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人活一辈子, 总要有个足够冲动的时刻,才算不枉此生。
那天祝云雀瞬间就被陆让尘说得脑子一懵,手足无措有, 惊喜错愕有, 心驰神往更有。
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他,更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两人走到这一步……他们也该走到这一步了。
他们毕竟不小了。
也等了彼此八年……
人的一生又能有几个风华正茂的八年?
祝云雀在那瞬脑子几乎不会运转,也说不上是被陆让尘那一刻的语气和眼神所蛊惑,就这么鬼使神差头脑发热地答应了。
和她那股雀跃悸动相比, 陆让尘心中压着的那股劲儿显然更胜。
也没管屋外有没有人要找他, 更不管茶几上频繁亮起的手机,陆让尘在看到她点头后,直接把她扣在沙发扶手处贪吻。
他吻,祝云雀就闭上眼纵情地迎合。
可怎样似乎都不够。
陆让尘干脆捏着她的肩膀, 掐着她软蛇一样的腰,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彼时办公室内静谧馨香。
冷气开得很足,却依旧无法浇灭那一处藏在盆栽后的炙.热旖.旎, 后来还是外面的人实在找不到陆让尘,又着急, 来楼上咚咚敲门, 才把那绵长的一吻打断。
唇瓣,脖子,肩膀,都是被他蹂.躏过的痕迹。
再后来,祝云雀就趁着陆让尘又出去忙的时候, 打车晕晕乎乎地回了家。
夏季燥热难耐,她回家冲了个凉。
等稍微冷静下来时, 陆让尘已经交代好俱乐部那边未来十天的事了。
他发信息找的祝云雀。
话很直白,像是生怕她一个反悔不算数似的说:【我这边请好了假,你那边打算什么时候请?】
祝云雀刚倒了杯冰水。
她咕咚一口喝掉一大半,沁到心扉的凉爽。
微微咽嗓,她像是下定决心般,纤白的指尖在屏幕上跳跃,说,【明天上班请吧】
陆让尘:【行】
陆让尘:【我先去忙,今晚有个局,估计很晚才回家,你别担心我,自己早点睡】
“……”
祝云雀微微烫红脸。
心说这语气,怎么这么像丈夫对妻子,可转念一想,两人很快不就是这种关系了。
……是真的好快。
明明两人重逢还不到一个月,就这么和好了,不止和好,还要领证结婚。
一想到这个事实,祝云雀心思就躁动难安。
那种感觉,像儿时每次期待冯艳莱从外地回来带她去游乐园玩,也像每次考试后,在课堂上等待老师念成绩,更像她的少女时期,永远渴望在去课间操的路上,能在人群中瞥见一眼陆让尘。
那时的她,也从没敢肖想过,未来陆让尘会是她的,从身到心。
心口被悸动感充盈着,砰砰跳动,祝云雀轻轻捏了下自己的耳垂。
不是做梦。
一切都是真的。
想到这,她嘴角终于浅浅弯了起来。
周一的英语课永远是最多的,也是等下午第二节课彻底忙完,祝云雀才跟教导主任请假,说要去帝都两天。
教导主任听说祝云雀最近谈恋爱了,笑起来,说,“怎么,这是有好事?”
祝云雀往常脸皮没那么薄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但凡涉及到陆让尘,她神色间总会不经意流露出过去那个少女祝云雀身上才会有的青涩感。
她抿唇,说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事情没办成之前,她不想透露什么,于是说,“他要回去取点儿东西,我陪他过去。”
中年女人相当好奇,推了推眼镜说,“我听说是你某个学生的家长?开超市的?”
“……”
祝云雀几分无奈,说,“不是。”
“那是谁啊,干嘛的。”
祝云雀不想纠缠,就说,“学生家长的朋友,以前的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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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主任那性子,没个三五句话是真请不下来假,还是祝云雀要调课的情况,最终好说歹说,她总算是给了假期。
只不过假期不长,也就两天。
陆让尘这人雷厉风行,她说等到周末他都不行。
没办法,只能随了他。
于是航班就这么订在第二天早上,当晚祝云雀就拉着许琳达去商场买东西。
这次陆让尘不止是回去取个户口本那么简单,可能会带她见一见他那边的朋友。
祝云雀其实不担心这些。
她只是想着,趁着这次,去见一眼程丽茹。
许琳达听到后都吓坏了,她说,“你要见他妈啊,天啊,你疯了吗,她妈当初把你们娘俩报复的那么惨,你怎么还敢啊。”
确实是不敢的。
但她也不能躲一辈子。
祝云雀不是那种不利落的人。
于是结账付款的时候,她轻吸一口气说,“不管怎样,都要见一次的。”
那句抱歉。
冯艳莱说不出来,那就由她讲出来。
只是这个想法,她还没告诉陆让尘,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也怕他不同意。
第二天清早,陆让尘带她去机场,看到她带过来的几样礼盒,还挺意外。
他挑挑眉说,“不过是见几个朋友,吃顿饭,没必要弄的这么隆重,还给送礼,多麻烦。”
“……”
祝云雀想说不是,不是给他们的,但想想又把话收了回去。
飞机总共就两个小时。
起得太早,飞机起飞没多久,祝云雀就靠在陆让尘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陆让尘怕她睡得不舒服,特意把她搂得更紧些。
旁边刚好坐了个阿姨,阿姨就笑,说小伙子你对你女朋友真贴心啊。
陆让尘并不是爱搭讪的性格,听到这话却还是笑着回应,说不只是女朋友,还是未来老婆。
他低头看了眼祝云雀的睡颜,兀自勾了下嘴角,说,“这次就是回去拿户口本的。”
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可以撼动。
祝云雀隐约听见,在浅眠中渐渐苏醒,再一抬眸,就对上陆让尘寂定而温柔的眼神。
男人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扯唇笑了下,说,“这就睡醒了?”
祝云雀头靠着他肩膀,眼神像小猫一样专注地看着他说,“刚刚做梦了。”
“做什么?”
“……做咱俩去民政局了,摄影师把我拍的好难看。”
话音刚落,陆让尘就低笑出声。
他说,“祝云雀,你能不能有点儿自信。”
祝云雀嘴角轻轻一勾,头又靠在他肩膀上说,“第一次啊,又没经验。”
难得撒娇的语气。
说得陆让尘喉结微滚,要不是飞机这种公共场合,还真想使劲儿亲她一会儿。
也是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两天俱乐部忙的要命。
不是投资方的酒局,就是赛事准备,陆让尘根本分不开身,也自然没什么时间跟她温存。
好不容易俩人凑到一块儿,又是在飞机上。
想想就只能望梅止渴。
于是把修长的手指塞入她的指缝,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他用下巴蹭了蹭祝云雀温热的发顶,嗯了声,难得老实地懒笑说,“我也挺紧张的。”
对任何事,陆让尘都可以游刃有余的。
唯独对祝云雀。
他总会有种无法掌控的焦灼。
要不是他的独立户口本一直落在帝都,他真恨不得当天就带着她去领证。
就好像只要证领,盖了戳,两人之间就会系上永远分隔不开的纽带,他再也不用担心祝云雀会拍拍屁股把他扔下消失不见。
不知不觉间,祝云雀又困了。
像是柔弱无骨的毛茸茸小动物,她在陆让尘怀里肆无忌惮地蹭了蹭,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最好的安神剂,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没多久,飞机落地,来接陆让尘的是彭远。
祝云雀以前只在陆让尘口中听说过他,如今见面,倒是头一次。
可彭远呢,早在之前就听陆让尘说了两人的事。
就连她的照片,他早年也没少在陆让尘手机里见,所以对祝云雀一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嗨,还不因为他当年手机屏保都是你,我那会儿跟他住一块儿,有时候一帮他拿手机就能看到你的照片。”
中午吃饭的地方是彭远安排的。
三人刚坐下,他就跟祝云雀聊了起来。
祝云雀这会儿也睡够了,看着彭远时瞳孔都是微微放大的,她说,“什么时候的事?”
彭远刚要开口,陆让尘就嗤笑一声打断他,“你怎么跟邓哲似的,什么屁事儿都往外说。”
哪里是“跟邓哲似的”,彭远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男人咧嘴一笑,说,“这怎么了,又不是多丢人的事儿,这让弟妹听到,还不得把你爱的死去活来?”
“……”
陆让尘没什么好气地剐他一眼,刚要说话,手机就响了。
不用想就是工作上的事。
这阵子祝云雀都已经习惯了。
陆让尘低眸皱了皱眉,应该是不能不接的电话,于是起身,冲彭远一抬下巴,“你先陪她。”
说完又看向祝云雀,抬手轻捏了下她的下巴尖,语气转了个弯似的沉柔起来,说,“你好好吃饭,我打完这个电话就回来。”
外人面前,总归不好太腻歪的。
于是祝云雀抿抿唇,软声说了句好。
等陆让尘走了,她才又问彭远,问他什么时候看到自己照片在他手机屏幕的。
“就你出国后啊,他那会儿刚当运动员没多久,周末跟我住一块,”彭远知道她想听,说得也耐心,“我那时候以为你俩没分手呢,还笑过他,结果给他笑黑脸了,后来我就知道你抛下他去国外了。”
“……”
祝云雀心尖轻轻一颤,没想到那个时候陆让尘还会留着她的照片。
她到底忍不住,问出她一直想问的,“可我怎么听说,他那段时间,身边一直有别的女生……”
其实这些话,她很早就想问陆让尘。
她知道他这些年应该没有过别的女人,但还是在意,在意当初两人分手时的那些传言。
那些人说,陆让尘那段时间玩得很开,身边好多女生,根本闲不下来。
说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即便那么多年过去,祝云雀也还是酸得要命。
她总能想起两人刚分手没多久,她在超市碰到陆让尘的那一幕,明明之前还是交颈难捱的关系,明明之前还攥着她死死不撒手,可转眼,就可以冷漠对她,身边还有了别的女生。
那种酸涩又难过的心情,祝云雀到现在还清晰可觉。
到这会儿,也算是有机会吐露出来。
当然祝云雀也想过答案了,彭远很可能会为陆让尘解释几句,说一句男人么,不都这样,刚分手肯定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却不想,她预判失误了。
彭远听到后,直接啊了声,“你说那些传闻啊,都是他故意弄的。”
“……”
祝云雀微微一哽,“为什么故意。”
彭远嗨了声,笑,“还能为什么啊,当然是为了刺激你啊。”
“……”
“那阵子他只在学校搭理那些女生,为啥在学校搭理啊,就因为你会回来办手续啊。”
“什么鬼混的谣言也是故意放出去的,就想着让你生气,让你在意。”
“结果呢,你是真没反应啊,更别说你俩在学校根本没什么机会碰上。”
“他眼看刺激不到你,还是出国了,一生气把那些女的全删了。”
“妈的,那群主动加他的女生是真多啊,天天嘟嘟囔囔给他发微信,就这么嘘寒问暖的,他一句都没回过,结果呢,陆让尘当时喝了酒,心情差到爆,别说搭理那些人了,删好久都没删完,干脆扔给我让帮他删了。”
“就为这事儿,他第二天还给了我二百的劳务费。”
“我拿那劳务费还交了几个月的电费呢,你说这事儿我记得能不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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