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的白鹅城黑的诡异,那眼前的小镇就是蓝得瘆人了,阴森的蓝光铺满半个小镇,而天空乌蒙蒙的,空荡荡的大街上好像有一缕一缕的幽魂在游荡,他们走到哪那些蓝光和幽魂跟到哪。
“这的建筑倒是不错,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就是破败了。”慕容非非突然来这么一句,吓得莫语噌得躲到莫问身后,颤抖着声音道,“你能不能别突然说话,不被鬼吓死也得被你吓死。”
慕容非非白了他一眼:“一看你就不经常出来历练,鬼火没看见过啊,怕成这样,胆小鬼。”
被一个比他小的人叫做胆小鬼,莫语腾地挺起胸膛,大着声音道:“我怎么没见过,我就是没见过这么多的!”
慕容非非少见地没有反驳:“是啊,确实太多了。”
一般情况下鬼火都是一个一个出现,很少说多到连成片,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里死了很多人。
慕容非非莫名地感到脊梁骨发凉,这里的情形与原书差太多,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莫语一看慕容非非害怕的表情,以为是他怕了,立马得意地从莫问身后跳出来,昂着头走在最前面,开始指指点点:“这房子破成这样还能有人住,啧啧啧。”
“人?哪里有人?”莫问四下张望好奇地问道,
莫语不耐烦地指了一下旁边的门框上点着火把的房子,眼睛跟着往那瞟了一下:“不就在……咦,人呢?”
他双腿打颤,双眼定定地瞅着房子里,嗓子尖声道:“那人刚才明明在那的,怎么不见了,难不成是鬼!”
无筠待要上前查看,却被慕容非非制止了,莫问稳住莫语,率先闯了进去,厉声道:“你是谁?”
屋内传出劈里啪啦东西砸落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重重地人跌倒的扑通声响起:“有毒!”
在莫问喊出有毒的刹那,慕容非非道:“师兄,设结界。”
结界可以阻挡毒气,可惜莫问没想到那人会用毒,所以没有设防中了毒气。
莫听拔剑跑了进去,一阵打斗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从房子里走出来,他脖子上架着一把锋利的长剑,肩上扛着一个包裹,莫听跟在少年身后,一手扶着莫问,一手拿着剑道:“把解药交出来。”
少年耸了耸肩,梗着脖子丝毫不怕道:“我没有。”
“你……”莫听又急又怒,手里的剑离少年的脖子更进了一寸,少年却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甚至火上浇油,“你杀吧,我贱命一条,杀了一个修仙的我赚了。”
莫语见出来的是个人,腿不打哆嗦了,上前给了少年肚子一拳,打得少年直接弯腰躺了下来,这还没完,又是连着几脚,咬牙切齿道:“你说不说,不说我打死你!”
少年疼也不吭声,嘴巴闭得更严了,攥紧手上的布袋,任凭他打。
“够了!”慕容非非站出来道,“你如果真的打死他,你师弟可没人能救了。”
莫语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碍于面子和心里不解气又连踹了几脚才在莫听阻止下停了脚。
慕容非非瞪了他几眼,心里越发不喜欢墨家这三个人,但如今大师兄不在他身边,未来形势不明,多一个人多个力量吧。
他走到少年跟前,慢慢蹲下|身,道:“小叛徒,我知道你有解药,而且就在你身上,你是想让那打你的人动手在你身上摸还是自己拿出来啊?”
少年倏地抬起头,惊疑道:“你怎么知道?还有你为什么叫我小叛徒?我才不是叛徒,谁给你们修仙的当叛徒,我是魔族人,我有名字!”
慕容非非煞白的脸上竟是得意之色:“一般用毒之人必定会在身上会带解药,以防自己不小心误食,还有我知道你有名字。”
慕容非非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叫忍冬,至于为什么叫你小叛徒……”他总不能说原书里他背叛了男主吧。
少年作为这个镇上唯一能动的活人,原书中的男主、千阙歌和苏苒三人也是偶然间遇见并救了他。
那时的千阙歌被战神之剑所伤需要药疗伤,而苏苒因鹤华师太身死,群玉天宫群龙无首,她需要提升法力,因此让少年带着三人去寻找一种叫做无根花的白色小花,据说那花有滋养魂魄,提升功力之效。
少年被逼着带路,中途用毒将三人毒伤,多亏了女魔头现身,少年才不情不愿地为三人解毒,并带领三人寻无根花。
慕容非非阴恻恻道:“一看你就长了个会背叛我的面相,小叛徒,你有没有听过人间有一种凌迟的刑罚,以后啊我要将你的脸一片片割下来,只剩下一堆带着血的骨头。”
“小叛徒,小叛徒……”慕容非非边吓唬他,边在忍冬腰间搜寻出一小包粉末递给莫听,“你将这个喂给你师弟,不用多,一指甲盖就行,多了反而中毒越深。”
忍冬对威胁无动于衷,而对慕容非非最后的话惊大了眼睛,黑乎乎地眼珠亮亮的,装着清澈的愚蠢和疑惑:“这是我自己配的毒药和解药,你怎么知道解药用量的?”
慕容非非没有回答他,借着无筠的手便要站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对不解的问题有着很深的执着,他猛地抱住慕容非非的腿,本来慕容非非双腿就发虚,少年的力道直接令他一个趔趄向后跌。
二人双双摔倒,忍冬手上一直攥着的包裹顿时散了,几百个与先前一模一样的木头撒了一地。
“这,这,又是这个东西,都怪这个破东西,怪物!魔物!”莫语语无伦次不知道在说什么,发着狠地踢着地上地木头。
“你干什么!忍冬快速爬向那堆木头,双手护在木头上,一个一个地捡到怀中。
慕容非非捡起一个被莫语踢到脚边的木头,左翻翻右转转,没看出什么门道:“这不就是你们魔尊的魔像吗,你们魔族人家家户户供奉在家里的,你偷它干吗?还一下子偷这么多?”
忍冬回头瞧了他一眼,鄙夷道:“你懂什么,魔尊回来了!”
“我知道啊。”千阙歌为了压制体内的魔尊肯定会来这里寻找战神之剑,她既来了魔尊也肯定来了,原书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原书里你个小叛徒可没有捡木头。
“你们魔尊喜欢魔像啊?再说这也不像她啊,长得这么难看,长舌獠牙,还四只眼睛,四双手,四条腿,估计要是让她看见得气死,你是想拿这个气你们魔尊吧?”
无筠从他手中夺走了木头,扔给了忍冬,嫌恶道:“别碰它,上面不干净。”随后他将十七娘的反常和后来出现的人一一讲给了慕容非非。
“哦?”这么一说他更感兴趣了,想拿过来仔细瞧瞧,突然,一惊一乍的莫语又慌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只见不远处一群披着黑色袍子的人晃晃悠悠地朝着他们走来,说是走,那细的和筷子一般的腿在蓝色的鬼火中好像不存在了,人是飘着过来的。
忍冬见状,赶紧用衣服兜了十几个木头,嗖地跑远了。
那群黑袍人一眨眼的功夫飘到了眼前,莫听道:“莫语护好莫问。”说罢,他提着剑冲了过去。
无筠一手持剑护于胸前,一手挡住慕容非非往后退。
几百个黑袍人冲破莫听的结界朝着魔像而去,藤条般细长的胳膊从黑袍中钻出,猛地抓住魔像,双手捧着放于额头上,虔诚地仰起头,狠狠吸着魔像上的魔气,本来就凹陷进去的肋骨陷地更深了。
突然,一个黑袍人发现了角落里的无筠二人,黑袍下募地冒出一双红色的眼珠,嘴巴慢慢张开,露出一嘴的獠牙,更吓人的是嘴巴两侧的脸颊像是干了太久的皮肤,突然被撕裂开,冒出呲呲血水。
一个两个……不多时,几百双眼睛朝着二人望了过来,甚至有些脑袋诡异地转了一圈盯着二人。
忽然其中一个扔下魔像,站直地身体慢慢供起来,似变身地野兽。
无筠往后推了一把慕容非非,厉声道:“快跑!”
他身形快如鬼魅瞬间砍掉两个黑袍人的脑袋,可惜,对方人太多,他还是被缠住了,但仍在尽可能地为慕容非非争取逃跑的时间。
如今连想入非非剑都拿不起来的废人慕容非非,挣扎着扶着墙跑了起来,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听不见打斗的声音才放慢了脚步。
浑身越来越冷,他缩着身体双手抱着肩膀打了个哆嗦,许是魔族地界偏冷,家家户户门前都点着长明灯。
他慢腾腾走到一户门前伸手烤了一会儿,感觉舒服了些抬眼想瞧瞧自己在哪,说来也倒霉,正好与小叛徒来了个对视。
屋子里的小叛徒周边整齐地摆放着几十尊魔像,他双手大张,洁白的魂魄从他身体中缓缓飘出,他疼得呲牙咧嘴从魂魄上撕下一缕,放入身前中年妇人的身体里,这妇人长得还算正常,起码身体上的血肉都是丰满的。
慕容非非看了一会儿,抬起脚走了,别人的事他可不想管。
又走了一阵,阴森的蓝光看得他越发难受,他从怀中掏出鲛珠,柔柔的白光洒下来,带来了一片清明。
接下来他要去哪呢?
很久没有体会这种孤单一人的感觉了,他有些害怕,虚弱的双脚随时有站不住的感觉,但直觉告诉他“不能停,不能停,停下来命就没了。”
他就这么走啊走啊走啊走,走着走着发现周围的蓝光好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鲜血一样的红。
一个几丈高的魔像伫立在他面前,魔像下面跪着密密麻麻的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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