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熟练，只从这点来看，你们一脉相承。”阿尔弗雷德站在布鲁斯身后，语气幽幽，“所以，布鲁斯老爷，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韦恩家的小小姐带回来？”
“或许等她从纽约回来后，或许……”
布鲁斯没有说完后半句，如果那孩子能一直过普通但快乐的日子，他没必要将对方扯入这座泥潭。
“阿福，你觉得她的黑客技巧是跟谁学的？”
“我从不怀疑你的找借口能力，布鲁斯老爷。”
阿尔弗雷德虽然小小的刺了布鲁斯一下，但知道对方在回避这件事，于是他没有再逼迫对方，顺着对方的意思给出回答。
“这世上总有些喜欢隐姓埋名的黑客，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的履历我们都看过，我是指最新的那份，那上面可没说她有机会接触到这样一位老师。”
布鲁斯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将苏莫的电脑屏幕放大，然后指着她正在输入的代码说道。
“能黑进蝙蝠监控的人或许不少，但如果前提是用这种糟糕的设备，据我所知人数不会超过3个。而且她输入的代码中有部分连我都看不懂——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在变相自我夸耀吗？”
“不，阿福，我只是提出疑点”
“那为什么不去问问呢？”阿尔弗雷德语速缓慢，话中的含义十分清晰，“小小姐想要将东西送给韦恩先生，用通过警察——戈登先生——蝙蝠侠——韦恩先生的方式。既然如此，不如帮小小姐省去前两道手续，这样哪怕你不愿意暴露身份，至少给你们彼此一个面对面沟通的机会。”
布鲁斯沉默了，他凝视着监控上的女孩，她的老式电脑拥有一个在电子产品中相当长寿的年龄，按理说无法满足黑客们会运行的程序，但她就是做到了，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只做了一次。
“恕我直言，布鲁斯老爷，如果你现在还不出发，或许就只能从蝙蝠飞机上跳下去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阿尔弗雷德：“我还以为你会更愿意让我晚上留在家里，阿福。”
阿尔弗雷德不为所动，眼神中透着属于管家的狡黠：“如果留在家里是指在这个时间上床睡觉，我会很乐意收回刚才的提议。”
布鲁斯抖了抖披风，沉默地走向他的蝙蝠车，目前为止哥谭没发生什么必须蝙蝠侠本人到场的大乱子，这也是为什么他敢让提姆一个人在外面的原因。
当然，芭芭拉在做支援，他也时刻留意着频道内的讯息，然而若非苏莫的出现，他差点就要失去杰森。
从那时起，布鲁斯就发誓绝不让这种事再次发生，如果可以，他很想将所有人都护在自己羽翼下一辈子。
可惜，他只是个普通人，是个会老、会病也会死的普通人。
布鲁斯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在他还能护住孩子们的时候，也要给予他们必要的成长空间。
适当放手是必须的，前提是在他的注视之下。
……
苏莫确认自己黑进监控的手法很娴熟，效果也很不错，但她不懂为什么蝙蝠侠会出现在她前往gcpd的路上，此时四周并没有什么凶恶的罪犯，而对方白色护目镜后的目光似乎一直在跟随着自己移动。
苏莫咽了咽唾沫，她是将蝙蝠侠视为自己最崇拜的偶像没错，但前提是对方不要这么压迫感十足地盯着她看啊。
按照她的估测，蝙蝠侠的身高至少要有190cm以上——就算那双黑靴子给他增高了，但对自己这种刚到160cm的人来说，对方也属于必须仰视的存在！
何况他看起来还那么壮，苏莫发誓对方体重绝对超过了200磅！
当然，她小时候也见过蝙蝠侠，那时候的压迫感可能更足，但那时候蝙蝠侠是背对她的，两人处于一种“保护者和被保护者”的关系，不像是现在，看起来仿佛“审讯者和被审讯者”。
毫无疑问，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苏莫都能很确定自己的身份前面一定有个“被”字。
苏莫现在完全能理解为什么哥谭的罪犯会惧怕蝙蝠侠，她明明没做什么——好吧，她黑了这条路上的所有监控——可那也不值得让蝙蝠侠来对付她吧？
她还是个16岁的未成年啊啊啊啊！
蝙蝠侠不会对未成年下手的对不对？？？
啊啊啊，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就不该脑子一热想到这么个馊主意，现在怎么办，老天啊，申请游戏启动重新回到5分钟之前行不行？
……
……
算了，她又没法保证自己一定能赢。
_(:3)∠)_
麻了，这个世界毁灭吧。
看到眼前女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蝙蝠侠不为所动，甚至想摆出一副“老父亲抓到女儿深夜偷溜出家门”的表情，就在他想要开口警告苏莫不要在晚上独自出门时，对方出乎意料地先开了口。
“嗨，蝙蝠侠。”
苏莫强自镇定，抱着塑料袋的手有点抖，她努力将对方想象成副本里那个不知真假的队友，至少那时候她能顺利跟对方沟通。
“晚上好，你今天不忙吗？我是说，你看起来好像很有空，不不，我没有催你快点去打击罪犯的意思，我是想说……”
苏莫绝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鼓起最后的勇气向前伸直双臂，将装在塑料袋里的礼盒递了出去。
“对不起我错了！”
嘤嘤嘤，今天好倒霉，以前黑监控都没事的，为什么今天被抓了，早知道出门之前就问周叔借他家那本神秘的日历看看，那上面一定写了“今天不宜晚上出门”！
蝙蝠侠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哪怕证据不足，他也能凭直觉相信这个女孩就是他在游戏里遇到的那个队友，这语气、这神态……还有这种令人很难跟上的跳脱思路。
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既然对方给了他机会，蝙蝠侠没理由不抓住。
“你黑了这里的监控。”
蝙蝠侠嘶哑着开口，疑问句被他用肯定句的方式说出，听上去依旧吓人，但对比他跟那帮混蛋恶棍们说话时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是轻柔。
“对。我想把这个送给韦恩先生，你能帮我转交吗？”
苏莫也不想掩饰了，还是那句话，她这种乖巧听话的孩子可没胆量欺骗蝙蝠侠。
什么？黑监控的人没有资格说自己乖巧听话？
emmm，苏莫觉得吧，这只是种手段，要看她用它来做什么——就好像蝙蝠侠，同样是在揍人，但他就是义警，而被他揍的人则是一群混蛋。
蝙蝠侠挑了挑眉，他还以为这次对话会坚持更长时间，比如对方编个谎言来骗他，然后他再予以戳穿，这样往来反复几个回合后，小姑娘才会在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说出实情。
现在这样，还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知道是该夸对方诚实，还是该责备她要学会与敌人进行言语上的周旋。
蝙蝠侠上前一步，从苏莫手中接过那个廉价的塑料袋，不动声色地敲了敲通讯器，提醒正在偷听的芭芭拉和提姆注意他们笑起来的音量。
“这是什么？”蝙蝠侠明知故问。
苏莫沉重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未来一片黯淡，只能寄希望于这件事千万不要影响到她去纽约。
“一份礼物，作为感激韦恩先生名下基金会对我的帮助。”
苏莫强迫自己目视蝙蝠侠的白色护目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摆出一副特别标准的恳求姿势。
“我只是不想暴露身份，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送过去，只能黑了监控……别把我送到警察局，我不想失去去纽约的资格。我保证，再也不这么做了！”
至少不在哥谭这么做，别的地方么，再说。
有着丰富审讯经验的蝙蝠侠，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女孩的未尽之意，他没有选择戳穿，也没有直接给出承诺，哪怕他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让人取消她的资格。
“我要知道你黑进系统的方法，年轻的女士。”蝙蝠侠示意苏莫跟上他，小巷子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让我满意，我会为你隐瞒这件事，并且将礼物转交给韦恩。”
“很简单啊，我还以为你早就会了呢。”苏莫有点迷茫，下意识抓住前面黑漆漆的披风，对方的脚步明显有了停顿，她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赶忙松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苏莫小心地观察着蝙蝠侠，见对方既没有回头用不赞成的目光看她，也没有再次停下脚步的意思，这才悄悄拍了拍胸口，琢磨这可能就是不追究的意思。
其实蝙蝠侠的停顿并非只因为苏莫抓了他的披风，更多是因为被对方无意中鄙视了计算机水平的无奈，还有通讯器中杰森的爆笑，以及其他人的调侃。
他能怎么办呢？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他还真能发脾气是怎么的。
算了算了，儿女都是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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