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冰面上传来的隐隐的咔嚓声, 让林昭无暇再想其它,眼下救人要紧。
后赶来的那几位热心乘客,也在给林昭他们想办法。
他们从路边找来一根木棍, 站在冰面比较厚的地方,往林昭他们这边递,但木棍的长度明显不够, 他们又不敢往冰薄的地方走, 因为人多只会加快冰破的速度。
要是林昭一个人, 就算再薄一些的冰,她也能轻松上岸。
但现在要带着一个成年还是昏迷中的男人,从已经开裂的薄冰处过去,似乎不太可能。
要是她的内力恢复到六成以上还有可能, 但她现在的内力只恢复到了四成左右, 明显还不行。
林昭最终让那几位乘客都上岸去, 几人不明所以,但也只能上去再找找看, 看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用。
等那些人都回到岸上后,林昭看了眼身上林雁给她做的那件才第一次穿的长袄,单手把它脱了下来, 甩到了远处的厚冰上, 接着甩过去的是许满意送的帽子,随后在咔嚓咔嚓的冰裂声中跳了下去。
虽然她有内力护着, 但这冷不防下到冰水里还是被冻的一哆嗦。
林昭一手带着闫铮,一手劈开前面那些薄冰,开出一条水路, 一直到了可以承受他们俩人重量的厚冰区才停下。
岸上的大人都看傻了,小孩也忘了哭, 都在用一种十分敬佩的眼神看着林昭。
有人反应过来,赶紧过去帮忙。
等把闫铮弄到岸边后,林昭本来还想给他做个心肺复苏啥的,但还没来得及动手,闫铮突然轻咳并呛出了一些水,没一会人就醒了。
那几个热心乘客,一看掉进冰窟窿里的竟是个很高还十分好看的小伙子,一时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中有个大妈实在忍不住:“小伙子,这都多大人了,还玩冰呢,这要是万一有个好歹,你爸妈该多伤心啊!”
闫铮慢慢坐起,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一旁的几个孩子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其中一个小姑娘替闫铮解释道:
“不是的,是二明调皮贪玩,不听他哥的话,跑去了中间冰薄的地方玩,最后掉了下去。这位叔叔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他便停了车过来救二明。只是叔叔把二明拽上来后,见冰要破,就把他放倒推滑到了冰厚的地方,他自己却没来得及回来掉了下去了。”
围观的人一听说闫铮是因为舍己救人才掉下去的,顿时心生敬意。
随后有人问:“那个叫二明的孩子哪去了?”
小姑娘道:“被他哥带回家了,还说要喊大人来救叔叔。”
这几个孩子的家离这里不算近,就算喊人来估计也得好一会。
就在那几个乘客询问小姑娘的时候,就见远处有几个大人骑着自行车往这边赶,不知道是不是那两个孩子叫来的家长。
林昭见闫铮已经冻得面色发青,尽管他已经在极力克制,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林昭看了眼小姑娘口中说的那辆停在路边的车,打算把闫铮给送回去,毕竟也是老主雇家的亲戚,而且还是因为救人才落水的。
“谢谢大家,我没事了!”
闫铮对那几位热心乘客说完,又指了指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对林昭说:“多谢,我车上有衣服,你去拿了自己穿上,我先缓缓,等会送你去医院看看。”
闫峥虽然给人的感觉很冷,一副不容易接近的样子,但该有的礼貌也都有,和方一济口中所说的倔驴形象明显有些出入。
林昭还是第一次见到落水的人要送救他的人去医院的。
她依言去车里拿了衣服,不过是披在了闫铮身上,随后又去冰上捡回了自己的长袄和帽子,但却没往自己脏兮兮的身上披。
闫征有些不解的看向她,林昭如实道:“这衣服和帽子很珍贵,而且我不是很冷。”
林昭说的虽然都是实话的,但不明情况的人多少觉得这姑娘是要钱不要命。
闫铮听了她这话后,试图从地上站起来,看样子是想早点送这个要钱不要命的姑娘去医院检查一下。
只是他试了几次又跌坐了下去。
林昭见他这样,只能有些心疼的把林雁费了那么多功夫做的长袄披到自己身上,免得他再折腾。
闫铮见她一脸肉疼的表情,还以为林昭是在心疼钱,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无奈:“能不能请你扶我一把,还有你的衣服钱我会赔!”
林昭心说这衣服你还真没法赔,但见他现在这样子,也没好说出来。估计他是腿抽筋或是麻了,不然以书中对闫铮体质和身手的描述,他不可能只是掉冰窟窿里就变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过林昭只猜对了一半,还有一半就是闫铮上次挨的那几枪,命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伤还没好透,身体损伤太厉害,短时间内肯定很难恢复过来,而且刚才他在水里确实腿抽筋了,不然那冰窟窿也困不住他。
林昭抓住他的胳膊,很轻松就把他给拽了起来。
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力道,闫铮看向林昭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诧异,不过他什么也没问,让林昭扶他上车。
那几个孩子似乎还想跟闫铮和林昭说什么,就见那几个骑自行车的人已经到了跟前,一见几孩子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是他们家长无疑了。
二明他爸想要送闫铮去医院,闫铮却冲他摆摆手,随后拉开驾驶室的门,一旁的林昭见状道:“要不我来开吧。”
闫铮似乎有些意外:“你会开车?”
林昭点了点头。
“那你有驾驶证吗?”
林昭摇头。
“无证驾驶违法。”闫铮说完自己坐进了驾驶室。
林昭终于有些理解方大夫说的倔驴是什么意思了,要不是怕他现在这状态路上出事,林昭应该会直接让他自己去医院。
二明他爸似乎还想说些感谢的话,因此走到了闫铮的车窗旁,谁料闫铮却对他说:“孩子要看好了,还有该揍还是得揍!”
说完他就开车走了。
二明爸爸似乎觉得他说的对,从路边捡了根小木棍才回去。
剩下的几个孩子,本来还想再跟闫铮和林昭说声谢谢的,但闫铮那句该揍还得揍,让他们都缩起了脖子。
几个孩子家长用手戳了戳他们的脑袋,看样子回去少不了一顿胖揍。
― ―
林昭和闫铮到医院后,也不管到底是谁送谁来,反正都在闫铮的要求下做了检查。
林昭检查后完全没事,而闫铮却因为落水引发了旧伤,发起了烧,林昭只能给他办理住院,还打电话通知了于路他们。
于路和他父母赶到医院的时候,闫铮已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林昭只能把事情经过跟他们说了一遍。
闫容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大师,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闫容听林昭说完闫铮落水的经过后怕不已,又听说他身上还有很多没好的旧伤,心都揪起来了,要不是林昭刚巧路过,她都不敢想会是什么结果。
“闫铮同志之所以会落水也是为了救人,我救他也是出于习武之人的本分,不必谢!”
闫容和于修年见林昭说的真诚,也就没再一直说那些感谢的话。
他们见林昭身上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便让于路去给林昭买身衣裳过来。
林昭虽然现在确实需要衣服,但想到于路的衣品,林昭只觉得脑壳疼。
果然,于路很快就买了一套入眼全是花的花棉袄和花棉裤回来。
“大师,怎么样,喜欢吗?”于路献宝似的把衣服放到林昭的面前,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
林昭看着他清澈且透着些许那个啥的眼神,默默点了点头。
只是林昭没想到,于路在得到她的认同后还来劲了:“既然你喜欢这样的衣服,那你为什么来参加我生日宴的时候,要穿那么素净的衣服?”
这下别说林昭了 ,就连一旁的闫容和于修年都有些脑壳疼,对自己儿子的眼光只有叹气的份。
林昭面色平静的看向他:“这些不重要,你不是担心你舅舅吗,要不要去陪陪他?”
经林昭提醒,于路终于不在再衣服这些小事上纠结,把主意力都转移到了他小舅身上。
于修年夫妻俩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林昭。
林昭只能昧着良心道:“衣服挺好,喜庆。”
说完她便去换上了那套简直花团锦簇的花棉袄花棉裤,配上半干不湿还带着些许河水味道的爆炸头,简直绝配。
好在这里没有全身镜,不然即使林昭内心强大,不拘小节,恐怕也很难面不改色的走出医院大门。
闫铮昏昏沉沉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被于路打扮成花花世界的林昭,不知是不是烧的太厉害,他又缓缓闭上了眼。
于修年夫妻俩最终没有让林昭自己回去,而是派了车送她回去。
林昭回到城南的时候,在小卖铺门口遇到了李大妈和花花婶,并且受到了她们的一致夸赞:“老二,这衣服真好看,等过年穿正好,喜庆!”
李大妈和花花婶甚至还问她这衣服是在哪里买的,说年前也准备去买一套。
林昭心情终于好了不少,但她还真不知道于路这衣服是在哪买的,便说等晚些过来打电话给她们问问。
花花婶和李大妈听她说还要打电话问,忙说:“不急这一时,你年前告诉我们就行!”
林昭应下,和俩人聊了一会,又在小卖铺给林余买了些小零食才回去。
不过她的好心情也只维持到家,虽然林良生他们因为听林昭说下河救人的事,而忽略了她身上的花衣服,只顾担心她人有没有事。
但家里有全身镜,林昭在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后,心说要是她不清楚于路的衣品和审美,肯定会以为这家伙是在整她。
林昭森森觉得这衣服和头发都没必要留了,但衣服又有什么错,而且穿着确实暖和。
最终花棉袄花和棉裤凭着自己抗寒实用的实力自己保住了自己,但那头被无数人诟病和嫌弃过的炸毛却在劫难逃。
林余听说林昭要剪头发,光速回房间拿了把剪刀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昭的头发,她似乎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林昭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说了声:“我去理发店找李大爷剪”后,就用最快的速度溜了。
林余遗憾的收起剪刀,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怕林老二又搞个新的“流行发型”出来,最终拉着林雁说去看看。
她之所以拉上自己大姐,是因为她发现林老二现在似乎特别听她大姐的话,要是到时林老二头脑再发昏,也好让她大姐阻止她干蠢事。
林昭本来想把头发拉直,但现在烫头发还行,拉直用的药水也不知道生产出来了没有?总之李大爷的理发店是没有。
而且她那头炸毛的发质也着实差,最后索性让李大爷给推了重新长,反正她可以先戴着帽子。
林余拉着林雁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李大爷的速度简直不要太快,林余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花棉袄的短发姑娘。
那短发剪的是真短,也就比寸头长了那么一点。
这还是李大爷听林昭说想剪了重新长后帮她做的决定,要不是看她是个姑娘,李大爷说不定直接就给她推成寸头或是光头了,毕竟她那发质是真差,不剪短点很难长出好头发来。
林余只觉得眼前一黑,觉得林老二要不是长得还凑合,就她这拿头发不当头发的反复折腾,还不知道要丑成什么鬼样子。
唯一让林余庆幸的是,林昭现在头发短是短了点,但比爆炸头确实强多了。
一旁的林雁却给林昭比了个手势:“好看!”
林昭觉得还是她大姐有眼光,她照理发店里的镜子时,瞧着也不错,自少是把林老二那张长的不错的脸给全露了出来。
李大爷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手艺不错,所以在林余坚持要让林昭戴上帽子的时候,还颇为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
李大爷心说,他好不容易才把老二这头炸毛给剪了,至少也要让胡同里的人瞧瞧再让她戴上帽子吧。
林昭要是知道李大爷的想法,肯定会满足他这个小小的心愿,但现在,她只能先满足林余的心愿,把帽子给戴上了。
所以林昭这个头剪的,只要帽子不掉,就像无事发生。
― ―
“邵先生,您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一个十分幽暗的房间里,曾盈盈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道。
那位邵先生因为背对着曾盈盈,所以让人无法看到他的脸,声音听上去也有些怪异,像是刻意压低。
“听说你还仿了一把!”
“还个人情罢了,邵先生应该不会跟我计较吧?”
“曾盈盈,不要自作聪明!”
曾盈盈依旧不亢不卑的态度:“我怎么敢在邵先生面前班门弄斧,只是于家少爷确实帮了我堂哥,我不过也是投其所好略表心意而己。”
“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
邵先生说完话峰一转:“这个任务对于你来说并不复杂,只要让那人像遭遇意外一样留在那里就行,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后果你应该懂。”
曾盈盈只回了两个字:“我懂!”
“正好你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出去避避,毕竟你的一些行为,已经引起她的怀疑了,她应该会查你!”
曾盈盈对此倒是不甚在意:“邵先生放心,她现在应该很忙,能顾上我的时间不多。”
“你做事虽然很谨慎,但我希望你在面对她的时候能够慎之又慎。
“好!”
那位邵先生见她应了,冲她挥了挥手。
曾盈盈见状,便退出了那间幽暗的房间——
等林昭再次去找曾盈盈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请假了,假还请得挺长,正好请到了放寒假的时候,看样子在寒假结束前都不会再回学校。
林昭之后又去了曾家,发现曾盈盈并不在家,曾盈盈的父母也无异常,而她给许满意的那把刀,也没能从曾家找到。
就在林昭打算从曾盈盈的堂哥曾智学的身上着手查的时候,李恬又跑来找她了。
李恬这次来,是给林昭接了一个单子,任务是协助他们公安局,暗中保护国内外来帝都做学术交流的学者。
虽然这些人并没有什么仇敌,但他们自身的价值,就很有可能会给他们招来一些无法预测的麻烦或是伤害。
特别是那些国外来的学者,要是在这期间发生什么意外,影响重大,甚至有可能会上升到国际关系问题上去。
所以上面领导对于这次学术交流很重视,还让帝都公安局维持治安和确保这些学者的人身安全问题。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于越想到了林昭,便跟领导申请了,让林昭作为外援从旁协助他们完成这次任务。
不过公安局的经费实在不多,能给到林昭的酬劳自然也不会高,最多也就一天10块,这次会议大概要开一周左右,所以林昭的总报酬应该在70块左右。
相比较林昭一趟下来都是成百上千有时还会上万的单子来说,李恬都有些不好意思来。
于越可能也知道拿一天10块的价格请一位大师,有些天方夜谭。
毕竟现在帝都稍微有些名气的气功大师,不管有没有真本事,只要一出场,那一天至少也是100 往上,所以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来,只能让李恬这个和林昭关系还不错的下属来请。
林昭现在经济不算紧张,而且她也清楚,公安局也算是个清水衙门,即便一天只给十块,在这个年代也不算少了。
而且按时间段来算,这个年代正处于国内发展和对外开放的前期,在面对国际问题方面,再小心都不为过。
所以即便这次任务一分钱佣金都没有,她也会去,因此她丝毫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谢谢你,林昭,不过你放心,我们于队说了,等这次任务顺利完成后,他自己掏腰包请你吃顿好的。”
想到于越那晚对自己的吐槽,林昭也并没有多想跟他一起吃饭,因此她让李恬不用太过客气,还说能协助警察同志工作是她的荣幸。
李恬给她竖了竖拇指,竖完便要走,但林雁在用林昭描述的方法在厨房炸鸡块,那香味硬是把李恬这位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人民公仆给馋到了。
李恬虽然比林老二的年纪大一些,已经二十三了,但在林昭眼里,也依旧没多大,她让李恬稍等一下,自己去了厨房,给李恬包了一包刚炸好的炸鸡块请她吃。
李恬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警服,本想拒绝,却听林昭道:“我们是朋友,而且现在我还要协助你们工作,也算是半个同事,吃朋友和同事的东西,不算违反纪律。”
见林昭把理由都给她找好了,李恬觉得自己要是再拒绝就有些矫情了,最主要是她真有些馋了,因此开心的收下了。
两天后,林昭按照和李恬约好的时间地点,先去了公安局报了到,和需要执行这次任务的同志打个照面,以免到时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之后林昭就直奔那个学者们所下榻的宾馆,她此次任务,还是负责在暗中排查可能潜在的危险。
一连过去三天,都相安无事,负责维持治安的同志甚至有些奇怪,这次任务也未免太顺利了,不过越是这样,他们越不敢懈怠。
也就在这时,有个客房服务员突发肠胃炎。
本来宾馆内部员工生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现在这里住的可都是国内外知名的学者,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宾馆也要承担责任的。
而且那位客房服务员得的还是急性肠胃炎,他们这里员工都是包吃住的,她的病症说不定和宾馆的食材卫生有关。
所以有人把这件事反馈给了宾馆经理,就在经理带人去后厨查看食材情况的时候,一个临时代替那个生病客房服务员的工作人员,推着清洁用具准备去学者们所住的客房那边。
只是她才从工作间出来,就被林昭给拦了下来,林昭提出要检查一下她的手推车的要求。
那位客房服务员虽然有些意外,但还算配合,不过要求拦她的人出示证件。
林昭依言出示了李恬给她的临时工作证,刚要上前对手推车进行检查,就见那个客房服务员把手推车奋力朝林昭的方向推撞了过去,而她自己则转身往后面走廊尽头处的窗口处跑。
她的速度极快,一看就受过专业训练,但即便如此,等她快跑到窗边的时候,还是被突然出现在窗口的林昭拦住了。
那个客房服务员见状,立刻一个急刹,险险停住,手习惯性的摸向自己的腰间位置。
只是她摸过去才意识到,自己的保命武器并不在那里,此时她的手已经被林昭给反扭到了身后。
不过她也没有就此束手就擒,不顾手还被人反扭在身后,一咬牙快速反转,同时头直直的朝林昭撞了过去。
林昭似乎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不怕疼的人,不过意外的同时动作却丝毫没受影响,快速避开那个冒牌服务员想要撞自己的企图。
那个冒牌服务员见自己的企图被林昭察觉,眼睛又盯上了林昭刚好显露出来的侧颈,张嘴就想往上咬。
谁料她的下巴却突然一松,计划再次落空。
胳膊被人扭成了麻花,下巴也被人给卸了,不知是疼的还是憋屈的,她的眼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林昭看着姑娘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心说要是自己不是个女的,这姑娘的美人计即使不能得逞,说不定也能让她找到空子钻。
只是林昭还是低估了姑娘想要逃脱的决心,即使她是个女的,对面的姑娘也没打算放弃找空子,她还完好的腿又开始不老实了,想要攻林昭的下盘。
林昭见状,也没再留情,直接腿一发力反别过去,就听见一声咔嚓的骨骼声。
要不是姑娘下巴已经被卸了,即便她再能忍疼可能也会痛呼出声。
因为担心惊动宾馆客人,林昭直接把姑娘拽进了工作间,从里面找了根绳子将她给捆了,随后叫来一名同在这家宾馆内的便衣,让他去审。
那位便衣警察进来看见那姑娘的惨状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过他心里更多的是庆幸,要不是上面给他们申请了碎花裙大师这位外援,怕是就要出纰漏了。
林昭要是知道他们现在在背后对自己的称呼,一定会问:碎花裙大师这绰号又是谁给起的?还不如碎花裙姑娘!
于越:除了我这种取名天才还能有谁。
只是碎花裙大师虽然帮他们把人给抓住了,但那姑娘明显接受过特殊训练,在这里根本就审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林昭和那位便衣把手推车检查了一遍,最后在车子的底部找到一捆炸药。
便衣在看到那些炸药后,怀疑这个姑娘的企图,恐怕不是简单想杀某个人那么简单,很可能是想通过这件事对他们国家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
他立刻叫来另外一个同事和宾馆经理,要求宾馆经理要严格管控宾馆工作人员后,才和自己同事把那个姑娘从宾馆后门带去了局里,期间没有惊动任何客人。
林昭明显察觉到了那个姑娘的真正意图,和她的特殊身份,特殊到不是她这类只是协助警察同志办事的编外人员可以过问的。
所以林昭什么也没问,继续潜伏在宾馆里,直到学术交流会结束,再无事发生,那些学者也都平安离开帝都后,帝都公安局才撤回了派在宾馆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林昭。
“林昭同志,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林昭回到公安局后,没想到公安局的李局长竟然亲自接见了她,还亲切的和她握手道谢。
“职责份内之事,不用谢!”
李局长见她年纪轻轻,就这么老成持重,到是有些意外。
只是他要是看到林昭之前的形象,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之后李局长又说了不少表扬的话,才让李恬送她离开。
李恬送林昭出去后,给了她100块,林昭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多出来的30块,是我们局长自掏腰包额外奖励你的,还说让你不必谢,他最多也就短时间内没烟抽了,挺好的,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李恬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尴尬的笑了起来。
林昭:
要是李局长说短时间内他最多也就没饭吃了,林昭肯定会把那30块退还给他,但他只是说没烟抽,林昭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林昭出了公安局,在大门口处撞上一个大胡子,头发凌乱的高个子男人,虽然他的胡子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头发又遮住了脑门,但她还是从眼睛认出了那人就是闫铮。
虽然林昭和闫铮只见过一面,但看他的照片却有好几次了,对他那双眼睛印象很深刻。
只是闫铮不知是没认出她,还是假装不认识,总之匆匆从她旁边走了过去,径直进了公安局。
林昭想到他的身份,又联想到她那天抓的那个姑娘,大概能猜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过客观来说,其实像闫铮的这种长相,对他现在所做的工作是很不利的,他这种特殊性的工作,一般在选人的时候,都会优先选那种长相平平,不容易被人记住的人。
不过书中描述,闫铮是因为能力突出,才会让上面破格录用了他这种外貌太过出众的人,并且还在国家安全部门担任着重要职务——
从公安局出来,林昭想到上次答应要帮李大妈她们问买花棉袄和花棉裤的地方的,所以找了个有电话的地方,给于路打了个电话。
“我就说吧,你穿上就是好看!”
于路在接到林昭的电话后,十分得意的道,随后把卖衣服的地方告诉了林昭,还热心的问要不要带她去。
林昭给委婉拒绝了,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李大妈,问要不要帮她和花花婶把衣服给买回去,毕竟卖衣服的地方离城南还挺远的。
“那感情好!”李大妈说完把自己的尺码告诉了林昭,花花婶的她大概也知道,也一并告诉了她。
最后林昭大佬一口气买了好几套,除了给李大妈她们的,暗号裙一五耳二漆雾而爸义更新漫话视频广播剧林外还给林雁和林余也都买了一套,先不管好不好看,但是真暖和,再说姐妹仨一起穿,要丑一起丑。
另外还有两套是给刘莲芝和她妈买的,因为林昭已经听林雁说了,刘莲芝不仅给她的衣服绣了花,就连衣服也是林雁画了大概样子,请刘莲芝给裁的,刘莲芝甚至还主动教林雁裁衣服。
这年头裁缝可是门好手艺,轻易是不会教人的,刘莲芝的手艺还是从她奶奶那里学来的,因为她有工作,所以才没做裁缝。她肯教林雁,也有感谢林昭的成分在里面。
虽然以她的手艺,不一定能看上林昭送的这花棉袄,但这是真暖和,林昭觉得心意到了就行,想来她也不会嫌弃。
城北的人眼光高,卖衣服的老板本来还愁这批花里胡哨的衣服会卖不动,正考虑要不要趁年前拉到稍微偏一点的地方去卖,谁知来了个客人,连价都没还就买了这么多,把她乐得都块合不拢嘴了,一个劲的夸林昭眼光好。
林昭也没有反驳,又在卖男式衣服的那边,选了三套,是给林良生和许满意哥俩买的。
等林昭带着大包小包回到城南的时候,李大妈和花花婶她们已经在小卖铺门口等着她了。
林昭突然觉得,这种富含人情味的市井生活还挺好。
她把李大妈的和花花婶的衣服找出来给她们,两人当时就进去里面换上了。
“老二,这个可真暖和,难怪连你也爱穿!”
花花婶出来在林昭面前转了一圈,夸赞道。
林昭看着现在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花花”婶,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准备回去了。
花花婶却拉住她:“这衣服多少钱?”
花花婶说完要给她拿钱,却被林昭按住了手。
“这是老二孝敬婶子和大妈的!”
想起书中花花婶和李大妈对林家的帮衬,即便她穿过来后,林良生还在她们两家借过钱,如今给她们买身她们喜欢的衣服,不是应该的吗。
“老二这是真懂事了,也出息了!”
花花婶见林昭真心实意送她们衣服,也没再拒绝,和李大妈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林昭回到家后,林余却拒绝穿那花棉袄。
“随你!”林昭也不勉强,把林雁的和林良生的衣服递给了他们。
林雁倒是不嫌弃,和花花婶她们一样,立刻就进去换上了。
等林雁从房间里走出来,林昭才知道,不是花棉袄不好看,这得看是谁穿。
林雁穿上,直接把花棉袄拉升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林昭想要要丑一起丑的想法彻底幻灭,好在她不怕冷,她也可以像林余一样选择不穿。
谁知林余在看见林雁穿了后,就咣咣打自己脸,别别扭扭的把衣服换了。
“我们老三穿上这衣服,就跟那年画上的女娃娃似的,好看!”
老人最喜欢看孩子穿花衣裳,更何况林余穿上是真可爱,所以林良生忍不住夸道。
林余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悄摸摸的瞄了林昭一眼,见她并没有要嘲笑自己的意思,才安下心来。
林昭此时突然觉得于路的眼光也没那么差。
林余听说还有两套是给刘莲芝和她妈买的,便自告奋勇要去送衣服,林昭便让她去了,不过叮嘱她不能收钱。
林余让她放心,她把衣服送到后就跑回来了。
下午的时候,刘莲芝和她妈过来了一趟,身上穿的就是林昭买的那衣服,林昭看着挺好,至少大家穿上都比她好看。
刘莲芝只是拉了拉林昭的手,什么也没说。
但林昭什么都懂,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招呼她们进屋说话。
― ―
“二子,这真是你给我买的?”
许满意这几天都在跑客,再加上林昭之前去替公安局那边办事,两人已经十多天没见了。
他见林昭竟然还给他买了衣服,感动的稀里哗啦,当时就要换。
“臭小子,要换等回家再换!”
因为林家三个都是女娃,林良生在一些事情上还是会注意的,即便是和林老二从小玩到大的许满意,该提醒的时候他还是要提醒一下。
许满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衣服放到凳子上,打算等会回家去换。
就在他想问问林昭,关于刀的事查的怎么样的时候,于路一家来了,同时来的还有闫铮。
不过这次闫铮是正常打扮,没有胡子,头发也很有型。
于路进门一看见林雁和林余身上穿的花棉袄,就像是自己的眼光终于得到了证明一样,对闫容道:“妈,你还说我眼光不好,你看!”
闫容似乎也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人能驾驭那样的衣服,一时竟然无从反驳。
第二十二章
闫容在看到林雁和林余姐妹俩后, 眼里明显带着惊艳之色,甚至还有些羡慕林良生。h
随后她又看了看自己儿子那头羊毛卷,心里直叹气。
接着她又看向身形挺拔, 眸底透着坚韧的林昭。
再见林昭,闫容的目光依旧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于修年似乎明白闫容心中所想,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闫容回神, 和于修年对视了一眼, 随后转身看向自己弟弟, 轻笑道:“你不是说要来感谢大师和赔她衣服的么,还愣着干嘛。”
闫铮见他姐姐把话题牵引到自己身上,轻微颔首,便把手中提着的袋子递给林昭, 随后对林昭说了声多谢。
林昭本来还以为, 闫铮会说上一些客套话, 没想到就两字。
还好林昭救他只是纯粹的见义勇为,也不是因为图他什么, 到也没有在意,她接过闫铮递过来的袋子,回了句不用谢。
“抱歉, 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闫铮因为之前误会了林昭是骗子的事感到抱歉, 所以便乘这次机会向林昭道歉。
林昭闻言道:“现在确实有很多人,打着气功大师的幌子招摇撞骗, 你会误会我能理解。”
闫铮见林昭如此说,原本严肃的表情似乎放松了一些,他点了点头, 便没再开口。
林昭看过书,自然知道男主这位小舅舅不仅人冷, 话也少,见他不再开口,便也没在继续,而是岔开话题,请闫容和于修年他们进屋去坐。
闫容看刚跟人家说了两句话就又变成哑巴的弟弟,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随后便跟着林昭进屋去了。
跟在她后面的于修年拉了闫铮一把,闫铮见状,便跟着自己姐夫一起进去了。
许满意见林昭要招待客人,怕打扰他们,便同她说,让她先招待客人,自己晚点再来找她。
林昭让他就留在这里,等会一起吃饭,许满意虽然同意了,不过却从凳子上抱起林昭给他还有他哥买的衣服,说先拿回家放好再来。
林昭闻言便让他先回去放衣服了。
只是许满意抱着衣服刚走到院子里,就被还站在院子里的于路看见了,于路在看清他怀里抱着的衣服后,有些激动的跑上前:
“满子,别走啊,还有你这衣服在哪买的?真好看,我也想要买!”
于路似乎还挺喜欢许满意的,甚至还学着林昭喊他满子。
许满意闻言,很是自豪的道:“是二子给我买的,你要想买可以问她。”
于路闻言,有些羡慕的把许满意的衣服拿过来看了看,还放到自己身上比了比,他那看衣服的眼神,和当初看林昭给许满意做的那把刀时差不太多。
林昭林昭出来时,就听见了于路和许满意的对话,她虽然有些想不通,于路为什么如此热衷于穿衣打扮,不过见他很想买,便告诉他,就是在他给自己买花棉袄的那家店里买的,说完林昭便走了。
“你还给二子买衣服了?”
许满意不知道于路给林昭买衣服的事,所以听了林昭的话后,便拉着于路问。
于路猜许满意可能还不知道林昭救他舅舅的事,便把整件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你舅舅看上去好冷好严肃,他一来,我感觉周围温度都突然下降了不少,以后你要来还是自己来吧,别带他来了。”
于路可能也知道自己小舅的性格太冷了,闻言安慰许满意道:“放心吧,我小舅很忙的,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报答大师的救命之恩的,以后他不会再来了!”
许满意听完总算松了口气。
屋里耳聪目明的俩人,在听见许满意和于路的对话后,嘴角都不自觉的抽了抽。
因为这次于路全家都来了,林良生便留他们吃了饭再走。
闫容和于修年也没有推辞,欣然同意了。
林良生见他们答应,又让还在院子里和于路说话的许满意,回去放衣服的时候把许志刚叫过来,想让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不过许满意说许志刚中午不回来吃饭,所以只能作罢。
林雁在一群小助手的帮助下,做了一桌子菜。
闫容和于修年尝了后,都是赞不绝口,直夸林良生好福气。
就连基本没怎么说话的闫铮,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只是林良生在听到闫容他们的夸赞后,却将目光投向了林昭的方向,心说他能有这样的好福气,大孙女和小孙女能不受人欺辱,一家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都是他们家老二替他们撑起来的。
― ―
从林昭家回去后,闫容他们刚好在于家大门口看见了于越。
“怎么样,碎花裙大师家今天有没有做炸鸡块?”
于越一看见他们回来,就直冲他弟弟走了过去。
于路把自己手中提着的袋子丟给他,有些无奈还有些气愤的道:
“大哥,以后你要是想吃炸鸡块,我就请丁姨去学了做给你吃,那个做法也不难学,麻烦你以后别这样了,你知道我跟林雁姐说这个的时候,是鼓了多大的勇气吗?我们本来是去替小舅报恩的,结果却因为你贪嘴,让我们又吃又拿的,你要林雁姐和大师他们怎么想我们?”
于越被于路这一通数落,但凡脸皮薄一点,可能就把袋子还给他甩袖而去了。
但他脸皮还真没那么薄,而且上次小李带回局里的那包炸鸡块,可是把他和小顾他们都给馋坏了。
小李看他们可怜,最后才忍痛一人分了他们一块。
“知道了!”
于路见他也知道这样不好,刚松了口气,就听于越又道:“下次我自己买鸡去请林雁同志做。”
“不准去,连我小舅长得这么好看的人,都被人家嫌弃太冷太严肃了,就你这土匪样,还不把我林雁姐和林余那个小丫头给吓着,要是到时你惹恼大师被揍,可没人去救你!”
于路听了于越的话后有些急的道,很怕他大哥为了口吃的,再害得他以后都不能去林昭家了,却完全没注意到被他误伤的他亲爱的舅舅。
站在一旁的闫容和于修年,都被这兄弟俩的对话给气笑了。
于修年自己懒得动手,有些头疼的看向闫铮。
闫铮见状朝他点了点头,随后便一手一个给拽进了院子。
― ―
“这做工可真好,料子也好,这颜色也适合你。”
林雁在看到闫铮赔给林昭的那件和她做的那件差不多样式的衣服后,在纸上写道。
林昭却对她说:“再好也比不过大姐做的那件。”
林雁闻言笑眯了眼。
其实闫铮不止赔了衣服,还赔了一顶帽子和一个毛围脖,另外袋子底下还有一沓钱。
虽然闫铮拿来的衣服,确实比林雁做的那件做工还要好,但林昭说的是真心话,在她心中,林雁做的那件就是最好的,无可替代。
好在那件衣服没弄的太脏,回来林雁给处理了一下,问题不大。
― ―
南省,一个无人的废弃工厂里,一对年轻男女正在打斗。
不过那个年轻姑娘明显不敌,一个不备,腹部已经被对方手里拿的一节木头生生扎入,随即又毫不犹豫的拔了出来。
姑娘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腹部的那个血窟窿,似乎十分意外他竟然有这样的身手,更意外他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只是不管她信不信,她的身体都已经支撑不住缓缓倒了下去。
这个姑娘就是接了那位邵先生任务的曾盈盈,她和那位邵先生可能都以为,这只是一次非常轻松的任务,只是没想到,曾盈盈在对方手上连十招都没走过,腹部就被扎了一个血窟窿。
男人眉眼带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粒即将消散的尘埃。
而曾盈盈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眸中原本的不甘和疑惑的情绪,已被无限的深情替换,哪怕是块木头看了她这样的眼神,可能也会被触动到。
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竟然十分配合,笑意不减的与她对视,直到曾盈盈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时,他眼底的笑意才褪尽,并且给了曾盈盈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到底是谁?”曾盈盈见自己最后的计划也被识破,心有不甘的问出心中疑问。
“那你又到底是谁?”
对方把问题又抛回给她。
“你不是江林!”
“你应该也不是原来的曾盈盈吧!”
没错,这个年轻男人就是被林昭才刚送进去不久的江林,不知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
曾盈盈疑惑的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演技太差了,原来的曾盈盈看那个江林的眼神,可比你这演出来的眼神真情实感多了。”
穿到江林身上的周枫,因为有江林的记忆,所以自然知道,原来的曾盈盈看江林时的是什么眼神。
甚至江林用尽手段南下寻找发达的机会,其中有很大的动力也是来自曾盈盈。
恐怕就连看过书的林昭都不知道,曾盈盈其实在江林发达前,就喜欢他了,根本就不是像林昭看过的书中内容那样,要到江林发达后,才回到帝都慢慢一点点的感动女主和她的家人。
所以男主从头到尾,就只是个被利用的绿色工具人。
“放过我。”
曾盈盈见被拆穿,知道再装也无意义,索性也不装了。
周枫嘲讽道:“放过你,然后再让你背后的主子派你来杀我?”
“不会,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新身份,让你可以不用因为躲避追捕整日东躲西藏,另外还可以帮你除掉把你送进监狱的人,怎么样?”
只是她的话说完,周枫脸上的嘲讽意味更加明显:“你连我都对付不了,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能除掉送我进监狱的人?”
“是人都有弱点,只要我们合作,要除掉那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是郑荣昌,只要你想,我们也可以帮你除掉!”
曾盈盈虽然命都要不保了,口气依旧不小,只是不知她是在骗周枫,还是她背后那位邵先生真有这个实力。
“你主子不是在得知我逃出来的消息后,就想要我消失吗,你现在这样放过我,还给我新身份,你主子能放过你吗?”
曾盈盈忍着疼,强扯出一个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我老板真正的敌人是真正的江林,又不是你,而且你身手了得,只要你想除掉那人,正好我老板也想除掉那人,他一定会同意和你联手的。”
“成交,不过你们要是还想对我下黑手,我能救你就能杀你,同样也能杀你老板!”
曾盈盈闻言,松了口气,跟他承诺:“放心,你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
周枫听了缓缓伸出手,开始给她止血。
曾盈盈看见他给自己止血的手法后,有些震惊的看向他,周枫则不屑的看回去:“就你这样的,还敢出来杀人!”
曾盈盈本想说,我这样的怎么了,我一个人对付五六个壮汉都不是问题,在这大多数时候并不以武力解决问题的地方,已经足够用了,谁能想到这里竟还潜藏着几个难缠的主。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现在她还要想办法说服邵先生,接受这个意料之外的“江林!”
希望阴晴不定的邵先生,能看在自己给他带回这么有用的一个人,对她失手的事不再追究。
― ―
林昭还不知道,自己虽然穿书了,也并不能安生,除了周枫已经掉了马甲,其他隐藏在暗中想要除掉她的人,正在和周枫合谋准备给她挖坑。
林昭此刻正在帮李大爷在外面找鸟,没听错,就是鸟。
帝都的一些大爷爱养鸟,李大爷也养了一只,每天就挂在店里。
本来也好好的,只是今天他儿子休息带着孙子回来看他,李大爷的大孙子手痒把鸟笼给打开了,然后,里面的鸟就快乐的飞走了。
那只叫二毛的小灰鸟都陪了李大爷许久了,在李大爷心中的地位,不亚于花花婶的小花。
二毛被李大爷的大孙子给“放生”后,他急的差点没昏厥过去,就怕这天寒地冻的,再把二毛给冻没了。
当时正好林良生路过理发店门口,被李大爷看见了,李大爷仿佛一下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林良生:“林叔啊,您可要让老二帮帮我啊,二毛要是找不回来,我也”
李大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儿子李大毛给打断了:“爸,您快别说那不吉利的话了,我这就去请老二帮忙,林爷爷身体不好,您可别抓着他老人家嚎了。”
李大毛虽然现在好歹也是个国家公务员,但一回到城南,就一秒回归本色。
虽然他也觉得他儿子该揍,但现在二毛跑都跑了,这揍也无济于事,所以只能打断他爸说的那些不吉利的话,随后就去找林昭。
林良生虽然有些为难,毕竟二毛和普通麻雀一个色,个头也差不多,而且都飞出去不短时间了,这要他孙女去哪里找?
但他见李大爷那急的不行的样子,也只能让林昭去找找看,尽人事听天命吧。
林昭在听了李大毛的来意后,虽然也觉得找二毛这事,比给花花婶找小花的难度大多了。
但李大爷人不错,而且前些天她去剪头的时候,二毛还冲她欢快的叫唤了一嗓子,她好歹也得去给找找。
林余听说林昭要去找二毛,也拿着袖箭匆匆跟了上去。
林昭:“咱们是去找二毛,不是去杀二毛,你那箭到时可别给我乱射!”
林余反应过来后,尴尬的笑笑:“这不是太心急了吗,你放心,到时看到二毛我绝对不会射它的。”
林昭听了稍稍放了心,随后跟着李大毛去了李大爷的理发店,以理发店为中心开始发散开去找。
胡同里有几个热心的孩子得知情况后,已经在帮忙找了,看到林昭过来,都是星星眼:“二姐,你一定能把二毛找回来的对吧!”
这些孩子以前都是林老二林老二的叫,这还是头一回叫她二姐,林昭差点没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反应过来后林昭心说,看来自己今天要是不能把二毛找到,这声二姐怕是又要变回林老二了。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大家一起找,谁要是能找到二毛,就奖励一包方便面。”
本来林昭想说她请客,但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罪魁祸首,李大爷的大孙子李小毛,伸手朝他的方向一指:“他请客!”
李小毛可能也知道自己犯错了,听林昭这么说,连忙点头,财大气粗的道:
“你们只管帮忙去找,只要找到我都请,我有压岁钱!”
很好,林昭见一帮小屁孩终于不在把希望寄托在自己一个人身上,便让他们分散开去找了,还说谁要是看见有像二毛的鸟,可以喊她过去抓。
因为怕林余手痒乱射箭,她只能带着林余一起去找。
林余问她:“咱们要是找不到二毛怎么办?我刚才看见李大爷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林昭:“要是实在找不到,就重新抓一只像二毛的。”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二毛跟麻雀长的实在太像了,这要是飞出去和一群麻雀混在一起,恐怕谁也分不出个你我他来。
林余似乎也觉得这是个办法,因此也没再多问,开始专心找鸟。
很快就有小孩喳喳呼呼的喊林昭:“二姐,快来,二毛在这!”
不管是不是,林昭都快速跑了过去,就见一棵光脱脱的横着的树干上,停了一排“二毛”。
林昭一时没动。
“二姐,你干嘛不动?快发功把二毛给召唤回来啊!”
喊她来的孩子见林昭站着不动,十分心急的催促她,就怕快到手的方便面,不对,是快到手的二毛给飞了。
“气功又不是神功,不能包治百病也不能灭火,更不可能像你想的那样隔空召唤二毛。”
林昭虽然扯了气功大师的大旗,但也不想一群孩子一直被那些所谓的“气功大师”误导。
虽然再过些年大家都会清醒过来,但离那个时间还早,她一有机会还是会给身边的人科普一下。
喊她来的那个孩子嗯了一声,明显有些失望,但随后就见林昭一个起跃就朝那群“二毛”飞了过去,等再落下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只和二毛有些像的小鸟,但明显不是它。
她这一下子,让刚才还有些小失望的孩子们一下子就炸锅了:“二姐,你刚才那是轻功吗,好厉害,我们能不能学啊?”
林昭点头:“可以,不过先要从跑步开始,每天早上跑一个小时,要是你们能坚持不断的跑上一年的步,之后要还是想学的话,可以来找我。”
孩子们本来只是觉得林昭刚才的样子很威风,但一听说要先跑上一年的步才能学,顿时小脸都垮了。
“做什么事都需要坚持和积累,学武和读书自然也是如此,要只是觉得别人练这个看着很厉害的样子,就想学来耍耍威风,还是算了。”
被戳中小心思的孩子们脸有些红,比起天天早起跑步,风吹日晒雨淋,他们觉得,自己还是老实读书吧。
林昭见状也没再说什么,把手里的鸟放了。
一群孩子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没有阻止。
很快站在李大爷店门口那边的林余喊她过去。
林昭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但过去一看,还真是二毛,它现在正趴在理发店的屋顶上。
要不是林余眼尖,还真不一定能看见。
不过此时的二毛,已经支棱开翅膀趴着不动了,应该是在室内待久了,很难再适应外面的环境。
估计要不是力气不够,它肯定会自己飞回笼子里去。
林昭过去的时候,李大毛不知从哪里搬了个梯子过来。
林昭见状,也就没在自己上,想帮李大毛扶梯子让他上去拿,也好让他弥补一下自己儿子犯的错。
奈何李大毛恐高,最后上去的还是林昭。
二毛也没再想着逃走,乖乖等待被救援。
等二毛被救下来后,李大爷快心疼死了,赶忙把它给放回笼子里。
李大毛跟林昭和林余还有一群帮忙找二毛的孩子道了谢,这时李小毛还真的拎着不少方便面回来了。
只要是帮了忙的,他给每人都发了一包。
林昭虽然觉得李小毛皮是皮了些,不过倒是言而有信。
这次大佬执行找鸟任务的酬劳,是一包方便面。
不过这个年代的方便面,是真的好吃,而且能吃到熊孩子用压岁钱买的方便面,只会更香。
林昭和林余回到家没一会,李大妈就过来喊她去接电话。
林昭接了电话后,回去匆匆跟林良生他们交代了一下,便收拾了些简单的行李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还把家里剩下的那把备用的袖箭给带上了。
第二十三章
“她来南省了。”
躺在一家黑诊所病床上的曾盈盈, 对一旁拿着块布,正在擦着那截差点杀了她的木头的周枫说。
“在我想到能一击必中的办法之前,还不能和她对上!”
周枫自然知道曾盈盈说的她是谁, 他在听说林昭来了南省,原本总是带着假笑的眉间,突然染上了一丝慌乱之色。
“放心, 她不是听说你逃出来过来抓你的, 应该是有其它事。”
曾盈盈虽然有些瞧不上他在自己面前拽的二五八万、一听说林昭来了就跟老鼠见了猫的样子, 但更多的是想不通,心说林昭难道真有那么厉害吗?就连邵先生都不敢和她正面刚,现在江林也是如此。
不过他们越是这样惧怕林昭,越是激起了曾盈盈的兴趣, 她希望自己的伤能快点好, 好回去和林昭一较高下。
虽然曾盈盈也清楚, 或许她在武力上不是林昭的对手,但要是论智力, 她觉得还是能碾压林昭的。
她会这样想,到也不是盲目自信,而是有依据的, 毕竟就连她想测试林昭的实力, 把邵先生要的那把刀仿了一把,当着林昭的面给于路送了过去, 林昭到现在都还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想来也只是武学天赋还不错的莽人一个。
这样有勇无谋的人,在曾盈盈看来还是很好对付的。
周枫自然不知道曾盈盈心中的想法, 不然即使他还得靠曾盈盈给他弄新身份,也会毫不犹豫的噶了她自己单干, 毕竟与其带一个极度自负的同伙,还是自己单干风险小一点。
― ―
南省远郊的一间仓库里,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卷缩在仓库一个角落的杂物之中。
他的手脚都被绑着,虽然他的嘴没有被封,眼睛也没有被蒙着,但他也没有出声,不哭不闹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在他的不远处,有两个长相油腻又潦草的男人正在打扑克。
“阿彪,你又输了,来,喝三大口!”
其中一个啤酒肚对另外一个头发特别稀疏的男人道。
阿彪提起一旁的啤酒瓶灌了三大口,有些不耐烦的说:“这都多久了,谢怡那女人还真是够狠心的,还不送钱来,这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就不怕我们撕票?”
“急什么,不是说好给三天时间让她筹钱的吗,这时间还没到呢。”那个啤酒肚说完,也拿起一旁的啤酒瓶灌了一大口下肚。
“这鸟不拉死的地方,谁想待,我还想早点分到钱过海去玩几把呢。”
“你可收着点,你那份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是还要分一点给那个老太婆吗,要是你把钱都给输了,到时她要是把你出卖了,还得连累我和老曹。”
啤酒肚听阿彪说要过海去赌,提醒他道。
“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钱到手谁还管那老太婆,她要是敢乱说,我就让老曹崩了她,还有她那个跟个蛀虫似的小儿子,省得活着浪费粮食。”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一身煞气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个箱子。
两人一见,顿时喜上眉梢,其中那个啤酒肚先开了口:“老曹,钱拿到了,这人放吗?”
“放什么放,肉票都看见我们了,阿彪,这是你家亲戚,就你去做了吧!”
老曹冲阿彪轻飘飘说了一句,好像撕票是家常便饭的事,他说完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半的钱扔到桌子上,随后把箱子合上提起就准备离开。
只是被派去杀那个小男孩的阿彪,却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倒了下去。
老曹一惊,赶紧去腰间摸枪,只是他的枪还没有拔出来,手上就中了一枝十分锋利坚硬的短箭。
老曹也是个狠人,不顾手上的疼就要用另一只手去拔枪,只是另外一只手瞬间也被扎入了一枝短箭。
啤酒肚见状,赶紧也要拔枪,只是手摸到腰间才想起来,他和阿彪并没有枪,只有砍刀。
所以他干脆伸手去老曹腰间拔枪,不出意外也被射了一箭。
“谢怡那娘们肯定找了道上的人,快走!”
这时老曹终于反应了过来,也顾不得桌子上的那一半的钱,让啤酒肚捡起箱子准备跑路。
“阿彪他”
“管不了他了,先跑再说!”
老曹说完就往外跑,啤酒肚看了阿彪的方向一眼,便跟着老曹往外跑。
只是两人还没到门口,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拦住了。
老曹见是个女的,倒是松了口气,一脚就朝拦他们路的人踹了过去。
对面的林昭见状,也用她那能踢碎石头的脚回敬了一脚。
“啊!”老曹立刻惨叫出声倒了下去。
一旁的啤酒肚见状,顿时双腿发软,想跑又不敢跑,想打又自知不是对手,就在他陷入两难的时候,警笛声由远及近,不知为何,啤酒肚竟然莫名松了口气。
和警察一起来的还有谢怡。
她冲到自己儿子跟前的时候,她儿子并没有表现出被救后的激动和见到妈妈的喜悦,反而避开了她的触碰。
谢怡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躲避自己,不由看向一旁的林昭。
林昭刚才听到了那两个绑匪的对话,估计这孩子是以为谢怡舍不得钱不要他了,所以才会这样抵触谢怡。
她上前替谢怡儿子解了手上和脚上的绳子,随后对谢怡道:
“在你到处去筹钱救孩子的时候,有两个绑匪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还想对他下杀手,他可能被吓倒和误会你了。”
林昭特意将“到处筹钱”说得重了一些,果然,一旁原本表情紧绷着的孩子眼神闪了闪。
谢怡听了林昭的话后,看向还昏倒在一旁的阿彪,顿时怒火攻心,直接过去甩了他两巴掌,最后被警察同志给拦住了。
“阿彪你这个王八蛋,竟敢害我儿子,看我打不死你!”
谢怡说着还要上脚踹,警察同志出声制止:“谢怡同志,还请你冷静一下!”
自己孩子都要被人害死了,而且害她儿子的人中,竟然还有她婆婆的侄子阿彪,这还要她怎么冷静。
不过在看到阿彪后,谢怡就明白了,为什么南省有钱人这么多,这些绑匪非要挑他们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人家下手了。
谢怡丈夫因为车祸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公司和财产自然由谢怡和她的孩子继承,而且公司是谢怡和他丈夫自己创建的,和她婆家那边并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她婆婆偏心,以前就没少从他们手里捞好处,补贴给自己小儿子家,还经常挑拨她和自己儿子的关系。
现在再看到她婆婆的侄子出现在这里,并且拿了钱还不肯收手,还想对她儿子下杀手,谢怡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这哪里是亲奶奶能干出来的事。
就在谢怡还想追上去踹阿彪的时候,一只小手拉住了她。
谢怡心里一软,低下头看向自己儿子。
“打人犯法,把他们交给警察叔叔处理!”
拦谢怡的警察闻言,给这个懂事又镇定的小家伙比了个大拇指,并快速把还在昏迷的阿彪给弄走了。
“小旭,对不起,以后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旭闻言轻嗯了一声。
谢怡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进怀里,这次他没有再抵触谢怡的靠近。
小旭被成功救出后,后续问题以谢怡的能力,应该可以处理,所以林昭陪了他们两天就准备走了。
谢怡知道留不住她,临走前给了她一个很厚的信封,林昭想说什么,却被谢怡抢先了:
“你也有一家老小要养,而且我在南省这边,也听闻了一些关于你的消息,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是谢姐沾了早认识你的光。”
谢怡是林昭刚穿过来陷入窘境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贵人,所以她在接到谢怡的求助电话后,一刻都没有耽搁就赶来了南省。
她这次本来纯粹就是友情接单,并没打算收钱,但谢怡这样说,她也就没再推辞,而且以谢怡的身家,这点钱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小旭,你不是有东西要送给姐姐的吗。”谢怡见林昭把钱收了,才对一旁的小旭道。
小旭闻言,把自己做的一张卡片送给了林昭。
林昭打开那张卡片看了看,卡片上面画着一个拿着弓箭的女孩,林昭不出意外的在女孩的身上看到了花裙子,内心苦笑,不过还是昧着良心对小旭说:“我很喜欢。”
说完她也想找些东西作为回礼送给小旭,最后身上还真没什么东西可以送,最后想到卡片上女孩手中的那把弓箭,便把带来的袖箭送给了小旭。
小旭眼睛一亮,明显很想要,但谢怡却赶忙说:“这个太贵重了!”
林昭便跟她说,这是她自己找人打的,花不了多少钱。
话虽如此,谢怡还是觉得太贵重了,虽然弓箭她也能买到,但像林昭这种小巧便捷,材质和做工都十分精良的袖箭还真的很少见,即便有,可能也不会在市面上流通。
本来谢怡想说自己可以出钱买,但想到这是林昭和小旭在互换礼物,如果自己这时候提钱,小旭和林昭恐怕都不会开心,所以最后只能同意让小旭收下。
因为小旭还小,袖箭他自然不能用,暂时还是要交给谢怡保管。
想到他们娘俩现在的处境,林昭便把袖箭的使用方法教给了谢怡,让她抽空练练,也能带在身边防身用。
谢怡自然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学的很认真,就连小旭也在一边默默记下了林昭教的方法和叮嘱的话。
― ―
林昭离开后,去了郑荣昌那里,周枫逃出来的消息,她已经听于修年说了。
所以她乘着这次来南省的机会,去找了郑荣昌,看他有没有关于周枫的消息或是线索。
虽然在林昭看来,周枫学艺不精,但从他在郑荣昌工地上的破坏力来看,他即便换了个身体,内力应该也没有减退,不然他根本做不到。
要是在古武界,周枫的这点能耐根本不够看,但要对付普通人,却轻而易举。
本来林昭以为,监狱和现代武器能控制得住他,没想到他还是死性不改,并且还逃了出来。所以这次要是再被她抓到,她会自己动手清理门户。
“大师,据我派去查的人说,应该有人帮他掩藏行踪,不然以他现在的身份,警方和我这边派出去的人,不可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林昭没想到周枫这么快就找到帮他的人了,但他来南省这边的时间并不长,现在他又还没有像书中那样发迹起来,还进了局子,应该不会有那种肯收留他这种逃犯的朋友。
而周枫穿到江林的身上,按时间算肯定要比她穿过来的时间晚,应该也没这么快就能结识到肯冒险帮他的人。
如果不是南省这边的人帮他的话,那会不会是别的地方的人?
而外地认识原来江林并且还有能力帮他的人,就只有万长金。
想到此处林昭问郑荣昌,有没有查过万长金那边。
“查过,不过万长金经过上次的事后,现在似乎格外谨慎,而且也并没发现他和江林有所接触。”
不是万长金,那还有谁有能力帮他?
曾盈盈吗?
要是以前的曾盈盈肯定不行,但自从曾盈盈从杨大宝手中买了那把刀后,还有她当着自己的面送于路仿刀的行为,都让曾盈盈身上透着古怪。
还有曾盈盈突然请了长假的事,并且人还不在家,她的这些反常行为不可能都只是巧合。
看来曾盈盈身上确实发生了一些变故,或许还得到了什么外挂,不然以她目前的能力,不可能有能力帮助周枫。
就是曾盈盈父母,也没办法替她做到这些事。而且以曾盈盈父母势利的性格,即便有这个能力,也不可能帮曾盈盈窝藏一个逃犯,还要替他清除行踪。
据林昭之前对曾盈盈父母的观察,他们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女儿身上发生的变故。
在锁定了曾盈盈这个怀疑对象后,林昭也不打算在南省盲目去找周枫和曾盈盈,她把这个线索告诉了郑荣昌,请他帮忙暗中继续查。
至于警方那边,林昭自然是没法去说的,毕竟她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要是最后帮周枫的人不是曾盈盈,那她很可能被套上一个污蔑的罪名。
郑荣昌让她放心,说一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她,毕竟在他看来江林也是他的仇人,一天不将他找出来,郑荣昌这觉也睡不安稳。
― ―
回到帝都,在机场林昭又遇到了一个熟人,闫铮。
回程还是郑荣昌给林昭买的机票,还派车送她去了机场。
原本林昭是计划坐火车回来的,要是按原计划,她也遇不上闫铮。
不过这遇上和没遇上也差别不大,因为闫铮现在是个白发白须,面色蜡黄,身形微勾,手里还拿着根拐杖的大爷。
他应该又在执行什么任务,所以林昭也不敢打扰他,神色如常的准备和他擦肩而过。
就在林昭以为就这样擦肩而过、无事发生的时候,闫铮手里的拐杖却突然往她脚下偏了那么一点,林昭见状不着痕迹的避开。
虽然她敢保证半点都没碰到那根拐杖,但闫铮还是拐杖一松,缓缓倒了下去。
林昭:……
这是准备要碰瓷她???
第二十四章
林昭看着躺倒在地的“大爷”, 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扶。
不过很快“大爷”就替她做了决定,声音极低的吐出两字:“扶我。”
林昭:……
林昭从闫峥的神色里看出,他似乎并不怕自己认出他来, 现在甚至还主动求扶,估计是有事要她协助。
于是她也没再犹豫,弯下身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连同他那根掉在一边的拐杖和一个装行李的手提包, 也被林昭捡起拿在了手里。
“您这是要去哪, 要我送您过去吗?”
林昭把闫铮扶起后,他却站在原地不动,正朝着往这个方向走过来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去,林昭不得不开口询问。
“先扶着我跟着这俩人慢慢往前走。”
人都快到面前了, 林昭也没法细问, 只能配合他。
只是那对男女并没有往闫铮预判的方向走, 而是拐去了厕所。
闫铮见状,眸色沉了一下, 随后对林昭说:“扶我去厕所。”
看着闫铮一本正经的表情,林昭没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也没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于是扶着他往厕所的方向走。
闫铮途中依旧声音极低的说:“接单吗?”
林昭:“什么单子?”
只是闫铮还没来得及回答, 就有一个冒失鬼匆匆往这边走, 还一不小心又撞了闫铮一下。
不过这次闫铮没再顺势往下倒,而是朝不停给自己道歉的年轻人摆摆手, 让他快走。
林昭瞧着那人有些眼熟,想到闫铮的身份,所以刚才才没带着他避开。
果然, 那人走后,闫铮也没避她, 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纸团。
因为不想惹麻烦,林昭自觉的退后转头。
闫铮看完,抿了抿唇,刚想对林昭说什么,刚才那一男一女中的男的已经从厕所出来了。
闫铮便让林昭继续扶他去厕所,弄的林昭都快以为他是真想上厕所了。
因为其中那个女的还没出来,先出来的那个男的,就站在厕所旁边一边抽烟一边等她。
闫铮在进厕所前,又朝那个青年所站的方向瞥了一眼,又看了眼林昭。
青年的衣着得体,长相普通,可以说身上没有任何能让人记住的点,硬要说有,那就是给人一种安分守己的感觉。
林昭不知道这样平平无奇的人为何会引起闫铮的注意,但想到闫铮他们这类工作挑人的标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林昭猜他是想让自己盯着些那个青年,所以微微点了下头。
闫铮刚进去男厕,那个姑娘就从女厕出来了,那个姑娘衣着质地很好,浑身透着一种低调的精致,甚至还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谦卑,和国内姑娘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个姑娘走到正在抽烟的那个青年身边,亲昵的挽上他的胳膊。
青年见状,将手上抽到一半的烟灭了,不过却没丢掉,随后两人朝着机场出口的方向走去。
“大爷,您好了吗,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
林昭见那俩人都走了,赶紧喊闫铮。
她话音刚落,闫铮就从男厕里走了出来。
他见那青年已经走了,便让林昭扶他跟上去。
林昭这下也差不多明白闫铮来这的目的了,估计不是跟踪就是抓这俩人的,心说既然是来跟踪的,为什么要打扮成一个连路都快走不动的老大爷,这要是让人看见一个拄着拐杖健步如飞的老大爷,岂不是更惹人怀疑。
闫铮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但现在也没时间解释,只是低声对林昭说:“扶着我追,等下跟你解释!”
林昭:……
虽然很无语,不过林昭还是暗暗用了些力,扶着闫铮快速朝出口的方向而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大爷,您快点,不然赶不上车了!”
从外人的角度看,就是一个为了赶上车完全不顾自己大爷死活,急吼吼的拽着他朝机场出口方向小跑的年轻姑娘。
他们出去的时候,那个青年带着那个姑娘已经坐车走了。
闫铮见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林昭按他指的方向,扶着他过去了。
“汽车站那边安排好了吗?”
俩人上车后,闫铮问开车的人。
林昭没想到,“出租车司机”竟然也是熟人,于越。
于越也觉得这也太巧了,冲林昭点了点头,还是先回答闫铮的话。
“车站那边安排好了。”
“那他们的车有没有派人跟着?”
“小顾带人跟去了,要是他们临时改变计划不去邻市了,小顾那边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闫铮闻言点了点头:“你超近路,在他们到达车站前先到。”
于越闻言,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他们都是帝都长大的,对路况自然熟的很。
路上于越问起他怎么会遇见林昭的事,闫铮说碰巧,并跟他说了想请林昭参与这次任务的决定。
于越因为和林昭合作过,自然不反对,觉得有林昭参与这次任务,更稳妥一些,毕竟他们这次的抓捕对象十分狡猾,而且其中那个姑娘也是个高手。
到汽车站还需要一段时间,于是闫铮终于有时间跟林昭解释,自己为什么刚才要在机场拉她帮忙的原因。
闫铮说,本来他们是准备在机场抓那俩人的,他之所以会打扮成毫无攻击力的大爷,是为了在接近那俩人时,让他们降低防备。
不然在机场这种地方闹出的动静太大,很可能引起骚动和恐慌。
而且其中那个姑娘身手很厉害,背景又复杂,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枪。
所以在机场遇见林昭时,他便临时决定请她帮忙,但他遇见林昭的时候那俩人已经过来了,为了不让他们起疑,才假装被林昭绊倒,好顺利又自然的和假装不认识他的林昭产生交集。
虽然这样拉编外人员入局不符合规矩,但规矩是死的,而且之前林昭已经配合警方执行过一次任务,并且帮他们抓了一个非常棘手的犯人,上面领导都曾在会议上提到过她。
只是刚才在抓人前,于越突然收到消息,先前已经被他们抓到的那个青年在国内的同伙,被审出了青年背后还有其他同伙,青年这次带着自己背景复杂的异国未婚妻回国,就是要去邻市和那人会合。
所以于越才让人给闫铮送消息,因为上面临时改变计划,打算顺藤摸瓜,准备把这个出卖国家机密的败类同伙也一起抓了,从根源上一网打尽。
林昭听完总算是明白其中缘由了,不过抓出卖国家的败类这种事,她自然义不容辞。
要不是他们还有同伙,要顺藤摸瓜,林昭现在就可以帮他们把那俩人给抓了。
林昭了解情况后,对闫铮说:“你们的办事流程我不了解,也不会干预,你们只要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出手帮忙抓人就行。”
闫铮闻言点了点头,而开车的于越却抽了抽嘴角,心说有实力的人说出来的话,听着就让人觉得稳妥。
闫铮他们到汽车站后,等了大概一刻钟,才有人通知那俩人已经到站外了。
― ―
那俩人在邻市下车后,并没有去找自己的同伙,而是在汽车站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其中那个青年独自出了宾馆,他出了宾馆后,见在宾馆的不远处停着一辆摩托车,青年回头看看,见并无异常,才朝那辆摩托车走了过去。
开摩托的人载着他,去了一家当地很出名的舞厅,青年下车后,递给那个开摩托车的人一张钱,随后便进了舞厅。
本来看上去安分守己的人,一进入舞厅,就如同变了一个人,和舞池里那些放飞自我、嗨到不行的少男少女并无二致。
青年一直玩到舞厅关门,他才意犹未尽的离开回了宾馆。
接下来连续几天,那个青年都是这种生活作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专门来这边的舞厅玩来的。
一直到第四天晚上,那个青年又去舞厅的时候,他那个一直闭门不出的未婚妻,终于有了动作,不走寻常路,从宾馆房间的窗户跳了下去。
他们入住的时候,应该有看过房间,所以他们住的那间房的窗户下面是无人的后巷。
姑娘跳下去后,静站了一会,才快速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从她的速度上看,确实是个高手。
最终她在一个十分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居民楼底下停下,不过却没有上楼,依旧隐藏在夜色之中。
大概一刻钟后,有个男人拎着一个装了好像是垃圾的纸袋子,随后丢到了楼下的垃圾桶旁边,丢完他在楼道里抽了一枝烟才上去。
他走后不久,隐藏在暗处的那个姑娘就走了过去,把那个纸袋子拿走了。
等青年回到宾馆的时候,那个姑娘已经回来了。
青年看着姑娘带回来的袋子,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是一些无用的垃圾,似乎松了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那人应该并没有把我供出来,不然我们这些反常的举动,恐怕早就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了。
那个姑娘闻言点了点头。
― ―
次日,他们俩终于在白天出了门,在一家饭店里,见了一个和青年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
不过那人带着墨镜和一个白纱布口罩,看不清长相,他把随身携带的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青年,便匆匆离开了。
青年拿到那个袋子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后带着那个姑娘离开,回到宾馆后,就退房去了车站。
只是等他们所买的票上那班车开走了,他们却没有上车,而是又出了车站,找了另一家位置比较偏的宾馆住下了。
在他们住下后的当天晚上,又故技重施,一个从窗户出去,另一个走正门。
不过等出去后,他们在离宾馆不远的一个河边汇合,此时已有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在等着他们。
青年的未婚妻负责给他们警戒,青年则和那个中年男人说话,说的内容涉及到很多机密。
临走前那个中年男人给了青年一个牛皮纸袋,还提醒青年在国内尽快找到可以用的人,不然这样的做法十分危险,耗费的时间和成本又太大。
青年正想应下,突然听他的未婚妻道:“快走!”
只是走是没处走了,他们已经被人从三面围了起来,还有一面是结了冰的河。
青年见状道:“下去!”
这个见面地点是他选的,为确保万无一失,即便之前他们已经做了很多次的危险排查和混淆视听,他还是怕在见面的时候发生意外,旁边那条河就是他们最后一条退路。
只是在他们转身准备下去的时候,不知河边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
青年见是一个女人,便想用蛮力把她撞开。
只是那人在他撞过去的时候不躲不避,等他到跟前的时候,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抓起他腰上的皮带,直接将人打横拎了起来,随后朝不远处于越他们的方向抛了过去。
于越身后的小顾,虽然也见过大场面,但还是被碎花裙大师这简单粗暴的方式给震惊了。
不过他手上到是没停,在青年被抛过去落地的瞬间,他就掏出手铐把青年给拷上了。
和他们接头的那个中年男人见状哪里还敢往下跳,直接自己退了回去,乖乖被拷。
而青年的未婚妻已经朝冰面跳了过去,只可惜并没有如愿,被林昭一把从后面给生生拽了回来。
姑娘和林昭上次抓的那个姑娘很像,似乎对自己的身手都十分自信,一个反转,已经甩掉被林昭抓在手里的外套,紧接着一个回旋踢朝着林昭的侧脸踢了过来。
林昭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踢过来的那条腿高高抬起。
姑娘见状,心下一惊,另一条腿跟着发力,一个跃起,打算借力用腿给林昭来个锁脖。
林昭见状,直接反手一推,放开了姑娘的那条腿,随后把姑娘想用在自己身上的招式,还给了她,直接给姑娘来了个双腿锁脖。
姑娘倒地的时候还不甘地问:“你到底是谁?”
林昭心说,说了你也不认识,所以只能沉默应对。
之后她看向不远处正在围观的一帮人,冲其中比较熟悉的小顾警官招了招手。
小顾警官赶紧从他队长身上摸了个手铐,过来把那个姑娘拷上。
― ―
“这次去邻市,算是长见识了,那几个败类还真是难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劲的折腾,要不是闫冰坨子沉得住气,肯定抓不住和他们接头的那人和拿到那么多证据。”
“要我说,还得是碎花裙大师,人家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这次要不是闫冰坨子脑子一抽请了她,按其中那个女的身份,我们肯定是不能开枪的,不然麻烦一箩筐,要不是大师出手快如疾风,说不定还真能让那个女的给逃了。”
说话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边说还边比划。
“差不多行了,说书的都没你们能说,你们明明是想看大师打架,只顾在一旁观战,现在却让枪给你们背锅,脸呢,还不干活去!”
于越怕自己下属背地说闫铮再被他给听见,毕竟现在他还在他们局里没走呢,才赶紧把说话的几人给撵去工作。
― ―
林昭这次不出意外又被李局长表扬了一番,不过闫铮的顶头上司身份特殊,她自然是见不到的。
不过据书中描述闫铮升的很快,好像几年后他的顶头上司退居二线时,力荐了闫铮接替他的位置。
这么算来,林昭也算提前见过被传得很神秘的国家安全部门的大领导了。
林昭离开警局的时候,李局长并没有给她这次的报酬。
还是闫铮单独跟她说,这次是他们部门请得她,所以报酬会从他们部门出,不过需要打申请,要是林昭急着用钱的话,他可以先个人垫给她。
林昭说不用急,按他们部门流程走就行。
第二十五章
从配合闫铮他们完成抓捕任务后, 林昭又连续接了几个保镖工作的单子。
等最后一单完成后回到城南时,林昭一走进胡同,就闻到了各种油炸食物混合着的香味, 她这才意识到,已经快过年了,不少人家应该已经开始在准备年货了。
李大妈也在小卖铺里的炉子上炸果子, 林昭路过的时候被她看见了, 她叫住林昭, 给她装了好多裹着芝麻和糖霜的大果子。
这样的年味和人情味,林昭前世都没有感受过,她前世所处的环境看似风平浪静,那些高手都给人一种避世不争的错觉, 但实际却是你但凡弱一点, 就很难在那个圈子里立足, 就更不要谈什么强盛和庇护家族的事了。
虽然她不是因为自身的能力不足才死的,但却也是她识人不清, 和只做不说的性格因素造成的。
所以林昭重活一世,已经改变了很多,至少身上多了些人气, 有什么情绪也都试着向身边的人表达。
她谢过李大妈, 捧着炸果子往家里走。
走到家门口,她家的院子里也飘出炸肉丸和炸鸡块的香味。
“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才林爷爷还在说你什么时候能到。”
于路左手一个炸丸子,右手一块炸鸡块,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林昭问他:“你怎么在这?”
于路闻言, 有些无奈的指了指屋里:“是我妈见要放假了,就打算把我小舅上次治到一半的头疼毛病给治好, 正好方大夫也一个人住,我妈就让我去接了方大夫来我家,打算年也让他在我们家过。”
虽然林昭觉得,假期对于闫铮这类职业的人来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有些不解的问:“既然如此,那你怎么把方大夫接来我家了?”
于路有些尴尬的小声说:“方大夫说,在见我小舅前,想吃顿好的,这样就算被他给气死了,也能做个饱死鬼。”
林昭轻咳两声,觉得方大夫说的有些过了,虽然闫铮那人在某些事情上确实有些犟,但几次与他接触下来,到也不至于像方大夫说的那么夸张,而且上次他会自己拔针跑,应该也是因为有紧急任务。
不过方大夫是大夫,医者人心,见自己的病人不但不配合,还不爱惜身体,会生气也属正常。
这时林雁和林余听见动静也从厨房出来了,林雁手里还端着一小碗林昭爱吃的炸鸡块,看样子是准备给她吃的。
林昭见状,接过碗,几人一起进了屋。
方大夫见林昭他们进来,眼皮也没抬,继续吃着面前碗里的丸子。
林昭他们现在都知道方大夫的脾气,自然也不会在意,正好趁他在,林昭便问起了关于林雁嗓子的事。
方大夫摇头:“暂时还没办法。”
其实这个问题在林昭回来之前,林良生就问过了方大夫,方大夫刚才也是这么回答他的。
林良生他们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事急也没用。
林雁本人倒是松了口气,毕竟她可不想自己妹妹辛苦赚来的钱,最后都砸她身上。
她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找些事情做,不能只让林昭一个人撑着这个家。
要是以前林雁身体不好的时候,自然没有这个能力,但她现在身体好了,自然就想承担起做姐姐应该承担起的那份责任。
只是她除了会做饭,其它也没什么擅长的,虽然林昭说过,她很有做衣服方面的天赋,但做衣服方面,她也只会想出样式来,缝纫还行,但剪裁是真的不行。
她这样的半刀手,要是想做裁缝赚钱,估计能让人把店给砸了。
林昭似乎看出了林雁心里有事,还以为她是因为听了方大夫的话才会这样,于是安慰她:“方大夫一点能想到办法的。”
林雁见林昭误会了,怕她但心,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给她看。
林昭看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自己虽然确实给家里赚了些钱,可以让他们暂时不用再为钱发愁,但却忘了,林雁和林余是两个年轻鲜活的个体,她们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以前处境艰难的时候,即便她们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恐怕也被生活的重压磨的差不多了。
本来林昭也不是完全没有替她们俩的未来想过,她本打算等开年寒假结束,就送林余去读书。
毕竟林余现在才十五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至于林雁,她觉得林雁很有做饭和设计衣服方面的天赋,所以要是林雁想,可以让她选择自己最为喜欢的去学,不管哪样学成了,将来都能让她在这个社会有立足之地。
就算林雁不想做上述的那些事,想继续上学,她也会全力支持,虽然林雁已经二十二了,但只要想学,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现在林雁既然告诉了她,因此她也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供林雁参考。
林雁其实对做衣服并没那么感兴趣,即便她有些天赋,但她当时会下定决心去学,也只是想为林昭做些适合她的衣服。
至于上学,要是在她和林余一样大的年纪,如果有人跟她这么说,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上学,但现在,她不会选。
她对研究吃食似乎更感兴趣,所以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林昭。
一旁的于路听见林昭对林雁说的话,提议道:
“林雁姐,要不你就开家卖炸鸡块的店吧,你不知道,我大哥和他的同事们可喜欢吃你做的炸鸡块了,今天也就是我来这我大哥他们不知道,不然肯定又得让我跟你讨些回去。”
林雁听完,有些好笑的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内容是等他走的时候,给他打包些炸鸡块和肉丸子带上。
于路看了,嘴都笑咧了:“我买,就当是我替你开的第一单生意。”
一旁的林昭觉得于路这个提议还真不错,不过还是要看林雁自己的选择。
林雁似乎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开店需要成本,要不少钱,所以她告诉林昭,想先在胡同口摆个小摊试试。
林昭却摇了摇头,她大姐这样的一个人,她可舍不得让她摆摊风里来雨里去的,而且现在他们又不是没有本钱,开一间炸鸡店也花不了多少钱。
于是她让林雁先想想,想在哪个地方开,是想在离家近的胡同口附近,还是想去地段好些的地方。
于路建议:“要不让林雁姐去城北开,我可以帮忙找店面,到时想吃也不用再跑这么远。”
林雁摇头,她就想在离家近的胡同口附近找个小铺子,这样可以就近照顾家里。
林雁是顾家的人,也是个好姐姐,即便林昭不想她太累,但还是尊重她的决定。
确定了林雁的事,林昭又把想年后送林余去上学的事跟林良生说了,谁料本来还挺高兴的林良生听了她的打算,脸色微微变了变,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林余更是面色大变。
就连林雁也有些神色不自然。
“怎么了吗爷爷?”
在林昭看来,读书是好事,林余没有习武的天赋,那就只能好好读书,将来的选择也能多一些。
但林昭不知道的是,其实林余会这么小的年纪就不读书,到不是像当初林雁那样,为了替她爷爷分担压力和照顾两个妹妹才放弃的。
林余不读书完全就是因为读不进去,用几十年后的话来说,就是学渣,要不然林良生就算砸锅卖铁,也会送她去上学,更何况这个年代读书也花不了多少钱。
书中对林余的描述本就不多,所以她是学渣的事也从没被提及过,林昭穿过来也没人说起这事。
至于她脑中属于林老二的那部分记忆,对于林余这个妹妹,只有四个字可以概括,那就是刁蛮任性。
至于林余对读书有没有兴趣,成绩怎么样,为什么会辍学,林老二根本不清楚,即便清楚应该也不会关心,毕竟她的关注点都用在曾经的江林和惹是生非上。
所以林昭对于林余是学渣这件事,还真不知道。
“我跟大姐去学炸鸡块!”
林余很怕林昭采取强硬手段,直接动手将她拎去学校,有些心虚的说。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全家的脸色都变了,包括林昭在内。
“你还是不要浪费食物了!”
林余的厨艺连林昭都不如,林昭至少烤东西能烤熟,还能不糊,并且还靠着这烤东西的手艺在湘西的大山里养活了自己和梁秋。
林余听了脸有些垮,以前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哪怕她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家里也穷的叮当响,她也从来没有自卑过。
直到今天,当她大姐随便拿个手艺出来就能开店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除了能糊糊纸盒子,给她爷爷收回来的废品分门别类,其它真是干啥啥不行。
林昭见她那样子,就知道是受打击了,但谁又不是被现实这么毒打硬抗过来的。
虽然林余读书不行,习武也不行,很多事都不擅长,但林昭也没觉得她是真的脑子笨,相反还觉得她十分聪明,只是这股聪明劲暂时不清楚要放到哪个方向才合适。
于是她对林余说:“那就再给你半年时间,你好好想想,自己喜欢或是擅长什么,要是想不出来,等明年暑假后就先回学校上学,等什么时候想到了再说。”
林余虽然一想到要回去上学头就要炸,但至少林昭还给了她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让她寒假结束就回学校上学已经很不错了。
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自己擅长的事来做。
等林余的事说的差不多了,方大夫也总算吃完了,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后对林良生说:
“有时孩子不能太惯着,不想读书的孩子多了去了,难道就因为她不想读就可以不读吗,要是因为你现在心软,导致她将来过得不好,说不定到时还会怨你当初的纵容。”
他似乎说起劲了,又喝了口茶继续:“你也别觉得逼迫孩子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是不对的,那要是哪天她突然不想吃饭了,或是生病因为不喜欢吃药就不治了,你是不是也随她活活饿死或是病死?听我的,没有揍一顿解决不了的问题,实在不行就两顿,反正你家又不缺能揍她的人!”
林昭心说,这话好像在哪听过差不多的,还有听起来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林余见林良生和林昭听了方大夫的话后,都朝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刚好点的脸色,顿时大变。
而于路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大笑,看来因为不想上学要挨揍的大军中,又要添新成员了。
“我寒假过后就去上学。”不得不说,林余还是非常识时务的,林昭揍人她可是见识过的,她可不想成为门口旁边那些到现在都还没清理掉的碎石。
林良生也没想到,方大夫几句话就让林余主动要去上学,因此十分感谢方大夫,在方大夫和于路要回去的时候,林良生让林雁装了不少吃的给他们带上。
于路说要给林雁提前开张,林雁自然是不肯收的,告诉他到时店要是真能开起来,再请他们过来捧场。
于路欣然答应,随后便带着方大夫离开了。
― ―
因为距离过年已经没多长时间了,所以林雁也没急着去张罗店铺的事。
开店不是小事,还得好好规划一下,还有既然要开炸鸡店,自然就不能光卖炸鸡块,她还得想些其它的种类。
林昭除了在钱上能给予林雁支持,其它她也不太懂,帮不上什么忙,就让林雁自己去琢磨。
因为林余答应寒假后回原来的学校上学,林良生便提前带着她和礼物去家里找当初教她的蔡老师。
那位蔡老师在当初林余辍学的时候,还来家里找过几趟,劝她回去上学,不过当时林余死活不肯回去,还躲了起来。
当时被债务和病痛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林良生见状,也就随她了。
林余辍学也不过一年多,虽然她的成绩当时在班里是倒数的存在,但这年代老师的责任心是真的强,不会因为孩子学习成绩不好就轻易放弃他们。
所以那位蔡老师听说林余想要重新回去上学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说开学前会和校长说这事,让他们开学的时候再去学校找她。
林雁和林余现在也算有了方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未来充满迷茫。
虽然林余还是迷茫,但一个十五岁孩子的迷茫,是需要有人去引导和解惑的,学校的老师和家人都会给予她指引和帮助,慢慢来吧。
林昭也打算给自己做一个规划,在接单的同时,也要抽一部分时间来修炼。
她穿来的这些日子,能静心修炼的时间实在太少,除了陪梁秋在山里那段时间外,其它时间基本没有静下心来好好修炼过,所以现在她的内力始终卡在只有前世的四成左右。
就在林昭打算利用过年这段大家都休息的时间,好好提升一下自身实力的时候,但却未能如愿。
第二十六章
贴春联, 包饺子,放鞭炮,就连雪花似乎也想来沾一沾这年味, 大年初一一开门,入眼的就是厚厚的积雪,白茫茫的一片。
“林爷爷, 林雁姐, 新年好!”
许满意穿着林昭之前给他买的新衣服, 连跑带跳的冲进院子,身上的少年气并没有因为又长一岁而消退,行为反而越发幼稚,他弯腰抓起一小把雪, 看他那狡黠的小眼神, 估计是想要使坏。
“好好, 快先进屋,外面冷!”
林良生有些好笑的看着许满意的小动作, 林雁也跟他和他身后的许志刚用手势打了招呼。
等许满意和许志刚进屋后,林良生照例给了他们压岁钱。
“谢谢林爷爷!”
许满意爸妈走的早,也没有爷奶, 每年来林家拜年, 林良生都会给他和许志刚压岁钱。
以前没钱,林良生也给不了多少, 但还是能让兄弟俩高兴很久。
许志刚也笑着接了压岁钱,虽然他和许满意都已经是大人了,但林爷爷给的压岁钱, 他从来没有拒绝过。
不过往年许志刚都会在年前就送一些东西过来,今年也是一样。
不过今年林良生给的压岁钱, 明显要比往年多很多。
“二子呢?”许满进屋才发现林昭并不在堂屋。
“可能还没起。”
林良生话音刚落,林昭就掀开棉门帘进了堂屋。
“二子,新年好!”
许满意见林昭来了,赶紧笑眯眯的跑到她跟前,想把刚才在外面抓的雪往林昭脖子里丢,但林昭脖子上却围着个毛围脖,所以他的计划最终落空。
林昭看出了许满意的小心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看见他手里抓着雪,她一捏他的胳膊,他的手就不自觉的松了开来,林昭直接捏了一小撮他手里的雪,放进了他的后脖领里。
“林老二,你欺负人!”
许满意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弄的吱哇乱叫。
“哈哈哈……”林昭被他给逗的哈哈大笑,一旁的林良生和许志刚他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后起来的林余看到许满意的“惨状”后,原本要去上学的糟糕心情也好了一些,给予了毫不留情的嘲笑。
“二子,你这衣服还有这围脖帽子可真好看。”
打闹过后,许满意才注意到,林昭身上穿着一件烟青色的像褂又像裙的长袄,长袄很长,虽然偏宽松,但却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自在感。
而且林昭又高,完全能撑的起来这长度,再加上精致的绣花,还别说,真有了大师的风范了。
这件衣服和帽子围脖都是闫峥上次赔的,林雁说的没错,这个颜色,比她选的那个颜色更适合林昭,料子和栽剪做工也更好。
不过林昭今天会穿这个,并不是因为这件衣服的颜色更适合她,而是因为林雁给她做的那件从上次弄脏后,她就舍不得穿了,林雁帮她处理好后,林昭就给收起来了。
“我们老二穿这身确实好看,闫铮那小子的眼光还真不错!”林良生见了,也毫不吝啬的夸道。
就连许志刚都跟着点了点头。
许满意一听说这件衣服是闫铮买给林昭的,顿时觉得也不过如此,改口道:“其实我觉得还是林雁姐给你做的那件好看。”
林昭听许满意这么说,倒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林雁见两人睁眼说瞎话,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大家说话的时候,花花婶和刘莲芝他们一家也过来拜年,林雁把自己做的那些好吃的拿出来招待大家。
整个大年初一过得都很愉快。
之后几天,林昭就忙着修炼,家里要是来人串门,问起她来,林良生也只说她在睡觉,因此也没有人去打扰她。
― ―
只是年初五的时候,多年不联络的林老二姑姑林有红,突然给李大妈的小卖铺打电话,说想请林良生和林昭去他们家做客,还说她家里来了不少客人,没办法亲自来请,让他们自己坐车过去。
李大妈挂断电话后,心说林叔生的这一双儿女到底都是什么玩意,这么多年都不回娘家,现在见老二出息了,就想往跟前凑了,但这凑也就算了,竟然还摆谱,还让林叔带着老二自己去,还真当自己是大爷呢。
李大妈去告诉林良生的时候,气还没消,因此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林叔,您也别怪我多嘴,有红这做法实在有些过了!”
“林叔明白,你放心,我林良生这辈子就三孙女,哪认识什么林有红林有德的。”
李大妈听他这么说,气总算顺了些,林家一老三小这日子才刚好过些,他们这些老邻居也不希望他们再被那些不是东西的人给惦记上。
一旁的林雁和林余听林良生这么说,明显松了口气,她们还真怕自己爷爷一时心软,真要和那势利眼一家子重新走动。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良生又把李大妈转达的话跟林昭说了一遍,并对姐妹仨说:“你们谁的面子也不用看,你们没有吃过她林有红一粒米,所以不管你们姐妹仨是好是歹,都与她无关!”
其实林昭在自己房间的时候,就听见李大妈和林良生的对话了,林昭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林良生会顾念亲情,再被林有红牵着鼻子走,现在听他这么说,便放了心。
随后林良生又补充道:“要是他们敢舔着脸上门,老二,你也不用客气,直接给我打出去!”
林昭点了点头,表示她一定会的。
林有红本来以为,她爸在听说自己让他去他们家做客,肯定会立刻过去。谁知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中午,受邀来他们家见林大师的贵客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林良生他们也没有出现。
“我说老曾啊,你们到底有没有把话传到,怎么到现在林大师还没到?”
曾国栋听了自己领导的话,谦恭道:“应该是路上耽误了,要不我们先吃,边吃边等。”
说完他去了厨房,压低声音问林有红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林昭到现在都还没到,害得他的领导都等的不耐烦了。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来的,应该是路上耽误了,你招呼客人们先吃,不用等他们。”
林有红信心十足又不甚在意的说。
在林有红心中,她爸还是那个从小把她捧在手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爸爸。
曾国栋回到客厅,好说歹说,才把自己领导和他带来的几个朋友劝上桌。
几人没滋没味的吃完,也没等到林大师出现。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让你带我们去你岳父家拜访林大师,你非要把我们请来你家,这下林大师肯定是见怪了,你啊”
曾国栋领导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显然是怪上他了。
不过好在曾国栋夫妻俩只是以他们自己的名义请林大师过来做客的,并没有提他们,所以他们打算再找时间,自己上门去拜访。
因此临走前,曾国栋领导叮嘱他,不要提他们来过他家的事,以免被大师给一起怪上。
曾国栋本来还想趁这次机会,让他领导好好看看,在外面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林大师,到他家也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辈,谁知林老二还真拿上乔了,让他在领导面前丢尽脸面,这晋升一时半会怕又要无望了。
“你爸和你侄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你!”
等客人都走后,曾国栋阴沉着脸埋怨林有红。
“肯定是林老二出名了摆架子,不把我这个姑姑放在眼里,才阻止我爸来的。”
曾国栋皱眉道:“那难道还要我一个做长辈的去见她不成?”
“要不就去见见,就当是去看我爸的,也好给她一个台阶下。”
曾国栋明显不想去,他现在大小也是个干部,让他去看一个小辈的脸色,他拉不下这个脸。
还有一点就是他心虚,他和林有红刚结婚后,一开始还能一年去城南一次,但在林有德欠了那么大一笔债后,还丢下了三个孩子,他就再也不去了,也不让林有红去。
就是林良生有次生病,想林有红想的厉害,林雁便跑过来想请林有红去看看自己爷爷,他和林有红因为怕沾上那一家老小就再也甩不掉给拒绝了,还把林雁赶走了。
现如今林老二发达了,他这个多年不登门的姑父要是突然登门,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他的企图。
虽然他想占便宜,但也要脸,怕去了城南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所以才会让林有红给林良生打电话,让他们自己来他家。
不过林老二和林良生都不给他这个脸,让他很恼火,所以只能往林有红身上发:“你明天再去给你爸打个电话,就说你病了,想他想的厉害,我就不信,自己亲闺女都病了,当爸的还能不过来看看!”
只是他的话一出口,连林有红也有些听不下去了:“曾国栋,你为了你那张脸,还真是什么谎都敢扯,你以为说我病了我爸就一定来看我,你也不想想,我爸当初病了说想我的时候,我有没有回去看过他一眼!”
曾国栋恼怒道:“那还不是你自己怕被连累不想回去的吗,现在怎么又懒上我了?”
“对,确实是我怕我们这个小家被林有德的几个孩子和那笔债给拖垮,和我爸断了联系的,但要不是你一直再给我施压,我就是再狠心,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一次都不回去看他,弄得现在我有娘家也回不去,还被几个侄女给记恨上了。”
“林有红,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家里钱都在你手里呢,你要是真想帮衬娘家,就算我阻止又有什么用,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自私自利,现在见娘家侄女出息了,又想给自己多找个倚仗,就把错都往我身上推!”
平时在外人眼中的模范夫妻,这一刻却相互揭短,还好现在的曾盈盈不在家,不然可能也会被自己这对表里不一的“父母”给惊到。
两人大吵一架后,第二天还是按照曾国栋说的,林有红又给李大妈打了个电话,说她病了,想她爸和三个侄女想的厉害,所以想让他们去看看自己。
李大妈气得都想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林有红说的,她明显一个字都不信,就是她说的是真的,李大妈也只会说是报应。
但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她一个邻居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她怕林良生给气着,所以没敢再去跟他说,而是悄悄告诉了林昭。
林昭听了后,让李大妈别气,说以后林有红不会再打电话来。
李大妈差点忘了林昭现在的能耐,气总算顺了些,觉得林有红就是找削。
林有红那边等不到人,只能和曾国栋去城南一趟,只是刚出家门没多久,两人就都如林有红在电话里说的“病了”,俩人的胳膊突然剧痛无比,他们被吓得只能改道去医院。
等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他们胳膊的疼痛又消失了。
随后俩人又乘车去城南,只是还没进胡同胳膊又疼了起来,这下他们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应该是林老二发功警告他们。
因此胡同也没敢进,也没去医院,直接回家去了。
他们猜的没错,还没到家胳膊就又好了。
两人虽然气得不行,但也不敢再去城南了,连电话也不敢再打。
― ―
“大师,我给你买的花衣裳怎么不穿,干嘛要穿这个,难看死了!”
年后于路带着方大夫来城南的时候,就见林昭身上穿得闫铮买的那件衣服,有些不满的道。
跟在他和方大夫后面的闫铮:……
自打林昭穿上闫铮赔的这件衣服,除了许满意的临时改口,看到的人都一直在夸,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说难看的。
想到于路的眼光,还有他口中的花衣裳,往事不堪回首,所以林昭假装没听见。
一旁的方大夫明显也不能理解于路的眼光,看着他那一头羊毛卷,摇了摇头,随后径自走开,跟林良生进屋去了。
于路还想继续,就听闫铮道:“于路,我有些事要与林昭同志谈,衣服的事晚点再说!”
他说着把手里提着的拜年礼品递给于路,让他先提进屋。
于路见他们有正事要谈,也只能先放过林昭,提着东西进屋了。
林昭松了口气,见闫铮要单独和她谈,有可能是机密,便带着他出去了。
第二十七章
林昭带着闫铮出了院门后, 没有往胡同口那边的街区走,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带着他拐了几个弯出了胡同, 去了河边。
此时有不少大人,带着孩子在冻的很严实的冰面上滑冰嬉闹,林昭脚步未停, 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 才停了下来。
这里空旷, 四周无法藏人,因此也不怕有人偷听。
原本林昭也不必这么谨慎,在家说也一样,但她不想把家里人扯入不必要的麻烦当中, 和闫铮他们部门有关的事, 林良生他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而胡同里面她不放心, 自从之前杨大宝偷了许满意的刀卖给曾盈盈,还有她一系列的迷惑行为, 以及之前那个匿名举报人,这些种种,让林昭隐隐感觉有被人盯上的感觉。
虽然她目前所知的曾盈盈和周枫他们, 要想监视她还能不被她察觉几乎不太可能, 但却不代表没有其他什么人能做到。
毕竟她现在的内力,也只恢复到了前世的一半还不到。而且人外有人, 谁又能说得准这本书里没有潜藏着高手。
而且郑荣昌那边迟迟没有周枫和曾盈盈的消息传来,而曾盈盈到现在又都还没有回帝都,要是她真和周枫合谋, 以周枫对自己的了解,肯定会来阴的。
再加上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那个隐形敌人, 她不得不谨慎。
林昭不怕别人找她硬刚,就怕那些人使用卑鄙手段从她身边的人身上下手,所以万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闫铮看着远处带着孩子在冰面上嬉闹的大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林昭也没催促,也看向冰面上的那些人。
“你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许久之后,闫铮终于开口了。
林昭觉得,以她和闫铮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她救了他一回,又帮助他们抓了一次人而已。闫铮会这么问,应该只是一个话题的引子,所以也没急着回答。
果然,她很快就听见闫铮又说:“以你的年纪,正是一切刚开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选一条和现在截然不同的路走?”
林昭听他这么说,已经大概猜到他此次来找自己的目的了,于是问他:“像你这样的路吗?”
闫铮闻言略顿了一下:“不一定,以你的年纪和能力,你的选择性可以更多。”
林昭本来还以为闫铮是来替他们部门招人的,但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又有些不像,有些疑惑的问:“那你想和我谈的是?”
“征兵的时间马上到了,另外我们领导想见见你!”
林昭终于明白了闫铮说得多种选择是什么意思,他一句话里就透露了两个讯息,一个她可以入伍,另一个应该是他们部门想招她。
只是按时间算,现在入伍并不是好时机,毕竟按时间算,最近的一次大裁军也才过去没多久。
而且以林老二的那些黑历史,要想走这两条路,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但好在林老二并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也没有案底,而且既然闫铮这么说,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虽然以她的身手,不管选择哪一个,应该都能出头,也更能实现她作为一个习武之人的初衷,惩奸除恶,守护家国。
但她不是像闫铮那样的人,闫铮孤家寡人一个,即使他还有一个姐姐,但他姐夫也有能力护住他姐姐。
而她的爷爷和姐姐妹妹却没人护,闫铮说的两种选择,不管是去部队,还是进他们部门,都注定无法再顾及到家人。
她跟闫铮道了谢,并跟他说明了两个都不能选的原因,不过她也补充说,如果国家有需要,可以随时召她,她一定不会推脱。
闫铮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因此并没有失望,还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给她。
“这里面是你上次协助我们执行任务时的费用,我们部门经费有限,还请你不要嫌弃。”
林昭看着信封里面的100块钱,连忙摇了摇头,心说我哪敢,再说几天给100也不少了。
原本她也想直接大义凛然的说一声不要工资的,但给国家办事,还是老老实实按他们的规矩来比较好,不然过犹不及。
“还有其他事吗?”
河边风有些大,即使林昭不怕冷,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吹冷风。
“暂时没有了,不过后面应该会有。”
闫铮并没有将话说死。
林昭点了点头:“那要回去吗?”
林昭见他话说完了,便问他要不要先回去。
闫铮却说:“我想再待会。”
林昭见他又将目光投向远处那些带着孩子滑冰嬉闹的大人身上,猜他应该是想自己在这单独待一会,便没再打扰他,果断转身走了。
闫铮:……
林昭还没走出多远,就发现闫铮已经跟上来了,林昭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不待了?”
闫铮:“冷!”
林昭听他这么说才想起,闫铮虽然身手不弱,但因为之前受过严重的枪伤,上次又掉进了冰窟窿 ,体质肯定有所下降 ,怕冷也可以理解,于是说:“那回去烤火,烤烤就不冷了。”
闫铮听了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跟在林昭后面回了家。
― ―
回去的时候,许满意也来了,和于路正蹲在院子里给鸡拔毛。
一见他们回来,于路把手里那只拔了一半鸡毛的鸡提起给闫铮展示:“小舅,快来,拔鸡毛可好玩了,你一定没拔过。”
林昭闻言如实说:“他说他冷,先让他去烤烤火,你要是觉得好玩可以多拔两只。”
她说完和许满意打了招呼,就进厨房找林雁,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于路提着鸡陷入沉思:我小舅怕冷?我怎么不知道!
“我先进去烤烤再来。”
闫铮说罢进屋象征性的烤了一下火,随后挽起大衣袖子,出来和于路还有许满意一起蹲在一个大盆旁边拔鸡毛。
因为林雁已经在筹备炸鸡店的事,见今天来了不少人,就想多炸几种口味给他们尝尝味道如何,所以杀了好几只鸡。
鸡是林良生杀的,于路和许满意也不好意思吃白食,就主动帮忙拔鸡毛。
“小舅,你怎么拔的这么快,还这么干净?”
原本于路还以为闫铮和他一样根本没拔过鸡毛,但看着闫铮娴熟的动作,有些不解地问。
“在部队的时候学的。”
于路闻言,才想起他小舅以前还是一名军人的事,只是部队还教拔鸡毛吗?
一旁的许满意一听说闫铮还当过兵,对他的态度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得肃然起敬起来。
很多男孩子对于军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执念和向往,许满意明显也是。
林昭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本来对闫铮并不怎么热情、甚至还有些嫌他太过严肃的许满意,正在努力找话题跟闫铮说话,闫铮也是有问必答。
“满子怎么了?”
林昭小声问一旁的于路。
“不知道啊,好像就听说我小舅说在部队学过拔鸡毛开始,他就这样了。”
林昭听了,也就差不多明白了,因此也就随他了。不过心里也有了些别的想法,或许她没法去做的事,许满意可以。
中午林雁做了好几种口味的炸鸡,有辣的,也有不辣的,还有一些新口味,除了林良生年纪大了,血压又高,不能多吃,其他人都吃了不少,并且都对她的手艺给予了肯定。
林雁听了众人的反馈,对于开店又多了些信心。
林良生也请几位胡同口那边的老街坊,帮忙留意他们这一片店面出租的消息。
一直到临走前,方大夫还是用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打量闫铮,心说没想到这头倔驴竟然还有两幅面孔。
不过好在现在闫铮已经不再怀疑他是骗子介绍的大夫了,除了在治疗时间上根本配合不了一点,其他方面到也没再气他。
再加上闫荣和于修年十分大方,还对他礼遇有加,所以方大夫的怨念也没之前那么深了。
― ―
三月,林昭身边发生了两件喜事。
一件是林雁的炸鸡店终于开起来了,位置就在离胡同口不远的地方,虽然地方不是很大,但对于林雁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店里的一切都由林雁说了算,她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家里人都不会干预。
开业那天,很多街坊邻居都来捧场,就连李恬和于路一家都来了。
本来最爱吃炸鸡块的于越也要来的,但他临时接了任务,只能让于路给他多买一些回去。
因为炸鸡的味道好,开业当天还有优惠,所以没多久就卖光了。
林良生见林雁忙不过来,也不去收废品了,就帮她杀鸡,林昭没事的时候也会帮忙。
就连林余礼拜天的时候,也会在林昭的监督下完成作业后过来帮忙。
不过林昭也打算,等林雁的生意稳定了,就请人代加工杀鸡。
因为这个年代很多食品的代加工还没有形成趋势,所以林雁想买到加工好的鸡,暂时还找不到渠道,所以只能请人帮忙。
另外一件喜事就是许满意入伍了。
之前许满意对闫铮的态度,让林昭想到了这件事,便建议他去应征。
虽然许满意和林昭一样,有黑历史,但也同样没有案底,他父母去世前也都是本分人,所以在这一块没有被卡。
再加上林昭教他的功夫,最后竟然顺利通过了考核。
林昭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十分替许满意高兴。
许志刚一直等送许满意上车,还有些不敢相信,感觉整个人都快高兴傻了。
“二子,你要小心杨大宝!”
许满意临走前,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林昭。
虽然他知道林昭现在很厉害,但却也知道她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容易被人哄骗。
要是那些人明着来,许满意到还不担心,就怕有人暗中想害她,因此才再三叮嘱她。
林昭点头,让他放心,还让他到部队要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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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林昭挽着袖子在院子里拔鸡毛,年后这段时间虽然她的心情不错,但心里也一直有事,那就是郑荣昌那边依旧没有周枫他们的消息。
等到开学的时候,她又去查曾盈盈,曾盈盈却因为身体原因,已经办了休学,而且并未归家。
不过看林有红夫妻俩的状态,估计并不知道曾盈盈身上发生的事,这也更加证实了林昭心中的猜测。
只是不知道她是用什么理由说服她父母让她休学的,还能这么久不归家。
不过既然周枫他们选择不露头,想来暗的,林昭便等着他们自己送上来。
“请问这是林大师家吗?”
就在林昭拔鸡毛的时候,就见院门口站着一位身穿西装,系了根十分醒目的大红领带的中年男人。
林昭点头:“我就是林昭,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可能也没想到,在帝都被人传的沸沸扬扬的林大师,还要自己拔鸡毛。
他脸上闪过些许尴尬,林昭只当没看见,请他进了院子坐下。
“我来是想请大师帮我押趟货。”
第二十八章
来拜访的中年男人说了自己的来意后, 又做了自我介绍。
他说自己叫袁有富,和朋友一起在帝都开了一家科技公司,他朋友负责技术, 他负责出资。
他会知道林昭,也是从一些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
袁有富对林昭说,他们公司购买的一批设备, 半个月后会抵达南省那边的海关, 林昭只要护送那批设备安全回帝都任务就算完成, 至于这趟的酬劳是500块。
林昭对酬劳没有异议,毕竟像郑荣昌那样的是特例,自己替他解决了工地上的事,他才会把那笔本来给卞大师准备的酬金给她。
至于像梁秋父母给的那些钱, 是因为他们也知道自己的闺女实在不是常人能搞定的, 去的又是深山老林, 而且一待就是那么久,所以才会花高价买心安。
至于回来后梁秋父母多给的部分, 或多或少也有对她感激的成分在里面,不然也不会给那么多。
像袁有富开出的这样的价格,虽然依旧算是高的, 但以她现在的名气来说, 再少袁有富恐怕也不好来找她。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一批设备, 只要找两个身手过关的人押车也就差不多了,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来找她?
“冒昧问一句,你这批设备的手续都齐吗?”
要是手续不齐, 来路不明,这样的单子林昭肯定是不会接的。要真接了, 那就不是送它们回帝都这么简单了。
袁有富闻言连忙道:“这个大师放心,我是正经生意人,绝不会走那些歪门邪道,之所以会请大师帮忙,也是因为这批设备对我们这种新创建的公司来说至关重要,所以才请大师这样的人押运,图个安心。”
林昭听了他的话后,没再继续问,只是问了他接货的具体时间和接货地点,说自己因为还要去南省那边办些事,会提前过去,等他的货到后,她会直接按他给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与他派去接货的人联系。
袁有富听说她要提前去,到也没有反对,还问她哪天走,说可以帮她买票。
林昭说两天后出发,不过票她会自己去买。
袁有富听了也没再坚持,和她说定就回去了。
― ―
临走前,林昭对林良生和林雁说,要是有麻烦就打电话给李警官,她已经和李警官说好了,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会请她帮忙照看一下家里。
之所以这次会找李恬,自然是因为身在暗中的那些人,虽然现在林雁和林余要是遇到普通人确实有自保的能力,怕就怕她们遇到的不是像姚焕明那样的普通人。
林雁让林昭放心,还把林昭送给她的袖箭拿给她看,让她不用担心家里。
林昭走后,林雁按照林昭走前的叮嘱,不管生意如何,每天天黑之前必关门回家。
几天下来,到也相安无事。
直到林昭走后的第五天,杨大宝他妈黄玉娇,带着一个坏了一只眼,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还有一个骨瘦如柴,一脸愁苦的上了年纪的女人去了林雁店里。
林雁对黄玉娇也没什么好印象,但都是街坊,也不好得罪,只当她是来买炸鸡的,便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有什么需要可以自己选,每种口味的价格也都写在牌子上挂在了墙上。
没办法,林雁不会说话,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懂她的手势,所以就把价格以及顾客可能要问的话都写出来挂在墙上。
“玉娇,这哑巴是啥意思?我又不识字,她还让我看字,她这不是存心刺我吗!”
林雁听说她不识字后,本来还想想往常一样,把录音机打开,那里面有林余给她录的每种炸鸡的价格,就是怕遇到那些不识字或是上了年纪看不清字的顾客。
还别说,林余学习不行,练武也不行,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很聪明的,她的这个方法想出来后,得到了全家的一致称赞,并且林余的声音非常好听,录出来的音质就跟播音员似的。
不过林雁见这三个人明显不是像来买东西的,倒是像来找麻烦的,便趁他们说话和四处打量的时候,给录音机换了盒磁带,改按了另一个键。
这时就听黄玉娇说:“三姑,你消消气,她也不知道你不识字嘛。”
“也是,一个哑巴怎么能开店,要是遇到不识字的客人,她不仅生意得黄,就连店都可能被人给砸了,还有你看她长得那样,要是不看紧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呢!”
本来面容愁苦的女人,不知是不是自己身上的不幸和积怨找到了发泄口,原本又糙又黄的脸竟然多了些神采。
她说完也不管林雁是什么反应,走到刚炸好的炸鸡块面前,抓了一把就吃了起来。
跟着她一起来的那个一只眼的男人,看年纪和长相,应该是她儿子,他见他妈吃的香,又看了看林雁的脸,整个人都有些神色飘忽,也想上手去抓那鸡块,却被黄玉娇拦住了。
“先办正事,要是成了,这店和人还不都是你们家的,到时你们还不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黄玉娇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嫌恶,看来就连她也瞧不上这对母子,但不知为什么却还是把他们给带来了,一看就没安好心。
林雁看着面前三人的做派和说的话,面色不变的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递给黄玉娇,她知道黄玉娇识字。
林雁纸上写的是:“杨婶子,麻烦请带着这两人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吆,我说林雁,你这是脾气见长啊,是不是见林老二厉害了,连你也跟着抖起威风来了,只可惜她现在又不在帝都,你爷爷好像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你又口不能言的,连喊人都做不到,你还敢耍威风,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她写了啥?”
那个被黄玉娇叫三姑的女人问她。
“撵我们走呢!”
黄玉娇不怀好意的说。
“一个哑巴,看把她给能的,大军,去,把她拖里边去给办了,以后还看她敢不敢撵我们走。”
“三姑,你可得想好了,这事要是弄不好,可是要坐牢的。”
黄玉娇听了她三姑的话后,假意提醒了一句。
“不过一个哑巴,我儿子都不嫌她不能说话,等生米煮成熟饭,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那个林老二就算再厉害,还能管得了她姐吃饭嫁人。到时说不定她还得求着大军娶她姐,不然除了大军,还有谁会要她!”
“那行,我们先去门口看着,以免等下有人进来。”
黄玉娇说完,直接就往门口走。
她三姑见状,也跟着往外走,而范大军则朝着林雁走了过去。
只是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的范大军发出一声惨叫。
等两人转身,就看见范大军抱着小腿倒在地上,小腿上扎着一支短箭。
“快来人啊,杀人了,林老二大姐林雁杀人了!”
黄玉娇在看到范大军腿上那枝箭时,不但不慌,还显得异常兴奋,立刻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
而她三姑则抱着范大军哭的撕心裂肺,仿佛她儿子已经死了一般。
林雁没有说话,趁乱走到录音机前,把里面的磁带拿出来装进兜里,又写了一张纸条攥在手里。
周围的街坊邻居很快就围了上来,虽然他们都不相信林雁会杀人,但范大军腿上那枝箭却是实实在在的,事实摆在面前,即便他们不信也无法帮林雁说话。
李大妈这时也闻讯赶了过来,林雁见状,把刚才写的纸条塞进了她的手里。
李大妈见林雁的神色镇定又坦然,又看向那明显就不像好人的三人,大概也能猜出一二来。
她退到人群后面,把林雁塞给她的纸条打开看了看,上面写着一串号码,和李恬的名字。
其实这个号码林昭走前也给李大妈留了一个,她请李大妈帮忙,要是家里出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找一名叫李恬的警官过来帮忙。
现在林雁也让她找这位李警官,她让后赶来的花花婶看着些这边,自己则跑回去打电话。
城南分局这边很快就来人了,简单问了一下情况后,就把林雁和范大军他们带走了。
林雁跟花花婶打了个手势,请她帮忙看下店,还有转告她爷爷不要急。
花花婶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让她不要担心,说会找人想办法救她。
林良生因为去买鸡了,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
城南分局里,范大军他妈声泪俱下:
“我们不过是听说林家炸鸡店的炸鸡好吃,便想过来买些回去尝尝,谁知那个哑巴明知我们娘俩不识字,还硬要我们自己看价格,我们哪里会看。她见我们不识字,就瞧不起人,还写字给我侄女看,说不欢迎我们让我们走,我们只是走的慢了些,她就射箭杀我儿子,要不是我和侄女跑的快,恐怕她要连我们俩一起杀!”
另外一边,林雁也把黄玉娇三人进屋后的所作所为都写在了纸上,给负责给她录口供的警察看。
双方各执一词,也没有其他证人,而且范大军腿上中箭是事实,人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现在的情况,明显对林雁很不利。
但林雁神色坦荡,写在纸上的口供也很符合逻辑,一时之间警察同志也没有个结果。
于是他让林雁好好想想,还能不能提供一些细节。
林雁又写了一行,说自己能想到的都写了,至于其他,要等城北那边公安局的李恬警官过来她才能说。
李恬和于越他们上次在城南抓获杀人犯的事,城南分局这边的人自然也清楚,而且也知道上次还是林昭协助才把那个十分危险的杀人犯给抓住的。
所以林雁这个要求,城南这边的警察也并没有为难,甚至还给城北那边总局打了电话。
不过他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李恬已经出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往这边赶了。
李恬来的很快,还带了一个人,于越。
他们一进审讯室就听见范大军他妈还在一口一个哑巴的骂,不仅李恬皱起了眉,就连于越都沉了脸。
他们来之前,已经去医院看过范大军了,于越跟犯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那个范大军一看就有问题,就连看见李恬时,竟然都狗胆包天的眼睛发直。
如今看到他妈也是这副德行,再比对分局这边同事拿给他的两份口供,即便不是出于私人感情,于越已经可以判断,这件事的起因绝对在范大军他们三人身上。
只是他没有证据,不过刚才这边同事给他口供的时候,说过林雁要见李恬的话,于是便和李恬一起进了林雁所在的那间审讯室。
打开审讯室的门,只一眼,于越就知道,这事问题肯定出在那个王八蛋范大军身上。
只是怎么没有人告诉他,会做那么好吃的炸鸡块的姑娘,竟然长成这样,他原本还以为碎花裙大师的姐姐,自然也是碎花裙大姐。
即便于路把他的林雁姐夸成了一朵花,于越也从来没相信过于路的眼光,毕竟于路也是一直那么夸林昭的。
于越心说长成林雁这样的姑娘,确实是非常的危险,也难怪碎花裙大师会把自己大姐护的跟眼珠子似的,这要是他有这样的一个姐姐或是妹妹,还不得整天拴身上。
“于队,哈喇子收一收!”
眼前这人要不是自己上司,李恬肯定会一脚踹过去。
她终于明白林昭为何宁愿把林雁他们托付给自己,也不去找于越他们帮忙了。要真是那样,恐怕等林昭回来,说不定自己大姐就能被狼给叼走了。
于越听了李恬的话,下意识就要抬手,反应过来没好气的瞪了李恬一眼,随后面色和蔼的坐到了林雁的对面。
林雁看着对面神色古怪的人,把目光投向他旁边的李恬。
李恬有些尴尬的说:“林雁,这是我们队长于越,你有什么话,和我或是和他说都是一样的。”
“小李说的没错,还有你别怕,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于越的名字林雁听于路都不知说过多少回了,而且每次于路提起他的时候,必然是给他要或是买炸鸡块来的。
既然面前两位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林雁便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然后从兜里掏出那盒磁带,一起推到对面。
于越看着那娟秀的字迹和内容,微微点了点头,要不是顾及自己现在的身份,肯定得夸一句,真是即漂亮又聪明的姑娘。
之后于越他们把那盒磁带放到录音机里放了一遍。
于越和李恬听完简直要被气死,就连城南分局这边的警察也很气愤。
这要不是林雁聪明,而且店里刚好有录音机,恐怕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要被那几个心思龌龊的人给冤死了。
几人心里都有同样的想法,范大军这样的混蛋,当时林雁就该多给他两箭!
但他们也清楚,林雁射一箭,再加上这盒磁带,错就不在她,但要是她还继续射,那犯罪的就变成她了。
最终不止范大军和他妈,连黄玉娇也被抓了起来。
经过审讯,最胆小的范大军先说了实情。
原来是黄玉娇找的他们,说林老二冤枉她儿子杨大宝偷东西,败坏她儿子名声,所以她就想乘林老二不在帝都的机会,从她家人身上下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黄玉娇观察了几天,发现林良生每天有一段时间都要去有些远的地方买鸡,正好有这么一个空子让他们钻。
黄玉娇说,要先把林老二最在乎的林雁送进大牢,让她留下案底毁掉她一辈子,还说这叫杀人诛心,比直接对付林老二本人解气多了。
她还说林老二怕林雁和林余受欺负,教她们练功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正好可以利用起来。
虽然黄玉娇并不知道林雁跟着林老二练的怎么样了,但即便她一点没练成,也是气功大师教过的,到时她会让范大军和他妈用恶言激怒林雁,好让林雁气不过出手。
只要林雁一出手,不管他伤没伤到,黄玉娇都让他假装受伤,毕竟他身上本来就有伤,还挺严重的,这伤还是黄玉娇去找他们的前一天晚上,被人套麻袋打出来的。
不过黄玉娇让他妈说的那些生米煮成熟饭的话,只是用来激怒林雁的,黄玉娇说他要真把林雁给怎么了,那林老二要是还能回来,估计会不管不顾直接打死他们。
不过有一点范大军没说,那就是如果刚才林雁不射那一箭,范大军是不会按黄玉娇的计划走的,他真会对林雁下手。
其实就连范大军他妈在看到林雁和她开的店后,也是一个想法,只是林雁那一箭,才让他们又改回了之前和黄玉娇说好的计划。
在范大军招供后,杨大宝和他爸,找到已经得到消息赶到城南分局的林良生,请求他能和解。
林良生在了解事情经过后,表示绝不接受调解。
林雁也同样不接受。
因为此事涉及林雁的名声,在事情查明后,李恬还特意去了林雁他们住的那片区域,客观公正的还原了事情原委。
李大妈和花花婶他们一众老街坊,本来就不信林雁那样的性子会无故拿箭射人,现在听了警察同志的解释,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们没想到黄玉娇的心思竟然这么毒,这以后谁家还敢和他们家来往。
就连杨大宝和他爸,之后也没人再愿意搭理他们。
放学回来的林余,要不是范大军被带走前她不在场,估计会把他射成马蜂窝。
― ―
一直等林雁平安回家,隐藏在暗处的林昭才去了南省。
没错,林昭之前一直没走,她跟袁有富说的会提前去南省,也不过是障眼法,她都上车了又在下一站下车回来了,这几天她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下。
因为她实在不放心,怕这次她不在的时候,隐藏在背后的人会乘机出来害自己家人。
没想到还真来了,虽然对方派出来的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卒,但也证实了一件事,这件事背后的操纵者,肯定不止周枫和曾盈盈。
因为以她对周枫的了解,他要出手,肯定还会像前世一样,一出手就会要她的命。
即使周枫想要害林雁他们,应该也会等杀了她再动手,而不是像黄玉娇说的那什么杀人诛心的鬼话。
至于曾盈盈,虽然目前身份不明,但应该也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容易暴露自己的事,毕竟之前他们还一直在极力隐藏自己的行踪。
林昭很怀疑这人就是匿名举报那个杀人犯的人,而且那人还和曾盈盈他们有关系,不然不可能会利用杨大宝家这条线。
不过以林雁对这次事情从容冷静的处理方式,和林良生半分不让的态度,那人要是再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也不可能会得逞。
更何况这次还惊动了警方和他们周围那么多人,对于曾盈盈他们而言,杨大宝这条线算是废了。
不过黄玉娇虽然人品不行,但却始终没把自己儿子供出来,不知她确实是因为对林昭有私怨才会这么做,还是被自己儿子利用却不自知。
总之不管怎么审,她始终还是先前对范大军他们说的那套说辞。说是因为林昭冤枉杨大宝偷东西才对她怀恨在心,所以趁她不在的时候想要报复。
原本林昭也可以推了这次的单子,不去南省,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使她这次推了,还会有下一次。
既然有人一定要她去南省,那她自然是要去的,不然即便她一直守在帝都也安生不了,到不如过去看看,那些人到底挖了什么坑在等着她。
如果坑太深掉下去爬不上来,那只能说明她能力不够,自认倒霉,但要是让她爬上来,那她会让给她挖坑的人自己去填坑。
不过临走前她去了一趟医院,那个范大军被人套麻袋打出来嫁祸林雁的内伤,以后恐怕很难再好。
另外林昭又请了一个不是很熟但却十分靠谱的人帮忙照看一下家里这边,并承诺这份人情等她回来就还,自然还有李恬他们的那份,对方爽快同意了。
当然,前提是她这次还能顺利从南省回来。
第二十九章
“小大师, 可以出发了!”
前来接货的司机甄师傅,在车前车后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后,招呼林昭上车。
不知是不是袁有富之前有交代, 所以尽管甄师傅的年纪看上去比林昭大了能有两轮,但对她的态度却十分尊敬,只是没叫她林大师, 而是叫她小大师。
林昭点了点头, 随后上了车。
来南省接货比预想中的顺利, 甄师傅也是有多年驾龄的老师傅,据他说,他以前在公家的车队里跑长途,改革开放后就自己单干了。
南省到帝都这条线,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跑了多少趟了, 对这条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听着甄师傅说着这些年跑运输途中遇到的有趣见闻, 甚至他还提了自己的妻子孩子,看得出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孩子, 也很热爱生活,就连林昭都被他的热情所感染。
因为现在高速还没通,他们在路上的耗时相对要长不少。
中途要住宿, 晚上的时候, 甄师傅把车开进了他之前经常住的一个停车住宿的饭店的大院子里。
甄师傅说,他之所以会选择这家, 也是看中他们家这个大院子,晚上大门一关,还有人帮忙看着车和货, 多少能让跑长途的司机睡个安稳觉。
林昭看了一下四周环境,周围基本都是山, 也没什么人家,就这一家饭店依着路边而建,这要是没有一个大院子,还真没那么安全。
不过在这个年代能有这样的服务意识,说明老板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所面对的顾客需求是什么。
确实,等天完全黑了后,那么大的一个院子,几乎已经停满了跑长途的货车。
甄师傅因为已经是这里的老客户了,性格也开朗能聊,所以饭店老板给他们准备的饭菜,明显是用了心的,不仅新鲜,份量也足。
甄师傅和老板聊了几句,便招呼林昭快吃。
因为他们还没出南省地界,菜色多少还带着些南省这边的影子,不过因为甄师傅爱吃辣,所以除了那盘青菜,其他菜里都加了很多辣椒,就是那种连能吃辣的人都觉得有些辣的程度。
“老贾,你家换厨子了?这辣椒是真舍得放!”
甄师傅被辣的端起茶水猛灌,缓过来后问饭店老板。
贾老板听了甄师傅的话笑道:“掌勺师傅可能是听我说,每次你来都说我们南省这边的菜清汤寡水的,不够味也不够辣,所以今天就给你多加了辣椒,你们要是嫌辣,我再让师傅给你们做几个清淡的。”
“我还行,但我得问问我身边这位小大师。”
甄师傅说完看向林昭。
林昭摇了摇头,随后夹起一块辣菜吃了起来。
“这位小同志到是真能吃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贾老板说完,便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因为明早还要早起,所以吃完饭他们就早早回去休息了。
半夜的时候,有两个人悄悄潜进了林昭的房间。
其中一个清瘦的人影抽出一把雕工粗燥的木头匕首,二话不说就要往林昭心口窝捅。
只是他的匕首还没落下,一把冰冷的枪管就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江林,邵先生说了,这人只能他来杀,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周枫嘲讽道:“我要杀她,你以为凭你一把破枪就能拦得住。”
“当然不能,不过再加上这个呢!”曾盈盈说着从兜里摸出个圆咕隆咚的东西,差点没把周枫气死。
“现在不杀了她,你和那个姓邵的一定会后悔的。”
谁料曾盈盈却说:“关我什么事,要按我的意思,我还不想杀她呢,这里这么无聊,好不容易找到个人玩,游戏还没开始你们一个两个就都要杀了她,所以不管邵先生杀不杀得成,后悔的也不会是我。”
周枫无语的瞪了她一眼,对于曾盈盈的狂妄他已经不想再说任何话了。
曾盈盈见他终于闭嘴了,走到林昭身边,给她手上和脚上绑了根细丝,随后扛起她就从窗户跳了下去。
― ―
一处无人的山里,林昭依旧昏着,倒在一个很深的坑旁边,坑里面是嘶嘶吐出蛇信子的毒蛇。
“林昭,看来你还是和前世一样自负,明知这次来南省很可能再也回不去,但你却还是来了啊!”
“姓邵的,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一旁的周枫见他磨磨唧唧都快急死了,忍不住插话道。
“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开口!”
那位邵先生似乎并不待见周枫,打断他的话,明显不给他嘲讽自己的机会。
周枫却不依不饶:“我师姐虽然内力可能没恢复到前世那种状态,但也不是你这种瘸子可以对付的,以她的体质,她昏迷的时间不会很长,你要是现在还不动手的话,等她醒了就麻烦了!”
“她醒了又能如何?我能杀她一次,自然就能杀她第二次!”
邵先生说的十分笃定。
“你是邵王八!”本来周枫还不能确定,但听到邵先生的话后,已经确定了。
随即周枫又道:“邵王八,你还是和前世一样爱吹牛,你前世好腿好脚的时候,都被我师姐压一头,只能当个万年老二,最后更是连她教出来的林灵都打不过,还连累我一起被砍,你觉得自己重活一回,就能赢她了?”
“曾盈盈,他要是再不闭嘴,就崩了吧!”
曾盈盈没想到这两个阴阳怪气酸不啦叽的男的,竟然还是老熟人,还是狼狈为奸的那种,突然有种入错组织的无力感。
她象征性的用枪抵了抵周枫,示意他莫要为了过嘴瘾再作死,虽然她不清楚邵王八,不,邵先生的功夫如何,但她却知道,在这附近他肯定还安排了其他人。
周枫自然能察觉到那些人的存在,虽然那些人不是他对手,但难保他们身上没有武器。而且他也不确定邵王八是在装瘸还是真瘸,要是装的,就邵王八一个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干掉他。
“你们还杀不杀?”一直躺在地上的林昭,在弄清背后那个人,竟然是自己那个曾经的“好朋友”穿过来的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林昭的突然开口,把周枫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往曾盈盈背后挪了挪。
曾盈盈无语至极,心说等这次任务结束,她就要脱离这个不太正常的组织。
“当然要杀,我就是想等你醒过来,让你自己选,你是想被扔坑里喂蛇,还是想让你好师弟再亲手砍你一回?”
周枫心说,这个死邵王八,前世他也没敢玩这么多花样啊,这一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还有没事把他加入选项做什么,邵王八该不会以为他敢在他师姐清醒的状态下动手吧。
“随你高兴,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林昭没去理会状如鹌鹑的周枫,而是看向戴着个狐狸面具的邵先生。
“你问?”邵先生似乎很好说话。
“你都这么笃定能杀掉我了,还这么怕我看见你的脸吗,莫非你是我身边的熟人?”
“你想多了,我带面具不是因为你,我是不想让他们看见,要不然他们可能就要去陪你了。”
林昭点点头,也不知信没信,随后又问:“举报潜藏在城南的杀人犯的人是不是你?”
这次邵先生回答的很干脆:“不是。”
“黄玉娇带人害我大姐的事,是你指使的?”
这次他倒是没有否认。
“邵笑笑,本来我以为你的那些手段只会用在和你能力差不多的人身上,没想到你却连普通人都不放过,看来你重活一回,不但没长进,还变得越来越不入流了。”
曾盈盈在听林昭说出邵笑笑三个字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憋住笑。
邵笑笑有些气恼道:“我要是不这样激你,你这次应该不会来吧,再说我也没想到,杨大宝竟然让他妈找了那么个混蛋。”说完他还朝曾盈盈的方向看了一眼。
曾盈盈缩了缩脖子,心说下线素质太差,她又能有什么办法,还有他们现在正在干杀人越货的事,还在意这些细节干嘛。
“行了,我问完了,要杀便杀吧,不过在此之前,把我做的刀还给我。”
“林昭,你宁愿给几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做刀做匕首,也不愿给我和周枫做,我们一个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另一个是你一手带大的师弟,我们到底有那一点比不上那些只会拖你后腿的人?”
林昭听了他的话,只是嘲讽的笑笑,根本懒得跟他解释。邵笑笑会拿刀说事,不过是他替自己找的一个能心安理得杀她的借口。
古武界强者为尊,邵笑笑虽然和她是朋友,同样也都是少年天才,难免会被人拿来比。
所以邵笑笑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劲,总想超越林昭,但不管他怎么努力,最后都会被林昭压一头。
随着年纪越大,家族和外界对他的要求越来越高,邵笑笑的心态也在不断变化,对林昭的天赋渐渐从欣赏和羡慕变成了嫉妒。
到最后他甚至冒出一个想法,要是古武界没有林昭该多好,那么同龄人中他就是第一。
等到后来他们俩人都成了家主之后,在遇到事关家族荣誉的时候,林昭也没再因为顾念友情而一再退让。
俩人从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逐渐走向了对立面,最终成了死对头。
在邵笑笑的眼中,林昭就是冷酷无情,不近人情。后来他挑拨周枫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邵笑笑还把林昭熬心费神监督周枫练功说成了监视,还说周枫以后也就最多只能在林家当个看家护院的打手,只要有林昭在,他就永无出头之日。
只是邵笑笑不知道,林昭在他刚当上家主根基还不稳,内忧外患的时候,林昭不知在暗中帮了他多少回,但为了保全他的自尊,林昭从来都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些。
还有要不是林昭每次都在古武大会上给他放水,又岂是旁人看到的只压他一头那么简单。
邵笑笑说的刀,她也不是没给他和自己师弟做过,只是她将做好的刀送给邵笑笑的时候,那时邵笑笑已经对她心生怨怼,他连看都没看林昭送来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就让人拿去烧了。
而林昭给周枫做的那把,还没来得及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林昭就被他和邵笑笑合伙砍了。
林昭最终只说了一句:“因为你们不配!”
邵笑笑咬牙切齿:“林昭!”
“刀拿来!”
“我就不给,你又能怎么样!”
邵笑笑竟然耍起了无奈,说完他竟然不知从哪里,把林昭做给许满意的那把刀给拿了出来,像是要故意激怒林昭一样。
一旁的曾盈盈看着两个刚才还在各种高冷,各种装的大佬,现在竟然像两个小学鸡在吵架,整个人都梗住了,十分怀疑今夜这人到底还能不能杀得成。
要不是他们现在的角色十分像反派,曾盈盈肯定得来一句,反派死于话多。
要是周枫能听到她的心声,肯定会说,你干嘛抢我的词,其实我刚才就想说来着,只不过被邵王八给堵回去了。
“你不给我自然会自己拿。”
林昭说着,就要去挣脱曾盈盈之前捆在她手上和脚上的细丝。
邵笑笑见状气急败坏道:“林昭,你要是还想留个全尸就别”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根只要用蛮力挣脱就能切断骨肉的细丝,已经被林昭挣断了,而她的手脚毫发无损。
在场三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曾盈盈第一个反应过来,举起消音枪就朝林昭的方向打了过去。
只是夜色太暗,林昭的身形又太快,她连放两枪都没打中,在她准备开第三枪的时候,手腕猛地剧痛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但又没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她手里的枪握不稳朝地上掉去。
一旁的周枫刚想接住继续射杀林昭,但枪却被人快一步接住,随后周枫的胸口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哇的突出一口血来。
林昭见状也没打算停手,先一掌劈晕了一旁还想有所动作的曾盈盈。
随后反回手抓住江林的胳膊,手在他的身上游走。
江林感知到那种手法,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师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再饶我这一回吧,千万别废我的内力!”
“你上次好像也是这么说的,要是你老实在里面改造反省,也不会有今日!”
林昭没管江林的哭嚎哀求,手上动作不停。
“我还以为你重活一回还真性情大变有了人情味,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最冷酷无情又无心的那个。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的,既然你都不给自己师弟留机会,那我也就不给你留了。”
一直坐在轮椅上旁观的邵笑笑,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话落的同时已经闪到林昭面前。
他的速度让林昭不敢轻敌,她一掌劈晕内力已经快被废尽的江林,看向地上的枪,邵笑笑却快她一步,一脚把枪不知踢到哪里去了。
林昭见状,快速后退两步,随后一个横扫攻向邵笑笑的下盘。
邵笑笑速度极快的轻松避开,随即用手中那把木刀,朝着林昭的脖子砍了过去。
林昭偏头险险躲过,快速后退几步。
只是邵笑笑手中的刀很快又到了,狠狠砸向她的肩膀处。
尽管那股力量被林昭用内力抵挡了一部分,但却依旧感觉到肩膀处传来的温热和剧痛。
这把木刀如果是像前世邵笑笑砍她时用的那把钢刀,她的肩膀恐怕已经被削去大半了。
“死鸭子嘴硬!”
邵笑笑见林昭还是像前世一样一声不吭,顿时怒火中烧,紧接着第二刀又来了,这次是左边,好像是要给林昭来个对称。
林昭依旧一声不吭,趁他收刀的时候,一脚飞起,朝他的手腕处踢了过去。
邵笑笑反手就要去扭林昭的腿,只是他的手不知为何突然一痛,愣神的瞬间,被林昭找到了机会,不仅踢掉了他手里的刀,还给他的胸口也补了一脚。
不过林昭现在的内力明显没有邵笑笑高,他反应很快,立刻回敬了林昭一脚,速度之快,林昭躲避不及,心口处结结实实挨了一脚,顿时气血翻涌,压都压不住,吐出一大口血。
“没想到前世最不屑使暗器的人,现在也做这些不入流的事了,也不知刚才是谁还再骂我不入流的。不过你这暗器到也有趣,我竟然不知是什么东西所做,打着人后却看不到暗器。
林昭笑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邵笑笑见林昭笑的诡异,嘲讽道:“你该不会已经不择手段到对我下毒了吧?”
“论不择手段,我哪里比的过你邵笑笑。”
林昭说着腿上再度发力,朝邵笑笑攻了过去,一脚踹在了邵笑笑的肚子上。
邵笑笑可能被踹急眼了,也不再语言攻击,直接又回敬了林昭一脚。
以他现在的内力和速度,认真起来林昭是避不开的,因此她的肚子上也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之后不管对方打哪,还回去的必然也是同样的地方。
只不过林昭的伤显然要比邵笑笑惨烈的多。
就在邵笑笑准备再度发力踹向林昭那张十分讨厌的脸时,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刚才被林昭不知用什么暗器打中的地方,竟然开始变得有些麻木起来,并且明显有往其它地方发散的感觉。
“林昭,你卑鄙,你竟然真给我下毒!”
邵笑笑被气得破口大骂,本来想趁自己的手还能动之前解决林昭,但他却察觉到有不少人朝这个方向而来,而且其中明显有身手不弱的人,他安排的那些人显然不是对手。
有那么一瞬间,邵笑笑面具下面的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林昭前世在他心中那不可一世,从不屑玩诡计的形象在他心中彻底崩塌。
毕竟林昭前世确实一切都遵从江湖事江湖了的原则,从不会让普通人参与。
但邵笑笑忘了,前世林昭所处的是古武界,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只是普通人的世界,当然要因地制宜,灵活切换,特别是在不确定对方实力的时候,林昭自然要多做几手准备。
邵笑笑见林昭性情大变,也跟着活学活用,腿上再度蓄力,对着林昭虚晃一招,随后变了个方向,带着许满意那把刀快速朝来的那些人相反的方向跑了。
林昭没想到,邵笑笑中了她抹在她那无迹可寻的暗器上的能麻痹四肢的毒,他竟然能抗到现在。
要是普通人一中就得倒。那药还是出自方大夫之手。
林昭心说,看来邵笑笑穿过来后内力应该也是满格,不然绝不可能做到。
本来林昭只想跟方大夫买些类似麻药之类的药,但方大夫却把他从不示人的这毒给了她,又给了她解药,还给了她个友情价,500块。
为了保险起见,林昭也没舍不得钱,今天要不是这药,即使有外援,估计她也十分危险。
等郑荣昌带着警察和几个便衣解决了邵笑笑的那些手下赶到的时候,邵笑笑已经跑了。
只有一身血的林昭,和已经昏过去的周枫和曾盈盈,以及坑里的毒蛇在现场。
那几个便衣林昭瞧着有些眼熟,好像是闫铮的下属,只是她并没请闫铮派人过来帮忙,不知他们怎么会来南省。
但此刻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给几人指了指邵笑笑逃跑的方向,就晕了过去。
第三十章
闫铮的几个下属, 按照林昭指的方向追了过去,不过遗憾的是并没能追上邵笑笑,被他给逃了。
林昭被郑荣昌和两名警察送去了医院, 剩下的人留下处理那些毒蛇和周枫他们。
到医院经检查后,林昭肋骨断了好几根,肩胛骨也损伤严重, 肝脏也出现了出血问题。
要不是林昭用内力抵挡了一部分力道, 她恐怕又要被邵笑笑再杀一次。
当然, 邵笑笑也没捞着好,他身上的伤虽然没有林昭的重,但也不轻,而且他中的那毒如果没有解药, 至少一两个月内活动困难。
据方大夫说, 中那毒后如果没有解药, 就会出现近似中风,口眼歪斜, 生活不能自理这类症状,持续的时间看个人体质,少则一两个月, 多则三五个月。
林昭虽然不清楚方大夫为什么要研制这种药, 多少有些损,但用在邵笑笑身上, 她只觉得自己当时用的量还是少了。
以林昭对邵笑笑的了解,中毒后的那些口眼歪斜的症状,比杀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既然那么喜欢戴面具藏头露尾,那就乘此机会让他戴个够。
― ―
“林大师, 你这次可吓死我了!”
虽然林昭在从南省出发前,就和郑荣昌计划好这次行动,但在山上看到浑身是血的林昭时,还是把他吓得不轻。
更让他害怕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林大师受奔闻由南几声五群乙巫二耳七舞尔叭依正理这么重的伤,而且还让那人给跑了,这又留下了一大隐患。
本来林昭也想让郑荣昌他们跟的近一些,但她又怕对方实力太强,再有所察觉,最后再不露面,所以才会兵行险招。
只是她没想到背后的人竟然是邵笑笑,而且人家穿过来的时候内力就满格,这上哪说理去。
邵笑笑虽然跑了,但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还好邵笑笑也中毒了,让她至少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治伤。
不然他很可能返回来把她给砍了。
林昭让郑荣昌不必担心,她的伤也就看着吓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虽然林昭说的是实话,毕竟他们练武之人身体的恢复力,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但郑荣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那检查报告和医生的话都挺吓人的。
不过郑荣昌也告诉林昭,于修年已经和这边医院联系过了,等她能转院就会把她转回帝都那边的医院。
林昭不知道于修年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甚至怕于路知道后会忍不住告诉林雁他们自己受伤的事,她还特意让郑荣昌不要和帝都那边的任何人说。
郑荣昌解释说:“是于老板常驻这边的下属知道了,所以告诉了他。”
既然知道了那也就没办法了,因此林昭也没在这事上纠结。
随后她又问起那个甄师傅和那家饭店的事。
“甄师傅和袁有富没问题,那个贾老板也没问题,不过他家饭店的厨师有问题。那个厨师说,是一个年轻姑娘找到他并给了他不少钱,让他在你们吃的菜里下药的,还故意做的很辣来掩盖药的味道。”
林昭自然知道,不过在那厨师给她下药之前,已经被她给调包了。
前世她就是被周枫先下药后,和邵笑笑一起联手砍了的,她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摔两次跟头,所以不管他们给自己下什么药,最终都会被换掉。
与此同时,曾盈盈曾经住过的那家黑诊所里,邵笑笑正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口眼歪斜的脸咬牙切齿:“林昭!”
只是他的咬牙切齿因为口齿不清,变得十分搞笑,甚至还有口水不断落下。
邵笑笑被气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 ―
林昭被转院回到帝都的那天,等在帝都医院那边的是于越和闫容。
于越还特意跟林昭说,本来于修年他们和闫铮也要来的,但他们都有事,只能他先来。
林昭对于于越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疑惑。
还有闫铮和于修年也是,自己和于家不过是雇佣关系,还不到能让人家为她做到这种程度的地步。
最后她把于家人的热情定义为她曾经救过闫铮和于路,不过于家也用钱做了感谢,而且救于路那次,她完全是因为看在梁秋的面子上。
但无论如何,于家和闫铮他们这次的帮忙,林昭心存感激,打算等伤好了后还。
林昭在帝都医院住院期间,并没有让林良生他们知道,因为林良生的身体急不得,更不想让林雁难过,所以林昭请了个人照顾自己。
期间闫容又来过好几次,每次来都带了不少好吃的。
于越和李恬也来看过她,于越还替闫铮转告她,林良生他们那边不用担心,他已经做了安排。
于越的话让林昭安心不少。
― ―
一个多月后,林昭康复出院,她的恢复力,连医生都感到震惊。
林昭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找了一趟袁有富。
袁有富听下属说,有位名叫林昭的人来找他,顿时被吓出一脑门汗,还以为林昭是来找他算账的。
虽然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毕竟也是那个甄师傅把林昭带去的那家路边野店,才会让人钻了空子害她。
本来他也想登门慰问一下,但那位代替林昭押运他们公司那批设备回帝都的同志说,让他暂时先不要去林昭家,林昭回帝都后会自己联系他。
也正因为如此,袁有富才没有登门。
不过在林昭说明来意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林昭来就是想问问,袁有富那批货的情况。
虽然这次她去南省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引出隐藏在背后的人,但大佬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单子不接就算了,接了就必须替雇主安全送到了。
虽然在南省的时候郑荣昌就告诉她,警方那边在查出甄师傅和袁有富都没问题后,帝都那边来的几个便衣中,就有人代替她,陪着甄师傅把货送回帝都了。
甄师傅得知情况后,还觉得都是因为他才让林昭遭人暗害的,本来还想去医院看看林昭的,直到代替林昭的人说她没事,让甄师傅先把货送回帝都,这样才能让林昭安心养伤,甄师傅才没去医院。
袁有富对林昭说:“货都已经安全送到了,一点问题没有,大师,这次真的对不住,要不是我请您去南省,您也不会遭这无妄之灾。”
“这事与袁老板无关,既然货安全送到,那我就放心了。”
林昭说罢就准备回去,却被袁有富叫住了。
“大师,您的酬劳还没给您,本来是想给那位代您押货回来的同志,请他转交给您的,但那位同志说,等您找我的时候自己给您。”
袁有富说完,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1000块钱递给林昭。
林昭接过,只从里面抽走一半,剩下的一半还给了袁有富:“这次任务,因为我个人的原因,险些出了岔子,本来不该拿这酬劳,但这趟货是有同志代替我押运回来的,这酬劳就算是袁老板给那位同志的吧,我会代为转交。”
袁有富没想到林昭年纪轻轻,不仅如此负责,而且还大方承认这次的问题是因为她的原因才造成的,不由对面前这位年轻人多了些由衷的赞赏。
本来他还想把手中剩下的钱硬塞给林昭,但林昭已经走了,因此只能作罢。
林昭离开后,又去找了一趟于越,把袁有富给她的报酬给了于越,请他转交给闫征,由他转交替她押运这次货回来的同志。
“闫铮让我转告你,这次去救你的那几位同志,只是刚好在那边出任务,不是特意安排过去的。而且他有跟上面领导打报告,上面领导惜才,才会让他们参与这次行动,所以你不用觉得欠闫铮他们的,要是你真想谢他们,等下次他们有棘手任务的时候搭把手就行。”
林昭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于越说的,但还是把钱给了他:“不管是闫铮那边,还是于队长这边,你们有需要都可以尽管找我,但这些,还请你一定帮忙转交。”
“你这是想让我和闫铮他们违反纪律。”于越看着那钱,有些为难的说。
经于越提醒,林昭才想起于越和闫铮他们的身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直接送钱确实有些不妥。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那不知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不犯错误?”
于越闻言,朝办公桌上的一个装食物的纸袋子看了一眼,林昭认得,那是他们家炸鸡店装炸鸡的袋子。
林昭立刻会意,说过几天会送些炸鸡过来慰问一下人民公仆,到时请于越给关联部门的同事也分一分。
林昭虽然不清楚,这年代给警察同志送温暖会不会犯错,但见于越没有反对,便想应该没什么事。
因此她打算不止要送炸鸡,还得弄面锦旗,虽然闫铮他们那样的特殊部门,应该是不能送的,但可以给于越和李恬他们局里送。
林昭从公安局出来,便回了城南。
林良生他们因为并不知道林昭受伤的事,还以为她是从南省回来的。
不过林雁很快就察觉到,林昭比离开的时候,好像又瘦了些,脸色还有些苍白。
林昭跟她说是在南省又接了些其它任务,所以没吃好也没休息好给累的。
林雁信了,心疼的不行,当即就给她做了好些好吃的,直到看着林昭通通吃完心情才好了些。
之后林昭又说这次李恬和于越他们帮了不少忙,想要给公安局的同志送些炸鸡和锦旗,以示感谢。
林雁和林良生他们本来也想这么做的,但不知道合不合适,所以就决定等林昭回来商量后再说。
只是他们没想到,林昭这次一走就是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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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把整个城南的鸡都炸了送来了吧!”于越看着林昭雇车拉来的炸鸡块,嘴角狠狠抽了抽。
“你们人多,少了不够分。”林昭说着,就开始把装在新纸箱里的炸鸡块往下卸。
李恬和小顾早从于越那里得到信,说林昭要送炸鸡过来慰劳他们,见她来了,赶紧跑过来帮忙,之后又来了两个他们的同事帮忙。
其实林昭送来的不止有炸鸡,还有不少能放的住的水果,也算是营养搭配,不然光吃炸鸡,于越他们非得上火不可。
“你还送了锦旗来!”
林昭要慰劳人民公仆送炸鸡的事,李恬他们都知道,但那面锦旗却在意料之外。
林昭回她:“这是我大姐亲手做的,上面的字也是她绣上去的,说是要感谢你和于队长,城南分局那边她也送了一面过去。”
“这个好,小李,找显眼的地方挂好!”
于越在看到锦旗后,接过仔细看了看,随后又递给李恬。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又缩了回去:“算了,你毛手毛脚的,还是我自己挂。”
李恬听了于越的话有些无语,心说要是被林昭发现你那点小心思,可能送来的就不是林雁亲手做的锦旗和炸鸡了,很有可能会是沙包大的拳头。
不过于越到底是她的领导,李恬对他还是有那么丁点的革命友谊在的,所以只要他能及时回头,别让那点见色起意的小心思冒头,李恬也没打算跟林昭告发他。
送完东西,林昭单独找于越问了下闫铮的情况,打算找机会再谢谢他。
于越说:“他现在有任务,人不在帝都,可能不太方便,等他任务完成,应该会去城南找你,到时你再谢他也不晚。”
林昭听说闫铮有任务在身,便也没再多问,和于越打了招呼,便回去了。
回到城南,林昭还没进院门,就听见自家院子里传来林有红的哭声,林昭不用猜,也知道她是来干嘛的,应该是为曾盈盈被抓的事来的。
只是有些疑惑,林有红和曾国栋怎么会这么晚才得到消息,要是他们早知道,恐怕早就来了。
其实林昭不知道,林有红他们之前不是没来过城南,而是没等靠近林家就被人“请”走了。
直到林昭出院回到城南,隐在暗处的人才撤走,这才让林有红他们找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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