想针对工藤夫妇,而是他知道孩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会针对无辜者。
但工藤夫妇确实让他不太想继续交流了。
越交流他就越是控制不住想要动手的心思,将这对夫妻永久的留在霓虹境内。
这可不行呢。
他还要……继续忍耐下去呢。
水槽中水哗哗的流淌着,月影光希眸色沉沉,漠然不语。
是夜,月影光希本以为琴酒不会再来。
他窝在沙发里,熄灭所有的照明灯,只点燃一盏蜡烛,默默品尝着红酒。
车灯光突兀的照射进来,差点晃瞎他的眼。
月影光希一愣,他擦了擦眼睛,随后猛的跳了起来。
是琴酒的车!
自从上次离开他家后,琴酒已经好几天都没来了。
月影光希知道,他正忙着带新人,好让对方尽快接手繁重的任务。
正巧新人是他和诸星隆一之间的交易产物,他也乐见对方能尽快上岗干活,所以难得的没有多去找琴酒。
他自认为这是不影响琴酒工作的体贴,结果长发杀手反而感觉不对味了。
自从搞在一起……
哦不。
这么说太难听了。
自从重逢后,月影光希不说早中晚都勤快问安吧,起码每天都会聊上一会儿。
他也早就习惯摸出手机时最上方总有来自情报商的未读新短信。
吵得人头疼。
……但这几天不吵又尤其让人不适。
琴酒万分不爽。
他决定亲自拎着情报商的衣领问他怎么不烦人了。
他开车进月影宅时,迅速扫过只看到巨大的落地窗下那小小的一个暖光点。
长发杀手忍不住皱眉。
虽然已经搬到好地方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情报商总给他一种随遇而安的感觉。
好像无论是在占地辽阔的别墅中,还是在那个老破小的出租屋里,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
那么,情报商搬家的理由是什么?
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还是……单纯的因为他?
琴酒不知道。
但他长了一张嘴不就是用来问的么。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房子里灯火通明。
情报商恍若无事的站在玄关口,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欢迎回家。”月影光希很是惊喜,“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没准备晚餐。”
琴酒被他迎进客厅,路过沙发时他一眼扫过茶几,果不其然看到一支还没熄灭的蜡烛和一杯喝了一半的红酒。
月影光希没注意到琴酒有些动容的神色,他迅速走进厨房,准备给琴酒迅速地弄点东西吃。
嗯,以他的水平其实也只会一些下酒菜,不过没关系,至少米饭可以用电饭煲蒸熟。
然而琴酒喊住了他。
“不用那么麻烦,我吃过了。”
说完之后琴酒就有点后悔了。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以月影光希刚刚的状态来看,情报商根本没有吃晚饭。
草。
他有些懊恼,立马就要改口:“其实我吃一点也不是不行。”
月影光希看出他的不安,他微笑起来,简单快速的煎了两个鸡蛋端出来。
“稍微垫垫肚子也不错。”
琴酒默不作声的跟着他坐下。
直到情报商开始施施然分煎蛋的时候,琴酒才突然意识到不对。
他气势汹汹的来,是准备做什么的来着?
应该是质问情报商最近突然不聒噪的事情吧?
怎么突然就坐下来分煎蛋吃了?
这么一想。
似乎自己每次怒气冲冲来的时候,这个男人都利用某些事情或者某种环境转移开自己的怒气呢?
琴酒:“……”
他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然而看着情报商舒展的眉眼,他又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囫囵吃下煎蛋,琴酒仿佛不经意的问道:“你最近在做什么?”
月影光希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回答:“没做什么,只是在备课而已。”
琴酒一顿:“备课?”
“是啊,你忘记了吗?”月影光希笑着示意,“明天就是我去帝丹小学报道的日子,我可要好好表现呢。”
琴酒:“……你还真去当老师啊?”
月影光希理所应当的点头。
“原本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当老师哦。”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似乎尤其有耐心和信心。
“只是可惜,过去的我为生计奔波,就算是想考也只能考到一些普通的公办幼儿园去,几乎不可能和帝丹小学这样的贵族学校沾边呢。”
琴酒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问题:“那你是怎么当上帝丹小学的家政老师的?”
月影光希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是要感谢诸星总监。”
琴酒默默无言。
他能感觉到月影光希此时此刻正在暗示着什么。
但他没回过味儿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月影光希也不为难人,他轻声说道:“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不要多想了。”
“或许,我们应该做点其他的事情。”
情报商的眼眸看起来比头顶上的灯泡还亮,里面写满了期待。
琴酒想到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月影光希看着长发杀手突然露出古怪的笑意,他的脑袋后面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
怎么回事。
琴酒为什么突然这样?
他怎么记得某人前几天离开的时候就差落荒而逃了?
这几天打电话的时候,言辞之间也充满了推拒,怎么突然就眼前一亮,非常积极呢?
这是……憋了什么坏心思?
月影光希眨眨眼,万分好奇。
如果琴酒确实起兴致的话,要做什么他配合就是了。
琴酒似乎脑海中已经有了什么画面,嘴角恶趣味的笑容几乎压抑不住,他迫不及待到甚至主动帮男人将碗筷收拾回厨房。
然后,琴酒将他领进了客房。
嗯,主要是他昨天看到这个床头非常适合绑人。
情报商之前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想等到以后享受的,并没有将他绑在柱子上。
于是这次轮到情报商被绑起来了。
而且杀手还吸取了他本人的教训,特意绑了一层又一层。
月影光希乖乖的被绑的严严实实,歪着脑袋看他,没能搞懂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杀手确定情报商的双手动弹不得后,终于放心的打了个死结。
他根本不在乎之后要怎么解开,反正他自己开心就行。
情报商也是这么想的。
他就是有点好奇这是要做什么。
似乎是终于被情报商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打动了,琴酒瞥了他一眼,终于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拿出心仪的礼物。
“你似乎很满意你的新年礼物。”
回想在这张床上度过的五六天时间,琴酒只觉得不堪回首。
还好他身体倍儿棒好么!
不然哪还有命在!
月影光希似乎也想起那几天的快乐,嘴角都不自觉上扬许多。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
然后他看清了琴酒从口袋里掏出的是什么东西。
月影光希的表情有些僵硬。
“那是什么?”
琴酒似乎早就期待他这样的表情了。
长发杀手慢条斯理的压坐在他的身上,向他展示自己精挑细选的“礼物”。
“大型犬项圈。”
“我特意挑了锁链款哦。”
他恶意的拉长语调:“喜不喜欢?”
瞬间,情报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第52章
诸星大说的没错。
琴酒确实睚眦必报。
之前是他被绑,那么今天就必然轮到月影光希被绑。
一人一次,非常公平。
月影光希像模像样的挣-扎了两下,他这副挣-扎的力道还没有转身拿东西的力道大呢,还好琴酒还挺吃这一套的。
男人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他的握力确实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优秀,在情报商身上一掐就是个青紫的印记。
这是……强者被自己所掌控后脑海中喷薄出的强烈快□。
琴酒越发理解了情报商对自己的迷恋,他轻佻的捏着情报商的下巴,掰过脑袋问他的感想如何。
听起来很是不怀好意。
月影光希忍耐的垂下眼眸,温和回答。
“我……喜欢。”
“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琴酒的嘴角微微扬起。
即便自己已经听过无数次情报商的回答,他依旧为此心情愉悦。
“很好。”
他亲手打开自己精挑细选的项圈,绕过男人脆弱的脖颈。
情报商的脖颈上还有他前几天疯狂时掐的指印,青紫一片看起来尤为恐怖。
情报商这几天也学着琴酒穿上了高领毛衣,这才遮挡住身上骇人的各种印记。
然而被绑上双手前,他已经褪-去那件遮掩的衣服,此刻在琴酒面前的情报商赤-裸展露着自己的所有。
唯一的遮掩竟然是长发杀手正在帮他扣上的项圈。
冰冷的皮质触感和金属刺得情报商浑身战栗,男人非常恶趣味,他将项圈扣得很紧,锁扣处连接着一根细长的锁链。
锁链的另一端,正牢牢抓在琴酒的手中,还贴心的多绕几圈。
现在,琴酒只要稍稍用力一拽,月影光希脖颈处的项圈就会收紧,夺走情报商气管和肺里的氧气。
情报商不得不大口呼吸空气,饶是如此他的脸还是迅速憋红了。
琴酒欣赏着他那张俊逸脸上浮现的红霞。
不得不说,情报商确实有让人玩弄的资本。
唇红齿白的男人在不发癫的时候尤其容易迷惑人心,看起来就像是无害柔软的兔子,让人更想欺负他,逼迫他发出破碎的声音。
就算和他相处这么久,琴酒偶尔也会被他故意示弱的情态迷惑,忘记情报商究竟是个多疯狂、多危险、多病态的家伙。
分-开-腿跨坐在男人身上,长发杀手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另一个“礼物”。
“自从那天晚上后,这里面总是隐隐作痛。”
琴酒的手抚过自己的小腹。
“我是个成年人,不贪凉、不嗜辣,自十二岁起就没闹过肚子。”
“所以,这里的疼痛只有一个可能。”
翠绿色的双眸缓缓抬起,看向满头大汗、正忍耐的很辛苦的情报商。
他的掌心是让人难捱的滚烫,还好一回生二回熟,琴酒已经迅速接受了它在颤-抖中激动的“招呼”。
情报商从来都是知情识趣的那个。
他迅速理解了长发杀手的未尽之语。
虽然此时此刻很难动弹,只能任由杀手做自己想要的事情,但情报商很擅长搬弄口舌……
哦不。
他只是擅长对琴酒搬弄口舌。
他笑得很是温柔歉疚,像是不小心撞到了路过的行人一般言辞恳切的道歉。
“是我捣太深了吗?真不好意思……”
琴酒嗤笑:“你看起来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啊。”
月影光希不安分的动了动腰,漂亮的紫色双眸水汪汪的。
“我愿意给你赔罪……”
“是吗?”琴酒故意恶劣的笑起来,“如果我说,我也要让你吃同样的苦呢?”
他的手再一次熟练的抓住情报商的翘-屁-股。
不知道这个总是伏案做文字工作的家伙是怎么长的,摸起来尤其舒适。
长发杀手还能看到自己的指痕。
这让他心情更好了。
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享受痛苦、也享受给别人带来痛苦的人,这让琴酒好受很多。
当然,他不会让情报商知道自己因此高兴,他只会恶劣的、不停的试探情报商的底线,看他究竟能为了争取主动权低头到什么地步。
不出意外的,情报商满口答应:“好啊,如果你高兴的话。”
“啧,”琴酒很是受用的挑眉,“老套的回答。”
“我说过,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情报商这么说着,“要我打开给你看看吗?我的腿。”
“那倒不用。”琴酒这次拒绝的很干脆,他这会儿坐在男人大-腿上还挺舒服的,没有挪窝的意思。
月影光希被玩得满头大汗,脖颈紧缩让他的呼吸也有些困难,但他脸上还是带着欢欣的笑意轻声细语。
“那你想要我怎么和你‘吃同样的苦’呢?”
长发杀手想的很简单。
他觉得就算是年轻人,小腹深处总是泛着疼痛也不行。
得上点药。
很可惜,杀手自己是没有上药的经验,也尝试过,推不到那么深的地方,他只能塞止痛药来缓解疼痛。
原本他今天火气深重,除去情报商突然的放置play……咳。
他突然的安静之外。
其实这里面的不舒服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自己做不到。
也没想着让其他人来做这个事儿。
那自然只能找罪魁祸首来干活了。
滚烫炽热的温度让药膏很好的涂开、乳化,让原本就很精神的保温杯看起来很是水润光滑,简直比情报商的眼睛还要闪闪发亮。
嗯,变得有点像是假玩意儿了。
琴酒差点被逗笑,还好他想起来是自己亲手给它涂上这么多的药膏,这些药膏最终的归宿是他的小腹深处,一时之间脸上的笑容也稍稍勉强起来。
情报商看过来的眼神里早就满是渴-望,欲-望如同熊熊烈火一般燃烧着,像是要将他们两人同时吞噬殆尽。
今天的月影光希格外卖力,或许是有着“上药”作为借口,他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去,让琴酒无力反抗也无法拒绝。
长发湿透了,只能贴在身上,带着让人不适的痒意。
火气上来后杀手看到情报商的脸,他脸上的笑意不太明显,只是沉着脸尽心尽力的动作。
看得琴酒有点想抽他嘴巴让他冷静点。
情报商这样很明显是认真出力的,但他现在有点吃不消这份力了啊!
然而琴酒确实喜欢月影光希那张脸,他只能一拉锁链,逼得情报商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动作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倒是依旧没有软化的迹象。
长发杀手伸-出手,奖励性的拍拍情报商的脸颊。
“你还真是,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会有反应啊。”
“这和发-情的狗有什么两样呢?”
他过于轻佻的动作明明带着羞辱的意思,却让情报商更加热血沸腾、反应更大了。
唧、唧、梆、硬。
月影光希舔了舔嘴唇。
他的鼻子又开始发痒。
只是他也没空管自己是不是流鼻血了,长发杀手显然是嫌他太粗鲁,直接命令禁止他有任何动作。
情报商自然是万分不乐意。
他现在正在兴头上呢,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按捺住自己不横冲直撞?
“如果我非要动呢?”情报商的笑容中满是不服气,他甚至挑衅的继续挺-腰,像是在炫耀自己此刻和他之间有多么深刻的距离。
长发杀手差点岔气。
他从上面瞪了眼情报商,似乎是想到了他的没脸没皮。
是了。
情报商连被觊觎后面都欣然接受,他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那么,这个如何呢?
——你这几天不是不发消息,故意冷淡吗?
要不要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睚眦必报的长发杀手瞥过男人笑容满面的脸,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我就不理你了。”
月影光希:“……”
月影光希:“……啊?”
琴酒说完也有些心虚。
他倒是随口一说,回想起来好像有点幼稚。
于是他又欲盖弥彰的补充一句。
“把你丢在旁边不管你。”
说完后,长发杀手才发现被自己压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动作,再感受一下,不光是那个啥,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紧绷绷的。
“……”原来那句话真的有用?
琴酒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抬头一看,差点又被吓一-大跳。
月影光希在哭。
琴酒过去看过情报商很多次双眼通红的模样,甚至曾经还将他流鼻血误认为是落下的眼泪。
但仔细算来,他还真没见过这个男人的眼泪。
情报商平日里是最喜欢装委屈示弱换取他后退的人,偏偏此刻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顺着脸颊往下落的时候,竟然知道咬着牙一声不吭。
注意到他惊奇的视线,还把脑袋偏过去,不想让他看到。
琴酒更惊奇了:“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就因为我说不理你,你就哭鼻子了?”
“月影光希,你是小孩子吗?”
月影光希:“……”
情报商恨不得直接扭头将脑袋塞进枕头里闷死自己。
平常都是情报商掌控事态,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扭捏的神态。
琴酒觉得很是新奇。
他下意识学着平时情报商的温声软语,也放轻了语调。
“让我看看脸。”
情报商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许的鼻音。
“别看,难看。”
琴酒:“我想看。”
月影光希没有动弹。
琴酒:“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给我吗?”
月影光希动了动,依旧有些犹豫:“可是……”
琴酒发出制胜一击的声音。
“我还想和你接吻。”
情报商立马被说动了。
他只是稍稍犹豫就转过脑袋,小心翼翼的看过来。
长发杀手只看一眼就差点笑萎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情报商的眼睛就肿成核桃,什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都消失不见,被绑在床头、高举双手的情报商看起来又可怜又搞笑。
月影光希羞愤欲死,他就知道自己哭起来很丑!
“我就说不要看了吧!”
琴酒:“这没什么的,人哭起来很难控制自己,我理解。”
月影光希:“谢谢你的安慰,如果你的肩膀可以不要抖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长发杀手轻咳一声,故作冷静:“我没有。”
“……”月影光希放弃的叹息一声,“没有就没有吧。”
情报商很是不满:“说好的吻呢?”
琴酒终于看够了笑话,大发慈悲的弯下腰来。
身体前倾让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更近,也更深了。
长发杀手送上一个坦然的吻。
这个吻里满是情【、】欲和缠-绵-悱-恻,像是一个即将发车的信号。
琴酒开始骑马。
他的速度不是很快,慢吞吞的甚至有些折磨人。
弄得月影光希有些不满。
情报商很想抗议这难捱的感受,结果长发杀手振振有词。
“你不是说我给你的你都要吗?怎么,这个不要?”
情报商:“……”
他放弃的叹息。
“要。”
长发杀手这才满意的继续动作。
他谨慎得像是骑着马在平缓的草地上遛弯。
并不是不享受疼痛,也不是不喜欢激烈。
只是之前那几天的狂乱实在是让他心惊胆战。
看似温柔体贴、绅士一般的情报商,偏偏在做事上面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甚至让他隐约有些不安。
琴酒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
可每次,情报商深-入的吻都让他几近窒息,口腔中从不缺少铁锈味。
在那五天的时间内,在这张床上,琴酒无比恍惚。
他有时候甚至都分不清他是在做i,还是在……被情报商所“使用”。
他不是很喜欢事态超出自己掌控的局面,因此是小心又小心,享受着如潮水般泛上的愉悦。
然而很快,这种快乐就变成了一场冗长的、细碎的折磨。
长发杀手开始不耐。
他连牙龈都在泛酸,几乎兜不住口中的唾液。
原本只是小腹深处隐隐作痛,现在好了。
后-腰,大-腿-根-部,小-腿,绷紧的脚尖,每一处都在叫嚣着酸疼。
他很不高兴。
他扯紧在手掌上绕了几圈的锁链,脸上似笑非笑,声音咬牙切齿。
“别把自己憋太狠了,该身寸的时候就他-妈的赶紧身寸……”
情报商委委屈屈。
“可是你都不让我动。”
他憋的也很辛苦,脖颈上的项圈又让他缺少空气,整个人此刻有些迷迷糊糊的。
琴酒自然也注意到情报商的眼神有些涣散迷蒙。
长发杀手根本没反思是不是自己项圈收的太紧的缘故。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正在清醒的痛苦着,凭什么情报商一脸舒服的快睡过去的表情?
嗯,他也没能看明白,情报商脸上的表情根本不是舒服,是快缺氧晕过去了。
他很是不满的啪啪拍着月影光希的脸。
“喂,干嘛呢?”
“我说让你赶紧身寸,没听到吗?”
情报商用尽全力对着琴酒微笑。
“或许你分我点水,我就身寸了呢。”
情报商自认为自己暗示的非常清楚明白了。
亲爱的。
你倒是松松手让我多喘口气啊!
哥们脸通红的你以为只因为那啥啥吗?!
哥们现在求生欲极其强烈,只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喝杯水啊!
刚刚哭的太丑了他很需要整理一下自己啊!
事实证明,他们两人之间的契合度还是要再提高一些。
长发杀手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地方,翠绿色的双眸一下子就闪动起来。
他怒骂:“你果然是变-态!”
月影光希:“……啊?”
情报商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这次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变-态的想法来着……
然而解释还没说出口,长发杀手就一脸别扭的再度凑了过来。
月影光希还以为是要给自己一个吻,他熟练的张开嘴。
然而长发杀手停住了。
他的脸上也带着非常不正常的红,不知道是因为情【、】欲,还是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万分不好意思。
然而他还是做了。
长发杀手将面前的长发一股脑撩到脑后,酝酿半晌后伸-出-舌-头。
涎-水顺着舌-尖缓缓滴落到情报商因震惊张大的嘴里。
情报商咂咂嘴,很是认真的回味了一番。
然后他眨眨眼,看着长发杀手,吐-出一个总用在自己身上的词。
“……变-态。”
长发杀手浑身都变得通红,因为羞愧和窘迫。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搞这种花里胡哨的操作。
……哦不对。
他想到自己亲手紧紧扣在情报商脖颈上的项圈。
嗯,那就是第二次。
然而他扯紧锁链,刚想反唇相讥呢,就瞬间僵硬的停止了动作,被迫攀上了绝-顶的高-峰。
脑袋轻飘飘的,人也是晕晕乎乎,浑身发软。
仿佛眼前有无数的烟花在不停盛放。
长发杀手舒服的叹息着,享受着余韵。
然而很快,他再度僵硬住了。
……好消息。
情报商如约身寸了。
坏消息。
……好像不光是身寸了。
………………
…………
……
暖流很快从缝隙中满溢出来。
像是饮水机前忘记关掉的热水。
源源不断的。
溢出来。
很快,床铺都被弄湿了一片。
琴酒:“……草。”
月影光希:“……草。”
长发杀手如遭雷击。
情报商心如死灰。
两个人都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
时间仿佛陷入永久的暂停。
半晌,长发杀手才有新动作。
他机械的松开紧拽着锁链的手,撑在情报商两侧。
稍稍用力。
缓缓的拔了出来。
有什么东西,无法控制的涌了出来。
淅淅沥沥。
蜿蜒而下。
长发杀手的□□之间狼-藉-一-片。
琴酒微微一颤。
他看起来就很不清醒,连眨眼都比以往更加迟钝。
银色的长发因为汗-湿而紧-贴在身上,遮掩住不少过分的痕迹。
唇边还有没来得及擦去的涎水。
……
有点。
像被□傻了。
月影光希:“……”
情报商有心想弥补,然而双手还被紧紧缠在床头。
长发杀手的捆-绑-技-术可比他好太多了,对方怕他挣脱,甚至还打上死结。
还好他也不是浪得虚名。
情急之下,他只能摸索到床头的小小机关一按。
那根柱子缓缓收了起来。
月影光希也不管这些小秘密在琴酒面前展示会有什么下场,他立刻从捆绑自己的绳索中挣脱开,然后眼疾手快的扶住摇摇欲坠的长发杀手。
“你还好吧?”
琴酒的双眼本来都快合上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月影光希声音的原因,他竟然猛的一下清醒过来。
不是晕过去的时候。
琴酒。
你要撑住。
……否则这个变态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琴酒:“……好个□□!”
长发杀手的嗓子完全哑了。
他的眼眶也变得通红。
倒也不是要哭。
刚刚涌出的不光是某些奇怪的东西。
还有他无法抑制的杀意。
“月影光希,你混蛋!”
“我要杀了你!”
双手掐上月影光希脖颈的时候,触碰到的不是他的皮肤。
而是冰冷的皮质项圈。
琴酒突然回过神来。
他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情报商的过错。
真正的罪魁祸首,实际上是他本人。
是他,收紧了情报商脖颈上夺取他呼吸权利的项圈。
是他,理解错了情报商那句委婉暗示背后的意思。
是他……
是个锤子!
果然还是月影光希的错!
“你直接说呼吸不上来让我放松一点不行吗?!”
长发杀手现在是真的很想杀人了。
月影光希也知道他现在非常需要发泄自己的怒火,所以完全没有反抗。
他只是很小心的展露着自己满是勒痕的脆弱脖颈,还有血液根本不通的一双手。
当然,这并不是他要转移自己的责任。
他只是习惯性的示弱,要让亲爱的长发杀手放他一马而已。
当然,如果长发杀手还是很愤怒,依旧想要拿他撒气的话,他也是全盘接受。
就像是自己所说的那样——
只要是琴酒给的,他都接受。
就算是死亡。
在被项圈勒死之前,他不曾求饶。
此时此刻自然也不会。
然而让情报商有些惊讶的是,琴酒竟然没有下狠手掐他。
他只是象征性的捏了捏就松开双手。
情报商的惊讶让长发杀手很是不爽。
“看什么?”他翻了个白眼,“带我去洗澡,没劲了。”
情报商此时竟然有些感动。
他口中的话滚了滚,最终还是变成一个轻轻的“嗯”字。
第53章
浴室内氤氲着温暖的水蒸气。
月影光希的动作万分小心翼翼。
长发杀手则是保持着让人恐惧的沉默。
在清洗的时候,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连紧绷的肌肉都在男人的叮嘱中顺利的放松。
这种过于安静的沉默反而让月影光希坐立难安。
他究竟是在侍奉着给琴酒处理后面的事,还是在摆弄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他……生气了?
如果是生气了,月影光希宁愿长发杀手像是之前那样张牙舞爪、恨不得掐死他一样的发泄怒火。
而不是像这样……
这样麻木。
月影光希紧紧楼着男人劲瘦的腰,为他盘起长发,又半抱着他坐进巨大的、放满热水的浴缸里。
情报商生怕自己的伺-候让人不满,他心甘情愿给长发杀手当垫子,还有些懊恼自己的腿上没肉,坐起来肯定不舒服。
不像琴酒的腿……
水波下,情报商的手不自觉的触碰上长发杀手结-实-丰-满的大-腿-内-侧。
那里的肌肤因为长久的摩-擦已经通红一片,刚刚还被脏水浸过。
月影光希已经为他擦洗过一遍又一遍,万分忐忑的摸上去时心惊胆战。
又怕男人依旧麻木的不动。
又怕男人万分嫌恶的躲过。
倚靠在他肩窝的男人动了动,稍稍侧过头看过来。
翠绿色的双眸中依旧带着不甚清醒的迷蒙,慵-懒得像是困顿着打哈欠的猫。
似乎是情报商讨好的按-摩确实有用,他现在昏昏欲睡。
情报商这才放下心。
虽然被长发杀手那一眼看得有些心猿意马,但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今天已经如此过分,好不容易才获得谅解,可不能再让琴酒生气了。
然而他的他手刚在男人通红的肌肤上流连了一小会儿,长发杀手的腿就不自在的动了动。
情报商一怔:“不舒服吗?抱歉。”
琴酒默不作声的又看了他一眼。
白皙结实的漂亮大-腿合上,严丝合缝的并在一起,牢牢夹住情报商恋恋不舍的手。
月影光希:“???”
这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没错吧?
长发杀手打了个挺长的哈欠,这才懒洋洋开口。
“动作轻点,不准进去,我睡会儿。”
月影光希:\\\\\\\\▽\\\\\\\\
当情报商再度从浴室里面出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浑身软得像棉花的长发杀手紧闭着双眼,不知道是还在昏睡还是单纯的昏迷过去。
情报商稍稍有点心虚。
尤其出来面对这一床的狼藉时。
尤其,心虚。
但让他现在松开紧抱着长发杀手的手去收拾房间,他也是万分不乐意的。
稍稍思忖不过半分钟,侥幸心理就占了上风。
没关系的。
不过是带到自己的房间睡一会儿,等自己收拾好客房,再把琴酒带回来就好。
只要不到一小时的时间,琴酒不会那么轻易就醒过来的。
——情报商完全忘记上次拿着某人用过的毛巾自□时,他也抱着同样的侥幸心理,然后被买烟回来的长发杀手逮个正着。
不长记性的情报商弯下腰,手肘穿过长发杀手的腿弯,轻松将他横抱了起来。
情报商的动作非常轻柔,连开门都尤其小心,他似乎摸黑都知道自己房间的摆设布置,所以根本没开灯就轻车熟路的将琴酒安置到柔软的床上,又轻手轻脚的离开。
门外匆匆的脚步声远去。
琴酒突兀的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
他当然能察觉到情报商的踌躇和思量。
这让长发杀手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
房间里有什么情报商不想让他看见的东西。
而且……那个东西,必然超出他的想象。
琴酒很确定这一点。
情报商的善后工作做的确实不错。
就算他已经筋疲力尽,腰酸背疼,也只要睡过一觉就会好很多。
哪怕这个睡不是出自自己本身的意愿。
琴酒摸索着打开灯。
突然的灯光让他的眼睛不适的闭了闭,等睁开时就恢复正常。
环顾四周,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也对。
情报商向他亲自介绍过这个房间。
温馨、雅致,带着设计者自己的巧思,和这个家给他的感觉一样。
如果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对劲,那个时候的情报商可不会轻易且坦然的给他展示房间才对。
琴酒尝试着在床头摸索了一下。
情报商在客房拨弄床头机关的时候,他虽然看起来毫无反应,但并不是没看到,他只是被其他更让人震惊的事情打击到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发作而已。
可是摸索一圈,他竟然没能看到任何的机关。
……不应该啊。
那他犹豫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这个房间太正常了,情报商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那个有更多“玩具”和“巧思”的的房间呆着吧?
那样他真的气疯的……
还好,苍天不负有心人。
琴酒在床头柜摸索的是时候,发现了机关。
嗯,其实也不是他发现的。
他发现的是一根棉签,一根被小心翼翼压-在薄膜中、像是展览一般浮空在相框中的、看似普通的棉签。
长发杀手很是不理解,这东西为什么要这样珍而重之的放起来。
他随手拿起稍稍仔细的看了一眼。
对着台灯昏黄的灯光,缠绕其上的银色长发尤其明显。
一圈、一圈,又一圈。
缠绕的人很是小心谨慎,这根如同鱼线般的长发密密麻麻又顺利地缠在棉棒上,第一眼看上去竟然没有任何突兀感。
如果不是这根棉签出现在情报商的床头柜上、像是某种珍藏品一般被供起来,琴酒还真不会注意到它。
“……”
长发杀手下意识将自己的头发捋到面前来。
都不用对比。
情报商虽然是银发,但绝对没有这么长。
这是,他的头发。
情报商怎么弄到的?
……哦不,这种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和情报商同床共枕这么多次,无论哪一次都有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什么时候弄得的?
这家伙究竟背着他还做了什么??
长发杀手越发能感觉到某人背着自己实际上有更多的变-态事迹没有展露-出来,所以就更加勤勉的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机关。
那个机关就是这时候被触发的。
天花板被打开,床尾缓缓落下一个巨大的幕布。
投影仪打开,里面展示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那是,客房的画面。
……原来那个房间有摄像头?
不,狡猾的情报商可从来没说他不会装摄像头。
以他的变-态程度而言,在那个房间发生的任何事情,或许都是值得拍摄下来存档留念,趁着自己没来的时候,他悄悄的回味的吧?
让长发杀手震惊到无言的是,这似乎不光是录像。
是实时放映。
因为他看到了床上还没干透的狼藉。
以及小心翼翼推门走进去的情报商。
月影光希刚推开门就顿住了,脸上很是震惊和疑惑,但很快就收了起来。
长发杀手看着他的表情就有些牙痒痒。
震惊什么,疑惑什么?
那个房间乱成那样,这个情报商不是也有很大一部分发带功劳吗?
开始收拾的时候才知道困难,未免太迟了吧!
长发杀手恶意的想着。
然而很快,他意识到一个很不好的事。
……
似乎。
情报商有着非常严重的收集癖。
最主要是,那还是针对他的、只对他发作的收集癖。
那个床单,以及床单上的东西,他不会……
要留着吧?
像是那根带着他头发的棉签一样,被小心翼翼的密封起来,然后珍藏保存?
草!
那不行啊!
长发杀手就差跳起来了。
还是他的身体发出哀鸣,阻止他继续这么作践自己。
然而龇牙咧嘴了半天,琴酒的内心依旧被恐慌代替。
这……
绝对、绝对不能留下!
那张床单、那个枕头,还有被子……
干脆那张床都不要留下来啊!!!
琴酒今天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多了,然而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爬起来阻止的话,接下来还要目睹一个更大的冲击。
要是自己不去阻止的话,情报商肯定能做出把那个床单珍藏起来那种事的啊!
琴酒已经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句脏话。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此时此刻情报商也在犹豫要不要将床单收藏起来。
按照他自己本人的意愿那当然是收起来啊!
他很理直气壮。
毕竟之前那张床单……
那张五天内,几乎没怎么干过的床单,也已经被他好、好、收、藏起来了。
可是之前那次的时候是背着琴酒弄的,他的动作很快也很迅速,在长发杀手落荒而逃之后就完美收了起来,动作很是迅速。
似乎长发杀手到现在都还没能反应过来他的小动作。
然而此时此刻,不行诶。
长发杀手正在看着呢。
月影光希有些想要叹息。
他生怕长发杀手醒来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所以开着系统监视……
哦不,监视实在是太难听了。
他观察着。
生怕琴酒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醒过来。
然而他还是棋差一着啊。
原来长发杀手根本没有昏睡过去。
或者说,在被抱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装作还在昏迷的模样,顺势被带去主卧而已。
情报商有些懊恼。
但又觉得高兴。
长发杀手真厉害啊。
他一边这么高兴的想着,一边还低头哼歌收拾着房间。
情报商故意收拾的很慢,也没有立刻就靠近那张床。
他要琴酒在那一边仔仔细细的看着,看着他如何一点一点的收拾他们刚刚狂乱所造成的下场。
让他一点点回忆起,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第一次时,他们两个人都喝下助兴的酒,其实脑子都有点不太清醒。
而且正是考虑到第一次,月影光希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他还想继续在长发杀手面前玩纯情小商贩火辣辣的戏码呢。
谁让琴酒尤其吃这套?
……结果。
结果啊。
第二次就弄成这样。
情报商很难过。
可也绝对不后悔。
他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
包括踏上这条路,包括为了走到长发杀手身边做出的各种努力,包括……一切。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同样也不隐藏自己的欲-望。
所以很快,犹豫就被抛到脑后。
月影光希在慢悠悠收拾完了房间,逗够琴酒之后,开始对着床单下手了。
他必然要将床单收藏起来。
然而月影光希还是低估了琴酒的脸皮有多薄。
他刚爬上-床,准备揭掉床单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是琴酒的声音。
他咬牙切齿的问道:“月影光希,你要干什么?”
月影光希一愣,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声音是通过机器传过来的。
琴酒本人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他还在主卧的床上呢。
情报商缓缓露-出笑容,故作惊叹。
“连话筒都发现了吗?真了不起。”
此时主卧内的琴酒脸色通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过于激动。
“……你想干什么?”
月影光希很是俏皮的对着摄像头的位置眨眨眼。
“你不是知道吗?”
“……”琴酒的牙都快咬碎了,“不准!”
月影光希拉长音调:“诶——?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你现在应该没有力气过来阻止我吧?”
情报商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你就在那边看着我收拾吧,亲爱的。我一定会弄得干干净净,不会落到其他地方去的。”
当然,他确实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们两个人有十足的默契。
给对方甜头,再从对方这里获得自己想要的。
轻车熟路,耳熟能详。
月影光希非常清楚这一点,只是今天琴酒莱恩非常突兀,他们甚至都没能谈谈这次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就已经滚在一起。
嗯。
以自己这次的过分程度来看,长发杀手或许可以提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要求。
如果能用这张床单替换掉那个理由就好了,情报商不怀好意的想着。
因为他其实隐约对长发杀手要提出什么要求有所猜测。
他已经知道这家伙其实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家伙了。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连被他这样、那样的过分对待都能找到让自己舒服的点。
长发杀手很是随遇而安,他甚至连挑衅都懒得多做两次。
只是喜欢骑马这个姿势而已。
这点小小的癖好,情报商自然是乐于配合的。
……只是,如果他提出让自己加入组织这样的要求,自己该如何拒绝呢?
情报商不知道该不该和长发杀手说。
其实他不光看不爽FBI他们。
他也很看不惯组织。
当然,并不是对组织的行事作风有什么置喙的地方,他只是很烦他们有时候过分扰乱治安的言行举止。
据月影光希所知,伏特加过马路的时候甚至不在乎红绿灯!
呸。
这种小事就无所谓了。
更多的还是他们不拿人当人的行为处事方式。
最上面的那个boss为了永生已经疯了,他可不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要牺牲多少人,只想达到自己最后的目的。
最上面的大脑已经烂掉了,更别说下面的躯干了。
情报商没什么别的想法,他只想从这个浑身腐烂的“大家伙”手里,将琴酒这把尖刀夺过来而已。
所以,他不是很愿意参与进组织的事情,更别说加入其中了。
可如果长发杀手真的用这个作为“甜头”的添头的话,他真的很难说出拒绝。
毕竟自己……在长发杀手的体内时,对方并没有挣-扎,甚至结束之后也没有杀了他。
这就已经是个最好的让情报商低头的理由了。
……虽然不排除没动手是长发杀手想秋后算账,又或者干脆就是现在没力气,等力气恢复了第一个就拧断他的脖子。
但这就足以让情报商开怀,连带着此刻也变得胆大包天。
他现在可不怕琴酒不理他。
毕竟他的手下就是床单。
长发杀手一开口,他就麻溜打包,给长发杀手一个小小的来自变-态的震撼。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长发杀手对他的了解程度。
在稍稍沉默之后,长发杀手终于开口。
他给出了一个让情报商绝对无法拒绝的甜头。
“把那张床,连带上面所有的一切都烧了。”他说道。
“……我给你舔。”
情报商顿住了。
像一尊雕塑。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长发杀手似乎生怕自己说的不够明白。
他慢吞吞的、故意很大声的在话筒前咽了口口水。
“全都吞下去的那种舔。”
情报商仿佛都看到他喉结滚动的模样了。
那必然是一副又性-感、又色-情的绝妙场面。
他已经忍不住想要看了。
情报商立刻松开自己抓的紧紧的床单,两眼放光的冲出房间,快的像是一阵风。
然而当他兴冲冲赶回主卧时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长发杀手直接用床单给他绑在床上,非常熟练且精心。
他已经看过了,这张床的床头可没有什么机关!
死变-态你就被捆在这个鬼地方饿死吧!
长发杀手的翠绿色双眸中明晃晃的写着这句话。
然后,他一转身就出去了,毫不停留。
只留下情报商哭笑不得的在床上扭动。
“这可真是……”
他试图挣脱开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长发杀手回到了客卧中。
然后直奔那张床。
他的动作非常迅捷,三两下就将床上所有的东西都一包一裹扯了下来,直接张罗着收拾起来。
显然,长发杀手根本不相信情报商。
这个狡诈的家伙两眼放光的跑回来的时候可没做出任何的承诺,话也不多说的就要往-床-上-扑呢!
是什么有一会儿没看到主人的大型犬吗?!
琴酒虽然很不想吐槽,但这家伙实在是太着急了。
他很怀疑某人会先上车。
至于补票?
人家答应都没答应,怎么会做呢?
肯定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还是把东西小心收藏起来吧?!
狗、东、西!
真是要感谢今天的相处,他们两个人都对对方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呢!
呵、呵!
琴酒的处理动作非常快,他甚至都等不及去更远的地方,直接在庭院里就点燃了这一-大堆床单。
滚滚浓烟高高升起,长发杀手直到这时候才算是松一口气。
他可不想……
让这东西继续被收起来。
什么恶心人的玩意儿!
还有那个变-态。
他可要在床上好好呆一阵了。
什么?月影光希明天要去帝丹小学报道?
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琴酒这样理直气壮的想着,就准备回头施施然收拾下自己再离开。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情报商买的别墅处于米花町的高档小区范围,四周都是邻居,而且还是热心邻居。
看到他们家升起浓烟的时候,好邻居工藤新一小朋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报了火-警,并且火速收拾好去按门铃,想看看月影哥哥在不在家。
琴酒:“……□□□□!”
急救的声音已经很快传递过来,那些人的动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快。
长发杀手骂了好几句脏话,他不得不赶紧上楼,紧赶慢赶的解开被绑在床上的月影光希。
情报商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晃动着手腕,慢悠悠的笑着:“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以为你至少要就这么绑我几个小时呢。”
“别废话!”琴酒气的就差杀人了,“你赶紧收拾好去外面应付一下,让他们都走!”
“哦?”情报商站到窗口看了一眼,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笑道:“看来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呢,亲爱的黑泽社长。”
“做人不讲信用的话,可是会给我们都带来不小的麻烦的。”
琴酒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默然的转过头。
情报商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随后就坦然走了出去。
他平日里也算是很有人缘的温和青年,周围的邻居也知道他即将去帝丹小学上任,对他都很是客气。
月影光希对成年人们自然是如沐春风,很是客气,也感谢了特意前来的救火人员,任由他们灭掉了院子里的火焰。
床单早就被烧的没用了,自然没有拯救的必要。
他这也算是完成和某个人的承诺了,等一下回到家里,自然是要接受一下自己理应收到的“甜头”。
想到这里,情报商就尤其兴奋雀跃。
当然,在回去之前,他还好好感谢了一下工藤新一小朋友。
要不是他今天光顾着看推理小说,这么晚还没去睡觉,还没办法阴差阳错的给他解围呢!
光是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又感谢了工藤小朋友好几句,给他夸得就差鼻孔朝天了。
当然多亏了他,不然这场大火可不得出事啊!
小萝卜头很是骄傲,他还想去月影宅坐一坐,看看有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呢,身为邻居非常热心的想要帮他一把。
然而和蔼可亲的月影老师一下子变脸了,说小朋友不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否则的话就会像是他送的小熊一样戴眼镜。
可怜的工藤小朋友连家门都没进得去,晕晕乎乎的就被哄回家了。
月影光希目送着他离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迅速关门。
院子里什么情况,他现在并没有仔细看的打算。
就算那是自己精心布置的庭院又如何?
他可要享受自己的……
大、甜、头。
一阵风般的回到房间时,长发杀手还坐在床边上没有动作。
他似乎经过了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连眼睛都熬的通红,看得情报商都有些心软了。
他意识到,这对于某个杀手来说,似乎是太超过的事情了。
毕竟在自己之前,长发杀手必然从来没想过和男人做这么多亲密的事情。
更没想过,在身体里放入……
一些太超过的东西。
光是想到这里,月影光希就有些心头软软。
而且说起来,琴酒其实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如果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上学的话,他其实也才大学毕业呢,他应该是个刚进社会的青年,身体单薄修长,还不是很有力。
要求他配合自己这么多变-态的要求已经足够为难他了。
想到这里,情报商也算是难得的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他走过去,抚摸着琴酒柔顺的长发,坐到他身边酝酿许久后,才艰难的开口。
“那……那件事……就算了……”
他脸上的不舍实在是过于明显,原本还紧绷着的长发杀手立马就被逗笑了。
“是吗?”琴酒故意逗他,“但我都做好久心理准备了。”
情报商呆住。
他那过于呆滞的表情显然逗乐了长发杀手,他哈哈一笑,顺势躺进柔软的床铺中。
“你也太舍不得了吧!”
情报商低垂着眼睑,目光依旧呆呆的追逐着他,只是刚刚是因为可惜,现在却是因为入迷。
琴酒笑起来尤其……
尤其,好看。
原来他也有这样开朗的笑颜。
这是他一直没见过的、长发杀手真正开心的模样。
也是他一直以来最想见到的笑脸。
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了。
似乎,就连没能做那些事情都不再那么可惜了。
情报商扬起嘴角,他的内心已经释然,但口中自然是不服输的。
“我当然舍不得啊!”
“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要为我□,结果就这么错过了,难道我不该可惜吗?”
“我可是期待你主动的这一天很久了!”
长发杀手习以为常的过滤掉其中的各种带颜色的言论,若有所思。
“你喜欢我主动一点?”
情报商回答:“当然啦!”
谁不希望喜欢的人主动和自己亲近呢?
当舔狗也行啊!
更何况他已经成功的舔到了。
还舔遍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
情报商非常的理直气壮。
“行,那么我这次就主动一点。”长发杀手点点头,在情报商充满了期待的亮晶晶目光注视之下,学着他拉长语调。
“你愿不愿意——”
情报商的背后似乎有一条尾巴在疯狂的、像螺旋桨一样甩来甩去。
他在期待,他在期盼,他在渴-望。
然而,长发杀手说的却是非常煞风景的话。
“你愿不愿意,加入组织?”
长发杀手问出这句话后,果不其然,情报商背后的尾巴瞬间耷拉下来,和眼中的亮晶晶一起消失了。
月影光希微微皱眉。
“你一定要我加入组织吗?”
他避之不及、各种纠缠躲避的问题最终还是被快刀斩乱麻的长发收拾直接送到面前。
这次是不回答不行了。
可情报商给不出第二个答案。
他对组织确实是没什么想法,不说加入了,如果不是琴酒的话,他连帮都不会帮他们。
嗯,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琴酒,他恐怕会暂时放下对FBI的厌恶,驱虎吞狼,将组织先赶出霓虹再说。
当然现在他也是浑身都脏污的不行,和组织大哥不说二哥,自然也不再多提什么赶走不敢走的事了。
……只是,要为了琴酒加入组织吗?
月影光希很是犹豫。
琴酒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犹豫。
长发杀手很是不解。
“组织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样不喜欢组织?”
月影光希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你调查我的时候,就没注意我出自哪一所福-利院吗?”
“注意到了啊,乌丸福-利院。”琴酒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又有什么联系?”
月影光希微微叹息。
看来长发杀手确实对组织忠心耿耿,他都没有调查过组织更深层次的东西,只知道一些表面上的核心内容。
长生药?
跟他-妈玩笑话一样,在那些大人物眼里,这就是个公开的秘密,算个屁的机密。
“乌丸福-利院,是为组织提供人体实验素材而建立的地方。”
情报商的声音很是冷静。
“表面上,那里收养了不少流离失所的儿童,也有不少孤苦无依的老人被邀请到这里来照顾幼童。”
“实际上……你知道的,肯定会有一个‘实际上’的,对吧?”
月影光希的目光有些涣散,他已经深深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们从在那里开始,每一天都要吃各种不同的药丸,每天都要抽血,被带走,进行各种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谓的实验。”
“当然,美其名曰是为我们的健康着想。”
“小孩子们很容易就相信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也吃下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药丸。”
“然后……在到一定的岁数后,我们开始分类了。”
“像是这个社会一样,我们被分成了有用和无用的两类。”
“有用的会继续在明面上接受培养,他们继续吃药,继续被研究,继续这样的生活,直至死去。”
“那些没用的孩子呢?他们的去处就更加复杂一些了。”
“漂亮的变成玩物,丑陋的变成废物。”
“有的继续作为试验品参与更多的残忍实验,有的的变成权势人物炫耀的花瓶……他们有一个特点,就是都长不大。”
“其中成功长大成人的,少之又少。”
“至少,我只见过我一个。”
琴酒:“……”
他因为震惊张大了嘴。
虽然早知道组织在私下里做的事情绝对不只有表面上这些,但听到的时候,就算是长发杀手也忍不住皱眉。
他是坏。
但他还不至于坏到这个地步。
这听起来都让他有些不适了。
因为……他也是孤儿。
他也是组织自幼培养起来的孩子。
只是和月影光希所说的这些过于恐怖荒诞的童年不同,他出生在一个战乱严重、全是争斗的地方。
在那里,大家似乎根本没有什么黑暗的想法。
因为如果不拿稳自己手里的枪,杀死敌人的话,死的就是自己。
他没经历过这些折磨。
但他的过往也确实黑暗混乱,经历过各种背叛。
……可是至少,他还是个单独的、有着独立思想的人类。
而不是试验品。
更不是玩物!
月影光希看着长发杀手隐约有些扭曲的脸,直接笑出了声。
然而这次,长发杀手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用那双翠绿色的双眸探究的盯着他。
“既然是那样的环境,”长发杀手问道,“月影光希,你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琴酒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就算听到这些过往,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心疼,更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
他的第一反应是探知。
是找到情报商言语中的漏洞,又或者是从他细密的过去中发现他可能不经意之间露-出的弱点。
同情?
他们不需要这种无用的情绪。
那像是高高在上的怜悯对他们而言是一种侮辱。
情报商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和长发杀手对视着,温和、柔软的微笑着,就像是过往的每一次一般。
“我?”
“当然是因为……我有用啊。”
“不可能!”琴酒断然,“有用的不是都变成试验品了吗?”
此时此刻,身为组织在霓虹的负责人,同样也是青山集团目前的董事长,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实验室里那些试验品中,确实有不少瘦小的人。
……他过去从来没有多想过,那些人究竟是营养不-良的成年人,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因为对他来说,并没有区别。
他从来不插手实验室的事,给了他们最大的自由。
因此,也就错过了情报商在身份上的古怪问题,以及他这莫名其妙的变-态性格是如何形成的。
月影光希脸上的笑容像是经年不变的面具,牢牢的焊在脸上,不曾有丝毫的动摇。
“因为不只有试验品是有用的啊,我亲爱的琴酒。”
“你要知道,一个偌大的福-利院,里面五十多个孩子,要是真的闹起来,可是会造成不少影响的。”
“毕竟就算是乌丸福-利院,也不是隔绝在世界之外的,总会有人关注着这里。”
“要是让孩子们闹出什么事情来,被外面的社会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福-利院真正建造的目的……”
“你觉得,那里还会存在吗?”
“光是男女都有的幼-女昌这一条,就足够让整个福-利院被愤怒的社会连根拔起了,更别说还有各种实验,以及更多惨无人道的试炼。”
“他们可不能让福-利院就这么毁掉。”
“所以,他们急需人来管理这里。”
“不能是成年人,经过各种磋磨之后,孩子们对大人充满戒心,他们绝对不会相信任何一个大人的。”
“就像是,一群惴惴不安的的羔羊。”
“他们畏惧着一切、恐惧着一切,对所有的外界接触都歇斯底里,他们只相信自己人,只相信同样是羔羊的同伴。”
琴酒知道了。
长发杀手的眸色深沉,看着面前的情报商,首次出现过于复杂的情绪。
“而你,月影光希,你就是被所谓的大人挑选出来的、听命于大人的‘领头羊’。”
“你成为那些羔羊们名义上的领袖,全盘接受他们的信任,假装提供庇佑,实际上和那些大人沆瀣一气,让那些孩子能更加温顺的、一无所知的走向自己未知的命运。”
“我说的对吧?”
月影光希轻轻叹息,神色悲悯。
“对啊。”
“毕竟我可是……大家的哥哥啊。”
第54章
“忍耐。”
“只需要忍耐,就可以活下去。”
记忆中,院长婆婆的教诲似乎总是千篇一律。
但对十岁的我来说,这和救命的稻草也没什么两样。
福-利院的孩子,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们,他们接连都被带走了。
接他们离开的人各式各样,可无一例外都衣着光鲜,笑容和善。
真好啊,我想,他们被带走后就都有家了。
真好。
没有人来接我,没有人看上我。
忍耐。
……只要学会等待,只要继续忍耐下去,总会有人来接我的。
我是如此坚信着。
不是没有怀疑过忍耐的用处,我曾观察过被带走的兄弟姐妹,学着他们的姿态主动走到大人面前,祈求他们带我走。
但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好怪。
有惋惜,有贪念,有打量,还有跃跃欲试。
但最后,我还是留在院里,直到周围再也没有哥哥和姐姐。
只有弟弟和妹妹。
“光希,你是不同的,”院长婆婆这么告诉我。
不同的?我吗?
“是的。”她微笑起来,树皮般粗糙的手抚摸过我的头顶,“你是大家的哥哥,要听大人的话,管好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知道吗?”
我很喜欢院长婆婆的笑容,像晒太阳一样温暖。
我学着她露-出大大的笑容,认真的点头。
“我会的,婆婆。”
可是,要怎么当一个好哥哥,管好自己的弟弟妹妹呢?
我很苦恼。
以前的哥哥和姐姐从来没管过我们。
他们只在饭不够吃的时候管我们要饭吃,不给就抢,抢不过就打,打不过……
怎么会打不过,我们只是一群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你的饭我吃了!今天凉水管够,哈哈!”
他们总能吃到两人份的饭,长得高高壮壮的,再被那些衣着得体的人领养,每个人走的时候都昂着脑袋。
我只能低头大口大口的吞凉水。
真好啊。
那些人已经走了。
现在,轮到我当哥哥了。
——现在,没人能打过我了。
我要动手吗?
我该 ……动手吗?
我看着自己的手,它们刚刚从小十七手里夺走了勺子和汤碗。
小十七才三岁,根本拿不稳勺子和滚烫的碗,撒了六号一身,六号气的破口大骂,小十七哭的我很是不耐烦。
抢走她的碗勺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但大家或许是没想到我也会发火,一下子吓得都不敢出声。
我慢慢的看过他们每个人的脸。
从六号,到小十七。
他们的名字像序号一样流水的顺下来,完美妥帖,一听就是一家人。
偏偏只有我,有个不知哪来的名字。
他们惊恐的看着我,看着我这个外人。
我……不喜欢这样。
我试着舀起一勺汤放到嘴边。
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忍耐。
我告诉自己。
他们会明白的。
我只是想吹凉一点,让小十七好吃下这碗汤。
我尝试着露-出院长婆婆一样的笑,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汤。
她终于不哭了。
伸手抹去她的泪痕,看着她破涕为笑的小脸,我好像隐约知道怎么当一个好哥哥了。
“——开玩笑的。”
月影光希有些无可奈何。
“事实证明,我不光不是个好哥哥,甚至还是个畜牲呢。”
情报商这么说的时候,正在垂手揉-捏着长发杀手的腰侧,为他放松肌肉。
深夜时分,多好的继续做各种事的机会啊。
可是偏偏长发杀手非要听他说他是怎么当那个领头羊的。
月影光希含含糊糊说了一-大堆,大体上也就是些愚蠢小羔羊被哄骗着当帮凶的愚蠢小事故。
或许美化一下放在童话里还挺有警戒意义的。
“一些不值一提的关于童年的背叛而已啦。”最终,情报商是这么总结的。
“所以放过我吧,帮你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他说话的时候很是平静温和,轻声细语,垂着眼眸的模样和过往也没什么不一样。
然而长发杀手抬眼扫过去,却发现这副温柔可亲的皮囊下有着空泛的、压抑的灵魂。
琴酒微微皱眉。
他以前知道的确实太少太少了。
不光是情报商的过去。
还有组织。
他有心想问情报商,既然在乌丸福-利院出生长大,又是怎么脱离组织的掌控,以一个普通人的姿态存活在社会中的?
又是怎么突然找上他,死乞白赖的非要和他在一起的?
情报商的身上都是谜团,像是巨大的盲盒,吸引着长发杀手一点点去撕开外面花团锦簇的包装,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然而情报商非常小气。
他只说了个开头就不愿意继续往下提及,反而凑了过来巴巴的要奖励。
“什么玩意儿?”长发杀手很是惊愕,“那什么的事情这就过去了?我腰还疼呢。”
情报商睫毛一颤。
“竟然没有糊弄过去……”他的叹息声充满了故意调侃的味道。
琴酒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这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喜欢逗弄他,非要看他翻脸的样子,然后再笑嘻嘻的哄他,很是乐此不疲。
长发杀手无法理解。
不过他至少理解了为什么情报商不愿意加入组织。
长发杀手从来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可是偏偏组织很需要情报商的助力。
他对情报商的加入势在必得,也根本不想和其他代号成员分享这么个优质情报源。
……况且,意识到朗姆在组织中把控着情报成员,还对他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继续让对方派情报人员过来探他的底?
所以杀手根本没和上面要过人。
至于着手培养……嗯,还是算了。
水谷哲也这样的货色不知道还有多少在后面等着他来“发掘”呢。
就算在情报商的劝说下,他的目光渐渐放到组织内的其他人身上,但要他再亲手培养一个卧底还是有点为难他了。
长发杀手稍加思索,就想出了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我要情报,足够多的情报。”
琴酒很严肃的说道:“无论是组织内外的,我都要。”
月影光希颔首:“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每周你来的时候给你?”
琴酒:“有什么重要情报你也要等到那天再说?”
那黄花菜不都凉了。
长发杀手的眼里全是不满。
月影光希一怔。
他隐约有一个猜测。
关于刚刚长发杀手不经意间所说的“你喜欢主动?”的猜测。
他小心的试探着。
“那……我每天都发消息给你?”
琴酒果不其然的皱起眉头,连按-摩都不要了,直接支起上半身看他,那副琢磨的神色好像在思量要不要伸手把他这颗突然不开窍的脑袋拧下来。
“只有消息?”
月影光希眨眨眼,很是委屈。
“不够吗?我平时还要上班。”
他拿乔的机会非常好,此时的琴酒被他一句话说的怒火中烧,想也没想的回击。
“你说个屁,谁不要上班?我他-妈今天被顶了七个点!”
足足七个小时!七个!小时!
情报商倒是躺开心了,他很累啊!
月影光希默默的没说话,只是稍稍低下头,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
琴酒:“……”
琴酒:“你不好意思个几把!”——
两个人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
最终还是长发杀手占据上风,情报商签订了一系列的口头条约。
包括但不限于每天必不可少的短信问候。
对长发杀手索取的情报有问必答,且在两个小时内必须回复。
除见面外的夜晚每周必须有三个晚餐日,用以查漏补缺,确保情报上面没有缺失断裂。
满口都是情报。
月影光希刚想抗议,长发杀手就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补偿不会少了你的。”
情报商这才喜笑颜开。
不知道是不是杀手忘记了,还是他觉得变-态到这种程度似乎也理所应当。
琴酒并没有多过问关于那个房间里的摄像头的故事。
也没有问起录像方面的事。
更没有问起第一张床单是怎么处理的。
月影光希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高高兴兴楼着他囫囵睡了几个小时。
当再度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人去楼空。
月影光希有些怅然若失。
除了强行将长发杀手留在床上的、新年的那几天之外,他还没有和对方同时睡过一张床呢。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迎来“早上一醒就能亲吻爱人”这样的好日子。
情报商怅然若失的坐起身。
然后他惊恐的发现,床头柜上珍藏的棉签不见了。
“???!”
情报商立刻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他冲去客卧,果不其然的发现这里也已经被横扫一空。
琴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或者说他还是没睡着?
长发杀手悄无声息的将东西搬走,连摄像头都破坏了,一弄一个不吱声。
没了。
都没了。
他的收藏……
这下情报商是真的想哭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自己已经刻录好的录像,以及之前收藏起来的床单都没有被发现,还好好的藏在储物室里。
月影光希这才算是放下一半的心,终于收拾了一下强打精神去帝丹小学报道了。
当老师明明是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但不知道为什么,真的站在学校里面的时候,他竟然万分恍惚。
一群一群的小萝卜头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会有其他的想法吗?
会……做过分的事吗?
月影光希不知道。
他只能在自己的脸上挂起和蔼可亲的微笑面具,装作是最柔软的草食动物。
以期完成自己的目的。
帝丹小学,一个有着著名推理小说作家、FBI门外顾问之子工藤新一;霓虹首富铃木集团家的大小姐铃木园子;聚集了社会名流和商业富贾后代的学校。
情报商搬到工藤家附近,又费劲加入帝丹小学,非要当什么所谓的老师。
任谁都觉得他的目标是上述的两位之一,又或者全都是。
在外界或明或暗的目光注视下,情报商好好的过了一把当老师带小孩玩过家家……
咳。
带孩子们学做饭、打扫卫生、缝补东西。
好好过了把当大家长的瘾。
近期加班加点的练习果然有用,他已经可以在课堂上教五年级的工藤小朋友和毛利小朋友亲手做小熊玩-偶了。
也能教一年级的五六岁小朋友们简单的家务活了。
月影光希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些刚比他小腿高一点的小萝卜头们。
其中有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尤其明显。
……什么铃木集团的大小姐,什么推理作家之子。
他可从来不在乎他们。
他大费周章的跑到帝丹小学来装绵羊,可是只为了那一个小萝卜头而已。
——樫村弘树。
男,五岁。
帝丹小学一年B班生。
不擅长体育、家政等一系列过于需要体力的科目。
非常擅长……电脑。
被同学和老师们称为“电脑偏执狂”、“只知道玩电脑的怪物小孩”。
但他本人的才华确实无法估量。
在离开琴酒的三个月里,情报商编织了一个庞大的、同样也很难探清底细的情报网。
在这个情报网里,同样也会有一些优秀的、足以影响到世界发展的优秀科学家和研究员。
比如说现在和他是邻居的阿笠博士。
他很会经营邻里关系、其中还有工藤家的小孩从中斡旋,月影光希和阿笠博士之间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一句忘年交。
至少月影光希就知道,阿笠博士在窃-听器、监视器之类的东西上钻研的很有一手。
他安装在客房的那个可以通话的监视器,就是阿笠博士的杰作。
当然,通过一些情报上的钻研,月影光希也发现了一些关于阿笠博士的“小秘密”。
或许可以在其中稍稍做点文章,让这位聪明绝顶、总会有各种奇思妙想的小发明的博士成为他真正的“朋友”。
通过阿笠博士和工藤优作两个人“提供”的交际网,情报商在他们的共同好友中发现了一个人才。
樫村中彬……的儿子。
一个正在研究通过血液和皮肤组织上的DNA追溯本源祖先的少年研究员。
同样,也是一个正在研发世界上第一款可以自主成长的人工智能的……绝世天才。
月影光希从没想到自己会偶然发现这样的人才。
实在是他的履历提出了天价的需求,让已经不太缺钱的情报商都吓了一跳的程度。
然而这份情报是值得的,物超所值。
月影光希甚至在其中隐约窥见了某个或许涉及到他人生最大的秘密——情报系统的可能。
他开始隐约有些恐慌,甚至疯狂。
如果……
如果说,这个系统,不是老天爷给他的馈赠,对他突然从浑浑噩噩中觉醒的奖励。
而是某人突然的“恶作剧”呢?
是人为的玩笑?是组织的又一个实验?
是……巨大的观察节目?
他的所思所想,他迄今为止所做的,究竟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还是某个东西悄无声息的操控?
月影光希万分恐慌,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在每一个四下无人的夜里,他都会不停的思索,不停的探寻着。
有人在监视我吗?
我的世界会不会是一个巨大的摄影棚?
月影光希不知道。
他风声鹤唳,只觉得周围每一个人都在窥视着他。
明明已经离开福-利院十年之久,但只要天色渐暗,迎来深夜。
福-利院的冰冷地砖。
碎裂的墙板。
刺骨的水。
饥饿,寒冷,夜不能寐。
痛苦,愧疚,麻木,恐惧。
都一股脑的追杀过来。
好消息是,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站在崩溃的边缘。
二十六岁的新年前夕,他经历了和十年前一般痛苦的、灵魂撕裂般的世界观重塑。
好消息是,这次有人陪他一起疯狂,一起堕-落到深渊。
最终,他还是战胜那莫名的、对未知的恐惧,终于成功站到那个真正的天才面前。
五岁的孩子,无论再如何天才,也是尤其渴-望交朋友、和大家一起玩耍的。
可是因为身体不好,也不擅长任何的活动,没有人愿意和他玩。
很多老师也无法接受他的过于聪慧和不通人情。
父亲是个研究狂。
母亲是个教育狂。
这个聪明、古怪又温柔的孩子被轻易的……孤立了。
月影光希就是这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
情报商……
哦不。
现在的他不是情报商。
是家政老师。
温柔和善的月影老师像是一束轻柔的月光,为樫村弘树昏暗如夜色的童年带来些许亮色,送上如细雨般润物细无声的暖意。
樫村弘树小小的、从未接受过善意的内心一下子就沦陷了。
他也学着那些活泼爱笑的同学,试探着叫这个漂亮老师的外号。
“小兔老师。”
月影光希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停顿。
第一天来上班时他通红的眼眶还没消下去。
白毛,长腿,看起来毛茸茸,眼眶还通红的。
像小兔子。
自那以后,月影光希在学校就失去了自己的姓名,大家都叫他小兔老师。
……妈的。
虽然在心底不知道第多少次吐槽这个称呼,但在樫村弘树惴惴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柔和回应。
“我在,什么事?”
樫村弘树很小声的和他说:“我的‘诺亚方舟’模组已经搭建好,他可以简单运行那个DNA追踪系统了。”
“小兔老师,你要试试看吗?”
弘树很紧张的看着他,似乎是害怕他拒绝,又害怕他不拒绝。
这毕竟是追根溯源的事,万一查出来对方的祖先是一个自己完全无法接受的人该如何是好?
可是……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心血之作。
无论是DNA溯源系统,还是诺亚方舟。
只要有一些成绩,他都想分享给小兔老师。
他已经……太久没有收到夸奖了。
月影光希看着他递过来的小小装置,眼神万分复杂。
在这个孩子眼神暗淡下去之前,月影光希轻声回答:“可以啊。”
弘树惊喜的瞪大双眼:“真的吗?谢谢你,小兔老师!”
月影光希回给他平静温柔的笑意。
他完全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你是不同的——院长婆婆的声音突然闯入脑海,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
月影光希曾经不停的思索着不同在哪里。
他和六号,和小十七,和其他任何一个序列的孩子,不一样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十岁被选为大家的哥哥时,他以为这就是不同;
十六岁脑海中浮现系统时,他认为这足够特殊;
可是现在,他二十六岁。
他的面前,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
这个孩子在科学史上可以说是创造了旁人无法掩盖的奇迹。
无论是人工智能,还是溯源系统,他的成就已经优异得让人恐惧,甚至开始忍不住憧憬,这样一个妖孽长大后会是怎样的惊才绝艳。
年幼的孤独,最终都会成为他研究路上的养料,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震古烁今的天才。
月影光希突然清晰的意识到。
和弘树比起来,他的惨淡人生……
用“路人甲”来形容,完全不为过呢。
一滴血液落入小小的装置中,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弘树小心翼翼的摆弄着月影光希完全看不明白的小小装置。
他那张小小的脸上满是紧张、激动,以及想要在自己最喜欢的老师面前表现的兴奋。
“出来了!”弘树低头操作了一下,“小兔老师,你的DNA溯源结果出来了哦!”
月影光希此时竟然也有些紧张。
“怎、怎么样?”
弘树声音轻快:“结果显示,距离你的DNA最近的是一名一百四十岁的老爷……咦?”
月影光希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在科学上,他就是个门外汉。
他只是好奇的看着脸色突然苍白的弘树:“怎么了吗,结果有问题?”
“嗯,果然还是有问题!”弘树端着他的小盒子匆匆跑走了,边跑边说,“小兔老师,等我修一下再来找你哦!”
月影光希:“???”
他有些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说得好好的,怎么弘树突然就跑了?
不过想到这个年纪的小孩总有一点阴晴不定,月影光希也就没多想。
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他又不是主课老师,自然是一身轻松的准备下班了。
回家收拾好自己,再轻快的开车出门,月影光希甚至想哼歌。
长发杀手约他吃晚餐,这是他们口头协定好的内容。
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刚刚结束的聊天。
琴酒:“之前说的新人已经上手工作。有空来一趟酒吧,跟你说点细节。”
月影光希:“行。今天吗?只聊新人哥吗?”
琴酒:“明天也行。”
月影光希:“我很快下班。你还在组织忙吗?”
琴酒:“……不然呢?”
月影光希:“懂了,抱歉呢黑泽社长。”
琴酒:“总之来的时候提前和我说,我应该都在办公室。”
琴酒:“……另外,工作时间不允许动手动脚。”
月影光希:“咦?你怎么知道我有在办公室做的想法?”
月影光希:“【悲伤流泪兔兔头.gif】”
月影光希:“好吧。”
琴酒:“附近有不少酒店,挑一间你喜欢的。”
月影光希:“【开心撒花兔兔头.gif】”——
月影光希是被伏特加领进办公室的,就像是第一次来那般。
只是相较于初次到来的忐忑和步步惊心,今天的情报商就像是漫步在自己家里那般自在。
他甚至还有余裕对伏特加一笑,如沐春风。
“好久不见,伏特加。”
伏特加戴着墨镜,看不出什么神色。
但他的语调听起来就很是心绪难平。
他说:“确实好久不见,情报商。”
顿了顿,他才压低声音说:“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大哥为你把周例会都移到基地外的办公室开?”
月影光希笑容一顿:“什么?”
“我说……唉,算了,没什么!”伏特加想到大哥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情报商多说什么的事,还是决定埋头继续往里走。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就已经给月影光希带来足够多的情报了。
每周例会?
组织里还开这个?
平时似乎都是在组织的基地里面开的,结果今天移到外面来开了?
是琴酒想要证明什么吗?
还是想要试探什么?
月影光希暂时还不知道。
他决定等一下见到对方的时候好好察言观色一下,确定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进入办公室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除去坐在主位沙发上的琴酒,以及右手边明显留给伏特加的位置,其余地方都林林总总坐满了人。
似乎并没有留给情报商的位置呢。
所有人的目光看了过来,里面带着各种莫名的意味。
月影光希不想探究。
他只是看着琴酒,下意识挑眉。
这是,给自己的下马威?
不至于吧?
自己都没有主动说要在办公室搞一个play,完全是长发杀手自己主动提起来的呢。
就连之后说要找一个酒店,也是长发杀手提起来的呀。
不至于因为这个为难他吧?
所以……
果然。
其实这里有一个人是多余吧。
当然,不是说他自己。
月影光希很快就看到了那个不应该在这里的人。
——黑麦威士忌。
那个被他打穿好几根肋骨、此时应该还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FBI卧底。
组织的……前,王牌狙击手。
他默不作声的、笔直的坐在琴酒左手边的沙发里,和伏特加一左一右牢牢占据着代表琴酒左右手的位置不曾松懈。
在他更左手边,就是化名为千叶风太的诸伏景光。
也是组织目前的王牌狙击手。
月影光希一下子似笑非笑起来。
情报商的敏锐让他一下就明白今天搞不好有一场硬仗要打,这并不是针对他而来的,他或许只是一个引子。
又或者只是一个由头。
一个引发风暴的由头。
琴酒此时看起来也有点头疼。
他在御下之道上还是太简单粗暴了,没有经历过办公室斗争的人此时对处理新老爱将的问题上有些手足无措,在看到情报商走进来时竟然不自觉将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
情报商回了他一个很是无辜的眼神,就差指着自己反问:“我吗?”
长发杀手很是不情愿的收回目光,对他示意。
“坐。”
代号成员们看过到来的眼神中隐约有些幸灾乐祸。
这可没地方坐了啊。
情报商,你要坐哪里呢?
总不能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你直接身子一歪坐进琴酒怀里吧?
情报商呵呵一笑。
有什么不能的?
他很是自然的迈步走向琴酒,口中还说着。
“今天的人可真多呢,我还以为只是个小会议。”
他言语中暗示的抱怨和小小威胁被琴酒接收到了,长发杀手一下子眼神闪烁起来。
他对月影光希使了好几个眼色,全是保证等一下解释清楚的,这才让情报商罢休,没有真的当着大家伙的面直接坐琴酒怀里。
他微笑着坐在主位沙发扶手上,模样看起来倒是挺端庄的,但他靠在沙发靠背上时,竟然非常顺手的捞过琴酒散落的银色长发,绕在指尖把-玩。
银色的长发如散落的月光,情报商很是爱不释手。
他倒是一言不发的玩自己的,长发杀手也不知道是没感觉到还是怎样,完全没有制止的意思。
只有眼睁睁看着面前发生的事的代号成员们,一个个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了。
但他们都不敢开口,互相对视着使眼色,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还好,他们还有伏特加。
伏特加没有眼色,还足够勇敢。
刚坐下的伏特加立马起身呵斥:“喂!月影光希,你对大哥尊敬点!”
“……”代号成员们很是无言。
这是尊敬不尊敬的事情吗?啊?!
他们中有些是见过情报商的,当然,也仅限于情报商那次惊世骇俗且掷地有声的“我要你”名场面。
之后和情报商接触更多的人只有琴酒,顶多再多一个黑麦威士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其实已经有大半年没见着月影光希了。
好家伙。
大半年没见,这死皮赖脸找上门的情报商这就得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
没见情报商,他们还是见多了大哥的啊。
看看琴酒大哥那副习以为常、理所应当的样子吧!
他们都要被内心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烧死了好吗?!
然而伏特加还是不够聪明。
他没有意识到大哥正在用隐约有些不悦的目光看着他。
伏特加还要继续说:“让你来旁听会议就好好感恩戴德的站在旁边啊,你的手放哪呢!”
琴酒心说你可千万别说了吧。
变-态情报商现在只是玩玩头发,待会儿这个家伙要玩的花样可多了去了……
他可不打算在大家伙面前表演那个什么玩意儿!
眼看伏特加还要继续说点什么,琴酒立马抬起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
“随他吧。”
好,这下伏特加的震惊隔着大墨镜也能看得出来了。
月影光希忍笑着垂下眼,乖顺的一句话没说。
嗯,像侍宠生娇的金丝雀。
当然,没人会当他是金丝雀的。
尤其是黑麦威士忌。
他模模糊糊想了好久打中自己的那一枪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直到情报商顶着温柔无辜的笑意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才猛的反应过来。
当然感觉熟悉了。
那他-妈是他亲手教出来的枪法!
草!
这下黑麦威士忌看他的眼神一下子不善起来。
月影光希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情报商最擅长伪装无辜,按理来说他应该用一个假装无事发生的疑惑眼神将对方敷衍过去。
然而这次有些不同。
情报商的眼神幽冷,扫过去时带着万分明显的凉意,其中的意味显而易见。
——就是我做的。
——你能拿我怎么样?
黑麦威士忌轻轻的磨了磨牙。
新仇旧恨一起算,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打架,恨不得生食其肉啖其骨。
这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自然也被其他人尽收眼底。
这下顿时大家的眼神更奇怪了。
还好,琴酒本人没有看到。
他在为这周组织的工作做总结,除去数字之外都是老一套,众人都没有在意。
琴酒顿了顿。
“……除上面所说之外,还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推举千叶风太参加代号成员考核。”
众人的目光焦点一下子就从月影光希转移到千叶风太身上,震惊,感慨,不一而足。
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是组织里的老牌代号成员龙舌兰酒。
“我不赞成!”他大声说道,“千叶风太加入组织才一个多月,他还需要更多的历练!”
“我也不同意。”基尔微微蹙眉,她是霓虹分布少数几个还在活跃中的情报成员了。
“除去龙舌兰酒所说的加入时间过于短暂的问题之外还有一点,我们对他不够了解。”
“要知道,就算是黑麦威士忌,也是经过组织三个月的考核才成为代号成员的。”
月影光希饶有兴致的看着基尔。
龙舌兰酒就算了。
基尔似乎不知道自己正在反对的、拿出来举例子转移实现的这两位都是她的自己人呢。
这可真有意思。
琴酒并没有让他就这么继续轻松看戏的意思。
他很是平静的说道:“千叶风太加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为人处世方面非常优秀,并且在一个月内接连完成了三个大任务,没错吧?”
为人处世这方面,千叶风太确实没有什么能指摘的地方,这个青年不像是口蜜腹剑的月影光希,他是真的和善。
……嗯,虽然在组织这个地方,有这样一个和善的人感觉很奇怪。
“更何况,他究竟安不安全,能不能用……”琴酒脸上的笑意很是意味深长,“我已经让月影光希确认过了。对吧?”
月影光希一怔,他倒是没料到这里还有他的事呢。
不过这家伙能不能用,他确实是知道的。
诸星隆一送来的卧底嘛。
当牛做马往死里用就行了。
他笑意盎然的颔首:“当然。”
龙舌兰酒显然早就等着琴酒提起月影光希了。
琴酒话音未落,他就立刻接过话头。
“既然说起他了,我就不得不问一句,琴酒,你怎么想的?他可是个外人,你怎么敢让他听组织里的周会的?”
“我是否可以认为,你这家伙……”龙舌兰酒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是想要背叛组织了,是吧?”
琴酒回敬他的眼神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龙舌兰,你想死吗?”
龙舌兰酒冷笑一声,没敢继续攀咬琴酒,毕竟那个家伙现在不光是他的顶头上司,还有处理组织叛徒的权利。
要是真的惹怒琴酒了,这家伙恐怕有的是办法给他安上一个叛徒的名头,非常合理的杀了他。
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琴酒的错漏。
“告诉我,告诉我们,琴酒。这个情报商,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琴酒的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但他暂时按捺下去。
和情报商认识这么久了,他总归是要从对方身上学到一点什么。
比如说暂时的忍耐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
他冷眼扫过龙舌兰酒,终究还是放缓语气。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
“我提议,任命月影光希成为组织霓虹分部的情报顾问,负责情报处理方面的事宜。”
这下都不用龙舌兰酒发声了。
几乎所有人都跳了起来,不约而同的发出了相同的最强音。
“我反对!”
“不行!”
“我拒绝。”
“不可能!”
“琴酒你疯了不成!?”
在众人的嘈杂声中,琴酒深吸一口气,他没有压抑自己的满腔怒火,暴喝出声。
“都给我闭嘴!”
刚才还乱的像是菜市场一般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
琴酒深吸一口气,缓缓转头。
他看向轻声叹息的情报商人,眼眶慢慢红了。
被气的。
他拎起情报商的衣领,一字一句。
“你刚刚说,你不愿意?”
第55章
月影光希隐约有些头疼。
他没想到自己已经说到那个地步了,琴酒还没放弃要他加入组织呢。
这……
倒也没必要吧。
明明他现在也和长发杀手配合很是默契,他们之间也并没有因为情报商不是组织中人而有任何影响啊。
而且……他明明可以私下里再提起这件事,为什么没完全没打招呼的情况下当众提出这种很明显会被他拒绝的要求?
长发杀手可从来都不是愿意强人所难的人……
嗯。
让他加入组织绝对不是琴酒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什么?
月影光希垂着眼眸,看着面前似乎很是暴怒的长发杀手。
他们之间的默契确实还需要磨炼一下呢。
月影光希下意识开始翻看琴酒最近的情报。
为了不让场面就这样僵持下去,他还一心二用,在长发收拾的面前轻声叹息。
“你知道的,情报商从来不偏向任何一人,除非我不想做别人的生意了。”
他这话说的伏特加都想翻白眼。
这时候开始装公正公平公开了?
谁不知道你月影光希的心快偏到天上去了!
情报商自己主动找上门的样子,大家伙还历历在目呢,这会儿开始装模作样说想做别家生意了?
龙舌兰酒冷笑连连。
“听到没有?琴酒,你情报部门顾问的位置,人家根本不稀罕!”
“这样的位置你还想给一个外人坐,真是不知所谓。”
“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滋味如何啊?”
月影光希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指尖微微颤动。
他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
也知道了琴酒想要什么。
长发杀手奉行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一套,自己也乐于去抓那些老鼠,当个急先锋,后面的事情一般都是交给别人做的。
比如说之前让黑麦威士忌去收取“赞助费”。
比如说……让龙舌兰酒掌管情报部门。
是的。
龙舌兰酒今天挑的这么高,不光光是因为月影光希是个组织外的人。
更是因为这个情报商的出现竟然可能影响到他在组织中的地位。
怪不得跟只斗鸡一样盯着他咬呢。
月影光希微笑起来。
龙舌兰酒越是着急,越是对琴酒口头冒犯。
他离自己想要的就越来越远。
怪不得长发杀手突然提了他,又说起情报部门的事情。
原来是要拿他做筏,从别人手里名正言顺的把权力拿回来了。
月影光希很高兴,他还以为会看到长发杀手直接冲别人伸手强硬要回来的得罪人场面,没想到他也会迂回行动了。
知道要给他的部下一个明面上过得去的交代,这很好。
但至少要先和他打一声招呼吧?
月影光希决定稍后再议这件事。
毕竟明面上琴酒和龙舌兰酒已经来来回回互呛好几句,那些代号成员各个都瞪大眼睛坐在那看热闹,连个出来劝他们俩冷静点的人都没有。
嗯。
怪不得琴酒要把他带上。
没个人递台阶的话,这出戏还真不好往下演。
更何况……
小狗就要有小狗的觉悟。
主人抛出了飞盘,小狗就要去捡回来才行呢。
月影光希轻咳一声,打断他们的争吵。
“各位,我还在这里呢。”
他委婉表示自己这个外人还在能不能不要当着他的面继续吵下去了。
尤其是这两个人驴头不对马嘴的吵,半天都说不到重点,龙舌兰酒就差说他睡服了琴酒才让他想出这样糊涂的主意了。
再往下指着鼻子可就不礼貌了,朋友。
月影光希平静的视线扫过安静的黑麦威士忌。
——嗯,相较之下,龙舌兰还是挺好杀的。
实在不行先送他早点走。
月影光希不怀好意的想着,面上倒是温和平静。
“至少应该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吧?”
琴酒看着他,眸光闪烁片刻,显然是因为刚刚情报商的拒绝让他很不悦,此刻更是不太想听他说什么。
他说道:“这是组织内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琴酒越不想让他说,龙舌兰酒就越想让他说。
“怎么和他无关?”
“你不是还想让他当组织的情报顾问?那可就不是外人的关系了。”
龙舌兰酒生怕不恶心人,还故意问情报商:“月影先生,对这件事情你根本不知情,对吧?”
月影光希很是从容。
“确实不知情。”
琴酒的面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他瞪了眼情报商就想起身离开,竟然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然而情报商轻轻扶住他的肩,柔和但不容置疑的让他坐下。
琴酒冷眼看他半晌,竟然真的顺着他的力道坐回沙发里,不再吭声。
这当然再度收获一地掉落的眼珠子。
但月影光希懒得理他们,只是稍稍正色便开口。
“今天的事对我来说确实有点出乎意料,首先我确实要感谢琴酒先生对我的信任。”
月影光希很会维持表面上的尊敬和谐,尤其是对琴酒,他乐于给对方这个面子。
“过去的四个月时间内,我与贵组织做了大大小小共五十七次的情报生意,看来每一次都很让人满意。”
说到这里的时候,观众们发出了一阵低低的惊叹和议论的声音。
显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情报商竟然和组织已经有这样密密麻麻的联系。
这其中还包括了目前暂代情报部负责人的龙舌兰酒。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就万分难看——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情报上面的交易!
他这个暂代的情报组长和笑话也没什么两样!
月影光希当然不会让他继续这么难堪下去。
毕竟今天自己就是来迂回的给琴酒拿回自己的权利,而不是来打人家部下的脸面的。
情报商知道该如何拿捏分寸。
他垂下眼睑,紫色的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琴酒。
“我知道各位都认识我,也大概知道我是个……正在追求爱人的情报商人。”
“既然是和他做生意,我怎么可能不试着和他多相处看看呢?”
“这只是我的小小心愿,每一次琴酒先生都尽力满足我了呢。”
“这点,我很感激。”
“……”
你-妈的。
忘了这是个死恋爱脑了。
龙舌兰很不甘心。
“就算你这么说,情报也应该是组织上下共用的!”
情报商笑意浅浅。
“琴酒先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极力想引荐我加入贵组织呢。”
龙舌兰也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然还真让情报商给解释清楚,气的脸都憋紫了。
月影光希长吁短叹,演技浮夸到是个鬼都能看出他是故意的。
“但加入贵组织就要为组织卖命,和心上人的接触机会越来越少,哪能像现在这样频繁?”
“我只想将情报递给他,好和他多见面呢……琴酒先生也能理解我急切的心思吧?”
妈的死gay!
琴酒坐立难安,他连耳垂都红透了,多亏长发和帽子的遮掩才没能让别人看出来。
饶是如此,他还是如坐针毡。
恶狠狠瞪了眼满嘴跑火车的情报商一眼,琴酒咬牙切齿的回答。
“当、然!”
月影光希安抚的对他一笑,随后慢悠悠的叹息。
“那就好。”
“所以只能抱歉了,琴酒先生,感谢您的好意。”
“至于情报方面嘛,龙舌兰先生,只能委屈您一下了呢。”
龙舌兰酒不是笨蛋。
琴酒和月影光希一唱一和,看起来是在互相推拉所谓的情报顾问的位置,但明里暗里的恶意都快戳他肺管子上了。
情报商一会儿说自己不愿意为组织效力,一会儿又说只愿意和琴酒做交易。
他就差直接说“你小子还不赶紧把手上的权利还给琴酒,非要他直接开口和你要吗?”了。
龙舌兰一个激灵,突然反应过来。
今天的主角根本不是即将进行晋升考核的千叶风太。
也不是被推到台前做筏子的情报商月影光希。
——琴酒真正的目标是他!
这两个人在这说了半天,最终的目的是逼他主动交出手上的权利!
龙舌兰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他下意识环顾周围的“同事”们,想要从中找到一个自己的同盟。
伏特加从来都是琴酒的人。
基安蒂不聪明,到现在还在震惊情报商和琴酒之间的关系。
科伦和爱尔兰倒是心细,但他们完全置身事外,只当在看热闹。
皮斯科早就已经是半养老状态,他并不在乎谁来管情报,更是懒得在乎他们这些年轻人之间的争权夺利。
同为情报组的基尔显然早就已经听出那两个人未尽之语,她眼神闪动着,在他看过来之前就早早转移了视线。
黑麦威士忌倒是有可能和他组成同盟。
然而这个黑色长发的男人此刻重伤未愈,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时那双翠绿色的眸子仿佛带着清亮的寒光。
坐在他身边的千叶风太脸上带着和情报商几乎有同一致的温和微笑。
一一看去,竟然没人能帮他。
龙舌兰惨笑出声。
他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三年前刚到霓虹时,琴酒年轻且很有想法,他将权利分散开来,直到最近都同样大方。
新上来的黑麦威士忌都能获得一席之地。
然而新年过后,他们的领导者终于将一直紧盯着叛徒的视线转移过来,开始回收属于自己的权利了。
千叶风太就是琴酒找来分散黑麦威士忌权利的那个人。
月影光希……就是琴酒带到他面前的台阶。
他要是顺着这个台阶走下来,顺势将权利交还给琴酒,那么万事皆安。
如果不走下来。
那么,那把差点要了黑麦威士忌的命的枪,下一刻会不会指向他?
黑麦威士忌已经是组织中难得一见的好手,他年轻力壮,身手敏捷,这才活了下来。
他呢?
已经年近四十,身手还不算敏捷的他呢?
龙舌兰酒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他不想赌琴酒会不会动手,也不敢赌。
情报商和琴酒都还在看着他。
一个笑容温和从容,像是笃定了他的想法。
一个面色如寒风吹过,手已经伸-进口袋里。
那里放着琴酒最喜欢的枪。
面上的苦涩一闪而逝,龙舌兰深深吐-出一口气。
“不委屈。”他终于开口,声音艰涩的说道,“月影先生直接和琴酒做交易也很正常。”
“原本情报组就应该直接听命于负责人,这点我没有任何意见。”
成了!
琴酒和月影光希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微微的笑意。
虽然这场戏猝不及防,两个人没有事先沟通过导致差点出现纰漏,但总算还是顺利的演了下来。
月影光希甚至还收到了琴酒的颔首轻笑。
显然情报商的加戏获得琴导演的赞赏。
他也同样回了个很是高兴的灿烂笑容。
“——可是!”龙舌兰酒的声音突然又大了起来。
他掷地有声道:“我坚决不同意月影光希成为情报顾问!”
“不加入组织的人没有资格置喙组织内的事,琴酒,这件事我绝对不让步!”
“如果你非要让他参与组织的事情,我说不得就要和那位直接汇报你的独断专行了!”
琴酒眼中凶光毕露:“龙舌兰,你威胁我?”
“不敢!”龙舌兰酒梗着脖子回答,“但我坚决不同意!”
“砰!”
在所有人瞪大双眼的目光注视下,琴酒缓缓放下手。
枪尖硝烟弥漫。
龙舌兰瞪大双眼,愣愣看着琴酒。
以及危急时刻伸手下压了琴酒突然拔出的枪的月影光希。
他的脸上缓缓滑下一道血痕。
那是子弹飞过留下的擦伤。
代号成员们都不是吃素的,他们纷纷意识到接下来或许是一场内斗,一个个下意识飞速站起寻找掩体。
只有伏特加下意识站到琴酒身边,警惕的盯着龙舌兰。
龙舌兰酒用手背一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道是在笑琴酒突然的出手,还是自嘲竟然是靠情报商才从琴酒手里捡回一条命。
笑完后,他深深看了一眼琴酒和月影光希,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怨念慎重。
琴酒很是平静的低头擦枪,声音淡淡,像是刚刚从来没有拔枪。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散会。”
代号成员们面面相觑。
还是黑麦威士忌先开口,似笑非笑。
“真是场杀鸡给猴看的好戏。”
“看来我也得早点交权,免得你们再来演一出夫妻档呢。”
他说完,还以为自己会看到这两个人被戳破的尴尬。
结果琴酒面色如常,完全没受影响,反而是情报商的脸红了一下。
“……”
他脸红个毛啊?!
黑麦威士忌也算是体会到了如鲠在喉的痛苦,他勉强沉住气,咬着牙故作无事的离开。
千叶风太匆匆起身,对着琴酒歉意一笑,也跟了出去。
他最近都在跟着黑麦威士忌学着上手事宜,现在也跟过去并不突兀。
眼看着琴酒并没有表示,其他人于是也纷纷提出告辞,都没有凑过来触霉头的意思。
最后只有伏特加没走了。
他看看岿然不动的琴酒,又看向施施然把-玩着琴酒手指的月影光希,硬着头皮磨磨蹭蹭的过来。
“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琴酒:“?”
他疑问的看去,满眼都是“你怎么还没走?”的不耐。
伏特加:“……”
得。
他还是不要碍眼比较好。
眼看着最后一个电灯泡麻溜的跑了出去,月影光希这才笑出声来。
“真有意思。”他一边说着,一边让长发杀手的手和自己的十指交扣。
“要是你早点通知我就好了,”情报商很是遗憾,“我还能发挥的更好。”
琴酒深深看着他。
“你不怪我拿你做筏子?”
情报商反而很是诧异。
“怎么会怪你?这种惊喜的场面来的越多越好呢。”
这样不打招呼就支使他的行为让月影光希很是受用。
琴酒越是不客气,就越是代表长发杀手拿他当自己人。
月影光希疯了才会觉得不高兴。
琴酒微微笑起来。
他起身拉着月影光希坐到主位上,随后抬起左腿就迈了上去。
情报商的呼吸瞬间就变得又粗又重。
嗯,不光只有呼吸,还有其他的。
琴酒自然也感受到了。
他觉得月影光希忒不是个东西了。
从新年至今不过几日功夫,他们就已经在情报商的家厮混超过了四十个小时。
要不是确实还年轻,生龙活虎的,琴酒都感觉要吃不消了。
他微微低头,用一种看畜生的眼神鄙夷的看着情报商。
“你还真是耐不住啊。”
月影光希的眼神万分热切。
“别为难我,亲爱的。你主动坐到我-腿-上的,这我要怎么忍得住?”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手也抬起,殷切的触碰上男人的屁-股。
然而他的手被长发杀手迅速推开。
月影光希万分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
长发杀手挑眉:“你忘了答应我的?”
月影光希很是茫然:“什么?”
长发杀手施施然重复:“不准在办公室动手动脚。”
“咦?!”情报商惊的差点抱着男人跳起来,“不对啊,我只答应不在工作时间动手动脚吧?!”
“是吗?我忘了。”琴酒随口说道,他摘下自己的帽子,直接给情报商戴好。
情报商下意识伸手扶了一下。
“别动!”
月影光希一下子就不敢动了。
他的两只手都放在头顶扶着帽子,瞪大眼睛看过来的神色很是茫然无措。
情报商今天下班后特意换了一身宽松休闲的白衬衫过来。
琴酒的晚餐邀约不是很正式,言语之间还全是挑-逗。
天真的情报商就以为今天会是简单吃过晚餐后就进入正题的美妙夜晚,可没想过还要参加组织的例会,还要被人当筏子用呢。
他的双手高举着,衬衫下摆也被带动着卷起,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腰肢。
在社会摸爬滚打许久的青年不光长了一张涉世未深的脸,就连身材也保持的很好,健康劲瘦的身躯在衬衫内若隐若现,凌乱的白发耷拉在额头,颇有种涉世未深的柔软无辜感。
嗯。
就算知道这是外貌欺诈,但不得不说,这种带着少年感的温柔帅气还是挺养眼的。
琴酒看着看着,心情就好了很多。
……如果这个狗东西不要像是被强迫一样不安分的扭来扭去说骚话就更好了。
情报商不知道长发杀手想玩什么,但他觉得这个被塞在沙发里高举双手的姿势很滑稽,不停念叨着想让琴酒松口,允许他放下手。
“不准动。”
琴酒很是不耐。
他捏住情报商的脸,用自己的唇-堵住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狗东西。
明明长了张不错的脸,要是不会说话就好了。
……
不行。
情报商那张嘴还要留着说情报给他听呢。
啧。
果然是狗东西!
他在心底暗骂着,加深这个吻。
总让情报商主动的话,自己又要有好几天说话都口腔生疼。
这次,长发杀手想要自己来掌控接-吻的节奏。
然而他确实经验不足。
哪怕占据着极为有利的位置,情报商也任由他主动索取,可才吻过一小会儿,他就有些目眩神迷,不得不主动结束,呼吸新鲜空气。
再看情报商,他笑眯眯的仰头看着长发杀手,那表情怎么看怎么纯良。
“亲爱的,看来你还有的学呢。”
琴酒:“……”
琴酒:“是吗?”
他再度抓住了情报商的衣领,但这次不是为了拽对方过来接吻。
长发杀手看着情报商恶意一笑,双手用力往旁边分开。
“撕拉”一声,情报商的白衬衣被当场撕成两半,扣子满地乱崩,不知道飞去了什么地方。
月影光希:“……”
情报商目瞪口呆。
他下意识看向长发杀手,结果却发现对方那翠绿色的双眸中发出了兴奋的绿光。
情报商哭笑不得:“等一下我要怎么出去啊?”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眸光一闪,又说:“而且,你让我不要动手动脚……”
“你自己玩的倒是很开心嘛?琴·酒·先·生?”
长发杀手非常理直气壮。
“我没说自己不能动。”
冰凉的指尖划过肌肉的肌理,像是在描摹着什么精细的画面。
“而且……我还要感谢你配合我演戏呢。”
“对吧?”
“小·兔·老·师。”
月影光希还没来得及诧异呢,长发杀手就像是一条白色的巨蟒,紧紧缠绕上来。
第56章
月影光希非常好奇。
小兔老师这个称呼怎么就让长发杀手给听着了呢?
在扶着长发男人的腰时,他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了出来。
长发杀手此时此刻满头大汗。
即便已经多次开阀,但每次这样时都进的很深,情报商的尺寸又在那显眼的摆着,他怎么都习惯不了。
……结果这时候这家伙还在问那些不知所谓的问题。
琴酒杀人的心都有了。
然而情报商还施施然的追问着,非常没有眼力见。
琴酒原本只是扶着情报商肩膀的手,很是自然且随意的环起,捏住了情报商的脖子。
“你就那么喜欢体验窒息的感觉?很开心?”
情报商眨眨眼,温柔微笑:“是啊,很开心。”
长发杀手:“……你-他-妈当然开心。”
琴酒想到了那天晚上充盈自己、最终满溢出来的恐怖感觉,环绕着月影光希脖颈的手终究还是没能用力掐下去。
他冷哼一声,移动着膝盖从跪坐改为蹲坐。
姿势的改变让情报商陷得很深,同样也让长发杀手更好发力。
然而情报商不知道是无意间发现的,还是故意想要使坏。
他的手很自然且随意的落在男人挺-翘-柔-软的屁-股上,指尖揉-捏着几乎是立刻就陷入其中。
长发杀手原本还算是有调理和规律的动作和呼吸瞬间乱了。
他不得不停下动作,胸膛剧烈起伏着,此时满头长发竟然隐约有些碍事了。
长发杀手将散落到眼前的长发捋到脑后,深深吐-出一口气。
然后他立刻捏住情报商胸-前的【哔——】一揪。
情报商当即发出痛呼,眼眶立马红了。
“疼。”
琴酒:“……”
长发杀手很难解释,他刚刚那一瞬的心动是什么意思。
或许正如情报商所言,他们确实很相配。
至少情报商很合琴酒的胃口。
虽然一开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情报商带着让人不适的威胁,但从喝下助兴的酒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不相配的时刻。
他并没有松手的意思,依旧在轻佻的揉-捏着,直到它变得充血坚硬,高挺着和他打着招呼。
长发杀手饶有兴趣的问:“你想过打ru钉吗?”
“咦?”情报商显然被这个突兀的问题问倒了。
他想了想,问道:“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可以去打。”
琴酒很满意他的上道。
然而想到情报商-脱-掉-衣服,躺-在-台-子上任人宰割的模样要被其他人看见,长发杀手觉得有点不妥。
……嗯。
绝对不是占有欲作祟。
绝对不是哦!
纯粹是这家伙现在身上的痕迹太多太复杂,任谁一看都知道他经历过异常激烈的忄生事,而且不止一场。
要给小兔老师留面子呢。
琴酒恋恋不舍的松手,非常满意它此刻颤颤巍巍又鲜红欲滴的状态。
到时候挂上一些漂亮的装饰,再戴上他送的那条项圈。
细细的链子垂在面前,动起来肯定很好看。
长发杀手不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像是饿绿了眼的狼。
“不用。”他说道,“去你家的时候,我会带上装备的。”
情报商一怔,随后了然:“你要亲手给我打吗?”
琴酒这次都懒得问他愿不愿意了,反正肯定又是那句“你给的我都喜欢”吧?
他抚摸着男人毛茸茸的脑袋,直接问:“高兴吗?”
情报商深深的看着他,紫色的双眸中翻涌着名为欲-望的浪潮。
他根本顾不上琴酒的帽子了。
情报商猛的直起身,在长发杀手被顶出无法抑制的尖叫声时拧腰,胳膊紧紧环着他翻转。
两个人立刻互换了位置。
琴酒被堵在男人和沙发的小角落里,完全陷入柔软的靠背中,连挣动和抗议声都被同时闷在棉花和男人的吻里。
长发杀手一开始并不太喜欢这样。
男人居高临下看过来的神态过于陌生,速度和频率也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就连呼吸都因为男人的体重而变得有些困难。
长发压-在身下扯的头皮不舒服,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放。
一会儿试图抓住身后因为汗水变得滑-腻的皮质靠背。
一会儿在男人的背上留下深可见血的抓痕。
还好他很快就找到了趣味。
单人沙发对他们两人来说确实拥挤,琴酒几乎是半靠半蜷缩在沙发里才能不往下滑。
在上面努力的情报商同样也是满头大汗,他都快呈弓步姿态了,显然这个狭窄的空间对他而言也有些吃力。
但他们都没有移动到旁边更宽一点长沙发上的意思。
紧贴在一起显然更对他们的胃口。
而琴酒也就是在这样的姿势下突然发现,他抓到了一个绝佳的搁置手的地方。
情报商的屁-股-上。
两个人面对面,还几乎蜷缩在一起,这样的姿势让长发杀手非常轻易的就抓住情报商的胯,又轻轻松松从两边抓住对方浑-圆的……好-屁-股。
捏捏。
捏捏。
情报商察觉到了长发杀手光明正大的动作。
他低笑出声。
“就这么喜欢我的-屁-股?”
“那就……好好感受吧。”
情报商这么说着,埋头动了起来。
他动的又深又急,臀-大-肌随着腰部的动作收-紧-放-松,迅速的如同下了场急雨。
原本就潮湿的地很快再度被淋湿,土壤中渗透出甘甜的水分。
琴酒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因为被男人过于闪亮急切的双眸晃晕了眼。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好。
似乎这个姿势也不是很难接受了——
“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叫小兔老师?”琴酒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差点翻了个白眼。
“帝丹小学的家政老师温柔又细心,很得同事和小朋友们的喜欢,你以为这事儿很难打听吗?”
几乎每个帝丹小学的孩子都会和家长炫耀他们的小兔老师,连带着口口相传起来,这都不需要情报部门多用功就能打听出来。
月影光希正在细心的擦拭着他们留下的痕迹,听琴酒这欲盖弥彰的回答,他顿了顿,恍若无事的微笑。
“是吗?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受欢迎。”他说道,“连不是家政圈范围的……组织,都能打听到家长之间口口相传的事情了啊。”
“……”琴酒横了他一眼。
他知道情报商是故意在调侃他。
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去打听某人在学校里做什么的。
长发杀手懒洋洋问:“所以,你带小孩的兴头什么时候能过去?”
“别告诉我,你真的要长久的当那个该死的家政课老师。”
情报商眨眨眼,好笑的问道:“当老师有什么不好的?”
琴酒豁然扭头看他。
“你认真的?”
长发杀手的眼眸中闪烁着过于明显的寒意,月影光希立刻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当然”咽回肚子里。
好像不是安于现状的时候。
他还得继续维持自己情报商的身份呢。
万一长发杀手觉得他没什么用处了,直接踹开他另寻新欢怎么办?
他立刻严肃表示:“三年,顶多三年内,我就会辞掉老师的工作。”
琴酒这才松开紧皱的眉头。
三年,倒也不是很长时间。
但他对这个时间还是很有异议。
“为什么要呆三年?”长发杀手追问道,“铃木家的小小姐不是明年就从帝丹小学毕业了吗?”
原来他也以为情报商的目标是铃木园子。
月影光希笑得很是神秘。
“或许我在等待惊喜和奇迹的诞生。”
五岁的樫村弘树已经能研发出可成长的人工智能的雏形,以及DNA溯源系统的框架。
再给他三年的时间,这个妖孽会不会能双管齐下,将这两个东西都研发成功?
情报商很是期待。
琴酒好奇追问了几句,月影光希都笑而不语,没有说出所谓的惊喜和奇迹是什么。
长发杀手显然很不悦,低声抱怨好几句,情报商人一听,他分明在念叨“等我有权就弄死所有的谜语人”。
情报商忍俊不禁。
他只是觉得琴酒根本不喜欢带小孩,也根本不关注孩子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就算是他的眼前已经有宫野志保那个活生生的例子了,长发杀手依旧对孩子保持着一种近乎宽容的无视。
真有意思。
当月影光希收拾好离开办公室时,外面的酒吧早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只有酒保路易斯还站在吧台里,很是沉稳的擦拭着似乎永远都锃亮的酒杯。
他们显然没什么心思再出去吃了,琴酒更是不耐烦自己身上的狼-藉,他准备直接在附近的酒店洗澡,吃饭也就是随便对付一口的事。
最主要是,情报商的衬衫被他撕个稀巴烂,他还得给情报商赔一件衣服。
还好,办公室有换洗衣物,情报商不用就这么尴尬且赤-身-裸-体的走在一月份的霓虹街头。
月影光希眨眨眼。
“你平时穿卫衣?”
琴酒此刻正皱着眉往身上套衣服,好遮掩满身的痕迹。
听到情报商的问题,他随口回答:“不穿。怎么了?”
“没怎么。”情报商慢吞吞表示,“只是没想到你会在办公室放一件紫色的加绒无帽卫衣。”
长发杀手很明显的顿住了。
情报商微微一笑,拉长语调。
“——还正好是我的尺码。”
琴酒的脸瞬间爆红。
“你他-妈-爱穿不穿!”
情报商自然是穿上了,而且穿得非常开心,就是脸颊被恼羞成怒的长发杀手捏的通红也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他确实万分高兴,这还是琴酒第一次主动邀约。
从下午发短信时的似是而非,到中间开会时两人默契的配合,再到长发杀手主动的吻和这件紫色的卫衣……
非常含蓄。
但很主动。
月影光希甚至差点捏了把冷汗,要是自己在演戏时没能理解长发杀手的意图,又或者表现出差错,恐怕今晚就没有这件卫衣的事,更别说在沙发上的狂-乱-拥-吻了。
因为自己的一句调侃,琴酒气的直接给他撵出门,月影光希只能在酒吧里百无聊赖的等着琴酒。
就在这时,路易斯突然开口了。
“这位客人,您要不要坐下喝杯水?”
月影光希挑眉看向这个意大利男人。
自从水谷哲也和粉红佳人出事后,吧台里就只有路易斯,再也没有别人。
情报商对他仅有的印象就是很会做意大利菜。
不过他和路易斯怎么也已经见过几面,情报商甚至几乎当着他的面吻过琴酒,意大利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和琴酒的关系?
这个称呼,听起来有点来者不善呢。
月影光希坐在吧台前,手指轻点桌面:“那就麻烦路易斯先生来杯水了。”
相较于第一次来时的忐忑不安、心脏狂跳,此时的情报商从容的简直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情报商的有恃无恐已经有人撑腰了。
所以就算路易斯端上来一杯毒药他也不会害怕——
月影光希很是无言的看着面前看起来毫无问题的冰水。
他只是在心里调侃一下。
倒也不必真的想毒死他吧。
要不是突发奇想翻了下实时情报,他是不是真的要毫无防备的喝下这杯水然后当场气绝身亡?
月影光希有些想苦笑。
“路易斯先生,不至于吧?”
路易斯一愣:“什么?”
月影光希轻轻将面前的水推向他,紫色的双眸中闪烁着古怪的神情。
“只不过是为情敌买一件衣服而已,不至于想毒死他吧?”
情报商这句话中的信息量太大,不光是路易斯目瞪口呆,就连刚打开办公室门的琴酒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路易斯有些失态,“我应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才对……”
不知道意大利男人说的是他对琴酒的喜欢,还是他默不作声下毒的事。
月影光希决定一并算起。
“你确实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慢条斯理的微笑着。
穿着紫色卫衣的青年看上去就像是象牙塔中的大学生,用天真和纯粹掩盖自己清澈的愚蠢。
然而情报商究竟是愚蠢还是聪明,所有人一清二楚。
这家伙……简直,和妖怪没什么两样。
“恐怕所有人都以为,你和世界上的大部分男人一样,喜欢贝尔摩德那样的性感女人吧?毕竟你的佐餐酒最爱是苦艾酒嘛。”
月影光希的声音很是缓和,娓娓道来,像是在讲一个哄睡的故事。
“可实际上,你最喜欢的酒是马提尼,那是琴酒和苦艾酒的混合……你不止一次的发表过‘只有贝尔摩德才和琴酒相配’的言论,因为你确实是如此认为的。”
“你甚至过激的认为贝尔摩德对琴酒不忠,因此不停针对对方,丝毫不顾双方之间并没有联系的事实。”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其实有偷听我和琴酒的讲话吧?听到他对贝尔摩德没有兴趣时,你是什么想法呢?”
“愤怒?惋惜?庆幸?”
“那些都不重要,因为你看到我吻了琴酒,恐怕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对我充满杀意了吧?”
路易斯和琴酒同时瞪大双眼。
月影光希没注意到琴酒悄无声息隐匿在旁的身影。
情报商只想给这个愚蠢的连情敌都称不上的家伙致命一击。
“顺带告诉你,你的针对确实惹恼了贝尔摩德。”
“这个女人的报复手段也尤其简单。”
“平安夜那天,她抓住机会,对琴酒发出上-床的邀约……”
“砰!”
路易斯和月影光希豁然转头。
琴酒面色难看的站在办公室门口,翠绿色的双眸中神情晦涩难明。
长发杀手施施然收回锤在门框上的拳头,也不看他们两个,直接自己大步往外走。
月影光希立刻从椅子上跳下去。
路易斯也想翻出吧台,他有很多的话想要解释出口,也有很多的道歉想和琴酒说。
然而琴酒远远飘来的话将他钉在原地,连抬脚都做不到。
琴酒说:“喝下那杯水,路易斯。”
“——明天我不想看见你。”
……
月影光希紧跟着男人走进电梯。
琴酒已经按好了去地下停车场的层数。
从最高到最低,中间需要经历起码五分钟的沉默。
情报商很难容忍这样沉闷的氛围,然而他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超过。
他只能用自己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小心又小心的瞟一眼长发杀手。
又瞟一眼。
又……
琴酒透过玻璃的反射看到了青年的眼神。
琴酒:“……”
琴酒:“你做贼吗,这么看我?”
月影光希听着长发杀手的声音,揣测着他现在心情应该不算太坏。
他小心的走到长发杀手身边,试探着勾住他的手指,就像是在办公室那样把玩着,随后十指交扣。
长发杀手全程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议。
月影光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故意做作的对长发杀手抛-媚-眼。
“今夜就来偷走你的心哦,亲爱的琴酒大人。”
他的长睫毛闪啊闪啊,看得长发杀手很是心不在焉,差点还真让情报商糊弄过去。
直到坐上车,摸到冰冷的操纵杆,他才一个机灵,猛的回神。
不对!
他不能就这样让事情简单过去!
月影光希正在扣安全带呢,长发杀手的手突然伸过来了。
情报商还以为是要帮他扣安全带。
“没关系,亲爱的,我自己能扣……唔唔噫?!”
长发杀手捏着他的脸强行扭到面对面的位置。
他那双翠绿色的眸子中满是若有所思和戒备。
琴酒缓缓开口。
“——我记得贝尔摩德要邀请我上-床的那天晚上,并没有同时邀请你啊?”
“月影光希,身在霓虹的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情报商的眼睛一下闪烁起来。
他刚刚确实说的有点多了。
嫉妒的火焰在胸腔中燃烧,即便知道琴酒和路易斯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和贝尔摩德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小心眼的情报商就是嫉妒。
他平等的嫉妒每一个和琴酒相处时间过久的人,无论对方是谁。
——他明明可以私下里再刺激路易斯的。
明明知道,琴酒很快就会出来的。
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就不长脑子了?
他从来都是谋定后动……
不。
不对。
曾经,自己也有过这么不动脑子就行动的时刻。
是什么时候来着?
月影光希的脑子此刻竟然有些混乱。
他眼中的迷茫和混乱被琴酒误认为是装傻充愣和不承认。
长发杀手气的牙痒痒。
“草!”他一边低骂着,一边咬上情报商的唇,“老子早晚有一天把你们这些谜语人都杀了!全杀了!”
月影光希吃痛回过神就听到杀手的碎碎念,他忍不住笑出声,还惹来琴酒的愤怒瞪视。
“笑个几把!”长发杀手很是不爽的松开手,握住方向盘,“你小子等下最好能让我满意,不然的话……”
月影光希可不会被他隐含威胁的语气吓到。
他也没有恶趣味的追问“不然的话会如何”。
毕竟确实是自己失言在先,情报商现在迫切的想要将事情揭开不谈。
“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月影光希含笑着伸手,指尖挑逗的拂过男人的裤-子-拉-链,“非常、非常满意的那种。”
琴酒一颤。
刚刚激烈的情-事还残留了不少感觉没有散去,情报商的触碰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握紧方向盘,很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你要……真想让我满意……”
“就告诉我实情,全都告诉我!”
月影光希避而不答。
他的手依旧在危险的摩挲着。
“真是无情呢,亲爱的。”
“对你来说,我就只是情报的集合体吗?”
“你要听的只有关于情报方面的事情吗?”
“真是让人伤心啊……”
情报商眼神闪烁。
他会告诉琴酒的。
总有一天,全部都告诉他。
但不是现在。
抱歉。
他在心里默念,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扩大。
“或许我该告诉你,我这张嘴不光能吐出情报呢。”
第57章
琴酒想的很简单。
情报商除了吐露-出情报和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语之外,他那张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还能吐-出什么?
——事实证明,某些时候的杀手真的天真到让人不敢置信的地步。
直到在酒店的房间内,被情报商推进沙发里时,杀手都没反应过来情报商要做什么。
“月影光希,你想干嘛?”
情报商露-出温和且灿烂的微笑,缓缓蹲下。
他在沙发前单膝下跪,表情虔诚的像是要求婚。
情报商右手做出“OK”的手势,将大拇指和食指圈成的虚圈放在自己的嘴唇前面。
然后,他缓缓吐-出了自己的舌头。
带着微笑的情报商做出这样近乎明示的动作,琴酒的脸色几乎瞬间就红透了。
他瞠目结舌:“你要……口我?!”
月影光希的左手已经抚摸上长发杀手顺滑柔软的银色长发,指尖正缓缓往上逡巡,慢条斯理的像是一条游过来的爬行动物。
听到长发杀手那过于震惊的语调,情报商不自觉的一顿。
他用很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长发杀手。
“你很难接受?”
没道理啊,情报商茫然的想,他也不是第一次流露-出想给长发杀手口的意愿了吧?
为什么长发杀手这么惊讶?
琴酒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他抿紧嘴唇 ,半晌才低声回答。
“……有点。”
月影光希轻笑出声。
“没关系的。”他眉眼弯弯,手上的动作更是轻柔无比。
拉链的声音尤其明显,如果不是长发杀手很坚定的抓着他的脑袋不让他靠近,其实他更希望能用嘴去打开这份礼物。
“赏脸让我尝尝味道吧,亲爱的。”
“我早就期盼着亲口侍奉它了。”
他很是耐心的诱-哄着。
长发杀手似乎很难突破这一道心理防线,他的神色第一次看出来为难的意思。
月影光希很好奇,他为什么如此抗拒这个。
然而偏执的情报商想要什么总能得到,他想做什么也一定要成功。
他有这样的决心,也有这样的耐心。
情报商的双膝直接落到柔软的地毯上,他直起腰,仰着脑袋给了长发杀手一个温情脉脉且过分缠绵的吻。
琴酒并没有拒绝。
他对接吻并不排斥,甚至还挺喜欢,尤其情报商的she尖和他的言辞同样灵活,它迅速且温柔的勾住长发杀手的she尖邀请它一起共舞,也能敏锐且精准的扫过长发杀手口腔中所有的min-感点。
长发杀手的态度肉眼可见的软化下来。
月影光希松开男人的唇-瓣时,他们两个人的唇-舌都隐隐作痛。
那是过于拼尽全力的纠-缠在一起后必然会出现的副作用。
琴酒在不久之前还对这种副作用非常不悦,想要自己掌控接-吻的节奏。
然而在这次过后,他算是彻底放弃了。
去他-妈-的,享受过程不就行了?
月影光希自然也能察觉到长发杀手态度上的微妙变化。
他扩大嘴角的笑容,说话的声音像极了诱惑亚当夏娃吞下禁-果的那条毒蛇。
“和我接吻很舒服吧?”
“亲爱的,你难道不想它……和你的嘴巴一样舒服吗?”
琴酒的呼吸稍稍平复下来,他一低头,就发现情报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它掏了出来,正在很有技巧的触碰着、侍奉着。
难耐的、仿佛某种东西被拿捏住无法动弹的惊悚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琴酒从没有一刻这么清楚的意识到男人是靠几把思考的生物。
啧。
长发杀手依旧进抓着情报商的脑袋,指尖的发丝顽强的翘着,调皮的抚过他的掌心。
他沉默着用力,将情报商的脑袋压向自己的方向。
银色长发遮掩了他的神情,仿佛这样就不会让人从他脸上看出他的想法。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通红滚烫的皮肤完全出卖了,依旧在强撑着脸面,想要展示自己的沉着和冷静。
“……”
喉结滚动,长发杀手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他说——
“给我……”
“舔。”
情报商的双颊飞起一片兴奋的红霞,笑容灿烂,面如桃李。
他在口腔里酝酿了足够富足的涎-水才张开嘴,深深的低下头。
他非常耐心且细心,像是在炎炎夏季里吮-吸着好不容易买来的冰棒。
热意让冰棍融-化得尤其快,月影光希舔的很是仔细,他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温度,从最下面往上搅动舌尖时还欢喜的用脸颊蹭了蹭。
他表现出了对它的亲昵和喜爱,倒弄得琴酒很是手足无措。
长发杀手的手依旧搭在男人的发梢之间,情报商毛茸茸的脑袋正在有规律的移动着,连带他的手也跟着动作。
此时的他进可压着男人的脑袋,直接深-入他的喉咙。
退可直接扯开情报商黏糊糊的拉扯,让他赶紧滚到一边,别再继续发【、】情。
然而他都没有选择。
他仿佛将自己交给了命运。
——又或者是交给了情报商。
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这般做会引起如何的下场一般。
果不其然,情报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他的鼻尖深深埋在银色的草丛之间呼吸着,努力汲取着些许新鲜的空气,仿佛是在用尽全力嗅闻着花香。
琴酒:“……”
他终于再度发出声音。
“……痒。”
月影光希会意的发出闷笑声。
他的喉管被撑开塞满,鼻尖顶在□□处,柔-软-湿-热的口腔紧紧包裹着□□。
笑意带来的震颤感刺-激着长发杀手,让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突然找到了直达天堂的电梯,只想尽快登上去,好达到那片伊甸园。
情报商顺从的打开喉咙,热切迎接着男人。
他那双紫色的眼眸因为下意识的干口区而变得通红水润,像是随时会落下泪来,但并不是因为不舒服。
他显然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甚至食道似乎已经早早做好迎接的准备。
然而长发杀手竟然依靠他恐怖的定力生生压抑住了自己。
月影光希眨眨眼。
他显然很是困惑,非常不理解长发杀手的用意。
明明很舒服吧?
为什么不继续了?
琴酒看出他的困惑。
他想要抽出来,然而情报商惶恐又急切的抱着他的腰,还发出呜呜的恳切声。
虽然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但大概意思琴酒一清二楚。
我想吃。
情报商的眼中明晃晃的这么写着。
琴酒“啧”了一声,试图说服他。
“很脏。”
情报商不为所动。
“……你的喉咙吃不消。”
情报商眼神坚定。
“……”琴酒试图利诱,“我想和你接-吻,就现在。”
情报商的眼神动摇一瞬,但随后又恢复决然。
他似乎是铁了心要这样做。
长发杀手的脑壳开始隐隐作痛。
“你-他-妈……”
他突然内心一动,有了个新的想法。
长发杀手强忍着反应,试探开口。
“我想身寸在你脸上。”
情报商明显动摇了。
长发杀手再接再厉。
“——涂在脸上一定很好看。”
“我想看。”
情报商终于妥协了。
刚离开他的唇舌,琴酒就迫不及待的放松下来。
情报商被浇了个劈头盖脸。
发梢、鼻尖、脸颊。
还有唇边。
全都是。
情报商在指尖沾了点放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品尝起来。
琴酒终于回过神来时看到的就是情报商餍-足的脸。
长发杀手无言的看着他,半晌才吐-出自己的评价。
“变-态。”
月影光希微笑回答:“谢谢夸奖。”
他殷切的还想继续做点什么,然而长发杀手直接制止了他。
在情报商疑惑的目光注视下,长发杀手施施然起身。
“睡觉。”
情报商眨眨眼:“好的。”
琴酒瞥了他一眼。
“我睡床。”
“你,睡沙发。”
“咦?!”情报商大惊失色,“为什么?”
琴酒懒得理会他。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洗去身上黏腻的汗水和满身的疲惫,根本没什么心思继续和情报商搞这搞那的。
……再和这只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发【、】情的兔子待在一张床上,他搞不好真的会死。
长发杀手的面色很是凝重。
他也不管情报商的抗议,带着睡袍转身就进浴室。
然而他忘记了。
这是酒店。
透明的玻璃照应出浴室内外的场景,两个人隔着玻璃大眼瞪小眼。
情报商噗嗤噗嗤的笑出了声。
他曲起食指,像是敲门那般敲了敲玻璃。
“亲爱的,”弯起双眼的情报商看起来尤其奸诈狡猾,“我进去咯?”
琴酒:“……”
琴酒:“你给我滚。”——
第二天是工作日。
无论是琴酒还是月影光希都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工作。
然而今天,无论是代号成员们,还是帝丹小学天真可爱的孩子们。
他们都在用一种纯真的、全是探索和好奇的目光看着站在最前面的人。
琴酒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长发披散着的同时还高高竖起衣领,遮挡住自己的嘴。
“看屁啊!”他没好气的喝道,“赶紧都滚去干活!”
……
月影光希穿着那件紫色的无帽卫衣,里面搭配着白色衬衫,垂下来的衣角让他看起来比平常的严谨多了许多洒脱和随意。
他此时满头大汗的应对着近乎无止境的问题。
“小兔老师,你的眼睛又红了诶。”
“小兔老师,你的嘴角怎么破啦?”
“小兔老师,你的手腕上怎么红彤彤的?”
“小兔老师,你的脖子怎么红了一块,是被虫子咬的吗?”
“小兔老师,你女朋友漂亮吗?”
“你们感情很好呢!”
“你们玩的好花哦……”
嗯,孩子们只是年纪小,不是什么都不懂呢。
虽然一个在组织基地,一个在帝丹小学。
但他们两个几乎是同时落荒而逃。
中午吃饭的时候,琴酒干脆躲回酒吧,连面都不露,生怕被成员们追问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
还好平时,琴酒就已经积威甚重,平常跳的最欢的龙舌兰酒在昨天后也不敢多发言。
他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上班日。
月影光希就惨了。
小兔老师平时就很和蔼可亲,无轮是最内向的孩子,还是最严苛的领导,他都能和对方笑容满面的闲聊几句。
这也导致了他再度通红着眼睛来上班时迎接了所有人的“热切问候”。
似乎永无止境、满山遍野的好奇目光和追问让小兔老师无处可躲,他也不负众望的被逗弄到满脸通红,直接掩面逃跑,留下一串善意的笑声。
——当然,这也是月影光希主动配合着表现出羞涩模样的关系。
厚脸皮的情报商可不会因为这些人的调侃就变得脸颊通红,纯粹是这样表现能让大家轻易放他一马而已。
他可不想继续和无关紧要的人纠缠自己身上痕迹的问题。
这些都是自己的勋章,是自己和琴酒的关系非常、万分、极其亲密的证明。
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点呢,骄傲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因此羞涩?
……当然,话是这么说。
然而被工藤新一用探究的目光紧盯着时,他脸上的表情还是隐约僵硬起来。
“……怎么了吗,新一同学?”
他试图保持身为老师的温和理智与从容。
然而工藤新一嘴巴一张,立马让他破功了。
工藤小萝卜头很是笃定的说道:“小兔老师,那个银色长头发的大哥哥欺负你了吧?”
月影光希:“……”
月影光希目瞪口呆:“啊?”
工藤新一对自己的猜测万分自信。
他笃定的问道:“你的身上肯定很酸疼吧?都这样了还不请假休息吗?”
月影光希:“?????”
工藤小朋友人小鬼大,很是深沉的表示:“虽然你们是情侣,但你不能事事都顺着他啊。”
“要学会拒绝,不然吃亏的肯定是你。知道吗?”
月影光希:“……”
这话让琴酒听见不得气死啊……
工藤新一发现坐在面前的小兔老师低下头,肩膀微微颤动,似乎非常伤心。
他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踮起脚尖拍拍月影光希的肩膀。
“想开点,在感情里没必要这么卑微的。”
“别被那个男人玩弄了。”
月影光希差点憋不住笑。
在工藤新一之后,毛利兰也悄悄跑了过来。
女生毕竟心细,注意到工藤新一的动向之后她也悄悄跟来,同样也注意到月影光希颤-抖的肩。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轻声细语的开口询问。
“小兔老师,你没事吧?”
月影光希擦干眼角忍笑憋出的泪水,一本正经的回答:“没事。怎么啦,小兰同学?”
他有预感,小兰小天使恐怕会发出更让他振聋发聩的的言论。
事实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毛利兰很是义愤填膺:“那个姐姐怎么能这么对你?!”
月影光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姐姐?”
“是啊!”小兰愤愤不平。
她小心的伸手,触碰月影光希手腕上不小心露-出的痕迹,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同情的泪光。
“小兔老师……不,月影哥哥。”
“我还是更喜欢这么叫你。”
“你知道吗?不知道你姓氏的时候,我和新一还悄悄的叫你长腿哥哥。”
“在我们心里,你就像是《长腿叔叔》里的叔叔一样和蔼可亲,一样温柔善良。 ”
“你也应该和像朱蒂那样美好坚强的女性在一起,度过幸福平静的一生。”
“而不是……受这些伤害。”
小女孩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像是钻石一样珍贵美好。
月影光希却差点被“朱蒂”这个名字晃过去。
还好他迅速反应过来,朱蒂是简·韦伯斯特的小说《长腿叔叔》中的女主角。
……而不是FBI的那个朱蒂。
还好还好。
淡淡的杀意差点就泄露-出来了呢。
月影光希一边庆幸着,一边斟酌言辞,他决定好好开导一下毛利兰,好解开她的心结。
……嗯,当然,要是世界观受到冲击,那也怪不了他哈。
月影光希轻声细语的解释着。
“小兰,或许在你看来,我是受害者。”
“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对方才是被引导着施加这些伤痕的那个呢?”
毛利兰的哭泣止住了。
她瞪大双眼,愣愣看着依旧面容平静温和的小兔老师。
“这……这是,什么意思?”
月影光希注意到不远处工藤新一悄悄躲起来的身影。
他叹了口气,将他也叫了过来。
这两个小萝卜头对视一眼,纷纷脸红起来,不约而同的转移目光,看得月影光希很是感慨。
真好啊,青梅竹马真好啊。
一个担心另一个,一个等待另一个,多么温柔美好两小无猜的情谊。
要是他也能和琴酒这样就好了。
然而刚升起这个念头,月影光希就想到自己暗无天日的童年时光。
……嗯。
还是算了。
童年的他们不要认识比较好。
他的童年、乃至于青少年时期都过着一种细想就会哭出声的生活,长发杀手恐怕不会想认识那样的他。
“我该怎么和你们解释呢……”
月影光希沉吟半晌,终究还是开口。
“该说,我对自己的魅力没有自信吗?”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面色急切、不约而同的开口。
“怎么会!”
“你很有魅力啊!”
“是吗?谢谢。”月影光希微笑,“然而对方更加光芒万丈,我确实没什么自信。”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又或者是发现,强硬的逼迫只会换来更强烈的反抗。”
“我开始很喜欢……装成被动的模样,诱导那个人对我发起一系列的攻势。”
他的羞涩。
他的脸红。
他的变-态。
他意外表现的纯情。
他故意主动的试探。
他盈盈闪烁的目光。
他要掉不掉的眼泪。
全都是吊在甜蜜陷阱上的诱饵,只等待长发杀手志得意满的踏入其中,并且理所应当的占据着貌似主动的地位。
他上演着弱势的绿茶戏码,引诱着长发杀手越陷越深。
情报商亲手交出了选择权,通过谄-媚的魅-惑,从长发杀手身上获得更多破格的东西。
……他还,一无所觉。只高昂着脑袋,像是胜券在握的将军。
那副模样,真的诱-人极了。
月影光希眸色深沉。
“被施加痛苦,让我能明确的感知到自己真实的存在着,我会感觉空虚被填满,自我价值也得以实现。”
“——这会让我觉得,我是被爱着的。”
月影光希说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说话的时候表情也非常理所应当,就像是平时上课时,他回答同学们提出的问题一般认真平和且仔细。
他一点都不考虑这样过于震碎三观的回答会不会让两个小孩儿颠覆人生,也无所谓自己所谓的小兔老师的形象。
毕竟自己一如往昔。
从来都是这样慷慨的送出情报呢~
情报商很是愉悦的拍拍两个小孩的脑袋,口吻很是从容淡定。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你们赶紧回去吧,很快要上课了哟。”
稍稍思索后,他又开口。
只是这次,语气稍稍郑重了些许。
“刚刚所说的话,一切都是出自我的真心。”
“我知道,或许这对你们来说有点太早,也有点太深奥了,但总归只有一句话。”
“……爱是不可战胜的。”
“它会让人改变,让人雀跃,让人心跳加速。”
“也会让人屈服。”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
长发杀手虽然很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依旧还是放他进浴室,又在低声暗骂中和他接吻。
他的眉眼不自觉变得柔和且坚定。
“当然,对你们这些小朋友说这些确实是我这个当老师的失职。”
他温和说道:“如果你们想去举报我的话,尽管去吧,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和后果。”
工藤新一浑身一震。
他在听到刚刚那些话时确实觉得浑身不适。
他生活在一个健康、富足、家庭环境极好、社会地位极高的家庭里,从小到大,工藤小朋友的人生里就没有“缺爱”这个概念。
他所接触的也都是正常的社会关系,自然无法理解小兔老师那病态的恋爱。
所以,他确实动过要不要……的脑筋。
显然,小兔老师也看出来了,他很是宽容的看着自己,像是在无声的鼓励他勇敢发声。
工藤新一的手微微颤-抖。
要……举-报吗?
第58章
对身心都非常健康、人生也没有遭受过任何挫折的工藤小朋友来说,月影光希显然是个异端。
在侦探推理小说里肯定担当最终大boss,杀死所有人的那种大反派。
毕竟只有大反派才会有这么病态扭曲的思想吧!
自诩为正义化身、未来要成为大侦探的工腾新一而言,面前的月影光希都快不是他认识的小兔老师了。
然而看着都他一如既往的温和笑颜,再看他暗含鼓励的目光,工藤新一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罪大恶极吗?
他做了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吗?
他杀人了?
……好像都没有。
那只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而已,并不代表他有做什么可怕的事。
非要说有什么不妥,也只是他对他们这两个未成年说了点不该说的话而已。
但这何尝不是一种信任?
工藤新一冷眼旁观大半天了,今天的小兔老师被调侃到满脸通红的时候依旧是一句话没说呢。
聪明的小孩总是会想很多,连小脸都因为动脑而变得皱巴巴的。
小天使就不会想太多。
小兰一把抓住月影光希的手,很是郑重的大声表示绝对会保守秘密。
“放心吧,月影哥哥!”
她的神色很是鉴定。
“我们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就像你说的,爱是不可战胜的,对吧?”
月影光希这下是真的没忍住笑出声来。
不光只是因为惊奇小兰的维护,更多的还是因为工腾小萝卜头那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懊恼模样太可爱了。
他伸手摸了摸毛利兰的头发,又把看起来满脸不情愿、其实也没什么反抗的工藤新一捞过来,用力在怀里抱了抱。
“当然。”他这么说道,声音很轻很小,“……谢谢你们。”
工藤新一勉力抬头看过去,小兔老师的眼眶又变得通红。
月影光希原本以为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临近放学了,他还是再度迎来一个更小的客人。
樫村弘树比所有好奇追问他的人都要小。
他才不过五岁,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岁,所以他的问题尤其振聋发聩。
他问道:“人类到成年之后就会不自觉的与同类发生忄生关系吗?”
月影光希:“……”
月影光希:“虽然很想说小孩子暂时不用懂那么多,但你说的大概没错吧?”
他知道这个孩子有多么妖孽的天赋,所以根本没有拿他当正常小孩看待。
还好,樫村弘树似乎也很喜欢这样平等且亲密的交流,他是真的拿小兔老师当心底的依靠的。
小兔老师没有他聪明,也不太能跟的上他的奇思妙想。
可是他很耐心,也很细心,总会注意到他的不安并及时送上关怀,也会认真听他讲那些别人听了都要骂他疯了的研究。
就算自己问出让他为难的问题,他也只会稍稍犹豫就如实回答,绝对不会用诸如“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之类随便的话糊弄他。
况且小兔老师不愧是老师,总会让他充满求知欲呢。
樫村弘树很是认真的发出一连串的追问:“那必须是和同-性吗?还是说异性也可以?做这个事情需要什么准备吗?还是需要所谓的感情?我看我的爸爸妈妈……”
“???”月影光希紧急叫停,“你等会儿。”
他真的开始头疼了。
樫村夫妇平时究竟对这个小孩多不闻不问?
还有这小鬼究竟悄咪-咪听到多少东西啊?!
“这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弘树,但这其中大概要到你上中学一年级的时候才会考虑到这些……”
“关于人-体-荷-尔-蒙和青春期发展的事情。”
月影光希很想说的纯爱一些,然而小萝卜头比他想的还要机灵。
他认认真真的点头:“嗯,所以果然是忄生交方面的事。”
月影光希瞳孔地震。
樫村弘树反而叹了口气,很是人小鬼大。
“小兔老师,我都研究DNA的溯源了,你会觉得我不知道它是通过什么延续下去的吗?”
月影光希:“……”
小兔老师无言以对。
他轻轻叹气:“我还是太用常理看待你了。”
能研究出DNA溯源技术,还能同时研发可成长人工智能的小孩,怎么会是不知道青春期影响的普通孩子?
樫村弘树笑嘻嘻的点头:“是啊。”
五岁的孩子眼神闪烁,充斥着对学术的探知和对未知的好奇。
“小兔老师,你要和我试试吗?”
月影光希:“?”
樫村弘树:“我会充分尊重你在这个过程中的癖好……”
“……你先等会儿的。”月影光希只听到自己的脑海嗡嗡作响,“我刚刚是听错什么了吗?还是我会错意了?”
樫村弘树:“没有呀,小兔老师。”
月影光希面露难色。
他虽然是个变-态,但并不是恋-=童-=癖啊。
……这小孩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对,一定是他误会了什么。
月影光希这一生从来没后悔过干什么事。
但此刻他万分后悔过早的前来关注樫村弘树。
怎么办,天才妖孽好像被他传染成小变-态了。
樫村弘树定定看着他半晌,才突然噗嗤一笑。
“开玩笑的,小兔老师。”他说道,“男人和男人之间可创造不出新生命,DNA的延续要靠母体才行呢。”
月影光希松一-大口气,连连点头:“确实,确实。”
樫村弘树又很随意的说道:“关于上次的测试,你还有印象吗?”
月影光希一怔。
“大概记得,你不是说出错了吗?”
虽然没能听完樫村弘树口中的全部话语,但他印象中,这小孩确实念叨了几句。
什么一百四十多年前的……
什么来着?
月影光希陷入沉思。
“准确来说不是错了,”樫村弘树很是认真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最让自己满意的试验品,“该怎么说呢……让我抽一管血吧,或许就知道理由了。”
月影光希如芒刺背,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淡了下去。
他尤其、非常、万分厌恶别人拿他当试验品。
那会让他产生生理性的厌恶。
当然他不会在小孩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负面情绪。
小兔老师可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不会对别人恶语相向呢。
……小兔老师确实不会。
但情报商会。
月影光希的嘴角动了动,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看来我们的小科学家不能只沉醉于实验里,还要多研究一下自己的国文词汇量呢。”
樫村弘树一愣,他还从来没在月影光希的脸上见过这种带着隐约恶意的表情。
原本懵懂无辜的男人瞬间撕开伪装,露-出恶虎般择人而噬的冷笑。
“不要用看试验品的眼神看我,弘树。”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其中的杀意却让人瞪大双眼,动弹不得。
“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动手杀人。”——
月影光希是挎着一张脸回到家的。
他垂头丧气、只知道闷头往厨房走的模样很像是逃避现实的鸵鸟,琴酒看着都觉得非常有趣。
他放下咖啡杯,很是自然的开口询问。
“怎么,小兔老师也有搞不定的麻烦事?”
他的调侃差点吓得月影光希直接跳起来。
看着这家伙瞪大双眼一脸惊讶的样子,琴酒忍不住也勾了勾嘴角。
他施施然交叉双手,靠在沙发上欣赏情报商的惊讶。
“怎么,没想到我会来?”
月影光希吞了口口水,缓缓回答。
“确实……”
长发杀手今天依旧包裹在自己厚重的长皮衣里,帽子压的很低,高领衫还拉的特别高。
在披散的银色长发之间,琴酒翠绿色的双眸正在饶有兴致的闪烁着。
他示意情报商看放在茶几上的东西。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桌面上,并且很是惊悚的看到自己不太想看到的一系列打……洞的设备。
他一下子哽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对此时兴致勃勃的琴酒说出今天的倒霉事。
不过这种犹豫只是瞬间,情报商改口改的非常快:“确实没发生什么事,你来我很高兴。”
嗯,今天在劫难逃,但是没关系。
自己答应了琴酒,要让他在自己的身上亲手打r钉。
这怎么不是某种程度上的宣誓主权呢?
然而长发杀手比情报商想象中要敏锐许多。
更何况已经相处这么久,情报商什么时候是假装难过拿乔,什么时候是真的面露难色,琴酒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眼看着他似乎确实有困惑,琴酒挑眉询问:“今天发生不好的事了?”
他说的很是温和,就像是随口的关心。
但光看他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眸就知道,长发杀手绝对是动了一点危险的心思。
今天是上班日,在上班的时候他靠着冷脸挡走一-大批试探。
但情报商总是这样笑容满面,好像和谁都是好朋友似的,他今天必然很困扰吧。
——谁他-妈敢为难他的人?
长发杀手杀气腾腾的听着月影光希缓慢的叙述,越听表情越古怪。
当然,情报商也知道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
他挑挑拣拣大概说了一通,越说越是无奈。
“现在的小孩懂得的真多,我都要佩服他们了。”
琴酒敏锐的察觉到他有所隐瞒。
长发杀手冷哼一声。
“就因为这点事,你回来的时候才心不在焉的?”
情报商眼角弯弯。
“毕竟和孩子们相处很有意思嘛。你也是孩子的家长,你不觉得和孩子相处很有趣嘛?”
长发杀手不假思索的反驳:“我什么时候是家长了?”
“咦?”月影光希歪着脑袋,很是无辜的问道,“那个你圣诞节特意飞去阿美莉卡看的小女孩,难道不是你的孩子?”
琴酒:“……”
琴酒:“再说这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我一定捏断你的胳膊。”
月影光希差点让这可爱的威胁给逗乐了。
他轻咳一声,温声细语:“怎么了嘛?这位家长,有什么关于孩子学业上的问题都可以询问老师哦。”
“哦?”琴酒立刻就被他的言辞吸引走全部的注意力,“所以今天的戏码是‘上门家访的老师蓄意勾-引学生的家长’?”
月影光希激动的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琴酒嗤笑一声,似笑非笑。
翠绿色的双眸中眼波流转,一看就是有了什么坏主意。
“总让你称心如意的玩你喜欢的戏码,总觉得不怎么高兴呢。”
月影光希一怔,还以为琴酒并不想这么玩,他失望的连发梢似乎都暗淡下去了。
琴酒看着觉得很有意思。
他轻咳一声。
“玩个其他的。”他轻笑着,说出自己的提议,“比如说……”
他的食指勾住男人的腰-带,随手将他拉了过来。
月影光希顺从的贴过去,然后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他就站在男人面前,坐着的长发杀手那张漂亮的脸阴差阳错的正对着他的……
月影光希的脸立刻红透了。
琴酒很是诧异:“我还没说要做什么,你就这样激动了?”
情报商有些忸怩。
“光看你的脸就够我自己做饭佐餐好几顿了。”
琴酒差点被他含蓄文雅的用词晃过去。
“……你就直说自wei的时候用我的脸当佐餐不就行了?”长发杀手很是鄙夷。
情报商反而很诧异,他反问道:“我就是这么说的呀?”
琴酒:“……”
琴酒轻轻摇头,放弃了:“行吧,死变-态。”
月影光希很喜欢琴酒此刻的神态。
嫌弃,无奈,以及那莫名的“我就知道”的认命……
唧、唧、梆、硬。
月影光希喉结滚动,为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遭遇的对待而战栗着。
他甚至快压抑不住语气中的欢欣了。
“你还没说今天玩什么呢。”
琴酒的笑容意味深长起来。
他缓缓开口。
“今天就玩一个……”
“单亲老父亲恳求老师好好照拂孩子的戏码……”
“如何?”
琴酒紧盯着月影光希,想要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是否微妙的变化。
结果他亲眼目睹了情报商肤色肉眼可见的变红、鼻腔中也喷-出鲜血的模样。
琴酒:“……草!”
原本旖旎的场面这么一搞那是半点氛围都没了,月影光希急匆匆去抽面纸堵住鼻子,垂下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尤其委屈。
……委屈个鸡毛啊!
琴酒都要气死了好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原本长发杀手就是一报还一报的性子。
在和情报商做交易的时候,刚开始起过不少冲突,但之后还是秉持着你来我往、你敬我三分我让你三分的局面。
他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造成牵绊上的困扰。
琴酒的工作氛围就已经足以预见他未来必然是独身一人的场景。
结果认识情报商这段时间,他们互相之间……
不。
是他渐渐亏欠太多。
情报商总用肢体接触、更亲密的肢体接触、毫无保留的肢体接触来换取情报,平日里同样殷切小心。
他做的越多,琴酒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他从不喜欢亏欠别人。
哪怕在月影光希的口中,他是那个总配合、总迁就情报商的嗜好的人,自从开始有肢体接触后更是没有任何抗拒。
但随着接触越来越过分,琴酒欠的也越来越多。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欠下情报商多少的接触了。
嗯,就从最近的开始还起来吧。
琴酒很是谨慎的问:“鼻血止住了吗?”
情报商的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但他还是回答道:“止住了。”
“很好。”琴酒满意颔首,他将站着的男人拉进自己的怀里,牙齿咬上拉链。
他的声音很是含糊不清。
“那么,我家孩子的事就拜托了哦?小·兔·老·师。”
情报商昨天也想咬,被他发现端倪后应是没能成功。
琴酒隐约记得一句话。
如果你想让别人怎么对待你,你就怎么对待别人。
大概就是一种等价交换原则吧。
长发杀手在昨天的招待之后,立刻闻弦知雅意的准备在今天回报情报商的热切款待。
然而他毕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也没见别人做过这种事,所以含的很辛苦。
嘴角像是要开裂,下巴也很酸疼。
汗水遮掩了他的视线,耳边只有轰鸣声。
缺氧让他大脑变得昏昏沉沉,本能的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水已经完全兜不住了,漏了一地,分不清是什么水。
情报商显然比他过往都要激动,他热切的抓着长发杀手,将他按向自己的方向,又生怕长发杀手不舒服,带着他往后移。
长发杀手的背很快就靠上了沙发靠背。
然而口中的东西并没有离开,全程紧紧跟随着他。
情报商无法自拔。
他跟着踩上沙发,第一次从高位看着长发杀手。
那双总是冷冽的翠绿色双眸一片迷蒙,雪白的肌肤也泛着从内到外的红。
包裹的紧紧的身躯下,粗重的呼吸声清晰无比。
听的月影光希头皮发麻。
他的内心狂喜和爱怜都无法自拔的、如同沸水一般咕嘟咕嘟的冒了起来。
在男人剧烈的呛咳声和干口区声中,情报商俯下腰,虔诚的捧着长发杀手的脸,给了他一个满是爱意的吻。
长发杀手稍稍挣扎一下就随他去了。
月影光希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
“还是你的好吃。”
“……哦,是吗?”琴酒的声音很是沙哑。
那尺寸原本就不是适合深深探入口中的,偏偏长发杀手不服输,非要尝试,导致他接下来可能要哑着嗓子说好几天的话了。
他扫了眼情报商,稍加思索就开口。
“……刚刚说的,你怎么看?”
“刚刚?”月影光希迷茫了一下,“刚刚……我们说的不都是骚【、】话吗?”
琴酒:“……你骚个鸡毛呢。”
他有些头疼,实在是月影光希的脑子里只有这事儿和那事儿,还全是和他有关的。
他说道:“我刚刚说孩子的事情。”
情报商一愣:“那不就是骚【、】话?”
然后他很快反应过来:“你想把宫野志保丢给我带??”
这由不得月影光希不惊讶了。
宫野志保有多重要,恐怕全霓虹都没有琴酒知道的清楚。
这个目前才不过十一岁的小女孩可是未来研究长生药的主力军,对他的人身安全应该有更多的保障才对。
过去的组织就是这么做的。
他们甚至都不让宫野志保的姐姐宫野明美亲眼看看自己的妹妹,警惕心就是强到这种地步。
琴酒眼神闪烁。
“我看你确实挺会带孩子的,只要确保她的人身安全就行了,其他一概不用管。”
“关于上学的事情,我会和诸星隆一多开口商量的。”
听着长发杀手很有条理的安排,月影光希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当然知道最近长发杀手在不动声色的将曾经年少轻狂时放出去的权利收回来。
那么,他突然将脑筋动到宫野志保身上,必然是这个天才少女本身有了什么别的想法,并且说服了琴酒。
或许是关于权利,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琴酒可能没多想,但月影光希不得不多思索起来。
“你要带宫野志保从阿美莉卡回来的话确实是一件好事。”
“不过她那样重要的人由我来看护真的好吗?”
“毕竟她应该是组织目前唯一的希望了吧?她的父母去世后,能经准调控药物用量、知晓该如何操作的人就剩下她一个。”
“你总不能指望着我一个家政老师真的变身家政紧紧跟在那个小萝卜头身边吧?”
琴酒反问:“怎么不能?”
他确实不是心血来潮。
但是既然是自己的职权相关,并且涉及到办公室斗争,他不得不提早准备着保护好宫野志保就,并且提早把人从阿美莉卡接到霓虹来。
宫野志保那么聪明,她会不会意识到自己身份的问题呢?
好期待。
月影光希的眼睛亮闪闪的,内里全是饶有兴味。
当上情报商后,别的不说。
吃瓜可真是吃了个爽。
就算瓜主是组织,月影光希也算是能高高兴兴吃下去了。
嗯,反正出糗的是组织,和他月影光希又有什么关系呢?
琴酒很是认真。
“我要她回来,她的姐姐还在我们手上,肯定会乖乖回来的。”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好好养着她。”
月影光希:“??”
月影光希:“等等,你的意思是我还需要给她提供食宿?”
情报商脸上的不愿意太明显了,弄得琴酒很诧异。
“你不是很喜欢当老师,很喜欢小孩子吗?”
月影光希叹气。
“我是喜欢当老师,但学生太聪明太厉害的话,老师可是很挫败的。”
“……而且我不同意她住在我家。”
第59章
月影光希很不理解。
他虽然暂时是个老师,也确实还算称职。
但不至于要领个孩子回来让他带吧?
更何况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他精心布置、特意为琴酒准备的牢笼……啊呸!
是他特意准备为了和琴酒住在一起长相厮守的家。
陌生人做客就算了。
还想住这?
他不同意……
就算是琴酒要求的也不同意。
琴酒微微挑眉。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情报商如此明显的拒绝。
长发杀手下意识以为这是情报商开始拿乔的手段,他“啧”了一声。
“说吧,想要什么。”他随手撩起一边的长发,露出纤长的脖颈,“再口一次够不够?”
情报商的神情非常明显的动摇起来。
他说:“这不是口不口的问题……”
长发杀手面无表情:“两次。”
“……”月影光希万分纠结。
琴酒很是诧异:“还不够?你是觉得刚刚很舒服所以要多来几次?”
长发杀手确实不如情报商天赋异禀。
他就算是非常、非常的努力了,依旧还是没能完全吃下去,反而弄得自己万分狼狈。
而且收起牙齿这件事情对他而言还是太难了。
难为情报商被磕磕碰碰好几次还没有软下去。
月影光希昧着良心表示很舒服。
“最主要的是那种感觉,那种被自己爱的人的唇齿包裹住的感觉。”月影光希振振有词。
长发杀手对此不置可否。
“宫野志保对组织很重要,但放在组织里我不放心。”他沉声说道,“我唯一能想到的安全且随时能见到她的地方就是你家。”
月影光希很是无言。
琴酒的想法确实是好的。
霓虹这里的组织,不说四处漏风吧,怎么也能说得上是一句万众瞩目。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里的进程和发展,每一家都恨不得光明正大的塞人进来把控所有流程。
要是让他们知道,组织里还有宫野志保这么个专门负责研究长生药的“王牌”,还不得立刻疯掉啊?
到时候恐怕无论是拉拢、威胁、杀意还是关注,都会立刻蜂拥而至。
琴酒想将权利收回自己的手上,但也不想给自己引来这么多的麻烦。
他准备将人带回霓虹,但还要背着所有人藏起来,还要让别人不知道她的作用。
这确实是一个很难办到的事情,尤其是他分明需要借用一些助力的时候。
琴酒思来想去,还是将目光转移到情报商的身上。
虽然这么说有点太神化情报商了,但长发杀手总觉得这家伙无所不能。
既然有那么多的情报来源,自然也能找到一个适合存放宫野志保的地方。
……嗯。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把宫野志保放在情报商家里。
这个家是为谁买下,为谁精心布置,又是为谁特意准备的,长发杀手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他只是故意的逗弄一下情报商人而已。
让这家伙总是笑意盎然的脸上出现为难的神色,确实很有意思。
像欺负小动物。
再作弄一下就松口。
月影光希不知道旁边的长发杀手正在施施然看戏。
他正拼命的翻找自己的情报网,想翻出一个能让琴酒心甘情愿松口、并且把宫野志保放去那边寄养的家庭。
他问道:“宫野志保应该有一个姐姐的,对吧?”
“确实有,”琴酒漫不经心的回答,但在情报商面露喜色之前就残忍的打破了他的幻想,“但她刚满十八岁,而且在和自己的男朋友同居。需要我提醒你他的男朋友是谁吗?”
是黑麦威士忌。
也是诸星大。
说具体点,就是FBI的王牌特工赤井秀一。
琴酒对此一无所知,他沉声道:“黑麦很聪明,他很快就会发现宫野志保的重要性,以及她的身份。”
但琴酒很明显并不想要让他知道。
月影光希的眼神转移向窗外。
“那么,我还有一个选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琴酒挑眉:“你说。”
总不可能是情报商真的松口要宫野志保住进家里了吧?
他能这么大方才真是见了鬼了。
月影光希此时此刻胸有成竹,非常冷静淡然。
他说道:“我们可以把宫野志保寄养在隔壁的阿笠宅。”
“……?”琴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要把宫野志保寄养在邻居家?”他说的很慢,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记得你的邻居家应该是个老头子吧?”
月影光希随口回答:“也没有很老啦其实,还没到五十岁呢。”
“……”琴酒回想起隔壁那个笑容可掬怎么看怎么有七十岁的邻居,非常不理解,“理由。”
月影光希在短时间内已经想好了一切。
他胸有成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万分合理且合适。
情报商慢条斯理的开始列举好处。
“第一,阿笠博士在短时间内会有一个名牌设计师出身的女朋友,短时间内应该也会荣升为老婆。据我所知,宫野志保很喜欢那些名牌包包衣服,她应该会很喜欢那个阿姨……”
“第二,阿笠博士本身在机械制造方面很有才能,别看他似乎名不见经传的,其实在制作精巧的设备方面非常有自己的巧思,我家那个连通主卧和客卧的……就是他做的。宫野志保应该也会喜欢和他在一起研究一些东西。”
“第三,她很小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而阿笠宅那一对未来必然会成的夫妻,他们已经四五十岁了,在儿女缘分上不会有太多的指望。一边缺少父爱母爱,一边缺少孩子,他们一定会相处愉快的。”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阿笠宅就在隔壁,我们可以随时监控着她的情况,确保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你也随时可以看到她。”
月影光希分析的头头是道,非常有条理,琴酒听着也觉得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但长发杀手还有顾虑。
他问道:“你和邻居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可以放心寄养小孩到他家?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你说的都是‘即将’,也就是那些都还没成立,对吧?你要怎么说服他自愿自觉的帮你带小孩?”
长发杀手已经自动自觉忽略宫野志保本人的想法,他对小孩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根本不在乎孩子们的想法,不然的话当时也不会同意贝尔摩德将宫野志保带去阿美莉卡,只因为她那一句“在阿美莉卡,宫野志保才能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
去-他-妈-的才能。
再怎么发挥才能,不掌控在自己手里的都是假的。
琴酒现在已经非常确实的认知到这一点。
月影光希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情报商的回答很是妥帖。
“或许我们现在只是相处比较好的邻居,但很快,我就会成为解决他多年感情困扰的那个恩人。”
“我会成为他们的结缘之始,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会给现在有些不得志的阿笠博士一大笔订单,让他能有一个富庶的家庭环境。”
“我给他事业,帮他结缘,让他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你觉得,我们之间还会是普通的邻居关系吗?”
琴酒用很是新奇的目光看着情报商,像是在欣赏着一幅名家画作。
“在选址住宅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到这个家会给你带来怎样的收益了?”
“就算没有宫野志保,你也早就想好要如何跟隔壁的阿笠宅打好关系,并且维持长久的往来了?”
月影光希微微一笑。
情报商看起来总是云淡风轻的,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在最爱的人面前,他还是稍稍有些得意。
像是炫耀自己新玩具的孩子。
他回答道:“当然,我可是个情报商人。”
琴酒轻轻颔首。
“果然,不愧是你。人际关系这一块都算计到了,真可怕。”
长发杀手虽然嘴上说着真可怕,但那双绿色的眼眸中盛满了欣赏的笑意,眉眼舒展,笑意浅浅。
简直不像是在说“真可怕”。
而是在说……“真厉害”。
月影光希自然听出了他的赞叹。
情报商这下是真的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他眨巴着眼睛,直接靠了过去。
“既然我已经为你解决了烦恼的事……”
“那么,我亲爱的琴酒大人,是不是也该满足在下的一些小小心愿了?”
琴酒扫了他一眼。
“你只是提出想法,还没完全落实。”长发杀手的嘴很硬,“等落实了再说吧。”
月影光希非常惋惜。
他的目光扫过摆在茶几上冰冷的穿-刺-工具。
“那个什么时候给我打上?”
情报商听起来甚至还有些雀跃。
琴酒挑眉:“你很喜欢?……算了,当我没问。 ”
长发杀手现在也算是放弃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了。
反正怎么问都是那老一套的“你给的我都喜欢”。
虽然每次听都很让人心情愉悦,但总听同样的回答还是会腻味的。
情报商眨眨眼,他也知道琴酒听腻了他的回答,但他还是要说。
“当然喜欢。”
虽然不是很喜欢疼痛,但他善于忍耐。
“你为我打上专属于你的标记,让我从此往后再也无法对着别人脱下外衣,让我以后只能属于你……这样的标记,我求之不得。”
月影光希非常期待那样的场景,就连疼痛也是欢喜的。
琴酒“嗯”了一声,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
他稍稍犹豫,还是咬牙问出了那个让他很不想面对的问题。
他问:“……你要,给我打一个吗?”
月影光希:“???????”
情报商这下是真的吓到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长发杀手,那模样就跟见鬼了似的。
“啧。”长发杀手很是不爽,“你那什么表情?”
他自觉一直以来都遵循着等价交换原则,虽然亏欠情报商甚多,但大体上还是有来有回吧?
怎么这家伙眼睛瞪那么大?
“不不不……”情报商晃了晃脑袋,他震惊的甚至有些结巴了,完全看不出刚刚那副侃侃而谈的冷静模样。
“你、你没必要那么做,你平常出任务的时候,戴着那个不方便……”
“而且我、我从来没有想过需要你这样,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
平日里早就习惯付出的情报商此时此刻急的满脑袋汗,生怕长发杀手真的要让他动手。
他甚至对那样的场景隐约有些畏惧。
明明连压着长发杀手的脑袋做这做那,各种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
但要在对方的r头上打r钉……这件事还是超出了情报商的心理承受能力。
长发杀手原本还觉得这样的话很难以启齿。
但看到情报商手足无措成这样,慌张的连说话都大舌头了,突然觉得又没有很难开口了。
嗯,看他惊慌到这个地步,还是挺有意思的。
长发杀手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他只是加深嘴角的笑意,反而用情报商的话反过来哄他。
“怎么,你不想在我身上打下属于你的痕迹吗?”
情报商无言以对。
他……怎么不想!
他当然想!
他夜以继日的想!
在每一次的深入,每一次的温存,每一次的交缠里,他都想的不行了。
他拼命在长发杀手的身上留下各种痕迹,用尽全力让自己进到更深的地方,拥抱时很不得将长发杀手揉进身体里!
但他……从来没想过在那具身体上留下具体的标记。
情报商低声细语,像是在呢喃。
“我……嫉妒。”
琴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嫉妒?你在嫉妒什么?”
情报商连鼻子都通红的,像是委屈。
又像是被嫉妒之火烧红了眼眶。
“我嫉妒它……”
“它可以在你身上永远的留下痕迹,还可以……永远的和你在一起。”
嫉妒它能一直留在琴酒的身上,长久的陪伴着他,在距离琴酒最近的地方聆听着他的心跳……
越想越嫉妒。
越想越委屈。
情报商连头发都耷拉下去,看起来万分的没有精神。
琴酒:“……”
琴酒:“你他-妈……”
他很是头疼。
情报商对他的占有欲简直强到离谱,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专门针对情报商设计出来的“猫”薄荷,只要一闻到味儿就会开始疯魔。
长发杀手紧紧的抿起嘴唇,竟然罕见的开始犹豫起来。
这疯子疯到这种地步,他连一颗冰冷的r钉的醋都吃。
那自己要怎么“回报”他的疯狂?
琴酒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抓瞎。
月影光希轻轻的抚摸上他的胳膊。
情报商自然能看出他的困惑和隐约的愤怒。
他其实也能猜测到,长发杀手正在为不能还清人情债而烦恼。
还不清才好。
情报商在心底大笑着。
永远还不清最好。
这样他们就能……永永远远,长长久久纠缠在一起。
当然,表面上他绝对不会让长发杀手发现他的险恶用心。
他端着自己最善解人意的温柔笑意开解他。
“不要多想,亲爱的。”
“我不喜欢在你身上留下那些痕迹,但非常期待你能为我戴上证明这一切的标记。”
“一想到你能留下属于我的标记,我就万分幸福……”
他正在这声情并茂的示爱呢,结果没想到听着他说的话,长发杀手的眼睛竟然亮了。
月影光希看着他那很明显是想到什么新点子的神色,下意识顿了顿。
怎么回事。
他想到什么了。
不会说着说着表演太过,要给自己的赏赐没了吧?
情报商有不祥的预感。
然后,他的预感成真了。
琴酒轻咳一声,说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情报商差点又跳起来,但这次是因为惶恐。
“为什么?”他急切的问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为什么要收回奖励?”
琴酒:“你拿那个当奖励?!……算了,我理解不了你。”
他有些头疼。
看来想要跟上情报商的变态程度,自己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琴酒很是不悦。
“我只是说要换个奖励,没说要收回!”
顿了顿,他才想起来这是要对情报商奖励,还是放缓了语调。
“……我会买一个我们都能用上的奖励。”
他所给的一切,情报商都能欣然接受,但同样的事情放到他身上,情报商似乎就不能接受了。
这是什么双标怪!
……算了,和死恋爱脑没什么好说的。
琴酒决定回去好好挑挑,他很是自然的起身。
“宫野志保的事情安排好后,我会带着奖励来找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月影光希的目光还在那套工具上逡巡。
他很是可惜的说道:“那些东西,不用了吗?”
琴酒:“……”
他就知道这死恋爱脑还在想着那些东西。
长发杀手露出一个恶意的微笑。
但他现在知道该如何拿捏情报商了。
“你要是真想要的话,我会给你打上的。”他故意停了一下,欣赏一会儿月影光希期待的目光后才慢条斯理的补上下一句。
“但同样的,你也要给我打上,等价交换,很公平。”
月影光希一下子萎靡下去。
看来用不上了。
他哀叹着将工具包裹起来,准备放到储藏室去。
琴酒准备接东西的手一顿,他挑眉问道:“你要放去哪里?”
月影光希随口回答:“储藏室,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能用上个……”琴酒突然憋回即将出口的脏话,眼神莫名意味深长起来,“这样啊。”
他不动声色的和情报商聊起一些闲话家常,跟着他走向了储藏室。
情报商毫无防备的和他一起走着,直到站在储藏室的门口才意识到里面有什么。
……草!
月影光希惊恐的瞪大双眼。
不行。
不能让琴酒看到!
那可是……他们第一次滚在一起时的床单!
那一定要保存起来!不能烧掉啊啊啊啊!
月影光希僵硬着转头,看向琴酒,非常委婉的劝说道:“你、你先回去坐下吧,储藏室里面没收拾,很乱,我放下东西就去做饭。”
琴酒面色如常。
他说道:“没事,不差这一分钟的时间。”
情报商欲哭无泪。
他只能一边祈祷着杀手发现不了他叠好了藏起来的床单,一边心惊胆战的打开门,一步一步的走向工具箱。
琴酒靠在门口,挑眉扫过储物室。
这里和月影光希说的有点偏差。
储藏室里也被整理的干干净净,很是清爽。
琴酒很欣赏这种整洁,他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能看的。
除非……情报商隐瞒了什么。
扫过一个盒子时,他目光一凝,随后伸手缓缓翻动了一下。
月影光希刚回头,就看到琴酒的动作,他的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琴酒皱着眉头翻翻找找,随后才挑出一个正常的……兔子。
灰色的毛绒垂耳兔,一本正经的套着高领衫和西装外套,带着一顶礼帽,非常可爱。
就是眼睛的位置空荡荡的,还没有缝上应有的眼珠。
月影光希松了一大口气。
还好,找出来的是这个。
琴酒拎着这只兔子的耳朵,狐疑的看了半晌。
这怎么有点像……
像……
像他?!
情报商此时已经将工具放好,非常自然的靠过来,搂住他的腰解释起来。
“你知道的,我已经练习做玩偶很久了。”
那堆丑东西被他拆了做,做了拆,总算是勉强做出来一个差强人意的玩偶。
他并不认为琴酒和其他人一样,所以带着私心的,情报商并没有缝成小熊的模样,而是一只垂耳兔的形象。
他揉捏着毛茸茸的兔子,笑意盎然。
“很可惜,这对眼睛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材料。”
他当然不可能用普通的纽扣作为这只兔子的眼睛。
情报商将对琴酒的情谊倾泻在这只兔子玩偶上,他觉得这只兔子应该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为璀璨稀有的磷叶石作眼睛。
只可惜,磷叶石易碎,他怎么做都做不好。
一怒之下的情报商怒了一下,他丧气的将早就做好的垂耳兔放进储物室里,暗暗决定必然要找寻到更合适的宝石做这对眼睛。
长发杀手不知道情报商的打算。
他只觉得以这个人的变态程度,搞不好……
琴酒微微挑眉,他想到今天晚上他们提起的关于隔壁的阿笠博士擅长的领域,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非常警觉的问道:“喂,你不会是要把眼睛的部位做成摄像机吧?”
“事先说好,我绝对不会收下的!”
情报商一顿。
长发杀手还以为他是被戳到痛处了,结果情报商竟然眼前一亮,很是扼腕。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琴酒:“……”
琴酒:“我说了我不收这个!”
第60章
琴酒才不接受任何程度上的监视!
尤其是来自情报商的!
鬼知道这家伙拿着他做了多少次佐餐!
吗的。
自从那天被他抓到后,情报商是一次比一次过分。
辱-骂-殴-打对他来说都是奖赏,他甚至不知道该拿情报商怎么办了。
……总不能让情报商就这样继续得寸进尺吧。
他很是头疼。
随手将垂耳兔丢回盒子里,长发杀手觉得是时候出去了。
他刚刚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秘密,生怕情报商夺路而逃,因此随手关上了门。
储藏室里不太透风,还处于半地下的位置,有点闷,还很干燥,他觉得不是很舒服。
琴酒此刻尤其想念沙发上那杯咖啡。
他伸手拧动储藏室的门。
没拧开。
“……?”
他不信邪的再度尝试了几下,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这门,怎么回事?”
月影光希一愣:“什么?”
情报商显然也没反应过来琴酒做了什么,他走过去也拧了拧门把手。
也没拧开。
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张张嘴,情报商的神色很是古怪且茫然。
他说道:“你好像把门……锁起来了,从外面。”
琴酒:“?!”
他立刻尝试着暴力破门。
然而无论是撞,还是踢,这扇门都纹丝不动。
琴酒冷静下来在看似木质的门板上敲了敲,结果传来了金属的回音。
“……”琴酒猛地回头怒骂,“你-他-妈有病啊!”
这是储藏室吗,这分明是他-妈防空洞!
这个储藏室是按照防空洞的水准建造的!
他是有什么毛病吗,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建个小型防空洞?!
外面的这扇门依靠人力根本不可能打破,那他-妈是防弹的!
导-弹的弹!
琴酒想杀人了:“打开它啊!”
月影光希的脸色更古怪了。
他沉默半晌,才缓缓低头呢-喃。
“你……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
琴酒:“……?”
他缓缓挑眉,很是狐疑:“什么意思?你还背着我做了什么?”
月影光希不是很敢回答。
他标闭着眼睛:“你先答应我。”
琴酒挑眉,突然不着急出去了。
“你先说做了什么。”
月影光希张张嘴,不敢开口。
琴酒嗤笑着靠在门上,施施然说道:“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呆一会儿了。”
显然,月影光希不准备说点什么的话,他也不打算让出门口的位置。
耗呗。
谁耗不起啊。
月影光希目瞪口呆。
他很是急切,像是在为长发杀手考虑。
“你在外面还有很多的事吧?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对不对?只要你闭上眼睛,或者关上灯,只要两分钟的时间就够了,我们马上就能出去。”
琴酒不为所动。
“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很厌烦这种被隐瞒的感觉,尤其事情已经捅到他的面前,情报商还有什么好掩饰的?
或者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
情报商就差将自己整个人拆开捧到他面前了,这样的人竟然会对他有所隐瞒?
琴酒觉得很有意思。
他也不着急出去了。
储藏室的空气不是很多,但他也能忍受。
反正今天,他一定要看到情报商隐藏起来的东西。
月影光希很是扭捏。
他低下头,试图做最后一次抵抗。
“那个……只是我一点小小的癖好……你知道的……”
琴酒的心中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月影光希能有什么小癖好?
他-嗜-虐?
不对,情报商其实并不喜欢疼痛,这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只是喜欢自己给的任何东西。
那么,还能是什么小癖好呢?
琴酒的脸突然黑了。
他是个聪明人。
尤其是排除掉一些不可能之后,似乎也只剩下一个可能。
这家伙,有收集癖。
而且,还是收集和他有关的东西的癖好。
琴酒已经在这个家里搜到很多和自己相关的东西。
那条没来得及毁尸灭迹的擦头的毛巾。
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被小心翼翼卷在棉签上的他的头发。
还有沾满了各种液-体的、那条见证了他们狂乱的骑马的床单。
这些东西都已经被他亲手付之一炬,还引来了火jing。
……但在此之前,他们还有过足足五天的缠绵。
足、足、五、天。
那五天,他甚至除了洗澡、上厕所和吃饭之外,就没离开过那张床。
那张床上沾满了汗水、jing液……以及其他的一些什么。
从那以后,琴酒就没见过那张床单。
……草。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不会吧。
不会的……吧……
琴酒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震颤。
他试探性的缓缓开口。
“你……”
“……”
“我们一起度过新年的那条床单,你放在哪里了。”
月影光希绝望的闭上双眼。
完蛋了。
不光是那条床单。
他也,完蛋了。
情报商很是恐惧。
他强行咽下口水,用最小心的态度说道:“你……你真的要知道?你,你不要生气。”
琴酒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翠绿色的眼眸里全是威胁。
月影光希绝望的闭上双眼,然后默不作声的转身拎起工具箱。
工具箱下面,还有一个密封盒。
琴酒在那个透明的密封盒里面,看到了熟悉的布料颜色。
……能不熟悉吗。
看了整整五天呢。
琴酒脑壳生疼。
“……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他试图心平气和的讲话,然而完全失败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收集这些东西?”
“到底是因为那个所谓的收集癖,还是……”
“……”
“还是你在害怕什么?”
月影光希眨眨眼。
又眨了眨。
他有些愕然,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
“……我在脸上写字了?”
顿了顿,情报商发现自己一手的汗水。
“哇,里面好热,我们赶紧出去吧。”
琴酒:“……”
琴酒:“你别转移话题。”
储藏室里面的温度确实有点高,热的情报商满头大汗。
琴酒更是万分恼火。
因为这家伙莫名其妙的收集癖。
也因为这收集癖背后似乎代表着……
情报商并不信任他。
每一次的疯狂渴求,每一次的索吻,每一次的缠绵背后,情报商都在极其渴-望的收集着他的一切。
仿佛……
仿佛,是将每一次都当做最后一次来对待的。
情报商从开始就认定了他的别离。
每一次都不抱希望的、笃定的认为他不再回头,不会再回来,所以他每次都不长记性一般发散着自己的惋惜,极力想通过收集一些什么来留住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的回忆。
这很莫名其妙。
琴酒心想。
他哪次没回来了,情报商还摆出这副让人窝火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不信任他?
琴酒更心烦了。
难道真的要在这家伙身上打满自己的标记才能让他安下心?
长发杀手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他扭过头,冷言冷语。
“你开门吧。”
“我不看就是了。”
明明应该是让人松一口气的妥协,但情报商却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惶恐弥漫上心头。
他轻轻咬住嘴唇,腆着脸磨蹭的拉住长发杀手的胳膊。
“生气了?”
琴酒懒得理他。
月影光希叹了口气。
如果长发杀手还像是往常那样怒火冲天、肆意发泄的话,他其实还能放心一点。
可是此刻,他闷不吭声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恐慌,总是能言善辩的情报商竟然有些难以开口。
“我……不是,故意想要让你生气的。”
“只是我确实舍不得……”
琴酒扫了他一眼,翠绿色的眼眸中泛着冰冷的寒意。
“所以,”他轻慢开口,每个言辞都带着杀意,“对你来说,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随时都能喊停的游戏?”
“只要我说结束,你就会自动自觉的结束并且退出?”
月影光希一怔。
他甚至有些犹豫起来。
因为琴酒说的确实没错,这对他来说确实就是一场随时有可能结束的、名为“拉扯”的游戏。
他和琴酒互相抢占着主动权,无论从言语上还是身体上,似乎都想着压过对方一头,好能自己占据主权。
月影光希乐此不疲。
但他知道,长发杀手有随时喊停、掀翻这个游戏的实力和能力,只要琴酒抽身而出,那么这场游戏也就成为了所谓的笑话。
所以,他尤其珍惜其中的每一个相处的机会,也尤其热爱珍藏他们两人如此亲密接触过的证明。
只是那个随时能结束游戏的人似乎并不喜欢他这么做……
情报商很是惴惴。
他试图揣摩自己的言语,好不触长发杀手的霉头。
“我只是想要你能快乐并且自由的和我来往……我真的很喜欢你……”
长发杀手很是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他-妈的到底是哪样的喜欢?”
月影光希愣了愣:“什么?”
琴酒也很烦躁。
这变-态。
死恋爱脑。
到底在想什么。
他究竟要什么!
如果是想单纯维持他们之间的rou体关系的话,平日里做的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想要更进一步的话,为什么月影光希还要做出这么多明知道会惹怒他的事?
琴酒很不理解,同时也很不快。
明明今天还挺不错的。
虽然上班的时候被同事各种好奇围观,但他回到月影宅之后一切都还算是舒心。
连给情报商口都能说得上一句心甘情愿。
这傻-逼非要因为一条床单闹到这种地步?
琴酒很不高兴。
他不高兴,狗-日-的情报商也别想高兴。
“我对你已经足够有耐心了,月影光希。”他压抑着眉眼间阴鸷的怒意,像是阴沉的夏日午后即将迎来暴雨前的天气。
他说道:“你只有一次机会。开门,然后把它处理掉。”
月影光希:“……”
情报商轻声叹息:“好的。”
压抑着内心的不舍,他想要松开抓着男人胳膊的手。
还是没能保住,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月影光希只是觉得很可惜。
结果下一秒,长发杀手就紧紧的抓住他的小臂。
他优秀的握力作用在这只曾经骨裂过的小臂上,带来了更加剧烈的疼痛。
月影光希的脸瞬间煞白,冷汗直冒,但他一声不吭,只温顺的垂着脑袋,迎接自己可能到来的审判。
“管好你的手,月影光希。”长发的男人很严厉的警告着,“要是以后再做这种事的话,我一定……”
他顿了顿,竟然有些卡壳。
但很快,长发杀手就想到对情报商的惩罚。
“我一定再也不到这里来了。”
果不其然,刚刚还低着脑袋默不作声的情报商立刻抬起脑袋,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因为震惊而收缩,看起来像是要掉出眼眶。
琴酒挑眉:“你的保证呢?”
原本还试图当哑巴用沉默反抗的情报商立马屈服了。
“我,我保证再也不做这种事……”
琴酒:“具体点!”
月影光希欲哭无泪。
他的声音很小:“我保证再也不会背着你收集关于你的私密物品,也不会故意保存我们欢-好之后的床上用品……”
琴酒的脸上也隐约有些发烫。
他看着情报商过于沮丧的模样,胸口的郁结总算是散去不少。
但情报商实在是很厚脸皮,搞不好他又会背着自己搞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琴酒很不放心。
“以后每个星期我都要检查一遍。”他很认真,丝毫不顾情报商隐约有些绝望的神色,“每个房间,我都会检查过去的。”
“要是再有那种类似的东西,你知道后果。”
月影光希垂头丧气,只能闷闷的“哦”了一声。
他准备去打开储藏室的开关,然而刚走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胳膊还在被攥着,只是长发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松了力道。
情报商愣愣的低头,看着男人修长有力的手。
又抬头,看到男人隐约红透了的耳垂。
长发杀手有些不自在。
但他还是开口。
“……看着我,月影光希。”
情报商依言和长发杀手对视,他不知道长发杀手这是要做什么,但看着他这副模样。
刚刚的事情,应该,已经,过去了吧?
情报商试探的抚摸上长发杀手的侧脸。
他并没有拒绝。
月影光希试探着微笑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不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好吗?”
琴酒扫了他一眼。
秘密泄露之前,情报商紧张的仿佛是天都要塌下来了。
现在完全摊开来说,倒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美感。
真不错。
“我不生气。”骗人的。
“但我也是最后一次问你,你想要做什么。”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月影光希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自己的恐慌,也不知道该不该对男人展露自己的焦虑和自卑。
他肯定不会喜欢我那副没出息的样子……
月影光希很是焦虑。
他轻声细语:“我想要你……想让你开心,想要你对我笑……”
“我只是一些自己小小的癖好,并没有让你不高兴的意思。”原本就没想让琴酒知道。
……可恶,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你不喜欢,我就不做。我只会做让你喜欢的事,说让你高兴的话。”
“……这样,可以吗?”
琴酒:“……”
琴酒:“……你不是一直都在那么做吗?”
他微微皱眉,很是不理解这种委曲求全的心态究竟是从哪来的。
如果只是为了讨好他,让他高兴,那大可不必。
光是靠着一方过这样的日子的话 ,那么这个日子绝对不会长久的。
长发杀手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毕竟自己已经见过无数次因为这种相处方式而分开的搭档了。
他们不是搭档,似乎也不是情侣,更不是其他更亲密的关系。
只是chuang伴。
只是pao友。
只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的交易。
……可是情报商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这种相处模式。
他想要的似乎越来越多。
给的也越来越多了。
琴酒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明明似乎是他在驯虎。
但这只狡猾的老虎似乎总有办法反而悄无声息的改变他。
用怀柔、用示弱、用委屈、用泪水。
伪装成兔子,一步一步的、 让他踏入情报商早就准备好的陷阱里。
琴酒觉得这样很不好。
情报商善于用被动作为自己主动进攻的筹码。
长发杀手觉得这似乎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情报商总是让他主动的动作,再各种配合他走过下一步,每一次都万分妥帖且配合。
每一次都能给琴酒带来不一样的新奇体验。
每一次都看不出情报商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似乎光是配合就已经足够满足,并不奢求更多,每次也都非常尽兴。
……
但这些是最近几次的事。
那张床单板板正正的叠好,放在密封盒中,明晃晃的提醒着长发杀手,在新年期间他究竟是被怎样“使用”的。
只有在那一次,长发杀手能明晃晃的感觉到情报商那副热切温柔模样背后蠢蠢欲动的恶念。
他在想一些……很古怪的东西。
琴酒很清楚这一点。
他就是没有发现情报商究竟因什么而起的恶念,直到今天才算是隐约明白过来。
——他对待别人的方式,就是他希望别人对待自己的方式。
情报商似乎也在期盼着。
期盼有一个人能疯狂的爱他。
能包容他的一切阴暗思想。
能接受他所给予的一切苦闷和欢-愉。
……也能,同样渴-望着他。
真可怜。
琴酒心想,怎么就碰上这么个玩意儿,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有些苦恼,但咬牙稍加思索一下,发现自己接受过耐痛训练。
搞不好确实要比情报商更能吃痛呢。
“……喂,月影光希。”
情报商眨眨眼。
“什么?”
琴酒平静的看着他,翠绿色的眼眸比世界上最清透的翡翠还完美。
“我允许了。”
月影光希一怔:“允许……什么?”
琴酒目光沉沉,声音暗哑:“允许你做任何想对我做的事。”
月影光希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的声音颤-抖着,期待又试探。
“真的吗?”
琴酒差点嗤笑出声。
他什么时候骗过人?
情报商那句“只要你给的我都喜欢”的回答,他已经听过无数次,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按理来说此刻他也该将这句送还给情报商。
然而看着对方那亮得惊人的眼眸,他竟然罕见的犹豫起来。
小腹深处的位置经过短时间内太多次的摧-残,哪怕上过药也带着隐约的痛楚。
要不是不曾出血,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情报商给草出女人的jing期来了。
再怎么经受过耐痛训练,那里依旧脆弱的要命。
……他已经预见到了等下的疯狂。
如果以后都那样的话,他搞不好真的会被搞死。
琴酒不怕死,但不想要那么窝囊的死法。
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吐-出一口气,视死如归的闭上眼,说出可能最让他后悔的一句话。
“仅此一次。”
情报商似乎早就在期待他发号这样的指令。
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扑了上来。
琴酒的手下意识捏成拳头,青筋隐隐暴出,像是随时可以抬起重击情报商的任何脆弱部-位,直接要了他的命。
但他的拳头捏了半晌,紧的似乎能听到骨骼抖动的声音,最终竟然还是慢慢松开。
他怎么今天才发现呢。
月影光希确实是个癫狂的变-态。
但……他也,不遑多让。
他也是个……同样癫狂的疯子啊——
脖颈好痛。
呼吸好艰难。
情报商那双带着笔茧的手纤长美丽,摸起来比女人的手还要柔软。
但掐在脖子上时,依旧能轻易的bo夺人类呼吸新鲜空气的权利。
琴酒终于也体会到用口呼吸才能chuan上气来的苦闷。
汗水沾染到睫毛上,眼前的世界迷蒙一片。
所有的的线条都被晕染成大片大片的色块,情报商的双眼却越发清晰。
那是双,饿虎的眼睛。
很是闪亮,但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专注。
猫科动物捕猎时,都睁着这样一双眼睛。
月影光希非常欣赏琴酒今日的穿着,冷酷精悍,一看就很适合被bo开来好好品尝。
然而当真正上手的时候,他才爱搜闹的发现,组织里的衣服质量真的很好,他磕磕绊绊了好几下,根本没办法立刻全都去掉,只能任由它们挂在长发杀手的手臂上,随时都有可能滑落。
琴酒很想抗-议情报商自来熟的粗-bao,但对方已经熟练的吻-上-来。
最后的空气被掠夺,储物室内温度很高,他们似乎发烧了一般,手脚轻飘飘的,脸上是滚烫的。
情报商从没有一刻有这么强烈的毁灭想法。
他恨不得直接wen-死面前的男人,将他做成标本永恒的留在家里,再也无法离开。
他不肯在这具身躯上留下长久陪伴的饰品,但很热衷于给它带来各种缤纷的色彩和痕迹。
爱意是有颜色和形状的。
青紫的按压印记。
暗红的wen痕。
粉色的ba掌印。
发黑的、掐过头的痕迹。
泛白的yao-痕。
多美啊。
像是一副斑斓的画。
月影光希尤其爱看他脸上这副已经被冲击的手脚发软、根本不清醒的表情。
松开手时,琴酒已经不太站得住了。
他背靠在冰冷坚硬的门板上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好不容易坐在地上,情报商的手如影随形。
它温柔的fu摸过长发男人的发旋,耐心梳理好他耳边乱翘的碎发,随后摊开呈掌状放在后脑勺。
缓慢的、不容置喙的让男人更加的、更深的和自己接触,直至再也没有任何距离能将他们分开。
琴酒绝对是月影光希见过的最漂亮的人,没有之一。
尤其是当他只能用尽全力滑动喉咙,仿佛迫不及待尝试美味的样子,好漂亮。
没有人见过这个男人如此脆弱又ke望的表情,除了他。
除了他月影光希。
长发杀手非常宽容的接na了他的所有bu堪和ke望。
明明有着一身极为强悍的rou体,只要有任何不愿意的想法,长发杀手就能轻易挣脱来自情报商人的桎梏。
可是他没有。
光是意识到这点,情报商就几乎无法控制的发出喟-叹。
“我好高兴啊……”
他低下头索吻,然而长发杀手不知何时已经失去意识。
情报商只能不满的叼住颈侧,逼迫长发杀手在昏迷中也要发出细碎的声音。
他此时也跪在大门前,双手支撑在门板上。
他与门板的夹缝之间,正是趴在门板上人事不省的长发杀手。
它们之间的距离总有一刻如此的深,链接有从未有过如此密切。
这个位置进的尤其深,夹缝间被反剪双手的长发杀手连逃跑的空隙都没有,他只能靠在门板上,利用冰冷的金属降低脸上滚烫的温度。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无数次的忍耐终于迎来盛大的收获,月影光希此刻尤其舒爽且春风得意。
他充满爱怜的轻抚着长发杀手的脸,又触碰看似平坦的小腹,像是餍足的猫。
都装满了,真好。
等一下还要排出来。
真可惜啊。
情报商很是贪心不足的想着。
然而很快,他的手顿住了。
月影光希很是不敢置信。
他……摸到了。
隔着长发杀手的小腹。
他触碰到了对方的灵魂。
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方式,也是他从未妄想过的场景。
如果是到这个程度的话,怪不得……
怪不得,长发杀手会觉得小腹疼痛。
月影光希还以为是错觉,然而他稍稍试着动作了一下,很快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没有错误。
真的,好深。
……
情报商猛地甩头。
他并不是对还在昏迷的人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啊!
他是变-态,但是个只喜欢鲜活的反应的变-态。
他不会对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动手的啊!!!嗯!
为了转移注意力,月影光希开始不断的发散思绪。
琴酒也太瘦了吧?一直以来没好好吃饭吗?
还是说组织那边并不提供食宿?
月影光希想起来,那个能做一手好意大利菜的路易斯已经被琴酒随口赐自尽……呸,让他赶紧去死了。
搞不好这几天,他真的没有好好吃饭呢。
所以这就是长发杀手才玩一会儿就晕过去的理由吗?
情报商很是委屈。
他还没玩够呢……
磨磨蹭蹭。
磨磨蹭蹭。
好暖和。
好舒服。
情报商蠢蠢欲动。
似乎……陷入深沉睡眠的某人,也尤其美味呢。
毫不反抗,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的样子,也很好吃呢。
月影光希眼神闪烁着。
刚刚他是不是说自己只喜欢鲜活反应来着?
嗯。
刚刚的他可真装。
于是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的长发杀手立刻就从昏昏沉沉中被强行摇晃醒来,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带进更深的漩涡里——
“我需要jin欲。”
琴酒很是深沉且严肃的说道。
一开始的时候,长发杀手还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或许是在没有从容余地的过程中,在闷热的储物室里,他已经无法感知到时间的流逝,甚至不知道日月已经更替过一次。
当琴酒终于缓过神来时,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还有些庆幸,以为他们不过是玩了几个小时。
他还在庆幸自己以为的冗长时间只是饱受折磨后的体感时间,其实真实时间没能过去多久呢,端着碗碟坐下的情报商就打算破了他的幻想。
“土曜日(周六)还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哦,”情报商笑意温柔,轻声细语,说出口的话却不啻于在琴酒耳边轰鸣,“你睡了好久,肯定饿了吧?吃点东西。”
……
可不是好久么。
他来的时候是他-妈-的金曜日(周五)啊!
大受震撼的长发杀手目瞪口呆的喝完一碗粥,随后就对月影光希发出了“我要jin欲”的振聋发聩的声音。
情报商的手一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他眨眨眼放下碗,熟练的垂下眼眸。
“是因为我吗?”
琴酒不为所动。
情报商这一套动作丝滑到毫无表演痕迹,长发杀手也确实很吃。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被迷惑到不在意情报商见鬼的言辞。
听听,听听。
他说的是人话吗。
是~因~为~我~吗~
什么阴阳怪气又理直气壮的绿茶发言。
难道是他琴酒自己把自己玩成这下-半-身暂时没知觉了的倒霉模样的?
琴酒很想骂人,但他嗓子实在太疼,醒过来后说这几句话已经很吃力,根本不想多用这个受伤的嗓子骂人。
但他斜眼看人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月影光希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嗯,那双翠绿色的眼眸里写满了“别装”呢。
月影光希差点破功笑出声来。
他将碗筷都收拾好,憋着笑将药递给琴酒,轻声细语的建议道:“早点休息,你的手机响个不停,我没接。”
琴酒:“……”
草。
他想起来了。
他不像是月影光希有假期可以休息。
他是个全年无休的上班族啊。
给组织打工24小时待命且不带休假的上、班、族!
草……
琴酒的脸色难看的吓人,就连月影光希都被吓了一跳。
他立刻担忧的坐到床边,想要将琴酒搀扶着躺下去。
“怪我,不该说组织的事情……你先别着急,休息一下。”
情报商有些懊恼。
他怎么就忘了琴酒是个多认真负责的干部,他恨不得为了组织的事情通宵达旦的工作!
嫉妒的小火苗燃起又熄灭,月影光希只能怪自己。
早知道不说了……
琴酒一开始倒是挣-扎了一下,然而稍微动一动他就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可能站起来穿好衣服,再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去组织基地上班。
他这副惨样就算是伏特加也不会有任何误会的!!!
虽然他并不忌讳这方面的事,但总被同事追问私事的话确实会让人很不高兴。
长发杀手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了。
他现在疲惫的只想休息。
情报商忐忑不安的在床边等待好久,想要知晓琴酒接下来的动向。
是要离开?
还是要在家里办公?
还是……休息?
如果是休息就好了。
情报商很不甘心。
可惜,他在琴酒心中的地位显然是不如组织的。
男人窝在柔软的被子里昏昏欲睡了半晌后,竟然猛的惊醒一下,对着他伸-出手。
“手机。”
月影光希立刻将他的手机奉上。
这部闹腾了一整天的手机才刚刚安静一会儿,又不知疲倦的响了起来。
琴酒勉力睁眼一看,发现是黑麦威士忌的电话。
啧。
不想接。
他摁掉不停闪烁的来电,刚想将手机再丢给情报商,结果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手机又亮了。
琴酒:“……”
最好是有什么大事找他……
他很不耐的再度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这次是伏特加。
长发杀手这才接起电话。
“什么事?”
情报商很是乖觉的起身,他并不想听组织里的事,更不想牵扯其中。
他唯一和组织有关的,就是接下来为宫野志保的到来铺路,给隔壁的阿笠博士稍微安排一下姻缘。
第一次当缘结神的情报商很是兴奋,他还想多思考一下要怎么做呢。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刚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呢,就听到琴酒很是漫不经心的声音。
“有什么事直接问月影光希就行,我现在正在他家。”
情感商豁然转身,万分诧异。
躺在床上的长发杀手不为所动,只是用他那双翠绿色的、满是志在必得的眼睛紧盯着情报商的身影。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惊呆了,没什么声音。
但琴酒很累,他懒得再继续多说话,毕竟自己嗓子沙哑成这样,怎么说话也不好听。
情报商似乎不是这么认为的。
琴酒放下电话后,他直接一个箭步窜回来,很是急切。
“你还是没放弃让我加入组织?”
“我已经给你不下十个理由,拒绝过你不下三次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
情报商的话没说完。
因为琴酒扫了他一眼,慢悠悠的用绵软无力的手打开被子,示意情报商好·好·欣·赏一下他作为罪魁祸首究竟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
“你要我这样去上班?”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轻声细语说话的时候竟然硬生生带上令人心痒痒的磁性。
“我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
“月影光希,作为这场‘伤害’的‘凶手’,当我几天的传声筒而已,不算辱没你吧?”
情报商立刻无言以对。
琴酒困得直打哈欠,当月影光希抬头时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再度睡了过去,
情报商愣了半晌,最终还是帮琴酒掖好被角,拿着手机慢慢走出房间。
这是……信任吗。
是对他的信任,还是又一次考验?
月影光希不知道。
但只是当几天传声筒的话,没关系的。
他这么安慰自己。
然而很快,情报商就知道自己错了。
他好像惹上很大的麻烦。
琴酒早些年很有两手一推什么事情都要别人做的经验,每次组织那边的事情递到月影光希面前,再由月影光希递给琴酒处理的时候,长发杀手都是眼睛一瞪。
“病号还得看这个?”
休息一天后,长发杀手的嗓子好了不少,他说话也终于不那么费劲了。
月影光希很是头疼。
“只是这周例会的情况,伏特加汇总上来的,你就看两眼吧。”
伏特加过来送报告的时候,那副样子真的很恐怖啊!
月影光希差点以为这家伙会手撕了他这个糟【、】蹋大哥的畜生呢。
琴酒连眼睛都不睁开了。
“没什么意思,”他冷哼道,“算来算去,肯定又是情报部花了多少钱,那些狙击手又用了多少子-弹,或者收上来多少钱……这种小事,我没有看的必要。”
月影光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他只是稍稍劝说一句就放下文件:“那你要吃点水果吗?”
琴酒:“不吃。”
他在被子里调整了一下姿势,突然说道:“算了。你把那个文件拿来。”
月影光希有些惊讶:“又要看了吗?”
“不。”琴酒的眼神扫过情报商那张似乎无知无觉的脸,平静的回答,“你念给我听。”
情报商很是无奈。
“后勤这么重要的情报,直接说给我听真的好吗?”他不抱希望的提醒了一句,“怎么说我都是一个情报商哦?”
“只要给钱,什么资料我都能卖的那种。”
“事先提醒一下,你们组织的情报真的很值钱,能让我模好久的腿那种值钱哦。”
月影光希本意是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然而长发杀手泛着凉意的小眼神又飘过来了。
“哦?”
他似笑非笑。
“除了我之外,你还摸过别人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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