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慕容非非来说绝对是最倒霉的一天。


    池颜熙一脚踹开宫殿的大门,抬手指着慕容非非大声呵斥道:“你给我下来!”


    打得正爽的慕容非非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当场傻掉,呆呆地哦了一声,乖乖落回地面走到池颜熙面前,磕磕绊绊道:“大,大,大师兄,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池颜熙并未回答他,眼神中说不出的复杂情感,通红的眼珠直直地注视着慕容非非,就那么看着,好像要将慕容非非看个透彻。


    慕容非非不敢说话,也不敢直视他,低垂着脑袋,小心地打量着池颜熙,怎么有股焦味,还好不是大师兄身上的,哎,衣角脏了呢,要不给他洗洗,他是不是就不生自己的气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脑袋上挨了重重的爆栗,他嗷得一声双手捂着脑袋,感觉头顶瞬间长出一颗大包来,还想着趁机装装可怜,但池颜熙打完了之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走掉了……


    完了完了,大师兄真的生他的气了!


    他招呼一个魔族人将千阙歌背上跟着他走,他则麻溜地跟在池颜熙身后,乖地像个小媳妇似的,走路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惹到了池颜熙。


    嘎吱嘎吱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他瞪了一眼背着千阙歌的魔族人,那人赶紧放缓脚步,每落一步都侧耳听着,然后叹口气,还好,没有声音,谁知前面得慕容非非更气了,回头斥道:“你喘气声太大了,憋回去。”魔族人立马闭紧嘴巴,鼻子的不敢喘气。


    三人如此走了半晌,遇到了找他们的苏苒和无筠等人,慕容非非扫了一圈,示意魔族人将千阙歌丢给那个神秘人,这些人里目前不会伤害千阙歌的。


    那魔族人丈青着脸迅速放下人在衣衫褴褛的神秘人旁边,然后大口喘了几下,道:“魔尊大人,小人告退。”


    这一声魔尊大人仿佛一场暴雨将每个人浇了个透心凉,打着哆嗦,不自觉地皆向后退了一步。


    慕容非非嗯了一声,挑起眉毛冲着众人展示了一波实力,魔气打着旋地从他手心里喷薄而出,变作一只巨虎,张着血盆大口将众人一口吞下,在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巨虎噗地一声不见,只剩下了慕容非非的大笑声。


    哼,让你们上赶着过来,这不就是怕他跑了吗,现在,哈哈哈,吓不死你们!


    如果说刚刚还有一丝怀疑,现在众人皆信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变幻地异常精彩,从惊恐到害怕再到不知所措,可能是在想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戏耍完众人地慕容非非接着恐吓道:“现在跑还来得及呦,我这个大魔头可是会吃人的,嗷呜~哎呦,无筠,你打我干嘛?”


    无筠怒气冲冲地道:“小师弟你真的入魔了?是不是那个女魔头逼你的?肯定是,你当时法力全无,必然是她看中了你的灵根,逼你入魔!你说你平时那么聪明,不知道多拖会儿啊,那大师兄马上就去救你了,你……”


    半天未开口的池颜熙终于出声道:“他自愿的。”


    慕容非非捂着被打肿的胳膊,咧着嘴笑道:“对啊,我若是不愿意,谁又能强迫得了我,有法力得感觉真好啊,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那些人背后搞小动作了,我罩着你啊!”


    他昂着头,一手捶着胸口,比出个大哥罩着你的经典动作。


    接下来就是大哥一秒变小弟被暴揍的画面,无筠边揍他边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你长本事了,还敢修魔了,我看就是大师兄把你惯的,让你不学好,揍得轻!”


    “啊,疼,你再打我我就还手啦,我告诉你你现在可打不过我。”


    “你还手啊你,你还手一个我看看,还敢打师兄,真是没大没小了,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无筠撸起袖子,捡了根藤条,还要再揍。


    慕容非非赶紧趁着他歇手的机会,抱紧池颜熙的腰,哀嚎道:“大师兄,无筠他疯了,我要被他打死了,你快救我啊!”


    池颜熙垂着双眸看他,依旧一句话不说,但却将慕容非非紧紧护在了身|下,藤条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背上腿上,一声不吭地硬生生挨下。


    无筠见藤条皆落在了池颜熙的身上,气急道:“大师兄你让开,你再护着他,他以后要在青云壑上房揭瓦,拆家了他。”


    他握紧慕容非非的手,沙哑着嗓子对他道:“是我的错,我没有护好你,这几下是我该挨的”。


    慕容非非收起魔气,喃喃道:“大师兄,不是的。”


    只听池颜熙大声道:“修仙修魔不如修心,心正则行正,心不正修仙修魔又有何区别。”


    这话看似是对慕容非非说,实则却是对苏苒那行人说,话里是满满的讽刺,同时也表明了他的态度,慕容非非仍是青云壑的人。


    无筠扔下藤条,作揖抱拳恭敬道:“大师兄教训的是。”


    “那个,你们是谁啊?”女魔头终是魔力不济,放出千阙歌,她脑袋昏昏沉沉地望着眼前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细弱的双手紧紧抓着神秘人的衣服,再用力点,那本就破烂的衣服估计就被她抓破了。


    这下好了,一个魔头在还不够,另一个又醒了,苏苒、周九行和莫听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到底是走还是留呢,三人许是在眼神中默默交流着,忽然苏苒摇了摇头,她示意二人看向周围,被女魔头吸光的红色之力又出现了,一层一层涌到慕容非非面前。


    千阙歌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道:“这是魔族人对魔尊贡献出的生命之力,只有魔尊才能享用,怎么会找上你?”


    慕容非非望着乖乖趴在自己指尖的一抹红色,心中明了,是因为那个魔像,魔像是女魔头和夜啼战神两个人,魔族人供奉着魔像,自然也是在供奉着夜啼战神,神明和凡人无法享用魔族的东西,只有入了魔道的慕容非非可以。


    看来女魔头说的也不完全对,什么只有怨气才能为他所有,这些红色之力也可以为他所用,只要将它们通通化作魔力,他,甚至可以超越女魔头,超越夜啼战神!


    ai系统少见的没用跳出来反对他,不知是在净化战神精血抽不出时间,还是默许了他这样做。


    耀眼的红色在他指尖来回跳跃,似乎在对他说“快来享用我吧,我的主人。”


    “不行!”池颜熙挥手打散了红色之力,他看出了他的心思,“小非,不能这么做,你是在杀人!”


    慕容非非又伸手抓了一些红色之力在手上,双眼贪婪地看着,轻蔑道:“杀人?魔族也算是人吗?”


    本想不被任何人发现,躲在一旁的忍冬跳出来,大吼道:“魔族人为何不是人,难道只有你们这些修仙的,和那些蠢的不能再蠢的凡人才是人吗?”


    “聒噪。”慕容非非弹出手里的红色弹丸,一个比小指甲还要小的东西竟直接将忍冬打个半死,他噗地吐出一口血,奄奄一息却还要不服道,“我们也有血有肉,辛辛苦苦地生活,为何就要被你们如同草芥一样,想弃就弃,说用就用,我们的命不是命吗?”


    他的话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在意。


    “你是要杀了我吗?”慕容非非看着池颜熙拔出止于剑放在二人之间,“还是要与我割袍断义,从此是个陌生人?”


    池颜熙不再阻拦他,只是沉默不语,左手握住剑刃,缓缓往外抽出,刺眼的鲜血一点一点地滴在慕容非非的手心,烫的他往后缩了一下。


    “你若喜欢,只管拿去。”他左手握成拳,右手松开止于剑,拉住慕容非非的手,温热的血成流地填满慕容非非的手掌心,“但是,只能是我的。”


    慕容非非想要抽出手,但池颜熙的手死死箍着他不让他动,他慌了,心道:糟了,玩过火了。


    连忙慌慌张张地掏出药瓶,内疚道:“大师兄,我错了,我没想用魔族的东西修炼,真的。”


    他只是想体验一下反派是什么感觉,魔族的东西他怎么敢用啊,魔气都够他吃一壶的了,再来点其他的,他真怕严重偏离剧情会发生其他预料不及的事。


    池颜熙仍不放手,脸色煞白衬得他漆黑的眼珠更是黑的可怕,慕容非非吓得双手发抖,颤颤巍巍地将药粉倒在池颜熙的伤口上,声音发紧道:“大师兄你别吓我,我再也不和你开玩笑了,你流了太多血,快把药吃了。”


    他塞给池颜熙一粒丹药,但死活塞不进去池颜熙的嘴里,他着急地恳求道:“大师兄,大师兄,池颜熙,你吃了吧,我求你好不好?大师兄——”


    池颜熙猝然晕倒在慕容非非怀里,右手仍紧紧攥着慕容非非的胳膊,鲜血泼在二人的身上,脸上,好巧不巧有几滴落在慕容非非的嘴里,那味道不是腥甜,而是苦的。


    “无筠师兄,快来救人啊——!”


    话说,这点血量应该死不了人的,还有,刚刚池颜熙是不是睁眼偷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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